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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就不是啥正经宫斗系统-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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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狼卫出关追击打草谷得胜而归,开城门!”

此时西秦驻皑山关的守军已倾巢而出,关内空虚,并无多少守军。城楼上的人一见北门关口来军,不免心中古怪,朝城下高声喊道——

“陛下大军在关中,无诏不得入,将军还是转向关内驻扎吧!”

城楼下的天狼卫俱都身着黑甲,闲饮驻马在前军,听了守军的话,转头问道:“现在卫皇亲军是哪个将军带领的?”

“哪有什么将军,都是些密宗妖僧,成日里蛊惑圣听,如今代掌亲军的多半是鼓音王和丰严王。”

“让和尚代掌亲军?卫皇病的不轻啊……”

“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再诓诓他。”

闲饮清了清嗓子,扬声道:“我们自厄兰朵来,查探到呼延翎有率领匈奴南下的动向,特来前线相禀,军情紧急,还是快些让我等面圣吧!”

闲饮跟卫将离混得久了,卖起人来眼皮儿都不带眨的。何况呼延翎自苦海脱身以来,全天下都在关注其动向,他以天狼卫的身份说出这席话,可信度还是很高的。

呼延翎的名号果然好用,不多时,城头上便燃起了数支火把,随着一声机关隆动响,铁索桥放下,皑山关内城便徐徐展现在眼前。

天狼卫沉默无声地踏过城门,待看清城内的布防薄弱,约仅有五千之数,一个个地,都开始慢慢调整起了呼吸——那是他们动杀的前兆。

“是天狼卫的哪位将军有紧急军情相报?”

行宫前站着一个赤袍僧人,见他们前来,带着一干乌衣僧如是问道。

“末将见过国教丰严王。”一名天狼卫抱拳上前,道:“厄兰朵一线呼延翎有所异动,特来禀告,还请守将通禀陛下。”

夜色已深,那赤袍僧人并没有看见刻意退后隐身于黑暗中的闲饮,但也似乎察觉出了天狼卫那一丝掩藏得不甚严密的杀气,道:“北线战事一向由泾阳公主理,怎会千里迢迢来皑山关前线相告,莫不是天狼卫意欲扰乱军心?”

“呼延翎如今观看形势,若皑山关战事再无进益,他便会折向西南进攻西秦,是以我等奉泾阳公之令,前来向陛下请战攻楚。”

“胡言乱语!”丰严王喝道,“陛下赐我豹令,非诏擅入关者,统领当斩!”

“按你的话说,有诏便得入,是吧?”

丰严王一听这声音便觉耳熟,待看见闲饮自后方的暗处走出,眼一凝,大喝道:“清浊盟贼子入关!快来人剿此匪类!”

本就是风声鹤唳的时候,行宫的守军一听丰严王之声,纷纷向这里跑来,张弓搭箭对准天狼卫。

“在场的都是西秦愿意为家国抛头颅洒热血的男儿,你们当真服这妖僧?当真愿意让他一边蛊惑圣听一边指使你们去送死?”

这一阵军心浮动,丰严王眼尖地看见不少士兵脸色微变,大声道:“陛下圣明,为教化万民封密宗为国教,怎容你诋毁?!射杀反贼,待破关之后论功行——”

闲饮丝毫不惧,抢过他的话头道——

“诋毁了又能怎么样?密宗很快就不是国教了。”

不待丰严王反驳,闲饮抽出一张诏书,当着皑山关守军的面抖开,“陛下有旨,尽诛摩延提等为祸西秦的妖僧,废国教之封!废密宗妖僧圈地特权!废止增建密传大庙!”

这三废令一出,守军一时间本能地暗呼痛快,只有丰严王尖声道:“假传圣旨,罪加一等!待陛下回来,定将你碎尸万段!”

闲饮大笑一声,长刀出鞘,斜指密宗诸妖僧——

“陛下怕是回不来了,不过……西秦还会有别的陛下。西秦将士,是跟着这些妖僧继续兴风作浪,还是与太子一道扫除积弊,待他日国力尽复,再与东楚一战?”

