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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成长实录-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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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你是傻子了!”善桐一下跳起来,“哪个傻子算学题做得那样好!谁也不许说你是傻子!就是哥哥你自己那都不许!”

她最大的逆鳞就是榆哥,只要榆哥受到一点慢待、嘲笑,善桐就算当时不和人翻脸,也必定记恨在心。这一点虽然无人明言,但全家上下倒也清楚,榆哥便接着她的话,慢慢地道,“既然我不傻,那、那我的病该怎么治,你得告诉我。”

善桐一时语塞,瞪着榆哥是又好气又好笑:是啊,谁说榆哥傻?榆哥这不就是把自己给绕住了?他一定是昨晚就猜到了自己和四叔的去向,也知道两个人瞒着他出去,那就是不想他知道细节。因此怕是早有定计……连人小鬼大的善桐都绕得住,谁敢说他傻?

就算善桐还有些不情愿,但已经被绕住了,自己要撒娇耍赖就是不说,也容易惹得兄妹拌嘴,她只好半吐半露地告诉了榆哥,“如今有三条路……”

榆哥侧耳细听,听得很是认真,听完了,他显示出本色了——足足沉吟了有一炷香工夫,才瓮声瓮气地作出了自己的回答。

“有病,那就得、得治。”他结结巴巴地说,语气很是认真。“治标不治本,那有什么用?大夫说开颅放血才能治本,那咱们就开!”

100、选择

善桐一下就怔住了。

她看着哥哥,难得也有了些口吃,“哥,你这得想清楚了,权大夫开始留心到这种病灶,也就是这一两年间的事,除了你之外,也就是开了两个人。到现在都还不满两年呢,你知道……你知道开了之后,能不能治好,开了之后能活多久?”

也不知为什么,一旦榆哥下定决心,要做这个开颅术,善桐反而觉得思绪渐渐清晰,几乎是每说一个字,她的念头都更加坚定:权仲白说得不错,她承担不起赌输的后果。尤其是这两个接受过开颅术的病人,根本也还没有活过五年、十年,谁知道这开颅术会不会有什么隐患。说她胆小也好,自私也罢,她宁愿再把病情就这样拖下去,多和哥哥相处十年、二十年,也不愿意把所有一切赌注,都压在一个太惊世骇俗的开颅术上。

善桐的这几个问题,榆哥自然都回答不上来的。而这几个入情入理的问题,也的确使得榆哥的态度出现了一点松动,他低下头来,久久未曾说话,再开口时,态度里已经多了一丝赌气。

“能治好、就治,治不好,活着也是白活……”他又抬起头来,却没有看向妹妹,而是把眼神调向了苍灰色的天空,极轻又极快地嘟囔了一句,“活着也是废物……”

善桐全副心思都放在哥哥身上,哪里听不到这句轻而又轻的自言自语?她一下心痛如绞、热血上涌,冲口而出,就训斥善榆,“谁说不考功名,就是废物?我不许你这样想!”

忽然间,她开始痛恨母亲、痛恨祖母,痛恨每一个将“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这句话灌到榆哥脑子里的人,痛恨这个的确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世界。难道不能读书不能下场,就注定一无所成?就是愚笨?究竟是谁把榆哥‘变’成了人尽皆知的‘脑子不大好使’,即使他本人其实只是反应迟钝了一些,心底却是一片空明?

无数的话语就要喷薄而出时,她看见榆哥脸上的表情,一下又哑了火。善桐本能地知道,不论自己怎么说,只要她不能改变这天地,不能改变家人,榆哥就还是会认为现在的自己是愚钝的,是有疾患在身的,是值得自己冒着绝大的风险,开颅放血,来求一个飘渺的治愈机会的……

她又想到了脑浆混合着颜色水淋漓而落的场面,更坚定了心意:这个开颅术实在是太不成熟了,才只有两个人开过而已,不论如何,榆哥是决不能做这第三个受术者的。

再说,虽然很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嫌疑,但谁知道权仲白是不是有意鼓励榆哥接受开颅,以便为他诊治那位贵不可言的病患累积经验?虽然表面来看,他是个光风霁月魏晋风流的人物,似乎和俗世算计半点扯不上关系,但善桐总觉得从细微处见大,很多事,权仲白心里也不是不明白,或者再说得诛心一点,能坐到皇帝身边的首席御医,很多阴微心机,他怎么可能不懂?

