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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真是受益良多。明年开春可能就要临盆了,故而让带下医医术精湛些,府邸里的女医多一些,对妾而言也有好处。”
话说到这份上,乐灵子没有再拒绝的理由,道谢后她走近季嬴,还将耳朵放在她腹上细听,询问近况,又为她诊脉,赵无恤的两位夫人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
但赵无恤还是能感到一丝修罗场般的暗斗,不过暗斗不要紧,两人都是聪明人,别明争就好。齐人之福不好享啊,身边的女子,也就孔姣、伯芈比较低调本分,其他都不是省油的灯……
不过,正好在乐灵子的点醒下,赵无恤也能将多年前做过的一项政策,在邺城重新推广开来。他有把握,这项举措将以官府名义来做,肯定能名正言顺地命令计然动用外府资金。
……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五月下旬,第一批女医弟子开始进入医馆和赵氏府邸学习,同时,随着赵氏对带下医、小儿医的扶持推广,一条新法令也开始在邺城各里闾大门上张贴。
这道法令先由赵上卿口述,笔吏起草,盖印后发给理官邓析确认其具有律法效应,又得到了邺城令,同时也是外府计吏辛文子的认可执行,发放给下吏,这才得以公诸于众。
邺令安排了识字者在各张贴点大声将内容念出来:“上卿令壮者无取老妇,令老者无取壮妻;女子十七不嫁,其父母有罪;丈夫二十不取,其父母有罪……”
将原本的道德问题,提升到法律的程度,旁观者们不由紧张起来。
赵氏对律法的重视超过了晋国、郑国,一身黑衣、戴獬豸冠的理官是邺人最畏惧的存在,任何作奸犯科都逃不出他们的眼睛。肃穆的法庭让人望而生畏,赵氏的祖先不愧是皋陶啊,以律法代替礼乐道德,也可以说成是效仿先祖之道,让反对者无话可说……
更何况赵氏的律法,可是有齐国公子阳生血淋淋的尸体为垫脚石的,谁敢无视?
所以一时间,才搬到邺城一年到数月不等的众人便开始相互问询,为超过规定婚配年龄的儿女、兄弟姐妹相亲了,不知有多少因缘在里闾门前定下来……他们入邺城时都编户过,还登记了记录年龄外貌的“大索貌阅”,如今想谎报也来不及了。
不过接下来,也有些条令是好事而非麻烦事。
“各里闾将要分娩的人要报告里长,官府派带下医探望,教授生产之法,以免生子不举。生下男孩,官府奖励两石粮,一扇肉;生下女孩,官府奖励两石粮,一扇肉;生三胞胎、双胞胎,官府给配备一名乳母。孤儿、寡妇、贫苦和重病之人,其子女官府设慈幼坊养之。”
这是让民众牟利的善政啊!谁家都会有生养的时候,多子多孙是所有人期盼的。赵氏表现出对孩子的重视,本意是为了增加领地人口,却也正中所有人下怀,无论他们来自何方,是何地位职业,都是受益者。
众人纷纷松了口气,开始为上卿欢呼祝寿了。
在这一声声颂扬中,来自不同地方的人也由此产生了一丝“邺人”的骄傲认同感。
因为法令末尾明确写着:“以上种种,仅对邺城籍贯者有效!”
