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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成长实录-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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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氏笑着看了王氏一眼,“他倒是去了巡抚官署里请了安了的,想是时间紧,就没进你们家的二门,也是,现在他年纪大了,你们内院姑娘又多,怕也不方便走动吧。怎么样,这次你大嫂亲自过来,为善桃可相好了人家?”

就又把话题转到善桃的婚事上,两人天南海北说了一套,王氏度着也该摆饭了,就又带着米氏、善桐到前头去了,于是大家静静吃了一顿饭,也不曾动用戏酒。席间米氏亲自开口,借口自己小生日,要邀大太太、四太太并善桐姐妹们到家中做客。

四老爷和四太太走这一趟西安,本来就是不情不愿,尤其四太太现在看王氏,就好像看个隔世的仇人。眼下宴客,又不能唱戏摆酒,连菜品都不可能丰盛过分,四太太如何有兴致出席?倒是宁愿“这几天怕是都要陪着母亲去上香”,大太太本来无可无不可,被四太太这么提了一句,也就要侍奉老太太,不过老太太却道,“你就跟着过去也好,不必在我身边立规矩,我带萧氏一个,已经太足够了。”

这话说出来,也不知道是厌烦萧氏,还是厌烦大太太,大太太倒无话可说,只好点了头。米氏本来还要邀二老爷的,奈何年关将至,肖总督要往上送各种文书材料,有些和战事有关的开销,除了二老爷谁更精通?连老太太过来,他都未能好生服侍,成日里忙到深夜才回家的,因此王氏便出面略加解释。米氏也只得罢了,约了隔天上门。到了当日早上,王氏又将善桐亲自叫到跟前来,细细相看了一番,还嫌善桐打扮得过于朴素,又开了妆奁,找了一对猫儿眼耳坠来要给善桐戴上,还是善桐借口国丧,这才逃了过去。于是众人次第套车上路,王氏亲自带了女儿坐了一车,一路上犹自极言卫家的好处,善桐只是漫应。

米氏这个小生日,前不着边后不靠岸,又恰好是国丧的尾巴,自然办得简单,连大老爷都去了官署,所有客人,只有杨家诸女眷,并卫太太带了琦玉过来,连素日里往来得好的几户中等人家都不曾受邀。杨家因是亲戚,来得已经早了,没想到卫家还来得更早,众人自然互相见礼了一番,卫太太对着善桐虽然还热情,但总算没有了从前近于殷勤的过分欣赏了——或许是因为亲事可成,她也要拿起了准婆婆的威严,不过是握着善桐手略微一拍,便放开了手,转而敷衍善樱几句,她便对米氏笑道,“按理本不该开口的,不过今儿都是女眷,麒山虽然送我过来,又乏人陪他,进来一道吃酒,自然没有这个道理,就这么遣他回去,也对主人过于不敬。就让他进来给世伯母磕个头,也算是全了礼吧?”

难得卫太太这么配合,米氏略微谦让几句,也就笑道,“也罢,那我就拿大了。”

便冲左右略微点了点头,于是下人们自然上前摆出屏风,众位未嫁女眷便逐一进屏风后落座。大太太赞道,“王太太不愧是高门大户,行事真深有法度。倒比当地几户人家要好得多。”

众位太太便互相闲话了几句‘有几户人家也是在西北住得惯了,小门小户不讲究,咱们可不能不讲究,不然到了京城谈起来,岂不是徒惹笑话……’,一边卫麒山已经大步进了内堂,沉声给米氏行礼。“世伯母大寿,小侄给您磕头了。”

善桐说来也有几年没见他了,脑海中的印象,还停留在当年那个纤瘦文弱,略带病态美的少年时分。此时见面,虽未有惊艳,但却也不能不承认,卫麒山已经长成了一个颇为出众的青年。论长相来说,只怕还要比桂家几兄弟都更为出色,正因为他还是生得白皙清瘦、眉目精致中略带了怏怏病态,众人又明知他是个武林高手,就更显得对比强烈,甚至令他多了一分谜一样的神秘魅力,并且行动之间干净利落,竟赫然是个风度翩翩的年轻公子了。若非眉宇间到底带了一丝凝重,语气也肃然得并不像是在祝寿,这一次亮相,几乎可说得上是十全十美。

善桐却是心若止水,她左右一看,见就是善桃眼神中也不禁带上了几分欣赏,善樱就更别提了,她目不转睛地望着卫麒山,唇畔含笑,竟似乎是早潜进了自己的思绪之中。倒是琦玉若有所思,并未特别留意自己的表哥,而是将眼神投向了自己。

两人目光相触,虽还不曾交换过只言片语,却是彼此都有几分会意。善桐心里有数了:琦玉怕是已经听到风声,知道了这门婚事,也意会到了这婚事背后的玄机。唯今尚且还不清楚的,就是小姑娘自己的心意了。

米氏就在屏风外头笑着夸卫麒山,“真是把我们家的孩子都比下去了,卫太太好福气——快起来吧,小生日而已,又何必这么多礼呢?”

