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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就不是啥正经宫斗系统-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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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夫人接过孩子一掂,眉心便微凝,打开襁褓摸了摸孩子的手脚和后脑,转头问道:“这孩子是不是被催产的?”

“啊?”卫将离面露意外,看了一眼同样惊讶的太子,道:“不是被催产的吧,慧妃应当是足了月才诞下的,生下来足有五斤重呢。”

梅夫人摇了摇头,道:“不,母体应当是服了催产的六石汤,那种药见效极快,否则这孩子骨头里不会积水,想来定是在胎里被药伤着了。”

“不是毒?”

“不是毒。”

梅夫人看了一眼太子,卫将离点头道:“没事,你说吧。”

“这药是我七年前做的方子,只在西秦流传过,怎会认不得?只是此药见效虽快,若孩子骨中积水不及时导出,虽不致死,但恐怕长大会不良于行。不信你们看,他脑后、膝弯、手肘下面是不是微肿?”

……慧妃怎会服了西秦的催子药?若她不是自然临盆,为什么要配合那时宫变的时间?是真的被害,还是她根本就是得了太后的意思不得不为?

卫将离不禁联想起太后对慧妃的冷待,若真是如此,太后很有可能还存着要害慧妃孩子的心思。

太后到底想干什么?

太子本还困惑这梅才人怎么和卫将离有旧,此时看了三皇子的症状,也是一脸惊惑,听到这话,忙问道:“不传太医吗?”

“传什么太医,太医要能看得出来早就看出来了。”卫将离转而问道:“这么小的孩子,要是施术,会伤到吗?”

梅夫人笃定道:“放心,不是扎穴位,只消挑开几个小口儿,加以推拿就是了。”

太子不大敢让她就这么随便对他弟弟动手,但也和卫将离担心到一处去了——若是能看出来想必早就看出来了,除非太医都是太后的人,一齐瞒着慧妃,她才毫不知情。

太子一时心里没了主意,梅夫人见了,走过去,忽然抓起太子的右手,一拉一折,疼得太子一叫。

“你做什么?!”

梅夫人道:“你平日练字悬臂时,肘臂最易酸疼,可对?”

“你怎么知道——”

“现在再悬臂试试。”

太子半信半疑地抬手,片刻后,面露惊讶之色:“这……”

卫将离道:“梅才人是治骨的高手,以前救过我的命,你若还不放心,也可作罢,找武妃去吧。”

太子此时对整个楚宫都充满了被害妄想症,纠结之下咬牙道:“不了,还是请这位梅才人施术吧,让我在一边看着就好。”

梅夫人拿出一包银针,因为对象是孩子,是以用针前先烧,再在酒水里洗,再烧再洗,如此反复,在扎针位先将皮下经络揉开,皮肤上抹药酒,再以巧妙的手法揉了足有一刻,待到可以见到青紫色的脓液在皮肤下面聚集时,才一针扎破皮肤,让那脓液流出。

太子一看婴儿体内有这样的脓液,便知道梅夫人说的句句属实,当即眼中便充满隐怒。

此时梅雪园外忽然传入女子的声音,扰得本就心烦意乱的太子一阵着恼。

“怎么回事?”

梅夫人听了听,手下动作未停,淡淡道:“只不过是几个同期的秀女,看这里昨日被太后禁了,忍不住想来多两句嘴,年轻姑娘,不必在意。”

因怕外面的风让婴儿着凉,正门是关着的,外面的女人推了推,发现门没开,嬉闹了一阵,便拿脚来踢了一下门,随后高声叫道——

“好一个梅才人,我的脚在你这梅雪园伤了,竟还不出来跪地道歉!小心我告到太后面前去!”

