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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儿“人走茶就凉”的庸俗把戏。
正文 第三节
更新时间:12…11 4:03:58 本章字数:3403
一心思死之际,便听见府门那里持续着传来一阵高过一阵的吵嚷呐喊,刀枪碰撞的铿锵声中,脚步杂沓而进。竟然有几支箭矢带着“飕飕”的呜咽风响直射进了大堂,剁到堂柱上颤悠悠的乱摆羽尾。
甲胄“叮当”之声骤起,一标兵勇拨乱了人群,鱼贯般直到了阶下,一员偏将昂昂然进到堂上,傲慢的神色间倒还稍稍流露出几许恭敬,略作了一揖后说道:
“我家将军有请韩大人过山中大营一叙。”
微闭着的双目并不睁开,“可知所叙何事?”韩可孤轻轻顿了一顿,故意地装着糊涂。
“请大人共谋讨逆大事。”
“我日前已经数次回复过你家将军,此事不谈也罢。”
“将爷吩咐。”偏将再拱手,“小将此来务必要请大人过营,还望大人多行方便。”
说罢,一双桀骜的眼睛,扫了扫韩可孤,接着就向堂外拥挤不堪的人群瞧过去,威胁之意俨然。
韩可孤看了看堂下这一群如狼似虎的士兵们,正手持着寒光泠泠的刀枪直对向畏畏缩缩的一众百姓,把本来就沉着的心一横,不敢坚持,狠咬咬牙站起了身子。
“也罢,我且随你走上这一遭。”
再不去理睬那员偏将,径直走下了正堂,往府外而去。满庭院的百姓们略乱了乱,原来被官兵们强打出来的狭促通道又宽了宽,一时间吵吵闹闹的场面静了下来,只有几个怀抱的婴儿偶尔不懂事儿的哭叫几声,就被家大人手忙脚乱的捂住了小嘴儿。。。。。,大家默默地目送着韩大人离去。韩可孤并不向四周观望,只快速地穿过屏着呼吸的人们,踏步钻进了高军士兵早已经备下的马车。随着车夫一声吆喝,便在官兵的前拥后簇下,奔向城外去了。
透过被风刮开的车帘缝隙,韩可孤望着遍路凄惶的人们和破败不堪的街市房舍,心中不免一阵阵的悲怆,拔凉拔凉的一股气直冲向了脑门。这才几年的功夫,国事竟然如此的衰败不堪了嚯。
自从天祚帝执政以来,一味的好游戏,喜从禽之乐,以开国之初先帝定下的 “捺钵” 办公为理由,常常带着一众文武大臣游猎四方,却耽搁着不问政事,只被耶律乙辛、萧奉先几个阿谀小人忽悠得五迷三道,偏听偏信地任由他们把持朝纲,可着劲儿的肆意妄为,却疏远萧兀纳、耶律石柳这般贤良卓见的大臣,造下太子浚冤案,很是凉了一大批的耿耿忠心。后来更是任用“有才而贪”的北院枢密使耶律阿思来清查关系到国家前途命运的“乙辛大案”,让他得了机会广受贿赂,敷衍塞责,纵容那些贪墨之徒继续用事、阿谀奉承之人竟相提拔,而真正的忠臣良将们却大多因为不懂得权宜,或多或少都受到了些排挤打击,甚至有的竟被安上个莫须有的罪名,胡乱就下了大狱。致使朝中可堪用的人才越来越少,以至于边备也松弛了,加上这些佞臣为了投皇帝的所好,竟妄自增加了对“海东青”和“东珠”的征收数量,导致女真完颜氏抗辽之心日盛,聚兵在各边塞隘口不断地撩拨挑衅。