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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以往,白五爷绝对不会受任何人的威胁。可现在不同。那赵祯知道自己和展昭的关系,故此才用展家人来威胁自己。料定自己不会反抗,这才是最让人恼火的地方。“还能怎么办?回去再说!”这傻猫已经急得两眼充血,自己又怎么忍心再说些其他的话来让他更不安心?
司马真就知道事情的结果会是这样。“玉堂,只要你记得无心的精髓,其他的我就没什么可教的了。这件事我帮不上忙,你们俩好自为知。”
江尧摇着头,见白展二人被逼到这等地步,心中也是暗骂。可骂又有什么用呢?终究是君为上臣为下的年头儿。皇上要你死都容易,更何况是要你当官。
兄弟三人没作耽搁,只住了一夜,就起身返回汴梁。
一路之上三个人很少聊天。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想法。这是蒋平说话最少的一段日子,知道两个兄弟心里不舒服,自己说什么好听的也没用。
展昭本来就好安静,尤其是一家人都在皇上的控制之中。虽说不会有一点危险,但这种日子也肯定不会好过。玉堂的憋屈自己懂,只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自己没有一点法子化解这种境况。
这也是白五爷认识展昭以来,最心无欲念的一段日子。每天还是会哄他的猫儿一笑,但笑后两个人都会更加沉默。知道这傻猫觉得对不起自己,可这根本就不是他的错。怀中的人越是听话安静,自己就越是心疼难受。若是皇上能履行诺言,他白玉堂多少还会有些感激。不过现在所有一切的恩德都没了,留下的只有厌恶和愤怒。
“猫儿,睡了吗?”看不到展昭的脸,也不忍心看他带着歉意的眼神。
“还没。怎么?”声音有些发闷,他把头缩在玉堂的颈边。太寂静反而使人无发顺利入睡,这几日他习惯了去听玉堂的心跳声。
“这件事绝对不是赵祯自己想出来的主意!你猜是谁帮的他?”以那个耳朵根子极软的个性,哪里能想出这么个令人无还手之力的法子?若他有这个能耐,也就不会养出庞吉那种奸臣,更不会让李元昊看不起他。
“玉堂,不得无礼。再被人听见。”无礼不无礼搁到一旁,这样对皇上不敬的话要是落到有心人的耳朵里,事情就麻烦了。玉堂说得对,这个主意绝对不是皇上想出来的。正因为这样,他才担心。究竟是谁会出这样的法子来逼迫自己和玉堂?他怎么也想不出,让自己和玉堂回到朝廷,对谁会有好处。难道是朝中有人要陷害自己和玉堂不成?
“要不是怕娘和哥哥们有事,五爷才不管他那许多!敢这么威胁我们,我真想……”
不等他把话说完,展昭连忙伸手捂了玉堂的嘴。“心里想想就得了。”越不让他说,这人说得越凶,真是没办法。
五爷握住展昭的手,轻轻地在这猫儿的掌心吻了几吻。
展昭被这突来的触碰弄得有些发痒,因此动了动身子,却没有想要撤手的意思。“玉堂,委屈你了。”
将展昭的手贴到自己的脸上,五爷叹道:“你这傻猫不比我更委屈?你呀,不用想着对不起我。现在被留在京城‘享福’的也是我的老娘和哥哥,怎么着这罪过也不能让你一个人担。”若说连累,还不一定是谁连累谁。若没有自己,展昭现在依然是开封府里的护卫,哪里还会落到如今这等被人胁迫的地步?
听完这些话,展昭笑了。是啊,自己真是傻。在玉堂的心里。从来都没有与自己分过彼此。自己又为什么总是会想这些他不爱听的事儿呢?“玉堂,我想回家。”那个不用分开彼此,能任自己哭笑的家。
五爷也笑着将展昭重新搂回怀里:“我们回家。那些烦心的事,我们一起去解决。不许再一个人瞎想了。”
闭上眼睛,展昭顺从地点了点头。这件事,原本也不是自己一个人能够解决的,何必现在想这么多?回去再说吧!总会有解决的办法。就算信不过自己,也要信玉堂。就算自己和玉堂都解决不了,还有大哥,还有包大人和公孙先生。是问题就都会有解决的办法,一定会有。
回到开封府,老少爷们儿的表情都不怎么自然。绝对不是不欢迎白展二人回来,而是心中都有不平。皇上这次做得过分了。
包大人和公孙先生迎到了院儿中,见到二人,他们先是叹了口气。“包兴,你去展府请两位展大人过来。”
包兴出去请人,白展二人被带进了包大人的书房。
落座之后,包大人先是询问了这几个月分别的经过。
白玉堂和展昭哪里还有心情说这些用不着的事儿。五爷的性子已经压到了极点,如今见到包大人,他实在是憋不住了。“大人,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包大人摇着头叹了口气。“这件事也不是一句两句能说得清的。等你们两位哥哥来了我们再说吧。”
两盏茶的工夫过后,展鹏和展梁随着包兴到了开封府。
见到两个哥哥,白展二人赶紧起身见礼。“小弟见过二位哥哥。”
展大爷见三弟和玉堂的气色都不怎么好看,就知道这一路上他们没少捉摸这件事儿。“你们两个坐下吧。有话咱们过会儿再聊。”
六个人重新分主次坐好,展昭这才开口:“大人,到底怎么回事儿?”