“本来分位就低,再降恐怕就要降到冷宫去了,听说冷宫的老鼠,入夜会啃人的脸哦。”

太子一下子站起来,让卫将离拽住。

“你是太子,搀和后妃的事会被朝臣弹劾。”

太子恼道:“本宫最恨这些长舌妇乱嚼舌根!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得忍着,让我去和平解决。”

说着,卫将离捋起袖子就往外冲——

“我日你先人的敢欺负我二姐,怼不死你我……”

☆、第46章 城

自古美人多招祸,在同期的秀女眼中,本以为此人单凭一张神颜就能将她们这些京中贵女远远抛在身后,可入宫之后方知不是那么回事。

皇帝并不像传闻中一般荒唐,自选秀以来忙于政事,便是来后宫也只在几个上位妃嫔宫中暂歇,这让其他暗道倒霉的同期秀女心中又燃起了希望,直到人皮案一出,太后降罚,不止封了梅雪园,还暂时遣散了梅雪园侍奉的宫人,让所有视她为对手的人都狂喜不已。

只要赫连闻梅没有出头,她们就有机会,若是能挑衅一番,逼得她日后便是面圣也露出怨妇之态,她们就赢了。

这就是后宫一贯的套路,多少年来大浪淘去了多少娇花,笑到最后的不一定非要是倾城绝色。

这么想着,这些新进的宫妃就心中畅快不已,便是手敲疼了也不怕,正待再酝酿些言辞时,忽然面前的关着的门毫无征兆地一开,两个站在前面拍着门的宝林被门槛一绊,翻倒在地上。

“贱人,你竟敢……”

那宝林骂到一半,忽然听见屋内一句森然——

“你骂谁贱人?”

卫将离每每动怒,那双碧眼便妖异得像是夜行兽类一样,十分骇人。

来寻衅的一共四个低位妃嫔,后面两个没进来的御女,看见卫将离的同时膝盖就一软,跪了下来。而那两个摔进来的宝林,坐在地上愣了片刻没能起来,待反应过来面前是谁时,慌忙跪伏在地,嘴唇颤抖着道:“妾、妾不知皇后娘娘在此,不、不是有心冒犯的!”

卫将离没有直接骂她们,冷冷道:“我又没聋,‘贱人’这两个字儿,私塾里的教书先生都没你们喊得字正腔圆,你们哪家的?”

这几个新进的宫妃吓得跪都跪不稳,嘴里颤抖道:“妾、妾是……”

“抬头我看看。”选秀刚过,卫将离对殿选时的秀女还有几分印象,见她们还是惶恐地低头,眸现厉色,喝道:“抬啊!”

都是娇滴滴的闺阁小姐,几曾这么被人喝斥过,四女依次抬起脸,眼泪一个劲儿地往下掉。

卫将离像个严厉的西席先生一样挨个儿指过来:“左散骑常侍柳涉的次女、给事中袁集的长女、祠部郎中王戈的四女、太常寺奉礼郎裴广的七妹……行,我记下了。”

言罢,卫将离走到书案后,铺开纸笔,就着梅夫人还没用完的墨,两手各持一笔,左右开弓,片刻后,便书就四张手信,拿过去摔在她们头上。

“各自拿回去让你们家里人贴在正堂一个月,又不是没娘生没爹教的,都是好好的书香之家,怎么教出来的都是这样无端寻衅还出口成脏的女儿!”

四女面上顿时火辣辣的,要是真让皇后手书贴到了家里的正堂,比杀了她们都难过,可皇后的命令谁又敢违抗?

一开始叫骂的一个裴宝林,看着摔在自己面前的训斥书,咬咬牙道:“娘娘,妾等失仪是妾的过错,要杀要剐妾自认了,只是士可杀不可辱,还请娘娘收回成命!”

余下的三女一惊,唯恐卫将离发怒,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却只听卫将离冷笑道:“你这样的人要是有资格称‘士’,天下的士子早就把脸皮剥了扔地上踩了。不服被西秦人甩了脸?你是不是有个哥哥叫裴景升?”

见那裴宝林面露惊异之色,卫将离又道:“想想也是,什么样的地出什么样的苗儿。也罢,既然你们不服,拿着这手书去面圣,这会儿陛下应该快从龙光殿出来了,去白鹿园路上堵着总会遇见的,他若同意,此事我就不追究了,滚吧。”

待那四女走后,梅夫人也已结束了推拿,太子抱着三皇子出来,表情十分惊恐。

……孩子不听话找家长的麻烦这套路怎么那么像他太傅呢?

