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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成长实录-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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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桐就犯了难了,她在心里将自己见过的小子们都拎出来挨个儿排了排,又试着用大人们的眼光去想了想。觉得也许许凤佳才是那个最应该被最多人喜欢的:出身高长得好,除了傲慢些也没有别的不是……

想到他蹲下身和榆哥说话的那一幕,她又默默地纠正了自己的看法。

其实这个人,也不是很傲气……

可这就是喜欢了么?似乎也并非如此,如果这就算是喜欢了,那她得喜欢上诸大哥、桂二哥甚至还有含沁表哥。这只是觉得他身为天之骄子,却还能体贴榆哥,人挺不错。

这……应该不是喜欢吧?

接下来的几天,不论是借粮还是婚事,似乎都不约而同地被众人所遗忘,王氏当天和老太太密斟了一个下午,到了晚上却根本不提此事。杨家村里的老老少少也似乎都根本没把粮食的事放在心里,原因倒也很简单:虽然这个腊月实在是太多事了,但过了大年二十三那就是年,没人在腊月里借粮,也根本没人会在腊月里开仓,肯定是要到了新年才能提这借粮的事。族长也已经放出话来了,大年初七,族里是要议一回事的。

天大地大,也赶不上过年的大,虽说事情不多,这几天借粮使者也都不再四处登门拜访,只是在客院中安静度日。除了桂含沁不时到小五房给老太太请个安,桂含春和许凤佳竟是尽量闭门不出,倒是善榆时不时会找许凤佳说说话,这两个人尽管性格迥异身份也有相当差距,无形间却似乎有了些淡淡的情谊,这件事落在老太太耳朵里,都令她老人家啧啧称奇了一番。

善桐前阵子可着劲前后折腾,这一向也安静了几分,每日里除了给祖母请安之外,就是看善喜借给她的几本书,她似乎发现了书本的魅力,虽然这些书纸面也都泛黄了,却也看得起劲。善榴说了她几次,让她专心学一学刺绣,见善桐还当耳旁风,母亲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不再管。索性也拿了几本书来陪妹妹一起看,两姐妹一个在炕头一个在炕尾,各自专心看书,倒也成了小五房一景。

到了腊月二十六,这一天是约定了祭祖的日子,杨家村男女老少都聚集在祖祠前头,众人虽然贫富不等,但都尽量打扮齐整,由族长带领,各分男女前后祭祀。因为要按排行顺着来一批批地祭祀,小五房一家人以老太太为首,女眷们都聚在祖祠后院里等着,百八十人都聚在当地,实在是气闷得厉害。善榴站了一会儿,有些胸闷,见长辈们都围绕在祖母身边,自忖今日自然没有外人,都是女眷也可以随意行事,便问妹妹,“要不要出去散散闷,透透气?”

善桐比善榴更矮,当然更受不得人堆里的恶味,她点点头,丢了一句,“姐姐等一等。”便奋力往人堆里挤去,没有多久,就从人堆里牵出了善喜。

因为善桂善樱都体弱没来,善喜一来,屋内再没有别的熟人了,善榴便带着两个小姑娘出了屋子,在祖祠后院门前站着,她惬意地呼吸了几口带着凉意的空气,才要说话,善桐忽然笑道,“哎呀,你看,他们在外头过年,不用祭祖。这么冷的天呢,打起马球来了。”

祖祠后头就是岐山,因这一带山势平缓些,宽敞的空地很多。善榴定睛望去,果然见到三四个少年郎正打马在空地中来回穿梭,还有些年长的兵士也混在一起玩乐,虽然隔得远,只能模糊看见面目,但笑声却是早已经钻进了耳中。

她还没有说话,善喜已经兴致勃勃地道,“妞妞姐,快和我说谁是谁?”

善桐眯着眼看了半日,只认出了许凤佳来,“你看那个穿得最花哨的就是国公府的世子爷,哼……打个球,还穿那样花花绿绿的,真是京城来的!”

