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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云楚安静的坐在那里,声音如其人一样,一贯的干净清澈,透着淡淡书卷气息。
云初此时绵软无力,眼底飞快的滑过什么,却是轻松的侧过身看着珠帘后的云楚,“我太累而已。”
而云楚却已经一个轻纵间,连带着其身下的轮椅,已经无声无息的靠在了云初的床榻边,目光第一次这般深而有力的看着云初,“我不管你做了什么事,想做什么事,你既然选择了太子,我并不反对,作为哥哥,我只希望你幸福,希望你快乐,我也不管你发生了什么,性格与之前迵然大变,总之,我云楚,只知道,你,云初是我的妹妹,而我也只是想要我妹妹幸福,仅此,而已。”一字一句,认真到让人移不开眼睛。
云初闻言,明亮的眼眸细细的看着云楚,这一瞬,眸光轻涌,却没说话。
屋内并未点头,借着窗隙里溜进来的月光,一切都晃动得如清波,潮动着人心。
“我没内力了。”云初终于叹口气道,“而且,眼睛也酸疼而恍惚。”
“什么时候的事?”云楚面色一变,说话间,已经把上了云初的脉搏。
“不知道,只是偶尔这样,不过,眼睛酸疼恍惚的症状,却是今晚出现的,还有,我方才自己就把过脉了,气息平畅,身体也没有任何不适。”云初对上云楚一脸揪心的表情,反而极为轻松道。
而云楚此时也放下云初的手腕,面上不知是轻松还是如何,声音轻了些,“身体的确没有任何异样。”
“我让人去死亡谷查死人草,到现在不仅没有消息,人还失了踪迹,我想让季舒轩治好你的腿,可是他显然也无能为力,我想当回圣人,给名华府嫡少夫夫落了好,让她感激我,可是我却不能将她的血液重换,我想让哥哥你幸福,可是,却还要你去替我警告名玲珑。”云初却突然反手抓着云楚的手,轻声道。
云楚看着手背上那只细小盈白似葱白小手,感觉到云初指尖的温度传递,眼底滑过一抹心疼,却是抬起另一只手,轻轻在云初的手背上拍了拍,“你做的,已经够好。”
“不管如何,我从来都不后悔自己的选择。”云初漆黑的眼眸晶亮,眸光看着窗外,静静道,“只是,突然真的觉得有些累,有些事情,不知是对,是错,一切一切,就好像具大的网将我笼罩,笼罩得我没有丝毫反击和头绪。”
“会好的,只要身体无碍,多休息休息,想必就会回复如常。”云楚轻声安慰着云初。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饿其筋骨,劳其体肤。”云初却突然咯咯一笑,屋内一瞬沉寂消散,气氛似乎都因着云初这一笑变得灵动轻然。
“皇上寿辰在即,明日,南齐南延的人都要到了,我身为云王府嫡子,自然要跟着去迎接,你明日也不要出府了,好生休息……”云楚说到此处,声音一顿,因为,云初已经翻了一个身不知唔唔哝哝说出什么,眯上眼睛睡了。
而院子暗处,一道掩得极为深密的人影,也在这时,消无声息的闪身离开。
屋内,云楚直到听到云初均匀的呼息声,好半响,这才对着空气中道,“太子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
话声落,床榻边便多了一道身影。
景元桀不看云楚,而是看着床榻上安睡的人儿,上前一步,轻挑开薄被,一点一点给云初掖好,动作细致而认真,眼神凝视而专注。
这一瞬,云楚看着景元桀,看着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他眼里,从来不染浮世尘,傲娇睥睨,陌上无双的男子,眸光里有异样的情绪波闪而动。
“太子能这般真心,妹妹之幸。”
“希望不会招祸。”景元桀却道,声音中竟能隐隐听出一丝自嘲。
云楚看着景元桀,这样的男子,连他在其面前,都自觉失了那么几分天纵的风彩。
而景元桀替云初掖好被子后,又再抬手……
“太子想做什么?”云楚出声阻止。
景元桀看一眼云楚,目光而淡而远,待看向床榻上的云初时,却是一片轻柔,“她太累,让她好好睡一觉。”
云楚这才点点头,看着景元桀点了云初的睡穴,这才推着轮椅转了转身子,声音有些不可捉摸的道,“太子,确定,她会来吗?”
