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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后很闲-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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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病得治!

7有病得治!

太医将容妃的脉案呈上,赵嫣容不大通医理,这上头的字拆开来懂,合在一起就不大明白。不过一眼这么扫过去,就看见了“旧疾”俩字儿。

“容妃娘娘是进宫前就有的旧疾,”太医额头上微微渗着汗,眼神有些躲闪,“倒也没什么大碍,静养两天就能好些。”

“好些?”赵嫣容眉头一挑,“你是说这病治不好?”

“也不是,就是不得劳累。”太医悄悄擦了擦额上的汗。

其实容妃哪有什么旧疾,不过就是想偷个懒儿不想来昭阳殿。谁都知道容妃娘娘是后宫里最得宠的主子,他一个小小的太医不敢得罪,只能顺着容妃的意思来回话。

“容妃是皇上得意的人儿,哪能这样草草一句没什么大碍就能了事的?”谁知道皇后却不打算这样轻轻放下,端着身子,脸上露出一丝焦虑来,“本宫听说太医院有一贴‘扶正消痛膏’,治这种陈年顽疾最是有效。来人,给华光殿送一个月份的膏药,让容妃日日贴着。”

不理会在场所有人的惊愕神情,赵嫣容幽幽叹了一口气说:“唉,腰上有旧疾也不知道能不能全好了。先让她贴一个月,希望可以根治了吧。”

扶正消痛膏的确是太医院所出,治疗肌肉损伤很有效。

但自从这膏药问世,就鲜少有人愿意用它。

为什么?

因为它臭!

这膏药里的用药都是最好的,每一味都不大臭,但也不知道为什么,配出来的膏药会有股子马厩里的怪味道,一沾身那味道就更浓冽,隔着厚厚的衣服也能飘出半里地去。

日日贴着这样的膏药,别说侍寝,连皇上的人影子容妃也再别想看见半分。

惠妃端着茶杯的手都有点抖。

这位实在狠,身上贴了这样的膏药,尚寝局是必须要记录在案的,免得妃嫔体带异味冒犯了圣颜。

皇后这是要拿容妃开刀了。

几个女人不约而同咽了口唾沫,皇后这招真够狠的,偏偏没人能挑出毛病来。

你说腰疼,人家就给你叫了太医。

你说是旧疾,人家就要给你根治。

“去跟容妃说,领了赏就不用来我这儿谢恩了。各宫主子们都在,免得熏到了她们。”

白露应了一声,就要领着太医退下去。

“等等!”赵嫣容抬起手,看着白露笑了笑,“容妃的病耽误不得,你亲自去华光殿一趟,让她现在就贴上,别耽误了治病。”

主子的意思,白露心领神会,应了声“是”,便退了出去。

还在懋德殿里批阅奏折的皇帝在折子上以朱砂圈了个圈儿,扔到一旁。

又打开一封折子扫了两眼,皇帝的脸上露出一抹嘲意,“柳阁老真是生了一个好儿子,这就沉不住气了。”

皇帝说的柳阁老是容妃的祖父,好儿子当然就是容妃的亲爹。

阅过了折子,皇帝这才想起来听到的消息。

“皇后真的这么做了?”

“是,娘娘赏了华光殿三十贴膏药,让容妃娘娘有病就赶紧根治呢。”皇帝的近身太监德宝躬着身子在一旁磨着朱砂墨,偷眼瞧着皇帝长长的剑眉一挑,在手里的折子上划了个叉。

“一帮子废物,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也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被划了叉的折子“啪叽”一声扔到地上,德宝连忙小跑着去捡起来,放到另一堆已阅好的折子里。

“罢了,起来松动一下筋骨吧。”皇帝扔了朱笔,站起身来。

“陛下?”德宝亦步亦趋地跟上。

“皇后大病初愈,朕得去瞧瞧她!”

