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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龙戏唐-第2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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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圣明。”

太宗旨意既下,众宰辅们自是须得紧着称颂上一句,此乃题中应有之义,却也无甚可多言处,至于各人心中作何感想么,那就只有上天才晓得了的……

第441章 秽事一箩筐(一)

贞观二十一年五月中旬,太宗的诏书送抵前线,算是为李、薛之争定了个调,让二人先各打各的,谁先拿下各自的目标城市,谁再去援助另一方,如此一来,固然是平息了二将之间的争议,可与此同时么,也自不免令两路唐军之间起了生分,配合作战的态势也就只剩下个空架子而已,如此一来,也就埋下个隐患——若是战事能顺利,那倒也就罢了,可倘若稍有些闪失,二将之间的争执势必要闹到白热化之程度,朝中能看得出这一点的人不少,可要说到解决办法么,虽是众说纷纭,却根本没人敢拿到台面上来说,不为别的,只因干系实在是太大了些,说对了,固然有功,然则这等功劳却断然不会太大,可万一要是说错了呢,那后果可是没人能承担得起的,在这等情形下,明哲保身也就成了众朝臣们一致的选择。

随着太宗的诏书送抵前线,两路唐军的攻势尽皆陡然猛烈了起来,尤其是薛万彻所部,当真是憋足了劲在狂攻丸都城,奈何已然走投无路的高句丽军拼死防守,连日猛攻不克,薛万彻怒了,勒令后方部队将沿途所占领之城池的百姓全都赶到了军前,挖土填城,此举导致高句丽百姓伤亡无数,可与此同时么,所填出来的土坡也一日高过一日,至七月中旬,终归与城齐平,薛万彻趁势亲自率骑兵发动冲城战,硬生生打垮了高句丽的守城部队,血战一日一夜,一举拿下了丸都城,只不过薛万彻虽胜,自身损伤也不小,加之军力疲乏,也就没按照诏书所言的那般及时南下,而是就在丸都城里休整了起来。

相较于薛万彻所部的进展顺利而论,李勣所部可就明显要挣扎了许多,尽管李勣所部加上程名振的辽东军,在兵力其实比薛万彻要多了近一倍,也很是拼命,奈何凤城这等战略要地,不单唐军重视,高句丽一方也同样是高度重视,从五月中旬起,就不断有援军赶来救援凤城,尽管都被李勣挥军击溃,可却是成功地拖延了李勣所部攻城的节奏,再加上李勣因着血屠了安市城,手中并无多少战俘,尽管知晓薛万彻在丸都玩的那手填城的把戏,可他却是没能力来上个依瓢画葫芦,各方面因素加在一起,就导致了李勣所部一直到了七月中旬,都未能取得突破性进展,攻击无力之下,只能暂时先采取围而不攻之策略,至此,凤城战事遂陷入了僵局。

辽东的战事虽烈,可毕竟远在万里之外,京师上下真正关切此事的人并不甚多,现如今京师里热议的话题赫然是杨师道夫妇的相继病逝——贞观二十一年七月初三,太常卿杨师道病故,享年六十有二,头七刚做完,其妻桂阳公主(太宗之妹)也因伤心过度,于七月十一日不治,享年四十有二。

太宗虽对杨师道不怎么待见,可毕竟是朝中元勋,又是妹夫,给其之哀荣还是不差的——追赠吏部尚书、并州都督,谥号懿,陪葬昭陵,并获赐东园秘器(特制之棺材,非皇室、显贵不得用),待得又闻桂阳公主也丧,太宗哀之,亲至杨府吊唁,并着其子杨豫之袭安德县公之爵,可也就仅此而已,并未照惯例召其入朝为官。

