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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前夫是太尉-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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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岁了。”

谢凝便道:“我的孩子若是长大,今年也该四岁了。”

“哦……”秀儿好像明白她的伤心了,便拍了拍她的手,童声稚气地说:“姨姨,不伤心,我和石头哥哥都没了娘亲,也是伤心了很久就不伤心了。”

“是么?原来你与小石头不是一个娘亲的?”谢凝随口问道,“那你们各自的娘亲呢?”

“我娘亲死啦!”秀儿难过地说,“我和娘亲一直住在水车村,那里可好玩了,有瀑布,还有好多鱼虾,我能给娘亲抓鱼做饭呢!可是有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多坏人冲进来要找娘亲,娘亲将我藏在地窖里。等我出来时,娘亲……娘亲身上都是血……”

她说着,大大的眼睛里好像忽然下了雨,泪珠哗啦一下流了出来。谢凝登时吓得把梳子放下了,抱着她道:“对不起,都是姨姨不好,姨姨不该同你说这些的。”

“我没事,我哭一哭就好了,姨姨,石头哥哥的娘亲也没有了,我不敢在他面前哭,我都好久没哭了,可是想起娘亲,我就想哭。”秀儿揪着她的衣衫擦眼泪,呜咽地说:“那些人真是坏死了!我当时还以为石头哥哥和他的娘亲也是坏人呢,还咬了石头哥哥,可是娘亲说他们不是坏人,还让石头哥哥照顾我。可是……唉……”

她年纪这样小,竟然也学会了叹气。“石头哥哥的娘亲没多久也死啦!”

谢凝皱眉:“怎么如此?”

“石头哥哥说,他的娘亲中了一种很可怕的毒,本想叫我娘亲治病的,可是娘亲被坏人害死了,兰姨也没救了。他们帮我把娘亲埋了,在我家住了两个月,兰姨亲便没了。石头哥哥好伤心,我也好伤心,兰姨好漂亮啊,和姨姨你一样漂亮。”

谢凝暗自分析着这话里的意思,分明是两个单身带孩子隐居的女子遭到了歹人的毒手,只是不知这纷争究竟是官家还是江湖上的。她将秀儿的头发擦干了,给秀儿绑了个双丫髻,还戴上了两朵粉粉嫩嫩的绢花,丫髻下边垂着缎带,一边戴上,还一边伸手给秀儿理了理。不经意间,她的手上戴着的赤金龙镯滑下。

“咦?”秀儿吃惊地说,“这个头,和石头哥哥背上的那个好像哦!”

谢凝心里没由来地一跳,问道:“什么?”

“就是这个镯子啊。”秀而入指着镯子的龙首说,“石头哥哥背上本来也有这样的东西,兰姨说这是龙,有角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兰姨死之前将石头哥哥背上的龙给……嗯,兰姨说那叫刺青,给刺了很多云朵,看起来跟这个就不一样了,好像有次我们在街上看到的无赖哦!”

背上的龙,故意遮掉,这一切都在昭示着一个巨大的秘密,饶是谢凝一向镇定,也不禁心惊肉跳。她勉强保持着镇定,牵着秀儿的手下了楼,叫了饭菜给秀儿吃。楼梯声响起,小石头也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下来,衣服是陆离选的,一身淡青的箭袖袍,外边罩着一件石青半臂,束着腰,一股精神抖擞的少年气。

“换好衣服啦?”谢凝只这一会儿已将心绪给压了下去,笑道:“先吃点东西便,对了,我家相公呢?”

“不知道。”小石头不知如何面对她,感激、愧疚、难堪、仰慕,各种情绪混在一起,最后只能冷面冷言。“你不会自己去看么?”

时机正好。谢凝便站起来道:“那我去看看,小石头,你看好秀儿,我去去就回。”

语罢起身上楼,路过小二时,又让小二将热水送上去。

小石头察觉自己说话重了,本来还想跟上去道歉。听到她叫送热水,又想起她这位大户人家的夫人两天没能洗澡了,便脸一红,赶紧坐下了,督促秀儿吃饭。

谢凝十分沉得住气,先让小二将房间里的浴桶倒满了水,才去敲了对面的门,道:“相公?”

