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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龙戏唐-第1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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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尔可知自己都在说些甚么,嗯?”

一听李泰指控的是陈子明,太宗当即便怒了,没旁的,概因太宗对陈子明可是有着绝对的信任的,不止是因着陈子明是其女婿,也不完全因着陈子明的屡立大功,更多的则是太宗已多方考验过陈子明的忠心,早已认定陈子明乃是社稷干臣,若非如此,太宗也不会将陈子明提拔到了右仆射的高位上,更不会撇开房玄龄,而将主持国政的大权交给陈子明,就是要为接任者培养出一辅国之栋梁,又岂能容得他人随意诋毁了去,哪怕这人是李泰,也一样不行。

“父皇息怒,且容孩儿从头说起,孩儿是有些顽劣,早年行事也确是孟浪了些,与大哥每每争锋不止,然,也就是想多得些父皇之**爱罢了,却断无逼迫兄长之心,是陈曦那厮百般引诱,孩儿方才会作出不智之事来,在那厮担任大理寺卿时,孩儿……”

李泰虽是准备得极为仓促,可告刁状的本事却是不小,絮絮叨叨的一番话下来,从夏州贪墨案一直说到了联手打击褚遂良一事,就连合谋算计张亮之事也不曾隐瞒,当然了,少不得狠狠地丑化陈子明一番,将所有的脏水全都倒在了陈子明的身上,至于李泰自己么,却曾了被奸佞迷惑了去的小羔羊,要多委屈便有多委屈。

“够了,尔之所言可有甚实证么,嗯?”

李泰所言的那几桩案子,太宗都有印象,除了夏州刺史葛铭不熟悉之外,似褚遂良、张亮的案子,太宗当初都是有过疑虑的,只是审讯的结果摆在那儿,太宗最终还是全都按着朝廷规矩处置了去,却万万没想到这么些案子里居然还有着如此多的隐情,心中的震惊自是不小,可要说全信么,倒也不至于,无他,只因陈子明一向以来的表现实在是太过出色了些,太宗不愿也不敢相信陈子明会是那等野心勃勃之徒。

“父皇明鉴,孩儿所言句句是实啊,那厮奸诈过人,行事从来不留痕迹,孩儿上当受骗事小,社稷有危事大,此番刘侍中遭小人构陷,也必是出自此獠之谋算,父皇若是不信,且将那乔良拿下,一审便可知根底!”

李泰是跟陈子明有过一段蜜月期,也确实联手做了些事,然则联手时日本就不长,加之陈子明有心算无心,又怎可能给其留下甚证据来着,值此太宗追问之际,李泰又哪有甚实据能拿得出手的,也就只能是一口咬死刘洎一案也是陈子明之手笔。

“荒谬!朝堂大事岂是尔可以如此任意胡为的,还不退下!”

太宗虽在病中,可此际却并不糊涂,一听李泰提到了刘洎一案,立马便知晓李泰诸般说辞不过是在为刘洎翻案罢了,心中的火气顿时便大起了,也没给李泰留甚情面,毫不客气地便呵斥了其一番。

“父皇息怒,儿臣……,儿臣告退。”

李泰显然没料到自己都已将事情坦白出来了,却还是没能取得太宗的信任,心下里自是不甘得很,张嘴便要再进言一番,可一见太宗的眼神陡然一厉,心头当即便是一个哆嗦,自不敢再多啰唣,也就只能是无奈地行了个礼,悻悻然地退出了寝宫。

“嗯……”

太宗眼神凌厉地看着李泰的背影,脸色愈发阴沉了起来,沉默了良久之后,最终还是不曾有甚言语,仅仅只是长长地出了口大气,显见内心里的波澜当真小不到哪去……

“父皇可是醒了么?”

