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皱了皱眉,她俯下身,伸手拈起了那掉落在地上的竹箭,打量了几眼。只见那竹箭做工粗糙,一看就是方才赶制出来的玩意。
“娘亲~”软软正要捧着自己的小弓箭颠颠的扑上来,却见颜绾一抬头,脸色竟有些不好看。
意识到自己似乎闯祸了,软软脚下一顿,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默默躲到了顾平的身后,只探出了脑袋,“娘亲?”
“谁给你做的弓箭?”颜绾阴嗖嗖的目光直直射向正杵在软软身前的顾平。
“他……”软软小手指一扬,怯怯的指向顾平。
顾平一噎,也猛地转头,指向刚刚闻声从书房里赶出来的棠观,“是王爷命属下做的!”
棠观蹙眉。
颜绾诧异的挑眉。
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顾平连忙收回了自己放肆的手指,将身后捧着小弓箭的软软拉了出来,直接推到了棠观面前,“殿下,软软把竹箭射到王妃身上去了。”
软软仰头看了顾平一眼,脸嘟成了包子状,小手抱紧了那粗制滥造的弯弓,也不说话只默默的垂下头。
看着她这模样,顾平突然有些心虚。
颜绾转了转手中的竹箭,走到软软身边蹲下,想要拿过她手里的弓,却发现她小手攥的紧紧的。
“软软,这玩具……不适合你。”
比起弓箭,她倒宁愿软软手里拿着的是拨浪鼓。
“娘亲……”软软的视线一直落在那小小的竹箭上,张了张唇,嗓音甜糯。
“颜绾。”棠观突然启唇,淡淡的唤了一声,“你进来。”
“……”颜绾抬头,对上了他的视线,思忖片刻还是松开了软软当作宝贝似的弓箭,乖乖的起身朝屋内走去。
一关上书房的门,颜绾便不解的出声了,“殿下,软软是女孩,你怎么能让顾平给她做弓箭玩儿?”
棠观负着手转身,似乎并不愿在这个问题上多作纠缠,只轻描淡写的敷衍了一句,“女孩又如何?”
他堂妹棠清欢从小就一杆长枪横扫了京中不少贵族子弟,虽说性子跳脱了些,但他也并不觉得有何不妥。
“我……”
颜绾刚要语重心长的解释,却被棠观直接打断了。
“听说你与那张敞相谈甚欢?”
他负手而立,面无表情,冷峻的面容在窗棂扑撒进的阳光下宛若刀刻般,透着朗朗英气。
张敞?
颜绾没想到棠观会突然说起这一茬,愣了片刻后才出声,“哪里有什么相谈甚欢?”
说着,她小声嘟囔了一句,“我分明是在替殿下收拾烂摊子……”
“烂摊子?”
耳尖的肃王殿下准确抓住了关键字眼。
颜绾挑眉,视线却是被那书架上摆放的小物件吸引,缓缓绕到了案几后,“是啊,烂摊子。殿下如今虽是废太子,幽居并州,不宜与什么官员关系太过密切,但那张敞看着就是个世故的,这样的人不必深交,却也不能得罪。”
棠观转身,逆光之中,那棱角分明的轮廓明晰深重,一双眼眸幽邃却锐利,“是么?”
许是因为与棠观一起在山崖下待了些时日,又想着再过些时日就要离开,颜绾已没了当初面对“肃王”时的谨小慎微,说话也不再有太多顾忌。
暗自叹了口气,她背着身继续补充道。
“殿下方才对他冷眼以待,若非我从中调停,他定会时时刻刻记着,虽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但就是一些小小的恶意报复,殿下您在这肃王府的日子怕是也不太舒坦。”
“……”
“殿下,您如今的境地不比从前,往后为人处世还是稍稍圆融些吧,过刚易折……”
“……”
“到并州这一路,从草寇到蟒蛇,我想殿下心里也应当清楚是谁在背后作祟。想来那人也不会轻易罢手,以后……殿下也要多加小心。”
“……”
棠观始终沉默不言,但下颚却是渐渐绷紧,眸光凝在那书架前的窈窕身影上,半明半暗。
他静静听着女子絮絮的叨念,突然想起了顾平的那句“王府里有个女主人的感觉果真不一样”,神情变得有些诡异,脚下不由自主的朝书架走去。
……这肃王府里其实很需要她这个王妃,不是么?
