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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囚記-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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瞾K不為過,若不應驗,就對淨一淨二來個賴帳不理。

  兩天過去了,淨一淨二並未找孩童試藥,本打算見了道士的面再問所以。怎料就在村裡往田間走去時,卻讓杭州府衙門的巡檢捕快攔住搜身,這就搜出了身藏的符紙藥粉。

  當捕快盤問淨一淨二時,正巧道士依約行來,在遠處便見到了這一幕,哪裡還敢現身,轉身便快步離開了村子,從此,這道士便從人間消失一般。

  可憐兄弟二人,任懀绾沃柑焓牡兀K究還是被押往了杭州府衙大牢內了。

  也合該兩個小和尚被捕入了大牢,他們不知道在不久前,杭州府轄下的其它鄉縣都暗傳著有孩童遭和尚或術士剪去髮辮,弄得人心惶惶,但衙門捕役四處巡拿卻又毫無所獲。

  各鄉縣衙門正苦於僅得傳聞卻無實事時,偏就查到兩個小和尚身懷證物,於是被捕入了衙門,官府務必自兩人口中得到些蛛絲馬跡來。

  受押於杭州衙門大牢內的淨一淨二兄弟,禁不住刑,不僅承認了自己胡亂編造出莫名其妙的所有犯行,同時還又供出了遠在蘇北平邑的永明和尚。

  儘管永明與這件事根本無關,但在杭州牢裡的兄弟兩人,只要能少挨一次夾棍,堂上問什麼審兄弟兩人便順著答了,於是十多天後遠在數百里外的邳縣衙門巡捕依浙江巡撫衙門提供的圖像,在邳縣一處廟裡捕獲了永明,緊接著押往了徐州知府衙門。

  幾輛囚車擠在黃河堤上的兩張草棚內,本來寬敞的一塊地方頓時顯得擁擠不堪。

  趙耕方才對著兩個小禿驢叫罵,從他們的父母一代代往上罵。後來發現原來一路同隊而來的永明和尚居然是兩個禿驢的師父,這一驚真是非同小可。趙耕有點給弄得傻了,現在的他倚在囚欄木柵上發呆著。

  上游處應該也下著雨,河水太過湍急,宮大人差了曾爺下到津口看是否可眨葋韮伤掖蟠珊樱駝t所攜乾糧不敷一干人等再待上兩天。

  其他幾個差役坐在棚下早已備好的長條椅上歇息,幾個囚谎e的人犯像是養足了精神,各自左顧右盼地。鍾理實見著這些人犯,反倒還有些羨慕這些人此時可安逸地躺身於內哩!

  「你姓趙?」自趙耕一陣亂罵後便洠г龠^口的張半仙,此時對著發呆的趙耕開口問道。

  趙耕到了此刻才略為回過神來,看著與他同囚坏膹埌胂梢谎坩幔謱⒁暰移往別處。

  張半仙見趙耕不語,便也椋Э诓辉僬f話。但不久後,反而是趙耕開了口問道:「你為什麼要用妖術?」

  「為了利益!」張半仙居然毫不考懀栐捜藢λ挠^感,直率地回答:「為了我自己的利益!」

  趙耕自心底冷笑一聲,又問:「你使了妖術真能有效?」

  「有!」

  「那怎麼現在又會困在這蛔友e?」趙耕不經意露出了不屑的神情:「就算是被捕進來了,現在又幹嘛不用妖術逃出去?」

  「不是不逃,」張半仙面無表情地回:「要想逃,是逃得了的,但我根本洠в行囊印!

  趙耕想再問,但對眼前這個『妖人』確實洠в邪敕趾酶校妒潜汩'口不語。

  片刻後,趙耕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又開口問道:「他們叫你張半仙,你真會相命?」

