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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苏格拉底-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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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呼吸的空间越来越小了。

“队长。”

“嗯?”

“你不知道密码吗?”

他苦笑一声:“和我想的不一样。”

“我刚才也试过了。”

两人沉默。

好一会儿,言焓问:“会游泳吗?”

她摇摇头。

他“嗯”一声,把她的手摁在墙壁上:“我再去下边试试,你扶好了,如果车晃荡了,你站不稳,就喊我。”

“嗯。”她点点头,看着他肩膀上的枪伤。

他转身潜入水底,这次开始试10年前那个村庄里死去人的名字,每次几个,他都得浮出水面换气。

往返几次,他看见甄暖似乎踮脚立着,摇摇晃晃,水面已经漫过她的嘴巴。她抿着嘴,昂着头,小小的白白的鼻子露在水面外,表情倔强,一声不吭。

她并没有叫他。

他过去,把她抱了起来,让她的整颗脑袋都露在外边。

她微微脸红,垂着眼皮。

“甄暖。”

“嗯?”

“我这只手疼。”

她明白了,“哦”一声,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脑袋安放在他的肩膀上。水面轻轻晃荡,冲刷着两人的脖子和下巴。

水已淹没渗水口,水位没有继续上升,或许外边的水面已和室内等高。

她挂在他脖子上,渐渐,呼吸有些困难,他的呼吸也越来越沉。

空气很快会耗尽。

“戴青开枪时,为什么扑上来?”

“……”她不吭声。

“我和你说过,不值得。”

她还是不吭。

过了一会儿,

“队长。”

“嗯?”

“我们两个会死吗?”

“不知道。”他笑了一声,却没有笑意。

她趴在他肩头,望着淡绿色的渗着丝丝血迹的水面,发了一会儿呆,问:“队长你怕死吗?”

“没感觉。”他说。

“哦。”她停了一会儿,又问,“那你想死吗?”

“……暂时不想。”

“因为还有心愿没完成?”她缓慢地说着,空气稀薄得她得缓慢克制地呼吸。

“嗯。”

“希望你出去后找到害死阿时的人,让她安息。”

“……”清凉的水滑过两人贴在一起的脸颊,他轻声说,“谢谢。”

他又晃神了,她脖颈间有夏时的气息,那熟悉的叫他着迷的气息。

思绪又回去了很久前,

……

小小的阿时蹲在地上玩泥巴,他经过,她追上来在他身边蹦蹦跳跳,要拉他一起玩泥巴,可他想去抓知了,手一挥,她一个跟头栽进泥巴堆里,嚎啕大哭。

他爸爸听见小夏时的哭声,赶来把他一顿胖揍,让他在巷子口的烈日下罚站。

她怯怯地溜出来,小手背在裙子后边搓啊搓:“小火哥哥,以后我再不哭,再不让言爸爸打你了。”她从背后掏出一根棒棒糖:“我把这个给你吃。”

……

隔壁的牛牛揣着一兜桑葚从巷子里走过,馋嘴的小夏时眼巴巴地看。

牛牛昂着脑袋:“阿时你想吃吗?”

小夏时看着紫红饱满的桑葚,点点头。

“那你叫我牛牛哥哥。”

小夏时瘪嘴:“你又不是哥哥,小火哥哥才是哥哥。哼!”

后来小言焓听了,眉毛气歪:“桑葚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也会摘。”然后中午抓着她的手去摘桑葚。

他爬上高高的树,她捧着一个小碗站在树下望。

他摘一大捧放在她碗里,又爬上树。再下来时,她仰着小脑袋,眼睛乌溜溜亮晶晶望着他,嘴巴紫红紫红,碗里干干净净,一颗都不剩。

“你怎么吃这么快?肚皮没有撑破么?”他掀开她的小兜看,小女孩的肚皮平平坦坦。

他把一捧桑葚放进她碗里,重新爬上树,又回头,坐在树丫上,张开手臂,画圈给她笔画:“你慢慢吃,我再摘这么一大……捧,把你喂得饱饱的。”

“嗯嗯。小火哥哥加油。”她抱着小碗用力点头。

他转头往树上爬,抠抠脑袋:“阿时这么能吃,以后要种100颗桑葚树才养得活她呀。”

……

队长,你怕死吗?

言焓没想过这个问题。

他不怕,但他不想。

他一直认为阿时没有死,只因他们之间那么多的回忆,一点一滴,完好无损。

如果他死了,没有人再记得阿时,她也就真的死了。

如果他死了,他和她那么多的回忆,将寄托在哪里?

……

甄暖呼吸渐慢,有很久不吭声了。

他也克制着呼吸,回过神来,问:“你在想什么?”

