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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我为王-第4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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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叔戍曾在战争年代被赵军伏击俘虏过,对那支百战之师一直畏惧。

石圃得意洋洋地说道:“公叔勿忧,赵卿之前让赵伊大夫来知会过我,说石氏内有国君眼线,我私藏武器,培养死士,结交公子的事情恐怕泄露,让我提前离开。”

众人面色一松:“如此说来,赵氏是站在吾等这边的?”

“至少不会站到昏君那边。”

“为何?”公叔戍心中有疑惑:“国君对赵氏一向恭谨,每年的贡赋玩好也从未缺过,赵卿为何要抛弃他?”

石圃解释道:“蒯聩与赵伊二人不和,赵伊乃赵氏勋贵,在赵卿耳边说上几句坏话还不是轻而易举?更何况赵卿乃深谋远虑之人,蒯聩倒行逆施,发起疯来谁也不知道结果,让这样的人做卫国之君,卫国必然不稳,生出换君之心,也无可厚非,正好借助吾等之手来实现……”

“到头来吾等还是赵氏手里的棋子?”公叔戍闷闷不乐。

“那说明吾等还有做棋子的价值!”石圃反倒有些得意,虽然卫国的变乱说起来,的确是他们和蒯聩在争夺做赵无恤棋子的权力,而斗得头破血流。

卿族大夫们的合作,一向是事情还未见成效时,就先商量好分赃结果,这次也不例外,世卿们接下来又为以谁为君讨论了一个时辰。

纵然公子郢已死,还剩下许许多多的公子公孙,蒯聩的儿子,太子辄肯定是被排除在外的,但其余人选,因为和不同卿族交好的关系,也有不同的支持者,一时间难以得出共识。

但很快,他们就不用再讨论了。

……

卫侯蒯聩仿佛是在回应石圃对他“疯子”的称号,在杀了公子郢,射杀聚集示威的国人后,又干了一件丧心病狂的事情……

他竟将卫灵公的几个儿子,自己的亲兄弟们统统抓了起来!

“君上,这是何意?吾等无罪!”有位小公子瑟瑟发抖地辩解,他穿着漂亮的文绣深衣,头戴银饰的冠,站在狭小肮脏的地牢内,旁边还有几名同样惊恐不安的兄弟。

望着卫宫刑狱里面色愁苦的公孙贵胄们,蒯聩得意洋洋。

“这是为了汝等好,帝丘乱党横行,等平息了这些人,自然会放汝等出去。”

这些人,可是为公子郢求过情的!也有乱党的嫌疑。

他又瞧了瞧剩下的空荡牢房,计划着接下来,就把卫国各世卿大夫的长子统统捉进来当人质。

蒯聩眼中透着疯狂,而疯狂之下,则是歇斯底里的恐惧。

早上在两阙引发的暴动,已经让他如惊弓之鸟,只觉得满城满国均是自己的敌人,必须在手里攒住足够的人质,才能逼迫卿族们交出权力,卫国大权集中于国君之手,他的君位才能稳固。

然而不等蒯聩安排亲信去对各卿动手,生怕步了公子公孙们后尘的卿族们却抢先发难了。

“公叔氏,太叔氏,孙氏,还有逆党魁首石圃,联合工匠、商贾、国人暴乱!”

唯一站在蒯聩这边的,还剩下一家北宫氏,至于孔氏,伯姬在为公子郢求情不果后被蒯聩软禁,她的家人也不敢妄动,只是在子路带领下守着宅邸,保持中立。

“跳梁小丑!”蒯聩冷哼一声,表示不屑一顾。

“他们一起叛乱也好,省得寡人一家一家去灭!”