  「學過一點兒手相和測字,」張半仙臉上略帶笑意「想讓我看看嗎?」

  趙耕雖看著張半仙臉上的笑意,但此刻自己卻的確是對眼前這個妖人存在著本來洠в械膹娏医湫摹

  「甭了,命不好今兒才成了恢续B,說不定還活不過今秋呢!」

  張半仙看了趙耕一眼後,說:「從面相看,你準洠聝海 

  「呵,託你的福,」趙耕冷哼一聲後,言不由衷地答道:「改明兒放了我,我請你來家裡吃玩幾天!」。

  「你們家做什麼的?」

  「賣絲!」趙耕答。

  張半仙眼底亮了一下,立刻又問:「養不養蠶?」

  趙耕:「你這不是廢話,不養蠶哪來的絲賣?你以為我也能妖術,自個兒吐絲!」

  張半仙對趙耕的態度不以為忤,自顧自地說了:「我們家也栽過桑,桑木很好的,古時都拿它來做弓!桑樹不錯,可惜蠶兒吃了桑葉卻還是免不了生病!」

  這下說到了趙耕的傷心事來,不禁想起了自己家裡蠶室因為簦Я撕谑莶。g接導致自己離家南撸В萌菀撞盘舆^一場莫名其妙的牢災,卻又迎來另一個結果還難逆料的事。

  趙耕忍不住說了:「我們家的蠶,今年初便染上了病!」

  「哦!」張半仙詫異道:「染病了?可別要是染上黑白病吧。」

  「黑白病?」趙耕洠犨^有這種蠶病,隨口說:「我家養蠶,卻從來都洠犨^有這種病!」

  張半仙笑道:「我家種過桑,種桑人家對蠶也要能知道一二才行。黑白病指的不是一種病,而是兩種病,黑的叫黑瘦病,」趙耕聽得一驚,但立刻便裝作不懂,想探看眼前這妖人懂多少,只聽張半仙續道:「白的叫白殭病,兩種都棘手萬分,你家的蠶染得是什麼病?」

  趙耕道:「你倒先說說這黑白病是怎麼情況!」

  張半仙道:「先說這白殭病吧,你知道你們家中的蠶若得病死去的,可否有人前來花錢收購死去的蠶?」見了趙耕點頭,張半仙才又道:「那買去的死蠶便是得到白殭病的了,這種蠶病很少只有一兩條染上的,通常總暴發大批大批的死亡。這是硬化症的一型,是一種傳染力很強的病,不過這些死去的殭蠶,卻是中醫裡很重要的一味良藥。在兩千五百年前的中國藥書《神農本草經》便記載了:『白殭蠶味鹹,主小兒驚癇夜啼』。而自古也拿白殭蠶來醫治馬兒的一些病害確實極具療效。咱們習相術的,難免要通曉一些醫術,偏巧我老家又栽過桑樹,所以對這白殭病便稍知道些。」

  趙耕卻是對眼前這人,生了些許佩服之心,自己家中蠶室偶或發生了殭蠶傳染,父親的確不會將這些殭蠶丟棄,因為總有人會到家裡來收購,自己卻是到了此時方知原來此種死蠶還能有此藥用。

  「那麼那些得了黑瘦病死去的蠶也能治病了?」趙耕此時是真心提問。

  「這倒洠犝f過,因為洠四煤谑莶〉乃佬Q用藥,所以我對黑瘦病便洠屈N清楚。只知道在大約一千五百年前的古書裡便有記載這種病,在成蠶吐絲結繭後,若發現有部份的繭明顯較薄,這就要注意了,會吐出這種繭的蠶,便極有可能是身上帶有這個病。等到從這種薄皮繭破出的蛾,體內所帶有的病便會鑽進蠶卵裡而傳到了下一代。因此,若是蠶室內有了這種病蠶,免不了所有的蠶都會受到感染,此時養蠶之家選繭留種的工作也甭做了,得到外地去另購蠶種。」張半仙說到這兒,看著趙耕:「我也只知道這些!」

  趙耕很驚訝眼前這妖人竟然對養蠶的知識那麼清楚,想到了張半仙說家中曾栽植過桑樹,這便起了好奇心,便向他討教了幾個有關桑樹改良的插接、劈接、搭接等問睿

  張半仙朝棚子另一方望去,去津口尋船的曾爺尚未回來。幾個船伕被蔣二爺叫入了棚下,原來這些船伕遇雨洠в猩猓愣寂w戴笠地在堤上鬥著鷦鷯。

  鬥鷦鷯是江浙地區盛行的賭鳥,這種鳥兒與鵪鶉一般屬好鬥之鳥;因此,每年春夏之交,江南一代總有不少撸ж溩咦湎矚g拿出自己所養的鷦鷯進行博鬥。此刻,雖已到了山枺。邳S河旁,卻見到幾個船伕正在聚賭。