梅夫人也在里面听得清清楚楚,待送他们出门,拿指尖轻戳了一下卫将离,待她顿住步子,拿着一支细竹筒递给她。

卫将离手一抖,瞪大了眼,道:“这莫非是——?”

梅夫人露出神秘的微笑,低声道:“我若帮你太多,怕你师兄要寻我麻烦。这是‘罪证’,你可要用好了。”

是“用好”不是“藏好”啊……

……

本来是想把三皇子送去武妃那处,未曾想武妃推说头疼,太子一恼,就把三皇子带回了东宫,调了四个奶嬷嬷一起照看。卫将离跟着兜了一大圈,至正午才回扶鸾宫宫,哪知一回宫却见马婕妤脱簪跪在扶鸾宫殿中,额头触地,一副诚恳悔过的模样。

卫将离看见马婕妤,心情有点微妙,她前脚受托出宫见范荻,后脚慧妃就套路了她,这中间的时机实在是让人想不怀疑这是个套儿都难。

是以卫将离也没有马上喊她起来,开门见山道:“你都到这儿来了,想必也酝酿好说辞了,有什么好解释的吗?”

“因妾之事,连累娘娘受罚,娘娘慈悲,若愿听妾一眼,妾万分感激。”

“我又不是不讲理的人,你说吧。”

马婕妤解释得很有条理,卫将离很快就听懂了。

首先是走私案交由慧妃之父任君禄在刑部审理,任君禄将马家此节告诉了慧妃,而慧妃思量之下料定马婕妤会求到卫将离面前,便坐等卫将离擅自出宫,再将她告发到皇帝面前,想栽她一个身在曹营心在汉的罪名,在这个关口若是里通外国的罪名成立,受到牵连卫将离立时就死无葬身之地。

可慧妃料错了两点,一来皇帝的暗卫不是吃素的,卫将离去了哪儿皇帝比慧妃还清楚,他与卫将离的关系又不是她所想的那样,没能坑成;二来,慧妃的亲信碧萝撞上梅夫人,直接被杀,一下子乱了慧妃的阵脚,再请太后来时,不慎被拿中了话柄,便砸了自己的脚。

马婕妤自从知道自己成了慧妃的棋子时,便一直心中惴惴,见卫将离没有半分生气的模样,诚恳道:“妾本无颜来见娘娘,但请娘娘接受妾的一点补偿。”

马家巨富,一贯能用钱解决的就一定会用钱解决。

卫将离叫她先起来,坐下后道:“后宫里女人无数,你能坦然面对自己的错处,我还算看得顺眼。补偿就不需要了,金银之物我这里也不缺,你回去吧。”

马婕妤捧着盒子,执拗道:“这是妾父亲的意思,娘娘请先看过再说。”

卫将离心中古怪,接过来打开盒盖,惊道:“账本?”

马婕妤点了点头,道:“是副本,但与原本并无二致,账中记载了不少马家钱粮异常调动的来龙去脉。”

卫将离听她言下之意,马家现在也是有其心病,便知这盒账本的分量,直言道:“我不会看账,你据实以告吧。”

“实不相瞒,妾乃父亲独女,太后提妾这等商家之女进宫,乃是为了牵制马家家业……娘娘有所不知,自妾进宫后,太后便以种种名义向马家的产业里安插一些外地官员。”

“外地官员?”

“都是些生面孔,妾只是听母亲手书上抱怨了些相关的事,并不知是哪里的。”

卫将离皱眉,问道:“有提到过这些人的口音吗?”

