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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只是王妃只说对了一半。”裴子画低声道:“皇上的那份圣旨上的确是写清楚了立小太子为君主王爷是摄政王,可是……”裴子画咬了咬牙:“他立了两份圣旨。”
秦安安猝然一惊,她问道:“另一份圣旨上的名字,是谁?”话说到这里,其实她心中一惊猜到了那个人是谁,仿佛在这个时候原先的所有疑惑全部串流成河,形成一个完整地计划来。而裴子画也不负众望的说出了那个答案:“景王,纪凌尘。”
“原来如此……。”秦安安喃喃道。至此为止,她总算明白了皇上的所有筹谋,或许连安郡王早些对他下毒他都已经发觉了,如今不过是将计就计。
可为什么呢?为什么,自然是因为纪凌尘了。
立两分圣旨,一份写着小太子的名字,一份写着纪凌尘的名字。若是纪凌尘真的无论怎样都不接旨,他便让小太子登基来确保万无一失,他相信自己的兄弟会在这个时候保护好他唯一的血脉。可纪凌尘的那份圣旨,不到万不得已,一定是不会出现的。
裴子画沉默了一会儿,才道:“王妃,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只是……只是不知道如何做才好,这件事情我必须见到王爷才能决断。”他心中有些复杂。
“你不必担心,”秦安安顿了顿:“阿尘没有做皇帝的意思,这个位置,仍旧是属于皇兄的。现在皇兄应该并没有中毒,只是京中只怕没有几个我们值得信赖的人,墙头草太多了,你应该回去呆在皇兄身边,保护他的安全,至于这两份圣旨,给我,我处理好的。”这是承诺。
“王爷是否知道王妃…。”裴子画还是不太明白。
秦安安将联合于子路将他的消息隐瞒下来,并半路带他到这边和自己要做的事情说清楚,饶是裴子画淡定,却也知道这件事情有多危险,“王妃还请三思,我想王爷更不想看到你出事,王妃还是让我见一下王爷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我既然站到这里,就没打算再打消这个做法,你不必担心,我自有法子可保卫我的安全,至于阿尘那里,在我按照计划行动前,不打算让他知道。”秦安安说道。
“那……。”裴子画还要问。
“此事说来话长,”秦安安打断他的话:“你若真想要知道其中缘由,时候自个去找阿尘,他要是同意了,我再说与你听。”纪凌尘的事情并不是什么轻松地话题,便是这样告诉裴子画秦安安也觉得有些不妥,纪凌尘自己愿意的话再说吧。
裴子画闻言就垮了脸道:“凡是要都问他,王妃该不会是非要遵从那个什么三从四德吧?你都不说,王爷还能给我们促膝长谈自己的身世吗。”
秦安安笑了笑:“好了,如今我要问你的是,那份圣旨在何处,而你安插在皇帝身边的人究竟是谁?”
裴子画能这么轻易的得到圣旨的消息,必然是因为有皇帝身边人的提点。原先秦安安还以为裴子画拉拢了李公公,可如今李公公却是死了,若是真的是李公公,怕是其中秘密也被安郡王的人发现了。可安郡王的人并没有什么动作,毫无疑问,裴子画的人根本不是李公公,究竟是谁呢?
“是穆惜柔。”裴子画道:“圣旨在她那里。皇上相信她,将圣旨藏在她身边不引人怀疑。”
“穆惜柔?”秦安安有些吃惊。宫中出了名的冷美人,秦安安也曾怀疑过穆惜柔的身份,一个美貌的女子却是过分冰冷,仍能得到皇帝宠爱势必有些手段,哪有那样简单。可后来见穆惜柔却是并未做出什么事情,也根本不参与后宫的那趟浑水,便也放下心来,只道是个本不愿进宫却身不由己的女子在固守自己的坚持罢了。
如今裴子画却说,穆惜柔是他的人?
不等秦安安开口,裴子画已经自己主动说了起来:“穆大人执意要穆惜柔进宫,当初我曾与她有过一面之缘,许了她一个自由。横竖她都要进宫的,我便许诺她,等到安平的这场危机过去,彻底安定下来之时,就是她的自由之时。”
“她便这么轻易的就相信你了?”秦安安有些惊讶。裴子画的真正实力是在进来年才渐渐显示出来的。再过去长久的日子里,众人心目中,他也不过是一个景王的男宠,被裴家赶出家门的落魄子弟而已。这样的人要如何夺了穆惜柔的信任,甚至让穆惜柔心甘情愿的成为一枚棋子?