可天祚帝偏又不把这些重要的谍报放在心上,还是一味专信只会唱喜歌讨好奉迎的萧奉先兄弟,使得对女真问题上的处置一错再错,贻误了大好战机。天庆四年,女真首领完颜阿骨打誓师励众,向宁江州侵扰,大败渤海军之后,汉军都部置萧陶苏幹就曾提出“女真国虽小,其人勇而善射。自执我叛人萧海里,势益张。我兵久不练,若遇强敌,稍有不利,诸部离心,不可制也。如今之计,莫若大发诸道兵,以威压之,庶可服也。”这则建议真是阐明了当时的形势,女真族部队中的战员虽然不多,但抱团合众,悍不畏死,而且最善于骑射,加上自己这一方又有叛徒萧海里等逆臣投靠了他们,深入了解到本朝的战术方略,知己知彼使战斗力直线上升。而我军却经久不历战事,加上疏于演练,刀枪都锈钝了,如果一战得胜倒还罢了,可一旦战败,各部兵将势必会对朝廷失去信心,离心离德而不服调遣。所以在那时如果朝廷廷依了萧陶苏幹的建议,整合天下兵马,以人数上的压倒性优势来慑服完颜一族也不失为上策。只可惜天祚帝竟舍了如此良策不用,只信萧奉先,斥陶苏幹大人之谋是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钦点奉先之弟挂帅,盲目地集结起正在滑水北屯驻的几队乌合之兵就出了河店。“一将无能,累死千军”派遣如此一个好大喜功,胸中全无点墨的庸人带兵打仗,结果可想而知了,果不期然就是一场惨败。。。。这般的邪正不辨,任人唯亲,怎么会不令朝中上下倍感失望呢!也难怪各地贵族纷纷有了反叛之心,有一部分文武大员也萌生了另立新君的想法…
“赶得再快一些”外面偏将轻声叱喝车夫“将军该等得不耐烦了。”
一声长鞭破空炸响,车轮“隆隆”的明显转得更快了起来。
“不耐烦什么,难道还怕这内讧来得不够快吗?”韩可孤暗皱眉头,萧奉先固然祸国殃民,但你高永昌也不是什么善善之辈,似这等逞性妄为擅起刀兵,又置国家大局、黎民生死与何处了?今日高军肇事,朝廷必然要出兵平乱,那时内讧彻底展开,你作不作得上这一地的主人还在两可之间呢,只怕先就遂了完颜氏的心意了。
韩可孤坐在颠颠簸簸的马车上,越发的觉得自己忠于的朝廷现在正如同这辆车一样,艰难的行驶在崎岖的山道之上,晃晃悠悠的一个不小心就会颠覆了,而自己却又无力着手挽救,只能徒劳地忧心忡忡,百筹莫展。
马车“吱吱”一阵刺耳的刹车声音过后,缓缓停了下来,韩可孤掀起车帘,原来此时已环着盘山道近到了一座巍峨的山前。只见依山势迤逦而起着无数的毡帐,黑压压的不见首尾,帐前士兵执枪荷刀,森严壁立,全无一点儿的杂乱。
那名偏将策马绕到车前“有请大人下车。”
“这里就着实不错,你去请高将军到此一叙吧一一。”来到别人的地盘儿上,韩可孤一向都很警惕。这是最近几年亲身经历过了几处纷乱复杂的环境后养成的习惯。
偏将拱手再请“还是请大人下车吧。”
韩可孤不语,只是一味的冷笑。
“有请大人下车。”偏将话声一紧。
一路簇拥而来的士兵们围拢了上来,韩可孤锁起眉头,冷言问去:
“你等想要做甚?”
