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无论如何,一个五六岁的幼童都不应为愚民的流言负责,甚至是牺牲。
颜绾终于抬起了头,一双桃花眼略沾了些湿意,但却又不甚清晰,“我也去。”
= = =
正如颜绾笃信的那般,晋帝将软软和豆蔻劫进了宫,但,也仅仅是只能劫进宫而已……
那一边,皇宫早已被搅和的乱七八糟,鸡飞狗跳。
好好的白绫被捧到御书房,一展开,竟断成了一截一截。
好好的毒酒被端到御书房,一倒出来,竟成了热气腾腾的一碗清茶。
好好的匕首被呈到御书房,一揭开布,竟是不翼而飞。
晋帝勃然大怒,一会儿要惩治自己身边的內侍,一会儿又要处死那边的宫女。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整个御书房哀嚎一片,到处都是“皇上恕罪”“皇上饶命”,內侍和宫女的哭喊声此起彼伏,吵得晋帝恨不得直接将案几推翻,将这一殿的人都拖下去斩了。
被慕容斐劫来的软软已经没人顾得上了,她局促的站在柱子边,穿着一身红色小袄,脖子上围着雪白的毛领,更显得小小的一只。
她小手交握在身前,纠结的拧了一会儿,一双漂亮的异瞳看看这里,又看看那里。
半晌,才迈出了小小的一步,朝被绑起来的豆蔻挪了挪。
见没人发现,便赶紧一顿小碎步跑到了豆蔻身边,戳了戳还在昏睡中的她,奶声奶气的小声唤道,“豆蔻姐姐……豆蔻姐姐?”
豆蔻醒过来时,后颈一阵酸痛,盯了软软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乖,快给姐姐解开!”
软软乖乖的应了一声。
忙不迭的绕到豆蔻身后,将那系得并不牢的绳子解了开来。
豆蔻刚醒过来,对御书房里的局面还不太清楚,只看到乌压压的一片人跪在那叫着皇上饶命,不由有些懵逼。
按道理,这不应该是软软的台词吗?
“软软,他们在做什么?”
豆蔻向后仰了仰,小声和软软咬耳朵。
软软诚实的摇头,“不知道。”
豆蔻琢磨了一会儿,也悄悄钻到了人堆中,招呼软软,“来,咱俩也照着他们来。”
不管怎么样,先减弱存在感再说。
第一一七章决裂
蹲在人群中时,软软也悄悄抬过眼,往那书案后一身明黄的人看了一眼。
看清那人的容貌时,她愣住了。
这不是上次在花园中遇见的老爷爷么?
孩子的记忆总是出奇的好。
更何况,软软对晋帝的印象也是不一般的深刻。
在她的意识中,晋帝便是让自己不得不和娘亲分开的罪魁祸首。
如今这罪魁祸首又高高在上的坐在那里,软软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又想要做什么?
软软澄澈的眸底掠过一丝不安,不由自主朝豆蔻靠近,伸手拉住了她的衣袖。
“陛下!陛下!”
就在御书房一团乱时,一內侍却跌跌撞撞的从门外冲了进来。
“陛下!前线战报!”
御书房内的哀嚎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转过头,视线通通聚在了那冲进来的內侍身上。
“陛下……北燕,北燕又攻下我大晋五座城池!”
“什么?!”
晋帝猛地站起身,几步从书案后绕了出来,一脚踹开跪在那里的內侍,冷声道,“还不滚开?!”
此话一出,那跪了一屋的奴才都忙不迭的退到了两侧,给晋帝腾出了一条路。
软软和豆蔻也跟着他们躲到了一边。
尽管晋帝平日里对政务军事不太上心,但被北燕连下五城却是件大事。
因此此刻他也顾不得什么惩治奴才了,只铁青着脸朝御书房外走,从豆蔻和软软面前走过时顿了顿,“来人!将她们先关押起来!”
“是!”
= = =
正往宫中赶的颜绾和棠观也同样没有那么顺利。
不过刚走了一半,马车便被人拦了下来。
颜绾心里一咯噔。
最近意外出得太过频繁,她这心里实在是不安宁,就连眼皮都跳了个没停。
果不其然,下一刻,顾平便掀开了车帘,面色不大好看,“殿下,质子府出事了……”
棠观蹙眉,“何事?”
顾平下意识的往颜绾那里看了一眼,迟疑着开口,“据说……陵修公子的母妃病重,如今在北燕宫中命悬一线。这消息不知怎么传进了质子府……”
陵修的母妃病重?
这消息为何会如此凑巧的传进质子府?
棠观和颜绾皆是一怔,然而同一句话里,两人关注的重点却是截然不同。
“然后呢?”