“人总有弱点,她也不例外。”裴子画含糊道:“既然已经注定是要进宫的命运,与其进宫之后郁郁一生,倒不如用自己的性命去搏个前程,或许也有一番坦荡自由。”裴子画这话说的是穆惜柔,听在秦安安耳中却更是像在说他自己,想来在跟着纪凌尘之前是真的吃了不少的苦楚。
虽然不知道裴子画是如何说服了穆惜柔成为棋子,可想来裴子画也付出了不少的代价。秦安安没有再问下去了,裴子画不再是那个需要她筹谋好一切的人,他有自己的担当和谋划。
“好。”秦安安道:“如今我要你把其中一份圣旨交给我。”
裴子画微微一怔,并没有拒绝,反而下意识的问道:“王妃要圣旨做什么?”他没有说明是哪份圣旨,只是两人都心知肚明那必然是写着纪凌尘名字的圣旨。秦安安既然说了纪凌尘不会争这个皇位,裴子画就相信他真的不会有这个心思。可如今秦安安还要那份圣旨做什么?
“圣旨留在你们那不安全。”秦安安摇头道:“纪凌尘继位的事情是个秘密,若是此事传了出去,恐怕整个安平朝都会乱了套,到时候即便是你有了皇上的圣旨,封阿尘为皇上,只怕也不能服众,只会给纪军零可趁之机,他正是巴不得出这乱子才好。如今适逢李公公被害,想来纪军零也觉察出来了不对,宫中处处都安排的有他的人,未必就不会查到穆惜柔头上。只怕那时候便是你也会被他所制箣。这一份圣旨留在谁手里都太过不安,由我带走销毁就是。”
“可是……。”裴子画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正是犹豫的时候。只听秦安安又道:“景王府总归不是那么容易进来的,暗卫也比你宫中侍卫来的忠诚和厉害,再者,我带走圣旨,你只需同纪军零那里稍稍透露一丝消息,或者你根本不用透露消息,纪军零的人也会知道此事,那样一来,他便将所有的矛头都对准景王府。在你手中的那份圣旨反而更安全,如此一来,也为你争取到不少时间,纪军零也不会日日都注视着你丝毫不放松。”
这话说的没错,裴子画却不知道,秦安安巧妙地将自己代入了景王府。的确,纪军零对待景王府或许还是欠缺了一些胆子,而暗卫的实力裴子画心知肚明,纪军零便是要动手,事先也要好好掂量几分。可是对待秦安安,尤其是没有任何保护的秦安安,这其中就简单多了。
秦安安丝毫不给裴子画想清楚其中关键的时刻,便道:“好,你现在带我去取那份圣旨。”
“现在吗?”裴子画有些惊讶为何秦安安今日如此心急,有些委屈道:“王妃不再多给我讲讲其中的关键,看看我是不是能帮上忙。”
“今日有些事情还要做,”秦安安挥了挥手:“况且你这里有两份圣旨,趁着此刻天色不算晚的时候带回去。免得惹出多余的事情,宫中的事情出了些变故,我得回府再想清楚。圣旨呢”
裴子画撇了撇嘴:“好吧,你等着我拿给你拿,”
秦安安这才笑了笑:“好,走吧。”
宫中无数双眼睛盯着皇宫这样的情况下,裴子画依然能不动声色的就控制住了如今的走向。表面上看着如今是纪军零占了上风,可事实上,皇帝的枕边人是裴子画安排的人,裴子画以不变应万变,这才是最稳妥的做法。在这场棋局中,谁知道的更多,谁的胜算就更大。很显然,纪军零知道的实在是太少了。
“不用走,就在这”裴子画摸摸鼻子,张开嘴,竟然从牙齿中拿出一根几乎看不见的银线,再拉啊拉啊,从喉咙里面拿出一团东西来。
秦安安:……。好嫌弃啊,上面都是口水。
裴子画也很无奈,这圣旨大了根本就没法带,出门就是招摇,遇到一点情况铁定被收走,所以他将其中薄薄的一层内页用药水去了下来,然后用防水的布包好,放进自己的肚子,就算是真的被人打劫,搜到口中的话,咬断银线,他们也拿不到,自然很多然也想不到他竟然将圣旨这么神圣的东西这么处理……。
总归秦安安最后还是在裴子画这里拿到了圣旨,当着裴子画的面,她也毫不在意的将圣旨打开来,粗粗往上面一扫。心中略安,果真是立纪凌尘为下一任皇上没错,甚至上头还写明了皇室对纪凌尘的亏欠。这圣旨掂在她手中重于泰山,裴子画却是毫不在意,只是犹豫道:“王妃,这样的话,会不会给景王府带来麻烦?”