“至于这王府,”颜绾咬唇,琢磨了一下,“那个孟总管看上去是个可信之人,我走了之后,殿下应当可以将府中诸事都一概交给他打理。”
一边说着,她一边放下手中的摆件转过身……
视线里蓦地撞进一片玄色,棠观竟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的后面,一股冷冽的气息近在咫尺,扑面而来,在鼻尖萦绕了片刻,仿佛将她整个人都要包裹住了。
颜绾一惊,诧异的抬起头。四目相对,两人的距离十分近,近得甚至就连彼此的呼吸都交缠在了一起,平白为这清冷的幽竹居添了些丝丝缕缕的暧昧。
“殿,殿下?”望进那双深黯的眸子里,不过片刻,颜绾便察觉到了即将深陷的信号,连忙朝后退了几步,却是一下撞上了背后硬邦邦的书架,硌的她右眼皮跳了跳。
棠观低头凝视着她,耳边却还是她方才絮絮的叨念声,心口漫上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思绪竟有了那么一瞬的空白。
“咚——”
一沉闷的响声自耳畔响起,颜绾微微瞪大了眼,只见素来面容冷淡的肃王殿下竟是突然有了动作,俊脸微微逼近,双手则是抵在了她身后的书架上,几乎将她整个人牢牢的锢在了怀中。
还未等她有什么挣扎的反应,一低沉而略带些薄怒的磁性嗓音陡然飘到耳边,“谁答允你走了?”
颜绾愕然。
“啊!射,射中了!”
院内软软的欢呼声一下穿透紧闭的房门,将有那么一瞬间失去理智的棠观拉了回来。
待他回过神来时,说出口的话已然无法收回了……
颜绾依旧处在惊愕中,但心跳却是加快了好几拍,面颊上的热度渐渐升温,就连那双桃花眼也多了几分潋滟。
……这是在挽留她么?
……耿直的肃王殿下为了挽留她,竟然不惜出尔反尔?
就在她受宠若惊之时,眼前却是一空,身前那股威压蓦地撤离开来。
棠观退了几步,眉眼间的怒意与急切还未消退。
还未等她看清,他便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突然背过了身,背影却是冰冷,拒人于千里之外。
“三个月。”
下一刻,背对着颜绾的他微微闭了闭眼,像是终于同什么妥协一般,薄唇轻启,硬邦邦的说了三个字。
……三个月?
不得不说,棠观最近的脑回路有点清奇,完全跟不上节奏的颜绾已经彻底处于懵逼状态。
玛德,这厮说的是火星语吗?
自己为什么听不懂??
隔了许久,她才听到后半句低低的解释。
“在王府再留三个月。”
“……为什么?”颜绾眨了眨眼,直直盯着棠观颀长挺拔的背影,一颗心又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
又是一阵沉默。
“王妃暴毙会惹来旁人的猜疑。”
“……????”
“给你三个月的时间……病逝。”
……
幽竹居的院内。
软软终于用小竹箭射中一朵花而兴奋的咯咯笑,一旁的顾平也微微有些惊诧的垂头瞥了她一眼,“还真没看出来,你这孩子……”
话还未说完,屋内便突然传来颜绾气急败坏的叫声,平日里端着的柔婉温柔荡然无存,而话里的内容更是……
“棠观!你混蛋!”
……意味无穷。
“砰——”
一见自家娘亲猛地推开门,从屋内阴沉着脸走了出来,软软赶紧收了收小脸上的笑容,将手里的小弓箭默默抱紧了些。
“王,王妃?”