赵嫣容可不知道皇帝一时兴起,要来昭阳殿“看望”她。

膏药这也赐下去了,托了这个病那个病没来请安的妃嫔们吓得连滚带爬地奔了过来。不过都是些踩着容妃步子走的宫妃,没得了容妃那样的宠,便敢有样学样不给皇后尊重。

赵嫣容也不说破了,这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本就是个常情,只要不过份,她也不是那么不通情理的人。

人不是不能犯错,只要知错就能立刻改,那就还有救。

只不过殿里再大,也塞不下那么多女人。

跟前两位皇帝比,李睿还算节制,宫里有品级的妃子没超过二十,但每个宫妃身旁都要带两个嬷嬷四个宫女,也就是说,一个宫妃进殿,就要再额外空出六个人的位子。

再养眼也架不住人多,赵嫣容开始觉得有点眼晕。

脂艳粉光,各种香气混在一起闻着也不是味儿,还不如到外头呼吸新鲜空气。

“外头春光正好,不如出去走走吧。”皇后一声令下,便带着宫妃们浩浩荡荡在昭阳殿的小花园子里溜起弯来。

若是人少,有皇后的威仪压着,或许她们还不敢多话。

但是人一多起来,又都是年轻寂寞的女人,便一个个管不住自己的嘴。

从吃食到衣裳,从衣裳到首饰,最后自然就是从首饰到八卦,一拨一拨,一撮一撮,宫妃们也有自己的圈子。或是互相吹捧,或是互打机锋,笑语晏晏的有,唇枪舌剑的也有。

赵嫣容觉得,嗯,这才像是个生活。

于是皇帝还没进到昭阳殿里,就听见宫墙里头传来热闹的说笑声。

他的脚步一顿。

抬手止住了门外要通传的宫人,他带着德宝迈进了昭阳殿的大门。

昭阳殿与别的宫殿不同,小花园设在前院,虽然不大,但因为是昭阳正宫的所在,所以装点得格外精美别致。

也算得上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昭阳殿里,奇石假山,四季花木尽有,甚至不远的地方还有一汪小小的池塘,里头种了几株荷花,养了几尾锦鲤。

他看见了贞妃、惠妃、梅贵嫔、丽嫔、静嫔,还有好几位美人簇拥着中间的一位身量高挑的红衣女子,一个个脸上如三月春花,又是说又是笑的。

连皇帝都震惊了!

昭阳殿里可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么和谐轻松的气氛……还有,中间那个婷婷袅袅的美人儿是谁?

艳色的金凤红裙长长曳地,纤腰盈盈,乌发如云,虽看不清相貌,但举手投足间,那红色广袖滑落之际,一弯雪臂格外引人注目。

她的身姿轻盈,一步一步走得很端庄,却偏又有一种要凌风而起的错觉。似三月的柳絮迎风乱钻,一阵一阵挠得他有点痒痒。

“那是谁?”皇帝指着被围在中间的那个人问。

德宝太监踮了脚尖细细看了一会,才回道:“瞧着这衣裳穿戴,仿佛是皇后娘娘带着贞妃娘娘和惠妃娘娘她们。”

“看来皇后的病果真是大好了。”皇帝眉毛挑了挑,嘴角牵出一抹嘲讽笑意。

“说是大安了,不过身子还有些虚,要静养……”可是瞧这位皇后娘娘生龙活虎的样子,静养什么的,似乎也不大需要呢。

皇帝冷笑了一声:“她倒是健壮得很。”