身为皇子,晨昏定省乃是必须之礼仪,在这一点上,李恪自是从来不敢稍有怠慢,哪怕每日里政务缠身,累得人都快塌架了,可却断不曾在此事上有过疏失的,这不,一大早地,李恪便赶到了太宗的寝宫门口,也没敢直接便进去,而是先将侍候在门口处的一名小宦官叫了过来,低声地发问了一句道。

“回殿下的话,陛下先前才刚睡下,您看……”

见得李恪有问,那名小宦官自是不敢稍有怠慢,忙低声地给出了答复。

“嗯,小王知道了。”

这些日子以来,太宗都是白日睡觉,晚上失眠,对此,李恪早已是习惯了的,听得那名小宦官如此说法,也自不会去惊扰太宗的休息,点头回应了一句之后,便即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屏风处,一撩衣袍的下摆,就此跪了下来,冲着龙榻的方位,一丝不苟地行着三叩九拜的大礼。

“殿下来了。”

李恪行礼方毕,人还未起身,就见屏风处人影一闪,一身宫装的武才人已是缓步行了出来,很是客气地招呼了李恪一声。

“见过武娘娘。”

李恪往年甚少在宫中走动,对武媚娘自是并不相熟,也就是这些日子因着武媚娘专程照顾太宗之故,这才打过了些交道,然则因着彼此身份所限,其实也无甚太多的交往,此际见得武媚娘突然跑来打招呼,心下里自不免有些犯嘀咕,可也不甚在意,也就只是照着朝规行礼问了安。

“殿下不必多礼了,昨夜太医开了张方子,媚娘顺手搁在了旁处,若是殿下得闲,且与媚娘一道去取了来可好?”

武才人很是面带微笑地福了福,很是和煦地提议了一句道。

“这……,也好,武娘娘,请。”

以李恪之智商,自是不会听不出武才人所言不过是托词罢了,心中的疑惑立马便更盛了几分,只是一想到武才人如今日夜伴驾,却是不好轻易得罪了去,尽管颇为的犹豫,却还是迟疑地应承了下来。

“那好,殿下请随媚娘来好了。”

听得李恪同意了自己的邀请,武才人嘴角边的笑意立马更甜美了几分,也没再在寝宫门口多啰唣,笑着摆了下手,便即自顾自地往左边行了去,一见及此,李恪尽自满心的疑惑,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地跟在了其身后。

“尔等全都退下。”

待得到了一间偏殿,武才人并未急着去取甚药方,而是冲着随侍的几名宫女宦官一摆手,以不容置疑的口吻下了令。

“诺!”

侍候在侧的诸般人等都是平日里侍奉武才人的奴婢,值此武才人有令之际,自是无人敢有甚异议的,齐齐躬身应了诺,便即鱼贯着退出了房去。

“殿下心中应是在猜疑媚娘相邀之用心罢?”

待得众人退下之后,武才人并未给李恪让座,而是缓步行到了一张几子后头,一撩裙摆,就此端坐了下来,笑眯眯地打量了下颇有些局促不安的李恪,语带调侃地便发问道。

“让娘娘见笑了,不知那药方……”

后宫之地实在不是个好所在,纵使身为皇子,也自不好多呆,这一听武才人如此明显的调侃之言,李恪的眉头不自觉地便是一皱,并未回答其之问题,而是试探出了半截子的话来,显见是打算拿了所谓的药方便要紧着走人了事了的。

“药方有,然不急,殿下与其担心那药方,还不如紧着担心你那妹夫之安危来得好。”

李恪这等试探之言一出,武才人脸上的笑容立马便是一收,意有所指地便提点了一句道。

“子明?”

一听武才人这等说法,李恪微皱着的眉头当即便更皱紧了几分,疑惑地看了武才人一眼,满眼里皆是不信之意味,没旁的,陈子明如今正自如日中天,又无甚过错,哪来的危险可言,再说了,李恪对陈子明之能有着绝对的信任,自是不相信陈子明会出身差池。

“然!”