顾平也被这阵仗吓了一跳,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然而,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颜绾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便径直拉过了软软,一言不发的朝幽竹居外走去。
顾平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口水,只觉得王妃此刻周身的低气压都可以自家殿下相媲美了。
如此想着,他不由悄悄偏头,朝半掩半合的屋内看去,只见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映出一道道斑斓,而棠观便负着手,面上的神色恰恰隐藏在那阴影之中,无法看清。
棠观紧紧抿着唇,遥遥的看了一眼颜绾负气离开的背影,眉眼间覆上了一层阴霾。
……用这样的借口让她再在王府留三个月,的确混蛋了些。
更何况……便是再留三个月,六个月,一年,又能如何……
可偏偏,他此刻只想这么做。
第三十九章病逝
小径上。
“娘亲……”软软扬起头,看向正牵着她的颜绾,轻轻唤了一声,“你在生爹爹的气吗?”
女孩的嗓音太过软糯,让颜绾都不好意思再板着脸生气了,只郁郁的垂头瞥了她一眼,纠正道,“……他不是你爹。”
软软脚下的步子顿住,嘴巴一撇,薄纱下的那双异瞳雾蒙蒙的,弥漫上了一层水汽,糯糯的嗓音里带了些哭腔,“娘亲,娘亲不要软软了吗?”
颜绾一愣,连忙蹲下身解释道,“哭什么,娘亲还是娘亲,但……那男人不是你的爹爹。”
“可是……”软软憋回了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吸了吸鼻子,神情恢复如常,但却又有些糊涂了,“娘亲和爹爹不是夫妻吗?”
“他,”颜绾皱了皱眉,仔细琢磨了片刻,最终选择了……妥协,“好吧,他暂时还是你爹。”
软软满意了,一手攥着顾平做的小弓箭,一手拉着颜绾,蹦蹦跳跳的进了夕晚堂。
与此同时,颜绾更加抑郁了。
夕晚堂内,豆蔻已经将主屋打扫的干干净净,怀瑾、握瑜也在其他几间屋子间来来往往的忙活,至于无暇……
则是双手环胸,面无表情的靠在窗边,“视察”豆蔻的劳动成果。
“小姐,你回来啦~”
见颜绾牵着软软回来了,豆蔻颠颠的迎了上来,一眼却是瞧见了软软手里的小弓箭,“咦,这是什么?”
软软扬唇天真的笑了起来,“大哥哥给软软做的弓箭!”
“大哥哥?哪个大哥哥?”豆蔻一脸懵逼。
颜绾松开了软软的手,走到桌边坐了下来,神色郁郁的揉了揉眉心,“顾平给她做的。”
“!!”豆蔻一下瞪大了眼,扬手就要抢软软手里的小弓。
“软软!!你忘啦!在凤县那顾平天天想着要把你丢掉啊!!你怎么能被这么,这么一个小小的玩具收买?!”
软软眨眼,认真的想了想,目光在豆蔻痛心疾首的表情和做工粗糙的小弓箭间游走来游走去,最后还是嘟着嘴,惋惜的垂下了头。
豆蔻赞许的拍了拍软软的脑袋,但颜绾却是拄着下巴,想起了软软在幽竹居里纯粹的笑声。
似乎……这还是她第一次见软软这么笑。
想了想,她轻咳了一声,“让你无暇姐姐再给你做一个更漂亮的,好不好?”
突然被点名的无暇“姐姐”:……她堂堂死门门主,现在是被当成鲁班了么??
软软眸色一亮,摸了摸自己眼前覆着的白纱,星星眼转向一旁靠着墙的无暇,“好!”
于是……
无暇面无表情的牵着软软到院里挑选做弓箭的原材料去了。
“小姐,”豆蔻走到桌边,提起茶壶为颜绾倒了一杯热茶,随口问了一句,“咱们什么时候回京城啊?”
