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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马挥戈-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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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阿鸟这才有点满意,可是却说:“我也没有资格,十几万人,人心隔肚皮,也许我在,还能保护一二人,我死了,你们很可能要被人连根铲除,是不是?!你们不担心吗?!你们跟我一起来出来打天下,打了天下,当地人却容不下你们,怎么办?!现在,一共二百七十七个人来投靠我了,明天,后天,大后天,到我打败仇人为止,甚至以后,你们怎么办?!谁来告诉我?!”

他咆哮说:“你们自己的事儿,有人想法子了吗?!里头有没有老子的高参,老子要用你们的智慧呢,出来,给他们让开路,让他们站到我面前,面朝你们,就地给我想,想了给你们说,怎么办。”

众人心情一收,感激之情泉水一样往外涌,这是陛下给我们谋划长久之计的呀,不是侮辱我们,痛骂我们,也是的,他就是这种性格,越严重越骂人,我们怎么没有想到呢,众人推推,高参资格的人上去好几个,实际,却是没办法,低着头,面向大家,愧疚呢。

吴班也上去了,结结巴巴地说:“只,只只能不分彼,彼此,大,大家,都不当,都不当别人是外人。”

吴班,犍牛队头号,另外兼君子营祭酒,按说他与狄阿鸟只是少年时的朋友,到这儿来,是被骗来的,交付如此重任,给这么多身份,很可能人家的心还没过来,不大合适,李芷就觉得不大合适。

不过,今天,他出来了说了句话。

狄阿鸟立刻就说:“吴班祭酒是我朋友,其实是被我骗过来的,我给他说了实话后,不知道他有没有躲起来,抹过眼泪,不过,他今天可是解决了你们的问题。这个问题,你们一个两个都傻着眼,高下分别,还不明显?!从今以后,吴班是君子营第一参,高上头是巨吧,以后,他就是巨参。”

吴班极不好意思,他虽然是骗来的,可是受到这么多礼遇,得到这么多重视,狄阿鸟大王还跟朋友一样对待自己,而自己所学,又将有了用武之地,他就是对雍夷有点儿心结,此刻也消散无影。

狄阿鸟却又在说:“此后百年,你们子孙满堂了,都要感激吴班,为什么,没有他,可能你就没法子孙满堂。”

他接着又说:“怎么不当别人是外人呢?!现在服劳役的人入营了,你们,包括所有人,你们能关怀他们吗?!能试着谅解他们的粗鲁与无知吗?!你能想方设法拉近距离,无内外之分吗?!你们能告诉他们礼仪廉耻,仁义忠孝礼悌,还有什么?!你们能告诉他们吗?!能肝胆相照,共进退吗?!老子异想天开,建立这么一个国家,高参们绞尽脑汁,想出了许多高招,大家都在慢慢接受,你们有耐心,让他们也接受?!告诉你们,这就是老子让他们服劳役的一个原委,就是为你们着想,你们看着办哈。”

他喝了一声:“令下,一,从此之后,营中不能用蛮,夷这样的字眼相互谩骂,高参们加入法典;二,各族不得分你我,打架,殴斗事发,但干族战,杀无赦;三,尊重个人的生活习俗,就像老子,茹毛饮血,有胆子,过来冲老子蔑视;四,凡投靠我来的,将跟随一名老师,这三个月内,你们相互交往,互通有无,包括我,日后,有人投靠,我也会领了人去;五,不同民族的人通婚,结拜为异姓兄弟,敢于移风易俗,都要受到大王的奖赏,高参们回头看看怎么奖赏;六,投靠过来,没有交纳财物,服劳役者,按民算,令尹,令尹,冯山虢,这就是你的事儿,你要关心他们,经常到他们那儿走动,要做到,人家信赖你为止,这才是令尹嘛,图里图利,从你家开始,以后,他有需要,有什么问题,你多帮帮他,如果他需要拉近关系,想剃剃头发,用手抓抓肉,扎扎辫子,你都可以帮他解决嘛,还可以教几句骂人的俚语,免得他挨骂了都不知道,可以吗?!”