陆离也趁机在里边草草地沐浴更衣,听到动静随手系了单衣便走了出来,问道:“发生何事?”

他头发还是湿的,一滴水自鬓角滑下脸颊,顺着脖子往下,没入他隐约露出的精壮胸膛。谢凝看着只是一呆,不由得想起他身躯的样子,脸上发烫。她不自在地别过眼,轻声道:“我……我想洗个澡,相公,为我守住房门吧。”

陆离也是一愣,别过眼道:“那你去吧,我在门外守着。”

谢凝将头低得更厉害了,轻声道:“请……请相公入房内为我守着。”

她极少做这个动作,自两人成亲两月后,陆离几乎没见过她这样子。因她生得瘦小,每每如此低头,便要露出一段纤细的粉颈,分外地楚楚,叫人止不住心生爱怜。陆离一朝不经意,便给她的柔弱顺从的姿态迷住了心窍,跟着她进了房间。

房间里果然水汽氤氲,谢凝将房门关上之后便朝他扑过来。陆离习惯地将她接住,轻轻地握住她的手臂,叫道:“凝儿!”

“大事不好!”谢凝压低声音着急道,“小石头就是十七!”

陆离一下子从温软迷梦里惊醒了,也压低声音道:“你怎知他是?”

谢凝将秀儿的话说了一遍,道:“鹂妃不就是姓兰?还是个出身南疆的苗女,当初后宫正是因为传说苗女善蛊毒,所以才处处针对她。十七到现在也快十三岁了,与小石头的年纪正好符合。”

“此事还要确定。”陆离握住她的肩膀,安慰道:“你不必惊慌,若他当真是十七,鹂妃亲手将他的胎记混淆了,显然并不希望他回到皇室,现在即便他出现在皇室里,太后见过你的胎记,便不会承认他是皇子,不会对你有任何威胁。凝……陛下,现在他的性命,只在你一念之间。”

谢凝知道。现在小石头孤身一人,而且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的身份,若是命陆离将他无声无息地除掉,便可以永绝后患。可是这么一来……谢凝心中有个极其大胆的想法,她摇头道:“不,我要留着他,看他能做到什么地步。若是能为我所用,自然最好,若是胆敢在我面前蹦跶,我倒要看看谁敢跟他蹦跶——尤其是那群书生文官。谋逆可是最好的铲除异己的方法,朕怎能错过呢?”

陆离低低地笑了:“陛下,您这是在铸剑呢,不怕剑刃反而伤你么?”

“高手从来不会被刀剑反噬,而且手中必有绝世神兵。”谢凝眼中闪着稳操胜券的光,嘴角浮现一抹笑,“而且,朕相信十七比任何人都渴望亲情,权势不能打动他,情义二字却能轻易将他收入朕的麾下。太尉,你且看着吧。”

陆离没有反对,因为没有必要,只要那小子真的敢对谢凝不利,他随时都能将他杀了,而且能将他的势力铲除得一干二净。他点头道:“你心里有主意,便大胆的行动,只要我活着,你的皇位便不会有人能动。”

这个她是相信的,毕竟他可最希望从她手里抢过皇位了,不是么?谢凝将这秘密说出,心里也少了一块大石头,便将他推着走。“行了,那你出去吧。”

陆离好笑:“陛下,你果然只是为了说这几句话么?那又何必大动干戈地现在说?”

“不只是说这几句话。”谢凝将他推到门外,叮嘱道:“相公,好好站着,别叫人偷看了,否则有你好受的。”

说着便将门一关,果真还是去洗澡了。

陆离的耳目极好,即便是站在门外,也能清清楚楚地听到里边的水声,他若是个不识滋味的小少年还好,偏偏两人曾是那等亲密无间的关系。站在门外,陆离几乎能想象她在里边是什么样子,越是想越是浑身燥热,偏偏又止不住脑子里的情景。他只觉得渴,喉咙干干的,不住地想催促谢凝快点。

然而这念头一划过,他便想起从前谢凝说的那些快点慢点的话,更是自觉无脸。正在天人交战时,忽然楼下传来一声碗碟破碎的声音,随即便是小石头的一声大喝:“秀儿!快去楼上找公子!”