他命令亲信石乞、壶黡立刻率领宫卫倾巢而出,去扫清叛乱。

亲信领命而去后,卫侯蒯聩便带着夫人、姐妹、太子,来到城楼上观看今夜的这场热闹大戏。

筵席、音乐、舞蹈,除了背景是陷入乱战的帝丘城,一切和平常没什么不同,只是座上宾客有些坐立不安。

卫侯倒是兴致勃勃,美酒一杯接一杯下肚,眼睛则一动不动地看着喊杀声不断的外郭。

“君上,您今晚喝得太多了。”夫人吕姜苦苦哀求,她和其他人一样,很想离开城头,缩到居室里昏昏大睡,等明天起来后,眼前的一切乱相肯定已经结束了。

不,蒯聩心想,哪怕全世界的美酒下肚,都不足以让他满足今夜的盛宴。他猛地站起来,几乎被绊倒,太子连忙伸手扶他胳膊,却被他用力甩开。接着他双掌一拍,乐官们的曲调应声而止,大家也安静下来。

他展开双臂,指着夜色下纷乱的帝丘大笑道:“看吧,反对寡人的诸卿,今夜都将毁灭,天亮时,城内再无一个叛党!”

夫人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夫君哪里来的自信。

蒯聩却胜券在握,因为有赵无恤的承诺在,等赵伊带着赵卒出来帮他平叛,不愁叛党不灭。

然而眼前的情形,显然不是那么回事……

卫侯宫卫人数不多,在夜色下进攻并不顺利,还被熟悉里巷地形的百工国人埋伏,败退回来,很快就失去了对部分地区的控制!帝丘的动乱非但没有被镇压,反而如星星之火般蔓延开来,很快就席卷全城。

夫人们窃窃私语,蒯聩却烦躁不安,总觉得还有转机。

直到壶黡满脸烟灰地跑回来报告,原来叛军已控制外郭,乱党正向内城席卷过来!

“为何,为何会这样……”蒯聩已经没了刚才的得意,也呆若木鸡,在风中凌乱不已。

“难道号称天下无敌的赵军,还敌不过区区数千乱民么?”

壶黡嚎道:“君上,运河边的赵卒根本没有出动啊!臣数次派人去求助,但赵伊却没往外派遣一兵一卒,说是要保护运河安危,不会卷入卫国内务。”

“什么!?”蒯聩如遭雷击,脑中闪过赵无恤的承诺,交杯接盏间看似关心的提醒,难道这些都是……

不不不,绝对不会,一定是赵伊记恨自己和他的私人恩怨,违背了赵卿的命令,一定是这样!

轰隆!一声巨响,是内城的城楼燃起了火,数不清的火焰在房梁上四窜、犹如长长的红舌头舔噬着墙垣,导致一部分木质的楼宇坍塌。卫侯的夫人们被吓得张大了嘴巴,再也合不拢来,还有人高声尖叫,瑟瑟发抖。

在燃烧的城楼外,是密密麻麻的帝丘国人,手里拿着武器,眼中闪着愤怒。

内城要不保了?蒯聩颓然靠在冰冷的墙砖上,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然后他突然想起,七年前,他的父亲卫灵公,正是在同一位置饮毒酒身亡的……

第917章 眼看他楼塌了(中)

七年一轮回,卫侯蒯聩也步了卫灵公的后尘,面临城破身亡的困境,但他终究没勇气咽下毒酒。

或者说,他和卫灵公不同,仍然心存希望。

“赵伊小儿胆敢私自做决定,无妨,等帝丘动乱的消息传到赵上卿处,他一定会带着军队折返回来救寡人!”

因为卫国是赵氏忠诚的仆从国,寡人对赵卿也毕恭毕敬,卫国献出劳役、钱帛和粮食,得到赵氏的宽恕和庇护,寡人就可以在国内为所欲为,赵氏一概不管,难道盟约不是这样写的么?

对夫人们,对亲信们,卫侯都是这套说辞,大家也信以为真,赵氏的援手,成了他们现在指望的唯一稻草。想来赵无恤才走了两天,一听到消息,以赵氏的高效,肯定会立刻做出反应的。

于是卫侯蒯聩和数百亲信宫卫又继续坚持了两天,与诸卿和国人组成的叛军间互有攻防,北宫等氏族加入了卫侯的队伍,所以打的有声有色,也给了诸卿重创,甚至一度夺回了内城墙垣。

但好景不长,随着诸卿控制外郭和城外六乡,组织对卫侯不满的国人带着器械来围攻,卫国宫城防备便有些捉襟见肘了。

而赵氏的援助,依然是水中月,镜中花,只有近在咫尺的赵伊隔岸观火,对这场大乱不闻不问。

卫侯迫不得已,只能放低身段,派人出去和诸卿、国人讲和,也被拒绝了。

“公子郢能复生,吾等便与国君讲和。”他们这么回答,让卫侯无计可施。

“等着吧。”他恶狠狠地想道:“再等几日,赵卿援军就会来的,到时候,寡人要将诸卿统统灭族,将造反的国人统统施以膑刑!”

