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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苏格拉底-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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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悄无声息地睁开眼睛,看见了沈弋,正费劲力气把笼子拉到高处,准备挪上货物堆。可是……

她惊恐:“沈弋!”

背后的tutor一棍子朝他刺来,他敏捷地侧身躲过,一脚扫向tutor的腿。后者跳起躲开。

笼子再度下坠,沈弋死死扯住绳子,人被带着往外滑一两步,用力站稳。

他满眼血红,盯着tutor,一点一点用滑轮再次把笼子拉起来,与他们平齐。他又一次把绳子缠在他血淋淋的手臂上,一手拉着笼子,一手紧握钥匙,冲上去和tutor打斗起来。

笼子穿过滑轮和他连在一起,他受此牵绊,行动受限。

虽几脚踢中tutor,但后者可退步拉开距离,得以喘息。而他像一只守着笼子的孤狼,浑身是伤,眼神却幽暗得可怕,不离开笼子半步,也绝不许tutor靠近。

tutor第无数次冲过去,挥棒朝他打下,他赤手空拳,生生接住了棒子,一脚踹在他胸口把他踢开;而tutor牢握棍子不放,同样一脚踹向沈弋胸口,两人连连后退。

沈弋一下子撞到身后的笼子上,笼身晃荡,失了重心。

而tutor猛然冲来,一棍子刺向沈弋。

……

一声沉闷而清脆的撕裂声。

甄暖眼睁睁看着那根棍子刺进了沈弋的身体……

她惊愕地睁着眼睛,张着口,心如千刀万剐,痛得没了知觉。

沈弋背对着她,一动没动,双手牢牢攥着笼子的栏杆,缠着绳索的左手仍在使劲,不让她掉下去。

“钥匙给我。”tutor发话。

“和我想的一样,呵,你不会放她走。”沈弋身子摇晃一下,突然一颤,单膝跪在了地上,他深深低着头,嗓音微虚,残喘,

“你要用她,要挟言焓,换纪法拉。但是……”

他手上全是血,在抽筋,他抓着那把钥匙,陡然往地上一拍。

那小小的钥匙顷刻间顺着货物箱之间的缝隙直落下黑暗的深渊。

“今天,”他扯起嘴角,竟笑了,“你是带不走她的。”

tutor眯起眼睛,抓住那根棍子将沈弋推到笼子上,用力一捅。

木棍贯穿了他的身体,鲜血溅了甄暖一脸。她目光呆滞,眼里是晶莹的泪水。更多的血像河一样顺着木棍从他身体里流出来,淌在笼底的水洼里,和她的血汇在一起。

沈弋脸色惨白,一手死死攥着铁笼,一手抓着那根穿透他身体的木棍,抓着tutor的手。

今晚的死斗,这一刻是两人离得最近的时刻。

tutor看见他的眼睛,冷硬而黑暗,罔顾疼痛与死亡,不可战胜,不会屈服,扯了扯嘴角,在蔑视,在嘲笑。

远方隐约传来警笛声响。

tutor甩开他,转身要走,低头却看见甄暖呆滞惊怔的眼神。

他蹲下去,手伸进笼子里,轻轻摸她的头,声音极低,只让她听到:“夏小姐,沈弋身上有定位装置和追踪仪,你的队长为什么不来救你们?……嫉妒,会让人做很多不该做的事。”

……

tutor走后好一会儿,沈弋都保持着站立的姿势,缠着绳子的左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拉着笼子,不让她掉进水里。

“沈弋,”她的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她喃喃地唤他,隔着笼子抱他的身体,“沈弋,”他的身上全是血,凉冰冰的,“沈弋……”

她痛得“哇”一声,大口的鲜血吐了出来。

沈弋却似乎什么也没听到,他没有力气了,意识也开始模糊。虽然绳子缠得很牢,可他如果失去意识,他的重量敌不过笼子和甄暖,她会掉进水里。

他眼前一片模糊,他死死抓着绳子,往前走一步,突然趔趄着跪在地上。

他抓住胸腹间的那根棍子,一点一点,把它从体内抽。出来。

她终于从混沌中清醒,大哭:“你干什么?你干什么!沈弋你别这样,你等医生过来,等医生过来!你别这样,求你别这样!”