武才人并未急着解说个中之缘由,仅仅只是红唇一动,吐出了个硬邦邦的字来。

“小王愚钝,还请娘娘指点迷津则个。”

这一见武才人不像是在说笑的样子,李恪的心神立马便是一紧,自不敢稍有大意,这便朝着武媚娘一躬身,很是谦逊地出言求教道。

“昨日晚间戌时三刻前后,濮王殿下曾到了陛下之寝宫,造膝密陈了些事,媚娘正好在侧,听到了些蹊跷,据其所言,夏州盐场舞弊案、褚遂良忤逆案、张亮谋逆案等等,皆是你那妹夫唆使濮王殿下出的手,再有便是眼下这么桩刘洎不臣案,据濮王殿下声称,也是你那妹夫之手笔,央求圣上下诏彻查,以正朝纲。”

见得李恪如此谦虚求教,武才人倒是没再甚关子,语调淡然地便将昨夜李泰去见太宗的经过简单地述说了一番,顿时便听得李恪额头见了汗,无他,这么些事,李恪本人虽是不曾参与,可却是听陈子明说过,自是清楚个中的机窍之所在,倘若太宗真采信了李泰之言,那后果须不是他李恪能承受得起的,一念及此,李恪的心顿时便乱成了一团的麻……

第373章 自污污人(三)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四弟自身不学好,却将污水泼向国之栋梁,实荒谬绝伦之事也,以父皇之圣明,又岂会为其所惑,小王又何须为子明担那么些心事哉。”

李恪到底不是寻常之辈,在不搞不清武才人底细之前,他纵使心中再慌,也自不可能表现出太多的异常,但见其淡然地笑了笑,已是一派不经意状地便下了个论断。

“说得好,媚娘知晓殿下与陈大人皆忠直之辈也,然,莫忘了流言可以杀人,三人或将成虎焉,言尽于此,殿下且好自为之罢。”

武才人轻轻一击掌,似笑非笑地看着李恪,一派不经意状地点了几句,言语间已是流露出了逐客之意味。

“多谢娘娘抬爱,小王告辞了。”

李恪原本就不欲在后宫这等是非之地多呆,见得武才人这般说法,紧着便是一躬,客气地谢了一声,便就此退出了偏殿,急匆匆地赶往办公处去了,自是不曾发现其身后的武媚娘眉眼间的意动之色……

“禀大人,我家殿下请您去一趟,说是三州盐场的报表有些不对处,须得与大人合议一番。”

会审刘洎的诏书虽已下,然,陈子明却并未急着对刘洎本人进行突审,而是提请中书令马周,领着大理寺卿唐俭、刑部侍郎赵卓、新任御史大夫张玄素等诸般有司人等先行展开取证工作,至于他本人么,则是稳坐政事堂中,照着惯例处置诸般政务,正自忙乎不已间,却见一名吴王府亲卫从外头急匆匆地行了进来,朝着陈子明便是深深一躬,恭谨万分地禀报了一句道。

“嗯,那好,某这就去。”

三州盐场以及各附属工坊如今可是朝廷重要的岁入支柱之一,自不能容得有些许的差错,以这么个理由相召,自是再正常不过之事了的,然则陈子明却清楚这不过只是个借口而已,无他,尽管陈子明不曾表现过对三州盐场的关切,可实际上么,三州盐场乃至附属各工坊一直都在陈子明的严密把控之中,有没有差错,满朝武间又能有谁比陈子明更清楚的,当然了,心中清楚归清楚,陈子明却是断然不会拒绝李恪的召见,笑着应了一声,便即搁下了手中的笔,就此起了身,缓步便往隔壁的办公室行了去。

嗯?情形似乎不对!