马婕妤回忆了片刻,道:“妾的侍女小怜回过族中一趟,说是些江州的官员。”

江州……加上梅夫人名义上是庐州刺史的女儿……

江州和庐州附近,全部都是江都的势力圈。

——那老者是慧妃之父,他对面的人,看模样仪态,多半是我二弟江都王殷焱。

脑内浮现出当日婆娑楼中殷磊所说的话,卫将离心中瞬间一片雪亮。

太后是在为江都王扶植势力,说点不好听的,就是在支持小儿子篡大儿子的位。

“娘娘?”

卫将离做了个打住的手势,唇角微扬,道:“难为你肯如此交心,等这场风波过了,你我也算在这深宫里共患过难,日后务必多走动。”

马婕妤几乎是立刻泪盈于睫,用帕子擦了眼角,道:“娘娘大恩,妾铭感五内,蒙娘娘不弃,但有所需,妾愿效犬马之劳。”

“你回去吧,在这里多留,其他宫里恐会生疑。”

马婕妤千恩万谢后,刚一转身,卫将离看着她的背影,眼底的笑意便迅速消失了。

身后的月蕊捧了盏茶放在卫将离身侧,问道:“娘娘真信了她?”

“士农工商,商最奸,此女是明明是条狐狸,还假装做狈,不过是见我与皇帝走得近,欲通过我平衡江都王那边的动作。马家早就是条该宰的鱼了,他们只是在争谁来做那刀俎,只要一日未分出哪把刀更利,马家就多一日逃出去的生机。”

月蕊听得心惊,只觉得随着卫将离身子渐好,越发多出一丝邪性,让人不禁本能地胆寒。

卫将离端起茶盏,喝了一口,面上恢复常态,向月蕊问道——

“上次太后提前赦免我是为了选秀,这次是为了什么?早上太后发了火,只顾着训斥人,没说个明白,你知道吗?”

“啊,”月蕊反应过来,垂首道:“听昭容娘娘那处的信儿,说是夏宫太上皇身体见好,要去西郊围猎,昨夜到的旨意,要陛下带着几个娘娘一起去,贵妃娘娘和武妃娘娘又都推说身子欠安,陛下约是以此为借口接娘娘出来的。”

卫将离一听,心生不祥,问道:“西郊哪?什么时候?”

“是兰苍山下面的围场,定的是九月初十。”

卫将离手里的茶盏险些掉下去。

那天……貌似她几个西秦来的结义哥哥,要在兰苍山巅和密宗法王决斗?

☆、第47章 城

太上皇身为东楚开国大帝,是一代文武双全的人物,在位时每年都要围猎,在楚京周围圈了三个围场,带领虎门卫、金门卫、禁军的三军精锐一同围猎,猎到的猎物往往会和将士们同享。

但到了殷磊这一代……殷磊这个娃,从小就不招动物待见,今年二十八,连马都不会骑,登基以来唯一一次围猎是为了庆祝太子满十岁,但去了之后就中暑了,只能和女眷们待在一起老老实实地当一朵娇花看风景,更莫说下场参与打猎了。

三军精锐无处表现,多年对殷磊早已有了不少怨念。这次太上皇宣布要进行秋猎的消息一出,个个都摩拳擦掌想要在秋猎里一展所长。

卫将离对殷磊身体素质的鄙视由来已久,尤其是这次太上皇要亲自围猎……殷磊他爹今年六十多了,都能上马打猎,他要是不上马,比被她多扇两巴掌还有失龙颜。

按太上皇的先例,秋猎里后妃也需得随驾,不过不会进围场内围,只需要象征性地要骑一骑马,比不得西秦那边彪悍,女眷们骑的都是矮蹄的温驯母马,也只能在兰苍山下的矮树林里跑一跑,拿小□□猎一些故意放进去的兔子。

对于东楚这种面子上的功夫,不止卫将离,连翁昭容也一脸冷漠。西秦人人都会马上射猎,翁昭容未出阁前每月都要去封地的林场骑射,曾经猎到过野狼,更别提卫将离那种手撕老虎的人物了。

等到殿中监的太监将拟好的名单送到自己手里时,卫将离就指着配给自己的马问道:“这是什么马?”

