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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龙戏唐-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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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二人起了身,太宗这才招了招手,示意边上示意的宦官将其扶靠在了软垫子上,微微地喘了几口气,而后方才有气无力地述说了一番。

“陛下菩萨心肠,臣等感佩在心。”

长孙无忌根本不在意李承乾等人的死活,自是乐得紧着便称颂了一句道。

“还请陛下明示,微臣等也好照着办理了去。”

陈子明的反应跟长孙无忌却是截然不同,无他,尽管陈子明也不在意李承乾等人的死活,可却很是着紧太宗对李泰的态度——似李承乾等人这般公然称兵造反都能得到一定的宽恕,那李泰那等杀弟之事岂不是更能得解脱了去了,若是真让李泰逃过了一劫,那后果须不是好耍的,正是出自此等考虑,陈子明并未称颂,而是紧着便追问起了太宗的处理意见。

“乾儿虽是混账至极,可毕竟是朕的儿子啊,朕已失去了雉奴,若是再失去了乾儿,百年之后,叫朕如何去见观音婢啊,朕不能啊,朕不能啊……”

被陈子明这么一问,太宗的眼圈当即便是一红,泪水已是止不住地流淌了下来,竟自哀伤无比地哭泣了起来。

“陛下圣明,老臣……”

太宗这么一哭,长孙无忌立马也跟着哭了起来,嘴一张便要说出附和之言。

该死的老狗,果然别有算计!

长孙无忌尚未将话说完,陈子明便已敏锐无比地猜到了其之心思所在,心头当即便是一沉,脑筋也就此高速运转了起来……

第303章 算与反算(三)

“陛下明鉴,朝廷乃法度之地也,有律当行,有法必依,方是社稷永续之要,今,诸逆悍然称兵造反,已是罪在不赦,陛下怜子之心,臣等虽是感佩不已,然,亲情归亲情,律法归律法,二者岂能混同哉?即便真欲法外开恩,也须得有所凭依,若不然,何以向天下人解说分明?”

既已猜到了长孙无忌的险恶用心,陈子明自然不会遂了其之意,也不得其将话说完,便已是面色肃然地打岔了一句道。

“朕是皇帝,可朕也是个父亲啊,朕怜子有错么?朕不管,朕偏要赦了乾儿之罪,朕……”

太宗本性就是个性情中人,开明归开明,可真犯起了浑来,也当真没少干蠢事儿,此际显然又在犯浑了,竟然不顾体统地便哭嚷了起来。

“陛下还请慎言,天家无私事,既享尊荣,便须得承担责任,所谓上行必有下效者,上梁不正下梁必歪,若是陛下执意要当一昏君,微臣也自无话可说。”

往昔太宗犯浑时,总有魏征会出面指正,如今魏征已逝去,能让太宗心服口服者,已是少之又少,也正因为此,太宗犯浑的时候也就明显比往年要多了不老少,恰如执意要亲征高句丽便是如此性情之结果,对此,陈子明自是心知肚明得很,若是旁的事儿,陈子明也就忍了,并不愿轻易扮演直臣之角色,奈何涉及到帝位承续之大事,陈子明却是丝毫退路也无,哪怕冒着被太宗迁怒的危险,陈子明也只能是硬着头皮上了。

“朕,朕……”

陈子明往日里纵使与太宗有不同之意见,也不会强顶,最多也就是婉言进谏上一番罢了,可而今之态度居然如此之强项,自不免令太宗极为的不适应,一时间还真不知该发飙还是该接着哭上一番了的。

“陈大人此言差矣,律法不外乎人情耳,陛下宽仁为怀,乃慈悲心肠也,岂可胡乱以昏君比之,实是荒谬已极!”

