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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娘。”丽仙扶着辛夷的手,“这会子来了是看歌舞呢还是用饭?”
“你们说呢?”辛夷转首问那些大人。
“歌舞便是有幸了,用饭就不必了。”张方见众人都不肯出首,自己的官位又在一众人之上,便下了决定。
“去办吧。”丽仙吩咐身边跟着的两个丫头,“摆在丽水厅。”
那两个丫头一叠声快步去了,丽仙仍是扶着辛姨娘、带着一行十几位大人在丽仙门中的庭院里逛着。
“辛姨娘你这六个门里的景致快赶上御花园了。”
“说了也不怕人家笑话,若真赶上御花园,那便是违制了,我辛姨娘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谁敢砍辛姨娘的?”有几个大人笑道,“谁不知辛姨娘是京城第一美人,砍了莫说舍不得,以后我们也未免无聊,没了这六个门头消遣,定是要折寿的!”
张方听恭维辛姨娘的人还真是不少,只好赔笑,心中却盘算道,“说不定她就是哪个势力大的王爷的姬妾,再者又可能是贾后的人。不然哪有那么大的权利开赌场妓院,不用去争驰,便可以弄得其他地方都没有生意。再看那些大人平日里威风八面,现在在辛姨娘面前谄媚嬉笑,哪有个样子,我虽手握兵权,只怕以后还要有求于她,看来……”
“张将军!您看这石头如何?”辛夷见张方一言不发,早就揣测到他的几分心意,故意挑起个话头来。
“这块假山石甚好,只怕想要都是没处取的。我府中要是有这么一块,倒是飞来之财了!”这倒不是违心话,张方说得也甚是顺当。
“那现在便送到将军府上!”辛姨娘一挥手,早有人带着十几个匠人将假山石撅起,装在大车上,送去了将军府。
张方和众人均是心中一惊,不曾想辛姨娘说到做到,办事爽利竟不是自己能企及的。张方忙阻止道:“寒舍离洛阳百里之遥,这般运送,未免虚耗人力了。”
“为着张将军喜欢,便是再多耗些人力财力也是值得。”辛夷又吩咐道,“从水路运去,再走旱路这样快些。”
张方暗暗咂舌,却见丽仙面色丝毫未改,似乎是司空见惯。只听水榭中一缕缕乐声悠悠扬扬,水汽蒸腾着梅花香遥遥传来,丽仙便道:“各位大人随我来吧。”
那些大人们巴不得立刻生了翅膀飞到水榭中,只是碍着辛姨娘,只好按捺住性子。
不多时,大家都进了水榭落了座。早有数十个梳着朝云髻、挽着碧霞罗的女子赤着脚在水榭最高的台阶上跳着舞。丽仙转到最大的屏风后,不多时便换了一身五彩蝶戏水仙的裙装,乐游髻上插了一支赤金菱花卷须簪,两只烧蓝的耳坠子像打秋千似的在她耳边晃着。白净姣好的容貌在十个赤足女子的衬托下更犹如银葩玉雪。
一曲毕,侍女端上酒来,丽仙忙道:“先端来我这。”
众人正不知所为何事,丽仙便将每个酒盅都端起来,喝了一口,才命侍女将残酒端给那些大人们。一些大人甘之若饴,一些大人却是稍稍皱起了眉头。其中又有几人不禁发难道:“母狗无礼!”
丽仙嫣然一笑:“我早知大人是公侯了,各位请便。”
众人一时无解,只有辛夷嘴角微微上扬,自酌一杯酒一饮而尽。半晌才听座中爆发出雷霆般的哄笑声,有人抚掌大赞:“丽仙姑娘真是张利嘴,讽刺人也太毒了些!这等机变,若是男子,定能做中书令!”
“侯者,猴也。”丽仙见众人已然捅破了这层纸,也一笑置之,走下台阶,慢慢地从侍女托盘里斟满一杯酒道:“借各位大人的吉言,丽仙无状,自罚三杯,各位大人请自便。”
众位大人见丽仙豪饮,也欣然举杯。看着日落西山,众人正要向辛夷和丽仙告辞,辛夷却道:“众位当我是言而无信的人么?我说过有礼物赠予各位大人,大人们难不成忘记了?”