正想着,秦安安便已经将那圣旨整理好,放在一处木匣子中,同上香拜佛的一些纸钱、香烛放在一起,起身准备离去了。裴子画一惊,一边有些不安总觉得事情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一边惊讶于她就将那圣旨放的如此草率。虽然觉得秦安安行事已经十分稳妥,裴子画还是有些不安的提醒道:“王妃不若将那东西换个地方放,这样的话,未免也……”
“放心,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秦安安微微一笑:“若是真做的过于隐蔽,反倒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平白教人起了疑心。我没事,你便也不用送了,省的让人怀疑。如今你万事都不得有差错,谨慎一些好,现在你还是赶紧带着另一份回到京都,帮助皇兄,我们还是希望这两份圣旨都无用武之地。”
裴子画总觉得今日的秦安安有些怪怪的,要说是哪里怪却又说不出来,不过看到于子路手下的心腹跟在秦安安的后面也就放心了,对于王爷的几个师兄,裴子画还是佩服的。
安郡王站在屋中,听着手下人的回报,目光有些深沉。自从皇帝病倒之后,他要做一个孝子,当然也是更方便自己能从皇帝周围寻找东西,所以并未回自己府上,而是一直住在宫中,亲自为皇帝烧水煎药。不知道的人,还真的为他的孝心所感叹,朝中也不时有人写一写歌功颂德的折子,歌颂安郡王的孝心。安郡王自然不介意自己美名远扬,在伺候皇帝的时候,也尽力做的尽善尽美。他不必在药中再使什么手段了。连神医夏青都没有法子的病情,根本不需要他动手。
☆、第一百六十一章
可是,安郡王紧紧皱着眉头,原先以为皇帝只要这么一直睡下去直到驾崩,就是再完美不过的办法了。可如今看来,皇帝的病发却不是时候,只因为他到如今都还没有寻到那份圣旨,皇帝早早的写下圣旨,而那圣旨中根本不是他的名字,这是他早就猜测到的事情,后来更是从李公公的嘴里证实了这一点。没有人会把自己的江山让给一个藩王的儿子。他在京都当质子的时间比较长,同皇帝当了好友这么多年,是从什么时候起不再将他视作一名榜样,而是对手,是绊脚石安郡王已经忘记了。这么多年暗地里的交手,他从来都没有站到上风。
自古以来,弑君弑父,夺位之事中就没有少见。安郡王也不再是当初那个为做这个决定而纠结的人,他坦然的以为,这就是对的,这才是最好的方法。这世上想要什么东西,就去抢,就去争,他惯来都是最隐忍出色的猎手,一定会笑到最后,加上背后的纪军零的支持,虽然纪军零也有自己的打算,但是只要能让他坐上位子,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原本自己父王不是也是帮助兄弟上位的人之一吗?现在不是依然被打压在偏远的地方,一辈子不得有什么大的作为。
他做的也很好,在京中尽量的和各个皇子处好关系,又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慢慢的降低皇上对自己的怀疑,原本现在的皇上最喜欢的明明是自己,按照这个节奏,现在应该继位、托孤的人不是应该是自己吗?
可偏偏,半路上杀出个纪凌尘来。
从一个冷宫里差点被处死的无能的废物皇子到如今可以和他分庭抗礼,甚至远远超过自己地位的对手,安郡王每每面对纪凌尘的时候,心中都会有一种忍不住愤怒的恶毒感来。在最初的时候,纪凌尘在他心中,甚至连成为对手都不够资格。可是,皇上却将目光放在他身上,一步一步像带儿子一样教养他,还教导他帝王之术,这个废物竟然也有点本事,竟然是用兵的好手,靠军功拨出了一片天地,而现在,皇帝竟然有心立他为摄政王,安郡王心中哪里能好过。若是可以,早已将纪凌尘千刀万剐了。
方才手下的人又来报,秦安安与裴子画在霖城一个寺庙呆了许久,他心中就有些怀疑,裴子画竟然私自离开京城,还跑到霖城去,安郡王心中便浮起了一个猜想。
若说这世上圣旨放在什么地方最安全,无疑就是景王府了。可所有人都知道,皇帝对纪凌尘一直报以十二万分的信任,那信任有时候都会让所有人感到妒忌。在曾经的时候,安郡王甚至还以为皇帝和纪凌尘有什么秘密关系,可后来派出去的探子却什么都没有查到。安郡王清楚的知道,皇帝对景王府,从来就没有怀疑过。
所以,那圣旨真的可能在景王府中。
只要想要此处,安郡王心中便不由得有些烦躁起来。要知道若是知道了圣旨究竟在何处,下一步自然就是去抢回来,可景王府是什么地方,哪里就是人轻易能近的了身的,再加上霖城山高水远,自己也是鞭长莫及,现在只能用飞鹰传信给纪军零,让他的人动手,但是他放心不下,看来京城中的事情有必要放一放,反正皇上的毒是没救了,还是拿到圣旨是关键。
而纪军零在这里显然也收到了消息,甚至是更加详细的消息
探子道:“方才景王妃出寺庙的时候,将一下香烛也纸钱都放在自己的随身车厢里带过去了。”
纪军零手下的探子从来精于此道,自然会将细节也丝毫不漏,将香烛带到寺庙本不是什么大事,秦安安本来打的就是拜佛的旗号。可在这里说这事,却好似触动了纪军零心中的一根弦,这会不会是……。一种掩饰的方法呢?