长孙无忌可是怀着别样的心思来的,自是不愿见太宗就此被陈子明说服了去,这便紧着出言呵斥了陈子明一番。

“还请司徒大人莫要偷换概念,您既编了《大唐疏律》,便该知有十恶不赦这么一条,何谓十恶?一曰谋反,二曰谋大逆,三曰谋叛,四曰恶逆,五曰不道,六曰大不敬,七曰不孝,八曰不睦,九曰不义,十曰内乱。犯十恶及故杀人狱成者,虽会赦犹除名,今诸逆贼十恶皆犯,何得赦耶?司徒大人如此为逆贼说项,究竟是何居心?”

陈子明记忆力惊人,加之又当过一任大理寺卿,于律法一道,自是熟稔已极,这一听长孙无忌胡乱呵斥,立马便搬出了律法条文,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了其一把。

“你……,不可理喻,哼!”

《大唐疏律》本就是长孙无忌主持编撰的,他对个中条文自然也不陌生,被陈子明这么一顶,当即便下不来台了,却又不肯认栽,只能是怒气勃发地耍起了无赖。

“不可理喻?司徒大人如此教诲,下官担待不起,还请您指出下官错处所在,若能得闻真理,实下官之幸也。”

陈子明本心里就不愿当一直臣,自是不打算去跟太宗争执个不休,难得长孙无忌自己送上了门来,他自是不肯让其就这么胡混了过去,也没理会其之怒意,面色肃然地朝着其一拱手,一本正经地便出言求教道。

“哼!”

真理?长孙无忌本就不以辩才而著称,这会儿被陈子明抓住了痛脚,又让他到何处找真理去,除了冷哼之外,他也真不知道该说啥才好了的。

“子明,朕心里苦啊,朕不以皇帝的身份言事,朕就一怜子之父亲,还请子明为朕设一法罢,算朕求你了。”

太宗是百般不想处死李承乾的,本指望着长孙无忌能压服陈子明,却不曾想反倒是长孙无忌被陈子明驳得个哑口无言,伤感之心顿时便大起了,不过么,倒是没用皇帝的身份去强压陈子明,而是放下了帝王的架子,苦苦地求肯了起来。

“陛下言重了,微臣先前便说过了,法外开恩终归须得有所凭借,若是李承肯虔诚服罪,而陛下又能下一罪己诏的话,当可免其一死,然,废为庶人乃是必然之事也,非如此,无法向天下人交代。”

太宗既已将话说到了这么个份上,再要强行进谏,不单不能成事,反倒要惹来太宗的无穷之怒火,这等蠢事,以陈子明之睿智,自然不会去干,不过么,他也不打算让太宗还有再次轻易赦免李泰之罪的机会,一口便咬死了太宗必须得下罪己诏——罪己诏可不是轻易能下的,那是要太宗向天下人谢罪,可一不可再,至少在短时间里,是不能连着下的,如此一来,李承乾固然得了生路,可李泰却是别想再无罪开释了去。

“荒谬,哪有为臣下者逼迫帝王下罪己诏的,陈大人如此胆大妄为,究竟是何居心?”

长孙无忌不愧是混了多年朝堂之老手,只一听,便即猜到了陈子明此等谏言背后的用心之所在,登时便急怒了起来,也顾不得先前刚在陈子明手下吃了亏,板着脸便又厉声呵斥了一嗓子。

还来,找抽么!

往年陈子明虽是没少暗中朝长孙无忌下黑手,可在大面子上,却是少有跟其明着争的时候,无他,不是争不过,而是不能争,道理很简单,彼此间的地位相差太过悬殊,于太宗心目中的重要性也有着极大的差距,真要硬与其争,实难以占到便宜,一不小心之下,还有可能被太宗轻易牺牲了去,以换取对长孙无忌的安抚,至于而今么,陈子明也已然位列宰辅之尊,在朝中之地位虽是较之长孙无忌还有一些差距,可大体上来说,已然是站在同一层次上了的,加之刚有救驾大功在身,于太宗心目中的地位之重也远不是往昔可比了的,有了这般条件,陈子明还真就不怕跟长孙无忌起正面冲突的,更别说他如今真理在握,又何惧之有哉!