“怎么能再让姨娘破费呢?”张方见辛夷手下的一个小小的妓女都机谋善变,不由对辛姨娘又增了几分敬畏。
“大人们不肯赏脸了?”辛姨娘故作懊恼道,“看来是我看高了自己,你们这些达官贵人家里什么没有呢,倒是我蹬鼻子上脸了。”
众人面面相觑,见辛姨娘这般说,更不晓得如何措辞对答。丽仙见状忙带那十个舞女下去每个人都捧了一个再精致不过的盒子上来:“请各位大人笑纳!”
各人都只得接过了,不看则已,一看原来盒子中装的是一柄碧玉如意,流苏上还嵌有五色宝石。最难得的是这十一柄如意一般大小,似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而张方盒子里除了一柄如意,另有一个小箱子里面盛着五十个足色的大金锭。王敦心中早已拜服,忙合上盒子。丽仙也笑着命人将箱子抬下去。
“恭祝各位大人事事如意!”辛夷带着丽仙和一众丫头齐声贺道。众位大人慌忙称谢,辛夷将那些大人们送到门口,丽仙早已命人备好顶好的牛车。各位大人不由心中暗暗赞叹,从此以后来辛夷坞更是舍得将大把大把的银子撒出手了。
二、暮色朝慵起,钩弋嘲华发
“主子,太傅杨骏死了,皇太后也废为了庶人。主子要作何打算?”听雪仍是一身宫装,垂手侍立在辛夷的身边。辛夷显然很适应密室中的烟雾缭绕,并没有立刻回答听雪。
“听雪不该私自试探主子的心意。”听雪在烟雾中丝毫不能看到辛夷的神色,心中以为辛夷为她的多嘴而生气,连忙跪下。
“何必自己吓自己,你起来。”辛夷似笑非笑,“我不曾责怪你。我只是在想这个汝南王位高权重,这么快进京又杀死太傅杨骏却也未免操之过急了些……最近天色可不怎么好,各处粮油店、茶楼、酒馆的账目该怎么算,你自己看着办,必要蓄些粮食。”
“是,听雪明白主子的意思,等到城中粮食紧缺之时,我们便可坐地起价。”听雪淡淡一笑,躬身道,“听雪这就去查问各处账目,先告退了。”
辛夷不置可否,只是自行想着据各种情报推想出来的一个汝南王的形象:司马亮,字子翼。晋宣帝司马懿第四子,景帝司马师、文帝司马昭之弟、武帝司马炎之叔。很早就被拜为镇南大将军、太尉、太子太傅。晋武帝驾崩时,曾诏司马亮和杨骏一起辅政,杨骏怕大权旁落,便从中书省借出诏书,口述晋武帝旨意,改为自己独自辅政。当中书监怀疑之时,木已成舟,杨骏推托并无其事,中书监本就有渎职之责,只好隐忍。当时司马亮反倒推托身患重疾,并未入宫举丧。杨骏借故出兵讨伐司马亮,司马亮星夜驰赴许昌才幸免于难。可叹的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杨骏一死,司马亮立时便处在了风口浪尖,贾后正等着这一天的到来呢,不免要借刀杀人了。
