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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是齐国太子和武安君关系匪浅,甚至连姜慈的太子身份都有武安君大部分的助力,他在楚国没有任何兵权,如果想要坐稳位置,只能依仗他们。
女眷们的哭声慢慢低下去,带着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的父兄。
场面中有僵硬的静止,黑衣人耐心的等待,淬毒的弓箭弯成了半圆。
“为社稷者,但从长远出发,摒弃个人得失——谁会是楚国未来的希望,谁能真正为各位着想,谁才会将诸位视为国之栋梁,诸位还请速速决断。如果诸位在时间上拖延太久,那很容易影响未来对各位诚意的判断。”
楚王慢慢笑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寡人行伍出身,从执枪之日,早已做好身死准备,人各有志,寡人绝不强求。”
他的手按着长枪,眼角的余光扫过殿中诸人,声音毫无波动,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侍卫们顺应他的眼神,挪开了一条通道,每一个侍卫手握长刀,他们身上自有肃杀之气,带着视死如归的决心。
难堪的沉默中,终于有人走了第一步,成家家主咽了口口水,转头看向自己的幼子和侍卫,他走过楚王身旁那碎裂的酒盏之时,微微低了低头。
“很好。”火光照耀在楚王额角的疤痕上。
成家家主带着一袭人缓缓走进窄道,黑衣人扬手:“传令下去,开鹿泽门!”那是成家府兵等候的城门。
只要他们走出去,自有接应的府兵前来,然后顺利消失在宫中。
其他大族骚动起来。
这个从一开始假装驯服而粗野的楚王,并不是他们想要的,却是他们必须拥戴的,但是,并不意味着,现在他们就要和他一起在这里殉葬。
陈齐之战,本来只是呈观望状态的楚国大臣更多的算盘是能否趁机侵占掉两国边境处的水泽区域。但楚王力排众议举兵相助,使得从一开始楚王勤政开始被慢慢分化的兵权再一次被他握在了手中,而这一次,和当年他带兵杀入楚都平乱之时完全不同,他已是楚国名正言顺的王,他调派了楚都中他说“需要”的军队,将他们打乱融入各个行伍,在最适当的时候推向最合适的战场。
楚都震怒,但是楚王带回了胜利的消息以及陈国第一美人。
他在民间的威望远胜于各大豪族的影响。
那一场乏味到乏善可陈的婚礼,除了了楚国的贵妇深宅中引起种种对美人标准的不满之外,更多的是在楚都豪门背后潜移默化的影响。
但是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们突然有了重新选择的机会。
大司马已经卸下兵权,他站在保太后身旁,看着一个接一个人走出去,剩下的三分又二的人,其中另有诸多蠢蠢欲动的中立者,不由面色如霜:“诸位家主,楚王印绶天子所赐,先王遗令。诸位如此轻易便由人唆使,而背弃自己的誓言吗?”
屈氏家主是个古板而冷峻的小个子,他用眼神制止自家家眷的恳求,看着已经跨出一步的斗氏家主,冷冷道:“这不是背誓,是叛国。”
斗氏家主的脚猛然一僵,屈家和斗家刚刚联姻,他的女儿此刻便在屈家女眷中。
屈氏家主缓缓道:“楚家内政,岂容他国干涉!便是楚国王侯更替,那也是景氏自家之事,能者居之!诸位可是生而习得五礼三十六目?为国为家者,璞玉其内,自有社稷雕琢!”他拔出身旁侍卫之刀,一刀劈下身旁的木案:“今日有出此者,便是与楚国为敌,与屈家为敌!”
黑衣人缓声道:“看来屈氏家主是铁了心今日要在此名留楚史了。可惜啊,稚子何辜?妇孺何蛊?”