……

“你所看到的的有两只兔子,它们当中的一个是真的,而另一个,仅仅是一个毫无价值的镜中映像,你会觉得他们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你要杀了真的那个?”

“不,我会杀了假的那个,让真兔连影子都失去。”

“……你的师门若知你当真要对楚皇动手,还能容你在外浪迹?”

“有一种情况,那就是赌局将结束时,我就算杀了庄家,也不会改变任何结果。”

毫无疑问地,西秦势如破竹,凤沼关死守五日,终于在中夜时,随着城头一个将领指挥士兵换班不继,第一个西秦士兵踩着战友的尸身登上了凤沼关城楼……随之而至的,是凤沼关守军绝望的嘶吼。

西秦的大军如同乌潮一般涌入城池内,在那当中,一辆铁车十分突兀地紧跟在前锋之后冲入城池内,在这样的战场中,车内唯独的一个人,竟然是坐着的。

兰亭鬼客顺着白雪川的目光望过去,也同时看到了那铁车内的身影,不禁疑惑道:“这是谁?”

“自然是最希望以这种方式踏上东楚国土的人。”白雪川看着那辆铁战车驶入城池内,冷眼相望,仿佛是目送他赴往黄泉。

兰亭鬼客也了然,道:“卫皇已现身了,殷焱会为东楚出战吗?”

“他会,即便他是个无能的君王。”

“为什么?”

“他急于向殷凤鸣证明自己胜过殷磊,所以他必然会在这场争斗上竭尽全力。”

话语甫落,凤沼关中立时火起,那是一种不正常的火焰,不是西秦烧杀抢掠的那般杂乱,而是更为炽烈疯狂,热风卷起的硝石火油气味告诉他们,这是东楚如今的掌权者打算拿这座屹立于神州数代沉浮的雄关与西秦的枭雄同葬。

在山道侧一路越过半个城池,远处传来百姓流离失所的哭号声,入目一片地狱绘图。

冷血如兰亭鬼客也不免道:“这就是你想要的?”

白雪川摇头,伸手扶住一条即将压在一个幼童身上的木梁,待幼童仓皇逃走后,,方才淡淡道:“这就是我一直所见的。”

当他的心魂越净,所见的污秽越重,人世间种种罪念都在一饮一啄间无限放大时,他的本能就是将这些矛盾爆发出来,重新建立秩序。

再次见到殷焱时,他正在凤沼关外的战车上,以一种近乎狂热的神情看着这座起火的城池,在他背后有一辆朴素的马车,黑色的绣金纱帘里隐约映出一个同样坐在车内的身影。

“看见了吗……父皇,你做不到的事情,殷磊做不到的事情,我做到了。”

殷焱此刻像个最蛮不讲理的孩子,拿着烧毁的玩具向父亲炫耀自己的能力。却只博得车内之人的一声叹息。

“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纵然让卫皇被暗杀,也好过你在这里杀了他强。”

开国大帝是不能被杀死的,无论他对百姓做了什么,只要他被敌国杀死,为他帝国基业的部下会毫不犹豫地为他报仇——这个时候敌国的地位就成为了他们功勋和国中地位的来源,为了博取声名和新皇的封赏,那些人会疯狂地向敌国报复。

殷凤鸣亦然,除非打进对方的帝都,他们绝不会下令直接刺杀对方。

“我就是要你看着我杀了他,看着就算没有你们这些人,我也一样能成就大一统的帝王!”

殷焱并不懂,他只觉得父亲的叹息带给了他一丝类似于大仇得报的痛快,但很快他的笑凝固在脸上……

凤沼关内的城门便倏然裂开一条缝。

那看起来像是被什么野兽撞开的一样,即便谁都知道,凤沼关的城门由工家先贤打造,机关无数,绝无可能不通过机关打开,其坚固仅次于苦海的断龙石。

“那是什么?”

