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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名青鸢-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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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然知道让全天下不解的战场,是为眼前这女子准备。

他也知道启用禁忌的搜魂大阵的困难和后果。

他更知道,她此番,为的是谁。

然而,他唯一不知道的,便是自己该如何办。他只能为她默默的拦下天下的流言,为她准备战场布阵,为了她哪怕有一分的,目光是迎向他的。

青鸢却是连看都没看李辰焰一眼。倒剩下那两个听漏角的城门守将缓过神来,忙不迭的磕头叫着“皇后娘娘千岁!”。

青鸢面无表情,脚步一迈,便要向万顷尸堆走去。

然而她的身形一滞,李辰焰蓦地拉住了她的衣角——

“鸢鸢,你真的……要为他至此么?”

男子的声音些些沙哑,深处含着一分无力的哀求。

青鸢连头没有回。

她只是轻轻向后伸手,把自己的衣角抽出来,然后再次向前走去。

这个问题,她无论如何的回答,都是一样。

九月初初,秋风渐起,萧瑟血气中,传来女子若有若无的柔语——

“为君一生,无怨尤。”

城门处,一袭龙袍、看似九州至尊的男子,却如同木偶般整个人僵在了那里。

淮水平原,万顷尸堆。

数万里被鲜血浸红的平原因为血迹干涸,都成了一派棕黑色。平原上空,只听得见秋风萧瑟,亡魂哭啸,无处不散发着恶心的血腥气。一将功成万骨枯,死寂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平原,放佛成了人间地狱。

然而就是这一片平原尸堆中,一袭白衣的青鸢迤逦行来。

白衣蹁跹,宛如仙子,然而她全然是赤脚,白玉小鱼儿般的赤足踏过尸堆,顷刻就染成了血红。

她走到战场中央,那里,有一柄插在地上、肮脏褴褛的“越”朝王旗。

中央之地血腥气几乎凝为实质,尸堆堆得高出地面一丈,俨然成了山丘。

青鸢走上小山丘,血腥气已经让她作呕,她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是吐出的血雾。尽管如此,她却毫无异色,她举起了自己的指尖——

已经根骨俱断的指尖,被她用布匹强行扎束,绑成了捏诀的姿势。

一抹隐隐的期待和欣喜划过了女子眸底。

随后,她指尖微动,开始凌空划出一道道阵法轨迹——待在大明宫七日,她早已在脑海中倒背如流的阵法口诀。

一道道金光以此闪现,如同坠落凡间的星辉,在鲜血铺陈的平原上沉淀为一道道暗金色痕迹,似乎因循着什么,逐渐的,一个以大地为幕布,铺陈十里的巨大图案成形。

青鸢依然面无表情,她如同机械般一道道划出阵法。

日落夜临,夜尽天明……

一日,两日,三日……

唯有尸堆上那抹白衣倩影伫立如昔。

阵法太过于宏大,号为上古禁忌,则阵纹古朴又繁复,女子不知疲倦、日夜不休的站在那尸堆之上,凭一人之力划出方圆十里的巨大阵法。

而最近的大魏城池,那抹明黄色龙袍的男子也是默默的注视着她、陪伴着她。

所以的饭食都是由宫女送到城楼上来。他一介凡俗之人,亦是不眠不休,就那么伫立在城楼上,任由雨雪、星辉、日光落满他因为极度疲倦而惨白的脸。

然而,他看向不远处尸堆上女子的目光依然是温柔的,看到方圆十里的巨大阵法逐渐成型,他依然为她而欣喜。他依然为自己哪怕能用这种方式陪伴她片刻,而欢欣满足。

第484章 君何在

整整七日。

七七一轮回。

淮水平原,千里白骨之上,恢弘而又繁复的阵法终于成行。它宛如上天烙印在大地上的金色图案,散发出一股股霸道的阵法之力。

青鸢的眸色终于动了动。

她深深吸了口气,才能抑制住此刻心底的波澜。

她觉得,自己似乎等不及了。只要最后一个启动口诀,她或许就能找到他,她实在是,心跳太快放佛要跳出胸膛了。

她伸出手去,朱唇轻启——

“乍遐乍迩,或沉或浮。魂魄安兮,君子归来!”