赵无恤认为出了邺城,这项法令很难迅速落实到地方上,索性让邺城移民们有种“上卿脚下”的帝都意识吧……
记性好的人,都知道这是赵上卿十多年前在小邑成乡为了政绩推行过的旧政策,对应邺城的急需人口,倒是恰到好处。
但赵无恤没想到的是,数年后,饱受耻辱的越王勾践回到会稽,对着昆父兄弟,臣民百姓痛哭流涕后,几乎原模原样地复制了这份法令,使之在越国推行。
虚心的越王虽然觉得这项法令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但终究还是自己在向赵氏“学习”。
直到死,他都是如此认为的……
不知不觉夏去秋来,赵氏的各处领地一片忙碌景象,黄灿灿的粟米被收割,归仓,再由辎车、骡马分批运往最需要它们的地方:晋阳、霍人、句注塞。
足食则足兵,一场蓄谋已久的战争也在夏屋山之北打响……
第852章 沙场秋点兵
七千五百名兵卒,一千五百骑兵,五百霍人县戍卒,这就是今年秋天时,远征军的全部战力。
哪怕赵无恤前后两次迁徙移民过来屯田,为这场仗积攒了两年的粮食,霍人县最多也只能供应这么多人,若再多,大军还未开拔,就得先闹饥荒。
所以事先他就和计然商量好了,这场仗对于代国而言,是一次灭国的存亡之战,对于赵氏而言,却仅仅由太原一郡出兵的区域性战争,成功便好,不成功也不至于让整个赵氏伤筋动骨。
这也是先谋代国,而不是中山的原因,对小而强悍的中山,必须让东阳、太原、邯郸数万大军一起发力才有机会攻灭。
这次赵无恤甚至都没让统兵经验老到的邮无正为帅,而是点了穆夏为将。
穆夏最初诚惶诚恐,为自己找各种理由请辞。
“臣出身低微,仅仅是个牧童,比臣身份高贵的数不胜数。”
赵无恤却不以为然:“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傅说举于版筑之中,胶鬲举于鱼盐之市,百里奚举于牛口之下,他们的起步和你差不多,都成就了功业。我亲自将你从马厩里挑选出来,赐你为穆氏,我的眼光可比娘胎里带出来的血统可靠多了。在过去十余年间,你也无数次证明了自己。”
在孟诸之战里,他所在的左翼发动压垮郑军的攻势;在汶水之战里,是他挡住了齐人浩浩荡荡的战车冲击;在长平之战里,是他阻止了知瑶的突围逃窜。
穆夏,这面武卒里最坚硬的盾,赵无恤要试着让他同冉求一样,学会独当一面了。
“臣只怕不能服众……”
“你功勋卓著,是我亲自提拔的中大夫,持玄鸟旗以伐戎狄,谁敢不服?真有人胆敢违背你下达的军令,自有军法和士师将其绳之以法!”
话说到这份上,穆夏无法推辞,只能赴任北征主将,从开春到八月中秋,他已经在晋阳、霍人呆了大半年。
也是在这里,他深刻感受到了为将的不易。
……
这两年是难得的和平时光,但国无外斗,必有内忧,有人的地方便有争斗,这是难以避免的,在晋国赵军中,两股“派系”也开始逐渐形成……
以穆夏、虞喜、田贲、漆万等人为代表的是军功武人集团,他们出身低微,早年或为圉牧,或为百工轻侠泥腿子,伴随着赵无恤的发家,渐渐在武卒里身居高位。
另一派,则是以邮无正、赵伊为首的亲贵旧部,多半是赵氏的远支和家臣,他们家传悠久,全族效忠赵氏有百年以上。在赵鞅时代,这些人是晋国赵氏的中流砥柱,可到了赵无恤执掌大权,打赢战争之后,他们却发现自己欲仙欲死了……
军功武人和新家臣挤占了他们的位置,而在赵氏内部,这种权力再分配的格局,在各地还有所不同。
太行以东的河内、河北是赵无恤将范、中行、邯郸的大厦扳倒重建的,因为政权更迭,起用新人降将较多,又有赵无恤亲自主持,基本上做到了“令吏必起于里闾,猛将必发于行伍”,唯才是用,不看出身。