他不听,他意识不清了。

他的身体破了洞,鲜血如泉涌,他眼睛又花了。他把棍子横插。进两个货物箱间,把绳子系在棍子上。

绳索绞着他的手臂,解不开。

他把绳子棍子和他的手捆在一起,他做得极缓,极慢,终于绑好,他仿佛了却毕生心愿,一头栽倒在地,不动了。

“沈弋!沈弋!不要离开我!”她痛得剜心挫骨,伸手出笼子要抓他,却抓不到,“沈弋,你带我走!你带我走!我错了,我错了,你不要死,求你不要死!不要留我一个人……”

沈弋倒在地上,望着虚空。

今天的结局,和他料想的一样,只是,他还死死在撑着什么?

遗憾吗?

为救她,他放弃了知道真凶的机会。找了10年,到最后一刻,来不及扯下另一个tutor的面纱。

到了地下,那个她,会不会不见他?

不舍吗?

如果一开始不让甄暖回国,如果她等他一个月,如果他给过去报了仇想开始新的生活……

“沈弋,你带我走,你带我走!”这是甄暖的哭喊,让他不舍。

她那么美好。

他扭头看她,

她哭花了脸,苍白的脸颊全是眼泪:“沈弋你不要死,求你带我走,求求你带我走!我以后听话,再不让你伤心,求求你和我一起,你带我走!”她呜呜直哭,心碎而绝望,像个被遗弃的孩子,双手拼命抓他却抓不到。

她的手是白色的,干干净净。

很多年前,他就是拉住她的手,把她拉到自己的世界。

也是很多年前,他就这样躺在地上,望着天空。她漂亮的脸出现在他的视线,拧着眉,担忧地问:“先生,你没事吧?”

而他“虚弱”地被她扶起来,瞬间捂住她巴掌大的小脸,把她掳进了车里。

原来此刻就是万箭穿心,

此刻,他想伸手去摸摸她,去牵她的手,和她一起,不放。可他没有。

有很多想说的话,也来不及。不如就……

“谢谢你,夏时,谢谢你帮我找到甄暖。”他说,“你不用哭。你记住,我只是把你当做一个长相相似的替代品。你记住,我沈弋,从来没有爱过你。从来没有。”

他说着这话,眼睛一瞬不眨盯着笼子里哭闹的她。一直盯着,直到瞳孔彻底涣散,也不肯闭上。

……

tutor在警察赶去码头集装箱前逃走了,这一晚,他太狼狈。

他没能带走甄暖,他受了伤,浑身疲惫,手脚抽筋,在白水河的冷风中没有半点儿知觉。

他只能好好休整一番,从长计议想想如何找出纪法拉,或如何带走甄暖。

只是,他无意一低头,心头陡然浮上森然的寒意。

长久的鏖战和打斗让他手脚没了知觉,沈弋拉绳子的左手和废掉的右手也让他没了防备,可此刻,他清楚地看到,左手手腕静脉处赫然几个血点,还粘着木屑。

沈弋用右手抓木棍时,把他的手摁在木棍倒刺上,留下了血迹!

