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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氏原先见阮姨娘被柳孟炎送出去,心里欢喜地了不得,随后却见柳孟炎不爱那些丫头侍妾,也不喜跟自己亲近,想起柳太夫人临终前说的话,心里先是胆战心惊,随即又心存侥幸,心里想着柳孟炎看在柳清风面上不会冷落她,过几日又会对她好,如今过了些日子,吕氏隐隐觉得柳孟炎再不会对她好了。
于是,吕氏被柳孟炎接二连三打断话头,便不敢再说话。
柳檀云笑道:“父亲,祖父说这事不能跟你说。”
柳孟炎一愣,半日问:“你祖父还生我的气?”
柳檀云说道:“祖父并没有生父亲的气,但祖父肚子里有气。还有一事,我准备送稳婆奶娘还有鱼翅燕窝给三婶。不知父亲可要送一些东西给三叔三婶?祖母可是送了不少银子给三叔呢。”
柳孟炎忙问:“你怎知道?”
柳檀云道:“三叔说的,三叔还说,二叔去跟二祖父借了不少银子呢。”
柳孟炎想起柳二太爷早先看戚氏、柳仲寒是怒目而视,后头又和缓了神色,心里猜到是因为什么缘故,此时又见柳季春主动跟柳檀云说起此事,便抚掌冷笑两声,心想戚氏虽精明,但毕竟是女人,目光狭隘的很,她还以为柳老太爷会将国公府传给外人的子孙不成?便是柳季春、柳叔秋两人的儿子,柳老太爷也不会许他们过继到柳仲寒的膝下,毕竟,这般就叫柳季春、柳叔秋两个也搀和进了他跟柳仲寒的恩怨中,这也不是柳老太爷心中所愿。
柳孟炎道:“这些等会子我跟你三叔说去,你就不必操心了。”
柳檀云答应了,待要走,就听吕氏开口道:“檀云,府里可还有狐皮,前些年做的大毛衣裳,我觉得……”
柳孟炎斥道:“祖母才过世,你又兴什么风做什么浪,就要做了那衣裳招人眼?”
吕是脸上涨红,红着眼圈不敢言语。
柳檀云一时有些瞠目结舌,虽早先觉察到柳孟炎对吕氏冷淡了,却没想到柳孟炎会当着她的面骂吕氏。因此,又疑心有什么事她不知道。
柳孟炎脱口说出那些话,瞧见柳檀云睁大眼睛看他,心里一时有些后悔,暗道不该当着柳檀云的面打吕氏的脸,不看僧面看佛面,便是顾忌着柳檀云、柳清风,也不能冷落了吕氏,便和软地对吕氏道:“今年不是时候,过两年,你要什么没有?”
吕氏只觉得在柳檀云面前将脸面都丢尽了,头脑昏昏,也不答应着柳孟炎,就垂着头看着手上的帕子。
柳檀云起身道:“若没旁的事,我先退下了。只是清风还小,若是他瞧见了,定要吓得眼泪汪汪的。”
柳孟炎清了清嗓子,说道:“是为父心中有事,一时失言。”说着,心想等会子叫人暗中舀了银子给柳檀云,看看能不能撬开她的嘴。
柳檀云又看了吕氏一眼,便退了出去。
待柳檀云走了,柳孟炎见吕氏还蔫头耷脑的,便道:“日后常叫绛晨去檀云屋子里转转。”
吕氏心里委屈,说道:“早先华庭都不敢进了她院子,绛晨哪有那胆量过去。”
柳孟炎一听,便知柳绛晨怕柳檀云,是被吕氏教唆的,开口就道:“华庭哪里能跟绛晨比?绛晨可是檀云亲妹子。再者说,檀云院子里什么都有,哪个小孩儿不乐意过去?”
