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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金牙一拍大腿道：“干嘛呢这是，您又不是不知道，咱就是一土包子，哪里懂得什么好茶？放我这也是糟蹋东西。”
金生水略一沉吟，道：“你跟这个殷承后很熟悉吗？”
大金牙一拍大腿，道：“我跟这大汉Ｊ没啥交情！介个不是过些日子他女儿过生日吗？前些日子他派人带着礼物前来，说的是好听，请咱去参加舞会。老子参加个嘛的舞会。介个还不是怕咱们兄弟捣乱，介才前来拜码头。看在礼物还算丰厚的份上，老子就不找他什么麻烦了。所以派人送了回帖。”
金生水若有所思道：“这么说你的人去过殷公馆了？”
大金牙挠了挠脑袋，突然道：“唐小七你小子给老子进来。”
门外，鸭舌帽唯唯诺诺的走了进来。
大金牙指着他对金生水道：“回帖是介个小子送去的，金爷有嘛事情就问他吧！”
金生水微微一笑，道：“你进过殷公馆？”
唐小七点头道：“回金爷的话，小的进去过，不过只去了大厅，见到殷承后，说了几句，他便打赏了几块钱让小的回来了。”
金生水略一沉吟，接着问道：“你既然也是盗门的兄弟，有没有观察过，大厅内有多少守卫呢？”
这话一出，不仅是唐小七，就连大金牙也是心中一动。
唐小七看了看大金牙，投去征求的目光。
大金牙火了，大声骂道：“你介个小婢养的，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金爷的话就是我的话，问嘛就说嘛？”
唐小七下定了决心，道：“回金爷的话，小的的确观察过。大厅内有十几个保镖模样的人分守着四个门，他们腰间鼓鼓，显然都有枪。在殷承后的左右，时时刻刻跟随着一个老头。当时小的偷偷打量他几眼，冷不防被他瞪了一眼，小的只觉的他双目如电，似乎能看透人的内心，当时吓得的心都凉了半截。”
金生水皱了皱眉，如此看来这老头才是保镖中最关键的人物，要想顺利的拿到东西，就要想办法对付他。
他伸手在桌子上敲了敲，又问道：“你仔细想一想，还有什么？”
盗门中的人首要要有的就是眼力。唐小七入盗门也有几年了，眼力远超常人，当下仔细回忆了一下，道：“小的记得刚进入殷公馆的房门时，一边的小房子里面传出了几声狗叫，里面似乎养着狗，还不止一条。”
金生水又仔细问了一些细节，唐小七一一答了，这才点了点头。
他忽然对大金牙道：“张爷，接你手下这位兄弟一用。”
大金牙拍了拍胸脯，道：“什么借不借的，唐小七你听着，金爷看上你是你的造化，从今天开始你就跟着金爷吧！金爷的话就是我的话。”
金生水抱拳道谢，带着唐小七便离开了。
第四十章 内部冲突
大金牙见他要走立即站起身来，挡住二人的去路，道：“金爷别介，租界万花楼，兄弟都安排好了。您要是这么就走了，往后大金牙还怎么在这里混。”
金生水客气道：“就不麻烦张爷了，我还有其他的事？”
大金牙双手抓住金生水的衣袖，头摇得像波浪鼓，道：“介个不行，介个不行，金爷你是堂堂北盗王，来登咱介里的门，那是看起咱大金牙。您若是不留下喝杯水酒，咱大金牙的脸往哪搁。去，一定的去！”
金生水推迟不得，当下勉强答应了。
万花楼就是租界的一个青楼，是大金牙的常去的地方。
他安排了一个雅间，叫了一桌酒席，又点了四五个有姿色的娘们作陪。
大金牙带着手下一群小弟轮番敬酒。
金生水来者不拒，很快便烂醉如泥了，趴在了桌上呼呼地睡着了。
大金牙小心的问道：“金爷，金爷！”
金生水口里咕哝了几句，道：“喝，喝……再来……”
大金牙放下心来，道：“金爷醉了，你们几个扶他去楼上找个姐儿好生伺候着，若是出了一点差错，老子要她的命。”
几名小弟应了一声，架着金生水上楼去去了。
唐小七正要跟着回去，却听大金牙道：“小七你留下！”
他当下点头哈腰道：“佛爷您有嘛事？”
大金牙双眼透出一阵精光，嘿了一声，道：“看介个架势，金生水是奔着殷承后来的。他之所以来投咱们路子，就是想让咱出一把力。”
唐小七挠了挠头道：“佛爷，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吗？要不然人家堂堂盗王会来咱这喝花酒？要小的说，这金大爷那可是大人物，平时咱巴结还来不及呢？这次他求到咱们门上了，咱们应该全力以赴才是。”
大金牙微微冷笑道：“你介个小婢养的意思是帮？”
