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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千金-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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抿起的唇瓣翘起极浅的弧度,和这山风想和,惹得同上立正书院的一人频频回头看了过去,“你也是同去立正书院?”

李薇竹看了过去,那人身上是锦绣绫罗,身材发胖,因为脸上都是肉,面盘像是蒸好的包子,额头上都是汗水,一边和李薇竹说话,一边用手帕擦掉额头的汗水,“今天真热啊,要不是我老爹一定要让我过来看看,我是绝对不会爬山的,居然没有软轿能把人抬上去。”他说话的声音很快,充满了因为天热而起得烦躁。

“天气是很热,走的慢些吧。”看着这小胖子的模样,李薇竹就有心让他走的慢些,这样的日头爬坡,他只怕有些受不住。

李薇竹的声音晴朗,不快也不慢,还充满了对自己的关切,罗鸣出身富贵,一路上就见到了李薇竹主仆三人,一开始嫌弃李薇竹穿的寒酸,但是因为风度翩翩才有了搭话的冲动,这会儿听着他的话,对她越发有好感了,“对对,走的慢一点,热死我了。”他的手一伸,就有背着书匮的书童,从中取了一瓶水,罗鸣咕噜噜就喝了起来,喝完之后好爽地用手帕擦了嘴角的透明睡姿,“冰水合起来就是舒服,我这里带得还有多的,你要是渴了,我这里还有水,都是加了冰的,才从冰库里取出来。”

李薇竹摇摇头,“少喝些,不然身子会受不住。”夏日里喝冰水,猛地刺激肠胃这是一则不好,另外他出了太多的汗,水应当小口小口的喝,若是喝得多了,反而导致体内平衡被打破,会头晕眼花、呕吐、虚弱无力等。

“没事。”罗鸣付之一笑,“我身子好着呢。”反而怜悯地看着李薇竹,她看上去瘦瘦小小,身上穿的还是破旧的衣裳,只怕平时吃的不好,身子也不太好。

要是平时,罗鸣肯定是懒得搭理这样的穷酸书生,这种人穿得不好,偏偏自尊心强的很,一句话说的对方不中听,就会拂袖而去,这会让山上无人,又对李薇竹的印象不错,罗鸣开口,“我叫做罗鸣,还没有字,你怎么称呼?”

“李薇竹,也无字。”

罗鸣笑了,眼光下露出的大白牙熠熠生辉,“今个儿难得立正书院对外开放,我老爹上午知道了消息,就急吼吼把我赶了过来,要我说,在家里读书,怪好的,干嘛要来书院,这里的规矩多得很。”

李薇竹想了想,“我虽然是从别的地方过来的,也知道立正书院的名声,想来这里许多的夫子都是有名的大儒,里头都是读书人,所谓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这便是书院的好处罢。”

罗鸣听到了李薇竹的话,一拍大腿,“是,我老爹也是这样说的,只不过我不是读书的料,也进不得这立正书院,李兄,我看你谈吐儒雅,怎的没有入我漳阳的书院?哦,对了,你刚说你是从别处来的,是不是缺了钱财?不打紧,只要是学问好,书院的脩束银子可都不是问题,可以减免的。”

李薇竹摇头,“我没什么学问,只是认得些字,诗词学问一概是不懂得。”祖父虽然从京都离开,但是却从没有放下醉心一生的医术,家里虽然清贫,却是有许许多多的医书,最为珍贵的,就是茜草背篓里那一本祖父这些年的行医心得,若是有机会,李薇竹想要结成册子。

罗鸣看着李薇竹就更怜悯了,是了,恐怕她家贫读不起书,只是这身边为何还跟着两个丫鬟?“你要是想读书,把丫鬟卖了,多少还可以得些银钱,”

白芨被罗鸣的话就不喜,沉下了脸,“我只跟着少爷,我不要月银的,少爷救了我的命,我这一辈子就是少爷的人。”

