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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有点忙-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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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丝异样的感觉从心中升起,无忧的眼瞳陡然一缩。

不对!不一样!一定有什么地方是不一样的!可是,究竟是哪里不一样?

无忧双臂撑住窗户,刚想跃下去亲自去看看,便看见那少年的身体被一团灰色的雾霭裹住,转眼消失不见。血祭已经结束,人群爆发出强烈的欢呼声,淹没了一切。

无忧摇摇头,顺手掩上窗户,慢慢地坐下来,静候骨头归来。

“这城里的人也忒有钱了吧!”骨头一进门就是一顿牢骚,看来这刺激受得有点大,“街道房屋都是金砖玉瓦的,简直比天宫都要富丽堂皇啊!大手笔啊大手笔!”

无忧温言安慰他:“虽然有钱,但品位差,你没看见一幢幢房子都像翡翠大白菜似的吗?”

“您毒舌了那么多回,就这回说得最让我觉得贴心了。”

“少扯题外话,我让你看的事情你看清了没?”

“看清了,这不是幻术,是真的,那人绝对死了,没有留下任何生命气息。”

“这样啊……”无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眼里闪过一丝光芒,双手环胸,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步,“喂,骨头,你还有没有发现别的事情?”

“别的什么事情啊?”细致活儿实在是不适合粗犷的骷髅架子,他想了半天,才忽然一拍手,眼窝里火焰一亮,“哦,对了,还有一个奇葩!那个奇葩实在是太极品了哈哈哈……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像他那般极品的人类。您知道吗?他头上戴了一圈鸡冠花,身上别满了鸡冠花,长得也像是鸡冠花,简直一株人形鸡冠花啊……哈哈哈……”

“是那个人……”

骨头笑得喘不过气,听了她这话,忙停下来,问道:“他是谁呀?”

无忧无辜地摊摊手:“不认识。”

“别蒙我了。”

“我是说真的!妇德是必修课,我都有男人了,不能再和其他陌生男子勾勾搭搭的。”

“噗—”骨头刚喝进去的一口茶顿时全喷了出来,不可置信地看着无忧,“主人,别说妇德那种高水平的了,人德您有吗?”

无忧眯眼:“你这是希望我不守妇德?”

劝魔君大人的女人不守妇德,他到底是有多想死啊!骨头急忙澄清:“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无忧不甚在意地点头,道:“除了那个人,还有什么事情你觉得奇怪吗?”

“没了,就他最奇怪了!别人都只戴着一朵花,就他一个人戴了一身,实在是令人印象深刻啊。”

“人家那是虔诚,别歧视别人。”

“我没歧视他,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只是鄙视他的品位而已。”骨头向来以品位奇高自称,无忧也不反驳,捧着茶杯静静地望向窗外。

遥远天际凝着几抹纤薄的流云,万里晴空。脑海里莫名地浮现出那张绝色容颜,深幽眼瞳,玄色长发,冷清得宛若遥不可及的永夜。

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这句话真乃至理名言,实在叫人折服。

她早不想晚不想,平时也不想,偏偏在这个时候想念起大人来了。无忧叹了口气,放下茶杯,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原来这就是思念啊……她轻笑着,用手指敲着桌面。

分离不过几天,来这诡异的古城还是大人下的命令,在这种情况下,居然开始想念大人,她果然是受虐体质吗?

午饭过后,有不速之客来访。无忧命骨头躲进破妄古镜之中,客气地请客人进门:“公子有事找我?”

来人正是那宏公子。只见他一手持折扇,一手拈着朵鲜艳的鸡冠花,殷勤地递给无忧:“圣花配美人,希望你能接受。”

然而这不是圣花,面容粗糙的欧巴桑也不是美人。无忧不接,微微一笑:“公子过誉了,我并非美人,也配不上圣花。并且,我已经嫁人了。”

“话可不能这样说。”宏公子年龄虽然不大,说话倒是挺老到的,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不知在下是否有幸邀姑娘一游?”

大娘还差不多吧。

无忧唇角凝起一抹温和的笑意,眼眸弯弯地看着他,笑着点头:“可以啊。”

和地主出游,好处是显而易见的。

例如在城里最豪华的酒楼吃完饭可以直接拍拍屁股走人,在城里最大的布庄里一个不小心撕破锦缎没人索赔,在街上随便一个摊子上拿了东西也没人追着要银子……

会出现这种现象无非有两个原因:一是他平日嚣张跋扈鱼肉乡里,致使大家都不敢去招惹他;二是这些东西都是属于他的。

看这宏公子笑眯眯的脸便知他不会是个蛮横之人,所以他定然属于后者。他到底有多有钱啊?这座城该不会都是他的吧?