这漫不经心的随口一问,正戳颜绾心口。
深吸了一口气,她咬牙,仰头将那茶水一饮而尽,却被烫的直咳嗽。
“咳咳咳……棠观说,让我再在并州多待三个月,你猜……”
强忍着喉口火辣辣的疼,颜绾眯起了眼,唇角危险的翘起,“他为什么要挽留我?”
一见颜绾露出那样的微笑,豆蔻只觉得脊背突然窜起一阵寒意,嘴角微微抽搐,试探的小声猜道,“因为,因为肃王殿下爱上小姐你了!”
颜绾“笑眯眯”的看向豆蔻,“他说王妃不能暴毙,所以给我三个月的时间去死。”
声音里带着些咬牙切齿。
“噗……小姐……哈哈哈哈哈哈,咳,对不起小姐……我不是有意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颜绾收回笑容,冷漠的看着豆蔻笑倒在了地上,还不雅观的打了个滚。
===
京城,渊王府。
渊王一身白色蟒纹锦袍,负手站在树荫下,温润的面颊上因映着婆娑树影而显得阴晴不定。
在他身后,是穿着官服匆匆赶来的萧昭严。
“殿下为何突然要见微臣,可是并州那里有了什么好消息?”萧昭严还并未清楚状况。
渊王缓缓转过身,将手里的书信递给了萧昭严,神色阴沉,却并未说些什么。
见状,萧昭严连忙接过了那从并州传回来的密报,细细的看了几眼,“肃王妃在到并州的第二日便受了风寒?且缠绵病榻,数日不见好转……”
顿了顿,萧昭严抬眼看向渊王,有些不解,“殿下,这肃王妃大抵是身子娇弱,行了一路,到并州后便撑不住了……有何不妥?”
渊王俊秀的眉眼间染上一层阴戾,“这么多日,并州传来的密报便只有一封!还是说那颜绾病重!本王难道是要管她死活的人么?!”
自从没了危楼襄助,不仅暗中派出的杀手做事不够利落,就连传密报之人也不分轻重!
见渊王又动了怒,萧昭严连忙出言劝道,“殿下息怒,想必定是并州除了肃王妃病重一事,便再无其余有价值的消息了……”
“这才是本王真正觉得不安的地方。”渊王沉下脸,转向萧昭严,郑重的开口,“舅舅,本王如今越发怀疑,四哥他背后有别的势力。”
棠观如今失势,身边除了顾平,便再没有什么心腹。可即便是这样,他们竟然还是安然到达并州了……
萧昭严一惊,“别的势力?”
“是,”渊王蹙眉,“自四哥出发前去并州那一日起,本王便派了几拨杀手前往拦截,可最后,竟然只有两次与慕容斐等人正面交锋。”
萧昭严的面色也渐渐肃然,“是第一次,和翠云廊那一次。”
“第一次应当是打了他们一个措不及防。翠云廊那一次是用了他们闻所未闻的御蛇……除此之外,所有的刺杀计划全都不了了之!”渊王猛地抬手重重的砸向了身边的树干,直震得枝叶发出瑟瑟声响。
“若不是暗中有人相助,本王手下的人怎么可能总是在动手之前遇上各种各样的意外!”声音里带了一丝咬牙切齿,“而且翠云廊那次,微若在林中御蛇之时,突然遇袭。据她所说,那几人的身手,绝不会是慕容斐所带的护卫……”
萧昭严也开始有些戚戚然,如若肃王背后真有靠山,那东山再起就有了可能,而到了那时,他们……
“可肃王他哪里来的其他势力?事到如今,他不过是一个废太子,还有谁会站在他身后?”
渊王咬牙,沉默了半晌,才直直看向萧昭严,眸光晦暗,掠过一丝异色,“舅舅,有那么一刻,本王甚至都要怀疑四哥背后之人……是陆无悠……”
除了危楼,还有什么人能将这些事情做得滴水不漏,让他压根找不到任何线索?
