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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不做贤良妇-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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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循怔住,伸手摸了下柳檀云的脸,说道:“你别赌气,哪有一生下来就知道这事的。还有母亲、祖母不过是听了旁人的挑唆,你别往心里去就是了,如今先将这事的来龙去脉弄清楚,其他的,事实胜于雄辩,日后她们就不会再说这话了。”

柳檀云笑道:“你是要跟我说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不能堵着她们的嘴不叫她们说?你是说要叫我过了十几年看着你膝下儿女满堂,然后再得意地跟她们说我并不克你的子嗣?我一个人能生几个?”说完,不由地又笑了起来,虽不知到底是什么事那般可笑,但就觉得自己非笑不可。

何循说道:“这事若是你们家早早跟地跟我们家说了,今日的事就不会发生。细说起来,也不是我们家的错。凭是谁家出了这事,都要问一问的。哪有因为这事,就要将长辈们一并罚了的?”

柳檀云沉默地看着何循,喃喃道:“你并不能理解我的心情,你只当这是流言,却不知道我一生下来心里就藏着这事,如今,我还要看着‘他’,不知到底是男是女的‘他’,还没生下来就被人推上我的老路。不同的是,早先只有我父亲母亲知道,因此不喜欢我的只有我父亲母亲,如今你们一家人都知道,你们一家人都会不喜欢‘他’。”

何循愣住,原本急着要解决的是谁对陈氏下了毒手,因此并不将那些流言蜚语放在心上,也当柳檀云对这些话也跟他一样嗤之以鼻,不想她真正在意的恰就是这些流言蜚语,且是替她肚子里还不知是男是女的孩子在意。因知道外头何老尚书、何侍郎等着他商议对策,一时又想不出话安慰柳檀云,于是转身便向外头去,恰被凤奴一头撞上,便斥道:“你这样急赶着做什么?”

凤奴慌张地说道:“红毛老死了。”

127冲冠一怒

何循听了凤奴这话,立时便向屋子里去,瞧见柳檀云又撑起身子,便知凤奴那话她听见了。

“云妮。”喊了一声,何循便向床走去,在床边坐下,看了柳檀云一眼,便道:“红毛岁数多了,应当是……”

柳檀云嗯了一声,便背对着何循躺着,一手遮着脸,心里一下子就静了,在心里寻了些话安慰自己,告诉自己红毛原本就是她从顾昭手上抢来的,且岁数大了,也到了该死的时候了。虽这样想着,眼泪却止不住地从指缝间落下来。

何循贴着柳檀云躺着,说道:“流言止于智者,你放心,这次的事我定会好好解决的。”

柳檀云并不回头,问道:“你信我身上有煞气吗?”

何循笑道:“我是不信这些的,但是祖母母亲她们信,因此她们也是无心之失。我去劝说她们,日久见人心,她们原没有恶意,不过是乍然听说这事,心里气不过?”

柳檀云冷笑道:“气不过?气不过我克死了弟弟,为弟弟义愤填膺?还是气我们家没跟你们家说?若为了防着我克得你无人送终,只怕不光是恶意这样简单了。”

何循起身道:“云妮,母亲的性子你是知道的,便是为了我,她也不会如何为难你。”

柳檀云转过身来,说道:“我方才还想着回娘家呢,后头想想我回去做什么?祖父年纪大了,叫他一把年纪跟何爷吵架不成?若不叫祖父跟何爷吵架,我回去做什么?去听母亲冷嘲热讽说我罪有应得吗?”说完,仰头看着锦帐上面的精致花纹,又喃喃道:“你以为我是在无理取闹?你以为我不清楚你母亲祖母的心思,但清楚又怎样,叫我一辈子迁就她们还是去吃斋念佛洗脱罪过?还是给你挑个好生养的美人叫你子孙满堂,让她们知道我不是天煞孤星?你以为这样过了十几年,等着她们醒悟到我身上没有煞气,等着她们自责今时今日不该这样苛责我的时候,我会感觉到‘苦尽甘来’的欣慰?”