乍遐乍迩,或沉或浮。

魂魄安兮,君子归来

顿时,天地间放佛一阵异响。

那大地上的金色阵法突然变成了一片血红,血红色愈来愈浓,宛如鲜血,看上去无比可怖。

而淮水平原上方圆万里的尸骸也骚动起来,一个个虚幻的黑色人影从尸骨上飘忽出来。千万个黑色魂魄咿咿呀呀的笑着,声音如骨头摩擦般难听。他们如蝗虫般飞舞着,将尸堆丘上的白衣女子团团环绕。

整个天地,阴风呼啸,鬼哭阵阵,连晴空云彩都成了暗暗的血红色,空气中的血腥气几乎凝为实质。

然而青鸢却毫无异色,她只是取下发髻中那柄玉梳,朗声道:“有彼君子,方家凌朔。若有踪迹,见于此梳!”

小玉梳上一阵光华流转,竟然自动漂浮于女子身前,似乎静静的开始了等待。

而四周的亡魂们爆发出一阵嗜血的欣喜欢叫声,他们骤然向青鸢围过去,如同黑色的龙卷风般将女子湮没。

淮水平原,刮起了血红色的大风,风中传来令人作呕的尸骸腐烂的味道。

这一幕让不远处的大魏城池城门紧闭,家家烧香念佛。

然而城池城楼上的一袭龙袍的李辰焰却伫立如昔,他不可置信的摇着头:“不,不要,鸢鸢……”

说着,李辰焰就要冲下城池,往那被亡魂湮没的女子跑过去。

忽地,一双臂膀抱住了他:“皇上!求皇上三思!淮水平原已是不祥之地,那尸堆小丘更是亡魂怨气凝结地,哪怕是真仙,只怕靠近了都会丢半条命!要不是宫中高人以结界护住此城,不然……皇上身系天下,不可冒险!”

李辰焰一声苦笑,他看向抱住自己的女子:“游雪,你说,这么骇人的搜魂大阵……哪怕站在有结界护住的城池内,朕都觉得难受,难受得好像心都要剜出来……那你说,处在阵法中心,处在那尸堆小丘上的她,又是如何呢?”

男子的声音无比沙哑,含着无力的苦笑。

最恨的是自己,只能在一旁观望,帮不上任何忙,也注定了,徘徊于你的人生之外。

王游雪脸色复杂的叹了口气:“皇上,禁忌的搜魂大阵启用的条件,便是短时内屠杀百万生灵,生灵来不及回归冥界投胎,便暂时的超脱于六道,成为一种玄妙的存在……既然超脱六道,则能至六道之物不能至之地,能听六道之物不得之消息。搜魂大阵便是借用了这一点……向暂时不能入轮回的亡魂借力……”

“这些朕都知道!从淮水之战结束以来,她待在大明宫七日演练阵法,朕也是在一旁看了七日!”李辰焰蓦地通红着眼叫道,“朕是在问你,她此刻……处在阵法中心的她此刻……会如何……”

王游雪看了眼淮水平原中心的尸堆小丘。

以小丘为中心的方圆十里,都被密密匝匝的亡魂风暴湮没,天地腥风血雨,鬼哭彻天,而中心的白衣女子早就瞧不见了踪迹。

只有本来血迹干涸、呈现棕黑色的平原之上,开始有一道道鲜红的血溪从小丘中流出来。

王游雪的脸色一暗。

“皇上,向亡魂借力,自然要付出代价……那就是让亡灵们分食己身三魂六魄……”王游雪看向已经眉目扭曲的李辰焰,声音略略不稳,“皇上是凡俗人,不如这样理解……分食魂魄,如同凌迟……”

李辰焰的瞳孔瞬时收缩——

“凌迟?”

第485章 君何在

最后两个沙哑无比的字吐出。

李辰焰忽的挣脱开王游雪的怀抱,疯了般往城楼下跑去:“鸢鸢,不,不要这样……还有朕……朕来了……”

“皇上!”王游雪一惊,她慌忙运起道家身法,倏忽拦在李辰焰面前,“皇上不可!”