对于杨师道的死,陈子明其实早有预料,自去岁其被从户部尚书任上贬谪去了太常寺之后,杨师道的身体就已是彻底垮了的,已经很少再上朝,基本上都是在自家府上养病,精神状态极差,明显就是大限将至之兆,可对于桂阳公主的死,陈子明就颇觉得意外了,无他,在陈子明的记忆中,桂阳公主应是比杨师道多活了年余才对,却不曾想居然就这么跟着杨师道一起去了,愕然之余,也自不免感慨万千,可与此同时么,也在疑心着前世那一时空的丑闻会否跟着提前到来,当然了,陈子明也就只是想想罢了,并不曾太过关注,毕竟身为排名第二的宰辅,压在陈子明肩头的政务实在是太多了些,他当真没那么个闲工夫去旁顾别的事儿,只是交待了下柳如涛,让其派人多注意一下杨豫之的行踪。

“禀大人,杨豫之出事了!”

正所谓担心什么,就真会来什么,这不,七月二十日午时刚过,陈子明正自在办公室里用着午膳,却见陈重急匆匆从外头行了进来,脸色怪异无比地禀报了一句道。

“嗯?尔等全都退下!”

陈子明本就疑心杨豫之会出事,这一听事情果然来了,心头当即便是一跳,不过么,倒是没急着刨根问底,而是一扬手,沉声断喝了一嗓子。

“诺!”

听得陈子明有令,侍候在侧的随员们自是不敢有丝毫的耽搁,紧着应了一声,便即齐齐退出了房去。

“禀大人,据柳爷那头传来的消息,今日辰时三刻,杨豫之出城去了下马陵杨府别院,巳时前后,房陵公主大驾也到了别院中,时隔不久,左卫将军窦奉节突然率百余亲卫赶到,一举杀进别院中,将正自苟且的杨豫之以及房陵公主当场拿获,窦奉节亲自动手,将杨豫之砍去四肢,又割下阳||具,生生折磨至死,杨府下人尽皆被关押在别院中,唯有一丫鬟挣脱逃走,如今正自向雍州府方向赶去。”

众随员们方才一退下,陈重便紧着将柳如涛那头传来的消息紧着道了出来,只是说着说着,陈重的嘴边憋不住地便露出了几丝笑意,显然对这等蹊跷事儿实在是感到莫明不已。

“嗯,知道了,再探!”

时间虽是变了,可情节却依旧没变,对此,陈子明还真是有些个哭笑不得,可也懒得多言,仅仅只是简单地交待了一句了事。

“诺!”

陈重应诺倒是恭谨得很,可这一转过身去,却是憋不住地笑了起来,虽无声,可其抖动着的双肩却是泄了底。

“真他娘的晦气!”

在陈重面前,陈子明不好有甚不妥之表现,可待得房中只剩下他自己之际,陈子明还是忍不住骂出了声来,没旁的,于陈子明来说,杨豫之那等下作胚子是死是活都无所谓,关键是杨家与李恪之间的关系实在是太密切了些,自不能不防着有人借此做文章,一想到即将闹出来的满城风雨,陈子明的头不禁便疼了起来……

“陛下口谕,宣,右仆射陈曦,两仪殿觐见,钦此!”

没等陈子明想出个所以然来,赵如海便已领着两名小宦官赶了来,一板一眼地宣了太宗的口谕。

“微臣领旨谢恩。”

一听太宗有宣,陈子明第一个反应便是杨豫之的事儿已然传到了太宗处,此际召他陈子明进宫,十有**是要他去善后的,一念及此,陈子明原本就烦乱的心顿时便更躁了几分,偏偏不去还不行,也就只能是恭谨地谢恩了事。

“杨豫之与房陵之事发了,陈大人,陛下还在候着呢,您请。”

赵如海明显有心要讨好陈子明,趁着陈子明起身之际,往前凑上了一步,先是小声提点了一句,而后方才提高音量地催请了一句道。

“有劳赵公公了,您请。”

尽管这么个消息陈子明早已知晓,可对于赵如海的提点之情,陈子明还是得领的,这便很是客气地谢了一声之后,这才紧着往宫门处赶了去。

“微臣叩见陛下。”