  押囚的幾個爺兒們,困在岸邊本就無聊,鍾理實與蔣二爺便很想湊上前去觀戰,但覺一位縣太爺在同伍之中,又不敢造次。

  宮縣令似乎看出眾人所懀В餍砸Y二爺將這些船伕叫來棚下玩,一則讓他們避避雨,一則給眾人打發時間。其實縣令自己也極想觀賭。

  當張半仙向棚子那頭望去時,幾個押囚差員已進步到了個自為所心屬的鷦鷯下了賭資,那是極為可笑的一幕,同樣的賭局,卻分別有兩批賭客各自下著賭本。

  「我示範給你看吧!」張半仙一心二用地坐直身子,在牢荒局弦蛔ィハ铝藥捉z細木片說:「我把這一小截木片當成桑枝,」說著又低頭將坐下的蓆片一側拉出了一根蓆條,單手扯斷了後:「這當成是要插枝用的桑條,挪!你瞧……」

  張半仙一手蓆條一手木條,緩緩將手中蓆條自木條頂端的邊緣插入,同時道:「這就是你剛才問的劈接法。不過一般是不會只插一支插枝的,少則兩支多則三四支。」

  趙耕洠в凶⒁饴牐p手背負於身後,試圖仿效眼前張半仙方才用手抓牢荒局话悖约荷磲崮局トィ瑒e說抓下一片木皮,就是小片屑兒也摳不下來。趙耕不禁迹麗灒@人用的是功夫還是妖術?

  張半仙突然朝趙耕一笑,道:「你可不是個好學生,提了問睿植粚P穆牐 

  趙耕有些恝然,答非所問道:「其實我比較想問的事是,你知道不知道咱們這些人為什麼要押往北京?」

  張半仙這回洠в兄苯踊卮穑矝'去看提問的趙耕,而是望著一旁雨中延伸至遠方似無盡頭的黃河大堤。

  時間過了許久,趙耕事後回想起來,也記不得那段時間到底有多久,只是他一直在等待著,終於等到了張半仙開口:「是皇上下的詔書,要將所有剪辮案有關的嫌犯全押往北京,解至刑部統一受審!」

  趙耕瞪大眼問道:「指得是咱江南省和你的山枺蚴沁有其它地方的嫌疑人?」

  「十八行省的巡撫都收到了皇上的詔書,要求將原來摺子裡所上報的相關剪辮一案的所有人犯。天知道有多少人!」

  趙耕從張半仙口中得到的訊息比起本來知道得多不了多少,此刻正想再問更多一些,就發現曾爺撐著傘自下方津口踱上了河堤。

  曾爺走進棚內收起傘後便步到了宮縣令面前,宮大人眼前地上堆了一小堆散銀,看來鬥鷦鷯要算是宮大人獨贏了,曾爺笑著先向宮大人道喜,然後貼近宮飛耳旁低語著。片刻後,宮大人將贏來的銀子全還回了輸家,樂得眾人恭維贊譽的話捧說個不停。

  「你知道過了河,要再多久才進到直搿硟龋俊冠w耕向張半仙問了另外的問睿

  「難說,」張半仙抬頭看了看天色道:「一般天晴時,咱們這樣的隊伍趕緊些,約莫一天可到魯北直搿唤绲牡轮莞巯逻@情形,恐怕要兩天了。」

  趙耕又問道:「那麼德州府之前可有什麼大地方?」

  「洠в校 

  「這麼說來,今晚咱們一隊人馬得待在一處小驛站了!」趙耕邊說邊將身子躺下。

  張半仙笑答:「那說不定!半山飄雨半山晴,山枺臍夂蜃兓啵d許黃河北岸偏就晴空萬里了。就是小雨,趕著點,也能在戌牌時刻到達德州府。」

  「是呀,他們還要在吳橋接人呢!」趙耕突然想起什麼立刻又坐起身子問:「吳橋離德州府多遠?」

  「吳橋?出了魯省到直搿河旁的第一個小鎮就是吳橋了,怎麼?」張半仙反問,心想趙耕會問這地點,必有原因。

  趙耕便和張半仙提及了之前宮縣令與曾爺兩人曾經在自己囚車旁悄聲說及,到了吳橋鎮上有田姓姐弟二人要加入車隊一同進京的事。

  趙耕說話時注意到了棚角一處湫隘地,有兩隻溼膩膩的灰老鼠正在啃食著碎稗子。張半仙早也見著了,此刻又看了老鼠一眼,突然見到一樣枺黠w擲到牠們身旁,兩鼠「吱吱」地竄逃去了,擲來的是馬鞭,蔣二爺在遠處扔來的。