“不敢”偏将略一躬身“只请大人上山。”
韩可孤眉上更紧,伸手来拉腰间的佩刀,却只摸到了那支空鞘,便顺势向身前挪了挪。
偏将倒被吓了一跳,一路上领教过这位韩大人“汤水不进,油盐不吃”的个性,知道恃强是吓唬不住他的,自己不自觉的耍耍威风不过是平日在手下兵丁面前养成的习惯使然,此时从一路过来的态度上微微有些觉察到韩可孤仿佛起了求死的念头,深恐因此误了自家将军交代的差事,再不敢懈怠了,只得屈下身子跪到了地上。
“小将不敢在大人面前造次,只求大人上山,能够尽早复命便感大人大德了。”连连的叩头,声音中竟然急得带了些哭腔,那一众军士也是跟着纷纷跪倒在地。
难怪高永昌的声势日盛了,把自己手下的兵勇们都整治到了这般光景。眼下的形势倒让韩可孤有些进退两难了。略一沉吟,想到大可不必和这些只知服从的士兵们一般见识,在这里自己就是死了也是枉死,倒显得不够大气。还不如与他们行个方便,也免得到最后拉扯起来,白白受些无谓的**。等进了大帐,只和高永昌当面理论,那时纵是拼死了,也横尸在那跋扈将军面前,才不枉一生壮烈。
思谋一定,韩可孤轻撩袍角踩向车前踏凳,缓步出了车子,略略整治一下衣冠:
“也罢,我也不与尔等为难,只找你家主子理论。”
“多谢大人怜恤。”
兵将们爬起身,韩可孤随着那员偏将过辕门往山腰处那座大帐而去,及远便看到大帐前旗帜高悬,招摇着随风乱舞,上面大书 “讨贼锄奸”的字样,下面附了若干小字,看不得真切,想来是謦书着萧奉先诸人的种种罪状吧。
正文 第四节
更新时间:12…11 4:03:58 本章字数:4431
一行人沿着军帐的间隙东穿西绕的越走越高。有些晕头转向了的韩可孤陡然发现绕来绕去的竟在不知不觉间被带得偏离出山腰那座大帐很远了,此时来到接近山顶的一处还算平整的丘台上,边缘便是险峻的山崖,重岩叠嶂的倒和登州东牟郡一带山体的崮形地貌有些相似。放眼望过去,只觉一侧石崖幽深不可见底,另一侧坡度也不见缓和,山势极高了,齐腰深的荒草居然少有践踏。这倒是个藏兵的好去处,屯兵在此间,来犯的敌人肯定无法展开有效的攻势一一不得不让人佩服,高永昌对排兵布阵确实很有一套。
面前一座略小的毡帐面崖而起,帐帘半卷,看里面帐案排椅虽然粗糙倒也齐全,正迎门处的帐墙上挂了一幅耶律倍的《骑射图》,在粗旷里透露出几分儒雅,倒很符合高永昌的性格。韩可孤停了脚步:
“高将军可在帐中?”
“诺一一”帐内一人应声而出。韩可孤一顿之间已察觉到,那名偏将此时早不知去了哪,换了四名齐整军衣挎刀的军士环立在左右。
“高将军何在?”
韩可孤习惯性的把手伸向腰中,随即便又想起那刀已被萧驴子收了去。高永昌明显的是在避而不见,韩可孤一见来人,便知必是说客无疑了。于是负起双手,只站立在帐门前,向着崖头发起愣来。
“银含凿落盏,金屑琵琶槽。
遥想从军乐,应言报国劳。
紫薇留此阙,绿野寄东皋。”
少顷,抑扬之声轻轻响起,认得是那位高永昌手下的幕僚说客所发。此人还是有些才华的,平日里常常陪了高将军品茶弈棋、谈天说地,尤其对下六陆棋颇有些手段,自己当年还曾在辽阳府高军营中与他对弈过几盘,倒是输多赢少,只是急切间想不起姓名来了。
“韩大人别来无恙。”老幕僚长揖及地,行的却是汉礼。
这并不奇怪,远在立国之初太祖阿保机便已经认识到本朝军事力量虽然强大,但文化底蕴远不如宋国深邃,早早定下了“因俗而治”,“以国制治契丹,以汉制待汉人”的基本国策,大力倡导儒家思想,对辽;汉礼仪‘择善而从‘;完全不予限制。
韩可孤并不答礼,只冷冷的将脸别向了一旁,那人也不为忤,跟上一步,摇头摆脑的再自吟哦:
“北嶂南屏恰四周,西山微阙放溪流。
胡人置酒流连客,颇胜峰峦是胜游”
这让韩可孤不禁想起,宋哲宗元佑四年尚书右丞苏澈在使辽时途经北安州驿站“会仙馆”题下的这首诗,记得另外还有一首“岭上西行双石人,临溪照水久逡巡。低头似愧南来使,居处虽高已失身。”这虽然是苏澈借着那对低头佇立在泊头沟上的石头来讽咏变节事辽的宋室官员,但也恰恰说明了国事不宁则人才思去的道理。倒与现在的大辽情况很有些相似,朝廷弃高就低,能人志士得不到重视,自然会“良禽择木而栖”了!恐怕照此下去,用不多久也会有本朝的无聊文人写出这一类无奈自欺的文章了。唉,想大辽国何时才能再现神策年间耶律阿保机可汗叱咤天下的风采呀一一