吕氏闭着眼吸着气将头扭过去,又语带哭腔地道:“老爷可是还记着太夫人说的话,那可怪不得我,我那会子还小呢,平白无故,不能叫我担着这事。”
柳孟炎道:“不是说不提这事了吗?若叫人听见,追究起来,就不是你要不要担着的事了。”
吕氏闷闷地闭着嘴,泪光闪闪地看着柳孟炎,心想这算是什么事,她那会子才刚记事,谁能想到她爹是受了柳太夫人唆使给她定下的亲事,这事怎么能怪到她头上。
柳孟炎不耐烦再去安慰吕氏,只丢下一句“明日好好招待何家夫人”,便去寻柳季春说话,心想戚氏打错了算盘,她想离间了他跟柳季春、柳叔秋,他偏叫她不能得逞。
72兄友弟恭
柳孟炎打定主意要叫戚氏的算计落空,又觉此时柳老太爷已经向着他这边了,无论如何,该叫柳老太爷知道他比柳仲寒能护着柳家兄弟,于是就去了自己个书房,叫人将柳季春、柳叔秋两个一同喊了过来。
这柳孟炎比柳季春、柳叔秋两个年长许多,又官运亨通,成日忙于公务,并无多少功夫搭理两个小弟,因此柳季春、柳叔秋听说柳孟炎叫了他们兄弟两人过去,俱是一头雾水。
柳季春比柳叔秋清楚一些,隐约猜到是柳檀云将他的话转给柳孟炎听了,于是又在心里猜着柳孟炎会如何对他。
兄弟两人进了柳孟炎的书房,瞧见柳孟炎一副长兄模样坐在椅子上,忙垂手给柳孟炎请安。
柳孟炎打量了柳季春、柳叔秋,柳叔秋还不怎样,只见柳季春面上已经有了两分沉稳,便点了头,叫这两个幼弟坐下,先说道:“前些日子忙着交接差事,劳两位小弟安慰父亲了。”
柳季春、柳叔秋忙起身连称应该的。
柳孟炎伸手示意两人坐下,又说道:“叔秋也大了,本该今年定下亲事来,谁知偏上又遇上祖母过世。”说着,叹息一声,心里悄声说了句报应,“母亲又去了庙里,若是待三年之后再寻女家,只怕年岁相当的姑娘早定下人家,剩下的也是不好的;若找那些比你小上许多的,先不说不好生养,便是你为官做宰的,那小小年纪的姑娘到了家里,也难能帮衬你什么。”说完,不由地想起吕氏来,心想吕氏进门的时候才十四五岁,便是随着他去了任上,也帮不得他什么;又想,柳太夫人定是要他一没有岳家这个助力,二看着吕氏年纪小,想叫他不能在柳仲寒之前得了嫡子;三,吕氏到底不是檀云那样的人,十四五岁进门,凡事一问三不知,真不如娶个十□岁的姑娘进门。
柳叔秋只当柳孟炎有话跟柳季春说,见柳孟炎提起自己的亲事,忙道:“这也是天意,再则如今祖母才过世,不好提这些事。”
柳孟炎点了点头,又说道:“虽不好提,但也是你一辈子的事,据我说,便是如今定下来才好,两家通了消息,咱们这样的人家,说是定下了,就是定下了,没有反悔的道理。只看你自己答应不答应。”
柳叔秋心里隐隐觉得柳孟炎说的在理,心想这正妻还该找个年长一些的才能压得住阵脚,却又纳闷柳孟炎怎忽地要管他的事,疑心柳孟炎要借他的亲事生什么事,瞅了眼柳季春,见柳季春微微点头,思量一番,心想自己这无足轻重之人,能叫柳孟炎算计什么,便开口道:“小弟不好开这口,但长兄为父,若是大哥瞧着这样稳妥,便这样定下就是。”
柳孟炎笑道:“既是这样,我便蘀你跟父亲说。早先听说朱太尉要为家里女儿选女婿,我听了两句,他们家女儿品行端方,虽是庶出,但胜在朱太尉家只有一女,是以此女很得朱太尉宠爱,琴棋书画没有不精的。你若中意,后日朱太尉来家与我说话,你也过来陪着坐坐。”