陆离眉头一皱,转身敲门道:“娘子,两个小的出事了!”

谢凝在里边也是一惊,急忙穿衣,叫道:“你先去看看!”

此时此刻,陆离怎么可能离开房门?若是调虎离山之计怎么办?他坚持地等着,一直到谢凝开门奔出,才与谢凝一起下楼。

楼下的打斗声已经明显得谢凝也听见了。

第98章 医谷

一下楼,就看到几个文士打扮的人手持长剑,正在围攻小石头,小石头左支右绌,已经急得满头大汗。秀儿躲在一张翻倒的桌子后边,已经吓得要哭了。

见到两人下楼,秀儿立刻哭着叫道:“姨姨!公子!”

陆离眉头一皱,喝道:“都住手!”

他自小在行伍间磨练,威严极重,几个江湖人与小石头都停下了动作,小石头脸上已经挂了彩,扶着桌子叫道:“公子,夫人,烦劳将秀儿带走。”

“石头哥哥!”秀儿一听真的哭了,挣扎着跑起来。“我不走,我要跟你一起!”

谢凝哭笑不得,将秀儿抱住了,道:“你们俩闹什么呢?谁敢让你们走?”

“可是……”秀儿抓着她的裙子,呜呜地哭着。

小石头也冷硬地说:“不关你们的事,你们走吧,替我带秀儿走!”

“恐怕对方不是找你来的,目的是秀儿。”陆离走过去,拱手作揖道,“三位既是杏林谷中人,当以悬壶济世为怀,为何对两个孩子下手?不怕糟蹋了你们杏林谷的名声么?”

三个持剑的江湖人不由得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谢凝才发现,他们的衣角上绣了两枚小小的银杏叶,叶柄交错着。谢凝是听说江湖上有些门派会有自己的特殊标记,用以昭示身份,只是这杏林谷是什么地方?为何听起来倒像是个医谷?可医谷的话,为何要对秀儿和小石头动手?

那三个杏林谷弟子见陆离认出他们的身份,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左边一个问道:“蔡师兄,现在如何是好?”

“叛徒之女决不能放过,否则如何对谷主交代?”中间那人答道,也对陆离抱拳道:“敢问大侠尊姓大名?师从何处?”

“我只是个商人罢了,你们不必杯弓蛇影。”陆离淡淡道,“只是一直想拜见你们谷主,如今这两个孩子由我照顾,你们杏林谷想要他们的东西或性命,至少要过我这一关。”

陆离说着,将倒在桌上的筷子筒放好,最后轻描淡写地将手掌按上去。只听“噗”一声闷响,一支筷子穿过三寸厚的桌板摔在地上。

三个杏林谷弟子瞬间色变,知道自己遇上了高手。那位蔡师兄思量片刻,抱拳道:“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我姓陆。”

“陆公子,在下杏林谷弟子蔡嘉。”蔡嘉拱手道,“这两个孩子与我杏林谷之间乃是私怨,不知陆公子与他们是何关系?为何要护着他们?”