第100章chapter100

言焓找到集装箱时,听到了甄暖沙哑而虚弱的哭声,像受伤小兽的呜咽,极尽凄悲。

他的心狠狠一沉。

tutor的车落水后,他下去找过,可车空了,人不见了。沈弋身上的追踪仪也不知为何没了信号。他立刻查附近的道路监控,没有沈弋或甄暖的身影。他把整个河道区分析研究了一遍,最终排查出tutor很可能沿着河道乘船或游泳去了码头。

但还是来迟了。

甄暖被关在滴水的笼子里,吊在高空,下边是水池。

他一眼便知她受了怎样的折磨,他飞快跑去货物箱顶端,可来不及为她心疼,就看到沈弋。这次,他左手也废了,绳索几乎绞进手骨。

他死了。

言焓脑子轰然炸了一下。

身后紧跟的谭哥等人赶紧把甄暖的笼子挪到地上,叫下面的人拿切割机上来。痕检组的人则着手开始拍照取证。

甄暖歪着头,目光呆滞地看着,没想到有一天,沈弋变成了现场照片里的尸体。

林子拿切割机割笼子,噪音刺耳:“小猫,把耳朵捂上。”

她盯着沈弋,没有动静。

“言队。”林子转头求助。

言焓过来蹲下,落进她的目光里。她琥珀色的眼睛,像最疏离而冷漠的猫,盯着他,让他伸出的手竟些微颤抖。

他捂住她冰凉而湿漉的耳朵,她似乎很乖,没有反抗。良久,虚弱地说:“我让沈弋带我走,他不肯。”

他顿时只觉狠狠一刺。她的意思,他再明白不过,她说让沈弋带她走,不是活着带她去美国,而是死了带她下地狱。

她的想法何其简单,他活着,她与他之间价值观的冲突已经形成,她不可能和他一起;可他十年的照顾与感情同样不可磨灭,更何况今日,她眼睁睁看着他为她而死。

她亏欠他的,即使他活过来也不能用“在一起”来偿,只有以命抵命。

沈弋很清楚,所以早已做好放手的准备,所以才用行动和言语逼她不可辜负他的命。或者……比活着更好地逼她铭记。

言焓看着她苍白的脸,不知是她对他们残酷,还是他们对她残忍,

他想说什么,她却轻轻开口:“早知道你是这样,我就不要拉纪琛的方向盘,让他撞你好了。”

言焓的心瞬间坠落冰窖。

一种即将失去她的恐惧在五脏六腑里蔓延。沈弋十年陪伴,却因他做过的暗事而让她转身得毅然决然,而如今……

他想辩解,可她缓缓闭眼,煞白的小脸离了他的手心。隔着铁栏,她纸片儿一样向后倒去,砸进一洼红色的血水里。

……

甄暖脾脏破裂,被送去医院手术。

言焓守在医院,哪儿也没去。一天一夜,他的手机震个不停,断断续续,很多消息:

货堆顶上多以木质材料为主,对脚印和指纹的承载力太差,没有提取到有用信息;

现场有大量打斗的痕迹;

……

刺穿沈弋身体的那根木棍上发现了不属于沈弋的血迹;

……

他即将面临被停职的处分,尚局仍想努力在保他;

……

甄暖说的“纪琛”被抓到了;

木棍上的不明血迹来自“纪琛”;

但“纪琛”表示,他不是“正义之师tutor”,他否认一切指控;

……

言焓始终守在甄暖的病床边,不离开半步。即使谭哥说,疑似tutor被抓到了,但撬不开他的嘴。

他只想知道甄暖是不是真的希望他死。

……

甄暖醒来时,言焓已连续36个小时没合眼。

他握着她的手。

她看着他,意识到,以前无数次生病醒来,守在病床边握着她的手的沈弋,已经死掉了。

而现在的队长,陌生,可怕。

她猛地把手抽回来,捂在被子里缩成一个球,瞪着眼睛,惊恐地看着他。

这于他是迎头一棍。

“小猫,是我。你……”他不禁伸手去碰她,她瑟缩一下,嘴唇苍白而干裂,在发抖。

“你怕我?为什么?”

“我说过,我不想让沈弋死掉。”她伤心至极,如遭背叛,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队长你说你知道的。可是,你和裴队一样想拿他做诱饵;他身上带了追踪器,可你们都不来。”

她眼泪汹涌,嚎啕大哭,“他被纪琛打死了……你都不来,你不来救他!你赔,你把沈弋赔给我!”