而刚建立的太原郡则有不同,董安于老成谋国,看重旧谊,十二个县里,县令、司马多半没有更换,都是原先的大夫、邑宰。这些人的宗族在赵氏中资格老,关系盘根错节,和太行以东的形势迥异。
在战后赏功策勋时,赵无恤将从鲁国带回来的武卒将吏尽数提拔,这些人为他出生入死,屡立战功,相较于旧家臣邑宰,他更信得过他们,封赏也有所倾斜。
在晋阳老早就有人抱怨:“上卿用人,如积薪耳,后来者居上……”
如今他们发现,自己不但封赏不如人家,竟然要反过来受其节制!年仅三旬的穆夏被调到太原主持北伐事宜时,赵氏老臣们看着这个质朴谦逊的“牧牛儿”,一时间难以接受。
好在同样功勋卓著的邮无正在邺城做赵氏司马,他也有自知之明,对军功武人没有歧视,更不喜欢搀和这些派系之争。而赵伊也被派到大河以西防范齐国,所以感觉自己受了委屈的太原旧部只能向邮无正的儿子邮成靠拢。
邮成在战争期间留在晋阳,多次击退敌军进攻。他年轻气盛,心高气傲,对“牧牛儿”穆夏的差遣很是不屑,许多事情都是明遵暗违。
一起来的田贲气得直咬牙,叫嚣着要去和邮成分个胜负,楚人石乞则阴损地建议穆夏,不如仿照司马穰苴杀齐侯亲信庄贾以振威望的故事,故意设下一场点卯,找个理由让军法官将邮成斩了!
……
“杀一人而三军震者,杀之!此人一去,定能威服太原!”
“不妥,他毕竟是邮子良司马的儿子,何况之后半年里训练兵卒、调遣辎重,还得多多仰仗太原各县,不能将他们全部得罪了。说得不好听,还认为吾等仗着功勋,对赵氏旧臣刻薄呢,闹到上卿那里也不好看。”
穆夏是个注重大局的人,知道上卿派他来,除了主持伐代外,也有向自成体系的太原郡军方钉入几根锲子的打算。
他亲自去拜见邮成,提议让他带来的武卒和太原郡县兵卒举行一场军演,相互间较量比试一二。
邮成心高气傲,一向看不起穆夏等人低微的出身,对所谓“百战百胜”的赵武卒也不以为然,也没多想就欣然允诺。
比试当日,从旁边五县聚集的三千太原郡兵到达约定好的地点,却发现对面只有一千武卒老兵。
“这是何意!?”
邮成不由勃然大怒!他认为这是侮辱,要知道,穆夏可是带了整整一师之众过来的。
“难不成汝等以为,光凭借眼前这点人,就能将吾等击败?”
穆夏扶着剑笑了:“上卿对武卒的要求,一向是能以少打多,以一敌三。”
这话太过嚣张,从一贯敦厚的穆夏嘴里说出来更加气人。邮成受不住激,非要让对面的武卒折戟,然而这场以木矛和却掉箭头的箭矢比试的结果,却让太原人瞠目结舌。
邮成率领的一方完败!这些一向骄傲的晋阳悍卒被五百武卒结成的密集方阵冲得稀里哗啦……
邮成等人这下不服也不行了,按照约定,他们只能唯穆夏马首是瞻,配合他挑选各县兵卒,进行训练和调遣。
这次灭代之役,因为补给线的限制,兵贵在精而不在多,从春到秋,穆夏从太原各县挑选练出了兵卒五千,加上武卒,一共七千五百人,加上霍人驻军,以及在吕梁山东麓训练的骑兵,不超过一万。
这是一支临时捏合到一起的部队,但是部队中老兵的比例却出奇地高,无论是百战战场的武卒,还是太原各县服役数次到数十次不等的赵氏征召兵,都是不折不扣的久经沙场强兵。
不过这支联军的协同程度不高,毕竟是混合编伍,太原人和武卒里的宋人、鲁人甚至很难交流。要在实战中正常发挥战力,还有相当长的路要走,好在武卒老兵们已经有过多次协同作战的经验,他们更需要适应的,反倒是太原比宋、鲁更加寒冷的天气。
穆夏按照武卒章程训练太原郡兵,除了强调秩序外,首要任务是让士卒们能够长途行军。
“从晋阳到句注塞,三百五十里,出句注塞到代城,也是三百五十里,吾等的敌人,在七百里之外!”
