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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前十步,再左转。”
“前五十步,右转。”
“……”
尤妙跟通了窍似的,一路指着,傅灵佩顺着她的指示,不知不觉,越走越里,越走越顺,一路并未遇见任何危险;同时,距离丁一和程无趋所在之处,也越来越远……
丁一早在腰间那一丝温暖离开之时,便发觉发生了何事。可惜黑暗中那股不可抗力太过强大,他反应不及两人便被彻底撕撸开了。
落地之时,身边只有程无趋和刘振在。
丁一习惯性地取了两只菱石捏碎,菱石上刻着的阵纹一闪而没,化作了两层薄薄的乌龟壳,灵光隐隐罩住了他全身。
——看得出这“乌龟壳”,要比一般的防护罩结实上许多许多。
程无趋只笑眯眯地瞥了他一眼,打趣道:“凌渊道友果然小心周到。”看来也防着他们呢。
丁一轻哼了一声,山羊胡翘着一看便很欠扁,他匆匆将神识扫遍周围,也没有发觉傅灵佩的一丝影子。
“傅真君……似乎与我们失散了。”刘振喃喃道。
“恩。”丁一心情显然不是太好,敷衍地应了一声。
他们显然要比傅灵佩幸运的多,此时正身处在一座宽广的大殿之中,仰头看去,穹顶极高,四壁均被漆成了明黄色,穹顶呈圆形,大面积的金色做底,其上涂抹了各种曲直长线,线条凌乱而莫名,丝毫看不出其中有何规律,偏被这大面积的金色渲染出恢弘的美感来。
元力还能使用,丁一试探着走了几步,却被凭空而起的一道冰霜阻在了原地。
这冰霜出现的莫名,却极之凌厉,若非他退得快,怕是直接会被设个对穿。丁一有感觉,这里的攻击,可以无视他为自己设下的防护阵。
“阵法?”程无趋问他。
“不,不像。”丁一缓缓摇头,看向穹顶,总觉得……那里像有一双眼睛,在窥探着他们,让人背脊发凉。
“不是阵法。”他继续解释,“阵法归根结底,还是转五行之力为己用,其产生和结束都有其特定轨迹,但这冰箭却是真的毫无行迹。”
程无趋不明白,听得懵里懵懂。
“那,这不是阵法,是什么?”刘振的黑豆眼已经挤作了一团,衬得方块脸极之喜感,偏丁一还是无视他,“我有个猜想……”
他仰头看向穹顶缠成一块的线条,面无表情道:
“符箓中的符文,都是从远古的图腾衍化而来,而这图腾,是有力量的,所以符箓也有力量,在上古的最初,被称为神降。”
“第一关,开始了。”
程无趋若有所思,刘振的黑豆眼彻底成了——蚊香眼。
丁一笑眯眯,老脸笑成了一朵菊花。
作者有话要说: 鉴于有BB要求出现一个能找麻烦的男人,可是……沧澜界和玄东界不会出现一个比丁丁更有竞争力的男配了,所以都自动退下了。。云昬界,嗯,那文得有多长?。。
云姑娘其实是来送礼的,对吧?嘻嘻嘻
第298章 293。292
“图腾?”