罗鸣听着白芨的话,刚开始因为白芨长得只能说是清秀,他也没有仔细看,现在听着白芨的声音,清脆悦耳,一辈子是少爷的人啊,暧昧的笑了笑,左右也家贫没有办法娶妻,现在做丫鬟,今后做夫人,都是可以的,“那这个呢?”他努努嘴,又指着沉默的茜草。

“茜草也一样!”白芨不等着李薇竹回答,也说道,“我们不要银钱的。还会帮着少爷。”

罗鸣这会儿看着李薇竹的目光就有些艳羡了,说起来白芨的样貌只能说是清秀,茜草的样貌就比白芨生得好多了,一双上扬的杏眼里头是温和的光,不同于白芨的干瘦的身材,这位茜草的身材更是凹凸有致,只是因为沉默着大多时候低着头,才让人忽略了她姣好的样貌。

“李兄,你怎的也太不怜香惜玉了,让茜草这样的小姑娘替你背着这样的篓子。”

“因为茜草的力气大啊。”白芨风风火火说道。

李薇竹微微颔首,“白芨说的对,茜草的力气大,这些她受得住的。”顿了顿又说道,“这两个丫鬟,我是不卖的,若是今后有了好的归属,卖身契也会放了的。”

“才不要。”白芨摇着头,仰着头看着李薇竹,倔强地说,“当时你救我的时候,我便说过,这辈子我这条命就是你的了。至于说茜草……”当时李薇竹救了她,白芨非要把自己签了卖身契,还去官府里上了册,后来遇到了茜草,她也劝说茜草跟着李薇竹一辈子,白芨想到了自己身子不好,耗费了不少珍贵的药材,反而是茜草,因为大力气,一路上忙了不少的忙,“茜草以后想要赎身,少爷不会拦着的。”

茜草开头,“我也是知恩图报的人。”言下之意她也不会离开李薇竹。

罗鸣见着主仆三人,不由得更加羡慕了,他虽然不管理后院,也知道衷仆难得,“好好好,这样的两个丫鬟也不能卖。你要是读书不妨来找我。”罗鸣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漳阳罗家的长公子,就是我。”

漳阳罗家?李薇竹的眼眸里有些迷茫,白芨连忙说道,“之前我在进城的时候打听出来的,漳阳城如果说第一家是赵家,那第二家就是罗家。”

“胡说,”罗鸣蹦了出来,“什么第一家,我家才是第一家。赵家现在风生水起,不过是因为赵家大公子,他读书读得好罢了。当然我承认他读书读得好,不过他这辈子也没什么造化了,毕竟有了那样的亲事。”

亲事?李薇竹的表情一愣。

罗鸣说道,“他的亲事,还和自家人有关。赵家有两男一女,长子赵韶辰,次子赵韶星,赵韶星先前很是调皮,偷偷跟着赵老爷去行商,谁知道遇上了拦道儿的,被人砍了腿。治好了之后也说是要瘸一辈子,赵家人怎能接受这个结局?就到处去求名医,也不知道哪里的山沟沟里当真遇到了一个有本事的大夫,治好了赵韶星的腿,但是啊,对方有一个要求,你猜猜看是什么?”

“是什么?”

“你啊,当真是一点脑筋都不动。”罗鸣咋舌,摇了摇头,“我都这样说了,还能够有什么?当然是要好处啊,那个神医家里有一个无盐的丑女,就提出了要嫁给赵家大公子,你不知道,赵家不仅仅花了大价钱,那块儿祖传的玉佩都做了定情信物,给了神医那一家。”

李薇竹的脸色一白,她一直在宅子中生活,没有想到这一桩亲事在旁人的口中,竟是成了这般的模样,自己和祖父更是被说的不堪。

“少爷……”

“我没事。”李薇竹摇了摇头,看着罗鸣,“然后呢?”