“我尽力了。”他心急如焚,又心疼又嫉妒,又痛又恨,用力握住她的肩膀,强迫着把她拉近身边,“我尽力了!他死了,你要怪我吗?你现在为了他要恨我?”

“你不要碰我,不要碰我!”她挣扎,推他的手,憎嫌,抵触,让他的心碎得四分五裂。

“你希望他死对不对?你希望他死对不对?”

“呵,我希望他死?”他额头爆出青筋,咬牙切齿,“希望他死了让你一直把他挂在心里,让你记他一辈子吗?!”

她仰着头,泪眼朦胧望着他,痴痴呆呆的。

他的心瞬间又软了,小心翼翼把她搂进怀里,蹭她泪湿的脸颊:“相信我,我比你更不希望他死。我会嫉妒,嫉妒他永远活在你心里,而我永远都比不上他,直到我死。”

她仰着头颅,靠在他肩膀上,没有反应。

“你……”他眼眶浮起泪雾,又强行忍了回去,“你怎么能这么揣测我?”

“因为我不认识你了。”她喃喃地说。

言焓一震,松开她,扶住她的肩膀。她太瘦了,像套在宽大病号服里的一根火柴,小脸苍白虚弱,眼神空茫绝望:

“你害沈弋。向郑教授透露王子轩下落的人不是沈弋,是你。你从得知郑教授是t计划的人开始,就希望他死。”

他狠狠一怔,一时竟不知所措:“不是,你先冷静,听我说……”

“还有在密室里的人,你敢说他们一个个的死和你没有半点关系?烘干机,走廊,你知道会发生什么。黄晖的死,申洪鹰的死,你从头到尾都预料到了。

你把小写t换成大写j,掐晕我,让黄晖沉不住气爆发;

你找到枪却不拿,让剩下的人各自怀疑对方有枪;

你打蓝色石球时刻意调低力度值,让蓝球停在球袋口;又用台泥效应打成平局……”

“不是我杀的他们,他们也不是因我而死。”

她深深蹙眉望着他,失望透顶:“你和我玩文字游戏,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盯着她,咬着牙齿,不言。

“还有程副队长。你连他也没放过……”

“我没想到他会开灯!”他粗暴打断,程放的死,沈弋的死,早让他被自责内疚压得喘不过气,见她琥珀般的眼里再度蓄满泪水,他的心凉透,“你不相信我?”

“你还值得相信吗?”她问,“那些仇和恨,把你变得好陌生。我不认识你,从来就没有认识你。

在密室里,你掐我,我不怪你,也不记恨你。我以为你虽然有恨,却仍有本心。

没想到,你看出密室里的每一个机关,你不仅放任不管,你还推动……”

“我什么要管他们?”他捏着她的后脑勺,恨道,“我凭什么要管他们?”

“因为你是警察。队长,你是警察啊。”她哽咽,眼泪疯了般流淌,“老白死的时候,你不会心虚吗?即使再穷凶极恶的罪犯也有得到审判的权利,也轮不到你来处决。你这样子和tutor有什么区别?王子轩死的时候,秦姝死的时候,聂婷婷死的时候,还有老白……”她哭得呼吸都不畅了,

“还有老白!……你知道tutor有多可恶吗?可是队长你竟然变得和他一样。队长,你和他一样可怕。”

言焓一瞬只觉万箭穿心,痛苦得脸狠狠抽搐了一下。

“我知道你心里有恨,你想报仇,你遭遇了不公,而恶人逍遥法外。

可这些都不能成为你漠视生命的理由!永远不会有正当的理由。即使对方是恶人,也不能心平气和理直气壮地去杀人。任何个人都不能这样做。尤其是你!你是警察,而这是规矩。”

她泪如雨下,

“队长,别人这样做,没关系,我可以原谅。但你不行,因为……”