何循忙道:“谁叫你这样的,总归要跟她们好好说说,叫她们别信了那些无稽之谈。”

柳檀云听了这话,不由地猛地起身冷笑道:“我一辈子都说服不了我母亲,你能跟她们说通?”说完,因肚子疼了一下,就闭着眼吸了口气,然后平静地躺下,拉了被子盖在身上,看了眼何循,心平气和地说道:“是我强求了,你不过是个半大孩子,懂得什么叫做为母则强;若是懂,你就该知道越是为了你,你母亲才会越发地不待见我。你原就不能跟我一样感同身受。这次是我的事,我自己想法子解决了。许多事我能为你去做,比如上刀山下火海;许多事我不能为你去做,比如委屈了孩子,所以这事就算闹到最后咱们劳燕分飞,也没得商量。”说着,拉了被子蒙着头,再不肯出声。

何循隔着被子搂着柳檀云,说道:“云妮,我……”我了半日,也不知说些什么安慰她,虽是青梅竹马,且也知吕氏跟柳檀云母女两个疏远的很,但却并不知这其中的缘故,如今知道了,却如柳檀云所说,当真不能感同身受。虽说何夫人并不最疼爱他,但却也尽了慈母的职责。而吕氏,那职责两字就当真不过是职责而已。听柳檀云说要自己解决,不由地心中一凉,心想倘若柳檀云的话是真的,倘若她从一生下来就知道柳孟炎、吕氏靠不住,那她的命若是不硬一些,如今早被人啃得没骨头了。

“……云妮,谁欺负你了,我替你全讨回来,可好?”说着,何循将被子掀开,瞧见柳檀云脸上果然满是泪痕,将自己的脸贴过去,觉察到泪水湿了自己的脸,不由地心酸起来,早先只当柳檀云洒脱不在意柳孟炎夫妇,如今看来,倒像是她徒劳无获之后的无奈放手。这般想着,越发觉得自己如柳檀云所说不过是个半大孩子,一直只喜欢跟柳檀云一起玩乐,却没留心她笑过之后心中的失落,低声说道:“祖母、母亲她们虽是无心之失,却也做错了,做错了就该罚,不然只会越做越错。”等了许久,见柳檀云不肯出声,就又说道:“云妮妹妹,是循哥哥错了,我忘了哥哥要帮着妹妹的,你等着,这会子不管谁插手进来,我都叫他死无葬身之地,什么大局为重,我只管替你报仇,一解心头之狠,可好?你是红颜祸水,我就冲冠一怒为红颜,就算得了个六亲不认的骂名,我也叫你消了气,可好?”

柳檀云听了这话,不由地破涕而笑,伸手在他身上打了一下,又哭又笑地说道:“你是要爹的人了,你以为若没了那孽障,我这会子为什么这样不能容忍?”

何循说道:“我知道你原本是打算跟母亲嫂子们好好相处的,既然不能好好相处,咱们少不得要使出一些雷霆手段,叫她们都乖乖地听话。你放心,这回若是她们不服软,不用你动手,我就将这片长了杂草的齐头庄稼全割了。割了之后咱们重新种庄稼。爱种豆子就种豆子,爱种麦子就种麦子,只要合了你的心意就好。总之欺负我就罢了,不能叫人欺负了你们。”说着,将手探进被子里去摸柳檀云的肚子,虽摸不出什么,却蓦地发现自己失职了,原本柳檀云气的就是有人将矛头对着这个还没成形的孩子,旁的事自己不能感同身受就罢了,这件事,自己竟然也忽视了,“云妮,我觉得我养不好孩子。”

柳檀云伸手摸了摸何循的脸,笑道:“别胡说,你是还不习惯当爹。”说着,想起红毛,又说道:“叫人看看红毛到底是怎么死的,然后埋了它,别叫我看见。”说着,不由地又哽咽住。

何循不曾见过柳檀云哭成这样,一时间更觉自己失职,忙道:“你在屋子里躺着,什么都别想,好吃好喝好玩地用着,外头的事由着我来处置。”说着,在柳檀云脸上亲了一下,便要出去。