自然,她不会因此看不起权仲白,或者觉得他是个说一套做一套的两面派,人生在世,总有许多无奈,就是善桐自己,不也运用心机,拿捏着别人?只是既然如此,重新来看权仲白的诸多行径,就显得有几分可议了。一般而论,开颅术死人的风险总是要比吃药来得大,并且更容易落下埋怨,再说,四叔是个不中用的,这一点谁都是一看就明白。自己虽然说有几分本事,但毕竟是个女孩,年纪也不大,开颅术这么大的事,当然还要家人做主。可权仲白只做不提,先就这样骗自己来看了开颅过程……多少有些欺自己年小的味道。要是榆哥一答应,自己也决定赌一赌,难道他就敢这样给榆哥开颅了?

善桐越回味,就越觉得不对劲,她终于发觉自己还是太嫩了点,多少有被权仲白坑了,还要感激他的嫌疑。只是细细想来,又觉得权仲白的每处言语似乎都无可指摘,要说他心机深沉,有意拿榆哥再练练手,这才不着痕迹,多方怂恿榆哥来做这个开颅术,那也可以。可要说他就是个医痴,一心一意只是想治好榆哥,攻克血瘀在脑这个难关,似乎也不是说不通……

她一下又敛回了思绪,见榆哥面上倔强犹存,便不提究竟他算不算病号的事,只道,“这件事兹事体大,爹人就在定西,派人送信过去,就是一天不到的工夫,你想开颅那也没用,得爹点了头才行。不然,权大夫也不会给你开的。既然你定下了心思,那我回头就写一封信,请沁表哥也好、桂二哥也好,把信送过去,爹就是再忙,这么大的事也得上心不是?要是他许了,我也没二话,要是他不许,那咱们就试试看针灸,吃药……唉,你放宽心吧,家里还少你一口饭吃?你看楠哥、樱娘,哪个像是有大出息的样子,谁也没看小了他们不是?”

榆哥本来已经渐渐露出无奈之色,似乎也不得不接受开颅术必须先通过父亲的现实,可善桐最后一句话却还是说坏了,他面上倔强之色越浓,硬邦邦地就顶了善桐一句,“我是嫡子,我、我和他们不一样!”

善桐急得直跺脚,一句话终于没忍得住,溜出了口。“你看四叔不也是嫡子——”

善榆此时反应就一点都不迟钝了,他涨红了脸,剜了妹妹一眼,难得拿出了严厉态度,喝道,“杨善桐,你胡说什么!”

他虽然平时和和气气的,但一板起脸来,善桐还真有几分怕他,尤其榆哥从来没有这样疾言厉色过,她吓得垂下头去,也不敢和哥哥犟嘴,耳中听善榆给她强调。“我不止是嫡子,还是嫡长子,和四叔自然又不一样。这件事,我做主了!只要父亲点头,开颅术咱们就做!信也用不着你写,我来执笔,我找含沁,你别插手!”

他难得发威,居然连结巴都不结巴了,善桐心知肚明:哥哥这是看穿了自己并不鼓励的态度。先骗自己说了开颅的事,又再借题发挥,不许自己执笔给父亲写信,怕是想要在信中吹嘘一番开颅术,若是父亲掉以轻心,许了开颅,根本母亲连知道都不知道,榆哥这边就躺进帐篷里了……一应行动,他是安排得严密合缝,现在自己气势已经被压住,反而是哥哥将场面握在手心,要想抢回主导权,则榆哥还占着理,她是闹不起来的。四叔又没主意,恐怕也很难约束住榆哥……

她只好嗫嚅道,“干嘛这么凶呀,是你的头,又不是我的头,你要开,你开好了!”

