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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大爷即便是不干贼王干厨子，那也是蝎子拉屎——独一份。
殷承后用筷子捻起一片鱼Ｒ，见其薄如蝉翼，色泽光鲜，微微冒着冷气，忍不住食指大动，放入口中之后，但觉满口生津，口感柔滑又不乏嚼劲。
一边称赞一边又动筷吃了几片。
美鹤子吃了几片，忽然放下筷子，不可思议道：“鲷鱼片我经常吃，可是它的Ｒ质松软，比不上河豚的口感，为何你做的鱼片有这么好的嚼劲呢？”
殷承后和妻子也有同感，他们也放下了筷子，双目紧盯着金生水。
金生水淡淡道：“是因为这把刀？”
说着他伸手拿出那把放在冰桶里的小刀。
这时身旁的保镖上前一步，却见殷承后摇了摇头，道：“不得无礼，退下。”
他看着金生水若有所思道：“金师傅可否一解迷惑？”
金生水咳嗽了一声，道：“这……”
殷承后笑了笑，道：“我知道你们都有些压箱底的手段，不过你放心我们也就是好奇，再说我们这些外行听了也是一头雾水。”
他拍了拍手，道：“来人，赏金师傅大洋五十块。”
唐小七暗叫好家伙，这一顿饭的功夫便赏了八十块大洋，赶他一个月的收入了。
金生水咳嗽了一声，道：“其实也没什么。鲷鱼Ｒ质松软，含汁水多。寻常做需要在干净的纸上吸干汁水才能摆盘。这样一来，时间就会长一些，Ｒ质就会不新鲜。不过我这把刀放入冰桶很长时间了。冷刀切Ｒ，Ｒ刚成片便被寒气*住了，全程都铺在冰块上，汁水被紧紧的锁在里面，保持了原汁原味。”
美鹤子走了过来，动容道：“原来诀窍就在这把刀上。”说着伸手就要摸那把小刀。
金生水忽然道：“小心……”
美鹤子的手指刚刚握住到刀柄，但觉一股凉气顺着指尖上来，忍不住一机灵，小刀落下，斜Ｃ在地板上，没入了地面一寸多深。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美鹤子不过是随手一抛，这刀便扎入了几寸深。要知道殷公馆的地板都是从国外进口的原木，十分结实。
好快的刀！
美鹤子呆了一呆，不可思议的看着那把小刀。
金生水弯腰拿起小刀，将他Ｃ回了自己的刀囊。
这套刀具是萧别离请能工巧匠替他打造的。
打造刀具的目的就是为了让金生水能更好的练刀。
做生鱼片则是金生水练习刀工必经的课程。
第四十八章 冤家路窄
殷承后拍了拍手，站起来道：“好刀，好刀，刀不是凡品，人也不是凡品。好刀也要有金师傅出神入化的技法才能驾驭。我这里尚缺一名做生鱼片的师父，不知……”
金生水推辞道：“谢殷大爷厚爱，只是小人俗物缠身，不能在津长住。”
虽然他很想留下来，可惜以退为进的道理还是懂的。
殷承后微微有些失望，不过也很快释然，像金生水这种出色技艺的人在哪里都是被人争抢的对象。
正当他沉吟不语的时候，美鹤子说话了。
她兴奋道：“爹爹，女儿想拜金师傅为师，学习他这一手功夫，以后也能做鱼片孝敬爹爹。”
殷承后呵呵一笑，摸了摸女儿的头，道：“难得你有这份孝心。”
他咳嗽了一声，道：“金师傅可否这在里小住几天，指点一下小女的技艺。”
在殷承后的眼中金生水也不过是个手艺人，美鹤子怎么可能拜他为师呢？
金生水心中暗喜，他之所以大费周章来布这个局就是为了打入殷公馆。当下假装为难道：“殷老爷，指点二字不敢当，小姐看得上这粗把式，小的愿意献丑。不过小的在此最多在这里呆上三五天。”
殷承后笑了笑，道：“三五天就三五天，小女能得道金师傅指点三五天那也是莫大的机缘了。”
他低声道：“来人，为金师傅安排住所。”
金生水抱拳道：“殷老爷，小的还有些事情要安排一下。”
殷承后满口应承道：“那是当然，这样吧我派人陪同金师傅一起去。”
金生水暗中一叹，这殷承后果然谨慎，当下道了一声谢出去了。
唐小七又抱了抱拳正要告辞，却听殷承后开口道：“你先留下。”
他心中咯噔一声，硬着头皮留下来。
殷承后挥了挥手，一名黑衣人走上前来，手中拿着几块大洋。
唐小七伸手接过，谗笑道：“殷大爷您太客气了。”
殷承后淡淡道：“回去替我好好谢谢你们张爷，多谢他为我送来这么好的一个做鱼片的师父。”
唐小七应声道：“应该的，应该的！”
殷承后沉默了半响，忽然道：“这个金大福什么来头？”
唐小七按照金生水的嘱咐道：“这位爷原来是北平人，后来去了上海，他那一手鱼片那叫一个绝。这几天凑巧来天津省亲，让我们张爷给碰上了，这不知道您好这一口，就把他打发来了。”