包大人摇了摇头:“公孙先生,你就说吧。”
公孙策知道躲不过去,况且事情也非说明白不可。“这件事还得从你们上次拒官说起。”
“万岁一直十分欣赏你们两个人的能为,也觉得上次冤枉了白玉堂又差点害死展昭,心中过意不去。就经常想着能有什么法子给你们恩赏。皇上的想法必然和我们这些人不同。他所能做的无非就是赏赐而已。展昭婉言拒绝了他的好意,他就一直心有不快。想来想去,还是舍不得让你们离去,于是便找包大人进宫,要他想办法找你们二人回来。”
“包大人既放了手,又怎会改口?可万岁的旨意谁也不能不听。思来想去,我只能出此下策。若是以大人的名义让你们回来,你们自然也会回来,但这样一来,就和以前没了太大差别。所以我才献计,让万岁选展昭的两位大哥进京做这次和亲的使官。只是我没想到万岁竟然连展老夫人也一并宣来了。”
“什么?!”白玉堂千想万想,也没想到这个要命的主意是公孙策出的。不过想想也是。天下间有如此脑瓜的人,还真就没几个。
见玉堂双目中带着怒火,展昭赶紧拉住他的胳膊。“玉堂,你听公孙先生把话讲完!”既然是公孙策出的主意,那么先生就一定会讲后果考虑齐全。明知道这样一来自己和玉堂必定心中恼怒,想必还留有后招。
公孙策当然不能只将二人逼回来就不管了。虽然计划有所变动,可目前看来结局不会有什么不同。“白护卫,你恼我我不怪你。这个计策的确出得损了些。可是我也是没了办法,万岁连着逼了大人几日,在不出招,还指不定会有什麽结果。我记得你们对我说过,上次万岁说他那里还有你们一个恩典,若将来你们求他,他绝对不会拒绝对吗?”
展昭点头:“正是。”
“既然这样,你们也不必要气恼。万岁虽是在金殿上恢复了你二人护卫的官职,却是依旧留你们在开封府。你二人可求八王帮忙,让万岁应你们只在开封府办差,不用再应召进宫。这样一来不但你们不用再受那些官员的刁难,那些官员也就不会再视你们为敌。而你们只在开封府,也会比在内宫兼差更自在。”只要远离皇上,这两个人的安全就会多一份保障。当初紧盯着他们的那些官员,无非是因为他们受到皇上的青睐,又可以随时入宫,心里多少都会有根刺。加之有不少人以开封府为敌,包大人对付不了,矛头自然就会转到白展二人的身上。所谓树大了招风,现在他做的无非就是将树和风分开而已。
好一个听调不听宣!展昭就没听过本朝有过这等官员。“公孙先生,万岁会答应这个要求吗?还有,八王肯帮我们这个忙?”
公孙策点头:“八王一定肯!其实这次让你们二人回来,也有八王的意思。你该知道八王一向信任你们两个。这次送他女儿去辽国,别人他都不放心。加上你们曾经出使过西夏,这次入辽,是何分寸你们自然比别人更懂。”
刚刚见好的心情,一下子又没了。白五爷咧着嘴,心里一万个别扭。“先生的意思是,我们两个还得送公主去和亲?”
公孙策点头。“当然也是作为你们两位哥哥的随行护卫。”
展二爷见白玉堂一脸的不情愿,撇嘴问了一句:“怎么?你不乐意跟我们去?也好,有我三弟一个人就足够了。”
“愿意!谁说不愿意来着!”还想把我和猫儿分开?门都没有!别说是辽国,就是阎罗殿,只要猫儿要去,五爷也跟定了!
此时展昭也不好生气。二哥也真是要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还有心情跟玉堂斗口。“大哥,是我连累了你们。”
展大爷笑着摇了摇头。“别傻了。我们是亲兄弟,怎么还能计较这个。况且这件事也并不算坏。按照公孙先生的计策,你们今后既不用担心被人陷害,也可以名正言顺地辅佐包大人。至于我们两个,等这次从辽国回来,万岁必然会给我们赏赐,我们就借机辞官。哪怕换个挂名的差事也好。你就不用担心这个了。”
大哥这么一说,展昭揪着的心也就多少松了些许。虽然他也知道大哥二哥根本不想当官,只是事已致此,还能有个退身的余地也就不错了。“公孙先生,万一皇上不准呢?”那这些想法不就作罢了?