冯山虢大吃一惊,这不是要同化自己嘛,反对说:“令尹是治理百姓用的,不是要拉什么关系。”

顿时,里外就是一顿混堂大笑。狄阿鸟说:“做令尹,首先要让人信服,你不懂各族的风俗,怎么裁决是非呢,处理政务呢?!更不要说教化百姓了,知己知彼总是应该的,不过我不强迫你,也是尊重你,我是说,如果你需要,图里可以帮助你,我只要求你一条,去了解他们,你能写笔记吧,回头我查你的笔记,要是写的好,回头我出钱,在国内给你印刷,让天下人都读你冯先生的文章,好不好?!军政处,给他誊抄一份名单,让他持着,清点人头,对号入座,不许他们打架殴斗。”

冯山虢打心底都发抖了,暗道:“这回坏事儿,这不是整人么?!”

狄阿鸟说:“你们继续吧,办完事的,散了,散了。”

图里图利现在就没什么事儿,他干的事儿,上头是狄阿鸟,夜里就办了,就连客人,也已经给狄阿鸟接回去了,想着要回去睡觉呢,走之前,不能不显出仗义模样,立刻跑去冯山虢跟前,拉关系说:“老冯,走,走,到我们家吃饭。”说完,用手拔萝卜,最后热情得去拥抱冯山虢。

冯山虢被他身上的气味熏晕了,不知怎么回事儿,就给答应了,回味过来,发觉自己没顶住,已经开了口,只好跟他走,沿途看人哈哈大笑,大概在嘲笑自己以后可能剃头,扎辫子,可能晃两只油手,算是再次确认了,自己斗不过狄阿鸟,狄阿鸟轻轻几句话,自己就不成了,就比如这图里,对自己这么热情,自己以后不回报,反而记恨,这不是恩将仇报吗?!他耷拉着头,去寻思,得出的结论是:单凭狄阿鸟今天这次欲擒故纵,各族大和解,他就避免立国后的大量危机,相比虽然都是游牧人却动不动互击的巴伊乌孙部,他人数虽少,却是铁板一块,到了最后肯定胜出。

胜出之后呢?!胜出之后呢,按照他这个服劳役法,奴隶摇身一变,变成平民,还有人肯在他部为奴么?!

他就会变成草原公敌,草原上的贵族一定联合起来攻打他。

如果再胜了呢,他就会拥有天底下最多的自由游食骑兵,无疑将缔造了一个疯狂扩张的草原帝国,因为这么多的自由骑兵,财富和奴隶的唯一来源,就是战争,会没有约束地去从战争中索取。

他甩了甩脑门,觉得还不至于。博格阿巴特虽然厉害,可是他能够打败巴伊乌孙就很了不起了,不至于整个草原联合起来,也没法毁灭他,只怕他最终的结局,是被草原人联合绞杀,个人遁回中原,和永祥公主一起,在长月安分地过完他的下半辈子。

第二卷大漠孤烟七十七节

狄阿鸟最终提前下了朝,打着哈欠回去吃的饭,狄哈哈已在那儿等着呢。别看是族兄弟,可狄阿鸟上学早,根本就没怎来往,所以双方见面,是在一种比较疏远的状态下。特别是对于狄哈哈来说,狄阿鸟最后一次离开家乡,年龄也还很小,在他眼中的那般模样,如今多少起了变化,变得更加陌生,相比较自己,狄阿鸟年级尚小,就一无所有地远遁了,结果不几年,却拥有了自己的部下,得到了朝廷的支持杀了回来,无疑是一个传奇,更让他觉得有点畏惧和仰慕。

别看他是骂着来的,可是真到了面前,是拘谨极了,见了面,又看到狄阿鸟变得无比英武,流露出一股让人难以置信的,只会出现在夏侯武律、龙青云这样的怪杰身上的,目中无物的气质,立刻起身,糊里糊涂地客套:“我阿爸说你回来了。你这次回来,不会再走了吧。”

狄阿鸟却一直走到他身边,侵犯性地拍了拍他肩膀说:“我回来了,确实还有走的可能,那就是战败了逃走!”