颜绾追问。
“今日,容妤郡主又潜进了质子府,准备,准备和陵修公子……”
说到这,顾平突然顿了顿,被棠观的一个眼神示意后才为难的将后续一口气说完了,“准备和陵修公子……私奔!结果还未出府便被世子爷拦了下来,世子爷的脾气……”
棠观面色一沉。
棠清平的脾气他十分了解,虽然平日里看着十分亲和,但若是有人对清欢动了什么坏心思,他是一个都不会放过。
他们几人一起长大,棠清平或许也是忌惮着陵修的质子身份,所以从小就不愿看见清欢与陵修多亲近。
而如今他亲眼瞧见陵修想要带走清欢,那定然更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棠观眸色深了深,眉宇间浮起一丝犹疑,视线转而落在了身边的颜绾面上。
最重要的是,清欢胡闹,陵修为何没有阻止?
没有阻止,便是另一种方式的接纳。
可陵修心中的人,分明就是……
棠观的目光在颜绾微蹙的眉宇间凝滞,最终还是轻描淡写的一带而过。
与棠观所差无几,颜绾心中也起了疑。
和拓跋陵修认识了这几年,她也不是没听他提起过棠清欢。
她一直清楚,拓跋陵修陵修对棠清欢,从来都是兄妹之情。况且他自己也分得十分清楚,那么又为何在这个紧要关头,突然改变心意接纳了她?
颜绾心头隐隐有一个答案。
但那答案却是她想也不愿去想的……
“殿下,质子府那里……”
顾平试探着开口道。
此刻软软的事迫在眉睫,而陵修公子那里也不太好耽搁,皇宫与质子府……
他们该去哪儿?
棠观紧抿着唇,唇角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
还未等他出声,颜绾却是突然开口了。
“……质子府那里,我去吧。”
“……”
“只是软软那里,就要看殿下的了。”
如果真如她猜测的那样,对软软这件事,北齐必然有后着,更何况危楼也有不少人在宫中盯着,软软暂时绝对是安全的。
棠观眼神微动。
他缓慢的抬起眼,深深的望进颜绾眸子里,没有应声却也没有拒绝,只沉默看着她,像是想要将她整个人看得更清楚一些。
不过片刻,他收回视线。
“替我转告陵修,”顿了顿,他启唇,神色复杂而郑重,“我会尽快想办法送他离京。”
= = =
质子府。
“小小”的风波过后,棠清欢已经被棠清平派人押回了安王府。
最初的时候,她还挣扎了几下。然而被棠清平从未有过的眼神盯了片刻后,她竟是突然害怕了,整个人都有种不寒而栗的微妙感觉。
不敢再叫嚣什么,但却也没有死心,还是一遍遍的看向拓跋陵修,眼神中的笃定似乎是在向他许诺,一定会带着他离开大晋。
目睹一切的棠清平面色更加难看,眉眼间的戾气若隐若现,终于在棠清欢被安王府府兵带走的那一刻,尽数爆发。
“砰——”
就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时,素来性子温和的棠清平已经猛地冲上了前,一拳砸向了拓跋陵修的侧脸,狠狠地,干净利落,不带丝毫游移。
往日的世子风度全部烟消云散,眼中仿佛只剩下怒火,将理智燃烧殆尽。
拓跋陵修站在那里,神色淡淡,完全没有被软禁的狼狈,但那双淡金色的眸子却没了光彩,漠然中又带着些别的什么情绪,让人看不透猜不着。
当棠清平那一拳落下时,他没有惊讶,甚至没有躲闪。
颊上重重的挨了一拳,拓跋陵修向一旁踉跄了几步,唇角很快便溢出了殷红的血迹。
他勾了勾唇角,转了个身背靠在檐柱边,颓然的坐下,笑容苦涩,“抱歉。”
“抱歉?!”
棠清平死死攥紧了手,才堪堪忍下继续动手的冲动,“拓跋陵修,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拓跋陵修闭了闭眼,比常人更加深邃的五官此刻遍布阴影,有两缕发丝从额间的绛色织带中散落。
“抱歉。”
依旧是这两个字,没有多余的话。
棠清平却再次被激怒,扬起拳头便要上前,“既然知道抱歉,你还敢……”
“世子爷。”
一清冽婉转的女声自他们二人身后传来,虽轻柔,但却莫名带着安定人心的威势。
质子府内的看守一见来人,几乎是热泪盈眶。
要知道,他们已经没能拦住安王世子强闯质子府了。
要是再让世子当着他们的面胖揍质子一顿,这事绝对就闹得更大了。
传到晋帝耳朵里,他们看护不利的罪责定然又要翻个几倍。
然而现在,终于有人能来拦住这位突然发怒的世子爷了啊qaq一听见那并不陌生的唤声,棠清平刚扬起的拳头蓦地顿住了。
拓跋陵修也下意识的睁开眼,但神色只是恍惚了一瞬,便又恢复了最初的怅然,目光幽幽的落在某一处,压根没有朝门口看过一眼。
“参见肃王妃。”
颜绾朝守卫质子府的统领点了点头,视线便转向了棠清平,“我与肃王殿下恰好路过此处,听说这里出了些意外状况,殿下让我来瞧瞧。”
那统领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有些为难的说道,“世子爷突然闯了进来……属下知道世子爷和郡主深受皇上宠爱,但这事要是闹大了,属下……怕是也很难向皇上复命……”
颜绾抿唇,见棠清平因为自己的到来已经收住了手,便侧头看正在说话的统领,笑道,“还要劳烦大人将世子爷送回王府,我想和陵修公子单独说上几句,不知能否行个方便?”