“沈弋。”

“……哦。”

“我挺对不起他的。”氧气渐少,她的声音渐小。

“……”他微微抿唇,张了张口,低声说,“我挺对不起你的。”

他声音很低,却近在她耳边,振着她的耳膜。

“……”她僵了一下,没吭声,眼睛里浮起一团雾气。

什么都不用多说,什么也不用多解释了。

她歪头靠在他肩膀,安静而安宁。

氧气越来越少,身体的缺氧让她想大口呼吸,可她死死忍着。

“队长。”

“嗯?”

“等你出去了,如果沈弋有得罪你的地方,你别计较,放过他一次,好不好?”

他没做声。

“好不好?”她执拗地问。

他笑:“什么叫等我出去了?今天我们俩,是活活一块儿,死死一起了。”

她微微笑了,他看不到。

她心想,这样好像也挺好的。

“我再去试一下。”言焓突然想到了什么,“你的手术刀呢?”

她递给他,他把刀□□墙顶的缝隙里,让她握着:“你贴在墙上别动,坚持一会儿,我隔一会儿就上来让你休息。有事喊我。”

“嗯。”她乖乖地点点头。

看她借着刀柄的力量和水的浮力依附好墙壁了,他伸手想揉揉她的头,最终却拍拍她的肩,然后潜入水里。

水面很快安静下来。等一会儿,他浮出水面换气,然后潜下去。密码仍然不对,他一次次尝试。

呼吸越来越困难。她之前有些恨他,现在却没有,好像,还是喜欢更多。

她望着他消失的水面,微微笑了。

今天我们俩,是活活一块儿,死死一起了。

这话真好,可是……

她松开一只手,摸摸自己的头,甄暖乖,多给队长一些时间,他一定会找到密码,他一定要活下去。

他好可怜,就当把夏时换给他好了。

她吐出一口气,吐得干干净净,松了手,缓缓沉进水里。

无声无息,不要扑腾,不要让队长发现……

第83章chapter83

甄暖醒来的时候,躺在她在c…lab的休息室里,除了嗓子疼,并没有其他不适。

她推开门出去,实验室里没有人,只有干净的台子和仪器,挂钟显示下午,外边天光大亮。

她走到窗边一看,厚厚的雪覆盖了整个世界。公安大院白花花的,干净极了。

昨晚,平安夜。誉城下了大雪。

她一路没遇上人。楼上楼下,办公室的门都关着。

她推开楼梯间的门,身后电梯开了,关小瑜急匆匆走出来,见了甄暖愣一下,简短问:“没事吧?”

“没事。”

她别过头去掏钥匙,低着头,甄暖看见了她发红的眼眶。

“怎么了?”

关小瑜推门进屋,没说话。

“是……刚才去游乐场做痕检了吗?”

“嗯。”

甄暖心里一刺,眼睛微红:“程副队他……”

“带回来了。”关小瑜别过头去,抹眼泪,又解释,“不归你管,给别人接手。”

“游乐场的案件,我和队长都要回避吧?”

“不是,我们都得回避。上级派了工作组下来……”

甄暖明白,密室牵涉到的人和事太敏感,上级全权负责取证采证到验尸调查,他们只能帮帮忙,或许还不能插手。

“队长人呢?”

“应该在医院吧,不知道。……要不是尚局保着,他恐怕会被带走关起来。还不知道会不会停职。”

“他……”她并不确定,“又没有害人。”

“但他得接受调查,你最近也不能乱跑。”关小瑜气得咬牙,“那个t计划里的人都是些什么变态?”

“你知道了?”

“言队都说了。而且,之前那么多双胞胎的巧合本来就很奇怪了不是吗?尚局差点儿被他气死。”

甄暖不做声,尚局应该猜到言焓早有察觉,却一直不表态。

“言队今年是撞了什么邪……”关小瑜说,“昨晚,阳明垃圾场有了发现,之前猜的是对的。找到夏时的整个人了。”

“找到了?!什么情况?”

“面目全非。”

……

甄暖走回楼上,不知道言焓最后是怎么猜到密码的。

手伸进口袋里掏钥匙,蓦然发觉自己换了外套。她立刻跑回休息室,湿漉漉的外衣搭在椅子上,一摸,程放给她的那团纸,就是藏在郑教授蜡像头部的东西,不见了。

被言焓拿走了。

算了。程放把信封和纸团给她,不是不想给言焓,而是担心他俩的安危,让她出了密室再交给他。

但什么都没逃过言焓的眼睛。

她走回办公室,意外撞见言焓从电梯里出来。

她愣愣看着他,面容俊朗,表情寂定,衣服换过了,看不到肩上的伤,只有露出的右手上绑着绷带。

她直勾勾看着他,竟觉恍如隔世。

“看什么?”他说,“水把脑子泡坏了?”

“……队长你还好吧?”