狄哈哈差点自打嘴巴子。

狄阿鸟把他按坐下,来到对面,微笑着看着他,发觉面前的族兄仍然是得天独厚,一个酒糟疙瘩鼻子,一脸痘痕,滑稽可笑,而且好像时刻都在笑着,在饭桌上乓乓敲两下指头,让开胳膊,让谢小桃把自己盘碗放到跟前,不提他带来的财物轻重,轻轻地说:“哈哈,我记得你的名字是找萨满起的,萨满一看你模样,哈哈就笑,你只好叫了狄哈哈,是吧。”他举了另一只手,抓了割肉的刀子,刀刃对着自己,割一块肉,放到对面,然后又割,看也不看地说:“我没有取笑你的意思,我们是共有祖先的一个兄弟,我这么说你,其实是告诉你,我们虽然不经常在一起,却相互听闻,相互了解,长辈们不放过比较我们,议论我们,嗯?!是这样吗?!你阿爸、你阿妈有没有给你讲我那些可笑的事儿,我们的亲戚很多,在数万人之中,咱们只有少数人血管内留着一样血液。”

他太自然了,太具有侵犯力了。狄哈哈应付不了,不知所措,笑着说:“说过,我阿妈常拿你与我较量,说你小时候就是一个大孩子,就是太坏,见面责问大人,你这么大了,有点学问好不好?不读书,不认字,是我家的亲戚?!不孝的伯母,读书吧,我教教你,先问你一个字哈。”

狄阿鸟“噗嗤”一笑,扎了块肉,再次比划,让他吃饭,自己则不顾礼貌,一边嚼,一边说:“是嘛,我都不记得了。”

紧接着,他收掉笑容,忧虑地说:“我还以为你们一直不把我们当亲戚看。”

问题严肃了,狄哈哈张着嘴巴,无法下咽,就吞块肉看着,一手还举一把刀。

狄阿鸟更加严肃了,说:“那一年我回来,我们都去山上祭祀,都在山上祭祀,有人攻山,山上大乱,我到处寻找,我以为我们血脉相连,可是,我只看到你的背影,你是我的族兄,那一刻,我特别失望,什么时候呀,我们家族生死存亡的关头,你却走了,许多年了,我一直在问自己,为什么?!”

狄哈哈干脆往手里吐食物,吐出来却一个劲儿结巴:“我,我……”

狄阿鸟说:“你爷爷也很生气,直到后来,他一直和我在一起,你知道吗?!”

狄哈哈羞愧地低下头去。

狄阿鸟说:“伯爷爷说,我们家族败亡了。我想他的意思,不是因为敌人的强大,而是因为先祖的子孙从此都没了亲情,不知道同仇敌忾,无法相亲相爱,大难临头,独自高飞,开始让先祖蒙羞了。”

狄阿鸟又说:“我当年舍弃一切离开,就是怕我们自家人先操了刀子,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不再同仇敌忾,无法相亲相爱,想当年,我父亲一无所有,别人谁也不理睬他,只有到你们家里,才拉出一匹瘸马闯天下,我就是在想,是不是我父亲有了钱财之后,亏负了你们家。”

狄哈哈说:“没有,叔父很疼我,对我爷爷、父亲也都好得很,要不是他,我们家现在哪来一千多户百姓。”

狄阿鸟微微低沉地说:“这就是当初,我们家族为什么能兴盛的缘故,你觉得呢?!相互帮持,相亲相爱,互为一体。”他幽幽地说:“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想,到底是为什么,我们家族竟失去了我们原本的情谊。”

狄哈哈抬起头。

狄阿鸟也看着他,淡淡地说:“是利益让我们疏远了,没钱时,大家能帮持,有钱了,大家都只顾着过自己的日子。想明白了这些,我倒慢慢释怀,觉得如果我们能不再为一些蝇头小利,都拼了命,我们家族还会重新强盛起来的,你信吗?!”