程无趋仰头; 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怎么也没发觉丁一口中那“图腾”的影子。“这些乱七八糟像被猫抓过一样的线团,是图腾?”可别欺负他乡下人没见过市面。
丁一没搭理他,只望着那明黄穹顶出起神来。
说起来,丁一对符箓之道的兴趣,起源于一种莫可名状的……嫉妒。当年沧澜界沈清畴一手符箓之术使得鬼斧神工; 他出于一时义愤便着手研究; 谁知研究着研究着竟发觉,这所谓符道与阵道所利用的,都是天地义理所具化的形象,一切为法理衍变,实乃殊途同归。
相互验证之下; 竟还让他阵道修为更上一层楼; 这也算是他意外收获了。
所以; 即便这穹顶之上的线条再凌乱,丁一仍是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似曾相识。符不似符,阵不似阵,却能直接引用天地之力,自然只有上古图腾可解释了。
何况——这满眼的几乎要将人刺瞎的明黄。
上古以黄色为尊,起因在旭日为阳,阳为黄,贵之色。图腾亦为尊。
自冰箭之后,三人皆静静地站在原地,一动未动,以免不小心又误触了什么凭空惹上飞来横祸。
程无趋向来知晓自己于这符、阵之道毫无天赋,也不挣扎,只悠闲地摇着扇子,桃花眼闪啊闪地四处探看。唯刘振努力瞪大着那双小眼睛死死地盯着丁一。
丁一浑似没察觉身后灼灼的目光,手指拈曲点算,一时殿内别无人声,满是静寂。
过了许久,他才停下动作道:“程道友,刘道友,要过此关,还需两位提供臂助之力了。”
“荣幸之至。”程无趋拱了拱手。
“那便好。”
丁一手掌一拂,三个圈制法器凭空出现,材质非金非银,如水银般剔透。他指尖朝前一点,两只略小一圈的瞬即朝程无趋和刘振飞去,“接着!”
程无趋玉扇一招,顺手接了,拎在手中看了看,“丁道友这是?”
刘振憨憨一笑,直接就给套手上了。
“如刘道友这般便可。”说完,丁一也将自己面前的法圈一拉一扣,露出的手腕白而瘦,法圈套在腕间显得空落落的。程无趋瞥了一眼,收回了视线。
见丁一东走十步,在离位甫一站定,便喝道:
“程道友,前三右五,北坎!”
“刘道友,左二后三,南离!”
程无趋和刘振两人长臂一展,便如飞叶般轻飘飘落了地,三人站定围合成圈,丁一十指指向天,左手合握,只听一阵嗡嗡嗡声响起,原本套在三人腕间的法器蓦地震动起来,带动着手腕与身体也形成了与丁一一般的姿势,分毫不差。
程无趋试探性地转头,却发觉浑身被缚完全动弹不得,整个人像被一根无形的丝线扯着一般。他心下惊疑,很快又按下滑到喉咙口的怀疑,静待事态发展。
刘振却按捺不住惊怒:“丁道友这是何意?”
丁一心下很愉快,见两人都未贸贸然挣脱,不由眯眼笑了笑,确实是两个不错的合作对象,不冲动有理智。
“两位莫急,接下来所行至关紧要,不可有任何行差踏错,故丁某将”听音”置于诸位身上,以确保两位与我动作完全一致,万望两位勿怪。”
听音一式三份,以丁一身上母圈为准,子圈持有者完全听从母圈持有者,做出相关动作。其实本便是丁一无意间炼出的小玩意,对上元婴修士并无太大作用,稍使上一层力便能逃脱。但用在这图腾笼罩之处,却可极力避免因人心不齐导致的节外生枝。
程无趋嗤了一声,眼里流出一丝懊恼:
“丁道友这样未免不仗义了些。”
没有哪个修士喜欢被这般束缚的,何况丁一并未事先告知。若非他们此前合作过,知道这人虽有些爱捉弄人的恶趣味,但秉性尚算不错,怕这合作当即便吹了。
——不过程无趋不快归不快,却也知道对他与刘振两个阵符一知半解的两人而言,这样的法子过关最快,损伤最小。
“程道友严重了。”
丁一摇摇头,脸色一肃:“两位若想囫囵着过去,还是莫要随意挣脱的好。待丁某行动之时,切记,一定要将元力注入听音,一息都不可停止,否则……”
话还未落,凤眸蓦地睁大,狭长的眼尾几乎逼出红线,黑色瞳仁里似有碎星滑过,瞳影重重,穹顶上凌乱的线条仿佛突然有了生命一般,四处游走,不断逼近!
“破妄之瞳!”