德宝没敢接话。

这位皇后令皇帝失望,却因是自己挑出来的只能自己认了。为了这,太后也没少在人前人后说风凉话。

原本太后属意的皇后人选就不是赵家嫡长女,是皇帝顶了极大的压力,付出了挺大的代价才将赵嫣容扶上的后位。

没想到被他寄予厚望的女人,在新婚当晚就给他头上来了狠狠一击。

费尽心力想找个贤内助,结果抬进房的是个猪队友,皇帝捶胸顿足,呕血三升……

所以帝后并不亲近,大婚三个月里,也只有开头那一个月的初一、十五,皇帝才十分勉强地到昭阳殿里过上一夜。

可是……

皇帝摸了摸光洁的下巴,看着和谐又热闹的场面,便想起了皇后接旨当天给自己上的那封折子。

说是冯德昌攀诬容妃,阴谋害主,要换了张德忠当昭阳殿总管太监。

还以为这女人就是个楞头青,没想到见机也挺快,字里行间让他很是受用。

又提出要让太后暂管凤印……

再想了想皇后给容妃赐下恶臭的膏药……

皇帝的脸上渐渐有笑意漾起,他远远地瞧着,那美人儿并不十分清晰的眉眼让他觉得好像自己的皇后从里到外给换了一位。

突然就觉得这皇后有几分顺眼了。

走得近了,自然会被人看见。

于是一帮子说说笑笑的女子全都跪了下来,低头垂首敛了声息。

只有站在最中间的那位,他的皇后,先是对他笑了笑,然后才慢慢蹲下身行了个规矩却又看起来不大那么规矩的礼。

“妾身恭迎皇上。”那声音儿清晰柔软,音尾微微向上翘起,全然不是以前那种冷冰冰硬梆梆的口吻,就像三月的春风,温暖和煦,还有些懒懒的勾人。

皇帝走上前,单手将皇后扶起,面上带着几分笑意:“皇后病体初愈,怎么还在外头这样吹风?还要好好将养才是。”

“是,妾身谢皇上关怀。”皇后站起身,盈盈笑着,“只是躺久了,有些想念各位姐妹。如今春光正好,便带着她们出来晒晒太阳,也不负这大好韶光。”

大婚这么久,皇帝这还是头一回仔细地看自己妻子的长相。

少了厚重铅粉的隔阻,白皙幼嫩的皮肤在阳光下闪动着诱人的光泽,光润柔滑,吹弹得破,让人见了就想摸上一把。

眉若远黛,杏眼含春,不得不说,赵逢春这个女儿长得十分美丽。宫中不乏各色美人,但像她这样端丽中隐隐带着股自然妩媚的风流之意的,他还真的没怎么见过。

怎么生了一场病,也会把人病漂亮了些?

皇帝在看皇后,皇后也在端详皇帝。

皇家的人血统真好,原主对皇帝的记忆颇为模糊,她原本还担心皇帝长得对不住观众,现在看来,不止对得住,还给了她一份意外的惊喜。

身材修长健硕,五官深刻俊朗,他这样的长相和身份,简直就是女人的大杀器。

赵嫣容心里也有点痒了。

原来还想着,身为皇后,若是皇帝想要跟她来一发怎么办?

现在看来,这个问题似乎不成为问题。

虽然他身边的女人无数,但是好在条顺盘靓。空虚寂寞冷的时候,皇帝要来跟她例行个公事,帮她解决一下生理需求听起来也还不错。

于是夫妻两个当着众多宫妃的面就这样“含情脉脉”对视了半晌,彼此在对方眼中都看到了那么一抹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满意。

药不能停!

8药不能停!

皇帝没说平身,这院子里头除了被他搀起来的皇后就都矮着半截身子跪在地上。

虽是入春,青石地面跪久了还是很冷的。

好在帝后对视的时间并不久,皇帝大手一挥,众人松了一口气,纷纷从地上爬了起来。

“陛下请。”赵嫣容微微一笑,对他福了福身,与他错开半步,跟着他走进了昭阳正殿。

那一笑看在皇帝李睿的心里,突然就觉得,皇后这名字不错。

嫣容,嫣容,果然是嫣然一笑,容华绝代。

进了正殿,赵嫣容将主位让出来给皇帝坐,让人将凤椅向旁边挪了挪坐在李睿的身侧。

一路走过来也有些口渴,李睿端了宫婢送上来的茶水才喝了两口,就听外头有人来报,华光殿的容妃娘娘亲自来谢恩了。

来得倒挺快的,是怕皇上离开昭阳殿便没有面圣的机会了吧。

赵嫣容唇角带笑说:“快请她进来。”

然后转头对皇帝笑着说:“容妃妹妹腰疼的老毛病犯了,妾身让她好好在华光殿里歇着。妹妹年纪还轻,腰上有病若不趁早治了,将来也不能好好伺候陛下。没想到她这样快就过来谢恩,实在是太难为她了。”

李睿没答腔。

就在这里,容妃带着华光殿的掌宫女官走了进来。

身为宠冠后宫的第一宠妃,穿衣打扮必然是满分,何况是知道有皇帝在场的情况下?