随即纪军零又摇了摇头,怎么会,便是真的要人来取圣旨,也不该是秦安安一个人前来,是纪凌尘还差不多。哪里就会如此草率的过来,这样明目张胆。
可是,若是这便是她的幌子呢?
若是纪凌尘前来,或许才是真正的印证了圣旨在景王府。秦安安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隐藏圣旨的下落,兵行险招,打算来个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又如何?
纪军零目光沉沉,已然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他却不知道,自己的思路已经被秦安安牵着鼻子一路引到此处了。秦安安知道他多疑的性子,一路便是顺着他性格上的弱点来布这个局。放走秦安安,纪军零会因此而惴惴不安,抓住秦安安,怕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反而将自己暴露了。纪军零如此纠结,思索了许久,终于好似下定决心一般的握住拳头道:“去,送信给丹真,现在有个机会在她眼前,捉住秦安安,不要暴露自己。”
属下领命离去。纪军零这才松开手,负手而立,看着院墙外的云朵,慢慢的溢出一丝冷笑。自己不能轻易动手又如何?总归是面前还有一把好使的剑,丹真对秦安安的恨意可是入骨至深,而梦姑在霖城中潜伏多年,精通隐藏之道。借刀杀人,用这两个人的手在合适不过。最重要的是,她们一定会成功。
永远不要小觑女人的嫉妒心。
……。
回府的马车上,知春和柳儿坐在秦安安的右边,知秋坐在秦安安的左边。许是今日知春和柳儿也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氛,虽然秦安安什么也没说,跟了秦安安这么久,却还是能从秦安安的神情中窥见一点端倪。就是知秋,此刻也显出了一点紧张的神色来,柳儿和知春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却也跟着紧张起来。
好在一路上都并未出什么事,马车缓缓地行驶,就在柳儿和知春都开始有些放心,在马车里兀自说笑的时候,猛地便听到外头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近,知春便是一惊,坐在前面的马车夫是新招进王府的人,虽然沉稳,话中却也带了几分慌张:“王妃,前面死人了!”
马车猛地颠簸了一下,柳儿惊叫一声,一把掀开马车帘子想要瞧瞧外面,便瞧见人群仿佛被什么冲散了一般四处逃窜,一片狼藉的模样,好似背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一般。再定睛一看,在那些普通百姓之中是,似乎还混着一些不同寻常的人。这些人穿着打扮与普通百姓一般无二,可是手里却是一把长刀,见人就砍,毫无章法,抓到一个人便随手砍下去。外头一片鬼哭狼嚎,地上已经倒下了许多百姓,血迹慢慢的积了起来,看起来令人触目惊心。
“不好了王妃,”柳儿惊恐道:“外人有刺客,拿刀胡乱举着砍人。”
人群四散逃离,外头刀刃入肉混着惨叫声听得分外真切,直教人心中颤抖不已。秦安安却是皱眉,知秋已经抽出佩剑护在秦安安身前,这个时候,她万万不能离开秦安安半步。知春道:“车夫,快往旁边走,别往那边去。”
这时候下车显然是不理智的,这样混在人群中的刺客还不知道有多少,多少人都是在毫无设防之下被人一刀入喉。倒是车上比较安全,只要远离人群就好,知春有些懊恼,今日出门的时候怎么就没提醒王妃多带些侍卫呢。如今只有知秋一个,饶是知秋武功高强,也有些应接不暇。
正这样想着,却突然感觉到马车猛地一颤,一道血色清晰的迸溅到了马车前面的车帘上,马车好似受了什么剧烈的冲撞一般,发起疯的往前跑了起来。
“车夫!车夫!”知春一边用手撑着秦安安不让她被撞到马车辙子上,一边奋力叫道。可半晌都没有反应,随即便扯开帘子,顿时心便凉了半截。车夫胸前插着一把弯刀,此刻半个身子伏在马背上,显然已经气绝身亡了。而那马背上还有一把细小的匕首,马儿吃痛,撒开蹄子狂奔,一时半会儿根本停不下来,而前方拥挤逃窜的人群不时的撞上马车,马车被撞的东倒西歪,还在拼命往前奔,仿佛下一刻便要倒下被拥挤的人群冲上来践踏成一堆烂泥。
知秋护着秦安安,马车却好似突然撞上了一个什么生硬的东西,马儿长嘶一声,整个马车车身往前狠狠一甩,竟是整个甩了出去。
“啊——”柳儿尖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