余下桂含春、含沁两兄弟,因为都在马上看不出身高,穿的衣服又很像,她分辨不出来了。至于第四个身着青衣纵马奔驰,笑声爽朗的那个,更是好像第一次见到,努力地看了许久,还是善榴淡淡地道,“那是诸公子吧?没想到他们倒是搭上话了。”

善桐一时没有想到,听善榴点破,这才恍然大悟,“是呀,我倒没有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搭上话了。”

她踮着脚尖看了半晌,终于认出了桂含春,顿时就兴冲冲地推了推姐姐,“你看你看,大花马上那个就是桂二哥!”

善榴只是漫应,她似乎并未留意到远方的少年们,反倒是看着岐山的景色出了神。善喜看了看善榴,她若有所思地偏过头想了想,又自一笑,拉着善桐问,“剩下那个就是你的含沁表哥了?嗳,他不是才十三岁吗,怎么还骑了一头大黑马呀。”

善桐自己其实也会骑马,看到这些人在马上顾盼自豪的样子,早已经技痒起来,她摩拳擦掌地道,“嗯,等开了春,我们骑马的时候,我也要骑这么高大的马儿,娘不是说我大了,是大姑娘了?大姑娘就得骑大马!”

真是童言童语,善榴收回心思,扶着门低头看向妹妹,微微一笑,轻声道,“我回头告诉娘,看她不罚你。骑个小马也罢了,那么高大的马儿,摔下来是玩的?”

两人一边说,只听得善喜惊呼一声,都抬头看时,却是那小小的马球,似乎被桂含沁打出了高高的弧度,竟是往这里飞了过来,大有要落到宗祠屋瓦上的势头。

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尤其是现在正在祭祖,惊扰了仪式又是一场纷争。善榴不禁发急起来,倒在心中埋怨起了含沁鲁莽,不想那马球到了半空中急剧下坠,落下地又滚了滚,距离宗祠也还有十几步路。善桐早蹿出去拾球在手,也是撑腰道,“表哥好不当心啊,要是落进院子里可怎么办呢?等他来,我好好数落他了,再把球还给他,你们说好不好?”

善喜早藏到了善榴身后,只露出眼睛望着打马过来的少年,善榴本有心要回避,看到过来的是那匹大花马,倒也没动。一时间众人都静了下来,院门口倒是落针可闻,只有善桐失望地道,“哎呀,怎么是桂二哥来了,哼,表哥真是没意思,有胆打过来,没敢来拿呢!”

话说到一半,她自己也噎住了没往下说。而是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笑了,又推善榴,用气音道,“姐,姐,那就是桂二哥了!”

40、暗涌

桂含春这一番出场,即使是善桐这样不知人事的小姑娘,也不由得要在心底称赞了一声:真是好精神的桂二哥。

或许是因为接近了年节,也或许是因为借粮之事虽然还困难重重,但毕竟已经有了眉目,他眼眉之间含了浓浓的笑意,虽然含沁又冒冒失失,将球打向了宗祠,也都未能洗脱这少年郎脸上的愉悦。

说到轮廓的精致英俊,他确实是不如许凤佳那样,非但出身好,长得也好,气质更好,纵然有千般傲慢,但也难掩他的矜贵。但善桐本人却更喜欢桂含春的朴素刚健,只觉得桂二哥看起来就显得老实可靠,更得她的眼缘。倒不像是每次见到许凤佳的时候一样,总是担心要被他欺负了去,尚未接近,就要竖起了一身的刺来防备。也不像和桂含沁说话时一般,总得废着心琢磨他话里的含义,到底是真还是假。

只是她更喜欢桂二哥,倒不知道姐姐如何……小姑娘一边想,一边就偷眼去看善榴。

善榴却是极为大方,她见桂含春策马到了近处,便翻身下马,迎面走来,便含笑示意两个妹妹跟着自己一道向桂含春问好。桂含春亦忙不迭还了礼,善桐已经捡起球来送到桂含春身边,殷勤地介绍道,“桂二哥,你还未曾见过我大姐吧?这是我大姐善榴,这是我十三房的小妹妹善喜!”