因为我爱你,我是那么的爱你。

爱到不确定你是否爱现在的我,也小心翼翼地想温暖你哄你。

所以,看见我爱的你做着我最厌恶憎恨的事,我的心才如此疼痛,如此绝望。

她伤心欲绝,哭得说不出话来。

他欺身吻她的眼睛:“我真的做不到不恨他们,只要一想到他们当年对你做的事,阿时,我不能原谅……”

“我不是阿时!”她受不了了,失控尖叫,推开他,“我不是阿时!你也不要把你做的一切事的理由都安放在我头上。你这种爱情,我受不起!我宁愿不要,你不要再喜欢我!”

言焓脸色煞白。

往事的负担让他喘不过气,可她又何尝能自由呼吸?

她很努力了,可她真的一点儿过往也记不起来,眼睁睁看着他为了沉重的过去在密室里设计和tutor单打独斗,看着他背负着刻骨的仇恨变成让她陌生的而她无法百分百理解的模样,变得那么冷像她无论如何轻哄都再也无法回暖,她着急惶恐,偏偏她什么也记不起,这种极端不平衡的压力快让她崩溃。

她爱他,她想理解,想靠近,想疼惜,想安慰,想陪伴,想和他在一起,可横亘在两人之间不对等的十年成了不可逾越的鸿沟。

他不是十年前的言焓,他变得心机深重,腹黑冷酷;

她更不是十年前的夏时,她没有和他相同的记忆,她很努力却无法体会他的痛苦以及造成的行为。

仅凭一个“爱”字,就能解决所有问题吗?

她痛得几乎麻木,快要窒息而死,她不顾一切地发泄:

“我是她,可我永远不可能再想起以前的事,永远不可能。我记不得过去,努力想理解你靠近你体会你的感受,可无论怎么努力都不可能对你十年的痛苦做到感同身受。”

“甄暖……”他的心如坠无底深渊,惊慌失措,下意识要慌忙拉她,又想起她说喜欢他叫她小猫,赶紧换名字,“小猫,你别这样。”

“我不是阿时了,不是甄暖,也不是你的小猫!”

她推他,踢他,

“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是谁,你不要再为我做任何事,也不要说你做的事是为了我。我承受不起,我真的承受不起。”

他盯着她,眼睛湿了。

“我不是以前的阿时了,我不会记起和你有关的一切。我好恨我自己,我希望我不是以前的我,不是那个把你害成了现在这幅样子的女人。你明明那么好,明明那么好的……

我不是以前的我,沈弋也就不会死。

你走,以后不要再来找我。再也不要来。”

“你……”言焓眼眶红了,颤声,“你……要和我分手?”

她全身都在都,终究道:“……是。”

“不可能!”他眼里划过一丝蚀骨的痛,上去抱她,“我不同意。”

“我要和你分手!”她拼命踢打,推他。

他抱紧她不肯放手,言语思绪全乱:“小猫,你不要这样;阿时……”

她挣扎,扬手一耳光甩在他脸上。

激动之下,愤怒和怨恨冲昏了头,她哭喊:

“我不再是你的阿时了!没有了记忆,过去的阿时,你的阿时就已经死了!而现在的我,如果早知道你会为了报仇变成这幅样子,早知道现在会这么痛苦,我宁愿一开始就不要见到你!”

言焓偏着头,脸颊煞白。

良久,他缓缓回头,眼眶通红,满了泪水:

“小猫,你说过,你喜欢我,想一辈子和我在一起。”他的眼泪砸下来,一字一句,颤声,“这是你亲口说的。”

她泪水弥漫,心痛已麻木:“我也不再是小猫,也不是你的小猫了。小猫喜欢的是队长,那个很好很好的队长,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队长。”

他痛如挫骨扬灰,握她的肩膀,仍不肯松:“我们今天就离开这里,我带你离开这里。一切都会好起来,回深城……”

“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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