殷承后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拿起电话道：“给我接宪兵司令部小野长官。小野君，我是殷承后，今晚上有没有时间，我这里有个惊喜等着你呢。好的，好的，鄙人扫塌以待。”
他挂上了电话，对身旁的人道：“去拿一盒老山参给张爷捎过去，过几天小女的生日舞会，请张爷务必赏脸。”
唐小七接过礼盒千万谢回去了。
殷承后突然招了招手，一旁的东哥站了出来。他低声道：“姓段的回话了没有？”
东哥低声道：“去过几次了？他一直都推脱身体不适，不想出来做事。”
殷承后哼了一声，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姓段的既然不识好歹，那就别怪我殷承后心狠手辣。田叶大佐交给我们的任务，无论如何也要顺利的完成。”
东哥咳嗽了一声，道：“殷爷放心吧，这次是郭先生亲自去的，这姓段不会不识抬举。”
想起郭先生那张脸，以他的彪悍也忍不住打一个激灵。
他低声道：“爷，那位郭先生是什么来头？他的身手可谓是深不可测，更厉害的是他的古怪手段层出不穷。谁要是惹了他那可是倒了大霉了。我看这姓陆的恐怕吃不住郭先生的威*利诱。”
殷承后也有同感，这个郭先生颇为神秘，性格也Ｙ沉，难得见一回笑脸，为他所不喜。不过他是田叶派辅佐和保护殷承后的，二人配合也算默契。殷承后唱红脸，郭先生就唱白脸。二人一个威*一个利诱，华北政商两届人不少都是被这二人组合拿下了。
这次二人来到天津明着是为了殷承后的女儿美鹤子过生日，实际上是奉了田叶的命令前来租界拉拢前北洋大臣陆行明、曹得令、高墨其和段共和。
在殷承后的威*利诱下，陆、曹、高三人已经答应了出任伪职的事情。唯有段共和几次推脱，后来干脆称病不见。
这位段共和曾经是位风云人物，在北洋体系中威望极高，是田叶秋原极力拉拢的对象。
殷承后登门拜访多次，此人始终不答应出任伪职。
眼见期限已到，殷承后这才派出郭先生前去，以他的手段想必已经折服了段共和。
殷承后冷哼一声，道：“去拿着我的帖子去请陆行明、曹得令、高墨其前来，今晚上咱们就要把事情办了。”
东哥应了一声，正要出去。
殷承忽然道：“等等，派人先去大金牙那里查查金大福的底细。”
东哥略一迟疑，道：“爷，这可是日租界，大金牙也不敢耍什么手段吧！”
殷承后道：“小心驶得万年船，调查一下我才放心。必经今晚的主菜还得他来做。”
东哥点了点头，出去了。
且说金生水在一个保镖的带领下出了殷公馆，刚刚走了几步，一辆车缓缓开了过来。
大门前的一名保镖跑了过来，打开了车门。
里面走下一个长衫老者，他走下车来，左右扫视了一眼，周边的保镖都垂下了头，似乎不敢正视他的目光。
老者也不说话，昂然背着手走了进去。
在他下车那一刻，金生水就把头低下了，一颗心险些跳出来。
怎么是他？
当真是冤家路窄。
这人就是丐王郭化子。当日被三王联手打成重伤后下落不明，穷家帮也一哄而散。五魁首率先倒了一个角。想不到他居然会在这里现身。
金生水跟安小慧之所以敢大摇大摆的来到天津执行任务，就是考虑到殷承后的人不认识他们，可是没有料到这许久未露面的郭化子也出现在殷公馆。
这人恰恰又是认识安小慧和金生水的。
第四十九章 同志
看来事情有些不妙。
金生水径直的走向一家小旅馆，这里是他跟安小慧约好碰头的地方。
根据殷承后爱吃生鱼片这个情报，二人来之前便制定了这个计划。
借助金生水出神入化的刀工混进殷公馆伺机盗取情报。安小慧与刘江和本地的组织成员负责策应。
金生水的刀工不负所望，晚上就能入驻殷公馆，可惜半路杀出了一个郭化子。
二人一碰面，这件事便会败漏。这里是日租界，一旦落入日本人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金生水心中暗暗着急，他忽然在旅馆外面停了下来，对跟在身后的那名保镖道：“我说兄弟，你现在这里喝口茶等一会，我上去收拾收拾就下来。”
那人点点头，找了张桌子坐下来。
金生水快步来到楼上，敲了敲门。
很快门打开了，安小慧焦急的探出头来。
她低声道：“事情有什么进展？”
金生水正色道：“计划进行的很顺利，我已经成功的混入了殷公馆。可是眼下出现了一个很大的麻烦？”
安小慧微微一惊，道：“麻烦？什么麻烦？”
金生水苦笑道：“我看到了一个老熟人，而且这个熟人你也认识，他就是丐王郭化子。”