殷焱心知不可能,以凤沼关之大,就算用沉重的攻城木,一路从西门推到东门,也少说要半个时辰,为何两刻钟不到便被撞碎了?

死里逃生之人凶性最重:“你去传令曹敬贤,让他派人挡在关前,无论他们用的是什么机关——”

“是人。”

马车里传出这一声后,殷焱身形一凝,殷凤鸣看着凤沼关道:“时隔数十年,竟又的有人毁了工家的机关门。”

沉重的锤击声响过五轮,在一声恐怖的咯吱声中,生锈的铆钉和着发沉的陈漆一并剥落,在一阵谁都感觉到是在蓄力的撞击后,大门可见地四分五裂开来,在门后之人随意地一推,碎片簌簌落下,露出城门后一袭霜白衣衫。

——侠,以武犯忌。

向世人证明了足以无视世俗王权的强大后,谁都无法阻止一同到来的另一个事实——这个人已经可以屠世俗王权如瓦狗。

“如约而来,敢问君……可有备好坟茔?”

……他真的来了,看起来就像他之前与卫将离宣告的一样。

西秦的人马从他身后面容疯狂地杀出,衣袖猎猎扫过满是硝烟的风,令已残损了半边视野的殷焱久久不得语。

西秦大军如猛虎出笼,东楚曹敬贤虽勉力指挥人去阻挡,但短兵相接,一下子便显出他的弱势来,竟直接教那些甚至还没纠集成阵的西秦大军撕开一条缺口,直逼中军。

“虎门卫前来救驾!!陛下先入后军暂避!!!”

中军在敌方一冲之下受损,殷焱身侧的护卫连忙请了他坐到战车上,王旗一卷回撤,慌乱间回头,只见黑与红交错的战场彼方,那一道突兀的雪白,看着这边,慢慢走过来。

看起来毫无威胁的人,却让人本能地想要逃。

——不逃,就会被杀。

殷焱的战车一直被护送到后军,到了后军金门卫的保护之下,方才停了下来。

“传令金门卫,充作前军,定要将西秦大军抵于百步之外!”

军令签砸在一个将领面前,那将领却反常地没有去捡。

金门卫护国大将军抬起头,眼神带着一丝痛恨——

“我将士之命,不能交到伪龙手里。”

殷焱猛然望去,狭窄的视野让他晚了一步察觉……周围都是金门卫,也就是殷磊的亲军。

片刻的死寂后,殷焱如同一个真正的帝王一般坐下来,淡淡道:“殷磊只派了你来吗?”

江海潮退后半步,露出后面与殷焱同一张面容的人,寒声道——

“不,朕一直都在。”

作者有话要说:  我怎么感觉昨天都没多少人加本文讨论群呀~_(:з」∠)_

是我宣传不到位吗?群里有小番外哦。

群号:

☆、第100章 山

火焰将晦暗的满月烧成红色,时隐时现地沉浮于浓重的雪云当中。那些自天空上落下的冰尘并未落在战场上,而是仅仅靠近与这座大火燃烧的城池,便被蒸干,随着风和不断壮大着队伍的英灵回到了天上。

白雪川伸出手接下一片躲过热浪的雪花,那雪花极小,但落在他手上,并未迅速融化,只稍稍停下了一刹,便随着周围的喊杀声再次吹飞落在身侧交战军人的寒甲上。

他看过很多关于利益的杀戮,唯有战场上的生与死,勾不起他半分已然逝去的怜悯。

渐至冬日的土壤愈发硬了,血液泼洒下来,只会粘稠地流于表面,有些新发的冬麦就这样还未钻出地底,便被结冰的血液拦在了地下。

白雪川走得很慢,他有足够的时间与能力到任何地方,包括以这种最直接的方式去见在军队重重保护之下的帝王。

而帝王也很快就看到了他……那是一种被遨游于天外天的飞鸟站在井口俯视的屈辱感。

——你雄兵百万、大权在握又如何,你在我眼里不过是吹灰一缕,何时想杀你,何时杀得了你,不过动念之间。

“挑动战乱,对你有何益处?”