就站起身来,也不管榆哥,自己走向下游方向,榆哥呼喊了两声,问她,“上哪儿去!一会正经要吃早饭了!”

善桐停住脚,转身又负气地扮了个鬼脸,哼道,“气都气饱了,还吃什么!我沿着河边走走!”

她料得榆哥想要尽快定下此事,肯定巴不得自己不在一边,写了信就请含沁投递出去,因此是绝不会追赶上来的。果然榆哥顿了顿,只是瓮声瓮气地喊了一声,“不许跑远了,一会赶紧回来!”便拖曳着脚步往军营方向走回去了。善桐又走了几步,便躲到一块大石头后面,偷偷张望了几眼,见榆哥已经没入由帐篷组成的城市之中,索性就靠在石上,捧着下巴出起神来。

随着炊烟渐渐升起,军营里也传来军号声,来河边取水的兵士们渐渐更多了,善桐掀起帽子,将面孔捂住大半,因天气冷穿得多,又戴了帽子,谁都看不出来她是个女儿家,自然也无人上来盘问。倒是有几个巡逻的十夫长上前问话,只是善桐毕竟穿着华贵,又抬出桂含春的名号来,并未受到多少刁难。

她所为难的却是另一回事:这件事,究竟是找桂含春帮忙好,还是找桂含沁呢?

或者是平日里毕竟很少和人钩心斗角,榆哥虽然接连出招,严丝合缝,但毕竟还是把善桐看得小了,她没有和哥哥起正面冲突,但要绕过哥哥,私底下向父亲写一封信说明原委,却也不是什么难事,而且十有八九,可以赶在榆哥前头把信递到。这件事找含沁办、找含春办,也都并不复杂,找含沁,无非就是请他安排递信的时候,先递上自己那一封信,或者就再狠下心昧掉榆哥那一封信,也不是不能。只是恐怕去找含沁的时候遇到榆哥,那兄妹之间势必又要有一场争吵。找桂含春就更简单了,他手底下亲兵那样多,就随手派一个出去,以桂二哥为人,料得也不会回绝自己的。

但这件事不能被榆哥知道,自己就只有一个人去找桂含春了,先不说自己不知道他的帐篷在哪,就是知道了,无人作陪这么大剌剌地跑过去,似乎也太有失女儿家的矜持……善桐也说不清自己怎么忽然就胆小起来,开始担心矜持、物议了,但她本能地就觉得:越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就越得自己留心,她是西北杨家的女儿,可不能让人看小了去。

是找含春还是含沁?善桐在心底来回犹豫了片刻,到底还是一咬牙,轻声自言自语,“哥哥这会子还在写信呢……他写字又慢——”

终究她还是立心去找含沁,因时间着实有限,打定了主意,善桐便不再踌躇,返身向来路回去时,却见周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安静下来,取水的人一个都不见了,只有两三个中年男子立在河边说话,见到她从大石后头转出,便都讶异地望了过来。

善桐也不禁一怔,她见那几个人穿着富贵,都披的是一色玄黑的貂裘,料得是军中的大人物,便微微点了点头作为招呼,自行离去。

不想才走了几步,身后便有人喝道,“还敢走?还不回来!你是谁,无事为何在此逗留!意欲何为!”