无忧慢吞吞地跟在他身后,不甚在意地环顾四周,忽而眼前一亮,叫住前面的少年:“宏公子,这茶庄我瞧着倒还不错。”

宏公子回过头,非常体贴人心地转了方向:“既然你对茶感兴趣,不妨去看看?”

无忧笑道:“正合我意。”

当下两人便往茶庄走去。一进门就见柜台后坐着掌柜,年纪挺大,瞧着倒是非常和蔼慈祥。宏公子亲热地和他打了招呼,态度谦恭。老掌柜也笑得很是慈祥,温和地问候他。无忧微诧,目光在那老掌柜身上多停留了片刻,这一路走来就没看见少年对谁这样好过,看来这老掌柜和他关系匪浅。

他们俩在那儿闲话的时候,早有那有眼色的小伙计上前来领着无忧看茶。最后走的时候无忧带走了大包的红颜茶,乐得老掌柜眼都眯成了一条缝。反正有人愿意出钱当金主,不敲两笔是傻子。宏公子有钱,也不在意这一点儿,反而笑道:“林叔的茶是上品,但要说到点心,王婶的铺子在城里可是数一数二的。孟姑娘,若是你也爱吃点心,有时间不妨去一尝。”

无忧得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此时看着他顺眼多了,况且他一片热忱,无论如何都不好拒绝,只好笑着点头。吃过晚饭后,无忧推说倦了,宏公子将她送至客栈门口,便就此分道扬镳。

这孩子,长得虽然不尽如人意,心地倒是不错。

无忧以为昨日下午自己沉闷的表现会让宏公子望而却步,不承想第二日他便又寻上门来。无忧掩面打了个哈欠,打开门,见又是他,不免头疼,耐心问道:“大清早的,宏公子有何事?”

和昨日的笑意满面不同,今日的他双眼通红,似有泪意,额上也是青筋直暴,瞪着无忧,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林叔死了。”

“林叔?”无忧还没睡醒。

“就是昨日那茶庄的掌柜。”

“他死了?”无忧惊讶地望着他,眼底渐渐沉下一抹深邃而奇异的光芒,“昨日不还好好的吗,怎么会突然走了?”

“昨日他还和我一同说话玩笑呢,今日却只剩下一具冰凉的尸体。”宏公子声音颤抖,似乎还蕴着哭腔,“我只有那么几个亲人了,现在连林叔都走了。小的时候他哄我睡觉,他的手简直和火炉一样温暖。可是你不知道,孟姑娘,你不知道现在他的手有多凉!”

心凉,触碰到的东西自是凉的。

无忧静了片刻,缓缓道:“宏公子,这么一大清早的,你特意来找我,可是在怀疑什么?”

他沉默不语。

无忧笑了一笑,很理解他的想法:“我初来乍到,自然有许多疑点,你怀疑我也实属正常。”

一身火红的宏公子依然低头不语。

无忧叹出一口气,温和地劝慰道:“现在你刚刚失去了很重要的人,心里自然很难受,我明白你的心情。”停了停,又继续道,“昨日夜里,我回到客栈后便一步都未踏出房门,若是不相信,店里的小二可以做证。”

“我知道不是你……”宏公子声音低沉,“我只是太难受了,并非有意冒犯姑娘。”

“没事。”她无所谓,体贴地劝道,“反倒是你,要节哀啊。”

“我一定会查出来的!”

宏公子忽然间激动的声音把无忧吓了一跳,但很快抓住重点,正色道:“林叔不是寿终正寝?”

宏公子脸色极其难看,咬牙道:“是谋杀!我一定会查出凶手是谁,以慰林叔在天之灵!”

“我可以去看看吗?”无忧道,“说不定我可以帮上点什么。”

“你想去?”

“嗯,你等我一会儿,我们一起去吧。”

因宏公子一大早便来问候林叔,是第一个见到尸体的,发现尸体之后又严令禁止任何人出入,故现场保存得极为完好。无忧对宏公子点点头,冲他使了个眼色。宏公子会意地转身,向众人喝道:“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来!”

到底还是死了人,且这死人偏偏是大金主最看重的人之一,死者为尊,无忧暂且收起平日散漫的模样,等宏公子喝退众人进屋关了门,她才走上前去仔细观察尸体。

虽然是谋杀,但林叔的表情却很是平静,脖子处虽有一痕刀伤,但印迹极浅,绝不可能致命。

无忧蹲下身子,取出一枚银针,往伤口上轻轻抹了一抹,随即收回。指间银针在昏暗的屋子里发出冷冽的毫光,谲诈非常,锋利似刃。

“你在做什么?用银针验毒吗?”

“不是。”无忧头都未抬,专注地盯着银针尖端那抹凝固的殷红,眉头微微皱起,答道,“其实很多毒都无法用银针验出,我现在只是在观察林叔的血到底有何异常之处。”

宏公子的声音有点迟疑:“……你擅长医术?”