大太太目注卫麒山,也不禁难得地露出笑意,点头道,“卫太太好家教。”

卫太太看的却是屏风后头,见善桐神色静若止水,她眼中也闪过了一丝什么,口中有些漫不经心地回道,“应该的,应该的……”

大家又客气了几句,卫麒山便告辞出去,“还约了兄弟们比试剑术、演练兵法。”

那边卫太太也歉然解释,“他自小和桂家三少爷要好,现在桂家大少爷在前线,二少爷又进京相女婿去了,三少爷嫌家里无人做伴,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十二个时辰和他在一块厮混。偏偏桂太太也当他自己子侄一般的,常说惯了家里两三个男孩儿刀光剑影你来我往的,如今就得含芳一个陪在身边,直是寂寞得很,让他没事就过去,也热闹一些……”

米氏便诧异起来,“桂家二少爷前番进京,我还当是献俘受赏去的,两家一道在西北打了这么多年,结果还是许家少爷最出风头。想来皇上怎么也不可能冷落桂家太多的,我心里还奇怪呢,这出风头的事,怎么都应该是桂家老大出面才对。怎么却是二少爷进京——这么说就对了,这是给谁相女婿去的?”

卫太太又扫了女儿家们一眼,便冲王氏努了努嘴巴,王氏笑道,“应该是给小四房吧,这门亲事,谈起来也有五六年了。不是打仗就是朝局不稳当,耽搁了这么久,他们小四房是步步高升,女儿也越来越值钱,还不知道这门婚事能不能成就呢。他们那房可就只剩一个闺女了,一家有女百家求,现在堂兄又高升了阁老,恐怕桂家也未必能求得回来。”

米氏也道,“前回京城往回送信还说呢,求亲的人是把门槛都要踏破了,不过话说回来,能和桂家比门第、比圣眷、比根基的,全大秦也就是有数的那几家。要不是二少爷破了相,排行也不大好,这门亲事,我看倒是一准能成的。”

还是卫太太对这门亲事知道得最清楚了,她见善桐依然不动声色,心头倒是惬意多了,语气也就和缓下来。“这都是难说的事,那位家里唯独剩下的那个姑娘也是庶女出身,二少爷配她怎么都是绰绰有余的,就看有没有这个缘分了。”

大太太也道,“就是,这嫡庶出身,在门第相当的人家,可是再要紧不过的了。单从出身上来说,二少爷名门嫡系,可不比谁来得差。”

众人又说了几句闲话,便入席用饭,卫太太到底还是闹着米氏吃了几杯酒。王氏不说,好在大太太做客时还是很给主人面子的,竟也陪着吃了两杯,四位官太太有了些微酒意,谈起天来就更分外投缘了,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很是热闹。善桐心里有事,吃了几口菜就再咽不下去了。她见琦玉也是捡着碗里的米粒慢慢地用着,便住了筷子,冲她使了个眼色,自己借口先出了花厅。

站在廊下没等多久,果然见得琦玉也出了屋子——只是如此娉娉婷婷徐徐步出廊下,甚至打扮得还特别朴素,头上不过两根银钗,都显得此女花容月貌、容色照人。饶是善桐心中有事,也不禁看得呆了一呆,才冲琦玉招了招手,两个小姑娘立在廊下角落里,头碰着头说私话儿。

先是道过了别情,又问过了别后安好,善桐一边不动声色地说些闲话,一边打量琦玉神色,见琦玉虽然面色温柔,但态度却要比从前更加含蓄,心中多少也有数了。再说几句无关紧要的琐事,便低声问道,“我家向你家提亲的事,你知道了吧?”

琦玉毕竟还没出门,这样说起婚事,已令她羞得面色一阵通红,垂下了头去不看善桐,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善桐看在眼里,心越发往下沉去,她握住琦玉的手,细声说道,“你爹虽然没有答应,但我们家里却还是很中意你,恐怕还要再提……我哥哥对你是一见钟情,他人虽然有些毛病,但为人敦厚温和,很是可靠的……”

顿了顿,又道,“伯父看不上他,那是伯父的意思,我就是想问问,你……你本人觉得我哥哥如何呢?”