“司徒大人莫要忘了‘公心’二字,您如此强欲加罪于下官,怕不是长者所应为之举罢,须知法外开恩虽是为帝王者之特权,然,终归是破坏法度之事,又岂可轻易为之,若是时不时便如此行事,法度存与不存又有何区别哉?还请司徒大人教我!”

陈子明根本就没给长孙无忌留丝毫的情面,也不等太宗有所表示,便已是言辞犀利无比地发动了反诘,当即便整得长孙无忌面红耳赤不已,偏偏理屈词穷之下,根本就招架不住陈子明的连番重拳,也就只剩下呼呼喘大气的份儿了。

“二位爱卿不必再争了,这罪己诏,朕下便是了,望二位爱卿出宫后,帮着朕向诸般朝臣们多多解释一二,朕拜托了。”

太宗与长孙无忌之间的感情相当之深厚,自是不忍见其被陈子明如此这般地折辱个不休,偏偏此事上,又是陈子明占着理,加之陈子明这个女婿刚有拼死救驾之大功,哪怕再如何怜惜长孙无忌,太宗也不能在此际说陈子明的不是,此情此景之下,太宗除了和上一把稀泥之外,还真就没旁的选择了的。

“陛下言重了,老臣自当遵旨行事,只是老臣此来还有一事,晋王殿下遇害一案之审理已陷僵局,有些事,恐须得请魏王殿下作出相应之说明,故,老臣想求陛下一道旨意,能准老臣去见魏王殿下一面。”

明知道辩不过陈子明,长孙无忌也自不想再自讨没趣了,能得太宗出面和稀泥,他自是乐得赶紧就坡下驴了事,这便紧着提出了此番的目的之所在。

“此正常之事也,朕自无不准之理,卿等可先回,朕随后便着人送了诏书去。”

能救下李承乾这个嫡长子的性命,太宗悲痛的心情自也就稍稍好转了些,这一听长孙无忌这般说法,似乎晋王遇害一案别有蹊跷,魏王也有着脱离苦海之希望,又哪有不乐意之理,这便紧着便给出了承诺。

“陛下请恕微臣多一句嘴,晋王殿下遇刺一案乃朝廷要务也,实不能有丝毫之疏忽,故而,欲问魏王殿下事,实不可行单独面谈之举措,终归须得数名宰辅彼此监督方好,此微臣之浅见也,还请陛下明断则个。”

长孙无忌那等明显打算为李泰开脱的言语一出,陈子明的眼神里立马便有道精芒一闪而过,也顾不得有着触怒太宗之危险,紧着便再次进谏了一番。

“嗯……,也罢,那就这么定了,朕乏了,尔等且自退下罢。”

太宗明显对陈子明今日屡屡犯颜直谏有些不甚满意了,问题是陈子明所言所述皆是正理,根本就挑不出丝毫的瑕疵来,太宗纵使有所不满,也只能是虚心纳谏了事了的。

“陛下圣明,臣等告退。”

太宗既已下了逐客之令,无论长孙无忌还是陈子明,自是都不敢稍有迁延,哪怕各自心中皆是波澜起伏不定,也只能是恭谨地称颂了一声,就此退出了寝宫,一路无语地便又赶回了尚书省……

第304章 算与反算(四)

“怎能如此轻纵,自古以来,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遑论这等十恶不赦之大罪,岂可因私情而废公义,老夫断不能容!”

长孙无忌与陈子明回到了尚书省,方才刚将太宗有意赦免李承乾的事儿说将出来,素来刚直的萧瑀当即便忍不住了,猛然一拍文案,声色俱厉地便表明了坚决反对之意。

“此议确有不妥之处,李承乾生死事小,法度之严谨事大,因小而失大,智者不为也,二位大人怎可如此莽撞行事,糊涂,糊涂啊!”