唐小七点头道：“帮，当然帮，咱总不能帮殷承后那个大汉Ｊ吧！”
大金牙对他招了招手，唐小七将脸立即凑了过去。大金牙突然给了他一耳刮子，骂道：“帮你麻痹呀！你介个浑脑子，干嘛呢？那金生水是什么人？寻常东西他能看得上眼吗？”
唐小七也不生气，捂着脸道：“佛爷，您嘛意思呀？”
大金牙双眼眯了眯，道：“话说这殷承后给日本人当狗这么长时间，捞的好处肯定不少。难道他介次回来，带来了嘛宝贝，介个才把金生水给招来了。”
唐小七一拍大腿，翘起了大拇指，谗笑道：“还是佛爷厉害，您说我怎么没想到介个呢？”
大金牙呸了一声，道：“就你介个小婢养的，若是也能想到，坐在这的就是你了。”
唐小七尴尬一笑，接着问道：“佛爷的意思，咱们帮还是不帮呢？”
大金牙一拍桌子，大声道：“帮，干嘛不帮。介个盗王亲自来投门路，我若是不出手，介个不是让道上的人骂我不讲义气吗？不光要帮，还得全力以赴的帮。”
唐小七闹不清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当下唯唯诺诺道：“佛爷，你到底嘛意思……”
大金牙嘿嘿一笑，两个腮帮子一颤一颤的。他神秘道：“盗王的忙咱们一定要帮，若没有什么宝贝便罢了，若是真有什么宝贝，咱不会来个黑吃黑吗？”
唐小七倒吸了口凉气，吃惊道：“爷，那可是北盗王金生水？”
大金牙哼了一声，道：“金生水又怎的，介个津门是咱爷们的地盘。金生水就算是条龙他也得盘着，是条虎也得趴着。大不了咱们和他一拍两散，谁也别想落好。”
他压低了声音，道：“你小子给我机灵点，有嘛情况立即来给我报信。若是出了岔子，老子绝不会放过你。”
唐小七心中一颤，连忙应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大金牙摆了摆手，道：“好了，你也下去吧。晚上就住这里，回头我找个小婊子给你败败火。”
唐小七大喜过望，道：“谢谢佛爷，谢谢佛爷！”
大金牙笑眯眯的站起来，一摇一晃的找粉头去了，只留下唐小七一个人偷乐。
……
安小慧不停的走来走去，心中颇有些不宁静。
已经入了夜了，金生水还没有回来，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
不行，不能再等了。
安小慧立即穿上大衣，戴上了围巾，打算出去找他。
刚刚出门没走几步，却见一个身影踉踉跄跄的走过来，正是金生水。
安小慧只觉得一阵酒气袭来，忍不住皱眉道：“金生水，是你吗？”
金生水嘿嘿一笑，道：“是我，是我！”
他在万花楼睡了半天，刚刚回来。喝了许多酒，微微有些脚软，走到安小慧的面前忍不住身子往前倾。
安小慧不假思索立即扶住了他，有些恼怒道：“金生水，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怎么会喝这么多酒？”
金生水嘿嘿一笑，道：“没多少，就喝了一点点。”
安小慧哼了一声，把他扶进去了，顺手关上了房门。
来到房间内，金生水一Ｐ股坐在沙发上，身子随即歪倒在靠垫上。
安小慧倒了一杯水，来到他的面前。
金生水伸手接过来，道：“谢谢！”
安小慧有些不悦，当下道：“金生水同志，我们这次出来是做任务的，不是来游玩的。再说我们组织的纪律，工作时间不能喝酒的。”
金生水喝了口水，将茶杯放在桌上，闻言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再说我去喝酒也是为了工作。”
这是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工作需要道青楼里谈吗？”
一个男人满脸冷笑的走了进来，正是刘江。
安小慧脸色微变，道：“青楼？金生水你怎么会上那种地方去呢？你不要忘了你现在可是一名革命战士。”
金生水斜睨了他一眼，道：“你跟踪老子。”
刘江哼了一声，道：“我是本地的联络员，要对你们的安全负责任。你的一举一动都要在我的掌控之中。”
金生水冷笑了一声，道：“什么意思？要监视我们？”
刘江冷笑道：“不是监视是保护。”接着他又盯着金生水，道：“你今天去见了大金牙，你们在万花楼的谈话我都听到了，现在我有理由相信，你已经暴露了我们的目的。”
第四十一章 偏袒
刘江正色对安小慧道：“安小慧同志，你带来的是些什么人？我亲眼看到他跟大金牙称兄道弟，还勾肩搭背一起去青楼喝花酒。我要向组织上报告这件事。”