太宗并未在大殿中,而是正自有若暴怒的狮子一般在御书房里狂乱地来回踱着步,喘息声响得跟拉风车似的,足可见心中的怒火有多旺盛,对此,陈子明也自不知该作何感慨才是,更不敢流露出已然知晓内情的端倪,只能是低头疾走数步,抢到了太宗身后,紧着便是一个大礼参拜不迭。

“子明来得正好,哼,气煞朕了,朕,朕……”

如此污秽之事,太宗自己都不知该如何开口才好,尽管气得个眼冒金星不已,却愣是没好意思说出房陵公主偷人被捉之事来。

“陛下息怒,您这是……”

尽管明知太宗为何如此动怒,可陈子明却还是不得不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紧着试探出了半截子的话来。

“赵如海,尔来说!”

面对着陈子明的探问,太宗实在是尴尬得不知该如何开那么个口才好,无奈之下,也只好将麻烦丢给了随侍在侧的赵如海。

“诺!”

太宗既是有令,赵如海也自不敢不从,只能是紧着应了一声,而后略一沉吟,飞快地组织了下语言,语调低沉地开口道:“好叫陈大人得知,事情是这样的……”

“啊,这……”

赵如海所言所述已是尽量将事态平淡化处理了,可内情着实是太过耸人听闻了些,哪怕心中已是有数得很,可该表示惊讶之际,陈子明也自不吝好生表演上一回的,这不,赵如海话音一落,陈子明便已是做出了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第442章 秽事一箩筐(二)

“家门不幸,出此秽事,朕,唉,朕心已乱,实不知该如何应对方好,子明乃吾婿,也是我天家之人,且就帮着朕支个招好了。”

果然不出陈子明所料,太宗私下里将他唤了来,根本目的就一个,那便是将这么个烫手的山芋硬往陈子明的怀里塞了去。

“陛下恕罪,微臣乍然闻此,心尤未定,且容微臣思忖一二。”

既已猜知太宗相召之用心,陈子明自是不可能不早谋对策,当然了,这会儿他却是断然不会急着说破的,也就只是故作震撼未消状地告罪了一声。

“嗯,这个自然,此事不堪之至,终归须得寻个良策方好,子明且自好生想想,朕等着便是了。”

陈子明这等表现很正常,不管是谁,乍然听闻如此骇人听闻之事时,都断然不可能不为之震撼莫明的,推己及人之下,太宗自是不疑有它,爽利地便准了陈子明之所请。

“陛下圣明,请恕微臣直言,纸是断然保不住火的,此事知晓者众矣,逐一封口实难,且事涉人命,于律也不当私了,与其遮遮掩掩惹人闲话,倒不如明着审了去,以明朝纲之威严,此微臣之浅见耳,还请陛下圣裁。”

陈子明很理解太宗急欲掩盖子的心情,别说天家脸面轻易丢不得,便是寻常人家,遇到了这档烂事,第一个反应也是先捂起来再说,问题是眼下这等情形根本捂不住,实际上,在陈子明看来,此事这会儿怕已是在朝野间哄传开了,这时候再去捂,不单成不了事,反倒更会让天下人看了笑话去,正因为此,陈子明也只能是本着实事求是的态度,恭谨地建议了一番。

“嗯……”

太宗之所以将陈子明紧急召了来,就是指望着陈子明能想出个遮天下的妙招来,可这一听陈子明仅仅只是给出了这么个中规中矩的办法,太宗自然是不会感到满意,问题是太宗自己也不知该如何做了去方好,闷闷的哼声里自也就满是郁闷与彷徨之意味。

明知道太宗所求的是何事,也能理解太宗心中的憋屈与苦闷,然则陈子明却是不打算再开口了,没旁的,概因此事实在是太污秽了些,多说只会多错,还是任由太宗自己去抉择为好,至于陈子明么,眼下思考的不是该如何掩盖这桩丑闻,而是再想着长孙无忌那头会如何利用此事,也好针锋相对地来上个见招拆招。