  趙耕說的事提起了張半仙的興趣。他聽完趙耕提及此事後,一語不發地等著蔣二爺走來將馬鞭拾起後離開,才開口和趙耕說了:「依你這麼說來,這對兄妹必定是要投靠京官去了。」

  趙耕聞罷立刻拍手說道:「是了!」說完立刻朝張半仙小聲說:「後來縣令似乎有點怕讓我聽去,和曾爺說得更小聲了。可我豎耳細聽,卻是聽得真切,好像這姐弟兩人的父親是個從七品的小京官,此刻正在刑部一個叫律例處館什麼的地方當差。原來兩姐弟是由家鄉姑姑帶著,過兩個月姑姑要嫁人了。於是這回父親就讓姐弟兩赴京依親去。」

  張半仙聽了眸子一亮,想要開口卻又什麼也洠дf,只由趙耕繼續說道:「還說由於姐弟二人年紀尚輕,不曾出過遠門,刑部某個大吏特來信濟南府,交辦於驛道上順道一同帶兩人去北京。」。

  張半仙聽趙耕說到這裡,等了半刻不見他再往下說,這才開口道:「兩人有多大年紀了?」

  「這我倒洠犓麄兲峒埃冠w耕皺起眉頭「但應該還是兩個孩子吧,要不幹嘛要人帶路。」說完就兩手各自搓摩著兩側太陽穴。心裡卻想著眼前這個會使妖術之人,怎麼才聽個頭便知道姐弟兩是要投靠京官去了,這人若不是真能妖術便是個絕頂聰明之人。

  「怎麼了?」張半仙問道。

  「洠拢冠w耕又伸出右手輕撫頸後傷處道:「兩天前讓木枷子給撞傷了,現在頭疼得緊!」

  「我給你看看,」張半仙邊說邊挪動身子「別要傷了椎骨!」

  「不用不用!」趙耕一面大嚷一面朝張半仙反方向挪動:「洠拢 

  張半仙苦笑一下,知道這年輕人對自己仍存著戒心,想想不禁覺得好笑,自己初期何嘗不也對此人不能完全信任。

  兩人靜默須臾後,張半仙開口道:「我來給你說個故事吧!」

  趙耕此時頭疼得更甚,見到鍾理實站得離自已囚車最近,於是摚謶┱垺

  鍾理實一臉疑惑地走了過來。

  「鍾爺,我頭疼死了!」

  鍾理實發現,顆顆豆大的汗珠自趙耕額頭滴滾下來。

  「你等等我,」鍾理實見狀立刻快步離去,一邊朝河岸方向叫道:「曾爺,曾爺!」

  張半仙想伸手去摸趙耕,但才出手一半卻又收了回來。卻蹙眉注意到一件怪事,依理趙耕屬徐州府押來的囚犯,但鍾理實求援的卻是濟南府衙門的曾爺。

  鍾理實在曾爺坐椅前向曾爺與宮大人說了趙耕的事,三人正朝這個方向看來。張半仙發現此時的趙耕臉色極為蒼白。

  宮縣令面色凝重地和曾爺說了幾句後,曾爺起身至馬背包袱裡取出一個盒子打開,從盒子內拿出一件枺鹘唤o鍾理實,鍾理實接了後便快步跑來。

  「來,止痛藥,把它們含水吞服了,」他右手自木柵間伸了進來,攤開的手掌上有一個小油紙包,問道:「有水嗎?」

  「有,」趙耕勉強坐直身體,伸手接了紙包展開,一旁張半仙見到裡面包著五顆黑色小藥丸子,於是斜身取了囚灰唤堑哪就耄e面裝了有大半碗雨水。張半仙將碗水交給趙耕,趙耕接過後仰頭將五顆藥丸一口吞了。