安小慧啊了一声，道：“是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金生水皱眉道：“当日他被人救走后就一直下落不明，想不到眼下已经投靠了殷承后。看来这厮一直是狗改不了****，至今还在为日本人做事。”
说到这里他忽然一怔，当日救走郭化子的是关外盗王年红药，这郭化子跟年红药有什么交情，她为什么要救他，难道年红药也跟日本人有什么勾结？
不过他有很快推翻了这个念头。
当日年红药和苏童杀了特派员并设下圈套，引诱金生水上套。这苏童是白党的特务已经是确定无疑了。他不可能跟年红药勾结。
难道这年红药也是白党的特务？
这是安小慧脑中飞快的转着念头，金生水能混进殷公馆，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可是郭化子的出现让这件事蒙上了一层Ｙ影。同在一个屋檐下，二人一定会碰面，届时金生水就危险了。
她思虑了良久，终于下定了决心道：“金生水同志，这个计划到此为止。必要的时候我们退出，把它交给当地的同志吧！”
虽然说这话有些不情愿，但是为了金生水的安全，安小慧别无选择。
金生水惊讶道：“你说什么？退出？”
他忽然站了起来，道：“我们大老远跑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我们非这么大的紧动用了许多人力物力又是为了什么？就这样一声不响的跑了，这叫什么？这叫临阵脱逃。我们这样做，正对了刘江那厮的心意，他指不定躲在一旁看笑话呢？不行，我金生水丢不起这个人。要走你走吧，我自己留下来，一定把情报偷出来。”
安小慧语重心长道：“生水，我知道这样半途而废很可惜。可是我要为小组成员的安全负责。目前这个计划已经出现了致命的纰漏，要马上废除。刘江同志就在附近，要不我联系他，咱们再商议一个稳妥之策。”
金生水不满道：“殷公馆戒备森严，殷承后本人也十分小心，错过了这次机会，下次就没有这么顺利了。这样吧，你先不要露面，我见机行事。万一暴露了，我自己一个人要跑也方便。”
安小慧见他仍然一意孤行，坚持己见，有些着恼道：“金生水，你现在已经是革命战士了，现在我命令你停止计划，我们从长计议。”
金生水不乐意了，这是他加入情报组的第一个任务。当日是他拍着胸脯应下来，若是这样不清不白的走了，多少些抹不开面。
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将来还怎么有脸自称北盗王。
他冷哼一声，道：“安小慧，话我已经给你带到了。要走的话你自己走吧。咱们就此别过！”
说罢站起身来，转身便向外走去。
安小慧惊呆了，这还没说几句，这人居然给她撂脸色。她大为恼怒，立即冲了上去，抓住他的衣服。
金生水轻轻松松的将她的双手抓住。
安小慧挣不过他，当下气愤道：“金生水，你混蛋。你还有一点组织性纪律性没有？你这是干什么？呈英雄吗？你这是做无谓的牺牲。放开我！”
金生水松开了双手，微微一硒，道：“我不怕死，再说郭化子也未必能留得下我。”
安小慧胸脯起伏了几下，冷笑道：“是，你不怕死。你是北盗王，是英雄好汉！打不过，一跑了之，谁也追不上你。可你想过没有，你这样莽撞的暴露了目标，我们再窃取情报的难度会成倍的增长。”
她伸手捋了捋头发，气匆匆道：“你不是不拍死吗？好啊！我跟你一块去。若是完不成任务，咱们就一起面对，要死就死在一块。”
说罢气匆匆的向外面走去。
金生水顿时傻眼了，他连忙拉住安小慧，道：“我说大小姐，您这是闹那样？我自个去了说不定还能跑得了，您去了一定跑不了，您这不是送死吗？”
安小慧甩开他的手臂，冷笑道：“怎么怕了，你不是不怕死吗？跑我连累你吗？没关系，到时候大不了不用管我，你一走了之便是。”
金生水苦笑了一下，道：“我是那种人吗？你若是出了事，我拼死也要救你出来的。”
这话他只是有感而发，身为一个男人自然不能见死不救。
可听在安小慧心中，却有些微妙了。
可不是吗？自从二人相识以来，她一旦碰到危险，金生水都会全力以赴。
安小慧满腔的怒气顿时或作乌有，心中反而充满了淡淡的甜意。
虽然这人没有思想觉悟，我行我素也没什么组织性纪律性，根本不是一个合格的革命者。
但是他对自己那是毫无私心的。