李薇竹轻飘飘的三个字,让罗鸣心中忽的一沉,仿佛自己不该说起这个话题一样,“还能有什么?就是告诉你,这赵家大公子今后恐怕是漳阳城的笑话呢。对了,还有赵家的小公子啊,原本性子最为活泼,每天像个皮猴子一样,经过这一桩事,沉稳了不少,恐怕也是因为自己的事情连累了兄长,心中羞愧。”

“你怎么知道是逼迫的?”白芨看着李薇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白芨的眼泪几乎要落了出来,强忍着泪水,仰头看着罗鸣。

“啊?”罗鸣一愣,“这是我猜的,漳阳城里其他人也不知道这桩事,就我家知道。”

“说不定你猜的不准。”

罗鸣摇摇头,“那不会,因为全漳阳城都猜测,找家大公子未来夫人,是客居在他家的表妹。只有我家因为和赵家有些宿怨,才知道这桩旧事。我爹平时也不让我说的。”

白芨的目光里有些仇恨,“你口风也不怎么严,要不然怎么和我家公子说起了?!”

第4章 轮椅上的侯府公子

罗鸣听到了白芨的说法,当即就有些尴尬,挠了挠脑袋,“我这不是与你家少爷一见如故吗?!”说完了之后,似是自己也被这个理由说服,嘿嘿一笑,“再说了,时间已经过了两三年,算算那个神医之女也要过来求亲了,这事啊,漳阳城里的人早就会知道,我现在说起这事也不算什么。”

李薇竹的脸色更是一白,鸦翅一般的长睫颤抖,她也是正好到了年岁,与寨中人近期又生了矛盾,才入了漳阳城,一想到背地里自己和祖父被人说的不堪,就心中难受,若不是还记得自己现在身上还穿着的是男子的衣衫,当即就要洒泪了出来。此时虽然没有落泪,一双黑如点墨的眸子也是带着湿漉漉的润意。

罗鸣正好看到了李薇竹的神情,心中一动,忍不住想到,这李薇竹的容貌生得真真是好,旁人皱眉只让人觉得面目可憎,这位竟是让人心生怜惜之意,连忙说道,“你是不是累了?这台阶又高又抖,爬起来还当真是累得很。”

“少爷,前面就有树荫,要不要休息一下。”白芨扶住了李薇竹,凑到她的耳边轻轻地说。

“我没事。”李薇竹缓缓摇头,声音也有些沙哑,“当真只有你们家的人才知道?”

罗鸣小声说道,“刚刚不是说了吗?真的是只有我爹知道,我们两家都是做生意的,可以说是对手,算是敌人?有句老话不是说,往往敌人才是最了解你的人吗?就是这个道理了,不过,我们就是生意上有些重合,也说不上是敌人。”

李薇竹稍稍宽了心,“客居在赵家的那位表妹,可是赵家大公子的心上人?”若当真是一对有情人,她退出成全了两人即是,只是被人这般揣测,甚至以为祖父用神医之名胁迫赵家,她心中着实难过。

“这我可不知。”罗鸣虽然和李薇竹说了这些杂事,却也知道女儿家的闺誉是最重要的,更何况,那周家表妹当真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周姑娘生得美,学问也好,又是赵韶辰的表妹,在外人眼中可以说是天生一对。心上人什么的,我就不知晓了,毕竟我与赵韶辰说不到一块儿去。”

“我知道了。”李薇竹微微颔首。

罗鸣也不晓得李薇竹知道了什么,用鼻尖哼了一声,又伸出了手找童子讨要冰水喝,“别喝了。”李薇竹虽然心中难受,却对着罗鸣摇摇头,“你出汗出得更多了。”这样猛喝冰水,当真会不好的。

“就是因为热才要多喝水。”罗鸣不以为意。

李薇竹虽然穿着是男装,内里是女子,不好同罗鸣的童子去抢水,只能够任由罗鸣咕噜噜又是喝了剩下的水。

一边说这话,一边也就过了小篆写成的“立正书院”的山门,过了山门,两旁的树更是蔽天盖日般的郁郁苍苍,原本被暴晒的有些不舒服的小胖子罗鸣,生龙活虎了起来,和李薇竹说起了漳阳城里最为有名的三个学子,今个儿书院里四处挂着的就是学院里学生的书画,画得最好的,会放在正厅处,听说晚些时候还会有辩学,效仿春秋时候的座谈。