从她得知皇帝从懋德殿出来往昭阳殿走开始,她就精心打扮上了。

鹅黄色的束腰宽袖绫纱罗裙,遍绣嫩绿色的连理枝藤萝,配上高高的飞仙髻和碧玺黄玉镶嵌的三尾对凤钗,显得既灵秀飘逸又娇俏活泼。巴掌大的一张小脸,蛾眉低扫,点着口脂,涂了薄粉,一双眼水光迷离,娇媚如丝。看起来真像是我见犹怜,娇滴滴的一朵小黄花。

这就是成为宠妃的本钱啊!

赵嫣容欣赏着眼前的美色,努力让自己忽略空气中飘来的怪异气味。

“容妃妹妹腰上不好,还是应该好好去歇着,本宫不是派人跟你说了不用你亲自来谢恩的吗?怎么还过来了?”

那膏药一定是容妃临进昭阳殿才让人给贴上的,膏药遇热变软,那味道才能完全散发出来。不过虽然现在还不到火候,但那味道已经是让人忍不住想掩住鼻子了。

容妃秋水盈盈,瞥了一眼坐在上头剑眉微蹙的皇帝,委委屈屈地给皇后跪下行礼。

“妾身不知皇上也在,御前失仪还请皇上降罪。”声音倒是娇柔软糯,配上那水汪汪的小眼神,连赵嫣容都忍不住想为她鼓掌。

李睿也是费了很大力气才没有当着老婆们的面将鼻子捂上。

真的是,太臭了!

他斜瞥了眼始作俑者,却见人家正襟危坐,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仿佛半点闻不着那味儿,神态从容和悦,跟下头那些宫妃微微扭曲的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真难为她,这样能忍。

正在腹诽着,突然觉得手上多了样东西,却是皇后悄悄塞给他的一块小手帕子。

李睿顺手就在鼻子上捂了捂,好像是在拿帕子擦汗。

清清凉凉带着点辛辣的味道,提神醒脑。李睿忍不住深吸了两口。再看过去,却是皇后似笑非笑看着他,眼中带着抹小小的得意。

李睿双眉展开,将那手帕子顺手就揣在了怀里。

帝后二人这边眉目传情,下头的人却都是因为那一阵阵飘过来的味道蹙眉,一个个地拼命将身子向后缩,想离着容妃远一些。

可这表现又不能太明显,一来在皇上面前失了分寸,二来也会得罪心眼不算太大的容妃。

这个水深火热啊……

见皇帝就这么坐着也不出声儿,皇后拿着帕子在面前晃了晃,笑着说:“好了,皇上怎么会怪罪你呢?你腰还疼着呢,快回去养着。养好了身子才能好好侍奉皇上。是不是啊,皇上?”

容妃听了声儿,赶紧向前爬了一步说:“妾身谢皇后体恤。这点子小伤本也无甚大碍,如今用上娘娘赏的膏药,妾觉得身上已经好了,腰也不疼了呢。”

“好了?”皇后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惊讶,“这么快?”

说着,她看了一眼眉头能夹死个蚊子的皇帝,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早上还说疼得下不来床,这么一会工夫就能健步如飞,容妃这是没脑子呢,没脑子呢?还是没脑子吧!

真是仗着有圣宠,肥了胆子敢来戏弄皇后。

皇后玩着手上绣着百鸟朝凤的锦帕,懒洋洋地说,“本宫都不知晓太医院的膏药能这么好使。”

“不过药不能停啊,万一去不了根儿,下回子又说腰疼了来不了昭阳殿可怎么办?来不了昭阳殿也没什么,只是一直去不了长乐宫,会让太后她老人家还要惦记着。”赵嫣容说,“总不能每回皇上去了华光殿你就犯腰疼病。外头人不知晓你有旧疾,还当……”后头话她可不能再说了,皇帝就坐在旁边,总不能当人面打人脸,说他纵欲无度吧。

“不错。”皇帝冷着脸说,“既然她有腰疼病,还得根治了。对太医院说,再赏她两个月的膏药,不到时间,药不能停!”