“借谁的刀来杀汝南王呢?她当然不必自己动手……楚王司马玮势力也不容小觑,是个绝好的人选,他们俩个心中本就有些许嫌隙,皇后娘娘只需要在他们边上扇个风、点个火,不愁这两个王爷不反目成仇。”辛夷跪在蒲团上喃喃念道,“辛夷这辈子凡事都难顺遂自己的心意,只是各位为了辛夷死去的姐妹们,辛夷势必要替你们报仇的。”
鼎内香灰积聚得很满,香线也燃到了尽头。辛夷又在烛上点燃了一束香,插在鼎内。
“主子。”
“何事?”辛夷急忙把眼角的泪拭干,从蒲团上站起。
“皇帝征召汝南王为太宰,汝南王为取悦众人,督将被封侯的竟然有一千零八人。御史中丞傅咸进谏,他置之不理,恐怕后患无穷。皇后娘娘气焰一天比一天嚣张,现在不仅王爷们不安分,一些大人们也想着浑水摸鱼。比如说东安王还有皇后娘娘的哥哥贾模、舅舅郭彰、妹妹的儿子贾谧,个个都是心中有鬼。”
“好,你办事从没有让我失望。”
“谢主子称赞。”
辛夷拿过一条乌金云绣衫给她,“这个颜色是不显的,给你穿。”
“谢主子赏。”
辛夷把跪在地上的红蓼扶起,“以后来见我就不要跪了,我们总是在这儿说话,并不比外头暖和,这里地底寒湿,跪多了伤身体。”
“多谢主子关怀。”红蓼捧着衣衫,把头低了下去。
“我恰好得了云丝披风十二件,给你红蓼门的丫头们吧。”
“属下替她们谢过主子。”
“好好歇歇,去吧。”
“是。”
辛夷心下歉疚,红蓼门的十三个丫头,为了探听情报每个人都付出了无数心血,尝尽了人间的酸甜苦辣,或甘为最低贱的仆役、或整日里不见天日。个个办事极为果敢、迅捷。
坐山观虎斗,虽然一时难以坐收渔翁之利,但至少以静制动,把接下来的形式了如指掌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辛夷走出密室,转去了司棋轩。
“汝南王、楚王,这两个王爷已经先出手了。身先士卒,好便是好,不好,便是万劫不复。”她拈出一个黑子,放在棋盘上,尔后又拈出一个白子。“纵横各十七道,现在可难说是旗鼓相当……皇后娘娘若搅一下浑水,那便可提子了。”辛夷聚精会神地望着棋盘,一手替黑子下,一手替白子下。
“不知对也不对,到最后定是没有活棋的了……”辛夷将手中的棋子尽数抛入一个玉盒子中,叹了一口气,把自己深深地窝在藤制的摇椅中。
“主子,玉雕好了,你看看像不像。”清荷将雕琢好的玉捧给辛夷,“成色我也做旧了,上了一层清水釉。”
“哦?还有这种技艺。”辛夷细看之下有些不可置信,拿着两块玉反反复复地对比着,“真是像极了,若情急之下看来,是万万辨不出差别的!”
“谢主子。”清荷道,“恕属下据实相告,认真看的话纹理还是有差的。”
“好,我知道了,你先回清荷坊歇着吧,有事我再打发人去告诉你。”
“是,属下告退。”
辛夷细细地摩挲着玉佩,心中暗道:“拓跋猗迤……鲜卑拓跋氏最显赫的贵族……”
“辛姨娘,我们来了。”是慕容翰和拓跋猗迤急急地赶来,“问姨娘的安!”
“来了……怎么了?”辛夷打着帘子走了出来,迎上拓跋公子,将扇子连同坠子一起还他,“喏,还给你。真当我会赖账?”