终究还是有人犹豫中走了出去,斗氏家主那一瞬间,还是留了下来,站在自家亲家一旁。
做了决定,反而轻松了,剩下的人全数拔出了刀剑,等待最后的时刻到来。
黑衣人不断传令,陆续有城墙外对应等候的府兵进入,大约是相遇了宫中的侍卫,厮杀声代替了宁静的静谧夜景,而大雨后的空气,潮湿清新中也开始散发出浓浓的血腥味。
这一场沉默而激烈的厮杀,看不见火光,只听见刀剑相撞和嘶喊,而这些声音,很快,慢慢落下去。
整个大殿中,分成前后两部分,女眷被挡在男人身后,楚王排众而出,手持长枪,身后的侍卫紧随其后,而几大家主和留下的朝臣,无论文武,大都拔刀相随。
“寡人从军十二载,刀头舔血、生死无惧,与寡人同生共死者,间关危难,兴言急此,何日忘之。”他伸手抓住领口胸襟,用力一扯,华贵的丝绸下面,是精炼的软甲,缚住手脚的最后一点束缚去掉,他便像是扫荡了文明对自己最后的束缚,仿佛一把出鞘的宝剑,整个人都散发出凌厉的杀意。
楚王扬手,身后的侍卫站定,他孤身一人,单人单枪,缓步走向前面的人群,黑衣人的弓如满月,箭簇寒光,有人喊道:“王上,不可!”
那个为首的黑衣人,头面皆被黑巾所覆,他手上举着那面旗帜,只要轻轻挥下,纵使楚王英武,也会被射成一只刺猬。
但楚王已经走到他面前,众人恐惧的事情仍然没有来到,然后楚王伸出手,那个黑衣人也伸出手,他们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然后,黑衣人缓缓取下了头上的面罩——
赫然便是易装的晏隐。
“辛苦!”
“为王服务!”
众人:……
所有人都想到了,外面刚刚那些厮杀和叫声!
今日之后,楚都中会有好些家族耻辱地消失在楚史上,即使之前他们声名赫赫而又忠君爱国的样子。
思厥先祖父,暴霜露,斩荆棘,以有微薄之名。子孙视之不甚惜,短目弃之,如弃草芥。
斗氏家主满身冷汗看了眼回望他的屈氏家主,心头一阵阵后怕,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紧接着一对男人被带上来,君子骞半身**,露出光滑白皙的肌肤,姜慈身上尚有单衣遮盖。
楚王枪尖一动,君子骞手腕的绳索便断了。
“受累了。”楚王转头,命令自己的侍卫将刚刚自己脱下的外衣奉上。
君子骞慢条斯理揉了揉手腕:“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长骞所尽均是本份。”
楚王点点头。
晏隐眼底闪过一丝飞快的异样,他也不知道公子骞是为楚王所用,这样一个世家公子竟然……
姜慈原本便白皙的脸庞此刻更是白的出奇,仿佛上面无数面粉。
“效忠到献身,倒也真是尽足了臣子本份。”他眼睛微微眯缝着,瞟了眼自己手上的绳索,“楚王这样,却不知是何种待客之道。”
“对于冒充齐国太子之人,却不知阁下要寡人如何代之。”
男人的脸有一瞬间怔怔。
然后便是一只胖乎乎的小奶狗被抱上来,正是辛汇那日从外间带回来的黑乎乎的小奶狗,因为这些日子跟着辛汇吃得好,已经胖了几圈,一个侍卫将一溜衣角在它鼻尖一探,小奶狗便慢慢在人群中走动,它几乎没有停留,直接走到了人群中一个蒙脸的黑衣人面前,这些黑衣人,一大半在衣角最下面绣着虎爪,一小半没有绣的,都被近处的侍卫拿刀架在脖子上。
楚王踱步上前,接开他的面巾,是一张再寻常不过的脸,但他微微一用力,黑衣人脸上便被轻易扯下一块人皮来。
姜慈那眉眼弯弯的脸露出来。
“楚王真是好眼力。”他神色自若,自带着从容。
“太子真是好兴致。”楚王如同观赏自己的猎物,他微微点头,几乎瞬间,所有侍卫的刀一起动手,那一小半黑衣人立即全部身首异处。
“既然对楚宫这样好的兴致,不如多留几天,好生观赏一番可好?”