杨师道同样是个认死理的主儿,也没管长孙无忌与陈子明的脸面好看不好看,摇着头便埋汰了二人一番。

“话也不能这么说,陛下既是准备下罪己诏,也算是对天下人有个交代了的。”

高士廉往日里甚少在这等宰辅们合议之际主动开口言事,可此番却是一反常态,明白无误地表明了支持太宗赦免李承乾之态度。

“高大人这话说得好笑,区区一罪己诏而已,岂可代替律法耶?此事,请恕萧某断难苟同!”

萧瑀行事素来不会理睬旁人的脸面问题,根本就没给高士廉留任何情面,直统统地便将其和稀泥的话语给顶了回去,当即便令高士廉很有些下不来台。

“长孙大人,陛下可尝言及当如何安置李承乾否?”

眼瞅着众人之意见难以调和,身为主持者的房玄龄可就有些头疼了,尽管他本心里也不赞成赦免李承乾,可却又不愿直言太宗私心作祟之过,这便将问题丢给了长孙无忌。

“罪己诏一说乃是陈大人所提,房相欲知根底,还是问陈大人好了。”

长孙无忌奸猾得很,他才不想去忍受萧、杨这两位的折辱,轻轻巧巧地便来了个顺水推舟,将烫手的山芋往陈子明的怀里塞了去。

“诸公明鉴,陛下伤感于晋王殿下之不幸,已是卧床多日,形容槁枯,精神萎靡不振,每每自责不已,又屡屡忆及与文德皇后之旧情,心伤难平,此际若再有甚刺激,却恐龙体有伤,下官本也不愿赦了李承乾,可又不能坐视龙体有恙,故,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区区一李承乾耳,一旦废为庶人,与社稷再无关碍矣,以之换得陛下安康,又有何不可哉?”

尽管明知道长孙无忌这等行径不怀好意,可陈子明却并不在意,但见其朝着众人作了个团团揖,面带戚容地便将同意赦免李承乾死罪的缘由道了出来。

“律法岂是儿戏,似此等法外开恩之事若是成了惯例,要律法来何用?”

陈子明这等声情并茂的话语一出,杨师道立马便不吭气了,倒是萧瑀却兀自固持己见,紧着便出言驳斥了一句道。

“萧大人说得是,下官也以为此等事情可一不可再,今,李承乾既赦,后来者皆不可再矣,若不然,朝廷法度将不存焉!”

陈子明等的就是萧瑀这么句话,也不给其他宰辅们发表意见的机会,斩钉截铁地便下了个定论。

“说得好,杨某也是这般看法!”

杨师道虽不算机敏之辈,可毕竟也是在官场上打滚了一辈子的,自不会不清楚李承乾根本没有再复位之可能,其之死活于朝廷大局已是再无关碍,倒是李泰能否脱困而出才是关键之所在,这一听陈子明言语间已是堵死了赦免李泰之可能,自是乐得赶紧跟着附和了一把。

“老夫还是持保留意见!”

萧瑀一生嫉恶如仇,本心里还是难以接受赦免李承乾一事,不过么,倒是没再高调反对,仅仅只是面无表情地投了弃权票。

“高大人,您的看法呢?”

这一见萧、杨两人都已被陈子明所说服,而长孙无忌又无甚反对之言,显见也是默认之态度,房玄龄心中虽是有着不同意见,却也不好在此际再多说,这便将问题丢给了高士廉。

“陛下龙体要紧,但消能有利陛下安康之事,便是好事。”

高士廉可是曾跟长孙无忌密会过的,自是知晓长孙无忌正在设法救李泰出困,他自是不愿将话说死,尽管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可内里却明显透着深意。

“嗯,既如此,那就这么暂定了也好。”

房玄龄刻意等了片刻,见众人再无甚多的言语,也就没再多犹豫,一锤定音地将赦免李承乾一事定了下来。

“诸公,陛下还在等着消息呢,今,事既定,那老朽这就再走上一趟,以免陛下等急了。”

房玄龄话音刚落,先前一直不吭气的长孙无忌立马便来了精神,紧赶着便提议了一句道。

“长孙大人说得是,此事既是下官与长孙大人引发的,那下官便陪长孙大人一道再去面圣好了。”