究竟老太太同二太太的一番心事,到目前为止都还只是一番心事而已,桂含春本人并不知情,因此对着善榴,只有他天然的一点腼腆。少年郎摸了摸鼻子,笑道,“见过世姐,含沁无状,打扰世姐清静了。”

善榴微笑着和桂含春客气了几句,见妹妹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心中倒不禁有了几分好笑。又看了看桂含春,见他已经含笑和善桐说话,心中多少有了些眉目,便道,“大家亲戚,何必那么客气,不过含沁也实在是不大小心,怎么,他都不敢过来拿球,倒要桂世弟给他出头呀?”

桂含沁是两边的亲戚,善榴是他的表姐,这样数落他也说不上太拿大。桂含春眉头这才一皱,似乎就想到了这一层,他的表情又舒展了开来。“含沁少年顽皮好弄,他又出继得早,常年在天水居住,我们几个哥哥也难得见到弟弟,难免就失于纵宠,请世姐念在此点,不要过于责怪含沁。”

真是再尴尬的事,从桂家的这位二少爷口中说出,都多了几分的自然而然。

善榴就心不在焉地思忖起来:虽说含沁出继实在是令人费解,但从桂含春的言谈来看,几个大哥哥对含沁还是很照顾的,并没有嫡兄欺压庶弟的事儿。

大家大族,讲的就是兄友弟恭,昭穆和睦。嫡庶争斗虽然难以避免,但如果太过激烈,常出人命,也的确很犯忌讳——斗到那份上,可还怎么安安生生的过日子?

更别说含沁和哥哥们感情好,至少就说明桂太太为人还是宽和的……

善榴的目光又落到了妹妹身上,见小三妞正眨巴着眼看着自己的神色,她不禁又是一笑,口中道,“小事而已,也谈不上什么责怪。不过大家自己人,含沁就是挨我几句说也是该当的嘛。桂世弟还是太护着他了。”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话,桂含春这才从善桐手中接过了那五颜六色的马球,他笑着对善桐夸了一句,“三世妹今儿打扮得很可爱!”

却是一点都没有了同善榴说话时那淡淡的腼腆,而是透出了兄长一般的亲昵。

善桐得到他人夸奖,自然也笑得开心,她摆弄着辫梢,难得地露出女儿态来,微微地红了脸,“桂二哥客气了!”一边说,一边又觉得自己看着地上实在是太粗鲁,便抬起头来冲桂含春灿然一笑——却又害羞起来,笑完了,就藏到了姐姐身后,倒是和善喜撞到了一起——小姑娘自从见到外男,就缩到了善榴背后。

她要是若无其事就受了这称赞,桂含春也不会觉得什么,现在善桐难得地露出了羞赧,他倒也被闹得有了几分不好意思。脸上浮现了一点深泽,转开目光,不和善桐接触。善榴转着眼珠,左看看右看看,忽然也抿着嘴微微地笑了。

场面一时倒是多了几分尴尬,正好背后几个少年郎都过来了,这才把局面缓开。桂含春便转了头,作势要拿马球砸桂含沁,口中怒道,“先让你过来你不过来,现在倒是拉了一群人过来!”

桂含沁接过马球,还是一脸的迷糊,显然根本不把兄长的怒气放在心上,他正正经经地给善榴行了礼,又冲善桐挤了挤眼珠子,笑道,“三妮,好呀,今儿个玩得开心吗?”