狄哈哈说:“我觉得疏远是因为你父亲他们太有本事了,我阿爸老抬不起头,我也从来不敢去你们家,真的,以前,我从来也没有觉得我们是什么兄弟,你取笑我母亲,本来你只是个孩子,可是回到家里,她却伤心难过,说实话,以前,我从来也没有当你们家是亲戚,直到我爷爷死的那天,直到那一天,我爷爷为亲人而死,而我们却那么淡漠,人家都取笑我们,是的,都取笑我们。武律汗爷在的时候,虽然他是一个君主,我父亲如果做错了,他大骂,他举鞭子,可是谁也不敢欺负我们,他们都知道,我们是武律汗家族的人,我骑着马,从一望无垠的草原上穿过,没有一个人敢招惹。”

狄阿鸟觉得够了,说到这儿就够了,不必逼着人去承认什么错误和不是,往背后指问:“你知道中原皇帝的族兄弟都在干什么吗?!”

狄哈哈摇了摇头。

狄阿鸟俯身过去,低声说:“都在做王爷,他们的光辉和帝国一样久,子子孙孙,都有一人继承王爵,只有帝国灭亡之日,才能有人剥夺他们的土地,妻妾,奴隶。王爷呀,哈哈,我现在也不过是一个王爷。”

狄哈哈的手都在发抖。狄阿鸟却平淡地带过了,说:“哪一个人能赤手空拳打天下,同姓兄弟都是拚了命,一同使劲儿,他们的子孙,与帝国一体,这个,你应该有体会,我叔父在世,你们何等荣耀?!你们家的百姓大部分是他给的吧,就是在我们现在的这个地界上赶走的,是不是?!”

他说:“你能带来多少东西,我都不该嫌弃,都是情谊,可这是我们是否能同心协力的见证呀,我不在乎,我告诉你,我什么都没有,就是不缺财物,你过来应该看到了,我的人,都穿什么衣裳,脸上都是什么一个颜色?!我的兵,佩戴什么样的武器?!我为什么苛责,那是我想知道,大家是不是一起去拼命,打回我们的天下,打回我们的牧场。你说你们愿意随我出兵,一同出兵,到了最后,反而自相抢夺的人多了,诚意呢?!诚意呢。我这个王,是经过帝国册封的,我身后,上千万人口,一旦武装,带甲几百万,粮食放到仓穴里,都吃不完,但是,我不是什么都接受,我要靠我们自己的力量,战胜强敌,与亲族共同享有荣华富贵……”

狄哈哈大声说:“阿鸟大王,你不要说了,以后只要你一句话,流血断头,也不过碗口大的疤瘌。”

狄阿鸟笑着说:“赶快吃饭吧,吃完了我要把我给伯父的见面礼,让你过目一番,你就不要回去了,就留在我身边,我们一起去流血流汗,把抢夺本该属于我们的国家从仇敌手中夺回来,把他的尸骨抛去大漠深处。”

狄哈哈竟然没说要回去给父亲打个招呼,大吼一声:“好。”

他们很快吃完饭,一起出来,这时,财物已经给抬了上来,大车,小缸,济济一堂,车上的绢布金光闪亮。狄阿鸟拿了一把特意开过锋的黝黑的铁剑,说:“这是我刚刚冶炼不久的,数量还不多,不过我想,三百把,也不羞于送人了,你拿着,试一下,看看这种兵器,是不是你族弟吹嘘的。”

狄哈哈点了点头,找了株木桩,往手上吐口吐沫。

狄阿鸟一看就知道这家伙要出丑,剑不是斧头,试剑找木桩干什么?!不过,他对自己的新式兵器有信心,且站在一旁看着。狄哈哈再看看他,见他点了点头,抡起宝剑,像自己操狼牙棒一样,横砍上去。

