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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德忙快步上前,用手轻抚恩师的后背。这时旁边的侍童忙端来茶水。料德又服侍师傅喝了口茶,游江先生这才止住了咳,脸上泛起的血晕慢慢淡了。他摆了摆手,让料德停下手,道:“你也是个老头子了,这些事情不用你来做了。”旁边的侍童赶紧接过料德手里的茶碗。
游江先生接着说道:“乔镖头为人仁义正直,这次遇此变故,让人扼腕叹息。你们把经过说一下吧。”
料德把千鹤委托乔逸生押镖,自己分兵两路却都遭到伏击,乔逸生力战而死被农夫将尸体运回济南的经过一一叙述。羽言则把自己通过对乔逸生伤口的检查所得出的判断也作了说明。
游江先生闭目沉思了一会,这才道:“云天手这个名字最近出现的次数太多了,魔斧门这几年突然崛起,云天手本人身上也有很多未解之谜。还有,你们提到千鹤派出三个护法,可是为什么最重要的北护法玄武冥没有出现?他尽得普竹道人的真传,若有他在局势肯定会有改变。”
他顿了一下,看着羽言道:“你来找我,是想从我这里打听一些人吧?”
羽言道:“我自出生到现在,只有过两个最亲密的人,一个是我师父,一个就是乔大哥。现在乔大哥被杀,只留下一对孤女,报仇之事,我义不容辞。我想恳请前辈祝我一臂之力。”
游江先生从躺椅上站起身,说:“你们这里等一下,我拿点东西来。”说罢也不用小童扶着,独自就转身进了屋中。
羽言和料德等了一炷香的时间,游江先生才从屋中出来,手中捧着一摞厚厚的纸。料德忙上前两步从师父手中接过这一摞纸。只见上面有字有图,料德知道这是师父的心血,赶紧恭恭敬敬地抱在怀里。
游江先生道:“我早年游历天南海北,遇到过一些高手。后来闲暇时就将他们的名字、师承、武功特点、行事作风一一记录下来。因‘十大高手’一说让我引以为戒,所以为了不再生事端。我从来没有透露过这些东西的存在。我今天把它们给你,希望这些东西能对你有所帮助。”
羽言立刻深深一拜,要知道人们对于很多高手只是停留在“闻其名”的程度,而对于关于他的其他事情却一无所知。现在有游江先生提供的信息,无异于盲人重见天日一般。
游江先生摆手道:“这些年我心中惶恐,一直没离开这里,江湖上却每天都在发生变化。一是有些高手连我也了解甚少,比如魔斧门的云天手;二是江湖上新人辈出,而老一辈又在这些年大有突破。我所知道的这些已经落伍了。你若按图索骥,拘泥于这上面的评价,也许不仅不会对你有帮助,反而会害了你。”
羽言点点头,游江先生这番言语固然是自谦,却也十分中肯。修行就如一场没有规则的赛跑,时刻都会有新选手加入,而已经参赛的选手也不会停在原地任由人赶上。羽言又开口,道:“前辈,我还有一事相求。”
料德知道羽言要向游江先生打听江湖人物的事情,所以才拜托自己引见游江先生,却不知羽言竟然还有一事相求师傅。
游江先生也有几分意外,道:“老朽还有什么能帮到羽少侠的,请但说无妨。”
羽言一字一句地道:“请前辈让我代替乔大哥,将我的名字列在十大高手中。”
…
“我有件事情要拜托你。”
“大侠与我有恩,有事尽管吩咐。”
“以后你若排武林高手名录,请不要将我这个徒儿的名字列在其中。”
“这是为何?以高徒的资质造化以及他的努力,日后必将接过您的衣钵而位列武林顶级高手之列。所话说‘出名要趁早’,令高徒如此优秀,应该早早让江湖闻名。”
“唉……”
“大侠何故叹息?”
“武林中人将虚名看的比命还重要,最后误己误人。我常笑那些人的愚昧,现在又担心他会步那些人的后尘。这成名早了,心就轻躁,人也就变得无知而狂妄了,失去的东西是以后补不回来的。所以说,人还是应该沉下心来,踏踏实实地将自己的内在修养好,将自己的器量扩大,至于以后是否成名就顺其自然了。”
“大侠说的有道理。可是年少成名可以更早的扩宽视野,失去这样的机会未免太过可惜。”
“虽然如此,但总之,这事就拜托你了。也许有一天,他自己觉得时机成熟了,会来找你要回属于他的名声也说不定呢。”
游江先生记得那个声音说完后,就又是一阵开怀的笑声。
…
游江先生道:“你这是为何?”