声音虽然不高,但冰冷铁血之意,却是随着这短短一句话,已经尽情喷薄而出,让善桐从脊柱里麻了上来。她几乎立刻就意识到,这绝对是个数得着的大人物,而自己虽然不是有心,但躲在近处窥视,似乎有不轨之心,也难怪他要有此一问了。

“这里是取水的地方,似乎并没有不许人来的禁令。”她知道自己要是慌张惊惶,恐怕真的要惹来一场无妄之灾,索性便转过身来,和那人针锋相对地讲起了道理。“我一早无事,走到附近出神,也没触犯军令军规吧?这位大爷,你自己走到这里来和人密斟,不派人清场,又没有一点动静,我哪里知道应该回避?自然难免冒犯,还请您大人有大量,别和我计较——并请放心,虽然这里空旷,但大人们说话声音不大,我是一句话都没有听到。”

那中年男子容色冷峻,一双微微上挑的丹凤眼中似乎蕴含了无数的威严,听了善桐这一番软中带硬,硬中带软的回话,面上神色更冷,他哼了一声,还未说话时,身边已有一人呵呵笑道。

“原来是个小姑娘,小姑娘,你是杨家的姑娘吧?”

他也生了一双丹凤眼,但和头前第一个说话的中年男子相比,这丹凤眼的眼尾没有上挑,甚至还微微有些下垂,就显得人天生似乎没有精神,通俗地说,就是一脸的瞌睡相,非但如此,眼边还有深深的笑纹,看着简直就是一个和气的中年商人,若非身披重裘,裘下还隐隐有冒着寒光的铁甲露出,真要有人误会了他的身份。善桐听他这样一说,又见那人长相和含沁、含春都有相似之处,哪里还不知道此人身份,忙福身道,“世侄女见过大帅,冒昧叨扰,给大帅添麻烦了!”

她会这样说,自然是已经明白桂元帅此时开口,有为自己解围的意思。又猜到了桂含春已经将自己一行人过来的事情,禀报给了父亲知道,并能从桂元帅的衣着上判断出她的身份,虽然只是短短一句话,但机变尽显,也令得桂元帅有几分吃惊。他又呵呵地笑起来,指着善桐,对身边那中年男人道,“呵呵,她来得好巧,许兄,这就是那个路遇罗春,竟还能全身而退的小姑娘。听说你们许家也派人在她的村子里驻守来着,可知不知道罗春当时派兵围了他们的村子,还亲口说了,愿用这个小姑娘,换上成千上万的粮食?”

善桐顿时知道此人便是许凤佳的父亲,平国公许衡了——除了他之外,天底下还有什么人能当得上桂元帅的一声“许兄”?

平国公本来看善桐神色,颇有些不善,在知道她的身份之后,更是大有不屑之意,不以为然之色,浓得简直要从脸上泼出来。听桂元帅这样一说,面上倒是一动,定睛细看了善桐几眼,便问她,“你来这里做什么的?你见过罗春的容脸吗?”

“我来陪着我哥哥,找权神医看病的。”善桐知道这时候不是摆架子和人抬杠的好时机,却是一脸的驯顺,答得也十分顺从详尽,见桂元帅有问,便主动将当时的情景简明扼要地复述了一遍,又道,“他似乎很是小心,几次出面,都拿黑布缠了头脸,并没有谁见过他的长相。”

桂元帅和平国公都听得仔细,两个人交换了几个眼色,一时都没有说话,善桐想要退下去,又不敢,正是踌躇时,这两个中年男子身边一直未曾说话的第三个人,忽然开了口,一边解下了蒙面的兜帽,一边问善桐,“既然如此,这位姑娘,要是他再拿黑布缠了脸,站在你跟前,你能认得出他来吗?”

善桐却未来得及答话——她已经被此人的容貌,惊艳得欲语忘词。

101、上床

尽管善桐今年不过一十三岁,说起来尚未出阁,应当尽量回避和外男相见。但或许是得益于西北格外粗犷的民风,或许是托赖于她成长的这个动荡的时代,从许凤佳开始,桂家兄弟、卫麒山、权仲白等男眷,都和她有过或者短暂,或者更频繁的来往,更不要说她自己家里的檀哥、榆哥、桂哥也都是容貌出众之辈,还有舅舅家的表哥王时等等,无不是一时之选,但望着眼前此人,她的思绪依然不禁有了短暂的空白,片刻后,才觉得似乎有个声音,在心底声嘶力竭的呼喊——反反复复,却只是一句话。

原来天底下,居然还有这样好看的人!