他“嗯”一声,往前走,突然问,“我下水之后,你干了什么?”

“我……手滑,掉进水里了。”

“是吗?”

“是。”

“甄暖。”

“嗯?”

“为我,不值得。”他说,侧脸寂寞得像黑夜。

……

言焓走去解剖室,甄暖跟着进去,就见台子上几块黑漆漆的东西,鞣尸。

碎了的鞣尸。

言焓一句话没说,戴上一层薄手套,过去把堆放在一起的人体块拼凑起来。

甄暖立在一旁,没有帮他。她不敢碰他的“人”,也不想打扰他和“她”。在密室里,她隔三差五地恨他和夏时,可如今看到这幅情景,她一点儿恨意都没有了。

一个人如果活着,她的爱人跋山涉水穿越十年的时间去寻找她,这条路孤独凄苦,但他心里有再相见的信念;

可一个人如果死了,她的爱人独自一人寻找真凶,只为让她安息;寻找她的骸骨,只为给她全尸;这条路,漫漫十年,他是怎么走下来的?

她死了,他真的在用一生的时间铭记她。

“她”萎缩得很瘦很小了,脑袋,躯干,手臂,腿杆,细得像柴火。

室内只有解剖台上开了灯。

言焓低着头,碎发遮住眼睛,看不清表情,只露出消瘦的下巴。

他的牙齿紧咬着嘴唇,嘴巴抿成一条细线。

他轻轻捧了捧“她”的脸,又摸摸“她”头,手掌来回动了动,像怜爱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他手指轻轻碰一下“她”的脸,小心翼翼而又虔诚。

那张脸坑坑洼洼,不见人形。

鞣尸会完整地保存“她”死时的面貌,她曾被人扔进腐蚀性液体,当然会是这般惨状。

他的食指缓缓从她的额头滑到鼻尖,滑到下巴,轻微发抖。

然后,他盯着“她”的脸,就那么看着。

很久很久,忽然说:“我想单独在这里。”

甄暖转身离开。

解剖室里安静无声,言焓仍立在台子边,捧着那个坑坑洼洼的瘦小的脑袋出神。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终于把她拼好。

他握住“她”的手,穿过“她”的手指,十指交叠。

他俯下。身子,拿脸去蹭蹭“她”的脸颊,又用鼻子蹭蹭“她”的鼻子,嘴唇轻碰“她”的嘴唇,像动物的本能,不能言语只能爱抚。

可……

他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她”漆黑的脸,直起了身子。

这种感觉……

“她”的感觉……不对!

……

甄暖回到办公室,发了会儿呆,夏时因曾经的甄暖变得支离破碎,她没有记忆,就真的和她无关?

她想起那副惨状,难怪言焓恨她。

她在桌上趴了一会儿,给沈弋发短信:

“我知道‘甄暖’以前是干什么的了。tina。”

想了想,又加一句,

“我想和你谈谈,现在。”

很快,短信回复过来:

“你在哪儿?”

“办公室,我可以出去找你。”

“不用,我过来。”

……

甄暖推开通往天台的门,楼顶上厚厚一层人迹未至的新雪。

靴子踩进去,咯吱咯吱响。

沈弋跟在她后边,问:“那么怕冷,怎么跑到上边来?”

“下边人来人往的。”她的脸缩在围巾里,没回头,“为什么不把我过去的真实身份告诉我?”

“你都不记得了,告诉你做什么?都是些不好的事。”

“你知道那些事是不好的。”她停下脚步。

“……”

“知道是不好的,为什么你现在还做不好的事?”她迈出一步,身后只有风声,她又停下,轻轻问,“因为我吗?”

没人回答。雪地上的脚步声渐近,他从她身边走过。

“沈弋。”

他扭头看她,眼睛映着雪地的白光,看不清情绪。

她抬起脸:“有人要杀我,你替他们做事,换我平安,是这样吗?”

他看她好几秒,平静说:“不是,你想太多了。”

甄暖哑口,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端倪,可她蓦然发觉,这些年,她从来就看不清沈弋的心,也分辨不出他是真话还是谎言。

她低下头:“你说的一个月,又是什么呢?”

沈弋不说话。

她明白了,又抬起头,话未出口,他伸手拉开她的围巾,盯着她脖子上的伤痕,问:“谁伤的你?”

她不能说是言焓,嗓子有点儿涩:“你知道戴青他……我之前以为他是警方安插在你身边的卧底。可他其实是……”

“我知道身边每个人的底细。”沈弋把她的围巾整理好,“一开始以为他是申洪鹰放在我身边的,后来才知道他其实盯着所有人,包括申洪鹰。”

所以他每次出手设计害那些双胞胎时都碍手碍脚,好在有帮纪琛商场争斗的名义,戴青也拿不准。

她听出了:“游乐场的事,你知道?”