羽言道:“人把名声看得很重,每一天都盼望自己能出人头地。当初前辈排‘十大高手’时,有些老家伙没有入选肯定耿耿于怀,这些年又有一些新人冒出头想捞名声。现在十大高手空出一个位置,我想这些人肯定会为此挣破头皮的。想补上这个缺,就要有前辈您的首肯,所以我想请前辈将我补替我大哥。这样这些人就会主动来找我,说不定里面就有杀了我大哥的凶手。”
游江先生道:“你一面做足准备主动去寻找凶手,另一面又想用名声做饵引出凶手,想得不错。可是你就算是那位与我有恩的大侠的徒弟,也不意味着你就可以轻松得到这个名号。我来问你,你能用‘剑魄’么?”
料德闻言吃了一惊,忙侧目看了看羽言,心道:原来他竟是他!
羽言面容肃然,道:“家师辞世前,我终于掌握了‘剑魄’的用法。”
游江先生看着他,连说了两声“不简单”,然后道:“你若想进入‘十大高手’之列,还需要做一件让江湖人知道的大事。具体做什么事情你自己决定,但必须是可以让你的名声迅速传开的大事情。
羽言默然而立。
第十一章 忆初识气镖相逢 较高下英雄相惜
黑色的山,空气中弥漫着夜的沉寂,我独自一人走在山路上,为了配合这份静,我小心翼翼地不发出声响。孤独而木然,我觉得就是我那时的写照。我看这个世界,总是有那么多的疑问,我不知道其他人——除了和我亲近的人,比如我的师傅之外——他们是否都有思想,我在思考,他们是不是也会思考,或者说他们在思考我是不是也会思考!而我对他们太不了解了,因为我竟发现这个世界对我来说是完全陌生的,我看得懂这个世界的相貌,却读不懂这个世界的内心。白天,我看每个人的脸上都泛着一层黄色的光晕。黄色的光晕,就像纸变旧发黄似的那种黄色的光晕。这种黄晕晃得我的眼睛模糊,为什么会这样呢,答案竟然是和自己亲近的人竟然再难找到第二个人……
可是我却没想到打破这份孤独和木然的人竟然这么快出现。在这完全被夜笼罩的黑色的山上,竟然还有和我一样孤独的人。那是我经过一片坟地的时候发现的。这是一片修整的很规矩的坟地,他的出现让我有些惊慌失措。并不是以为遇见了鬼,我是不怕的,可是我却没想到遇见了一个武功深不可测的高手。按照师傅的意思,能被我认为是武功深不可测的高手的人在这个世界上数量应该是十分稀少的,我也不能说碰见就碰见。天下是很大的,师傅对我这么说。所以我很吃惊,也有些惊慌失措。他一直坐在那里,我走近了,他才起身,夜色里我依然看得出他也很吃惊,看来他和我或者是我师父一样相信天下很大。
我出手了,我觉得任何人看见我出手应该是一种不幸,因为这世上看见我出手之后还活着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我师父,一个是叫做游江先生的一个走江湖的老头,他当时和我师父在一起。←百度搜索→可是我一般不轻易出手,我知道,出手后那种不幸的感觉并不仅仅是对那些逝去的人,对于我这个存活下来的人来说,更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痛,就像师傅在“天下是很大的”之后告诉我“天下也是很小的,小到你会感受到别人的痛苦”一样。可是我还是出手了,因为我想试一试这个人的武功。
招式这个东西相生相克的情况很少,一般有头脑的练武者都不会特意针对某一样武功编排专门克制它的招式。假如,想要编排克制某样武功的招式,那么编排者要熟识他要克制的这门武功招式的所有变化,如果这个人要是能做到这一点,那么证明他在这门武功上没少下功夫,也说明他和这门武功渊源很深,如果要是这样他还执意编排克制它的招式,那么其中的原因就不外乎恩怨情仇之类。我一向认为江湖人要快意恩仇,既然有那么多时间精力去做这个还不如直接把自己的修为进一步加深,爽快地去做个了结。而且编出了这样一套招式只是针对这个武功有效,对于其他别的就没有太大作用的招式万一在临战之时对方稍微变化一点——哪怕是招式施展没到位——那都算是变化,这套精心编排的招式就废了。所以,胜败不在招式,只在练武者的修为高低。因此,我用最寻常的招式出的手。
一交手,我就发现他的内力比我想的还要扎实和深厚。内力这个东西又是一种比招式还要复杂的东西。内力通过招式来施展,招式通过内力来提升威力。我师父说武者有内外之分,只要你练到登峰造极之时,不论你是练外家功还是练内家功都一样厉害。我问师傅,假如两个资质完全一样,付出相同努力的人分别修炼内功和外功,在练到登峰造极之前会有什么差别呢?