容妃当时就惊呆了。

她本是想着趁皇帝在,让皇帝对皇后说说,免了她贴膏药之苦。

没想到皇后还没说什么,皇帝又在一个月的膏药上加了两个月。

这跟直接将她打入冷宫有什么不同?

“皇上……”她颤着声音看着昨夜还夸她腰软声甜的皇帝,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触到了皇帝的逆鳞。

只可惜她再没有问明白的机会,皇帝只是一个眼神,立刻便有两名太监将她请出了昭阳殿外。

“皇后今日精神可还好?”人是被拖出去了,可这满屋子臭气一时半会散不干净,李睿就有点坐不大住,总算他记得自己过来是做什么的,脸上也露出点笑容来。

皇帝这一笑可不得了,就好像屋外头的炽阳进了昭阳殿,闪得一众宫妃们都捂着心口窝,吸着还带着臭味的凉气,手都有点发抖。

就连赵嫣容这样见多识广的,对着帅哥这样温润明艳的笑容都有些招架不住,白瓷一样的面颊上飞起两抹红云来。

“谢陛下关爱,妾身觉得好多了。”这样少见的美男子,如果在现世,不知要收获多少脑残粉,什么星也扛不住这样的美貌啊。

皇后这强作镇定却明显带着几分羞涩欢愉的神情取悦了李睿,他摸了摸怀里那方浸过薄荷膏的手帕子,将脸凑近了些,俯在她耳边低声说:“快些养好,朕这两日就过来看你。”

微微低哑的声音钻到她耳朵里,带着些许意义不明的暧昧,赵嫣容不是傻子,当然明白皇帝这句话的潜台词。

她眉毛微抬,想说什么却又忍住了,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嗯。”

李睿心情大好,站起身来:“皇后身子不好,你们也别太缠着她。一会自去长乐宫给太后请安。”说着,他看了看站起来面生红晕的小妻子,声音顿了顿,“朕去对太后说一声,你这身子还弱,等下个月再去与太后请安吧。”

赵嫣容秋目盈盈看了他一眼,便拜了下去:“妾身恭送陛下。”

安也请过了,戏也看过了,皇上都走了,她们这些宫妃还留着做什么?

昭阳殿里很快又恢复了清静,赵嫣容也觉得端着架子端了一个上午有些累得慌,招过白露便起身回内殿去。

一直在围屏后头坐着的裴氏忙起身迎上前,脸上是藏不住的喜色。

“娘娘大喜。”

“喜什么喜?”赵嫣容看了她一眼,让她先闭了嘴,便搭上了姨妈继母的手背,慢悠悠向后走。

裴氏走着走着“噗哧”笑出声来。

赵嫣容看她那么高兴,再想一想方才容妃的狼狈,也不禁菀尔。

左右也没别的人,她就将身子向裴氏方向倾了倾,笑着说:“母亲,您笑什么?”

“臣妇也没笑什么,就是……就是觉得终于能喘上来气儿了,刚刚那会,那个臭啊。”她低低地说着,身后的白露和丹枫也笑出了声儿。

“幸亏娘娘让咱们备了浸了薄荷膏子的手帕子,不然奴婢们可撑不了那么久。”

“是啊,您没看刚刚惠妃娘娘那张脸,都扭成什么样子了。还有梅贵嫔,都呕起了来。”

“皇上怕是再也不会去华光殿了,没得将人熏出个好歹来。”白露笑着说。

“他爱去哪儿去哪儿,咱们只管在昭阳殿里安生过日子。”赵嫣容眉目舒展,懒洋洋地说,“也别打听,就算本宫是皇后,也不能担上窥伺帝踪的嫌疑。”

白露连忙应了。

“也不是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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