琦玉静默了一会,终于歉然道,“善桐,虽然咱们俩要好,可我……我实在是……”

是啊,就是换作自己,若是对榆哥毫不熟悉,单单从外在条件来讲,榆哥除了一个家世、一个长相之外,也没有什么可以见人的地方了。且不说找权神医就诊,还是卫家穿针引线,琦玉对榆哥的病情肯定也有所了解……

纵使如此,善桐依然忍不住一阵强烈的失望,她尽力平静地点了点头,见琦玉望住自己,眼神里满是担心,便又强行打叠出笑容来,“我哥哥人虽然好,没有缘分也是没办法的事,你别担心,咱们俩的交情,和亲事成不成可没有半分关系。”

她犹豫了一下,又道,“不过,我娘可看你很好,一次提亲不成,没准会再提一次,到时候……你心里可要有个数儿。”

琦玉的反应却很轻松,“这我也猜到了。”她低声道,“我还想问问你呢,听姑姑的意思,似乎有意思要提你来着……你……你心里也要有个数儿。”

善桐心中一突,这才明白自己的心事,琦玉多少也看透了几分,就不说自己最深的心事了,只怕对卫麒山的无动于衷,是没有能瞒得过她的眼睛。

“我可不打算答应。”她便翻了个白眼,老实不客气地道,“暃軓埨壜你表哥人虽然不错,但就是不对我的脾气。这门亲事,我是决不会点头的,我看他也不大中意我,两个人这样凑在一块,能过得好日子吗?”

琦玉噗嗤一声,不禁从眼睛里笑了出来,她瞥了善桐一眼,又低声道,“唉,不瞒你说,我还担心着呢。这要是和姑姑闹得不开心了,总是辜负她多年来对我的照顾,现在……”

现在自己这边没有答应的意思,卫太太自然就不会再热心促成琦玉同榆哥的婚事了,琦玉自然是大松了一口气。这一层善桐也理会得清楚,只是想到王氏,她就没有微笑的心情了,只是遮掩着道,“总之这事也耽搁不了多久了,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毕竟没娘,有些事你不为自己考虑,谁为你考虑呢……”

琦玉眼底不禁流过了一丝难言的光彩,她咬着唇轻轻地嗯了一声,垂下头去,却不曾回话了。

这一天风平浪静,再无话可说。等回了杨家,善桐梳洗过了换了衣服,主动又去找王氏说话,开门见山,便道,“今儿看了卫麒山……他人好是好——可我就是不喜欢他。”

王氏原本和蔼的笑容,一下就收敛了下去,她烦心地望着女儿,还没开口,善桐就扑通一声跪到了母亲身边,她望着母亲,诚恳地道,“娘,我这辈子没求过您。可这一次我实在是不能不说话了,这是我的下半辈子呀……我问过琦玉了,她……她没瞧上榆哥,都说强扭的瓜不甜,卫麒山也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您又何必强扭出两对来,闹得人不能安生呢?您要是还有一点疼我,就别把我嫁给他,算我求您了行不行?您开开恩,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152、恳求

“她是这么和你说的?”王氏一下就气得站起身来,“她看不上榆哥?她倒有脸看不上榆哥了!除了一张脸,她还有什么!”

这怒火来势汹汹,几乎一瞬就席卷了王氏的理智,这个素来大度随和的中年妇人心中愤懑难平,竟拿起了手边的茶盏要往地下扔去,可一眼看见女儿还跪在地上,她的手又放了下来。“你先起来说话!”

这么一打岔,她就缓过劲来了,平复了一下心情,想到善桐说话,眉头不禁蹙得越来越紧,她亲手将女儿拉到身边坐了下来,又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缓缓地道,“婚姻大事,结两姓之好,是不能由着你的性子乱来的。就好比从前娘的婚事,娘也没见过你爹一眼,就是伯父从京里写信回来,就定了这门亲事,可这又如何呢?你喜欢也得嫁,不喜欢也得嫁,好歹麒山你也是见过的,人品没得挑了吧?家里就是有些不好,那也是小毛病儿,谁家没有一本难念的经呢?事到如今,这门亲事是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了,你也行行好,别给娘添烦心事儿了成不成?要不,你和我挑挑麒山的毛病,要能挑得出一点不好,那……那咱们就再商量,行不行?”

就算善桐已经知道母亲的态度恐怕再难更改,亲耳听到她说出这种强词夺理的话来,依然不禁一阵寒心,她却不再感到受伤疼痛,反而有种异样的爽快,听母亲这样一说,张口就来。“他生性残暴,小时候就敢举箭射我,长大了武功大成,随手练功就能把伴当打伤,怎么不见他打伤桂含芳呢?分明是一旦心头有火,就冲底下人撒气。要是过了门有了口角,他要打了我,我该怎么办?难道我还能和他和离不成?过了门就是婆家人了,打死了那死的是我,可不是别人。”

没等王氏回话,她又添了一句,“再说,人家也未必就看得上我,您今儿没看着吗?那是给大舅母拜寿吗?那是奔丧还差不多,一张死人脸,他要是情愿,他至于连个笑影子都没有?过了门他就许打死我了,另娶他喜欢的姑娘也未必!”