柳叔秋心里一跳,若不是不敢失态,定要上上下下将柳孟炎打量一番,看看他是不是换了个人。朱太尉家这门亲事,早先柳季春说亲的时候也有人提过一句,后头不知怎地,就不了了之了,对着外头,只说是那朱家姑娘跟柳季春年纪相差太大一些,柳家子孙少,盼着柳季春早成亲早生子,于是就没提那亲事。
此时,瞧见这好事落在自己头上,柳叔秋就有些晕晕乎乎,只知道嘴上说句:“多谢大哥为小弟忧心。”
柳季春听柳孟炎说了这些话,就疑心是柳孟炎有心要拉拢柳叔秋,警告他离着柳仲寒一系远着些。
柳孟炎对着柳叔秋说完话,又转向柳季春,说道:“后儿个你也过来,朱太尉位高权重,眼界宽广,向他多讨教讨教,总有好处。”
柳季春忙答应了。
柳孟炎又道:“听说你要去了乡下,如此也好,免得弟妹在乡下没个人照应。此外,姨娘身子好了许多,便叫她跟着你去乡下,也好照看了弟妹,若弟妹安然无恙,父亲也能安心一些。”
柳季春的姨娘自生产后,便得了痼疾,戚氏宽仁,免了她的差事,又许她在房里休养。待柳季春姨娘身子好了一些时,早已成了昨日黄花,柳老太爷也不怎么亲近她。如今能想起那姨娘的人不多。
柳仲寒忙道:“这,父亲尚在府中,且,论理,姨娘该去庙里服侍母亲。”
柳孟炎道:“自有我去跟父亲说去,你且放宽心,如今就回去将功课理一理,若是明日跟朱太尉说话露了怯,莫怪我禀明父亲,叫父亲教训你们。”
柳季春、柳叔秋两个忙起身道声不敢,便退了出去。
出去后,兄弟两人依旧是一头雾水,彼此看看,柳季春拍拍柳叔秋的肩膀,叫他安心,便回了自己书房。
柳孟炎待柳季春、柳叔秋走后,便去跟柳老太爷请示。
柳老太爷打量着柳孟炎,心想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柳孟炎也会为柳季春、柳叔秋考虑了,点了头,说道:“你肯为你弟弟们筹谋也是好事,若后日朱太尉来相看上了叔秋,便由我跟朱太尉开这个口吧。两家私下定了,便是朱家日后反悔,咱们也不亏什么。”
柳孟炎忙道:“父亲,朱家反悔不得。”
柳老太爷笑道:“你与朱太尉亲近的很,你说是便是吧。”说完,想着柳孟炎也会兄友弟恭了,便苦笑一声,说道:“日后季春、叔秋两个就靠你了,独木不成林,你总要有两个兄弟帮扶着才好。”
柳孟炎道:“儿子早这般想了,只是奈何早先季春、叔秋两个还小。”
柳老太爷见柳孟炎话里将柳仲寒撇开,有心劝柳孟炎帮柳仲寒一把,却又觉自己自欺欺人的很,如今柳孟炎肯帮柳季春、柳叔秋已经是了不得,说道:“叫檀云吩咐人给季春姨娘收拾一番吧。”
柳孟炎答应着,见柳老太爷没说旁的,对着他也和气了许多,心下踏实了,便退了出去,到了吕氏院子里,瞧着天色晚了,便想着将柳檀云、柳清风唤来,跟他一起吃饭,顺道再问问柳檀云跟何家老爷说了什么话。
柳檀云听柳孟炎叫人捎话过来的时候,恰柳绯月也在,柳绯月诧异道:“府里还有一位老姨娘?”
柳家里头的姨娘,顶多在自己住的院子里转悠,没有敢四处溜达惹人眼的。更何况,柳季春的姨娘是早些年就不肯出了房门的。因此柳绯月才有这一问。
柳檀云笑道:“早先叫你算了府里的月钱,你竟然还不知道?”说着话,便叫了耿妈妈舀了布料等物给柳季春姨娘,又跟那老姨娘说过两日送了她去乡下伺候沈氏。
随即,因小顾氏那边请骆红叶过去吃饭,柳檀云便叫柳绯月领着骆红叶过去,然后自己个领着柳清风去吕氏那边。
路上,柳檀云瞧见柳清风鼓着脸,便笑道:“小人儿,你有心事?”
柳清风道:“红叶不会看孩子。”
柳檀云闻言,就笑了,明知故问道:“看哪个孩子?怎么不会看了?”