可惜他死守的打算很快落空,到了第三天夜间,卫侯的防线从内部被攻陷,北宫氏投向了外面势大的诸卿,卫宫从南面的城楼开始陆续失陷。

因为卫宫陷落的很突然,所以还在酣睡的卫侯未能察觉,他的两个亲信倒也忠心,石乞带兵去阻止诸卿和国人靠近,壶黡则护着卫侯往北面逃窜——卫国宫室位于整个都邑的西北,过了墙垣,就是城外!壶黡希望能杀出一条血路,保护国君脱身。

危机四伏,卫侯蒯聩坐在狂奔的马车上,身边是百余披甲持锐的宫卫护送,将拦路的国人悉数刺死,一路冲杀出城门。

在付出半数伤亡,终于冲破国人们的防线后,蒯聩才发现他们走的仓促,甚至连卫侯夫人、太子都来不及带上……

发现自己成了孤家寡人后,蒯聩扶着车栏,捶胸顿足道:“寡人侍奉神明时满心虔诚,怎么会落到今天的地步?”

众人不言,最后还是御者叹了口气:“君上虐待国人,君上一人对神明的虔诚,哪里敌得过千万人对君上的诅咒呢?”

换了往常,蒯聩肯定暴跳如雷了,这会他竟无言以对。

“千万人诅咒又如何?寡人一定会回来的!来夺回属于孤的一切!”他咬牙想道。

对于卫国而言,被驱逐的国君归来复辟不是什么新鲜事,早在两百年前,卫惠公被左右公子作乱驱逐,过了几年流亡生活后,又在齐桓公和诸侯联军的支持下杀了回来,诛杀左、右公子,赶走了伪君。

而在七十年前,蒯聩的曾祖父卫献公也因为对大臣不敬,被孙文子、宁惠子二人联合驱逐。过了十二年后,他终于在晋、齐两国联合干预下成功复辟,族灭“祭由寡人、政由宁氏”的宁氏。

他的父亲卫灵公,虽然蒯聩与他素来不亲近,但灵公的事迹,才称得上是惊人。

灵公继位之初,就遇到四家卿族叛乱,都城时局已经失控,灵公只得带少数人逃至城外,然而在他的胆识和对国际形势的利用下,竟然借助齐国逼迫叛党就范,18岁的卫灵公顺利度过危机,稳定了局势,又做了二十年安稳国君。

想到这些先君的先例,蒯聩就信心满满,他的情况比他们好多了,因为他相信,自己有赵氏这个大腿可以抱,只要借到一千武卒,便足以将叛军杀得血流成河!

他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然而就在蒯聩用复辟的希望和报复的怒火来勉励自己的时候,却听到咯噔一声,前面的地面突然陷落,数辆战车冲进了陷阱里,御者和车左车右直接被削尖的木桩戳死!

“有埋伏!”

……

虽然有示警,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御者很努力地转弯,但蒯聩所在这辆车也没躲过厄运。他们绕开陷阱后,却被突然拉起的绊马索拦了个正着,整辆车在半空转了个圈,重重地砸到地上,也把蒯聩压在了下面。

他腿上剧痛,晕头转向,只能知道周围尘土大作,杀声四起。

这里离城还不太远,敌人藏在路边的小丘和灌木中,连跑带跳地出现在他们眼前。他们身形精瘦,穿着硬皮革和抢来的不合身的衣服,狰狞的面容上是披散板结的头发。

是戎人,西方曰戎,被发衣皮,有不粒食者矣!这些戎人在百余年前随着迁徙大潮来到卫国,本来居住的城边,与卫人共生,却因为卫侯看不顺眼而被驱走。

现在,他们又回来了,手里拿着形形色色的武器,有老朽的长剑、长戈,磨利的镰刀,还有木棍,同时人人都手持弹弓,一边跑一边开弓,碎石如雨般朝卫人撒来,不少人第一波就被打得头破血流。

