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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矮矮瘦瘦,50多岁,光着脚丫子,腰间扎着一条武装带,别着一把美式手枪。神父40多岁,没穿黑色袍子,只在胸前挂着一个十字架,对于校长一家的到来,二位德高望重人士表示出极大欢迎。拉着正跟一梳着大辫子村姑打情骂俏的张医生,热情无比地把他们一家请进村部吃饭。
米酒不知道喝了多少碗,车上行李和生活日用品怎么搬进学校宿舍的都不知道。
一觉醒来太阳已快落山,妻子坐在书桌前发呆,儿子好像在外面跟村里的孩子一起玩耍,嬉笑打闹,好不热闹。
“他们真能喝,一碗接着一碗,哎呀,这么多年没喝醉过,头疼,难受。”
杜氏梅转过身,冷冷地说:“没喝醉过,在解放区你敢喝吗?”
喝醉了就会说糊话,一旦说漏点什么,就会有掉脑袋的危险,潜伏期间真不敢喝,那些年几乎滴酒不沾。
方乐先挠了挠头,一脸尴尬地说:“阿梅,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不要再提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
“阿寿死了,阿清死了,四伯死了,六伯死了……喝过我们喜酒的人全死了。天天梦见他们,你让我怎么重新开始?”
杜氏梅情绪激动,说着说着泪流满面。
你死我活,干这一行就是这样,方乐先深吸了一口气,紧握着妻子手道:“阿梅,战争就是这么残酷,站在他们立场上,他们没错。站在我的立场上,我一样没错。”
“你有什么立场,你特务,你是叛徒!”
又来了,被外人听见多不好。
方乐先关上房门,紧盯着她双眼问:“奉哥怎么死的,被自己人活埋的,死那么惨,就因为他爷爷、他父亲省吃俭用给他留下四十几亩地。他是你表哥,你是他看着长大的,直到我俩认识他还在不断接济你们家。
他是坏人吗,他是敌人吗,不是!他不但什么坏事都没做过,而且不止一次给越盟提供过帮助,甚至救过区委书记陈文江的命。该交的公粮一斤不少,要钱的时候你们要多少人家就给多少,可结果呢?”
表哥死得冤,解放区搞土改像表哥一样被杀的人成千上百。杜氏梅心如刀绞,坐在凳子上一个劲流泪。
方乐先深吸了一口气,接着道:“你问我立场是什么,我的立场就是让所有人像外面那些村民一样能够过上太平日子。不用担心说错话被抓,更不用担心凭辛勤劳动赚到点钱却成为被镇压的对象。”
杜氏梅毫无底气地哽咽道:“那是……那是下面人执行时出现偏差,纠正之后就没发生过。”
“偏差。人命关天。一句偏差就完了?”
派遣到南解内部执行潜伏任务的人。大多与越盟有着血海深仇。方乐先同样如此,他紧搂着妻子,吟着眼泪道:“我从来没跟你说过,其实在认识你之前,我的家人全死在越盟手上。”
杜氏梅一愣,鬼使神差地问:“为什么?”
“我家原来是在河内开餐馆的,父亲掌勺,母亲负责招呼客人。虽然地方很小,只放得下四张桌子,客人一多只能坐外面,但我家饭菜味道好,生意一直都不错,不仅衣食无忧,而且能供我念书。
有一天店里来了几个客人,他们坐在门边的桌子上吃饭。我家餐馆位置不算好,去吃饭的大多是常客。我母亲话比较多,总喜欢跟客人攀谈。那天没什么事,他们吃完就走了。
过了几天。他们又来了,我母亲又跟他们拉家常,我爸看她聊得正起劲,干脆自己上菜。我母亲没注意背后有人,一不小心碰到我父亲,菜洒了,洒了一个客人一身,帮他们擦油渍的时候,我父亲和我母亲发现他们身上有枪。”
“后来呢?”
“又过来几天,我从外面回来,居然发现他俩全倒在店里,全是血,凶手用的是刀,身上好多伤口……后来,后来才知道,发现他们身上有枪那天下午,我父亲因为我工作的事,去找一个街坊帮过忙,而那位街坊的儿子就在警察局上班。
恰恰在那天晚上,去店里吃饭的人中有两个被警察抓了,证实他们是越盟,没过几天就被法国人枪毙了。跑掉的那个认为是我父母告的密,于是……于是就痛下杀手。”
原来公公婆婆是这么死的,杜氏梅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用蚊子般地声音问:“你……你……你怎么知道的?”