……是他。

殷氏的人都有一种伪善的本能,但伪善到流于表面的只有殷磊一个人。

白雪川并未对此表露出太多的意外,淡然道:“寻仇并不需要益处,我更好奇的是……”眼尾扫了一眼身后百丈外冲出凤沼关的一辆着火的铁车,道:“为何你们都能理直气壮地要所有人给你们一个说法?你们在满足自己的征伐掠夺欲时,可有给过谁一丝喘息之机?”

白雪川陈述事实的目光在殷磊看来有一种刺目的嘲讽,很显然……尽管有他本身的恨怒纠缠其中,但本质上依然是在为卫将离遭受过的不平而报复。

“她不需要你为她如此鸣不平。”

“这就是你无权纠缠她今后命途的理由。”

总会有一方牺牲,卫将离选择牺牲自己,她能理直气壮地要求天下太平,也能无愧于心地重新寻求一个新生。

而没有付出的人,鱼与熊掌想兼得……想要江山,又想要因江山而被伤害了的人,怎么可能呢?

他无权去替卫将离说,她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

殷磊一时语塞,道:“我想要的也正是她想要的,志同道合有什么不对?”

冰冷的笑意爬上眼底,白雪川徐徐道:“正是因为你什么都想要……所以我会让你什么都得不到。”

男人足以炫耀的东西不过那几种——权力、财势、力量、智慧、女人。

对于殷磊来说,摧毁他的权力与仅剩的反击智慧,才能让他那一丝隐藏的野心摧枯拉朽地湮灭。

“太上皇!!!”

不知谁远远地叫喊起来,只见正在撤往后军的一辆马车前的两匹乌头云驹疯了一般冲向敌阵,转眼间便没入一片刀枪剑戟中。

“卑劣!”

“痛苦吗?”战场彼方的火海映在眼底,悠然仰首避开一枝射向他的暗箭,白雪川看着殷磊道:“你们带走她的时候,我也是这么疼的。”

……他是非要殷磊身边亲与仇都渐渐离他远去才罢休。

看着殷磊气急败坏地远去,周围的刀枪剑戟以一种恐惧的姿态包围过来,白雪川哑声笑了。

“世人啊……何以以蝼蚁度人者芸芸,以人度人者寥寥……”

“你们说,可笑否?”

离他最近的一名士兵已惊惧得近乎麻木,额上的汗水流到眼中的眨眼间,他便看见了浓暗的云朵,眼前的一切在旋转,有着火的城池、交击的兵器……最后摔在地上时,满眼暗红色的泥土,和许多死不瞑目的人。

……他们始终是来晚了。

佛子温仪在战场边缘见到白雪川时,他已然半身染血,便知道自己终究是渡不了这个人,他这样的佛门高僧是无需介入两国之间的战场,但天下已无人能制服这个人时,他们就必须出手了。

“……雪川,你魔障已深。”

“佛子温仪。”白雪川的声音有些飘远,道:“你说人生一世,清净而来,秽念而去……何必生若此?”

“生为千秋,死为万世。”

“千秋万世之后,何谓至境?”

“至境得道成佛。”

“何谓佛?”

“佛出尘,为红尘。”

白雪川又笑:“原是轮回。”

佛子温仪双手合十,深深一躬,道:“有人让我来找你,请你等等她,她想带你沥尘。”

……她?

眼前本是一片无明,恍如夜行暗舍,同行者俱是白骨骷髅,他竟一时想不起她是谁。

白雪川看着自己的手,道:“我找不到她了。”

“她总会来找你的,你把过去的自己留在她的影子里了。”

耳边浮躁的杀伐远去,白雪川眼底的魔障渐渐平息。

“亦是轮回?”