他不答。

“我写在本子上的游乐场,是你说的。你知道队长会带我去吧?”

“我不说,他也会带你去。”

“密室设计者是你吗,还是你纵容了戴青?”甄暖问,“华盛旗下游乐场的大项目改造,那样精密又耗时的设计,一定有高层帮忙通关,才不会引起怀疑。”

他没否认,也没承认:“暖暖,学会怀疑身边的人,你会越来越聪明。”

“你说的一个月,是不是又有变化了?”她眼睛湿亮,望着他,“你又有新的计划了是不是?……沈弋你别这样。”

他看她半晌,掏出烟来,抽出一支,摸了摸,没有带火。他从来不用自己点烟。

甄暖缓缓回神,从口袋里摸出c…lab火柴,原想递给他,他已含着烟,欺身低头。

她擦了一根火柴,双手捧着火光凑近他,可烟刚碰上去,冷风一卷,变成青烟。她又擦一根,两只手小心翼翼捧着,火光在她手心摇摆,他抬手护住她的小手,烟凑上去,轻轻一吸,点燃。

他低着头没动,长长呼出一口气,青烟在两人脸颊边弥漫。

他近距离看了她好一会儿,忽然说:“你的眼睛变了。”

“离开你后,慢慢长大了吧。”一句话里,对他的感激与肯定,不用挑明。

“那是好事。”他笑了笑。

甄暖,当初把她推开,无非是让言焓不要盯他太紧,

他料到言焓会把甄暖当做导致夏时死亡的原因,他一定会狠狠伤害甄暖,但也绝不会让她死,甄暖会心灰意冷,回到他身边。

然而,一个月的约定,她提起,他却再度食言。

密室里发生的一些奇怪的事,以及言焓最后在水下输入的那个开门密码,让他意识到,原来没有终结,一切才刚刚开始。

“暖暖,看见了吗?”他的烟拿回手里,“其实一早你就看得比我更清楚,我们两个要走的路,是截然不同的。

你等我一个月;到后来,或许发现,一个月之后,还有更多个月。”

她红了鼻子:“我想知道,你答应过的‘解释’到底是什么?”

“不重要了。”

“那什么才是重要的?”

他不语。

“重要的是,你好好走自己的路,不要再回头看我。”他的手捧住她微凉的脸颊,眼里的情绪浓得化不开,“你还是这么好,还活着。”

他低头轻轻碰了碰她冰凉的嘴唇,便转身离开。

“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甄暖追上去,拉住他的腰,“沈弋,你到底背负了什么?你要计划干什么,你别这样,……我不希望你出事。”

她感觉到了,她感觉到他在切断他和这个世界的一切联系。

他覆上她的手,道:“你的手凉了,下去吧。”

……

甄暖打开解剖室的门,言焓不在了,鞣尸还躺在台子上。

她回头看沈弋:“你进来吧。”

她不明白沈弋怎么会知道夏时的尸体被挖出来了,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提出想看一看,更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违规答应他。

她想,或许9年前夏时的死亡真的和沈弋有关,如果夏时的鞣尸能够激起沈弋的愧疚,或许可以阻止他接下来筹谋做的事。

“她本来是散的,被队长拼起来了。”

沈弋似乎没听见她说话,走过去,眼睛始终盯着白光下漆黑如皮革的小小尸体。

很久后,他说:“她……这么小。”

“她变成鞣尸了。皮肤骨骼都会大范围地萎缩。”

“她”的躯干上,鞣成皮革的皮肤紧箍着肋骨。

沈弋的手颤了颤,抬手要去碰碰“她”。

甄暖一愣:“不能碰的。”

他的手于是悬在半空中,与鞣尸富有光泽的皮肤隔着1厘米的距离。

不知是不是灯光,沈弋脸色惨白。

他的手悬在鞣尸上,缓缓下移,从头顶到鼻尖,到下巴,到胸脯,到手掌,到腿部,到脚踝,仿佛是在抚摸她的全身。

鞣尸静静的,没有回应。

他也是死寂的,除了那只一寸一寸“抚摸”“她”的手。

他的眼睛扫过她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截断骨,多年前她死时的样子,保存至今,呈现在他面前。

他一瞬不眨看着,视线有些模糊,“她”在闪光。

他的眼泪掉了下来。

暖暖,10年,我终于见到你了……

……

甄暖回去办公室,神不守舍。

她刚才看见沈弋落泪了,他这是……为什么?

才进办公室,小松诧异:“甄老师,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下班回去了呢,刚才队长来找你,像是有很重大的事似的。”

甄暖的手机泡了水,不能用了。

“他现在在哪儿呢?”

“不知道,说是去找你了。”

甄暖去刑侦一队办公区,言焓不在,打他手机没人接。估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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