李辰焰一愣,旋即他无力的捂住了脸颊,整个身体都在颤抖:“游雪,我好恨,好恨自己此刻的凡身肉胎,只能看着,一点忙也帮不上,也不能让她少一点痛苦……朕好恨自己……只能像个傻子一般,远远地站着,傻傻的瞧着,只能受人保护,做什么狗屁无用的皇帝……”

李辰焰的声音隐含着啜泣声,字不成句。

他忽地蹲下神来,无力的一遍遍重复着“好恨,好恨”。

王游雪整个人呆在那里。

堂堂九州帝王,九鼎至尊,此刻却像个无助的孩子般,蹲在她面前,还捂着脸低低啜泣。

然而,她却没有劝阻。

她只是默默地把手放在李辰焰的头顶,似乎是在安抚男子,她柔声道:“皇上,我们一起等她回来罢……”

下半句话却是哑在她的喉咙里。她本想告诉他,当年为了他,她也是启用了这个搜魂大阵,受尽分食魂魄之苦。

女子的掌心散发出柔和的道法光晕,李辰焰宛如倦怠般声音小了下去,旋即便沉沉睡去。

“来人!抬龙辇来!送皇上回寝宫。”王游雪移开手掌,威严的对身后侍奉的太监宫女清声道。

一群人忙不迭的上前来,将已经熟睡过去的李辰焰放在龙辇上,往寝宫退去了。

王游雪最后看了眼龙辇上的李辰焰,他紧闭着双眼,安静祥和的如同孩子般沉睡。

王游雪泛出一抹温柔笑意,笑得她眸底都有了泪花。

然而下一刻,她的笑意就僵硬住——

因为从淮水平原的尸堆小丘中,传来一声尖叫。

那是痛苦至无法忍受的,女子惨叫声。

淮水平原之上,血气翻涌,腥风呼啸。

方圆千里平原,亡魂如潮,尤其是中心之地的尸堆小丘,怨气已经浓厚得将空气都凝成了黑雾。

而小丘之上,伫立如昔的青鸢,她诡异的睁大着双眸,却是一眨不眨,瞳仁都不再转动。

鲜血从她浑身每寸肌肤流出,她一袭白衣早就染成了血红,可是鲜血还是不尽的染红了她的赤足,染红了她足下的小丘,染红了方圆十里的平原……

数千万亡魂宛如疯子般,争相涌进她的身躯,她不住地颤抖着,已经眦裂的眼角鲜血汩汩,

搜魂大阵,凌迟苦,白衣红。

“啊——”青鸢不自禁的发出了一声惨叫。

她的大脑几乎完全被痛所占据,她感觉自己在失去理智,分食魂魄犹如凌迟,一刀一刀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痛……痛!啊——”青鸢的瞳孔已经成了一片漆黑,令人骇然的是,她的眼珠都停住了转动,她只是徒然的睁大眼睛,死死的盯住那凌空漂浮的白玉梳,宛如死灵最后的执念,一道道鲜血从她开裂的眼角流出来。

曾经道上二主,曾经天赐青云彩鸢,曾经乱的了西界弑得了仙神的女子,此刻却被巨大的痛苦折磨得失去了神智,她宛如凡俗女子般,一声声惨叫着,而那声音响彻云霄,却听得让那城楼上的王游雪兀自心惊。

那是几乎如同从断裂的骨骸里发出的惨叫。

一声一声,纵然相隔数里,也听得王游雪毛骨悚然。

第486章 君何在

然而阵法中心的青鸢,一袭血衫飞舞,墨发疯狂飞扬,她紧紧盯着那白玉梳,竟然露出了一丝微笑——

“朔,你回来好不好?你在哪里,你怎么忍心,让我找不到你了……朔,你回来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你瞧,我一直都在这里……”

女子的微笑很是诡异。

因为她整个面容都已经被剧痛折磨得扭曲,七窍流血,贝齿已经全被隐忍所咬断,但她还是笑着,一笑就有鲜血从唇角喷涌而出。

但她还是笑着,尽最大努力,绽放出最温柔的浅笑。

如同他在她面前,柔声唤她“鸢鸢”,她也是如此这般对他笑——

然后,执子之手。

“我以为我是恨你的,我以为我忘不了我们的恩怨……可是你却突然地就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带走了我,也带走了我的所有……我才发现,我唯一不愿的,便是你离开我……我也明白,当年你说的,无论爱恨,一起下地狱罢……”青鸢柔声浅诉,那白玉梳放佛有灵性般,微微摇曳,发出一阵阵微响。