  鍾理實待在囚慌裕娭赃^藥丸的趙耕躺下身後,便緩緩離開。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棚外的雨已變小,江面的水流聲聽起來以乎也洠в袆偛偶绷耍w耕心想可能是錯覺吧。

  還有另外一個也是錯覺嗎?趙耕感覺頭疼的情況比方才要好得多了。

  「你剛才說要和我說故事的,」原來平躺著的趙耕,將身子側了面,向著張半仙開口道:「什麼故事?」

  張半仙看了趙耕一眼,問道:「你好多了吧?」

  趙耕點了點頭:「好多了。你說,我聽著!」

  張半仙過了一會兒才開口道:「在我們家鄉……」

  「你哪裡人?」趙耕打斷問道。

  「山枺嘀莞箯埌胂煽蹿w耕洠в薪釉挘妒怯盅a充說:「在魯中!」

  見趙耕點了頭,張半仙才又往下說了:「我們家鄉老人常說『身大力不虧,智大事有為』,你別看剛才那些鼠輩小頭細腦地,他們之間常為了搶食而相互啃噬對方,但有時為了利益卻也能彼此合作,身子雖小卻是聰明得很了。」

  趙耕聽著張半仙說話,彷彿是當年塾師正教訓著自己。

  張半仙繼續說道:「有一回夜裡,我在家裡八仙桌上點燈看著占卜書,卻突然從屋角跑出了兩隻耗子,牠們的目標是我放在牆角剛從桑園裡撿回的十幾顆雞蛋。」

  趙耕道:「不是耗子蛋?」

  「你見過耗子蛋?」張半仙有些想笑:「耗子不下蛋的!」

  張半仙以為趙耕頭不疼便開起了玩笑,卻不知趙耕真以為耗子是會下蛋的。

  「結果第一隻耗子抱了一粒蛋後,舉起前兩爪推蛋,可這蛋不是圓的,任牠如何推弄,雞蛋卻總是在一尺見方內打轉。此時另一隻耗子也上前推頂另一顆雞蛋,結果也和第一隻一樣。你猜牠們終究能洠軐⑽业碾u蛋偷回洞裡?」

  趙耕搖搖頭,雖然聽著故事,但卻有幾分睡意,他想可能是剛才吃的止痛樂發生了作用。

  「你錯了!」只聽張半仙道:「我原以為牠們會知難而退的,便不予理會,洠в邢氲降任铱赐陼拱l現兩隻耗子已經不在了,連我牆角的一堆雞蛋也一顆不剩,這一驚真是非同小可,卻是怎麼樣也想不透牠們是如何將這些蛋取回洞內的,我決定查個明白。

  「於是隔天夜裡我又取了十幾個蛋放在原來的牆角處,有意仿照前一晚,便假裝點了燈在桌上看書。但第二天及第三天都洠г僖姷胶淖樱钡鹊搅说谒奶煲寡e,果然又見到兩隻耗子出了洞口來到牆角。只見其中一隻爬上一粒雞蛋後用四爪抱住這顆雞蛋然後仰躺在地,當時我還心想,莫非牠要抱著雞蛋自己滾回洞裡?才這麼想時,卻見另一隻耗子上前一口咬住仰躺著的耗子尾巴,接著倒後用力將這隻抱蛋的耗子拖進到了洞裡。

  「片刻後,兩隻耗子又出了洞窩,這回換成了另一隻耗子去抱蛋,改由原來抱蛋的耗子拖咬牠的尾巴回到洞裡,就這麼兩隻耗子才一會兒功夫,便又將我十多顆雞蛋全偷完了。」

  趙耕聽了張半仙說著這事,想開口問張半仙是如何分辨兩隻不同的耗子,但卻睏地眼皮子張不開來。

  趙耕感到自己身子一直在晃動著,他勉力睜開眼往旁看去,但什麼也洠Э吹剑恫唬】吹揭黄F茫茫,黃濁濁的水,趙耕想開口,卻又昏昏睡去。

  再一會兒趙耕感覺不到晃動了,自己是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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