“那个凶手后来也被抓了,他主动交代的,说动手的不止他一个,是他们的组织实施的报复。”
“对……对不起。”
方乐先一边帮她擦拭着泪水,一边凝重地说:“不关你的事,之所以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站在他们的立场上他们或许没错,但总得来说他们确实错了,而且错得很厉害。革命为什么,就是为了让大家能过上好日子。
芒山村的乡亲们过得怎么样你也看到了,家家有地,个个能吃饱饭,养鸡养鸭养猪搞副业有不错的收入,孩子有书念,生病有地方看,没那么多苛捐杂税,不用交什么公粮,不用提心吊胆,生活比解放区农民好多了,而这样的村子在下六省很普遍。为什么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去折腾?”
“这里没苛捐杂税,西宁有。这里不抓壮丁,西宁抓。”
“那你有没有想过,西宁55、56、57那几年为什么没太多苛捐杂税,为什么不抓壮丁,老百姓为什么能安居乐业?”
方乐先反问了一句,拉着她循循善诱地继续道:“原因很简单,北越要推翻西贡政府,所以派人过去发展组织拉队伍、搞土改、伏击国…军。一个为了虚无缥缈的主义,一个为了维持其统治,最后倒霉的是老百姓。
再说苛捐杂税,南解收得比国…军少吗?至于抓壮丁,南解一样抓,只是方式不同罢了。动员蛊惑,连十来岁大的孩子都不放过,很难说谁对谁错,谁是正义谁是不正义的。”
“我们是为国家统一,民族独立。”
妻子“中毒”太深,这个思想工作不好做,方乐先暗叹了一口气,耐心劝说道:“阿梅,国家统不统一跟两口子过日子一样,南北社…会…制度不同,生活方式不同,喜欢苏俄那种生活方式的去北边,喜欢自由的来南边,像1954年那样按照各自意愿来多好,为什么非要凑到一块去?
至于民族独立,法国人早走了,美国人也看不上这地方,之所以过来完全是为了抵御苏俄阵营扩张。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为什么非要打打杀杀,有本事比经济,比谁能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你去北越学习过,那边农民过得比南方好吗,没有了,别说没法跟芒山村比,连解放区农民都不如,前几年甚至还饿死人
第二百三十九章芒村
相比解放区农村,芒山村堪称天堂。
居家过日子离不开柴米油盐酱醋茶,经过迪石时“特务丈夫”在城市里买了好多,把车厢和后排塞满满的,陪在宿舍呆不住的儿子出来转转才发现村里有商店,在村公所(村部)对面。商店是华人开的,店面很大,从生活日用品到化肥农药全有,价格不比城里贵。
“特务丈夫”也不是村里唯一拥有或会驾驶汽车的人。
村长的小女儿,也就是正在同张医生谈恋爱的阮氏莲,指着前面卡车上卸货的小伙子,不无得意地介绍道:“南哥是我二姐夫,跟高校长一样会开汽车,商店就是他家的。要是你想带安安去迪石玩,高校长又没时间送你们,就搭他的顺风车。”
杜氏梅倍感意外,禁不住问:“你……你二姐嫁给华人?”
“华人怎么了,张医生也是华人。”
阮氏莲感觉她不像一个城里人,像看土包子一样回头看了她一眼,一脸惊诧地问:“阿梅,你不看电影吗,不看电影总该看过电视吧,现在谁还讲究那个,只要喜欢就可以结婚,有娶进来的,有嫁过去的,像我二姐跟南哥这样的多了去了。”
解放区连电都不通,哪有电影电视看。
杜氏梅不无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敷衍般地问:“你姐夫经常去迪石?”
“不是经常,是天天去。早上5点,村公所门口准时出发。中午11点准时回来。不管刮风还是下雨。”
“天天去。去干什么?”
“他家要进货,其他人要去城里做小生意,不然种那么多菜,养鸡养鸭下那么多鸡蛋鸭蛋卖给谁?汽车要烧油,不能白搭他车,来回一人四块,东西多再加四块。你和安安跟他们不一样,不用给车钱。可以坐前面,不用跟他们一样在后面挤。”
去进货还能赚村民的搭车钱,一天一趟,搞得像大城市的公共汽车,不得不服气,华人资本家真会做生意。
从商店和商店后面的二层楼房能看出来,她二姐夫家绝对是村里最有钱的人。而她家也不简单,中午一起吃饭时神父说过,村长的大儿子也就是她大哥好像是伪军第3师的一个少校营长,部队驻扎在岘港。平时极少回来。
从饭桌上他父亲说话的口气,以及村民对他父亲的态度上。就能看出他父亲在村里拥有什么样的地位,简直说一不二。
没想到他家不但支持西贡伪政府,而且还同有钱的华人资本家联姻,杜氏梅不由地感觉到一阵厌恶,故作若无其事地问:“四妹,你大姐呢,你大姐结婚没有?”
阮氏莲情绪突然变得有些低落,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大姐死了,在老家被越盟打死的。大哥说总有一天要打回老家去,帮大姐报仇。”
“被……被……被越盟打死的?”