柳檀云擦了脸,起身说道:“这回我是一定要出去的,不然他们都以为我好欺负呢,既然人善被人欺,我就叫他们知道我这恶人是他们惹不起的。”

何循瞅了眼柳檀云的肚子,说道:“那孩子……”

柳檀云笑道:“我的气早消了,方才是气你连爹都不会当。至于红毛,这事也只能节哀了。”说着,又拿了帕子擦脸。

何循见柳檀云这一会子功夫就努力将自己开解开,越发心疼她,暗道若是柳孟炎夫妇早先多心疼她一点,她也不至于连受了苦还要自己安慰自己,心知她的性子是不会留在房里的,于是就说道:“那行,你跟我一起出去,只是凡事由着我来说,你只管娇滴滴地坐着。叫大家都看清楚了,我还是跟你一条心的。”

柳檀云笑着点了点头,又叫凤奴拿了水进来洗脸。

待凤奴、耿妈妈、穆嬷嬷都进来了,趁着柳檀云洗脸,何循便问道:“红毛是怎么了?”

穆嬷嬷说道:“小的查看一番,红毛当真是老死了。早几日红毛就不吃东西了。”

听穆嬷嬷这般说,何循就松了口气,暗道至少柳檀云这院子里还防得个铁桶一样,没叫人钻了空子。

穆嬷嬷关切道:“外头说的那事……”

何循说道:“那是无稽之谈,嬷嬷也信?”

穆嬷嬷笑道:“小的年纪一把,又照顾了少夫人十几年,怎会信那个?只是老尚书叫三少夫人回娘家闭门思过,三少爷又被老尚书喊过来,两口子正在老尚书那边喊冤呢。三少爷还叫少爷过去对质。”

柳檀云忽地开口道:“祖父也说是三哥?”

何循说道:“三哥才回家,家里就出事,可不就是他了。定是他才回来对京里的事不清不楚,就听了人家挑唆,被人利用了。”

柳檀云忙道:“那三哥也不该算计到五嫂子头上。”

何循说道:“哪有什么该不该,他连我的眼睛都想抓瞎,心狠着呢。”说着,又不甘心红毛身上一点线索也没有,便又自己去查看一番。

柳檀云见何循对何三少爷何徎成见很深,于是也不言语,只叫人赶紧给她脂粉敷面,待又收拾的荣光焕发后,听身后何循又回来了,便对何循回眸一笑,说道:“我这红颜祸水够不够格?”

何循一愣,见不过些许功夫,柳檀云便一改方才楚楚可怜模样,这会子就似凤凰浴火重生一样,更加光彩照人,脸上不由地浮出笑容,嘴里只说道:“你真好看。”

一旁耿妈妈才听说柳檀云身上有煞气的事,且又不知这话是他们闺房里逗乐的戏言,忙说道:“少夫人别说这话,我瞧着少夫人就是福星呢。”

柳檀云笑道:“那妈妈咱们一起瞧瞧那群黑心人是怎么喊冤的。”虽心里不信何徎才回来就对陈氏下毒手,但何三少夫人嘴上没把门地诅咒个没出生的孩子,再怎样罚她也不冤枉。

耿妈妈原怕柳檀云动了胎气是要劝着她留在房中的,如今看她要去,便又叫了穆嬷嬷、桂妈妈、柳思明家的、杨从容家的一并过去。

于是,柳檀云由着何循扶着,身后又跟着一群媳妇婆子,便向何老尚书那边去,捎一回头,见众人手里捧着她的茶盏点心并拂尘等物,便对何循低声笑道:“你瞧着我像不像恃宠而骄的娘娘?”

何循笑道:“你做了娘娘哪有来我身边张牙舞爪的自在?”