正说得开心的罗鸣忽然脸色一变,脚步也停了下来。

“怎么了?”李薇竹问道,“是不是不舒服?”想要给罗鸣断脉,就听到罗鸣腹中一鸣,罗鸣白胖的脸上一红,尴尬捂住腹部说,“我先去茅厕,你随意逛逛,等会我再来找你。”

立正书院的正门已经在眼前,罗鸣三步作两步走,跑到了门口,和站在门口的童子说了些什么,拽了一块儿木牌,就匆匆忙忙跨过了高门槛,入了内。

李薇竹走进了之后,见到两个束发童子,笑盈盈地给了三人三块牌子,“你们来的正好,最后三块牌子,要是再晚些,就要等了。”

李薇竹低头看着牌子,写着的是九十八、九十九、一百三个数字,“今个儿只让百人进去?”

“书院毕竟是清幽之所。”童子说道,“人要是太多了,就会扰了公子们读书。等到有人出来了,还了牌子,剩下的再领了牌子进去。喏,你们垂在腰间就是了。”

李薇竹等人依言把散发着幽幽檀香木的木牌系在了束带上,垂在了衣角,压住了袍角。

这书院讲究的是曲径通幽,一方假山立于院中,遮住了视线,让人瞧不见院子里的情景,只看得到红木制成的长廊蜿蜒曲折伸展向了远方。李薇竹看着墙上悬着的一副雨中美人图,写着的诗词是对淑女求而不得的心情,雨打芭蕉的天气里惆怅到难以自制,随着李薇竹一眨眼,泪珠儿就顺着面颊滑落。

这书院里木质的回廊上并无他人,白芨拉住了李薇竹的手,“刚刚罗公子的话,小姐别放在心上。他们浑说的。”

“我没事。”李薇竹长睫掩去了眼底的落寞,用手帕擦去了面颊上的泪水,“我就是眼睛疼。”

白芨当然知道李薇竹的心思,从李薇竹的手里夺下了手帕,“小姐别胡思乱想,都是罗家人自己的猜测,也做不得准的。”

长长的回廊里没有其他人,这里只不过是刚开始一进门的长廊,里面的画作称不得是高明,李薇竹原本在听罗鸣说话的时候,就是强忍着眼泪,刚刚的泪珠儿滑落像是水开了闸,眼泪就簌簌落下,声音里也是说不出的委屈,“我知道他们在浑说,只可惜我嘴笨,甚至不知道别人这样看我,这样看祖父,怎样辩驳。”

白芨小声安慰,拍着小姐的背部,“只有罗家人,没有其他人的。就算是之后漳阳城有了这样的说法,你只消站在那里,就可以驳斥了他人的说法,小姐若是丑女,只怕就没有生得貌美的了。”

李薇竹抬起了泪眼,“我只是觉得,他人会觉得我祖父用医术胁迫别人才有了这一场婚姻,就像是话本里,若是赵家大公子与他表妹是才子佳人,我就是那破坏两人姻缘的丑女了。”

白芨虽然伤感,听到了这里却忍不住噗嗤一笑,“小姐你看的什么书啊。”

李薇竹平日里除了医书之外,她最喜欢看的就是这些才子佳人的话本,虽然是俗套的千篇一律的花好月圆,她却百看不腻,因为白芨的打趣,尴尬到有些窘迫,眼眶里还滴溜溜有泪水在打转,脸上偏生涨得通红,尤其是白皙的耳珠更是红的几乎要滴血。

茜草此时开口,“小姐别怕,有我和白芨帮你,小姐和我不会说话,白芨会说话。我们有婚书,当初赵老爷也不是被逼迫签下婚书的,等到这桩婚事公开之后,不会有这样的流言的。”

白芨听言弯了弯嘴角,一双杏眼也是星亮的笑意,“没错。”