想未尽,便听见已到了近身的幕僚在耳畔急声低语:
“大人有所不知,高将军已是身染重疴,今次之所为,全都是少将军一手策划一一”
韩可孤顿时便有些明白了过来,本来依着自己对高永昌的了解,他尚不至于生出如此不顾大体的事端,原来果有别情呀。不需要再多的解释,一切都在顷刻间想清楚了。
当初也曾和这位高永昌之子高守光有过几面之缘,从其言谈举止里看得出此人很有些奸诈野心,后来又听说其人好色如命,竟罔顾了人伦常理与自己父亲的爱妾罗氏勾搭成奸,事发后气得高将军将他乱棍打出。但终是“虎毒不食子”,还是给了他个别府校尉的差事。“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一段高家的丑闻一时间在官场上传得沸沸扬扬成了笑料,搞得堂堂大将军在朝廷上下很是没了面子。只是不知道这小子又如何耍的些手段哄过高永昌,拿到了兵权。
韩可孤一念及此,又有了些疑惑,便低声问那幕僚:
“既然如此,难不成高将军连自己的儿子也不能驾驭了吗?”
幕僚偷眼看看军士们离得远了些,便更加凑近韩可孤,少气乏力的回道:“高将军把少将军赶走之后,精神上受了些打击,就更耽迷享乐了,每日肉山酒海的麻醉自己,后来竟找来些道家方士为他炼制长生不老丹药。少将军便是抓住了老将军的这点心思,为他招募了几个骗人的术士,每日里极尽迷惑之能,渐渐地便把兵权拿到了手里。现在的老将军一一唉!”
“哦一一”韩可孤心中黯然,本来是想着来山上与这位故人做个了断,可眼下看来已是绝无可能了。想高永昌当年也是条豪气干云的汉子,天庆四年间,带兵和数倍与己的宋军在平洲大战,决胜之际却不料受了突厥偷袭,妻儿遭掳,高永昌并没因此减了斗志,复振起军威,遣别帅骆务整、何阿小为前锋,自己独坐中军运筹帷幄,以不当之势攻陷冀州、挺进瀛洲,逼得突厥兵奉妻还子以祈罢战,让整个河北都为之震动,是何等的英雄气概。而现在却因为甄不破这滚滚的红尘,被逆子蒙蔽如斯,可悲!可叹!在当日,自己受石柳大人举荐,任职东京道户部司和高永昌同衙共事,高将军其时虽也骄横,但自己终是以真诚待人,心无偏私而得以让他释了怠慢之心,两厢关系处理得还算融洽。旬月前还常有信函往来,互承想念心意,却不料才这几天的功夫,竟失了势力,恐怕自此再无相见之日了吧。
话说到了这里,,也就再无可说了,韩可孤向幕僚致谢。
“多谢相告,请老先生自忙去吧。”
老幕僚尚言尤未欢,早知道韩可孤文名久播,才渊识远,还想着与之纵意畅谈一番,但看他一脸的冷峻,只得局促的回道:
“也好,只是少将军命学生奉陪大人闲话,如此骤然离去,恐生疑窦,怕是对您不利一一”
韩可孤倒未曾考虑过这幕僚心中的感受,面上不觉一赧,歉然拱手。
“那就有劳了。”再不言语,只自立到崖边,望向远处天际。苍白的面庞在天影里发出莹莹的玉光,略显诡异,几枝树杈的阴影扫在他的鼻梁,描绘出一幅郁郁寡欢的样子。
此时的太阳已经落得很低了,茫茫的如同回光返照般从林间树梢把大片的残光洒下来,云山树草都染得血一样的通红,天边仿佛忽然着起了大火。。。。
如此的静立着,不再发出哪怕一声咳嗽,听凭那幕僚尴尬的候在一旁。
韩可孤神游天际,漫无边际的看着随风变幻的云卷云舒,一会儿伸展作灵动飞扬的龙蛇,一会团卷成奔波奋蹄的牛羊,不禁让自己又回想起家乡的那则青牛的传说一一
感慨着时光如电,人生瞬息。夜色已不觉间弥漫开来,月亮上来了,给山中的景物罩上了一层朦胧,任是一草一木都被隐藏了细节,很空明,使人产生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韩可孤有些恍惚,突然山顶透过几声风打折枯枝的声音,韩可孤吃了一惊,倒回过了神来,暗自责备,落到如此的地步了,怎么还在瞎想这些不着边际的事情,可见慷慨赴死易,从容就义难,在乱世为官尤其要做个忠官好官,自己的心还是太脆弱了。似这样困顿不定,难不成还在留恋人世的繁华,真要惜了这条命缠裹到那罔顾大局的内讧中去么,岂不做成了千古罪人?