他自己也知道,剑不是斧头,也不是狼牙棒,所以使光了全身气力,看它能进多深,断不断,不料,只听一声剑鸣,一段木轱辘,往天上飞了,自己全身一松懈,持剑甩了一圈,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还头昏眼花着,却爬起来就说:“这是宝剑,三百把宝剑。”

他的意思自然是说,这种兵器都是首领佩戴的宝剑,一给三百把,似乎有点儿多了,他阿爸使不完。

狄阿鸟笑着说:“宝剑就宝剑吧。你去安排,安排,让你的人早点回去,越早,越没人知道你们来过,路上越安全,安排完,咱们兄弟同寝,夜里都没有睡好,一起睡给好觉。”

第二卷大漠孤烟七十八节

狄阿鸟把族兄拉来,共寝共食,紧接着,把族兄送进健牛队头目赵过面前。

他相信有了狄哈哈在身边,最爱摇摆的堂伯立刻被自己拉上了一条战船,只怕巴伊乌孙知道之后,纵兵去击,而高显不睬他,他也不会再改变主意,只能硬扛,扛不下去,一日数百里来投奔自己。

听狄哈哈说,他们家只有一千多户,倒不像是假的。

但是据狄阿鸟所知,他堂伯至少有两三千户百姓,这样一来,很可能是他堂伯在走下坡路,实力大幅度消减,可尽管如此,自己这边儿,也立刻又压了一千多户筹码,再次大踏步了一回,如果再考虑上自己阿妈那儿,拿出一支三、四千人军队不是问题。

三、四千,看起来仍然和巴伊乌孙离了个十万八千里,但就巴伊乌孙本部来说,怕已经在悄悄地接近了。

当两支本部人马实力相当,天平已经开始倾斜。换言之,巴伊乌孙虽有几万人马,可是除了他本部,其余的人都仅仅是争取的对象,他暂时是能统御,但是适逢运转,狄阿鸟也一样,所以,就现在而言,即使没有朝廷出兵相助,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两人已经不能说谁占据绝对的优势了。

可花流霜仍不太清楚。

她拉拢狄南非一再成功,然而联合出兵打一次仗,势头一恶,狄南非就跑,害得两边都有不少损失。

除了狄南非,猛人降部在往克罗子部靠拢,拉不回来,其余各支争取对象都太小,因为巴伊乌孙正在向南作战,所以她并没有把所有的力量统合起来,去夺一夺试试。她不甘心朝廷的控制,杀了朝廷派来的令尹,决意纵容巴伊乌孙内掠,一边示弱,一边等着两仇相斗。她现在唯一的希望是高显。

狄阿鸟不回来,她在借助高显,就已经想好了,等自己的儿子回来,让高显兑现婚约,然后让狄阿鸟控制好龙琉姝,从这里寻找力量,再巴伊乌孙和朝廷两败俱伤时,一举渔利。现在狄阿鸟回来了,却也是接受朝廷的扶持,策略也失败,她生气到极点,也无可奈何,不过,她还是心存幻想的,继而又想,儿子战败也好,儿子战败了,对于朝廷而言,就没有了意义,必定会逃到自己这儿,自己可以借助于二妹,立刻促成他和龙琉姝的婚姻,说句实话,她分明看得出来,龙琉姝内心深处还是极喜爱自己儿子的,而自己儿子,其实也不是那么不堪,两人在一起久了,总有一个人胜出,这才是唯一的机会所在。

眼看二妹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要是她哪天不在了,两家人的纽带就断了,依照自己家族现在这个形势,恐怕被人家嫌弃,再也无望联姻。

正因为如此,段晚容回去,她其实气消了,很镇定,也知道不会得到自己的结果,就说:“算了,他大了,随他去吧。”

段晚容张口结舌,李芷安排的有话,加上她自己想出来的,她准备了一大堆说辞,没想到花流霜反倒不感兴趣了。

花流霜最关心的是狄阿鸟的婚姻,问:“听说他娶了秦纲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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