安小慧瞪了金生水一眼，早知道他会在这里惹事，就不带他来了，当下满怀歉意道：“对不起刘江同志，他刚参加工作，对组织的纪律还有些陌生。不过你放心，他不是一个不知轻重的人。”
她才是这回行动的负责人，既然他这么说了，刘江也不好说什么，当下冷哼道：“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安小慧你要负责。”
安小慧皱了皱眉，心中也有些不悦。这刘江开口负责，闭口负责的，这人做事情不怎样，推卸责任倒是很利索。
她当下岔开了话题，道：“正好我们三个都在，都说说工作有什么进展。”
安小慧当先道：“我去了公馆周边的女士用品店进行了走访，了解了一些殷承后妻女的习性，并得知了一个很重要的消息。殷公馆以前有一个佣人，前段时间生病了，回乡下养病去了。她应该知道公馆的内部情况，若是我们在这几天能找到她，对我们的事情大有帮助。”
这是一个极为重要的信息，若是能找到这个佣人，一定能得到公馆内部的信息。
安小慧说完，目视刘江。
刘江说了一通，大概是时间太短，没什么进展之类的。
安小慧有些不高兴了，原本这都是刘江该做的工作，他们二人到这里只是奉命偷取情报的，哪知道刘江对里面的布置一点头绪都没有。
金生水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当下Ｙ阳怪气道：“是啊，干工作拖拖拉拉，监视自己人倒是上劲得很。”
刘江恼怒道：“我都说过了，是保护不是监视，若不是你乱跑，我怎么会浪费时间去保护你。”
金生水腾的一声站起身来，冷笑道：“保护我，就你。不是我看不起你，咱们两个出了事，还不知道谁保护谁呢？还他么保护我，监视我还差不多！”
刘江哼了一声，不客气道：“你还真说对了，从你来的第一天，我就看你不对路，你这厮就像打入我党内部的一特务。”
金生水懒得跟他废话，抬手便是一巴掌，他常年练武，这一巴掌的力道很大，登时将刘江打了一个趔趄。
刘江怒了，登时拿出枪来。
金生水哼了一声，右手按住他的手腕，左手轻轻松松的把枪夺过来，双手连动，片刻将手枪拆成一堆零件。
刘江呆了一呆，忽然冲了上来，口中道：“我跟你拼了！”
安小慧突然怒道：“够了！你们这是干什么？还有没有一丝组织性纪律性。”
刘江捂着脸颊道：“安小慧，明明是你的人动手在先。”
安小慧哼了一声道：“我的人是动手了，你不也拔枪了吗？枪是用来对付自己同志的吗？”
刘江不出声了。
安小慧看着一旁幸灾乐祸的金生水，便气不打一处来，当下声色俱厉道：“金生水，你是一个革命战士，不再是街头斗狠的小混混。你这样肆意忘形，不怕我开除你。”
金生水呆了一呆，印象中还没见安小慧发这么大的火，看到她脸色苍白，身子都有些瑟瑟发抖，这回是真的生气了。
当下硬着头皮走上去，道：“对不起小慧，我知错了，以后不会再犯了。”
安小慧紧喘了几口气，道：“这次先给你记下了，若有下次，一定不会轻饶。”
语气有些激烈，但是偏袒的意味十分明显。
金生水微微一笑，挑衅的看着刘江。
刘江这会才看明白，原来人家两个再演挥泪斩马谡呢，他当即冷下脸来，道：“安小慧，今晚上发生的事我一定会向上级报告。”
说罢，便气匆匆的离开了。
金生水呸了一声，道：“小人，我说安小慧，你们的同志里面怎么会有这等人。正事干不了，邪门歪道倒是不少。”
安小慧一言不发，坐在沙发上生闷气呢？
金生水咳嗽了一声，期期艾艾道：“那个小慧，我知道今天有些冲动了，这孙子太惹人厌了，我实在是忍耐不住了，这才动手打了他，你放心，我今后不会让你难堪了。”
安小慧叹了口气，她内心中也对这个刘江有些不满。就像金生水说的，这人不是个干事的人。
她摇头道：“我难堪到没有什么？眼看着期限快到了，咱们一点进展都没有。”
金生水神秘的一笑，道：“谁说一点进展都没有？”
他拉过一张椅子，道：“话说，你还么问过我今天都干过什么呢？”
安小慧哼了一声，道：“还能干什么好事？逛窑子喝花酒，还被人给得住了，金生水，你还好意思说，我都替你害臊。”
说罢，气鼓鼓的转过头去。
金生水歪着脑袋，道：“谁说逛窑子就是干坏事了？”
安小慧冷笑道：“这么说你是去干好事了？阿弥陀佛，逛窑子也能干什么好事？”
金生水微微一笑，道：“是吗？当年我逛窑子还真干了一件好事？你见过女人逛窑子吗？我见过。”