“好啊。”姜慈白皙的脸上也溅上了血液,让他的笑有了几分奇异的俊美,“只是,不知道楚王,是不是真心欢迎。”他的表情有几分苦恼,好像一个真的担心主人诚意份量的贵宾。
“寡人的真诚,从陈国会面就开始准备了。”楚王冷笑。
话音刚落,忽听大殿中“砰”的一声脆响!
楚王回头,却是那方才被射箭而中的黄胡子,他的身体奇异肿胀,方才的炸裂是其中一个胳膊,裂开的污血一部分落到周边的人身上,而那血液里面,赫然有细小的虫子在涌动。
“看吧,这蛊母就是沾不得血。”姜慈有几分可惜似的,“可惜啊,这些,可都是同楚王同生共死、无日可忘的忠臣啊。”
楚王的脸色难看:“退下,退下,全部都退下!”众人这才如梦初醒一般,但是那蛊母的胸脯已经开始涌动,似乎有什么东西正要破体而出。
姜慈叹了口气:“看来,楚王还得去和你哥哥好好谈谈——毕竟,武安君和你一样,都不希望国家根本受损。”
“他在哪?”楚王捏住他的手。
“现在,大概和王后在一起,谈谈心,聊聊天。他对能让楚王也动心的女人,好像甚有兴趣。”姜慈歪头,“让我都有点吃醋了。”
楚王转头看向正大力安排众人离开的晏隐,他似乎感觉到楚王的目光,背身更大声地指挥起众人来。
然而,那黄胡子的尸体已经到了肿胀如球的程度,而且,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里面的血肉在快速消失。
“来不及了!大家把衣服遮住头!”是大司马苍老的声音!他脱下外套,想要遮住身旁的保太后,然而手一空,他便看见一团火,保太后打开了她如云的发髻,长发迤逦几乎到了脚踝,她的衣衫尽数燃烧,仿佛焚烧的飞蝶,直直扑向那中间的蛊母。
“春华!”大司马喊了出来,声音带着难言的恐惧。
“将衣服点燃——扔过来!”保太后半个身子已经被火吞噬,她的声音颤抖,几乎用尽全力。那病态后的脸庞在火光中带着难言的美丽。
仿佛时光逆转,仿佛河水倒流。仿佛青春重铸。
☆、第四十七章
船靠了岸,景玮长~腿一抬,踏在长着细绒青苔的石板上,折身向辛汇伸出一只手。
他不说话看着你的时候,总是仿佛带着笑意。
辛汇晃动肩膀,因为挣扎被他卸掉的胳膊在身旁的衣衫上晃晃悠悠。
景玮微微一笑,弯腰去捡半淹在水里的纤绳,辛汇就等这时候,她眼眸一眯,抬起一脚,用尽全力,只想将他踹进水里。
这一脚用了八成力气,只要挨上,哪怕是只野猪也是抖上三抖。
但是结结实实一脚到了景玮身上,他竟纹丝不动,下一刻,辛汇感觉腿上一麻,那只孔武有力的大~腿便失去了知觉。
紧接着,她半个人都被扯过来,跌进了景玮怀里。
“老实点。”他警告,声音冷淡。
“喂喂!你的手!”辛汇面色大热,想要推开他,奈何一只手被卸了,一只脚中了麻药。
“你很重——别动了。”景玮皱着眉头,他眼睛快速而准确扫过四周预先布置的每一个细节。
一切如初。
四角几个精致的长明灯罩在胭脂色的灯壳里,殿外百年松柏黝~黑如墨,整个奈落殿静谧如同空宅,无人声,无鸟鸣,无虫嘶。
他一手架着辛汇,完全无视她各种抗议,直到她带进了大殿,就势一扔。
辛汇疼得龇牙,勉强用另一只手撑住自己。
整个大殿空荡荡,地上的砖块冰冷入骨,带着异样的阴冷。
景玮点亮殿中四角的火烛,终于有了一点生气,辛汇的眼睛适应了微弱的光纤,发麻的腿也渐渐有了些感觉,抬眼看去,空空荡荡的大殿,四周挂着华丽的丝绸帷幕,帷幕颜色浓重,上面是更暗的线条绣线影影绰绰绣着的图案和字迹,仿佛翻动的灵幡。她移开眼睛。
大殿和楚宫中其他建筑不同,没有门槛,光洁瓷实的地砖一直延伸到外面的平台上,再顺着牡丹花纹的御路而下,赤色路面渐渐墨黑隐入夜色。
此夜天气甚是奇怪,语过添情,此刻却又开始刮风。
呼啦啦的树枝吹的四下乱晃,经历了两次不成功逃跑,被废了一胳膊一腿的辛汇闷不吭声老老实实坐在地上。
——开玩笑,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亡羊不补牢,等着被狼咬。
现在再不好好表现出一个人质应有的温顺模样,难不成等人家新账旧账一起算?