柳檀云笑了笑,又见柳清风过来,便伸手拍拍他的脸。

柳清风仰头道:“才刚何伯母说要送了我回家。”

柳檀云笑道:“你是我弟弟,这家里若没我发话,谁敢送了你走,我就跟谁没完。”

柳清风笑道:“我就是这样说的。”说着,靠着柳檀云,又嘀嘀咕咕地将何夫人送信给吕氏的事说了。

柳檀云闻言也不言语。

何循忙道:“叫母亲跟三嫂一并回娘家吧,这会子家里乱糟糟的,她还忙中添乱,将这事越闹越大,实在不该。”

柳檀云笑道:“你看着办。”说着,心里就想着何循等会子会如何处置这事。

两口子一路说笑着,就到了何老尚书那边,瞧见何老尚书门前何徎两口子又说又唱地跪着喊冤枉,就似上演一出《窦娥冤》,不由地又笑了,说道:“三哥三嫂当真有夫妻相。”

何徎见何循两口子来了,就要起身跟何循对质,还没起身,忽地听柳檀云喝了一声“跪下”,才离开地面的膝盖不由地又重重地落到地上,因才回来,早先也不过是急匆匆地见了柳檀云一面,这会子对上柳檀云,因她眼中的凌厉不由地一凛,随即缓过神来,虽不敢起身,但也对何循说道:“老六,天地良心,这会子的事跟我没有干系,若早知一回来就成了祖父的眼中钉,我情愿死在外头。”

何循听何徎这般说,就指着何老尚书廊下挂着的怪怪等鸟,吩咐道:“将怪怪这几个领走,免得吓着它们了。”

凤奴忙领了几个小丫头将怪怪送走。

怪怪嘴里忽地闹出一句:“有打架看喽!有打架看喽!”

柳檀云啐道:“小尖嘴,再胡说八道,我就扯了你的舌头。”说着,瞄了眼此时花容惨淡的何三少夫人,往日里还略有些可怜她不得何徎待见,此时只觉得这两口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哪一个都不可怜。想着,就随着何老尚书进了屋子。

屋子里就何老尚书、何大老爷、何侍郎、何征、大皇孙在,这几人瞧见柳檀云何循一同进来,只当何循说服了柳檀云。

何老尚书笑道:“你三嫂子也跪了许久,她知错了,你就大人大量放过她吧。”

柳檀云一一见过屋子里众人,见何大老爷、何侍郎两个脸上微微有些不甘,就知道他们心里定是想着明明是柳家隐瞒在先,何家吃了哑巴亏,却还要笑脸迎着她。

何循笑道:“祖父,依我说,家里这般委实乱的慌,不如叫伯母母亲她们回娘家去,没娘家的就去庙里修身养性,免得多口舌招是非,又叫家里不清净。”

何侍郎一愣,怒道:“你这不孝子,是要将你母亲赶回娘家?”

何循正色道:“明知道云妮有身子了,还对她说重话,又顺着旁人诅咒自家孙子命里有煞,这样不辨是非,不顾念自家子孙的女人,不回家叫娘家人再教一遍女则女戒哪里能回了婆家?若是云妮也这样,我也赶了她回家。你们说,那七出之条她犯过哪一样?自嫁进来就日日去厨房给祖父做饭,又殚精竭虑地为何家筹谋算计,如今进门没半年就有了喜事。谁家有了这样的儿媳妇不要烧了高香,这会子听风就是雨,听人家撩拨两句,就连儿媳妇的好全忘了,连眼前的孙子也不要了,只一心去想后头那看不见影子的孙子,这算是什么贤良淑德的女人?”

何循这话说出口,一屋子何家男人脸色变了又变。

何大老爷向柳檀云看过去,只觉得这丫头这么些年还没变,还似当初领着骆红叶闹上他书房一样,只是将骆红叶换成了何循,且何循比骆红叶牙尖嘴利罢了。

何侍郎怒道:“你这不孝子。”

何循说道:“忠孝难两全,慈孝也难两全。如今谁敢往我儿子头上泼脏水,我就加倍还回去。就是孝顺,孝顺里头还有个愚孝呢,如今母亲愚昧地犯了错,难不成我还要顺着她不成?若是如此,母亲哪一日病了,我岂不是还要煮了儿子给她做药引?”