无忧笑了笑,坦白道:“救人我倒不是很在行,主要是擅长使毒。”

“……哦。”

针尖的那抹殷红在空气里无甚变化,红得很纯净,似乎不像是中毒之人的血。可是,总觉得有哪个地方好像不对劲。无忧转念想了想,心中一紧,又取出一枚银针,刺破自己的手指,染上血迹,谨慎地触到那枚银针的顶端,殷红的血顿时转变为幽幽的蓝色,冷冽刺骨。

果然!

无忧垂下眼眸,默不作声地把两枚银针放回桌上。

“是中毒,对不对?”

无忧苦笑:“现在看来,果然还是我的嫌疑最大呢。”

“……此话怎讲?”

“这毒我身上带了。”

“什么!”

无忧叹气:“此毒名叫化虚,比较罕见,验毒之法也少有人知。要验出这毒,必须用活人之血触碰死者之血,若血液变成蓝色,则中了这毒。”她一边说一边自锦囊里摸出一丸药来,交给站在一旁的宏公子,低声道,“发生了这种事情,我知道你现在定然不信任我,但我还是想多说一句,化虚药性霸道,死后四个时辰内,如果不将解药置于口内,死者尸体便会化为一摊脓水。现在我已经把解药给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宏公子身体紧绷,十指紧握成拳,额发垂落下来掩住了双眼,只能看见他唇线抿得紧紧的,嘴唇泛白,看了无忧给他的那枚药丸很久,才上前几步,缓缓地把它塞入林叔的口里。

无忧站在一旁,冷淡道:“既然牵扯到了毒药,我的嫌疑自然最大,不方便和你一起调查。放心,在你找出真正的凶手之前,我不会踏出房门一步。”

宏公子终于站起来,低低道:“那就委屈孟姑娘了。”停了停,他的语气终于平静了下来,“孟姑娘,我送你回去吧。”

人家刚刚痛失亲人,心情自然差得很,故不管他做什么都应该包容些才好,遂无忧也未觉不悦,只平静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几日无忧寸步不出房门,宏公子也没有找上门来,这样平静地过了几日,却在吃饭时听见店里伙计的闲言碎语。

“喂,你们听说了没?城西点心铺子的王婶也死了!”

“怎么没听过!这可是城里的大事件,这人好端端的,怎么会忽然就被毒死了呢?”

“林叔和王婶平日待人都是极好的,也没人和他们结仇啊,怎么有人会下此毒手?”

“就是啊,他们都是宏公子的亲近之人,有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杀他们!真是啊……”

第二个了。

已经是第二个死者了啊。

饭后,无忧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午睡,而是坐在桌边,喝着茶保持清醒。不久,敲门声果然响起了。无忧开门,把解药递给脸色灰败的宏公子:“我听小二说过了,请你节哀顺变。”

宏公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接过药,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转身就急匆匆地走掉了。无忧摸摸鼻子,摇摇头,关门睡觉。

是夜,寂静无声,一丝月光都没有,伸手不见五指,仿佛一切都被吞噬到黑暗的泥沼里,夜色沉得令人害怕。有一股奇异的香气在黑暗中弥漫开来,细微的动作带得空气都颤抖起来。

沉静的夜里,声音总是被无限地放大。呼吸屏得极细,心脏在胸腔里的跳动却越来越猛烈,一下快似一下,一声响似一声。怦—怦—怦,似步踏,似斗舞,似擂鼓,夜愈静,恐惧愈甚。忽然,角落里传来咝的一声细响,不等人反应,一抹昏黄的灯焰随即亮起,映出一张沧桑的脸庞来。

只见那人一手支着下巴,半靠着桌子,脸上带着昏昏欲睡的倦意:“宏公子,深夜前来,不知有何贵干?”

宏公子顿了一会儿,僵硬地转过身子,深深地看着正在打瞌睡的无忧,语气冰冷:“我有何贵干,你不都知道吗?”

“你来得太迟了。”无忧慢吞吞地揉揉眼,“我等了这么久,实在是困得不行了!”

宏公子平凡无奇的脸庞笼上肃杀之色,目光仿佛是刚出鞘的青锋,锐利而冰冷:“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无忧揉了揉自己睡眠不足的眼睛,懒洋洋地笑道:“一开始。”

“一开始?”

“过犹不及啊少年!”无忧耐心地解疑去惑,好心提点他,“你的打扮……实在是太夸张了。”让人想不注意都不行。

“只是这样?”