安小慧忽然反应过来，当年他们第二次见面不就在芜恒苑里吗？当时若非金生水机警，自己早被警察抓了。
不知为何？想起这事她脸上还有些发烧，当下辩解道：”当时我是为了去见一个人，可不是去……去那什么？”
金生水点了点头，道：“我相信你，但我要说我去逛窑子什么也没干，你信吗？”
安小慧略一沉吟，还是摇了摇头。
金生水险些从椅子上摔下来，不满道：“我说大小姐，你对我这么没信心。”
安小慧噗哧一声笑了，道：“我是女人……自然不会……你是男人……那可说不准！”
有些话女孩子不好意思说出来，但是基本上就是那个意思。
金生水焉能不明白，当下苦笑了一声，道：“得，我这回是掉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可怜我一心为了工作，到头来却被自己最亲密的同志怀疑。苍天哪，大地啊！你说我前世是不是窦娥啊！我怎么这么冤呢？”
第四十二章 使诈
安小慧抿嘴一笑，道：“好了好了，你就别在那里演戏了。说说，今天有什么收获？”
金生水当下将今天去见大金牙的事情说了。
听到大金牙的人进过殷承后的公馆，安小慧也是眼睛一亮。
她略一沉吟，道：“这么说，大金牙的伙计知道里面的情况。”
金生水点点头，道：“他是盗门出身，有一定的眼力劲。他的观察应该错不了。据他提供的消息，房内的保镖应该有十几个人，这些人的身手要远远超过院子里的。而且他还说了一个重要的信息，殷承后身边有一个老头跟他寸步不离，这个人应该是一个棘手的人物。我们要想盗取情报，应该绕不过去这个人。”
安小慧秀美轻蹙，良久才道：“你这个消息到底准不准确，这次的情报事关重大，不能有任何差错。”
金生水胸有成足道：“你放心吧！这个人我见过，很机灵的，入门也有几年了，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
他见安小慧还是有些迟疑，当下笑了笑，道：“小慧你对咱们住的这个院子有什么看法？”
安小慧疑惑道：“看法？没有啊！挺幽静的？”
金生水摇了摇头，道：“这个院子虽然地处偏僻，但是前后左三面都是高墙，只有一个门户，连个后门都没有，还是一个死胡同。一旦被人堵住，我们就只有翻墙这一条途径了，我倒没什么，只怕你就有些困难了。这个刘江这么安排可以说是犯了大忌，要我看此人就是一个蠢材。”
安小慧吃了一惊，仔细回想一下，还真像金生水所说的那样。
金生水继续道：“小慧你对盗门不了解。盗门弟子入门第一要练就是眼功，打个比方说，进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我们这行首先要观察的是退路，摸清了退路，接下来就是对方的虚实，人员分布，重要财物的位置。这都是盗门入门的手段。”
安小慧放下心来，道：“照你这么说，这个人的观察还是可信的。”
金生水点了点头，道：“这个的眼力劲我还信得过，不过这个刘江……”
安小慧沉默了一阵，心中对这个刘江的印象落到了低谷。
她略一沉吟，道：“这样吧，我明天通知刘江，让他想办法再换一个住处。”
金生水低声道：“还有一件事我要向你说明，我已经隐隐约约向大金牙透漏过我要对付殷承后。”
安小慧微微一惊，着急道：“金生水你怎么会这样做？这跟泄漏机密有什么区别，这可是违反纪律的。”
金生水摆了摆手，道：“你先听我说，我跟大金牙同属盗门一脉。按照道上规矩，我到这边来是要知会他一声的。所以一早便去拜访他了，一来给他个面子，而来是看看他能不能给我们提供些帮助。”
接着又压低了声音道：“你放心，我根本没有向他透漏过有关情报的事情。只是向他了解了一下殷公馆，大金牙这个人为人贪婪狡诈，应该能猜得到我要对付的就是殷承后。”
安小慧听他这么说，放下心来，想了想又疑惑道：“你这么说又有什么意义呢？大金牙也不会帮我们对付殷承后的。”
金生水神秘一笑，道：“这么说当然有意义了。我是干什么的？大金牙为人贪婪，心中岂能不多想。到时候我只要稍微透漏一下要殷公馆里面藏的一件绝世宝贝，大金牙会不动心吗？”
他冷笑了一声，道：“他一动心，就会抢在我前头动手。又或者是来个黑吃黑，直接从我手中抢夺。这人Ｙ险狡诈，多半会采取后面的措施。在我们得到东西之前，他一定会不遗余力的帮助我们。一旦我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