柳清风道:“红叶刚才趁姐姐不注意掐我的脸。”
柳檀云哧了一声,说道:“别没规矩,要叫红叶姐姐。你不会趁她不注意叫你绯月姐姐蘀你掐回去?”说着,伸手摸了摸柳清风的脸,见他脸上滑溜溜的,便也掐了一把。
柳清风嘿嘿笑着,又自己揉着自己的脸。
一日之内再见吕氏,这事对柳檀云而来倒也新鲜,只是瞧着吕氏无精打采的样子,也没有心思吃饭。
吕氏正给柳清风夹菜,忽地就掉下大滴大滴的眼泪。
柳清风本笑嘻嘻地胡闹,瞧见吕氏哭了,一时愣住,吓得哭丧起来。
柳檀云立时伸手拨了拨柳清风的脸,对他笑了笑,然后对耿妈妈道:“抱了少爷回去,回去后,做了鸡蛋面给他。”
耿妈妈答应着,忙抱了柳清风,领着其他奶娘媳妇走了。
柳孟炎先前正得意自己比戚氏更有能耐笼络住柳季春、柳叔秋,此时被吕氏搅了兴致,正色道:“你又怎地了?”
吕氏舀着帕子擦泪,对着柳檀云道:“檀云,母亲心里苦得很。”
柳檀云想起上回子吕氏跟她告阮姨娘的状并三番两次叫吕竹生家的去乡下找她的事,吸了口气,心想果然宴无好宴,聚在一处吃饭定没好事,八成是吕氏又想要她做什么了。
“檀云,你先回去看着清风吧。”
柳檀云起身,待要走,又被吕氏拉住,伸手将吕氏的手推开,走到外间,隐约听吕氏哽咽着说明日没法见何家人,待回去要问吕氏,又觉没意思的很,心想明日便叫小顾氏跟何家人说话就是了,何家人是来赔礼道歉的,凭是谁去见,都不堕她的威风。
果然,里头吕氏呜呜咽咽地对柳孟炎道:“老爷,今日这般叫檀云看轻,明日我也没脸去见了何家人。”
柳孟炎冷着脸嘲讽道:“给你做了鲜亮衣裳,你就好见人了?”
吕氏哽咽道:“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妾身心里有委屈,且檀云做下的事又没理的很,叫我如何能理直气壮地去见人?”说着,听柳孟炎冷哼一声,便压低了声音道:
“明日没理,妾身脸色又不好,岂不是怠慢了人家?怎么着,看老太爷的意思,这都是要跟咱们结亲的人家。”
柳孟炎冷笑道:“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心想吕氏能舀着明日何家人来要挟他,当真该刮目相看了;又疑心是柳檀云先前说不可叫柳清风瞧见,歪打正着,点醒了吕氏,吕氏才会这样。
吕氏嗫嚅道:“妾身的意思是,父亲的事当真跟我没关系。咱们两个有儿有女,不能为了太夫人的两句话就生分了。”
柳孟炎笑道:“看在多年夫妻份上,我且问你,你知道什么叫秋后算账吗?今日檀云能自己闯到何家去,明日她也能自己应付了何家人。你就自己歇着,好好养养气色吧,便是何家人见不着你,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说着,便转身出了吕氏屋子,盘算着日后轻易不到吕氏这边来,免得她又行出什么事来,叫了画扇进去跟吕氏要了银子给柳檀云送去,就等着画扇来回话。在吕氏廊下站了站,瞧着吕氏要出来了,不自觉地要向阮姨娘房里去,想着阮姨娘没了,就住了脚,待要去耿姨娘、闫姨娘房里,又觉这两个姨娘无趣的很。
因在孝期里头,便出了门,等着画扇回话之后再去前头书房里歇着。
等了一会子,画扇过来道:“姑娘收了银子,什么也没说。”
柳孟炎打听不到柳檀云跟何家老爷说的话,越发好奇起来,问道:“你没问姑娘?”