用力的做了几个深呼吸,韩可孤让胸中的浊气吐尽,有些烦躁的情绪渐渐平和下来。
“请问此是何山?”
那位早已站得腰膝酸软,正不知进退的幕僚如释重负。
“大人,这是北安州府衙东面的锅撑子山呀!”
“糊涂了”,韩可孤一拍脑门儿。这锅撑子山距州府衙门只是几十里的路程,在自己任职北安州之初,还来此踏青游览过一番呢。其山三足鼎立,支起如撑,传说是当年大禹治水之时,准备在此宴请助其疏导洪水的大力神,架锅煮饭而凿出的锅下撑脚。这里常年云雾缭绕,绿树四合,清逸中又有着许多峻奇,是个游乐的好所在。
多么秀丽的山川树木呀,就要毁于兵祸了。韩可孤转头朝向东北,望上京方向,在心中三叩九拜。
“吾皇,韩可孤无德无能,辜负了圣托,实在罪该万死。今日只能舍了此躯来报君恩了。”再略转正北,默向家乡方向也告别一番。好久没有到老母亲的坟头祭扫了,此番儿子下去相陪,一定好好尽尽孝道。。。。”
韩可孤使劲搓搓了脸,精神顿时振作了起来 “可有准备饭食?本官有些饥饿了。”
“有,有。”幕僚一迭声的应道,转身向守卫兵丁嚷去:“快些给大人排备酒菜。”
四个军士见半日里如泥塑般呆立的韩大人活了起来,不觉也在心中松下一口气,诺诺连声的答应着向山下传话去了。
大家的注意力一时间离了韩可孤,他趁机上前一步便更近了崖边危畔,也不回头,向远处大声而叹:
“我堂堂大辽官员,竟受误国小儿的如此胁迫,又岂能为一己性命与尔狼狈为奸一一”
撕心裂肺的长啸,字字句句清晰地传播在天地间,中气充沛之极。
几个军士尚不及反应,幕僚更是目瞪口呆。韩可孤一步踏出,便向那深不见底的崖底直直落了下去。太突然了,几个人面面相觑了半晌,才堪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军士们紧赶着趴到崖边向下张望,此时哪里还能见到韩大人的影子,只有陡壁上几棵生命力颇强的孤松,在月光下孤单地抖动着针叶。
全没了计较,老幕僚连连跺脚。
“少将军千叮咛万嘱咐,不得让韩大人有一丝一毫的闪失,你等还不快下山寻找,等着杀头吗?”
几个军士丧魂落魄,一时间忙忙的寻找下崖的路径,也不敢先往大营报信。有一人情急之下竟忘了身在绝地,也一骨碌的从崖头滚了下去,妄断了性命。
待幕僚彻底缓过神来,才跌跌撞撞的爬到了崖边向下张望,只见到陡直的崖壁上,恍恍惚惚的有几处怪石独树突兀而出,深远处黑黢黢的看不见一点点物什的影子,就连下面的树动草响也是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