柳清风插嘴道:“许是外甥女呢。”

大皇孙扑哧笑了一声,只觉得何循这话说得好,眼下太子太子妃两个连他都没照顾好,就想着如何将小皇孙培养成人中之龙,可不可笑的很。

何老尚书听何循这般说,望了眼他们小两口,心想何循这是叫柳檀云说动了,因见柳檀云不言语,便也不言语,由着何侍郎、何大老爷跟柳檀云说话。

何大老爷说道:“事有轻重缓急,这会子不是说这事的时候,且你伯母、母亲婶子们不过是说两句。且你们家原本就理亏……”

柳檀云听了这话就清了清嗓子,手搭在何循臂弯上,慢悠悠地说道:“伯父以为我这阎王嫁了人就丢了生死薄了?如今是她们自己个往我这生死薄前凑的,也不怪这簿子上有她们的名字。”

何循接着说道:“正是,还有那些老姨娘们,统统打发到庙里去,也跟母亲她们一样,全去学了为妇之道。哪一个没学好,哪一个就甭想回了何家。”说着,见何侍郎瞪他,就对上何侍郎的眼睛,说道:“祖父、伯父、父亲也别觉得我们狂妄,倘若这回的事,家里头不给我们一个交代,我们就离了何家去柳家住着不回来了。然后我们自己想法子报仇,至于跟谁报仇,自然是家里这多事的人,谁叫他们蠢得被人当枪使。虽不能问清楚这事的来龙去脉,但宁枉勿纵,有嫌疑的人哪一个都跑不了。论起能耐,我是比不得几位,但论起坏事的本事,我可不比谁差。”

何征在一旁听了一会子,便拿了手指敲着自己太阳穴,忽地一击掌道:“循小郎是要冲冠一怒为红颜!”

何侍郎忍不住握拳,狠狠地瞪了何征一眼,便冷笑道:“你是说这回你媳妇不顺心,何家哪一个都别想得了好?”

何循郑重地说道:“云妮好,大家都好。云妮不好,哪一个都甭想好。莫以为眼下何家的事就单等着看谁家倒霉被陛下钓上钩,何家要做的事多着呢,有本事你们就别用到我,要用到我,就别想欺负我媳妇。”

何大老爷冷笑道:“你当何家没你不成还是怎样?你那些个哥哥哪一个不如你?”

何循开口道:“除了我,何家哪一个跟太子姐夫亲近?除了我,哪一个敢在陛下面前胡言乱语?祖父年纪大了,你们虽不是庸才,但也是齐头庄稼一片。没了祖父,没了我,何家在陛下心中就是一群不堪大用的人聚在一处的人家。这会子御膳房的事可不就是我们查出来的,你们以为这事了了,就能狡兔死走狗烹了?”

何征见何循这话越说越难听,便知这次的事不能稀里糊涂地你好我也好的了了,于是收了脸上的嬉笑,暗想何夫人这回确实错了,哪有听人家两句闲言闲语,不顾儿媳妇有身子,就叫了人过来一通训斥的,且便是不顾儿媳妇,也当顾忌着孙子,不该容着何三少夫人胡说八道。

何大老爷气得咬牙,因何老尚书在一旁坐着,又不能拍桌子打人,于是费力地喘息半日,忽地开口道:“那你祖母呢?你将你祖母置于何地?”

何循说道:“祖母年纪大了,委实不能叫她四处走动,但祖母身为一家主母,连姨娘们都约束不了,实在失职。也该好好自省了。”

何老尚书沉默了一会子,看向柳檀云,说道:“这事,当真非如此不可?三王余孽还有青田军的事,到底是什么?”

柳檀云笑道:“何爷,这些事容后再说。我素来喜欢一边给自己搭梯子,一边给旁人设陷阱。这陷阱未必用得上,但谁惹了我,谁一头栽下去就再别想爬出来。总归,何家若想对着我使出狡兔死走狗烹那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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