“不来,也得来。”景元桀满是心疼的看一眼床榻上的云初,道。
“真若来了,一切又都能如太子所料?”云楚看着太子,这一刻,不是臣子看着太子,而是一个哥哥看着喜欢自己妹妹的男子,声音透着凝重。
景元桀没有回答,只是,精致如玉的面上那冰冷而不可置疑的神色,已经是答案。
……
此时,云王府另一处院子里。
云花月却没有睡,而是看着面前微黄的茶水,发怔。
“小姐,你怎么了?”一旁,丫鬟上前小声问道。
云花月摇摇头,她不是云花衣,不会没脑子的对丫鬟发脾气,活了这般久,她深知培养一个心腹的重要。
所以,终于,拿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因为,就在今晚,她突然发现一件事情,一件自己欠缺的事情。
她以为,凭着无上心思谋算,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可是今夜,那青衫男子的内力迫压与威胁,让她……
至今想来,都胆寒。
纵然,曾经,云初对她说过,女子只要拥有自己,细心谋算,自信不输,便能稳胜一切,可是,如今想来,她还是,太相信她的话。
武功。
前世,今生,她都欠缺的东西,这一世,既然决定要活得不一样,那就要,不一样。
云初以前不是还说过,女子,自爱者,人爱之,自贱者,人唾之。
而她,要自强不息,为了那一个目标,就算是踩着鲜血淌淌,也,在所不惜。
“对了,云初院子里可有动静?”好半响,云花月收回心思,看着丫鬟。
那丫鬟摇头,“小姐知道的,大小姐院子里看着没几个人,好进好出的,可是,确是点滴风声不透,那奶娘和知香是百般侧击也蹦不出一点关于大小姐的消息,今夜之间,出了厌胜之术那般大的事情,也没见着大小姐院子里有什么大动静。”
云花月闻言,点点头,美眸里划过一抹难得的沉冷之色,想起什么道,“对了,之前让你做的事情做好了吗?”
闻言,那丫鬟面色这才微微一喜,“不负小姐所愿,算是有戏了。”
云花月这才点点头,“这件事情一点一点来,循序渐近,人心这东西,最是难测,别莫的丢了西瓜不说,还牵连自身。”
“是,奴婢谨尊小姐吩咐,一切都小心着。”那丫鬟道,话落,又想起什么,斟酌半响这才有些犹豫道,“小姐,那户部李公子你是真打算嫁于他吗?奴婢今日无意中听到王爷已经在和秀侧妃商量着你和李公子的婚期了,那你……”
“李公子……一表人才,温文尔雅,年轻有为的李公子……”云花月闻言,面色轻微一沉,手指也轻敲着桌面,好半响,眸光一冷,道,“时侯也差不多了。”
更新晚了,么么,新枝错了~本来想万更来着,可是,精神状态确实……请妞们见谅
☆、第五十章 画的秘密
云初再醒来时已是夕阳横斜,屋内清风卷帘,一室浅光寂静。
云初揉揉头,她这是错觉恍惚了,还是说,她从昨晚一直睡到现在,睡了近一天一夜?
靠,她云初何时这般没警觉性了,不过一瞬,眼底一刹清明。
今天不是南齐太子和南延君主要进京?云初思及此,当下翻开被子就要起身,却猛然想到什么,突然抬起衣袖对着桌上的茶杯一挥。
“啪嚓”茶杯应声碎裂。
云初见此,面色不知是轻松一些,还是更复杂一些。
现有,又有内力了,而且,敛神宁息,气运丹田,内力竟然比之前还要充沛,这到底是个什么鬼。
之前也偶尔有过突然没内力的情况,但是都极其短暂,有时候几乎就是在几个瞬间而已,只是昨夜,在那树林里她翻弄那些尸体时,眼睛竟然出现了酸疼恍惚感,回到院子时,一落地,竟觉得内力突然全无,如果不是云楚正好在屋子里,她是并不想将此事告诉他的。
至于景元桀……
不用说,他想必也早已经知道了。
抬起手,又看了看雪白的掌心,云初突然闭了闭眼。
而此时,听着屋内的动静,外面立马脚步声响起,紧接着,知香的声音自门外传来,“小姐,你醒了?”