那太监谄媚道:“是云州产的母马,性情温驯,御马监养了五年,从未踢过人,绝不会伤着的娘娘的。”

卫将离不禁怀念起以前自己的坐驾,她有匹西秦有名的神驹,因鬃毛满布月牙银痕,号之曰‘月神’,日行千里是不在话下,重要的是脾气炸,耍起小性子来一口气踹死过两头野猪,都能算盟中的战斗力了。

只不过在卫将离和亲之后,便一直留在西秦让人照看,也不知瘦了没。

“这云州驹和陛下这匹差不多吗?”

太监答道:“陛下的这匹也是云州驹,脚力十足,稳当,跑起来时威风凛凛,绝不会堕了陛下的威风!”

卫将离:“既然都差不多,等初十开始围猎时,你找人把我的马和陛下的马对调一下吧。”

太监大惊失色:“这……这不合礼制啊,奴若是遵从娘娘的吩咐,会被御史台问责的!”

“戴上马具谁看得出来是公是母,你拿匹烈马去让他骑,万一摔了他,你就不止被御史台喷这么简单了。”

所幸皇帝的废柴形象深入人心,太监只犹豫了片刻,便道:“娘娘说得有理,那奴去给太仆寺上个请示。”

处理了这边的事儿,后妃那边则是微妙得很。

贵妃和武妃双双称病,慧妃又在禁足中,本来按制要带二十五个妃嫔的,这一下子就空出三个名额。

妃位的一共就三位,三个都不去,下面的就争得凶起来。

嫔位中翁昭容地位最高,又受宠,自然是无人敢与她争,剩下的玫嫔、李昭媛、新晋的费充媛,没事儿便喜欢在卫将离经过的路上晃。翁昭容私底下和卫将离抱怨过这群妇人好似当自己从未得罪过扶鸾宫似的,见了腥儿就往上凑。

卫将离自己是查不到忘了和这些女人有什么旧怨,不过想了想,最近宫里流行的一折戏,讲的也是一个太守围猎的事,太守在打猎中被野兽攻击受伤,被一个姬妾所救,患难见真情,太守十分感动,脱险后姬妾上位,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

这个套路十分流行,且大家都是直男,深山老林美人投怀送抱,就算看破了也不说破,是以百试百灵。

这么多人盼望故事的主角出事,卫将离顿时对殷磊的安全保障十分担忧,安排的行程都是尽量避开了深山老林、猛兽出没的区域,以免人人都想和他产生一些感天动地的爱情而坑他一坑,这货的生命可是很脆弱的。

这么一想,卫将离便修书一封,托楚三刀轮值过后交给接应西秦来的兄弟们的闲饮,让他九月初十哪儿都别跑,快回来保护殷姑娘的人身安全,顺带代她问候一下大哥们。

交代完正事,卫将离长舒一口气,看了看窗外西郊的方向,眼中晦涩莫名。

和亲之事的主要推手,东楚太上皇殷凤鸣,终于要出来见她了吗?

……

九月初十,阴,宜祭祀、除服、行丧,忌订盟、嫁娶、畋猎。

本不是个外出打猎的吉日,但礼部说近来宫中出的人皮案乃是邪祟作乱,这个日子地阴涌动,正好让两邪冲一冲。

殷磊本不大信此事,只不过呈上去之后太上皇批了,他为人子的也不好说什么。

待到秋猎当日,皇城正门向西开,旌旗连绵过长街,百姓们既怕那军士银亮亮的刀,又念着那难得一见的皇家威仪,都堵在自家的临街的雕花窗口,看着龙团凤锦的大车迤逦轧过自己天天走过的青石板,心里好奇那车辙里能不能抠出二两金粉来。

偶有年轻人见得纱车里挑帘望向外面的宫妃,便痴痴伸着脖子望着,直到花窗在脸上印下的花纹红印隐隐作痛,方才醒悟过来,傻笑着不知能梦得几夜富贵梦里神仙妃。

西郊兰苍山占地约八千倾,有两个一高一矮两个山头,越往上越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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