善桐一见到桂含沁,心里就很警觉着怕他又恶作剧,此时听到桂含沁这话中有话的一句话,不禁又更害羞起来,却是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忸怩。好在桂含沁也没有再说什么就放过了她,这边善榴已经训他道,“行事还是要小心一些,今儿个若是族里别家的女孩儿站在这里,就难免要受惊了。”

她是惯做大姐的人,此时教育含沁,态度严厉中又带了温和,且显得推心置腹,让人明白这训斥终究还是为了桂含沁本人好。桂含沁也收敛了神色,诚恳地道,“大表姐说得是,含沁日后不敢了。”

桂含春看在眼底,神色骤然一片温和,他还没有说话,身后诸燕生并许凤佳两人也走到近前来,许凤佳拉长了声音,慢悠悠地道,“桂二哥,怎么拿个球倒是拿了这样久?”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他用了和善桐一样的称呼——善桐却已经全没了羞意,自打许凤佳走近,她就站直了身子,炯炯有神地望着这位少将军,唯恐自己不当心起来,示敌以弱,许凤佳又要对自己这边的姐妹们无礼了。听见许凤佳若有似无的打趣,她更是立刻反击,“桂二哥懂礼貌,打扰了我们总要赔个不是的,这可不就耽搁住了?”

许凤佳冲她拧了拧眉头,哼了一声,大有不屑和善桐计较的意思,众人反倒都被这两人取悦,均露出笑意。诸燕生也笑了两声,才和善桐姐妹相互见过,他望了善榴一眼,拿过了桂含春手中的马球,便道,“咱们该回去了,眼下是祭祖的时候,外人聚在宗祠附近,被人看到总不大好。”

善榴也就看了诸燕生一眼,便垂下脸去,望着眼前的土地,若无其事地同桂含沁道别,“出来这么久,我们也该回去了,你们玩得开心些,不过天黑了也别在外逗留,天冷路滑,不是闹着玩的。”

桂含沁摸了摸脑袋,倒是略带诧异地看了善榴一眼,他略加寻思,便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又笑眯眯地逗了善桐几句,才拉着桂含春道,“二哥,咱们走吧,诸大哥说得对,人家祭祖呢,我们总不好太过打扰的。”

这一番会面,会得是暗潮汹涌,善桐看出了一些,善喜也看出了一些,善榴却是全盘涌动几乎都尽收眼底。桂含春同桂含沁也都看出了一些,两边各自都有沉思,一时间个人满怀心事,倒是许凤佳左看看右看看的,也露出了若有所思之色。诸燕生却一心一意只是要看善榴,却又不想为人发觉,见众人都未曾动,他便乍着胆子又看了善榴一眼,正巧善榴也在看他,两人目光一对,又都各自别转了头去。

众人心里有事,倒是都未曾发现,只有许凤佳心中是无事的,电眼一扫却是尽收眼底,他摸了摸下巴,不动声色正要说话时,只听得姐妹几人身后一阵脚步声响,有人高声笑道,“嗳,还当你们三个人躲到哪里去了!”正说着,一个明媚可人的妙龄少女,便探出了半边身子来,挤在善榴姐妹身边,兴味盎然地盯着眼前的几个少年郎,又招呼道,“诸大哥,你好哇!今日原来是和这几个客人在一道玩耍!”

诸燕生的神色一下变得很严肃,他猛地直起身板来,只是点了点头,并不说话。善榴与善桐都很有些吃惊,善榴还未开口,那少女已经又转了视线,瞥了许凤佳一眼,又滴溜溜地转着眼珠子,去看桂家兄弟。

善榴善桐姐妹和桂含沁带了亲,与桂含春、许凤佳并诸燕生等人,也都算是认识。这样见面说话,彼此之间知道如何称呼,也才不算尴尬。如今多了这么一个两边都不熟悉的女孩儿,气氛一下就严肃起来。诸燕生更是再没说一句话,就一言不发回身上了马,在马上又冲善桐点了点头,和气地道,“三世妹再会。”

善桐还没说话,那女孩儿已经笑道,“诸大哥再会!”

诸燕生便也向她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丝笑模样,道了声再会。便领着几人一道,浩浩荡荡地拨马回身。善榴没等他们开拔,便招呼善桐、善喜:“咱们也该回去了。”一边说,一边回身掩了屋门。

善喜生性怕生,适才一直没有说话,这时才道,“大姐姐没有见过善婷姐姐吧?”