刘振叫道,因太过惊诧声音尖锐地几乎划破耳鼓。
世间能够修炼瞳术的修士,亿中有一,但能修炼大成的,更是少之又少。悟性尚在其次,能修成的,无不有大毅力大气运者。其中这破妄之瞳,沧澜万年来,也未见得出一个。
破虚妄,见真知。
有此瞳术,魑魅魍魉,无所遁形。
程无趋也不由叹了一声,与此人比起来,他大概只能作泥里的土蚯了——不说长相没人家风流俊俏,连本事也差了不少,拿什么跟人家争?
输了输了,静疏真君只要不是眼瞎,就不会选自个儿了。
“元力莫停!”
丁一叱道,挥袖便往前疾驰,身后仿佛有无形的丝线,扯着程无趋和刘振两人一同向前。三人如一人一面,手脚动作完全一致,若有人以工具测,会发现连一丝差毫都无。
风雨雷电,惊风炽火,无数几乎可以毁人一万次的攻击尽被抛在身后,只差一厘!
刘振在最后,能感觉到身体每一寸皮肤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一粒粒鸡皮疙瘩因惊恐和刺激,如雨后春笋般此起彼伏地冒了出来,黑豆也似的瞳仁以完全不可能的角度凑到了一块——成了一对儿斗鸡眼。
程无趋极力往听音里输着体内元力,心知只要这元力断了,自己便要被身后完全重叠在一块的攻击卷进去,半点不敢懈怠。可看到刘振的斗鸡眼,又忍不住想笑。
“刺激!刺激!”
程无趋哈哈大笑。
丁一对身后一切毫无所觉,只一力计算着每一道图腾之下的生门,脚步半点不敢停,明明是很短的一段距离,偏让他觉出了惊涛骇浪。
——这便是天地之力!
也或有朝一日,他也能达到这个境界!
丁一重瞳渐黯,眼底却又似有流光滑过,一闪而没。
……
傅灵佩不知另外三人经历了什么,她在黑暗中走了许久,在克服一开始失去元力的不适之后,竟也渐渐适应了。
她第一次感谢起尤妙的喋喋不休,让她无暇多想丁一如今的状况,只一门心思地走,但奇怪的是,一路十分平静,莫说是攻击了,连道鬼影子都没有。
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暗。
“尤妙,你说这里,到底是什么呢?”
傅灵佩心中奇怪,且不说这明明是一座大能留下的洞府,即便这洞府建设得辉煌了些,与众不同了些,可这条黑黢黢的甬道,又是从何处来的?
莫不是又是一重异空间,还是……幻阵?
她问出了口,尤妙干脆冒了出来,一蹦就蹦到了傅灵佩的肩头蹲坐下来,晃着脑袋否定道,“不,绝非幻阵。”
“何以如此肯定?”
不分白天黑夜,唯有无尽的黑暗,她已经无从知晓自己究竟走了多久了。若不是幻境,那又是什么?
尤妙皱了皱鼻子,一团黑的五官奇迹地能看出一丝困惑来:“我亦不知……只是,总觉得,”她仰着脖子看了一圈,仿佛真的能从这片黑暗里看出什么似的,“总觉得,我来过的。”
“那那那,左拐,”她拍拍傅灵佩的肩。
傅灵佩右拐。
“嘿,你干什么呢?我让你左拐。”
傅灵佩耸了耸肩,“听你指示走了这许久,也未见什么变化,不如反其道而行之。”之字刚刚落下,斜刺里一道冷风过来,傅灵佩心道不好,连连扭身折腰,手中从一剑剑气爆开,才险险躲开。
黑暗中有只庞然大物唰地走了过去,带起的风冷飕飕地滑过傅灵佩身侧。
一截衣角已是飘飘落了下来。
尤妙拽着她一根头发丝幸灾乐祸地咯咯笑:“倔丫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看,这不,吃亏了吧?”
傅灵佩顾不及听她这触霉头的话,只警戒着黑暗中随时会发起的攻击。
“莫担心了,那是一种只生存在黑暗中的独居莽兽,名吞余,五阶,一击不得手,便会退去,专吸人魂,要不是丫头你警觉,怕也只能祭了这吞余兽的五脏庙了。”
“怎么?我若祭了他五脏庙的话,你就开心了?”