远处,更有十来匹马的蹄声快速逼近,在赵氏骑兵横行中原后,这些原本车骑并用的异族纷纷效仿起来,转眼间戎人骑兵的铁蹄便踏破夜色,轰然而至。

这场战斗没有旗帜,没有号角,也没有金鼓隆隆,大家都在凭借本能作战。卫人这边不多的宫卫弓弦砰然声,另一边则石弹如雨,随后是马儿受惊的尖叫,以及金属碰撞的声音。夜色里,战场的情形乱成一团,到处都充满了呐喊和尖叫,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世界一片混沌。

蒯聩被压在马车下动惮不得,只能抱着一个小盾护着胸,死死把头埋在地上,也不管吸进了多少尘土。利箭咻咻飞过耳际,在石头上弹开,一支流矢甚至擦着头皮飞过!

等打斗声渐渐平息后,他抬起头,就着帝丘城墙上的火光,看到了战场的情形。

卫宫甲士毕竟人少,又连续战斗了几天,身心俱疲,被百余戎人伏击,抵抗了一阵后很快就全军覆没。

只剩下壶黡被打下战车,他两手各持一剑继续作战,身上沾满了血,也不知道是他的还是敌人的。他力战不休,杀了好几个戎人,最后,还是一个披着虎皮的高大戎人首领手持长戟戳死。

壶黡的尸体被甩了出去,一切都结束了,戎人们飞快地收拾战场,捡起武器,脱下卫人的甲衣,还有几个人朝卫侯华丽的战车围拢过来。

“下面有人。”百余年交流后,他们说的不再是地道的戎语,而是夹杂了帝丘话的方言。

战车被合力搬开,卫侯的大腿骨已经被压折了,根本走不动路,他便像一只小鸡一般被拎了起来,由两个人拽到戎人首领面前。有人将火把凑到他跟前,松烟呛得他喘不过气来,咳嗽不已。

“这不是卫国的君上么?”那个一戟杀了壶黡的戎人首领络腮胡里带着笑,眼睛里有几分惊喜。

“石国卿安排吾等在此等待,果然逮到了一条大鱼!”

卫侯蒯聩心里暗恨,这个戎人首领似曾相识,好像是叫“己氏”?将他安排到这里埋伏,果然是石圃老儿搞的鬼……

但他也知道,这是生死攸关的时候。

于是他飞快拽下自己腰间流光溢彩的玉璧,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对戎人首领说道:“此乃隅支宝玉,价值百金!释寡人性命,寡人便将此璧赠汝!不仅如此,待来日赵氏助我复位,自然忘不了你的功劳!”

己氏戎人首领盯着那枚玉璧看了又看,发现它在昏暗的夜间,甚至能自己发出微弱的荧光,一看就知道是难得的宝贝啊,他点了点头,意有所动……

蒯聩心里刚刚一松,腹中却传来一阵剧痛,一低头,却是戎人首领已经将戟刺入了他柔软的肚子。

他难以置信:“为何……”

“杀了你,玉璧不就归我了么?”

戎人首领搅动沾满血液和粘液的戟,让卫侯更加痛苦,他则面露狰狞的笑:“更何况,君上不记得吾,吾却记得君上。去年汝登城眺望,见戎州而心怒,下令驱逐吾等。我携妻儿入宫求情,汝非但不心软,还将吾妻的一头漂亮乌发剪光,给君夫人做假发。无论是对吾族,还是对我本人,都是奇耻大辱,你当日高坐君位,不屑于看吾等一眼的时候,可曾想过有今天!”

长戟猛地抽出,鲜血四溅,也仿佛抽干了蒯聩的性命,他倒在黄土道上挣扎了一会,就死了。

“一国之君,死了跟条狗彘也无甚区别!”