一听长孙无忌这般说法,陈子明便知其心里头到底在冒着啥坏水来着,自是不愿遂了其意,这便跟着出言附和了一把,当即便将长孙无忌恶心得眉头狂皱不已,偏偏陈子明所言占着理儿,他还不能说陈子明的不是,也就只能是无奈地强忍着罢了。

“既如此,那就有劳二位大人再走一趟了。”

房玄龄并不打算插手到陈子明与长孙无忌之间的勾心斗角中去,等了片刻之后,见无人提出反对之意见,这才无可无不可地允了……

“老臣(微臣)叩见陛下!”

太宗的精气神虽是有些不济,可听得长孙无忌与陈子明又来请见,倒是第一时间便允了,在赵如海的陪同下,二位宰辅再次来到了承庆殿的寝宫中,照着朝规,齐齐大礼参拜不迭。

“都免了罢。”

太宗虽是心急着知晓众宰辅们对赦免李承乾一事的态度,然则礼不可废,他自是不好急着刨根问底,也就只能是照着规矩叫了起。

“谢陛下隆恩。”

听得太宗叫起,谢恩自是应有之规矩,却也无甚可多言处。

“辅机,尔等如此急地又来见朕,可是出了甚事了?”

到底是心有牵挂,太宗连寒暄的兴致都没了,直截了当地便奔了主题。

“好叫陛下得知,经合议,臣等一致认为赦免李承乾一事可行,此乃陛下宽仁之体现也,臣等皆感佩在心。”

长孙无忌心怀鬼胎,颠倒是非的话还真就敢直接说将出来,连脸皮都不带红上一下的。

嘿,这老混球还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来着!

尽管长孙无忌自以为隐藏得很好,可以陈子明之睿智,却是早就猜透了其之心思,无非是打算转而扶持李泰入主东宫,诸般作态,无外乎是在造势,或许还极有可能拿当初太宗发动玄武门事变来当游说的理由,以此来硬保李泰,若是没个防备的话,闹不好还真就被长孙无忌给得手了去,至于而今么,既是看破了其之算计,陈子明也就无惧了,左右不过是玩政治手腕罢了,对此,陈子明又岂会怕了他长孙无忌!

“陛下明鉴,诸般臣工对此事争议颇大,大多以为法度不可轻废,宽仁也须有度,可一不可再也。”

还没等太宗展开笑颜,陈子明已是毫不客气地当场揭破了长孙无忌的谎言,明确表示了对此事不甚赞同之态度。

“唉……,朕也知晓此事是让卿等为难了,下不为例也就是了,来人,拟旨。”

尽管陈子明所言不甚动听,可明显才是事实,对此,太宗显然是心中有数的,也没计较那么许多,唯恐事情再起变化之下,竟是准备紧着便先将此事办妥了去。

“老奴在!”

听得太宗呼唤,随侍在侧的赵如海自是不敢怠慢了去,赶忙恭谨地应了一声,疾步便行到了一旁的文案处,摊开了一张空白的明黄诏书,提笔作记录状。

“着即将前太子李承乾废为庶人,流配黔州,另,侯君集等涉案诸逆贼之处置,皆按部议行之,宜速!”

太宗之所以会卧床不起,全是心病所致,如今能得以救下李承乾之命,精气神顿时便好了几分,紧着便口述了份简略的诏书。

“陛下圣明,然,提调魏王殿下一事也不好再多拖延,老臣恳请陛下能给老臣一份诏书,也好紧着将案情厘清了去。”

长孙无忌其实无所谓李承乾之死活,他真正在意的是能否尽快跟李泰那头联系上——长孙无忌在宿卫军里也有人手,奈何此事干系太大,他可不敢轻易让手下人去传话,终归须得亲自跟李泰见了面,方好便宜行事,这当口上,趁着太宗心情有所好转,自是紧着便讨要起了圣旨来。

“准了,拟旨,传朕旨意,准长孙无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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