“不是,的确是事出紧急,我和慕容这几年间或许不会再呆在京城了。若是回京城,一定再来姨娘这。”拓跋猗迤接过扇子,连连向辛夷作揖,“姨娘保重,以后若有事要我办的,飞鸽传书与我,我定替姨娘办妥了。此外,我也会时刻派一两个人进京探查,大约会住在来仪客栈,姨娘有事大可告诉他们。”
辛夷微微笑着谢过,“那我就祝两位公子一路顺风,有什么需要我照应的,我也尽力为公子们做到。”
拓跋猗迤笑着附在辛夷耳边道:“来仪客栈的屋子虽好,只是房钱贵了些,姨娘看在我的面上,稍稍免去些可好?这事儿许是只有我一人知晓呢,并没有和其他人说。”
辛夷点头道:“虽然不是一家人,但我不和公子客气,公子也不必和我客气,我自然知道公子不会付不起这点子房钱,今儿和我说,更是一番好意,一些事我自会吩咐下去,多谢公子提点了。”
“好,我们告辞!”拓跋猗迤和慕容翰双双跨马而去,辛夷心中暗想:“他们待我倒似真情,我却还是想着盘算他们。”
“主子心软了?”红蓼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辛夷的身边,将一盏子茶递给辛夷。
“这茶好苦,加了什么熬的?”辛夷只抿了一口,便将那盏茶泼在地上。那细细的茶末子和着茶水慢慢地渗入到砖缝中去了。
“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主子应该想想为什么当初坚持着走到了这里。”红蓼垂下眼睫,默默地从辛夷手中接过茶盏,头上斜斜地插着一枝紫鸢花的嵌银簪子。红蓼长得并不夺人心神,但却是很耐看。没有任何人见过她一眼便能记住,只是她看人或看物一眼便能过目不忘。她的臂上缠绕着一串红色的丝带,恰好被垂下来的袖子遮盖住了。
“死了?”辛夷的目光早已攫住她臂上的红丝带。
“死了。掠月门下的手,全家老小,无一幸存。”红蓼吐气若兰,幽幽地说,“主子不必心生惋惜。人固有一死,何况,若不是我们去杀,其他人未必会让他们好好活着。与其零零碎碎地受苦,还不如就这样干净。”
“好。”辛夷道,“你去歇息一晚,明儿去把贾谧的门道摸清楚了。他虽然不长进,可听说朋友可真是不少。”
“是。”红蓼得了命令,却是不敢歇息,忙命手下的人火速将贾谧结交的朋党调查清楚。
“石崇、陆机、潘岳和贾谧等人合称二十四友,其中不乏士大夫。”红蓼暗暗皱眉,“读圣贤书之人都不免趋炎附势,石崇富甲一方也自恃才高要溜须拍马,真乃‘人杰’了。”
“也不能全怪他们。”辛夷听得红蓼回报,轻轻笑道,“陆云、陆机两兄弟碍于祖父基业不能埋没,不免要克振家声、弘扬祖业,游交权门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石崇,终究只是巨富,很多门路还是要仰仗权贵的,什么叫做‘有钱有势’呢?他心知我这必是个非同一般的地儿,我一般地打发人去瞧瞧他的爱妾梁绿珠,他听说了每次都要回礼,送的礼物倒是新鲜,你也知丽仙门的珊瑚树就是他送的,连皇宫里都不一定有……”
“人这一世总是有许多的无可奈何,却也不能迷失了心性。”红蓼向辛夷道,“这几日我多嘴了,向主子说了很多话,不论是该说的还是不该说的,红蓼深知自己为主子要做些什么的。若有一天红蓼不幸死了,还请主子不要记挂着,速速找一个能替代红蓼的人替主子办事。”
“又胡说!”辛夷恻然,握住红蓼的手,“你们一个个都这么说,到时候谁还能真正陪在我身边呢?”
红蓼敛起悲伤,复又笑道,“红蓼是一个只知道杀伐决断的人,只听主子一个的。但主子你要收伏那么多人,万万要狠下心肠,不然便是万劫不复。”
“好,我答应你。”
“是答应你自己。”红蓼毅然决然,眼中弥漫开来一层湿雾,“主子,红蓼告退了。”
那瞬间,红蓼的话语像醍醐灌顶一般将她整个人都寒冷下去,好似在转眼间喝下去一川千年寒冰。
“杀——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不是谁比谁更安分,是谁比谁下手更快一些。既然淌进来这塘子水里,不由自己不用别人的血来掩盖一下自己要付出的代价。我怕什么?”辛夷“格格”地笑起来,如痴如狂。
“杀吧,等你们互相杀够了,杀累了,我再送你们一程。”辛夷手指上几个金指环烙得她骨头隐隐地疼,提起手来时,桌子上边早就印了几个金指环的印子上去了。
“陆云、陆机显然和他们是志不同,只是有求于人才与他们一道整日吟诗作对,至于石崇,钱有余,势不足,我可没有这份闲情逸致替他填补,还是推波助澜让他被旁人清理干净才好……从哪儿得知他们的消息最为妥当呢?”