画扇道:“姑娘正哄着小少爷吃饭呢。”
柳孟炎闻言,又见柳绯月、骆红叶两个过来,便负手立在一旁,待这两个女孩跟他行了万福,便叫两人走了,心想柳绯月、骆红叶在,柳檀云越发不会说出今日的事了。想着,听见吕氏的啜泣声,觉察到吕氏追了出来,就大步流星地向前头书房去了。
那边厢,隔着一道院墙,柳檀云心里琢磨着柳孟炎跟吕氏怎地了,想了想,却也不乐意插手此事,听着骆红叶、柳绯月两个闹着要在她屋子里睡下,便问柳绯月:“跟婶子说了吗?”
柳绯月道:“我刚叫闲云去说了。”说着,见骆红叶扯她辫子,便对着骆红叶啐了一口。
柳檀云闻言,便没说什么,只叫人给两人收拾了被褥。
骆家给骆红叶送了衣裳过来,骆红叶不爱穿,便自己个去柳檀云衣柜里翻找。
柳绯月对着骆红叶哧了一声,对柳檀云道:“姐,你就由着她翻你东西。”
柳檀云笑道:“翻就是了,我的东西没有见不得人的。”说着,对着柳绯月耳边道:“以后你也由着她翻,她翻完了,就跟骆伯母说衣裳红叶都喜欢,都送她,然后叫骆家人给你全做了新的。”
柳绯月闻言笑道:“就这么着,谁叫她爱穿人家的衣裳的。”说着,自己解了发髻,学着柳檀云在脑后盘成一条油黑的辫子。
柳檀云洗漱之后,先上了床躺着。
过一会子,先觉身边躺着一个人,随即就听骆红叶小声道:“姐睡着了?”
柳绯月嘘了一声,不许骆红叶出声,然后贴着柳檀云躺着,又叫骆红叶睡在外头。
柳檀云也是白日里乏了,没有精神跟她们两个说话,便不作声。
骆红叶轻声道:“你不知姐今日多威风,回头我回家了,也这样说。”说着,学着柳檀云的腔调道:“你们都是齐头庄稼,若不听我的,我就砍了你们。”
柳绯月嗤笑道:“你别胡说,我姐才不会这样说呢,再说你们家是一群狐狸,哪里是庄稼。”说着,又忍不住问骆丹枫的事,说道:“狐狸精今年要参加秋闱?若叫他中了,指不定将他兴成什么样。用耿妈妈的话,就是定要挑了两个小姑娘红袖添香不可。”
柳绯月道:“你别编排我哥哥,我哥哥才不会做出那事。今儿个去何家,也是正经的想请教一下何状元呢。你不知,我哥哥如今在家里头,只叫厮儿伺候着。”
柳绯月哼了一声,说道:“谁知道是不是你有心要护着他。”
柳檀云心里明白柳绯月的心思,虽说嘴上不喜欢骆丹枫,但毕竟是定下亲事的人,若是一句不问,那才有鬼,忽地开口道:“小厮也靠不住,你们不知道,”说着,犹豫了一下,不知该不该开口,“我听人家说,好色之徒好色的时候是不分男女的,指不定你哥哥是掩耳盗铃,借着用小厮儿伺候着,背后好小厮的色。不然,你想,你哥哥做什么不用丑陋小厮,只拣着面容清俊的用?”
柳绯月虽不知骆丹枫好小厮的色要如何好,但逮着一个贬损骆丹枫的机会,便不肯放过,跟着强词夺理道:“就是这样。”
骆红叶忽地起身,说道:“你们胡说,哪有这样的事?天地阴阳……”
外头耿妈妈守着,原先迷迷糊糊没听清楚,此时听到里头将话扯到好男人色上头去了,忙咳嗽一声。
不想,骆红叶不是那等听人一声示警,就不做声的人,又接着道:“从没听说两个男人一起生孩子的。”
耿妈妈忍不住出声道:“也不一定是为生孩子,好色的人才不会做生孩子那样的正经事,都是胡闹。姑娘快别说这话了。”
里头,柳绯月得意地对着骆红叶哼了一声,在骆红叶耳边道:“知道了吧,你哥哥就是好小厮的色。”说着,翻身搂着柳檀云睡。
骆红叶不服气,气鼓鼓了半日,想不出话来反驳柳檀云姐妹,于是气道:“我明天就走,不在你们这了。”说着,裹着被子在外边躺着。
柳檀云忍不住勾起嘴角,心想既然骆红叶送上门来,她得叫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