统领想了想,觉得目前这个局面他也很难处理,倒不如交给这位肃王妃。
想必就算看在与肃王的交情,世子爷也不会不给王妃面子。只是单独与质子说话……
“属下只能给王妃一炷香的时间,还望王妃见谅……”
一炷香的时间……
也够了。
颜绾缓步走上前,轻声道,“世子爷若是信我,此刻便回府吧。”
棠清平的视线依旧锁在拓跋陵修面上,但眉眼间的阴霾已经收敛了不少。
沉默了半晌,他缓缓起身,冷声开口,“拓跋陵修,我曾经把你当成好兄弟。但你不该这么对清欢……”
顿了顿,他还是没将后半句说出口,只是转身大步走出了院落。
棠清平一离开,那统领终于松了口气,也挥了挥手,将院子里的护卫都带了出去,只留下了颜绾和无暇。
第一一八章暴露
无暇没再跟上前,而是和两人保持了一些距离,眼神淡淡的从房檐院角扫过,这才收回视线。
“你母妃病重的消息,绝对是有人刻意送进质子府。”
沉吟片刻,颜绾启唇。
然而,方才在棠清平面前还一言不发的拓跋陵修,此刻却是突然笑出了声,笑声中带着一丝尖锐。
“纵然是刻意而为,母妃病重也是事实,难道要我置若罔闻?”
颜绾垂眼,看向背靠着廊柱而坐的拓跋陵修,也开口重复道,“你不该利用清欢。”
与棠清平的话如出一辙。
他依旧没有抬起头,还是自顾自的笑着,喃喃道,“利用?”
这样的笑容……
颜绾蹙眉。
她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拓跋陵修。
“难道不是么?”颜绾的声音也失了温度,“你担心棠观会因燕晋战事而弃你于不顾,所以才不得不选择从清欢身上下手。”
“……”
“棠清欢对你是什么心思,你不会不知道。你也很清楚,但凡你有一丝回应,她就会毫不犹豫的为你赴汤蹈火。你视而不见了这么多年,却偏偏在这种时候给了她希望。你以为棠清欢会不明白你在想什么?”
“……”
“在你身后追了这么多年,她比任何人都懂你的心思。明明知道是利用,她还是执意要救你出去……拓跋陵修,你不过是仗着她喜欢你罢了。”
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
比起棠清欢的偏执,更让她心寒,让她失望的,是拓跋陵修对这一切的洞若观火,也正是因为对棠清欢的情谊了然于心,才有底气做出这样的选择。
“如此践踏一个女孩的真心,是不是太过……”顿了顿,颜绾还是咬牙将那两个字说出了口,“卑鄙。”
要知道,拓跋陵修此举不单单是将赌注压在了棠清欢一人身上,其实更重要的还是在逼迫她背后的棠清平和棠观。因为倘若棠清欢真的下定决心要将拓跋陵修带出大晋,哪怕是为了保棠清欢无虞,棠清平也不得不出手,那么棠观也绝不会坐视不理。
其实,如果做出这般算计的人不是拓跋陵修,如果被算计的人不是棠观,或许颜绾还会感慨一句,这招数和她惯常的手段真像。
毕竟,以拓跋陵修的处境来看,燕晋交战,他的身份危险尴尬。而棠观如今深陷夺嫡风云,只要做错一步,便会被棠珩抓住把柄,更何况是放走异国质子这种大过。
从棠清欢那里下手,是他最万无一失达到目的的途径。
但是……
颜绾移开视线摇了摇头,眉眼间掠过一丝惋惜,“……棠观让我转告你,他会尽快送你离京。”
这是棠观让她转告的话,然而,她却还忍不住补充了一句,“自从你被软禁那日起,他就一直在筹划送你离开。如今这质子府中,已被他安进了大半的人手。”
他的不信任辜负了棠观。
她之所以主动要求来质子府,也是不想让棠观亲眼目睹这一幕。
亲眼目睹自己的赤子之心,却只换来猜疑和胁迫……
拓跋陵修唇畔的笑意荡然无存。
颜绾的话终于戳中他的痛点,撕裂了他竭力维持的表象,瞬间引爆了那股自我厌弃甚至自卑的情绪,迅速蔓延开来,缠裹得他几欲窒息。
的确,他是鬼迷了心窍,才会对棠清欢说出那样的话。
如果说之前他还能用棠观和棠清平不义在先,自己无可奈何作为借口,那么现在,他无疑是被狠狠的从自我慰藉中扇醒。
更何况扇醒他的人又是颜绾,而那话里又隐隐带着“他连一根头发丝都不如棠观”的意味。
原本就如鲠在喉的拓跋陵修更是脸色煞白,阴寒中泛着青色。
如今在所有人眼中,他怕是都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了吧?