尽管不明白李恪为何如此急地公然相召,可陈子明也并不甚在意,在他看来,目下诸般事情都按着预定的步调在走着,理应不会出甚岔子才对,故而,在去见李恪之前,陈子明的心情其实是放松得很,然则在第一眼见到李恪之际,陈子明立马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处——李恪的面色虽平静一如往昔,可眼神深处却明显带着丝惶恐,一见及此,陈子明的心头没来由地便是一沉。

“下官见过殿下。”

以陈子明之城府,尽管心中已是疑云大起,可行动间,却是浑然不受半点的影响,见礼之际一如往常般的恭谦,根本看不出丝毫的心境起伏。

“尔等全都退下。”

李恪的心境显然是乱了的,面对着陈子明的见礼,浑然顾不上要叫起,紧着便先朝一众随侍人等一挥手,以不容置疑的口吻下了令。

“诺!”

听得李恪有令,诸般随侍人等自是不敢稍有迁延,齐齐应诺之余,鱼贯着便全都退出了房去。

“子明,小王刚得了一准信,据言,四弟昨夜曾到了父皇寝宫,造膝密陈,言称夏州盐场舞弊案、褚遂良忤逆案、张亮谋逆案等皆是出自你之授意,还称之所以与废太子争斗不休也是出自子明你的挑唆,更言称此番刘洎一案亦是你之手笔,直呼子明你为朝中奸佞,今,父皇尚在沉睡之中,小王也自不敢前去惊扰,实不知父皇究竟会作何想法,事恐将起变化矣!”

李恪原本也是个心性沉稳之辈,奈何事情一牵扯到了陈子明,他的心便已是彻底乱了去,不为别的,只因陈子明乃是他李恪在朝野间最坚定的靠山,一旦陈子明若是出了事,那他李恪的天也就差不多该塌将下来了,这等后果之严重,实不是李恪所能承受得起的。

“造膝密陈?既如此,殿下又是从何处知晓此事的?”

尽管也有些讶异于李泰那等自污污人的狠戾,然则陈子明却并不甚在意,道理很简单,陈子明当初既是敢与虎谋皮,又怎可能会不预留后手,哪怕李泰的指控其实都是确有其事,可真要查么,却是毫无实据,唯一能作证的其实就只有梁旭一人而已,而此人如今早被陈子明雪藏在了阎州那等化外之地,至于其他证据么,根本就不存在,正因为此,陈子明心中虽是稍有讶异,却也并不甚在意,反倒是对李恪的消息来路起了些好奇之心。

“好叫子明得知,是今早小王晨昏定省时,武才人私下相告的,莫非子明以为此事别有蹊跷么?”

李恪对陈子明有着绝对的信任,自是不会隐瞒消息之来源,紧着便给出了答案。

竟然是她!

一听是武媚娘私下通的消息,陈子明的眉头不由自主地便是一皱,一股子不妙的预感当即便从心底里狂涌了起来,没旁的,只因有着前世的记忆在身,陈子明对武才人这位野心勃勃的婆娘可是警醒得很,自是知晓此女手腕非同等闲,真要让其缠住了李恪,那前世的历史未必就没有重演之可能,而这,却不是陈子明所乐见之情形!

“那倒不至于,以濮王殿下之心性,行这等自污污人之恶事,实属情理中事耳,若是其不提刘洎一案,陛下或许会为其所打动,可其既是提了,以陛下之睿智,不起疑心才是怪事了的,此画蛇添足之蠢事也,怕也就只有濮王殿下那等蠢材方会做得出来,此事无须多虑,我等该如何做,照旧如何做了去便是了,只是武才人位份虽卑,可到底是陛下身边之人,殿下若无必要,还是远离些好,敬之可也,近乎还是不要的好。”

李泰所干出的这等勾当可谓是卑劣至极,要说对陈子明全然没有影响么,当然是不可能之事,可真要说影响有多大么,那也不致于,但消行事谨慎再谨慎,不引发太宗的猜忌之心,那一切都不成问题,个中分寸的拿捏虽不容易,可陈子明却是有着足够的自信,真正令陈子明忧心的是怕李恪被武媚娘给迷惑了去,奈何此事又不好说得太明,陈子明也只能是略略提点了一番了事。

“那便好,小王知道该如何做了。”