景玮似乎对这里颇为熟悉,他进了大殿,将辛汇扔在地上,便径直走向大殿深处一处巨大的神龛处。
神龛上面盖着大红布匹,被阴暗的光衬托成低沉的暗红,揭开布,下面是一朵牡丹造型的巨大烛台,牡丹灯器下面饱满的花瓣里面装满了蜡质灯油,特制陈醋炮制过的灯芯呈现花蕊的模样,而上面和最外围的部分装的却是凉水,以便冷却灯油。花蕊细小,点缀的灯火很小,小到只能照映出一片小小凌~乱的天地。
景玮静默了片刻,从神龛侧面一个匣子里取出三支香,慢慢点燃,待香火自然熄灭,发出缭缭青烟,再三揖敬上。
辛汇趁机小心翼翼收回腿,一边死死看着背向自己的景玮,一边一点一点向外面蠕动。
“如果我是你,一定不会拿另外一只脚做蠢事。”冷冷的声音传来。
短促的沉默后。
辛汇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哎,道长!瞧你说的!咱们近日无怨,往日无仇,况且那日您还给了我那样好的仙丹——别这么吓人,有什么话好说好说。”
“无怨无仇?我卸了你的胳膊,在你腿上下了毒,你也不怪我吗?”景玮转身,面上一片阴影。
“那个……呃,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呐——道长,我不乖你。我看你就像好人,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你看我一无所长、走的又慢,吃的又多,体重还这样,实在不适合当人质。要不,你把我放了……你想要什么样的人——要不,”她从手上摸下一块玉镯:“这个玉镯听说挺贵的……”
“……”
“要是不够,我这还有耳环、算了,好人做到底,这条祖传的项链也给你,这些钱,足够你周游列国,钥匙不够,我给你写欠条,我大哥很疼我,你要什么,除了他娘子,都会给你。”
景玮慢慢走过来,半蹲在辛汇面前,阴鸷的目光看着她。
“你看,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辛汇被他看出一身白毛,咽了口唾沫。
“有你就够了。”他忽然一笑。
他果真有一张让人目眩的脸,即使这样诡异的宫殿中,也让辛汇定神多看了两眼。
“我,我没什么用的——你要是想用我来要挟谁,嘿嘿,那就更没用了。”
“是吗?”他似乎没有听进去,只是顺着她的脸庞,缓缓看向她的脖颈。
“是啊。你知道吗?那晏将军惯常不待见我,日常看我都趁我不注意给我白眼。他当我不知道。所以,你要他去传话,岂不是放虎归山,就算等到天亮也不会有人来。”辛汇有理有据跟他分析。
她心中隐隐知道这号称玉蟾真人的男子的身份,但是却不敢做最后的断定,只敏锐知道,宫中~出事了,和齐人有关,和坤和宫有关。
但是有多大的事,出到哪种地步,却无法做多的猜想,这可能是一次“刺客”的袭击,还可能是一次不欢而散的盛宴,也可能是一场小小的骚乱,但是,只要楚王没有像这位武安君要求的那样,孤身来到湖心岛,一切就都好说。
——他安全。她自安全。
“是吗?”景玮貌似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微微扬了唇角。