善桐这才想起来善榴一直出门在外,对村中人事并不太熟悉,她略带些勉强地道,“是啊,大姐,你没见过小二房的善婷姐吧?”

诸家和村里的老九房是亲戚,除此之外,可没有听说和小二房有什么来往……

善榴心中的思绪快速地打了几个转儿,一下又收到了心底。她又抬起头来,亲切地对善婷露出笑意,“初次见面,这是善婷妹妹还是善婷姐姐呢……”

善婷露齿一笑,自然而然地道,“我今年十三,姐姐今年十六了吧?我自然是妹妹了。上回到外九房串门,海和叔把姐姐一顿好夸,说姐姐是全村里、全县里,乃至整个陕西都难得一见的大家闺秀。我早就有心结识了——”

她就这样挽上了善榴的手臂,似乎一点都没有察觉到方才那涌动的暗流。善榴一时倒也拿她没法,只得让她搀着,口中笑道,“我哪有那么好,是海和叔太客气了。这话传出去,我倒是羞得都没法见人啦。”

善婷一边说一边笑,“哪里的话,我呀可是一看姐姐就看出了不凡,这个长相这个打扮,真是一看就知道是从京城来的大家小姐!”

她看着善榴的眼神中果然全是羡慕,“就说这裙子的花色布料,姐姐别怨我眼浅,我可是真没见过!是京里今年的花样吗?”

在古代交通不便,西北又是苦寒之地,比不得江南富庶。天下最时兴的花样出自苏杭,从苏杭流行到京城可能也就是几个月的时间,可从京城再流行到西北,那就久了。善榴自从进了杨家村,看到的都是三四年前的流行花色,她自以为是西北住民天性朴素,倒是没有多想。得了善婷这话,才醒得祖母看自己处处不对,果然不是没有道理:自从知道自己打扮上惹了祖母的眼,自己已经尽量简朴,今天是只穿了一件红绸袄子,上头隐了缠枝莲罢了。

只是这样的剪裁,已经引得善婷如此羡慕……

善榴再看善婷一眼,见这位出身殷实的富家女儿,也不过是一身淡红色的棉袄,心中忽然就多了几丝担忧:在京城住久了,即使自己怎么韬光隐晦,和西北只怕还是格格不入。不论是桂家还是诸家,都……

更别提诸燕生和这位善婷姑娘似乎早有前缘,两家根本扯不上关系,善婷却对他如此热情。

正做这样想时,耳中已听得善喜问道,“善婷姐,刚才那个诸家的公子,你同他很熟悉吗?”

她心中顿时一动,竖起耳朵等着善婷回答之余,也不禁看了善喜一眼。

善喜眉宇间一片安宁,只是有些纯然的好奇,似乎一点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心思,只有望向自己的那一眼,露了一点端倪。

善榴再看了善桐一眼,见善桐根本不知所以,傍在自己身边是一点都没有留意到话里的机锋,心中不由得就叹了口气:家计艰难,孩子懂事得就早。善桐已经够懂事了,却还根本比不上善喜识得看人眼色,小小年纪,已经观察入微……

“噢!”善婷也闪了善榴一眼,这才笑道,“我上回去外九房串门的时候,正好诸大哥也在外九房做客,一来二去这就认识了嘛!”

她又冲善榴绽开了灿烂的笑容,“不怕姐姐笑话我,我们西北的女儿家,可从来都不学江南那边拿腔拿调,喜欢就是喜欢,犯不着害臊。我看着诸大哥第一眼,就觉得谁能当他的娘子呀,谁可就有福气了!”

她顿了顿,似乎有些害羞,又忍不住笑着问,“姐姐你看我,像不像有福气的人?”

这话实在是一片天真,可善榴听在耳中,却觉出了无限杀机。她本有无数暗藏锋锐的答话,可想到母亲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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