云初顺手一挥,门轻轻找开,知香忙走了进来,“小姐,你都睡了快一天一夜了,我和奶娘都担心死了,要不是二公子吩咐过,说你可能睡得更久,让我们不要打扰你,我们……”知香苦着一张小脸,满是神伤,“可是,你也睡得太久了,你要再不醒,我和奶娘就要进来唤你了。”
云初看着知香,这丫头,话还是没有减少,当下笑着对她摆摆手,“行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你再这样苦着一张脸,路十该不喜欢你了吧。”
“我才不要他喜欢。”知香果然被云初给转移了注意力,一瞬面上神伤不再。
“那现在,南齐太子和南延君主进京了吗?”云初这时又开口。
知香忙正色的摇头,“用过午膳后,二公子和王爷便一起出府去城门迎接了,可是到得现在也没有回来,半个时辰前才传来消息,说是人还没到。”
“还没到?”云初疑惑,照理说,还有两日就是皇上寿辰,如今,京城还房贷都暗自里准备开来,北拓皇上虽然是被她忽悠着着急赶来,可是仪队也在昨日早就进了城,入住了了行宫,这南齐和南延来晚也可说路上耽误了行程,可是既然是明确说了今日会到,如今到得这个时辰了……
“那可有异样消息传来?”云初问。
什么异样消息,知香当然知道,忙摇摇头,“我方才已经又打听过一次,城门口并没有特别消息传来,不过,倒是因为,一直等了这般久,城门口的百姓倒是比往日围得还要多,大多都是……”知香面色虚了虚。
云初唇角轻抽,“不会都是想一睹南齐太子真容吧。”
知香忙点头,看起来,显然也很想一睹这南齐太子风彩。
南齐太子,传言里美至甚妖的人物……
不过,管他什么人物鸟物,这南齐和北延的面子是不是也太大了,让云王爷等就算了,竟然还让她哥哥等,她哥哥自从被她想着法子弄回来之后,一贯公子哥间的宴会都拒不去还真没这般抛头露面过,如今,她那青俊盖华的哥哥岂不是也成了大猩猩被人观赏着。
“那华落可有传回来关于我哥哥的消息?”云初又问。
知香摇摇头,随即眸光闪了闪,却是看着云初道,“小姐,你知道的我与常人不同,寻人自有奇法,你说,这法子会伤根本,让我不要常用,我也用之极少,之前,我试着寻找路十……”知香说到此处,面色有些羞红,却见云初并没有取笑她的意思,这才又道,“却无意中,发现了一个不应该的人的气息。”
“不应该的人?”云初轻蹙眉宇,看着知香一张圆圆的脸上难得认真的面色,神色也沉了沉。
知香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四周,却已经凑进云初的耳边,不知轻轻说了什么,云初面色复杂,眸底更是光色沉涌,随后却是让知香严密禁口,这才又打了一个哈欠,“我再睡会。”
“小姐,你不打算去城门口看看吗?”知香刚沉敛好心绪,便见自家小姐像个没事人似的还想睡觉,忙问道。
云初摆摆手,“我看孟良辰这么爱热闹的人都没去,还能到她睡至极沉的均匀呼吸声,显然也没去看,还是先睡吧。”
“啊,小姐你真不去。”知香一脸圆圆的小脸上明显有些失望,似乎是很想去,可是,又看着云初好极其想睡的模样,最终,还是有些不舍的转身朝屋外走去,“那小姐,你先休息吧。”
“你想去?”云初的声音这时响在知香身后,知香当即转点头如捣蒜,“大晋京城里好久没这般热闹了,想去看看……”触到云初那直接而万事无所遁形的目光,知香声音又轻了轻,“想去看看南齐太子……”
云初眸光闪闪,南齐太子,多么风流盛名的人物,还有南延的君主,她也没见过,以后也难保不会有交集,去看一下,也未尝不好,遂一退困意,一个精神的跳下床榻,“走吧,去吧。”
“真的。”知香闻言一喜,差点跳起来,如果不是担心小姐,她是可以出去的,其实,她哪里时真想自己出去,就是想让小姐也出去散散心,看看,小姐这些天太累了。
只不过,云初和知香刚收拾完妥准备出门,空气中一道冷冷的声音,便浇灭了二人所有激情。
确切的说,是知香的激情。
“不用去了,南齐和南延的人短时间内都进不了京。”空气中那道略生略冷的女子声音生怕云初和知香没听到似的,又道。
知香眸光闪闪,看着云初,云初也看向空气中某一处,“兰姑姑什么意思?”
“方才传来消息,南齐和南延的仪队在走至京郊的一线天崖时,突然山石自高崖滑落,如今,人虽没事,可是滑石较多,挡了几乎整个路口,人不能过,就算派了高手倒腾那些石头,最快,也要明日早上方才能让道路通畅。”暗处,兰姑姑的声音再度飘来,不过,到底和云初也相处了这般久,语气不似最之前那般生硬。
云初闻言,抚着下颚凝思间,面上闪过疑惑,“这么巧?”