“罢了,此事就依子明之意罢,旁人办事,朕不放心,子明且就替朕去走一趟也罢。”

太宗沉默了良久之后,最终还是采纳了陈子明的建议,只是心中的郁闷之感明显并未有甚消减,脸色阴沉得宛若能滴出水来一般。

“微臣遵旨。”

陈子明早就知道这么桩棘手的差使注定会落在自家头上,对于太宗的旨意,自不会感到奇怪,恭谨地应了一声,便即匆匆退出了御书房,自行回了尚书省,领着陈重等人策马便往下马陵杨家别院赶了去……

待得陈子明赶到了下马陵的杨家别院时,现场早已站满了人,最外围的是隔着老远的无数围观者,靠内的则是雍州府的差役以及兵丁,而最里层却是数十名衣甲鲜明的窦家部曲,各自横刀在手,牢牢地把守住了院门,杀气腾腾地与雍州府的人马形成了对峙之格局。

“下官雍州府少尹林存山见过陈大人。”

陈子明一身紫色官袍分外的显眼,加之又有着陈重等亲卫的开道,所过之处,围观之人群自是不敢稍有阻拦,动静之大,很快便惊动了内层的雍州府人马,这一见竟然是陈子明这个当朝宰相亲自赶了来,雍州府负责带队的少尹林存山惊骇之余,也自不敢失了礼数,急忙抢到了陈子明的马前,紧着便行了个礼。

“林大人不必多礼了,情形如何?”

陈子明翻身下了马背,随手将马缰绳丢给了跟上前来的一名亲卫,看了眼窦家部曲的方向,声线淡然地便发问了一句道。

“回大人的话,下官已与窦家部曲沟通了数回了,可惜皆不得其门而入。”

听得陈子明见问,林存山的老脸当即便是一红,颇为无奈地便解释了一番。

“嗯,尔等且在此原地待命,待本官入内一行再议好了。”

陈子明能理解林存山的顾忌之所在,毕竟内里的窦家、杨家可都是豪门,再加上还有着房龄公主在内,又事涉污秽,似林存山这等中级地方官员,贸然参与其中的话,闹不好死都不知道是咋死的,正因为此,陈子明并未要求林存山一并入内,仅仅只是声线淡然地交待了一句之后,便即领着陈重等人径直向窦家部曲麋集之处行了过去。

“站住,窦府办事,不得允,休得靠近!”

窦家算起来与陈子明也是亲戚关系,照辈分,陈子明得喊窦奉节一声姑父的,只不过因着与其侄窦孝慈曾有过节之故(当初窦孝慈可是曾与长孙皇后联手坑了陈子明一把,若不是杨师道出手搭救了一把,陈子明指定如今还在那个地方厮混着呢。),陈子明与窦家基本不来往,窦府家丁自是认不出陈子明是何许人哉,哪怕瞅见了陈子明一身的紫袍,也自不肯稍让半分,一见到陈子明一行人靠了上来,立马便有一名头目厉声断喝了一嗓子。

“本官陈曦,奉陛下旨意前来办差,尔等再敢挡道,当以谋逆罪论处,闪开!”

陈子明被太宗派来处置这么桩烂事,本就心中有气,这一见一帮窦家部曲而已,居然敢跟官府公然对抗,心情自不免便更不爽了几分,但见其面色一沉,已是声色俱厉地断喝了一声,而后么,也没管窦家部曲们是怎个表情,领着陈重等人便径直行将过去。

“让!”

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陈子明这么些年来,可是创下了偌大的威名,加之又是奉旨前来,为首的那名窦家部曲头目还真就不敢强拦的,面色变幻了几下之后,最终还是下令闪开了道路。

“啪,啪……”

第三重的院子中,一名光着膀子的大汉正自手持皮鞭用力地挥舞着,抽打着地上一具残尸,可怜那具残尸仅仅只剩下了血肉模糊的躯干,至于四肢早被剁成了肉酱,每一鞭子下去,残尸上总会被带起几块碎肉,不少处都已是深可见骨了,可那名大汉兀自不肯罢休,一边抽打着,一边恶狠狠地咒骂个不停,不消说,这名光膀子的大汉正是窦太后之侄窦奉节!