尤妙笑僵在了脸上,“倒也不是。”臭丫头要是死了,她戏还怎么唱啊?
傅灵佩执着从一剑,又捏碎了一块丁一此前交给她的菱石,往身上加了层防御罩,而后往后退,折回了之前的拐弯处。
“左拐还是右拐?”
“右拐。”
傅灵佩奇道,“刚刚不还左拐么?”
尤妙拽着她腮边发丝荡秋千,童心未泯,抽空回她:“感觉。”若非要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她一个器灵怎么说得清,只能说……大概是天赋异禀?
尤妙臭不要脸地得意着。
傅灵佩却停在了原地,心中思索着,她退回到原先需要左拐的地方,却变成了右拐,这是不是说明——此处的路,其实是在不断变化的?
她需要验证的是,尤妙凭感觉指出的方向,是不是唯一一条正确的不会受到攻击的路线?是否不照着她的指示,自己便会招来攻击?
她再一次选择了反方向——左拐。
第299章 293。292
尤妙拍她; “哎; 哎,哎,丫头你弄错了,这回要右拐。”
傅灵佩不理她,握着从一剑的手紧了紧; 膝盖微躬; 形成一个随时可以暴起的动作。
“嗖嗖嗖——”
一道凛风扑面而来,冰寒之意几乎要将她冻在原地!
傅灵佩心道来了,后腰一折,身体几与地面平行,脚尖点地连连后退; 从一剑执在手中; 气劲连绵成了一道天然屏障; 虽然没有元力加持,但仅凭锋锐与气势,便将来势阻在了半途。
“轰轰轰——”
攻势渐止。
一攻不成,巨大的兽影滑过,傅灵佩脚尖一点,人已顺着气流去到了庞然大物面前,肉眼看不清,只能看到黑黢黢的两只巨大的兽眼仿佛倒影着细微的光。
两厢对峙,一人一兽都停止了下来。
吞余兽狂吼了一声,傅灵佩却能觉出其声音里的退缩之意。
“丫头丫头,哎,你现在没元力,莫再继续了。”尤妙急得跳脚,“若惹恼了这吞余兽,真的激发了凶性,那便是不死不休了。”
傅灵佩颔首,她虽身体得到淬炼,但一身功法却全是配合着元力的,要真对付这吞余兽,虽不惧,但也会两败俱伤,后面还会碰到何物还不好说,还是退下的好。
她身对着吞余兽,浑身警戒着,又重新走回了那个路口。
“左还是右?”
“这回往前吧。”尤妙无奈地道,碰上一个脑子太活的坏处,她这回……是真见着了。
傅灵佩这回是真的依言而行了,这回安安全全地,再未碰到一只吞余兽。仿佛那些吞余兽,都被禁锢在一个固定的地方,并不来染指尤妙指出的安全之地。
“快到了,快到了……”
尤妙不由激动地念叨起来,这激动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从何而起,总觉得……脑中被自己忘却了很久很久的东西,正渐渐在浮出水面。
……
另一边,丁一已经走到了这大殿的出口,出口处矗着一道大门,门前两个铜狮圆扣,他拂袖用力一推,竟是没推动。
——糟了!
刘振的惊叫已到了喉咙口,身后火烧冰浇雷击等铺天盖地的攻击已重叠着如大浪一般涌来,丁一额间滴汗,指尖一挑,将听音子母圈的联系掐断:
“你二人且挡一息!”