师傅说,练外功的人见效早,打下的基础就如种下的种子,只要细心浇水就会萌芽,稍加灌溉就能茁壮成长;而内功则需要打下更加深厚的基础,种下的种子却不一定都能生根发芽。不过只要是生根发芽,那必然就有长成苍天大树的潜质了。这就是世上之人为什么那么看重修炼内功的原因了。
“那师傅你也是练习内功的?”
“我是内外兼修的,你以后也是。这就是为什么世上有不少人都能练到生根发芽,可是最后长成苍天大树的却只有那么寥寥几个的原因了。”
按照这个道理,那么我在这里遇见的人就是一棵苍天大树。他施展了一趟最寻常不过的罗汉拳,可是却威力十足。我以前见过的少林寺的戒律堂的首座号称通背达摩的老和尚打得都没他好。内外兼修的高手,我对他的第一评价,自己竟有点高兴。
我还很纳罕为什么彼此互不认识的两个人一见面还没说话就打在一起,虽然是我先出手的,但是他似乎也是乐在其中,难道他也得出了和我对他一样的评价么?
拳脚上的较量不分上下。我们俩各向后一跃,彼此让开,我发觉他的左腿不太灵便。他先开口了,声音很有磁性,气息平和,不像刚刚和人比试过似的,他说:“我对暗器也粗通皮毛,阁下想看我献丑么?”
我笑道:“既然是暗器,即使你很有信心,也真的很有造诣,先说出来总归失去了一些优势。更何况我看你的腿脚似乎有些不便。”
他道:“阁下莫不是因为我这瘸腿所以一直有意让着我?”
我道:“我若让着你,恐怕现在就没机会再站着和你说话了。”
他“哈哈”一笑,道:“听你的声音,年纪似乎不大,没想到却有这样的身手。刚才的比试,我就感觉你的内力源源不断,就像一汪湖水,而你只是掬了一捧罢了。没想到江湖上这么快就有这样的年轻人出现了。我很高兴啊。”
“你高兴什么?”我问
“放眼江湖不过是些老家伙在当道,我真的腻歪和他们打交道了,更有一群自诩一派大侠的废物,简直不值一提。”
呵呵,这个人的想法和我倒是有些相同。
“我想看看你的暗器功夫。”我道。
“呵呵,小哥小心了。”
话音一落,我就感觉他出手了。暗器这门功夫又完全不同内功、外功。内外兼修的不一定会使用暗器。暗器这门功夫包括打暗器和接暗器,而且手法多样,江湖上以暗器闻名的几个派别都有自己独特的手法,但是使用暗器的特点却都一样。使用暗器讲究的是“快、准、狠”,只有“快”得让人猝不及防,暗器才能发挥效果,只有打“准”部位,才能给对手造成伤害,至于“狠”,既然是“暗”器,使用的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那必须要“心狠”“手狠”了。
这个人的暗器却没有这三个特点。他告诉我他要使用暗器,这就不够“狠”;他的暗器不慢,可是却没有达到江湖一流暗器高手的速度,所以不能算“快”;至于“准”,我看见暗器朝着我的左肩飞来,我也许只要轻轻侧身就能躲过,这个“准”字也值得商榷。
一个人在某样武功上花了数十载的时间来修炼,最终凭此扬名江湖,那么千万不要忽视他在这项武功上面的造诣。他是我这辈子见过暗器用的最好的人了,我看见他打出的暗器这样对自己说。此时,我才知道他提前告诉我的原因只有一个:提醒我做好身处险境的准备。
原本以为飞得很慢的暗器没想到速度竟然越来越快,而且原本以为暗器仅仅射向我的左臂,可是没想到自己的半个身体都被暗器笼罩住。更重要的是,他的暗器个头很大,破着风声向我射来,似乎有千钧之力。
我丝毫不敢怠慢,足尖点地,向后退去。可是那暗器仍然紧逼着我,感觉现在已经周身都被那暗器笼罩住。出师以来,犯险无数,此次凶险却是最大。我也实在不敢继续托大,使出师门绝技,霎那间,周身空气恍如凝固,那暗器顿时行动艰难,就如同被冻住一般,直到摔落地上。
那人“咦”了一声,只说了半句:“原来阁下竟然是……”就沉默不语。
我道:“‘金镖’比传说的还要霸道厉害,看来‘金镖长刀’位列十大高手果然是实至名归之事。”
“我原本以为阁下的武功只是荒村野老们的谣传,没想到世上还真有这样不可思议的武功。”
“金镖长刀这么晚独自一人在这片坟中,是有何事?”