绿玛瑙的帘子因四下里微风吹过而晃动着,辛夷伸手轻轻托住其中的几幅,口中轻轻念道:“绿珠啊绿珠……眼下洛阳城外的河阳县桃花又开了,你我又该相携去看桃花了吧?”
“奢侈之费,甚于天灾,太宰应绝此风。”傅咸上书忠谏,可是司马亮仍是当做耳旁风过。作为皇帝的叔祖父,又替帝后“清理了君侧”,他功德圆满了,他应该得到的还没得全怎么可以抽身离开呢?
现在,皇后娘娘横竖是看不惯这个叔祖父,而司马亮也十分不明白这么一个既丑又无德行的女人是怎么坐到皇后宝座上的。横挑鼻子竖挑眼,几番僵持下来,皇后和汝南王司马亮的隔阂就更深了。朝中也分成了好几派,一派给皇后娘娘出谋划策,一派给汝南王拨个火儿。
其中东安王司马繇仗着自己诛杀杨骏的功绩,一日之内赏罚了三百余人。
“平日猖狂些,这也罢了,他竟没把本王放在眼里。要赏要罚怎么可以不先来和本王商议!”司马亮本就对贾后渐渐不满,现在又添了一个东安王司马繇。就连司马繇的亲哥哥司马澹都对弟弟不满,那司马繇是不是太嚣张了?
司马亮上朝的时候就向皇帝奏了一本,“司马繇妄自尊大,意图撺掇众臣废黜皇后。”惠帝想了想,叔祖父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何况要他把老婆休了,那他凭什么要听呢?说到底皇帝还是怕自己的皇后的。既如此,得罪两边倒不如就得罪一边,于是朱笔批了个圈儿,表示“准奏”,免了司马繇的官,流放到东北带方。
这样一来,皇后娘娘的部属都暗暗地拍手称快,不免腰杆子又挺了几分,对司马亮也是不如以前尊重了。皇后娘娘的部属一个个趾高气昂地在朝中成了一股强大的势力以后,司马亮不得不后悔。
司马亮虽老了,却也深知道唇亡齿寒。逞一时之气,只为稍泄心头之恨,现在看来是大大地不值。他替自己拔刺儿的同时,也替贾后把碍她眼睛的刺儿给拔掉了。最后,所有“好大喜功、不能容人”等等风言风语都传遍了朝野。即使司马亮自我安慰说是为了杀一儆百,不是这样,又怎能让所有王侯都对他惟命是从?这样,是为了不让大晋的政权旁落!司马亮强迫着自己这样想,但是他心里就是过不去那道坎。
不能容人者无亲。司马亮细细想来,按他现在的名位来说,有没有“亲”仿佛不怎么重要了。有了那么多亲戚,才有那么多顾及、那么多口舌。
关于自己武断地杀死了司马繇,虽是错误,但好在眼前算是清净了。不过,楚王司马玮又横在他的面前了。既然已经犯下了错误,使他那些侄孙们不再信任他,那他何不下手地更加彻底些?司马伦一厢情愿地认为如果把司马玮赶走,那整个朝堂就真是他说了算了。
怎么去撬动楚王司马玮这块大石头呢?这个侄孙子也是块爆炭,弄不好也会惹火烧身。司马亮开始暗暗在朝中寻觅“同道中人”。要找这样的人,必须细细思量妥当。“太子太保卫瓘!”司马亮忽然想起这么个人来心中顿时豁然开朗。卫瓘此人位高权重,又在很早之前就对贾后不满,与司马玮更是心有芥蒂,何不合两人之力一齐铲除司马玮呢?
司马亮与卫瓘一拍即合,两人商议定了让司马亮的儿女亲家——裴楷去接替司马玮的兵马,然后让司马玮孑然一身回去封国。
只是他们上奏章的时候忘记了,裴楷永远不会迎风而上。他是一个善于避开锋芒的人,平日里只管太子的学业,并不过问朝政。当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