心想着蛮力既推不开,依主人性情,扣门而入才是正经。丁一伸手把住铜狮两扣,轻声扣门。
“哐啷——”一声,大门应声而开。
沉重的门扉在地上划出刺啦的刺耳之声,门开势极缓。
可惜,时间已是来不及——
那些叠层了无数各种样的攻击已如排山倒海般袭来。
刘振脸涨得紫红,咬紧牙关站定,长袖鼓风,浑身元力蜂拥般朝手中之物涌去,他的本命法宝是一只角鞭,“啪——啪——啪——”
程无趋玉扇频摇,一只巨大的白虎俯啸而出,连着火红的朱雀,长翅在空中划出一道痕——与刘振的角鞭一起,汹涌的气浪将袭来的攻势往外推了一尺。
只有一尺。
“噗噗噗”几声,一息不到,白虎被爆,朱雀飞灰,角鞭上出了浅浅几道伤口。刘振闷哼了一声,脸色即刻便苍白了起来。本命法宝受伤,他自己也不好过。
“走!”
丁一紫电在手,剑之第四境使出,如长风破浪,原本程刘两人合力才推开一尺的攻势硬生生被推着往外再出了五尺。他两道元力化鞭,一卷一拽,硬拖着程无趋和刘振一同跃入了门后的世界。
“啪嗒”一声,一块嫣色圆石滴溜溜地落在地上,化成了齑粉。
风一吹,就散了。
“哎,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程无趋回了下头,发现神识已然被隔绝在了大门之外。
丁一摇了摇头,唇色越发苍白,毫无血色,程无趋担忧地看了看他,“凌渊道友,你感觉如何?”对他之前需要紫薰花,他心里隐有些猜测。
“尚好。”
丁一往嘴里塞了粒扶风丹,嫌胡子麻烦,一把将下巴上黏着的山羊胡给拽了下来,连同面具一起收入了储物袋中。
刘振目瞪口呆地看着一个猥琐老道士就这么一变,便成了一个风流倜傥的男修士,之前有多猥琐,现在就有多端端正。程无趋站他一旁,硬生生被衬成了一个黯淡无光的背景板。
便是那一身皱巴巴的灰袍,也丝毫无损其风采。
“凌,凌渊道友?”
“怎么,阿振,看呆了?”程无趋拍他。
刘振失落地叹了一声,原还庆幸自己在三人里长相不是垫底的,才稍稍得意了一下,现实便狠狠给他上了一课。罢了,丑便丑罢,本就不该在他人身上找优越感。
不过,如丁道友这俊俏模样,便是没修为,怕也有大把的女修哭着喊着要扑上去,也难怪……
他又叹了一声。
丁一不自在地挪了挪身体,躲开刘振几乎要灼穿他衣袍的视线,冷声道:“刘道友,你可还好?”
刘振这才回过神,苦笑着摊开手,掌心全是燎泡,法衣也破了个大洞,露出整个后背,也无一块好肉,凌凌地往下滴着血,在地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今日多亏了丁道友,若光是我和无趋,怕就该交代在大殿里了。”
刘振拱了拱手,挥袖拂出的一股幽香带些甜腻,程无趋好奇地凑过来动了动鼻子,“阿振,你何时还熏香了?”
刘振方脸瞬间红了一片,手往脖子处一探,便拉出一个精致的香囊,还不待程无趋看仔细,又小心地塞了回去,动作轻柔看得出很是爱惜,“大约是刚刚斗法厉害了些,香囊没藏好便露了点气味出来,惭愧,惭愧。”
“无妨。”丁一瞥了他一眼,嘴角翘了翘。
程无趋肘击了下他,“阿振你倒是瞒得严实,哪儿找的姑娘?你不是一心爱慕那流云仙子么?”
流云仙子入幕之宾是个顶个的俊俏,要看上刘振,除非是黄河水倒流。程无趋自然是当他痴心妄想的,刘振羞赧地笑了笑,唯唯道:“等时机合适,我便带她到你面前掌掌眼。”
程无趋拍着他肩膀哈哈大笑。
丁一没管身后两人唠嗑,一边调息,一边将周围环境收入眼底。
一碧万顷,脚下是青苔碧草,连迎面刮来的风,都带着泥土的芬芳。除却顶上没有旭日,看起来倒也是似模似样的天地一景。
——惬意的让人几乎忘了刚刚闯过的九死一生。
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