曾经的旧友还高高在云端,而他却是一夜之间跌落泥潭,只能卑微面对他们施舍的慈悲。
拓跋陵修攥紧的手骨节处已是青白一片。
面上残存的懊悔中还闪过一丝愤懑。
他不甘。
他不甘心……
低垂的视线在某一处顿了顿,他眸光骤然闪了闪,像是终于忍无可忍,突然猝不及防的站起身朝一边的颜绾逼近。
朗月般的俊容渐渐泛起戾气,盯着她的那双淡金色眸子,瞳色愈发幽邃深浓,嗓音冷的仿佛掺了碎冰渣,“我自然不能与他们相比,我和你,才是同一类人,不是么?”
他向来随意平和,如此口吻便已是盛怒了。
所有人都可以指责他,唯有她不可以!
她有什么资格指责他,又有什么资格用那种怜悯而同情的眼神看着他……
明明他们,才是同类人。
被拓跋陵修突如其来的靠近惊了惊,颜绾皱着眉微微向后退了一步,却发现身后已是廊壁,退无可退。
“你这是什么意思?”
拓跋陵修冷笑了一声,一字一句道,“你以为,我便只有棠观和棠清欢两个选择,信不得棠观便不得不对棠清欢用这种卑劣的手段?”
他面上的嘲意毫无遮掩,让颜绾心中不由一咯噔。
“你可知道,我还有第三个选择。”
拓跋陵修顿住,眼神中竟是赤裸裸的挑衅和讽刺,但却也掺了些让颜绾看不懂的炽热。
“你会帮我离开,”他的神情忽然温柔,手一抬便抚上了颜绾的脸,“对不对?”
无暇神色一凛,却又因没有得到颜绾的指令,依旧站在原处。
许是拓跋陵修的语气和动作太过诡异,颜绾愣神间竟是忘记了躲开,直到脸上一凉,才下意识的朝旁边避了避,“棠观已经答应……”
“我说的是你。”
被打断。
“……”
不解的抬眼,对上拓跋陵修的视线时,她却是心中一惊,隐约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你会助我离开的,陆楼主。”
最后三字被他拖得很长,很清晰。
陆——楼——主——
颜绾那双好看的桃花眸里霎时卷起惊涛骇浪,乱了风云。
将她的惊骇尽收眼底,拓跋陵修却没得到预想中报复的快感,反倒是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那天晚上听到的果然都是真的……
她当真是陆无悠,当真是从前与他们针锋相对的危楼楼主,棠观最厌恶的陆无悠。
还未等身后的无暇出手,拓跋陵修便垂眼,放下了手,缓缓后退了几步,再次靠着廊柱坐了下去。
俊朗的面容已经敛去了多余的表情,再无半分咄咄逼人的威压。
“你的身份,想必是要对棠观保密的。我以此要挟,陆楼主哪怕不愿,想必也不得不出手相助,可对?”
颜绾定下神后才收了眸中的惊愕,沉默了半晌,“……是。”
对于危楼之外知道她是陆无悠这个秘密的人,从前她做了两个打算。
一个是永绝后患,一个便是交易。
拓跋陵修要是真以此要挟,她只能想办法以危楼之名助他离开,尽力撇清棠观的嫌疑。
拓跋陵修的眉眼再次覆上阴影,“你走吧。”
“……”
方才还振振有词的颜绾此刻完全哑然,竟是不知自己还应说些什么,也不知还能说些什么。
她僵硬的走出了回廊,甚至忘了警告又或是威胁拓跋陵修守口如瓶。
拓跋陵修转眼,目送着颜绾的背影,又忍不住苦笑起来。
棠观,棠清欢,陆无悠……
这三人中,他恰恰伤害了最不应该伤害的两个人,却放过了那条最容易走的捷径。
果真是,鬼迷了心窍。
“言姑娘。”
颜绾蓦地顿住步子,背影一僵。
很多画面就被这么一声“言姑娘”从封存的记忆中,夹杂着尘灰汹涌而出。
再不会把酒言欢谈笑风生,再不会从江南侃到漠北,再不会毫无芥蒂的一夜宿醉。
不过一年的光景……
物是人非。
“棠观曾说,他掌权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