三人自小在深山里的寨中,心性都是单纯,李薇竹嘴角也绽放出小小的微笑,刚想要开口说话,就听到了细小的脚步声自身后传来,连忙用手帕擦着泪水,“有人来了。”

说完之后退让到了一边,两个丫鬟也知道李薇竹的耳朵灵敏,让到了一边,再等了一会儿,就见着有人推着轮椅慢慢地行了过来。李薇竹因为眼眶有些发红,低头不去看人,而是望着墙壁上悬挂的书画,假意在欣赏。其实李薇竹根本看不懂书画的好坏。

白芨偷偷看了过去,忍不住呀了一声,李薇竹听到了白芨的声音,忍不住看了过去,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人也是惊异,实在是因为坐在轮椅上的人很是俊秀,她从未见过如此俊朗的男子。一双剑眉斜飞入鬓,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他五官之中最为精彩的就是一双眸子了,长睫下是黑润的眸子,带着让人心醉的温和笑意,他站不起来,只能够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嘴角却扬起浅淡的弧度,眸子里是星星点点的笑意。见着李薇竹后,他对着李薇竹之后先是一愣,两条长眉微微聚拢,目光落在了李薇竹身上的补丁,继而长眉舒展,带着些歉意对李薇竹笑了。

他在笑什么?笑自己衣衫的褴褛?李薇竹并不在乎外物,却在这般风度和神仙一般的男子面前起了自卑之意。

“沈公子,这都是书院里的学生的拙作。”一个穿着木屐颇有魏晋风流之意的中年男子说道,“你要是觉得有什么不好,指出就是,立正书院虽然比不得京都之中,也是有些让人眼前一亮的作品的。”

“不错。”那位沈公子微微颔首。

那位沈公子的声音也如同雨打磬石般悦耳,只可惜是个站不起来的。

“他生得真好,可惜站不起来。”等到人走远了,白芨忍不住说道。

李薇竹点点头,想到了刚刚那位沈公子看着自己,忍不住问道,“我脸上还有痕迹吗?”

白芨仔仔细细看了之后,摇摇头,“看不出来了。”又看着那个沈公子离开的方向,喃喃道,“也不知道那个沈公子是个什么来历?”

第5章 可惜瘸了腿

李薇竹不懂画,只是单纯看看画得好看不好看,与上面的诗词配得好不好,墙壁上贴着的书画,有一半是草书,李薇竹忍不住细细品味着,说起来作为一个女大夫,除了看病之外,她最拿手的就是草书,这都是跟祖父学的。这位草书写的是恣意天成,可惜练习的时日太短,那一个写的草书匠气十足,这可是草书,分明用写小楷的方式在写。

李薇竹一一看了过去,只要有草书的就伫立在字画面前细细品味,藏在宽袖里的手指在空中游走,在空中比划出落笔的方式。

白芨和茜草两个也都是识字的,见着李薇竹看着鬼画符一样的字,看了两眼目光就忍不住落在了院子里头郁郁葱葱的树木了,枝叶阔绰之中,隐隐见着了一男一女站在对面的回廊上,有的人这般站着,便觉得并无多少瓜葛,有的人这样两两相对分明还有一些距离,却让人品味出了缱绻风流的暧昧之意。

白芨看了看,因为有假山相隔,那一对男女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这边,扯了扯李薇竹的衣袖,“小姐,你看对面。”

李薇竹转过身,好奇地看了过去,半边的假山遮住了女子的衣袖,只露出女子柔美姣好的侧脸,而男子风姿阔绰站在高大的松木旁,微风吹过,送来了少女娇软细小的声音,“表哥,这上面的落花是你画的?”

原本李薇竹一直沉浸在草书之中,此时两人的对话才入了她的耳。

“你怎么知道?”男子的声音惊异,他的目光胶着在女子身上。

“我一看就知道是表哥你的墨宝了。”女子抿唇一笑,微风此时拂过,她伸手抿了抿鬓发上的簪,“你画花的时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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