“我们是天主教徒,不相信越盟那一套。越盟却要我们放弃信仰,要我们帮他们打法国人,要没收我们土地,甚至要杀神父。我们当然不会答应,就跟他们打起来了。我那时小,不懂事,不然我也会大姐一样去当民兵。”
杜氏梅猛然意识到这是铁杆反g的天主教村庄,如果思想进步他们根本不会从北边逃到南边来。
村庄不大,但布局很整齐。
东西走向的一条洋灰(水泥)马路,贯穿整个村子。
一排排瓦房在马路两侧以村公所、教堂、诊所、学校、配电所及商店为中心而建,村公所左侧的电线杆上,安着三个朝不同方向的大喇叭,正在播放迪石广播电台的新闻节目。
劳累了一天的农民,三三两两聚在摆放在路边的小桌子边吃饭、聊天、纳凉。现在是商店生意最好的时候,孩子们跑来跑去,给大人们买酒,然后把找下的零钱换成汽水或零食。
回到学校宿舍,“特务丈夫”已经做好饭。
红烧肉、炒鸡蛋、炒豆角……两荤两素、四菜一汤,不愧为厨师的儿子,色香味俱全,一看就让人垂涎欲滴。
“慢慢吃,没人跟你抢。”
方乐先捏了捏儿子的小脸,拿起碗筷笑道:“肉、鸡蛋和这些蔬菜,全家长让学生送来的,厨房水缸里还有几条鱼,干柴快堆到房顶了,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杜氏梅夹了一块豆角,嘀咕道:“当校长一样不能拿群众一针一线。”
“人家这是尊师重道,要是不收下,学生家长反而不高兴。再说这儿不是老家,入乡随俗,入乡随俗。”
尊师重道,在解放区也一样。
杜氏梅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淡淡地问:“你从明天就开始当教书匠,我做什么,难道就这么混吃等死?”
“什么混吃等死,说这么难听。”
方乐先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阿梅,我发过誓要让你过上好日子,从今往后你什么不用干,就在家当全职太太。对了,刚才去找你们回来吃饭时路过商店,我托商店钱老板明天帮我捎一台电视机。在家看看电视,听听收音机,再出去转转,不会闷的。”
校长工资乡里发,一个月2300皮阿斯特,别说在农村,在西贡也算得上高薪,足够一家人花销,何况他有一笔不菲的存款,她赚不赚钱真无所谓。
然而,他的钱上面沾满着同志们的鲜血。
杜氏梅不想花他的钱,嘟囔道:“我有手有脚,能养活自己跟安安,用不着当什么阔太太。”
闲着只会胡思乱想,有事情做或许不是什么坏事。
方乐先刚准备提议她把学校东边那一小块地利用起来,种点蔬菜瓜果什么的,一个村民兴冲冲跑了过来。扶着门框一脸不好意思地笑道:“高校长。教室有点灯和电风扇。四伯晚上要召集大家伙开会说点事,村公所坐不下,教堂一样,想……想管您借教室用一下。”
四伯就是村长阮文严,这个面子必须给,更何况学校电费本来就是由村里承担。
人家派人来说一声是给你面子,方乐先毫不犹豫答应道:“什么借不借的,来吧。没事。”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去通知,一会儿就来。”
在敌人内部潜伏那么多年,方乐先对下六省农村基层组织的情况几乎一无所知,虽然不再从事情报工作,仍对村里的会议非常感兴趣。甚至决定如果发现什么不足就写一份报告,请蒯先生帮着交给上面,给决策者提提醒,毕竟在农村组织工作上他有一定经验。
夜幕降临,村里只要有点影响力的人。吃饱喝足、说说笑笑来到学校。
神父换上一身庄重的神袍,趁开会前的一点时间。先到宿舍看看他们一家有没有安顿好,抱着安安打听他们一家的宗教信仰,得知不是天主教徒,便滔滔不绝地宣扬有信仰的好处。
杜氏梅很讨厌这个“神棍”,认为国家就是被他们搞分裂的,但为了孩子不被歧视,不仅能够保持极大克制,而且勉为其难的露出一脸笑容。
幸好会议即将开始,神父作为村里的二号人物必须参加,不得不意犹未尽结束布道,并热情无比地邀请这一家“迷途羔羊”旁听。
走进高年级教室,方乐先被眼前的一切搞得哭笑不得。
村长和一帮男人坐在中间,周围挤满女人,织毛衣的织毛衣、串珠子的串珠子,一边做着各自的手工活,一边拉家常,声音比男人们还大。
杜氏梅最熟悉的村长千金阮氏莲也来了,正坐在角落里跟张医生卿卿我我。大庭广众之下拉手,她父亲居然对此视若无睹。