公孙策摇头:“万岁没有不准的道理。你二人得回凤凰佩,太后,八王和八王妃都念着你们的好。别说万岁已经应过给你们恩典,单说以这三位的身份,你们这点要求皇上还能不允吗?”若没有这个把握,他又怎么会出这么惹人的计策?
“果然是公孙先生!”白玉堂这次是真的服了。若是包大人,肯定不会出这种“歪门邪道”的主意!不过也幸亏有了公孙策,事情才能有回旋的余地。的确,能只在开封府里听包大人的差遣,倒是真没什么不好。将来哪天不想干不用干了,甩手一走也不必看皇上的脸色。
也不知道是夸自己还是损自己。不过好歹见白玉堂露了笑模样,公孙策的心也就放了下来。
此时包大人这才开口。“天色也已经不早了,展老夫人一定等得着急。其他事还是等明日再说吧。”
展昭点头。这件事,怕最苦的就是娘了。这么大年纪还得两地奔波,如今就只希望公孙先生的计划能逐一实现,然后赶紧将这和亲一事顺利完成,也免得娘久居京城,再因为思念故土落下心病。
第七十五回
七十五 '见高堂暂解心中虑 言密事护驾原有因'
来到府门前,展昭和白玉堂一起抬头看了看府门。
金漆的牌匾两边挂着大红的灯笼。此时天未掌灯,借着夕阳的余辉,那金的更亮,那红的更艷。
二人皱了下眉头,并没有因为这府邸被修得多华丽而有一丝开心的意思。皇上越是如此,他们的心里就越是别扭。金丝笼里的鸟,住得再好也是被囚着的。自由,比金钱更可贵。自然,这只是对他们这般不在乎金钱名利的人来说。
若还是当初,展昭心中有着豪情壮志,只为公理,只护青天,他不会怨。展昭若不怨,白玉堂又何怨之有?只是如今变了。多年官场,几经是非。展昭懂了何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青天不仅要靠兄弟们与自己的性命来护,也要靠这宦海沉浮的伎俩。而豪情壮志在这些伎俩面前,根本一文不值。所以才会寻个自由,同样可以为公理护青天。可万岁不准,想彻底摆脱又谈何容易?
君,用贤良,亦用奸佞。两者平衡才治江山稳。权术这种东西,永远只有当权者才懂得去耍弄。而权下之人,位再高,也无非是棋。
白玉堂从不甘做人棋,只可惜性再高,气再傲,是人都会有弱点。不光公孙策知道,赵祯同样知道。若要留白玉堂,必留展昭。同理,若留展昭,必让白展二人心中有怵。重情重义的人,孝字当头。赵祯连展老夫人都诏了来,可见其意之坚。
“还不进来?”展二爷见两个兄弟站在石阶下看着大门发愣,唤了一句。
跟步上了台阶,进了中开的大门。
“大哥二哥,家中的宅子留谁看管?”展昭眼见着周围的仆人多是熟悉的脸,着实有些诧异。
展大爷的表情平淡,心中却也有着无奈。“展忠带着五六个仆人在家里守着老宅子。”皇上赐的府,尊荣自不用说。不过这种赐法实在无法让人觉得舒坦。更尤其这展家人从不为权贵而折。
展昭不再问话,只是与玉堂并肩,跟着二位兄长往里走。
他们不言语,展家这二位爷自然也就不再说话。这件事最憋屈、最该恼的也正是这身后的两个人。好不容易活了命,得了自由,却又被套上了束缚。想必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两个人没一日能有心中舒畅的时候。闲话也就没必要多说,事情还得一步一步的来。
绕过前面三道院子。月亮门连着一座两丈来长的石桥。桥下有一弯清水,微风吹过泛起涟漪,带出一丝水的冰凉。过了桥便是一条石头子儿铺的小路。并不长,直通到院中的亭廊。左右看去,有树有草。可惜不是时节,见不到翠绿成茵。
展老夫人的房间就在亭廊的尽头处。
这里着实是比玉结村的宅子好上数倍。但展昭不喜欢。
五爷转回头,看了看走过来的路。“有池有桥有树有草,皇上想的还真是周到啊!”说的是好听的话,却并不是感恩的音。
展昭也回头看了一眼,并没有对玉堂的话做任何表示。他知道,娘也一定不喜欢这里。
仆人推开房门,兄弟四人进了内厅。展老夫人已经端坐正中等着儿子们进来了。
行了家礼,四人方才落座。
展昭很想说点什么,可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好好的,就因为自己让娘受路途颠簸之苦,来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京城。再繁华,对一个深居内宅的老妇人来说,又何用之有?