“我们夫妻同这两个孩子没什么关系。”谢凝低头摸了摸秀儿的头,道:“只是这孩子与我有缘,我家相公自然要护住他们的。”

陆离眉目间露出一丝温柔的笑,道:“你也听到了?我家都是娘子做主,我也没办法。若是你们三位有本事,便将他们从我手下抢走,若是没这个自信,便请带我们去见见你们谷主,我倒要看看什么人竟然对两个孩子下手。”

蔡嘉犹豫再三,最终点头道:“此事一时半刻说不清楚,陆公子若是执意插手,还请随我们回谷中,与执事长老们等人商议。”

“好。”陆离却点头道:“杏林谷距离此地不远,这就出发,天黑前便能到。小二——”

“哎,客官?”小二一早就在旁边听着,闻言立刻赶了过来。“客官您放心,您的马我已经喂饱了,保管您一路上跑得飞快。”

蔡嘉只听得一呆,想阻止已经来不及,只能抱拳道:“如此,就请陆公子与夫人光临杏林谷了。”

谢凝不禁抿嘴一笑,那个蔡嘉说去杏林谷明显是想吓唬吓唬陆离,让他知难而退。但陆离的目的显然就是那个杏林谷,否则不会多管闲事,蔡嘉这一句话,却是瞌睡送枕、船行顺风了。

她忍着笑看了陆离一眼,陆离将一锭银子放在桌上,转头道:“蔡少侠是杏林谷中人,应该略懂歧黄之术。小石头的肋骨前几天断了,如今勉强在走,又与三位动手了,待会儿还要骑马,恐怕难以支撑,请三位先帮他诊治一回,免得路上出事,耽误了行程。”

蔡嘉三人都是成年男子,因秀儿家中与杏林谷确实有大仇,一时情急才对小石头动手。现在听了陆离的话,发现小石头不仅年纪小,更身受重伤,三人不禁面红耳赤,心中再多怨恨,也只好放下,先为小石头疗伤。

不多时,蔡嘉将小石头的肋骨重新诊治,小二也将马匹牵来了,陆离便依旧与谢凝共骑,让小石头带着秀儿骑着青驴跟上,随着蔡嘉三人一同赶路了。

“哎。”谢凝用胳膊肘捅了捅他的腹部,问道:“这杏林谷是什么地方?”

陆离信马由缰,反正马儿会跟着前边的蔡嘉走,道:“杏林谷是江南一处医谷,是前朝一位太医创立的,五百年来,中原武林的神医全都出自杏林。”

谢凝皱眉:即便如此,也不能让他跑一趟吧?

“杏林谷的祖师是被前朝皇帝贬官才流落江南的,故而谷中有立有门规,凡杏林谷弟子,不得入朝为官,更不能入太医院为太医,否则被便会喂下遗忘的丹药,废去医术,从此变成痴傻之人。”陆离低头看了她一眼,轻声道:“二十五年前,有个杏林谷弟子背叛师门,入了太医院为太医,可惜后来被贬官了。不过他一直留在京城,直到八年前死去。”

太医?二十五年前?谢凝回想了一下,确实想不起来二十五年前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那时候她的母亲薛明岫也只是个十多岁的女孩儿,更别说她了,还没出世呢。但是八年前……谢凝的心一颤,八年前恰好是她母亲去世的时候。难道说,陆离怀疑杏林谷与太史公闻家有关?或者陆离想借助杏林谷的力量先处理江南流民之病?

一路思索,傍晚时分,终于来到一个山谷前。山谷门口立着一块石碑,上边写着“为官者擅入即死”,还守着几个与蔡嘉服饰相同的男弟子。蔡嘉与他们打招呼,说明了陆离等人的来历,又骑着马走了半个时辰,才终于看到一片山庄。前边早有人将话传到了,一个女弟子走出来道:“三位……”

她的目光落在陆离脸上,蓦地顿了一下,才继续道:“三位长老有请,贵客请随我来。”

语罢在前边带路。

秀儿自一进入山谷就吓得脸色发白,紧紧地抓着小石头的衣服,依偎在小石头身上。小石头也只顾着安慰她,丝毫没有注意到女弟子的异样。谢凝在旁边看着却暗自皱眉,只是眼前情况不好发作,才将疑惑压下了。

四人走上长长的石阶,来到一处名为“太素堂”的地方,里边已经坐着三个白胡子老者。

“陆公子,陆夫人,这是我们谷中灵枢、素问、金匮三位长老。”女弟子先是行礼,接着介绍道:“三位长老,客人到了,这位小女孩儿便是方姑子的女儿。”

素问长老低头看了秀儿一眼,秀儿立刻吓得将躲在小石头背后,将脸埋在他的背上,叫道:“石头哥哥!”