李恪对陈子明之能自是信得过,一听李泰的造膝密陈不会影响到大局,紧绷着的心弦也就此松了下来,至于陈子明在话尾提到了远离武才人一事么,李恪却是根本不曾往心里去,没旁的,在他看来,区区一才人耳,不过是宫中位份底下之辈而已,又何须在意那么许多,只消不得罪了其便好。

“殿下英明。”

以陈子明对李恪的了解,自是一看便知其在对待武媚娘一事上根本就不曾有甚警醒之心,心中的不妙预感顿时便更浓烈了几分,奈何这等话题实在是太过敏感了些,纵使彼此间有着相当的信任,却也不好直言相劝,无奈之下,也只能是称颂了一句了事,至于心里头么,则是在盘算着该如何防范于未然了的……

“陈大人。”

在陈子明看来,李泰的自污污人之招数不过只是癣疥之患而已,根本无足挂齿,也自不会放在心上,安抚完李恪之后,便即回了政事堂,接着打理诸般政务,这一忙,就忙到了傍晚时分,依旧不曾停将下来,正自挥笔速书间,却听一阵脚步声响起中,马周已是疾步从外头行了进来。

“哟,马大人回来了,辛苦了,案子进展可还顺利么?”

听得响动,陈子明当即便从公上抬起了头来,见是马周到了,立马展颜一笑,很是客气地发问了一句道。

“好叫陈大人得知,刘尚书以及诸般乔府下人皆已出具了证词,指认乔良所控皆是事实,刘侍中确是有失言之过,然却是酒后所言,具体是否如此,还须得细审之后方知根底。”

马周明显是有心要帮衬刘洎一把,在回答陈子明的问题之际,虽是照实陈述,可内里为刘洎开脱的意味却明显浓得很。

“嗯,既是如此,那就明日开审好了,烦请马大人通知下去,明日一早,借并州府衙一用,诸有司人等一体到场,无故不得缺席。”

马周为刘洎缓颊的态度是如此之明显,以陈子明之睿智,又怎可能会听不出来,不过么,也并不怎么介意,没旁的,该因陈子明很清楚马周与刘洎之间其实并无甚深厚的交情,之所以肯为其说上几句公道话,只不过是出自兔死狐悲之感伤罢了。

“善。”

虽同是宰辅,可陈子明的官阶以及位份都要高出一级,马周自是不会真跟陈子明强顶了去,见得陈子明主意已决,也就没再多进言,仅仅只是不动声色地应了一声了事……

第374章 宽仁有度(一)

并州府衙向来就是个肃杀之地,等闲人别说去上堂了,便是靠近些,都会觉得心惊肉跳不已,而今日,这等肃杀之气就显得更为浓烈了几分,没旁的,只因今日要升堂的人可不是刺史,而是当朝三位宰辅,不仅如此,大理寺、刑部、御史台等三司也尽皆是首脑云集,一圈的案摆将开来,一名名顶级朝臣面色肃然地端坐其后,大堂两边衙役齐列,门外更是宿卫军岗哨林立,这等阵势着实吓人得紧。

大堂正中,陈子明昂然地端坐在主审的位置上,丝毫没谦让长孙无忌之意——诏书里只称着陈子明等三名宰辅按察刘洎一案,并未刻意言明主审何人,显然太宗之意是着三人皆为主审,不过么,在这等紧要时分,陈子明却是根本没甚客气可言的,哪怕他的右仆射之职位以及仪同三司之荣衔,在官阶上比之长孙无忌的司徒还是略低了一级,可毕竟眼下他陈子明才是主持朝务的负责人,而长孙无忌不过仅仅只是参知政事罢了,还算不得真宰相,陈子明即便霸道了些,旁人也无法在此事上有置喙之权。

“长孙大人,马大人,时辰已至,应是可以开始了罢?”

根本不用去看,陈子明也能感受到身旁不远处的长孙无忌身上那股子不甘的羞恼之情绪,然则陈子明却是根本不在乎,彼此本来就是不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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