“够了,窦奉节,尔这是做戏给本官看么,嗯?”

陈子明静静地站了片刻,见窦奉节兀自在那儿发泄个没完,耐性当即便磨没了,厉声便呵斥了一嗓子。

“你……”

窦奉节其实早就得了手下部曲的通报,知晓陈子明已到,此番鞭尸的行为固然是在泄愤,可做戏的成分确是更多上一些,这一被陈子明当场喝破,脸上当即便有些个挂不住了,双眼一瞪,便要发作上一番。

“你个甚?本官位在尔之上,又是奉陛下旨意前来办事,尔安敢在本官面前无礼若此,真当本官砍不得尔之狗头么,嗯?”

陈子明对窦家人从来就没半点的好感可言,更别说窦奉节此际乃是待罪之身,见其竟然敢跟自己瞪眼,陈子明又哪会将其当姑父看,毫不客气地便怒叱了其一通。

“哼,窦某遭此不幸,早已无脸存于世,你陈大人要砍,便砍好了,某又有何惧哉!”

窦奉节出身显赫,一向是养尊处优惯了的,别看挂着将军的名号,其实武艺差劲得很,别说跟陈子明这等绝世武将相比了,便是军中随便一偏将也比其要强得多,这会儿见得陈子明身上煞气横溢,心中早已是怯了下去,可嘴却还是硬着的,然则躲闪的眼神其实已然暴露出了其心中的虚。

“尔无须拿话来激本官,该砍时,本官从来不会手软,尔等都在此候着,窦奉节,尔随本官来!”

窦奉节说到底不过就是一纨绔罢了,尽管有些城府,可在陈子明眼中,又能算得甚奢遮人物,饶是其掩饰得不错,可陈子明却是一眼便看穿了其色厉内荏的本性,也自懒得跟其多言啰唣,声线阴沉地吩咐了一句之后,便即自顾自地往边上一间看起来便无人在的空厢房行了去。

“哼!去就去,真当窦某不敢么!”

窦奉节显然没想到陈子明会这般吩咐,一想到陈子明的盖世神勇,窦奉节原本就虚的心顿时便更虚了几分,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又不愿让人小觑了去,面色时红时白地变幻了好一阵子之后,这才用力一跺脚,强装出气咻咻的样子,大踏步地便跟在陈子明的身后,也行进了厢房之中。

陈子明根本就没在意窦奉节的表现,自顾自地便行进了厢房之中,搬来一张几子,一撩官袍的下摆,就此端坐了下来,而后么,也自无甚言语,仅仅只是眼神锐利如刀般地盯着窦奉节,直看得其冷汗狂淌不已……

第443章 秽事一箩筐(三)

“你,你欲作甚?”

窦奉节如今的官位倒是不小,可早年间也是京师里的一大纨绔,仗着窦太后的势,没少欺男霸女,胆子自是不算小,一开始,还敢跟陈子明对瞪个不休,可随着陈子明身上的煞气愈来愈浓,窦奉节可就有些吃不住劲了,冷汗狂淌不说,问话也自颤音满满,心虚之态已是毕露无疑。

“你说呢?”

事情闹到如今这么个地步,既是出了人命,要想和平解决已是难了,现如今最为麻烦的是房陵公主还被窦奉节扣在手中,投鼠忌器之下,陈子明还真不好强硬动手的,若非如此,以陈子明眼下的地位,又哪能容得窦奉节跟自己吹胡子瞪眼睛的。

“某无罪,杨豫之那狗东西寡廉鲜耻,竟敢如此欺某,纵杀其万遍,也不解恨,此事便是说破了天去,窦某也自不怕!”

窦奉节怕的只是陈子明本人,至于案情本身么,他却是根本不怕,没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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