辛汇被他的笑震了一下,她只觉得,这个男人浑身带着说不出的矛盾气息。他有一张出尘的脸,偏偏带着惑人的笑,当他眼睛看人的时候,眼神中总是带着若有似无的暗示,这样的暗示,无论男女。就好像,一只修仙脱胎的狐狸妖精。果真是修道的,还不知道会多少邪术。
“我还以为,他应该很关心你才对。”晏隐伸手握住她的胳膊。
“他干嘛要关心我。”辛汇嘴里说着话,肩膀不自然的动,像将肩膀从他的束缚下挣脱,但他已经握住了她脱臼的胳膊。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后,辛汇握住胳膊,傻在地上。
“接好了。”景玮松开手,滑腻的触觉在手指间黏糊着。
辛汇挥挥手,果然可以动了。
看来这人并不是那么难说话。
她一边揉着胳膊,一边龇牙咧嘴道谢。
这个人,好像不是想象中那么难说话,她想着多说说话,也许攀出点交情还能有个一线生机。
“诶,其实你不是凌云观的道士是不是?”她小心翼翼看着他。
大约她小心翼翼的表情取~悦了他,景玮扬眉,默认了这个答案。
“可是,晏隐叫你为武安君,而你自称楚王的兄长——难道你便是那位滞留齐国的楚国质子?”辛汇虽是疑问句,却是陈述的口气。
“你知道我。”
“我大哥曾经去过齐国……”辛汇没说下去。
“哦?那他一定听到很多关于我的故事……”景玮幽幽道。
辛汇眼看话题又要转冷,忙不迭补上两句干巴巴的夸赞道:“是,我哥哥说你胸有丘壑,非池中之物。”
景玮嗤笑了一声,不知是嘲讽还是笑纳。
“辛小姐可知,若不是朱子房中那位军戎,你今日嫁的可能是我。”
辛汇笑得更加尴尬:“哈哈——哪里哪里,你们楚人都喜欢苗条——我这样的还是是适合留在陈国。”
她一笑起来,脸上便有浅浅的梨涡,一双水灵灵的眼睛也弯起来,便如同半月的清潭。
“原来,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轻轻叹道,“他这么做,倒是真让我对你有了点兴趣呢。”
大约因为隔得太近,他身上淡淡的香味窜入鼻尖,辛汇只觉得那香味馥郁诱人,忍不住吸了吸鼻子。而景玮显然并不介意她的靠近,他长袖迤地,大殿外的月光冷清清照进来。
少女青春而美好的气息近在咫尺,让他无端端想起某个伶仃的身影。
他伸出手,少女便如同温顺的猫咪一样将脸颊覆盖在他手上,温暖的体温从他冰凉的指尖缓缓流淌进身体,这是和以往完全不同的感觉。
他忍不住想要更多。
但在他手指移动到辛汇脖颈的时候,新回位的胳膊刺激了她的感官,辛汇一霎那间回过神来,她按着微熏的额头,直起身子,景玮的手空在半空,他不动声色收回手,看着辛汇。
“好奇怪,刚刚脑子发昏——”辛汇嘀咕。
她抬头看着景玮,他目光深沉。
“我血气不足,你看,带着我就会这样,万一什么时候就晕倒。”辛汇见缝插针淳淳善诱,“多麻烦,况且王上又不待见我,他绝对不会为了我孤身前来的,说不定他直接派几百精兵,直接攻上这里,到时候,我可能还活着,你就必死无疑了。再说他嫌麻烦,直接一把火烧掉这里,到时候我们可真是有苦说不出,直接变乳猪——多不划算,你们既然是亲兄弟,有什么事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