“如今,太子已经派三皇子带人出京去查了,云王爷和二公子一会儿就会回府。”兰姑姑没有回答云初的话,只是自顾自的将所知道的消息说出来。
云初听着兰姑姑一本正经像是复述的话,不用猜,不用想,肯定是太子让她给她传达这些消息的。
“兰姑姑难道不认为此事太巧了?”云初沉凝一瞬,却依旧固执的对着暗处的兰姑姑问道。
兰姑姑没有答话。
“近些日子里京里发生的事可真是不少。”云初开口,既而又道,“据我所知,那一线天崖,也不算是进京的必经之路,而且,更不算地势险要,山石滑波?几百年也难遇的事,竟然就这般巧的发生了,而且,还好巧不巧的拦了南齐和南延仪队的路。”云初一段话落,四周沉默了一瞬,空气中这才响起兰姑姑的声音,“名华府那幅画,人人想得。”
“果然和名华府的那幅画有关。”云初显然早料到,然后对着一旁的知香摆了摆手,知香也是懂得看情势的,这才看了眼四下,上前一步,关上了房门,站在门口守着。
而这时,空气中,兰姑姑方才现身,看着云初,“你父亲屋子里现在那幅画是假的。”
“我知道。”
“我知道你知道,也知道,你暗中还四处撒了消息,说云王府这幅画是假的,只是,如今,确实有人认为这画还在名华府里,但是,也有人认为这是故布疑阵,真真假假,云王府都必定会有一些麻烦。”
“所以,兰姑姑的意思是,想得到此画的人,想借由南齐和南延被阻之事分散我们的注意力,好声东击西。”
兰姑姑满是赞赏的看一眼云初,年轻却极其沉稳的面上闪过一丝欣慰的神色,“你看得通透。”
云初却并没有因为得到这位一向吝啬说话,更甚是赞赏她的兰姑姑的这一句话而有半丝骄傲,反而语声沉了沉,“兰姑姑,我比较好奇,这幅画在名华府这般多年,为何时至今日,才引得这般多人垂涎,而且,依你所说,那些滑石,最快明早也会清理完毕,我并不认为,这一夜之间,在太子显然已经做好的准备下,还能生出什么别的事端,再有,太子既然让你将这些消息传达给我,想必,还有后话。”云初看着兰姑姑,直接点明要点说关键。
闻言,兰姑姑锐利的眼底,眸光锋利一闪,这才轻声道,“因为,那幅画里掩藏着关于大晋皇朝几百年来至关紧要的皇室秘辛,太子千谋智算,也总会怕有疏漏,太子让我传达给你的后话……”兰姑姑声音微低,“或许是,这个秘辛,足以颠覆整个大晋。”
“呵呵……”闻言,云初却突然笑了,这什么狗血的秘辛,还足以颠覆大晋,古往今天,真正能颠覆皇朝的从来是顺天而势,谋算手段,治国谋略,人心齐向。
云初这般想的,也这般说出来。
听云初说完,兰姑姑眉峰却突然一紧,眼底隐有什么情绪飘过。
“怎么了,难道兰姑姑觉得我说得不对?”云初挑眉,还以为这画里有什么惊天大秘密,眼下,看来,不过而而,还让那青衫男子如此费尽心机,结果自己还死于非命。
兰姑姑却摇头,难得的没有给云初生硬的面色,相反,眼底光色都变得温软几分,声音也轻了轻,“不是,只是,太子也曾经说过和你一模一样的话。”
“……”这下,云初沉默了,随即,面上却划过一丝笑意,是啊,太子本就不是寻常人物,天纵奇才,两岁识字,四岁便能作谏朝表的人,心智见解,如何是寻常人能比的。
只不过,以景元桀如此心智,如此势力,如此身份,既然早就看透这一切,想要压下这个所谓的秘辛,当该是轻而易举之事,却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
弄成如今,这般复杂,如今山石滑波,阻接了南齐和南延的脚步不说,到底已经是大晋国土,若是有心人想乱之,使了什么阴谋诡计的,让南齐和南延对大晋心存芥蒂,岂不是事与愿违。
云初揉了揉眉心,一瞬迷惘。
一旁兰姑姑见此,又多看了一眼云初,看着其眉心间隐隐的极淡却不过转瞬消逝的青黑之色眸光紧了了紧,好半响,这才身子一闪,隐于暗处。
行走尘世这般多年,所见所看也算不少,除了那位,云初可说是在这个年纪中,她所见过的,最为沉稳剑绪,万事不露情绪分毫的女子,与云初相处这般些日以来,有一点,她都不得不承认,她到现在,都没看透过这位女子。
少女面庞光洁明亮,容颜精致如玉,五官奕彩而清透,该是一脸能倾城倾国的人物,可是往往一眼所见到的,却只是让人叹与众不同的气质,莫名就自带着一股子吸引力,引得人人无上前往。
更甚至,她已经觉得,比起那一位,眼前这女子配起太子,才当真是,独一无二,无可比拟。
当然,这些属于兰姑姑的想法,云初是无从得知了,她现在整个脑子里都在想着这阵子发生一系列事,只觉得,越想,心头越是烦躁。
“知香,有没有能宁神静心的汤,先给我弄一碗。”好半响,云初收回思绪,对着门外唤道。
知香心知是小姐与兰姑姑的话谈完了,闻言,应了声,忙下去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