“我在祭奠自己的发妻。”
第十一点五章 山水无异样 绝技陡现身
羽言和料德拜会过游江先生后,往山下走。山脚下是乔家的随从。羽言并没有将游江先生给的纸交给他们,而是用一牛皮包裹装好,背在身上。
料德吩咐随从,各自上马准备离开。就在此时,羽言突然停止动作,猛地张望四周。周围山林翠绿,风吹叠涌,并无异样。
料德忙问:“怎么了?”
羽言看了周围好半天,才摇摇头道:“没什么,可能是我多心了。”
…
“那小哥是谁啊?”一个披着灰色带帽斗篷的人问游江先生。
“阁下对他有兴趣?”
“哼,好敏锐的感觉,饶是我站在这么远的地方,也差点被他发现了。”
“他是那位大侠的徒弟。”
“看来他尽得那老家伙的真传啊。”然后那人又故作嗔状,道:“那你应该提前为我俩引荐一下。”
“想要认识不必要我引荐,你直接去找他就行了。不过你们之间除了乔逸生的死之外恐怕就再无其他共同话题了。”
“呵呵,莫不是你认为姓乔的死是与我有关?”
“乔逸生那么高的武功竟被人杀了,想不怀疑到你头上都难。”
“我那几天正巧去寻找一本秘籍,结果错过了这件事。”那人又稍微沉默一下,道:“这么说他要替姓乔的报仇?”
游江先生没有回答。
那人看出游江先生心中的不满,“哈哈”一笑,到:“你在江湖混了这么久,应该知道身在江湖的代价。我保护你,你就要对我知恩图报。你不是不能骂我,但至少要做到善意的批评。”
游江先生道:“我哪次不是建议性的‘提醒’?”
那人道:“你心里还是过不了这个坎。你不要不舒服,试问你在被别人一剑封喉之前还能上哪找到像我这样的‘盟友’呢!”他转而又冷笑一声,回到之前的话题继续说:“对于能使用‘剑魄’的人来说,尤其要注意的一件事就是一定将报仇之心放下才行,否则的话……”
游江先生打断他,道:“阁下对他们那派的武功很是了解啊。”
那人笑道:“当初你可是评价老夫我是集古今武学之大成的人啊。”摘下兜帽,捋下长须,竟是个和游江先生年纪不差上下的老人。他招呼童子道:“你们快将棋盘搬来,我要与你们的主人下棋。”
第十二章 忆凌妹乔兄祭拜 述前情交代始终
凌妹,我来看你了。
小珊今年又长高了不少,不过更加顽皮了。镖局的两个镖师已经再教不了她什么功夫了。我也不教她,因为你说不愿让她们习武,我想想也对,天天打打杀杀的,这样的生活不想再让她们重复。
瑶儿的琴弹得越来越好了,苏师傅说她是天生的琴师。我很高兴,我想你一定更高兴。本来苏师傅也说要一起来看你,可是我想单独来和你说说话,就没带你这个小师妹。
镖局现在生意越来越好,都是料德在上下打理。我已经完全不管了,也不需要我管了,似乎只要有“乔逸生”这三个字就足够了。
今年料德把园子扩了,现在已经占了一条街。以前咱们俩一起游玩过的景致,我都找了能工巧匠缩小比例修建在院子里面。我最喜爱园中的那一眼泉水,水很清澈,也很有活力。我让料德将以前咱俩的茅草屋原样建在园中,你说得对,我真的不属于繁华,只有在那里面,我才能睡得着。
我还要跟你说一点江湖上的事情。江湖一直都很喧嚣,可是最近却太过安静了。你知道江湖是没有太平日子的,所以我觉得暴风雨就要来了……凌妹,你等下,有一个高手来了。
…
凌妹,我来看你了。
苏师傅和我那个新结交的义弟也要来看你,我还是给拒绝了。
我这个义弟叫羽言,就是上次我来见你的时候遇到的那个高手。他真是一个简单的人,心中没有一点江湖,你一定会喜欢他的。他又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竟然是那位老前辈的唯一徒弟,也会那种不可思议的武功。
他岁数比我小很多,所以能和瑶儿、小珊她们玩在一起。我有些后悔和他结拜了,或许他可以做我的女婿啊。哈哈,你一定会笑我,说我老糊涂的。
最近我亲自押了两趟镖。押镖是次要的,主要是去剿灭了两帮恶人。最近江湖有些后辈高手出来行走,或正或邪,虽不及我们这些老骨头,但是数量却有很多,我总觉还有更厉害的,只是一直没有露面罢了。另外有些武林世家和一些隐士高人也有活动,更不用提原来就在江湖兴风作浪之辈,看来某些人是按捺不住了。
先不说这些,我给你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