萧昭严大惊失色,连连摇头,“这怎么可能?!陆无悠她亲手将肃王拉下太子之位,又力助殿下得皇上欢心,怎么可能……如今再去扶植肃王?!”
……她脑子有病吧?
最后半句话,这位吏部尚书顾及着自己的身份,还是硬生生咽了回去。
渊王默,又细细想了片刻,面色才渐渐恢复如常,“也对,看来是本王多疑了……”
萧昭严也微微松了一口气,“殿下,肃王背后的势力虽不可能是危楼,但也不可小觑,咱们还需多加留心。”
“嗯。”渊王缓缓攥紧了手,“本王会继续派人潜入并州肃王府。”
既然有势力相助,他便更加不会放过自己这位四哥了。
===
暮春初夏,正是万类竞绿的好时节。
阳光暖暖的,却并不刺眼,夕晚堂的庭院内已是绿树成荫,地上洒满了斑驳的枝影。
南墙那里种了海棠数株,虽已不如初春时那般娇艳明媚,但却也一簇簇迎风峭立,楚楚有致。
屋内,一女子半靠在在窗边的软榻之上,身着玉色烟萝竹叶半袖,月白素面中衣,下面也配着一袭宽松的月色缎裙,只有裙角上绣着几只穿花的蝴蝶。
她未绾长发,任由它四散在身侧,甚至有几缕蜿蜒进了衣领之中,面上的妆容又十分素净淡雅,一眼望去,便能瞧出些病恹恹的虚弱之感。
“阿嚏——”
颜绾骤然打了个喷嚏,一双潋滟的桃花眼微红。
唔,不会装病装的真病了吧_(:3ゝ∠)_
她悻悻的摸了摸鼻子,抬眼朝窗外看去。
院中树荫遮掩的角落里,软软穿着一身粉嫩的衣裙,柔软的长发在脑后束了个简单的马尾,眼上系着薄薄的白纱,看上去再没了上元节初遇时的怯懦,反倒隐隐多了些英气。
这英气……
就要归功于无暇和顾平了。
他们俩现在轮流着教软软武艺。
“嗖——”
只听得一锐利的破空之声,软软手执无暇做的小弯弓,五指一松,那包着尖头的小竹箭便瞬间窜了出去,直直射向了那不远处和她差不多高的小靶子……
正中红心!
一旁观望的豆蔻蓦地欢呼起来,小碎步跑到了软软身边蹲下,恨不得将她抱起来,“软软好棒!!”
无暇面上只掠过了片刻的惊讶,便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冷若冰霜。板着脸走上前,她两根手指拎着豆蔻的后衣领将人丢开,“别碍事。”
垂眼看向正满眼期待望着她的软软,无暇有些僵硬的牵了牵唇角,头一次对这异瞳女孩露出了笑容,“尚可,只是姿势还有些不足……”
第四十章散心
拄着脑袋偏头看院中这一幕,感受着阳光自窗棂外柔柔的洒在侧脸上。
颜绾抿了抿唇,微微起身,换了个姿势,一手搭在了窗台上,整个人懒懒的趴了上去,舒服的眯眼,只觉得心头一阵安逸。
她本就不喜身边有太多人围绕,院里的怀瑾握瑜已经被她差遣去了厨房。
毕竟,这入口之物十分重要,若是没有自己的人暗中谨慎把关,她也难以安心。
没错,棠观给了她三个月的时间去“死”,她就当真乖乖的留下来了。
豆蔻无暇几乎无法理解她突如其来的顺从,老实说……
她也不是很理解。
但似乎在棠观这里,总是能发生一些匪夷所思,让她啪啪啪打脸的事实。
她说过,要在大婚前逃婚,结果为了玉戒却还是安分的上了花轿。
她说过,要在找回玉戒后便启程回京,结果还是跟着他来了并州。
她还说过,一到并州就离开,结果……棠观轻飘飘的三个字,让她气得直跳脚,可最后却还是莫名其妙打消了即刻回京的念头……
啊,好像有哪里越来越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