倒是白玉堂先开了口:“娘,您在这里还住得惯吗?”
老夫人微笑着点了点头:“人到哪里还不都是吃住。你们放心,为娘住得惯。”转眼看了看展昭,轻轻地叹了口气。自己的儿子想什么自己最清楚,也亏了边上还有个能解心结的白玉堂。
展昭看着娘,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愧疚和感激。“都是儿不好,害娘还要离乡至此。”
就知道儿子要说这句话,老夫人晃了晃头。“我们展家虽然世代功名在身,却从没有如此显贵过。无论如何,万岁这也是给了展家天大的恩典。昭儿,人有所为有所不为,你心甘也好不甘也好,该做的还是得做。”说到这里她看向白玉堂,“只可惜是委屈了玉堂。”自己这个半子是什么脾气她也是了解的。纵然没相处过太久,锦毛鼠的事他也从两个儿子嘴里听了不少。白玉堂若非为了儿子,又岂会回到这开封城,受这种伸不开手脚的捆绑?
听完娘的话,五爷心头泛起一丝酸软,自然还带着暖意。“娘,儿不觉得委屈。只要您和哥哥们都安好,我和展昭就算豁出命去都心甘情愿。”并非是讨好猫儿的家人,而是当真就把他们当成了自己的家人。
白玉堂的话也让在座的所有人心中发暖。展昭如何自不用多说,就连展二爷也不得不高看这个白老鼠一眼。原是以为这个耗子心里眼里只有三弟,到今日才发现,他当真是把他们当成了至亲。
展老夫人感激这句话,不光是因为说得好听。“傻话。娘就希望你们都平安无事。见你们活得好,娘才会好。以后再不要说这种命来命去的话了。”
这些话丝毫没有斥责意味,白玉堂听后笑了。“娘说的是。是儿失口了。”
今日的玉堂出奇的会说话。展昭转过头看着他,终于露出了笑容。家无非就是如此,没有埋怨,只有包容。最珍贵的是,家里的人都在,当然包括玉堂。或许为了家人,顺应皇上的意思,也无不好。如果公孙先生的计策完全成真,那便更好。
见猫儿朝自己微笑,五爷的心都是甜的。只怕二哥又拿自己开耍,他是说什么也不敢在这里嬉笑。
仆人在门口轻轻地敲了下门。“老夫人,各位爷,晚饭已经好了。”
展老夫人朝大儿子点了点头,展大爷才朝门外吩咐:“就摆来这里吧。”
晚饭用罢,展老夫人回了卧房休息。兄弟四人这才坐在桌前说话。
展二爷问:“三弟,你去医谷,江先生是怎么说的?”
展昭回道:“江先生说我已经完全没事儿了。”
得到这个答案,展大爷的心就更安稳了。“玉堂,你兄嫂可好?”
白玉堂回:“他们都很好。如今芸生娶了房妾室回家,我大嫂也有了个伴儿。”
听完这话,展大爷点了点头:“也不知道翔儿何时才能成家。如今他这一上任,三年才满。这三年是没指望了。”儿子已经是二十岁的成年人了,在别人家怕是早为人父。叫他这当爹的心里如何不惦记着?
展昭淡淡地笑了笑:“那就等这三年任满之后,您再打算吧。”谁又知道三年之后翔儿心里会想着什么?缘分这种事说不准。
展二爷突然想起一件事。“三弟,你那坛子酒怎么没有了?上京之前收拾东西,还打算给你们拿来呢。结果一看,坛子在,酒光了。”
二哥刚问完,展昭这脸就红了个彻底。张开嘴想要说,又怕二哥说点什么让自己受不了。因此干嘎巴嘴,就是没有声儿。
白玉堂听完也干咳了一声,看着展昭张口结舌的模样,只能开口。“那个……那酒……小弟喝了。”
展二爷愣了。“你什么时候下酒窖来着?”状元红和其他酒根本不在同一个地方,所以若是白玉堂进去了,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
白五爷哑了口,说实话吧,怕猫儿挂不住。说自己拿的话,就好像偷酒喝似的。反正怎么说都得有后果。
怕二哥误会,展昭赶紧解释:“酒是我拿给玉堂的。他这人好酒……我这个……反正还有半坛子……”
展大爷差点笑出声来,因此抿着嘴,一言不发。
展二爷听三弟说完,当时翻了个白眼。“喝就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