这是一位年纪介乎于青年与少年之间的男人,打扮得并不太过出挑,在这样数九寒冬中,善桐自己披了一件里外发烧的火狐大氅,两位元帅却是一色的貂仁裘衣,这都是一等一的好皮货。平国公能容得善桐和他那样对答,恐怕也有善桐身上那件褥子的功劳。可这青年穿的却只是一件青狐氅衣,毛色驳杂不纯,料子也不大名贵,看起来也就是中等人家出身,他像是很怕冷,非但手上笼着厚厚的皮筒子,还带了一顶围帽,密密实实地遮住了大半边脸,因此善桐一直未曾留意到他。这时候一掀帽檐,将整张脸暴露出来,只见肤色如玉,容颜清矍端丽,一双眼睛漆黑明亮,灿若星辰。衬在白玉般的面孔上,已经是说不出的好看,周身更有一种凝聚了千般风流,万种动人风情的气度,仅仅是这一掀帽檐,就已经令善桐呆住。

她一向以为书中所说的潘安宋玉,不过是古人的溢美之词,要知道卫麒山、许凤佳等辈,已经算是一等一的人品相貌,但在善桐看来,他们虽然值得欣赏,但却还远远不至于令人狂热。可眼前这位男子,却第一次令她明白了“看杀卫玠”、“侧帽风流”等典故,真是其来有自,并非古人信笔意淫。她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收回了眼神,一旦回过神来,心中就极是后悔:桂元帅怎么说都是桂二哥的爹,自己的失态,已经落到了他眼中了……

“这不好说!”她索性不再去想自己是否失态,略作踌躇,便爽快地答道,“不过,当时既然是我去送的买路钱,自然是我离得他最近,要是不算上当时过去送消息递话的善温三哥并宗房海明四叔,军营里又没有别人见过他,那么需要我认的时候,我也是能认一认的。”

桂元帅不禁又莞尔起来,他赞许地目注善桐,和声道,“好孩子,这么说,你还是听到了咱们谈的是什么啦?”

善桐一翻白眼,终究不禁露出了少许不屑,她傲然道,“几位都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有闲心和我这个无名小卒闲话,自然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稍微一经推测,潜台词难道不是昭然若揭?桂世叔终究还是把我看得小啦。”

闻弦歌而知雅意,这位绝色少年既然这么问了一句,善桐又不曾被美色完全迷去心智,自然可以推测出来,这一群大人物是需要辨认罗春的。其实联想到罗春和可汗王庭之间面和心不和的关系,再想到如今即将展开的会战,接下来的联想自然就很自然了:恐怕这一次会战,上层们想的是分而治之,先笼络了罗春这一拨势力,争取让他们袖手旁观……

这种家国大事,当然还轮不到善桐多管,也没有二老爷的事,她虽然感到自己有义务帮忙,但态度却并不热衷。只要一想到两个大帅要和罗春这样烧杀掳掠无恶不作的枭雄暗通款曲,她就一阵接一阵的犯腻味。态度也并不十分客气,无形间已经拿起了一点架子:她毕竟是个女儿家,这种事说起来也不应该找她帮忙,话赶话说到这里,已经是两个大帅要有求于她了。

桂元帅又呵呵地笑了起来,他半转过身子,和气地对那少年道,“子绣,怎么样?从江南到京城,还没有见过哪里的小姑娘,有我们西北的女儿家这样有勇有谋吧?”

虽然半含了戏谑,但话中赞赏之意,却还是被善桐给品了出来。她心下不禁一宽:看来刚才自己的表现,还并不曾太过不堪,至少桂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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