这无疑是一场远征,去的还不是人烟稠密的中原,而是边塞之外的荒凉绝域。所以必须做好充足准备,军中一向只佩服强者,有武卒以一敌三的威吓在,很多措施就能顺利推行下去,比如打背包和绑腿。
背包的主体是一条秋冬盖的羊毛毡子,里面用绳子缚着一套换洗衣裳,以及急行军时分发的干粮,加上甲衣、武器,士兵负重合达三十斤以上。若是一路都是手提肩扛,不要说作战,就连长矛都未必能够握得住。只有把这些打成背包背在背上,士兵才可能携带着生存必需品进行长途行军。
但要在短时间内,将这些东西用麻布整齐地包裹起来背上,却不是件简单的事情,太原郡兵们光练这一项,就花了两个月时间才合格,武卒则在旁指点和笑话,他们仿佛看到了自己刚刚被招募入伍时悲惨的一幕……
扎绑腿也是如此,初见武卒清一色的葛鞋,在小腿肚子上满满扎了一层麻布绑腿,太原郡兵们好奇却也有些抵触,把这些玩意缠上去,走路岂不是更不方便?
武卒老兵们则神秘兮兮地对他们说:“这是上卿让吾等穿的,武卒能成为天下强军,靠的就是这个东西!”
在春秋时代,绑腿无疑是步卒的一件利器,以山地行军为主的远程奔袭中,它实在是太有用了。不但能够免于使小腿受虫豸叮咬,还能避免山间的一些荆棘灌木划伤士兵的小腿,而且长期扎着绑腿走路,可以有效避免因血脉下积而引起的小腿胀痛。
这是扁鹊加以研究后得出的医学结论,老头赞叹之余,也不由佩服赵无恤的远见卓识……
当然,刚开始时确实很不舒服,太原郡兵们打上后,时时刻刻都觉得腿肚子在发涨,走路不但没有变快反而慢了,又适应了一个月才算缓过来。
但他们的训练是有成效的,到太原完成秋收后,赵无恤来了,他巡视了这支渐渐凝聚为一个整体的军队,感到十分满意,还让邮成出来,上下打量一番后褒奖了他。
“子良司马有一个好儿子啊。”
虽然和赵无恤年龄相仿,但邮成还是激动得满面通红,下拜顿首,自言愿意为赵氏效死。之前那点对穆夏的不满,和对武卒的不以为然,都随着赵无恤的勉励不翼而飞。八月中,驻扎晋阳的大军向北开拔,他们将去往霍人,与那里的戍卒汇合,准备出征……
……
九月初一这一天,秋风渐起,霍人县外,凝视着眼前的数千儿郎,赵无恤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古来征战几人还”这句话……
他使劲摇了摇头,驱走这份软弱,扯开嗓子对城下的将士大声说道:
“三年前,代人在知氏邀请下入寇太原,焚烧城邑,掠夺人口,受破家之苦者,十之七八……”
不单是太原郡兵,旁听的霍人百姓也面露愤恨之色,这是赵无恤打这场战争的重要理由,代戎的恶行在所有太原各县民众身上心里划下了巨大的伤疤,至今没有愈合。他需要通过代人的尸体,彻底赢得太原郡百姓的心。
“子民悯难,吾身为主君心如刀割,此仇绝不敢忘,如今赵氏家富民强,将以怨抱怨,以戈矛还以颜色!”
他目光转向站得整整齐齐的军队:“赵氏将进行一次跨越绝域的行军,一次震撼世人的远征,百年之后,汝等的事迹将和周穆王西涉流沙,齐桓公北伐山戎、斩孤竹的传奇一同传唱千古。”
“汝等将翻过白雪皑皑的夏屋山,汝等将跨过湍急宽阔的桑干河,救回沦为奴役的中国之人,踏平代戎的田地,宰杀他们的牛羊,夺尽其所有财产,抱着他们的妻女,让其死前流泪痛哭,后悔入塞侵犯。从此以后,戎狄不敢南下牧马,士不敢弯弓抱怨……”
所有兵卒先是憋足了劲,又放肆地哈哈大笑起来。
“汝等此行的目标,就是代城!”