“注意了自然会惦记,惦记了自然会仔细,仔细了自然会生疑,就是这样而已。”这可是她历经险境磨砺出来的经验啊,“而且我运气也好,一进城就看到了好戏上演。”

宏公子目光沉了沉:“血祭。”

“问题就出在这血祭上。”无忧手指敲着桌面,又点燃一支蜡烛,托着下巴看着烛火静静燃烧,“我可从没听说过血祭连个普通凡人都弄不死。我虽身无仙力,可是眼力倒还不错,而且我站的地方真的非常地适合观察血祭全过程。我进城时被祭的那个少年,腿上有一块疤痕呢。”

颜色极深,宛如一条蜈蚣伏在小腿腿肚上,实在是大大折损了少年的美色。

无忧笑意盈盈:“可是为什么第二天我看到的那个少年,小腿白皙光滑,疤痕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我倒想问你一句,怎么此处的血祭不仅不取人性命,反还替人疗伤去疤呢?”

宏公子的眼神越来越冷,身上的杀气也越积越浓,简直都快要实质化了,他身上凝起青色的气旋,凛冽如刃。

无忧却仿佛一点都没有注意到,偏着头笑道:“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和那日献祭的少年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你说,明明长得一模一样,为何却不是同一个人呢?”

他面无表情,只做了个手势,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无忧似笑非笑地睨着他:“如果只发生过一次倒也罢了,说不定他们是孪生兄弟也未可知。但这种事情每隔七天发生一次,恐怕这种解释就不能敷衍过去了吧。少年,你到底是有多恨他啊?”

宏公子冷笑:“我听不懂你究竟在说什么。”

“听不懂?那我就换个你能听懂的方式。”无忧微笑,“这种人皮面具不大好制作吧?”

宏公子脸色遽变,目露寒光,叱道:“闭嘴!”

无忧喝口茶润润嗓子,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想来你一定很恨此人,否则也不会用这法子把他的脸制成人皮面具。”

这种人皮面具和其他的不一样,制作手法极其残忍。须在那人还清醒活着的时候把他的脸皮揭下来,再进行精细加工方可。这种方法制出的人皮面具当然要比一般的质量高上许多,覆到人脸上就能紧密贴合肌肤,且不会散发死气,更不会影响表情等重要功能,是易颜换容的最佳选择。

宏公子冷冷地开口,唇角露出一抹狠厉的笑容:“那是他活该!”忽然又变了声调,“放心吧,我没要他的命,他还活着呢。”

闻言,无忧哆嗦了一下,这少年……心可真够狠的啊!如今活着,对那人来说绝对是最大的痛苦,是生不如死,是求死不能,是痛不欲生。

一切都要拜血祭所赐,正是因为血祭的特殊性质,每一个戴着这个面具的人被献祭的时候,脸皮被剥的那个人也会遭受到同样的痛苦,而且还死不了。

“他该死!他活该!我就是想看到他痛苦,看到他像只狗一样来求我放过他,求我赐他一死!可是我偏不让他死,他造下的孽还没还完呢,他有什么资格去死?我偏偏要让他活着,让他清醒地承受这种极致痛苦!”

无忧识相地闭上嘴,静静地听他讲下去。

他眸底燃起一丛炽热的火焰,原本平淡无奇的脸上也带出几分狰狞来,狠声道:“他仗着自己家里的权势,整日鱼肉百姓,欺凌乡里。林叔和王婶不过就是年纪大了手脚慢,没来得及给他让道,他居然派人把林叔和王婶给活生生地打死了!林叔和王婶为人那么好,却一辈子过得贫苦无依,最后还落得那么个下场!他们是两位老人家啊,哪里受得了毒打!”

宏公子抱住头,仿佛陷入了无尽的噩梦里,声音非常痛苦:“林叔和王婶是对我最好的人了,我不可能让他们白白冤死!可是去告官府,官府还得看他们家的脸色行事呢,哪里会理我!我不甘心,便在那人府门口等了好几天,终于等到他出来。可是我冲上去,连他的衣服都没有碰到就被他的手下给围了起来。最后我遍体鳞伤地倒在地上,他的脚就踩在我的脸上,用力地碾,你永远都不会明白……”你永远都不会明白,那究竟是一种多么屈辱的境地。

这还真是可怜!无忧看着他,叹了口气:“所以你就一直放不下你的仇恨?”

“血债血偿,他别想逃!”

“我没说我不赞同,我只是觉得这么长的时间,他也应该还够了。”这宏公子为了保证那人非常清醒地活着,下的本钱够大啊!

宏公子冷冷地笑着,容颜隐进黑暗里,带了三分说不出的阴森鬼气:“不够,怎么样都不够!杀了人还不偿命,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他现在倒是想偿命来着,就是你从中作梗一心要他活啊。

无忧看着桌上点燃的蜡烛,火焰明亮而温暖,微微跳动着,在这无边的黑暗里,宛如一颗夜明珠,破开岑寂夜色。如果是雨夜来点,气氛应该会更好。然而它所能照亮的范围有限,所以蜡烛虽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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