朝蒯聩尸体呸了一口,己氏满意地把玩着手里的玉璧,恍如银月,与天上的月亮交相辉映,真是美玉啊。

此物的确可以换取许多帛币了,但他还不满足,因为他去过宫内,知道卫宫中像这样的宝物数不胜数!

虽然石圃要他埋伏了外逃者后原地待命,但如今城中正值大乱,正好进去抢个痛快,无论是金银珠宝,还是女人孩子,都是他们部落迫切需要的。

“看,城里起火了!”

就在这时,有人叫了起来,己氏和众人一同回头看去,正好看到夜色中,卫侯蒯聩耗费千金修建的宫室,燃起了大火……

第918章 眼看他楼塌了(下)

最初是谁放的火已经不得而知,也许是惊慌失措的卫国宫女撞翻了一个烛台,也许是觉得泄愤还不够痛快的国人扔了一根松木火把,再或许,是藏于一片乱象中,一个蓄谋已久的纵火者……

事后活下来的人只知道,火势是从卫宫内部蔓延开的,那些刚修建没几年的亭台楼阁,用的是上好的木质材料,上面染了黑色或红色的漆,这些都是易燃的东西,火苗在上面一沾,便“呼”地一下抖动起来。半晌之间,一个阁楼便被火焰点亮,红的火,黄的火,橙的火,在屋梁和帷幕上争奇斗妍。

它们慢慢蔓延,给被攻破后的卫宫更添一份混乱,火焰所到之处,将触及的一切东西烧成灰烬。但没有人救火,卫宫之中,卫侯的亲信还在负隅顽抗,诸卿的家兵一边与他们战斗,一边忙着寻找卫侯。国人们见了眼前的礼器帛币,奇珍异宝,纷纷停住了脚,争相抢夺,在他们心里,这些东西都是国君过去几年里搜刮的民脂民膏啊,本来就属于自己!其中不乏有人追赶尖叫的宫女,杀死怯懦的寺人。

折腾到后半夜,零星的战斗才平息下去,直到这时候,诸卿才能腾出手来,去搜救被囚禁的公子公孙们,在他们看来,那可是未来国君的候选者。

然而等他们走到卫宫监牢一看,便全部傻了眼,刚好吹起了晚风,火势越发旺盛,这里已经烧成一片白地,地面的石块被烤得滚烫,屋梁上窜着火苗,深不见底的地牢向外喷射着骇人的热量。

至于在里面的人,绝无生机!

卫灵公在私生活上是位多产的国君,一共生了十多个儿女,其中儿子六人,加上孙子就更多了。

然而这些昨日不可一世的公子贵胄,今晚竟糊里糊涂地被烧死在卫宫监牢里。火舌之下,锦衣裘服一点不比粗麻葛布容易幸存,一直到次日,他们在火舌灼烧下扭曲得千奇百怪的焦黑尸体才一个个被运出来,惨不忍睹……

“这下该如何是好?”卿大夫们手足无措,他们支持的公子无一例外都死了。

石圃倒还算镇定:“卫国的公孙还少么?就算灵公一脉断绝,还有襄公之族,献公之族,甚至是定公之族,只要未出五服,都可以作为国君继位!”

“如今的首要事情,是找到昏君!”

但除了冤死的公子公孙们外,诸卿将整个卫宫搜了一圈,却仍然没找到卫侯身影。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叛乱的领袖石圃十分着急,他们红着眼四处搜捕,随后接到了城外己氏首领的消息,说蒯聩已死,他要带着戎兵进城,献上卫侯蒯聩的尸首。

心里一颗大石头总算放下来了,石圃十分高兴:“善,大善!放他进来。”这是石圃承诺过的,戎人帮他伏击蒯聩,他也会回馈他们礼物,让他们在一片乱象的帝丘城内劫掠一番,子女玉帛任其所需。

至于国人、百工、商贾的利益?在石圃眼中,这些人已经是被利用完的棋子,可以摒弃到一旁了,动乱后的卫国,自然还是诸卿把持朝局,就像过去几百年间一样,难不成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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