王氏都气乐了,“他敢?你什么出身,他卫家什么出身?他敢动你一根寒毛,他爹娘先打死了他!再说,麒山哪有你说得那么不堪。习武之人最重修养,欺凌妇孺的事,要是被他长上知道了,轻则罚打、重则废去武功……这你可就是瞎担心了。”

想到女儿居然有此无谓的担心,她不禁又好笑起来。“再说,谁过日子不是这么磕磕绊绊地过下来的?你现在不喜欢麒山,没准过了门没有两个月,就如胶似漆的,扯都扯不开了。那个牛琦玉也是一样——”

想到琦玉,她嗓门不禁一沉,甚是没有好气。“榆哥哪里不如人了?没准过了门,日子过着过着,就觉出榆哥的内秀来了不是?孩子,婚姻这种事儿,可容不得你任任性性的。麒山各方面条件虽不说无可挑剔,可在西北也没什么可以比得上他的了。”

见善桐神色宁静,也不知听没听进去自己的苦口婆心,王氏心中不禁一动,想到今早卫太太的那一眼……她又眯起眼来,不动声色地道。“就是桂家,有那么个婆婆在,有那么个大嫂在,恐怕也不是什么善地。那是次媳,将来的爵位可传不到二少爷头上,辛辛苦苦,可不是帮人做了嫁衣裳?到头来能落得着什么好。麒山那可就不一样了……”

善桐不禁微微一笑,她连和母亲吵闹的兴趣都已经欠奉,听母亲又说了些卫麒山的好,终于不耐烦起来,截断了王氏的话头,轻声问道,“说起来,榆哥人呢?现在回来了没有,今年能回来过年吗?”

王氏不禁一怔,“刚派人送信回来,腊月里应该是可以到家的。”

想到正在外游历的长子,她心头不禁又是一阵酸楚,就搂着女儿,又放轻了声音。“孩子,你哥哥一辈子命苦,一辈子都没求着娘一件事,为了婚事,他第一次向娘开口……是,牛琦玉是没什么过人之处,除了一张脸,家世也不好,财势也不厚。将来梧哥、楠哥随意说一个媳妇儿,都许比她家里强。娘也看不上她,可人这一辈子,不能什么事都不如他的意。连媳妇儿都要娶个不中意的,你哥哥也就太苦了……娘没能把他带在身边,已经是欠了他一辈子了,娘不能再欠他一次……这个心愿,我是无论如何都要成全的。孩子,你也体谅体谅娘,你、你就松松口吧……”

话尤未已,想到榆哥一生崎岖,终于是再忍不住,落下了泪来。

善桐面色木然,她轻轻地推开了母亲,脱身出来,面对一脸泪珠双眼通红的母亲慢慢地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黯然道,“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看来,您是已经打定主意啦。”

王氏闭了闭眼,又再睁开眼来,略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善桐,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善桐这样漠然的神色。忽然间,她觉得自己再也看不透善桐心中的打算,非但连她的心事话儿,她再不能听到一分一毫,甚至就连她究竟是怎么个倾向,被自己说动了没有,都成了个难解的谜团。曾经是最贴心的小棉袄,如今已经离得她很远很远,就连看到母亲的泪水,都已经无法令得她心软了……

她忽然又有些惊慌起来,不及细想,便许诺道。“娘不会亏待你的,三妞,那四万两银子,娘全都给你当你的陪嫁。光是这份家事,咱们家的小辈里还有谁比得上——”

话出了口,见善桐面上掠过一线不屑,王氏这才想起来:善桐要是在乎那四万两银子,就不会这么配合老太太的安排,主动将银子借给王家了。

她难得地感到了一丝尴尬,闭上嘴也不好再说什么,两母女彼此对视,居然谁都是欲语无言。王氏见女儿大有告退的意思,心头更加慌乱,便随手抓了一件事来和女儿商量,“你爹怎么说都不肯把楠哥过继出去,我看这件事还是挺难办的——你四婶最近没少在你祖母跟前说我们二房的坏话吧?”

善桐微微一怔,要往后挪动的脚步,就又退回了原处。

“四婶还不就是老样子。”她轻描淡写地道。“她肯说,老太太还未必肯听呢。要不然,也不会把他们一道带出来了,这摆明了就是不想让四婶私底下去逼海鹏婶嘛。您要不肯为这件事说话,恐怕祖母心里会有意见的。”

“这事还得让老太太自己和你父亲去说了。”王氏也不禁叹了口气,她多少有些试探的意思,又吩咐女儿,“你得了闲,还是多解释解释我的难处。别让老太太以为我不听话……你父亲这也是看重自己的血脉,不愿意让楠哥管别人叫爹。”

只看母亲的表情,就知道她对楠哥出继的事,也的确很不热心。善桐转了转眼珠子,便答应了下来。“一定尽力措辞。”

两母女到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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