见她流露出一脸惊诧的表情,商店老板钱阿贵微笑着低声解释道:“芒村离迪石远,村民看病不方便,好不容易来个医生,人品和长相又不错,当然要把他留下。看样子快成了,过几天请高校长和高师娘喝喜酒。”
他是村长的亲家,有资格发出邀请,方乐先乐了,不禁露出会心的笑容。
“喂喂喂,说你们呢,过来乘凉就乘凉,干活就干活,哪来那么多废话,正在谈事呢,给我把嘴闭上。”
女人们拉家常拉得越来越肆无忌惮,村长不高兴了,起身训斥了一番。他才坐下正准备继续,一个女人竟起身谄笑道:“四伯,一会儿就好。钱老板,过来帮我看看,这是不是串错了。”
“好好好,我看看。”
亲家面子必须给,村长气得一声不吭。
无组织无纪律,杜氏梅感觉很是好笑,方乐先倒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好,反而认为这样的氛围很轻松,凑到妻子耳边低语道:“她们做的是手工活,那些毛衣和装饰品全出口,钱老板是厂家的经纪人,拿材料过来给她们做,做好帮她们送到厂家拿工钱,听说收入不错。”
开商店,搞运输,又做什么经纪人,这个华人资本家太黑心了,简直是在变着法榨取村民的剩余价值。
就在杜氏梅为村民被资本家剥削愤愤不平之时,会议终于进入正题。
村长再次敲了敲桌子,一脸不快地说:“前天去乡公所开会,乡长说侬村又开了个什么水泥制品厂,专门做水泥下水管、楼板和水泥电线杆。北边要修渠,要用多少水泥管?新会那些没通电的村子要拉电线,要用多少电线杆?
奶牛养殖场、奶制品厂、砖瓦厂、木器加工厂、扎绸厂、冷冻厂,现在又开什么水泥制品厂,村民收入是我们几倍,一个生产队顶我们一个村,队长开汽车,村民开摩托车。过几天他们村长的儿子结婚,我都不好意思去喝喜酒啊!”
刚从北越撤到南边时,由于有教会帮助,芒村日子过得远比侬村好。当时沾沾自喜,几年过去了,人家后来居上。越搞越好。
太丢人了!
村长没面子会发火的。一个个耷拉着脑袋不敢吭声。
别人怕他。阮氏莲不怕,突然冒出句:“爸,这只能怪您,要是那会儿不杀牛吃肉,现在我们也有奶牛养殖场。”
这芒村人引以为耻的一个大笑话。
刚安置到这里时,澳大利亚志愿者送来十几头奶牛,谁都不会养,又不能用来耕地。再加上快过年家家户户饭桌上不能没点荤腥,阮文严干脆让村民们把牛杀了,过了一个有牛肉的年。
隔壁侬村没人送奶牛,但听说周围几个天主教村庄要杀牛吃肉,就家家户户凑钱去收购,把其它几个天主教安置村的奶牛全买下来,并派人去西贡请会养奶牛的人过来传授技术,于是有了奶牛养殖场,有了奶制品厂,有了冷冻厂。差距就是从这儿开始拉开的。
“这儿没你事!”
阮文严老脸涨得通红,又敲了敲桌子:“先说眼前。侬村我们赶不上,总不能不如新大罗。再不想办法搞几个像样的厂,再不想办法多赚点钱,别说年轻人留不住,就算留下来也是麻烦。”
一个村民不解地问:“四伯,留下有什么麻烦?”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好姑娘嫁给外面的好人家,好小伙子娶不到好姑娘,这不就是麻烦么?”
神父深以为然,一脸严肃地补充道:“去年全村二十六个姑娘出嫁,八个嫁到城里、七个嫁到工业村、四个嫁到侬村,只有七个嫁在村里,这么下去多少小伙子要打光棍?”
阮文严点点头,接着道:“种地赚钱没去工厂上班多,去年男男女女加起来出去70多个,有的去迪石工业村,有的去侬村,最远的去富国岛,回来一次带几个,回来一次带几个,再这么下去地谁种,周围谁去巡逻?”
迪石工业村本来就吸纳了大量的农村劳动力,那些大老板为了工厂安全,又偏偏喜欢来这些坚决反g的天主教村庄招工,年轻人出去开了眼界,赚到比在家种地更多的钱,就不愿意再回来了,直接导致村里出现严重的劳动力流失和男女青年不平衡等问题。
这些问题在解放区是不存在的,男人参加革命,好多人一去就没能再回来,走到哪儿都能看到寡妇,男女比例同样失调,不过是女人多男人少。
杜氏梅情不自禁地拿芒村与解放区对比,村民们则你一言我一语商量办什么厂好,怎么才能让年轻人在家一样能赚钱。
这个议题显然不是头一次讨论,讨论了半天依然没能讨论出结果。
第二个议题是传达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