“替我攻陷它,毁掉宫室集市,刨开代君的陵墓,纵马踏平代人的文化,在此之上,建立由中国之人居住统治的城池,将汝等的功勋永远记述在庙宇中!”
“吾就是汝等的粮道,汝等的生命线,饿者将得到补给,伤者会撤回后方,放心地向北而去!”赵无恤扬起右臂,直直伸向北方。
“向北!”穆夏锤着自己的胸膛,这是他第一次独当一面,主君的信任,决不能挥霍。
“向北!”邮成目光炯炯,举起手中的剑,挥向空中,高喊道。既然上卿看重军功,军中将吏非军功不得升迁,那就在这次远征中证明自己吧,让上卿看看,自己比起于卒伍却身居高位的牧牛儿,牧马童们要强得多!
“向北!”县司马胥渠大声呼喊,他也将作为向导,带着五百本地士卒出征,他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向北!”近万名背着背包,打着绑腿的士卒也振臂高呼,太原郡兵是为了报仇,武卒则是为了获得功勋,得到更多的田宅奴隶。更何况,军法官在中原着重强调的军纪,出塞之后将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可以为所欲为。
誓师的声音响彻霍人县,震得书写安民告示的县令手里的笔都掉落在地,震得城中信鸽也似是被这山呼海啸一样的喊声惊醒,扑簌簌扇动翅膀,飞离了栖息的屋檐鸽屋,腾空而去……
它们将飞去通知邺城、晋阳,战争开始了!
它们也会飞往吕梁山东麓的骑邑,向虞喜传达赵无恤的指令:出征!不灭代国终不还!
第853章 八百里分麾下炙
秋高马肥,虞喜的骑兵也在准备出发。他的驻地在名为“马邑”的县境内,这是太原郡的第十三个县,去年才设置,因聚集战马众多,故称之为马邑。晋阳城里有个笑话,那就是马邑的人还没有马儿多……
这是真话,一千五百人,这是赵氏骑兵的五分之三,两千匹马,这是太原全郡能供应马匹的四分之三,全部集中在此。
如此多的人马已经耗尽了马邑全部粮食储备,赵无恤明确告诉虞喜,若这个秋天打不下代国,占据代北肥美的草场,那明年马邑将养不起骑兵,这个县将面临裁撤。
和穆夏一样,虞喜在马邑也做了大半年准备,他逼迫来自晋、鲁的骑从们适应酪和肉干,少人刚开始和虞喜第一次食用酪浆一样上吐下泻,还有人大胆地抗议:“北方有狄,有不食粒者,吾等这么做,岂不是和他们一样么!”
“看看汝等身上。”虞喜并不客气,指着众人身上的装扮:衣短袖窄的狄人衣裳绔子。
“不必否认,吾等这身装扮,骑在马上射箭奔驰,效仿的正是北方狄人,这身装扮生活起居和狩猎作战都比较方便,与中原的兵车、徒卒相比,具有更大的灵活机动性,这是戎狄之长。”
他又举起环首刀道:“甲兵之利,弓材之坚,这则是中国的长处,上卿合北狄、中国之长,打造出赵氏骑兵,吾等才能来如飞鸟,去如绝弦,驰骋中国而罕有敌手。”
“但吾等这次面对的敌人却有所不同,胡貉和代人,皆是马背上的战士,五岁孩童即能骑羊,拉弓射击鸟和鼠,稍微长大就能射击狐兔,用作食物。部族里成年男子都能拉开强弓,全都披挂毛毡,骑着马匹作战。平常无战事时,则随意游牧,以射猎飞禽走兽为职业;形势紧急时,则人人练习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