安小慧脸色平静下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难道我安小慧就是？让同志们处在危险中自己去逃命。金生水，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
第五十章 黄雀在后
金生水怕了她了，当即陪笑道：“是是是！你安大小姐古道热肠，仁义无双，大公无私。你不会抛下同志们独自偷生。你有一口吃的也得掰出来一半给同志们。你有一口喝的也要吐出来半口给同志们。”
前半句安小慧听得还是那么回事，可听了后半句登时双眉竖了起来，嗔道：“金生水，你说什么呢，真恶心。”说罢气鼓鼓的坐在一旁。
金生水嘿嘿一笑，陪她坐了下来。
安小慧忽然叹了口气，正色道：“咱们还是说说怎么办吧？郭化子是一个定时炸弹，不除去他，我们都很危险。”
这次她说的是我们，是在提醒金生水。二人的命运是相连的，金生水落了难，她安小慧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金生水心中微微有些感动，这就是安小慧，这就是能让金生水诚心投靠的上司。
他压低了声音道：“我偷偷潜回殷公馆，把他引出来，再下手杀了他。”
安小慧连连摇头，道：“不行吗这样太乱来了？当年你们三个人才擒住了他，可见此人的武功不弱于你。再说他在殷公馆保护殷承后，你也没那么容易把他引出来。”
她以手托腮，仔细考虑了良久，丝毫没有任何头绪。不由的有些慌乱，随即站起身来，走到窗台前。
推开窗户，一阵冰冷的气息迎面袭来。
过了一会，她忽然下定了决心，道：“这件事请就交给我了，我会想办法将他引出了。”
金生水呆了一呆，道：“你？你怎么把他引出来？”
安小慧从包里拿出一把手枪，拉了一下枪膛，道：“你不要问了，总之我会把他引出来的。”
金生水皱眉道：“胡说八道，你能有什么办法将老谋深算的郭化子引出来？”
他忽然呆住了，嘴里不停的念叨：“老谋深算，老谋深算！”
突然大叫了一声，道：“我想到了，我想到了！”
安小慧被他吓了一跳，见他手足舞蹈的样子，心中大为诧异。
她蹙眉问道：“你想到了什么好办法了？”
金生水神秘的一笑，道：“山人自有妙计，我有办法让郭化子在殷公馆消失几天。不过这事得麻烦安大小姐做一回小人。”说罢低头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安小慧听了以后抿嘴一笑，道：“造谣生事果然是小人行径，罢了，为了咱们的计划能够成功，本小姐就甘做一回小人。”
且说唐小七带着礼物回到了大金牙的烟馆，同行的还有殷公馆的东哥。
东哥受了殷承后的嘱咐，一来向大金牙致谢，二来打听打听金生水的底细。
这件事唐小七还没来得及报告给大金牙。后者完全不知道这一早上发生的事。不过大金牙是老江湖了，说话时滴水不漏，嘻嘻哈哈打个马虎眼就遮掩过去了。
东哥一时间也没察觉出什么不对。又客套了几句，满意的起身告辞。
满脸堆笑送走了东哥，大金牙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他吼道：“唐小七你介个小婢养的快给老子滚过来。”
唐小七抱着头畏畏缩缩的走过来。
大金牙拿起烟枪作势欲打，唐小七立刻吓得蹲下来，求饶道：“爷，介个都是金生水的主意，跟小的有嘛关系？”
大金牙呸了一声，道：“你介个小婢养的还不快说说是嘛回事，若不是老子机警险些被那小子盘岔了道。”
唐小七当下将殷公馆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大金牙听罢立即眯起了双眼，过了好一阵，才道：“介么说，金生水已经混入了殷公馆了？”
唐小七顿足道：“可不是吗？吓得小的一惊一乍的，不过您还别说，那姓金的刀上的功夫可厉害着呢。北盗王名不虚传。”
大金牙拿起烟枪在他头上拍下了一下，道：“你介个小婢养的，老子让你去跟着金生水可不是让你看他耍把戏的。你看他究竟要干嘛呢？”
唐小七委屈的揉了揉脑袋，道：“小的不知道，不过我看他肯定有不可告人目的。”
大金牙拿起烟枪吧唧吧唧抽了几口，嘿声道：“这金生水堂堂北盗王之身，居然自甘下贱去殷公馆做个厨子。介个小子图谋不小啊！”
唐小七低眉顺眼道：“佛爷说的是。”
这时外面进来一个小弟，他嚷嚷道：“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