小石头反手将她抱住,冷冷地看着座位上的老者,问道:“就是你们派人杀了方姑姑?你们对孤儿寡母下手,这样阴狠歹毒,传出去不怕天下耻笑?”

“放肆!”灵枢长老喝道,“杏林谷从未出手追杀方姑子那逆徒,八年来不断寻找,也不过是为了找回本门至宝玉蟾蜍罢了,你这小子休要信口雌黄!”

“哼,你们当然不会承认了!”小石头冷笑道,“玉蟾蜍分明已经被你们拿走了,还在这里假惺惺地做戏,骗谁呢?”

一直默不作声的金匮长老终于变色,开口道:“小子,你说玉蟾蜍被拿走了,这是怎么回事?”

小石头道:“除了你们杏林谷的人,还有谁知道方姑姑有玉蟾蜍能解天下毒物?当日我们赶到水车村方姑姑已经奄奄一息,只托我们照顾秀儿便去世了,房里被翻得乱七八糟,方姑姑的……你们知道玉蟾蜍要怎么养的,不必我明说!”

“你是说,有剖开了方姑子的腹部,将微雨润心拿走了,引出了玉蟾蜍?”金匮长老皱眉道。

小石头本不愿说出当日的情形,只怕秀儿难过,此刻也点头说:“若不是方姑姑临死前交代,我们的都不知道世上还有微雨润心这东西,你还说这不是杏林谷做的?当我是三岁小孩么?”

他越说越气,双拳紧紧握住,恨不得将杏林谷的人都杀了,为方姑子报仇,他怒瞪着上首的三位长老,仿佛随时都能冲上去一般。便在此时,一只柔软的手按在他的肩上。

“小石头,我想你弄错了。”谢凝道,“杏林谷并非杀害方姑娘的凶手。”

小石头一愣。

谢凝又道:“你口中那个玉蟾蜍既然是杏林谷至宝,又必须有个什么心养在女子的腹中,总不能每一次用就要剖腹一次,必定有特殊的方法将之取出。杏林谷丢了至宝,必定要将人带回来,问清楚谁曾经使用了玉蟾蜍,方姑娘为何将玉蟾蜍盗走。这一切,杀害方姑娘的人都没有做,方姑娘也未曾留下讯息说是杏林谷之人动手,可见不是杏林谷做的。”

她的话对小石头自然而然有种信服力,小石头一时被说动了,站在那里默不作声。

“既然是一场误会,那么,三位长老。”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女弟子便行礼道:“这就将客人送出谷去吧。”

第99章 锦书

若是没有方才那一声迟疑,谢凝会以为这位女弟子说话不经意,然而方才那一点点迟疑落在眼里,这女弟子的催促不知为何有种欲盖弥彰的意味。谢凝转头对陆离微微一笑,柔声提醒道:“相公,你不是还有事与杏林谷商量么?”

金匮长老便问道:“这位公子还有事?莫不是来求医的?”

“确是来求医的。”陆离拢袖作揖,郑重道:“在下为江南十万受灾百姓,求杏林谷出手,为灾民治病,否则的话,天气一旦炎热,便会引发疫病,引发无数死伤!”

一席话将三长老说得面有难色,金匮长老道:“治疗十万灾民?公子可知治疗这么人,要花多少人力物力?公子,杏林谷是悬壶济世的地方不错,但寻常大夫能治的病,我们杏林谷不屑于出手。”

“人力物力么?”陆离笑了一笑,没说话。

便在此时,一个弟子匆匆进来禀告道:“三位长老,山谷入口来了好几个车队,上边装满了药材。领头的人说他叫黄奎,奉他家公子陆慎之命,来给谷里送药材了。”

“什么?”素问长老吃惊道,“好几个车队?”

“回长老,是的!”弟子道,“很多药材,弟子粗略估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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