“她是你的轮回。”

染血的白衣隐没于渐渐浓酽的飞雪中,佛子温仪盘坐下来,喃喃念着超度亡者的经文,他身后一名灰衣老僧站出来,看着白雪川消失的所在,道:“他始终是杀了世人,不可赦。”

“只是他若死了,换入魔者夫昂子,师兄可愿?”

灰衣老僧叹了口气,徐徐道:“世人啊……”

……

西秦阵中有一辆突兀的铁车,它像是被什么古怪的东西操控一样,不分敌我地碾过一切挡在面前的人,密集的箭雨落在上面的同时,便被无形的力量一震之下弹开。

“杀了他!砍翻那辆马车!”

东楚大军的主帅曹敬贤躲在了车尾,在他看来那辆诡异的铁车简直如同邪魔一样,等到它将目标转向自己,他便骇地连连催促车夫:“快走快走!让盾兵顶在前面!”

“可主帅……那铁车上好像是西秦的王印!”

所有将领脸色都变了,有王印的车驾,自然只能有王的资格才能乘驾。若是擒获了卫皇,这仗根本就不需要打。

“主帅!俘了卫皇就是撼世之功,泽荫千秋啊!”

曹敬贤心一动,但一眼看过去,刚好看见那铁车一个冲撞将前面的一个参将脑袋碾成两半,登时心头一寒,正骑虎难下时,后面一架金帐王车汹汹追来。

曹敬贤一见车头之人,连忙下车赶过去道:“陛下!前线危险!让末将护送您回后军吧!”

“滚!快去把太上皇救回来!”

殷磊难得一吼,震得周围的人都是一愣,此时那铁车已然驶近,一支短铁枪从铁车中朝着殷磊飞出,洞穿了一名盾兵的重盾,直接扎入背对殷磊正谄媚着的曹敬贤脑袋里。

血液溅了一脸,殷磊猛然抬头,便见那铁车前的赤眼驹猛然发力,马头上挂着的尖角正要冲杀至其面前时,斜刺里忽然又来一辆马车——那马车不过是皇室巡游的仪仗,就这么直接冲撞上了铁车,两匹拉车的云州驹当场毙命,车辕断裂,整辆马车仰翻了过去,但也将那赤眼驹直接撞倒。

殷磊也顾不得什么,冲过去掀开车门,周围的将领一拥而上将里面额上见血的太上皇救了出来。

“父——”

殷磊还未说出口,便见殷凤鸣不顾伤势,转身向那铁车喝道——

“卫燎,你死了吗?!”

铁车内传出怪笑,车门大开,所有人不禁都退了一步……他车里坐着的人,心口竟还留着一支穿胸而过的长箭。

——他竟然带着箭上战场?

“……你不死,我怎么甘心死?”卫燎的声音有一种掩不住的虚弱沙哑,但他的确还在靠着一股倔强勉强地活着,甚至于眼底有着一种年轻人才有的兴奋。他指了指地面,道:“终究是我……先踏上了你的地盘。”

“你回头看看,这有什么意义?!”

“意义就是我要让那个赤龙山躬耕的秀才看看,我扶持方士磋磨了越皇那么多年,最后抢了属于我的东西的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殷凤鸣冷眼看他笑声渐消,道:“我会再给你最后一次停战之机,签下停战诏书,滚回西秦去!”

“这么多年未见,你的自命不凡还是这么可笑。我可是要去帝京的……对,就是被你烧了个干净的地方,卫宁后半辈子都想回去看看……”

卫燎知道凤沼关焚之一炬,西秦与东楚从此几乎是一条坦途,就仿佛自己赢了一般。大笑着驾车冲回了旁侧更为凶戾的战场。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卫燎活不久了,但殷凤鸣知道他们不能杀他,否则等到卫霜明继位,必然还要以杀父之仇向东楚宣战。

殷凤鸣见身侧的殷磊眼神微动,皱眉道:“殷磊!不可多想。”

“父皇。”

殷磊转头看向他,神情有一种可怕的冷静,道:“您以为……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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