结发同心,以梳为礼。

青鸢伸出一根莹指去触碰玉梳,嘴唇轻勾:“以梳为礼,我愿执礼,却问君子何在……”

话语被哑在半路,此刻亡魂的吞噬已达到了顶峰。

同时,女子所承受的分食之痛也达到了极致。

她的瞳孔猛地睁大,突出的白眼球上布满血痕,痛苦地疯狂吞噬了她眸底的神智,她不由猛地张开嘴,惨烈的大叫起来——

“生不如死,生不如死——啊——”

而不远处的城楼之上,王游雪只觉得自己的裙衫儿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因为尸堆中心,那女子传来的惨叫,已经不像是人类所能发出的声音。

甚至比阿鼻地狱里受惩魂灵的哭喊,还要绝望。

“如此之痛,你既然为他所愿,你应该也能承受。”王游雪黯然道,“因为你尊贵的身份,启用搜魂大阵更是逆天,所以愈发困难,其中痛苦也百倍于我当年……”

“逆天,她果然从一开始赐名青云彩鸢起,就是行逆天事,为逆天人。”一个感慨的声音从旁传来。

王游雪露出了一丝笑意:“周鸣海,你如今也为她说话了?我记得你们曾有有些恩怨的。”

周鸣海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曾经有,不过都是过去。如今,她是我周家承认的仙封世子,也是我族效忠的大魏皇后。”

二人说话到这儿,尸堆中心处又传来一声惨叫。

那放佛是从血海深处,用最后一点生机在传达的痛苦。

周鸣海不由浑身一个哆嗦,变了声调:“这搜魂大阵如此痛苦……皇后娘娘不会疯了吧……”

王游雪眸色一深。

她若有若无的看了眼寝宫的方向,在那儿,一名男子正由于道法之术,而安稳的熟睡着。

王游雪泛出一抹深意的浅笑:“疯?周鸣海,你可知,陷入情局里的人,谁不是疯子……”

周鸣海愣住,不太明白此话的意思。

王游雪也无意多解释,她重新转过头去看向尸堆中心,却是刹那变了脸色——

因为那女子的惨叫声戛然而止,放佛瞬间,戛然而止。

第487章 君何在

而阵法中心,一袭血衫的青鸢。

她徒然的张大了嘴,撕裂的咽喉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了。她浑身的鲜血放佛流进了般,一寸寸干涸成棕黑色的血块。

她就那么如傀儡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睁大了双眸,却唯一记得看向玉梳的方向。

“朔,求你,回来好不好?”青鸢动了动嘴唇,无声的说出一句话,旋即,两行清泪从她眦裂的眼角流出,冲淡了她脸颊上的凝血。

……

我求求你,回来好不好。

我们重新开始,我们一起回崤山,一起去买蜜饯粽子,一起坐在后山的大白石上谈天说地,一起争一笼荷芽鸡崧卷儿,一起一起过每一天,一起一起执子之手,岁月静好。

可是,你回来好不好?

……

咔擦,一声微响。

那漂浮在半空中的玉梳陡然裂开了一条缝,旋即,碎成了粉末,纷扬飘散在风中。

君子杳无音讯,徒留佳人此地,等尽今生,待尽红颜。

玉梳的粉屑飘扬,如同小雪霰般扑打在青鸢脸上,让她的脸色一寸寸如死人般苍白起来。

她浑身的一抖,旋即,她似乎低低笑了声,又似乎哽咽了一声,然后,鲜血就覆盖了她整个瞳仁。

……

而城楼上的王游雪和周鸣海也大惊失色。

淮水平原的亡魂们重新还归尸骸,天地间血气消散,风轻云淡,一切又都恢复了安宁。

然而显露出的尸堆中心之上,一袭血衫的倩影却还是直直的立着,一动不动,宛如雕塑。

王游雪倒吸了一口凉气,旋即跌跌撞撞的慌忙往城楼下跑去,一变还大叫着:“周鸣海!帮我传御医!不,御医不行!宫中供奉的道士,所有道行紫色天劫以上,擅长治愈术的道士都叫上!快!”

周鸣海也放佛明白了什么,一边跟着王游雪跑下城楼,一边变了语调的朗喝道:“来人!备好娘娘寝宫,御医待命!宫中道士全部给本世子出来!”

整个城楼都喧闹起来。

密密匝匝、各色官服的人乱成一团。他们不明白是何事让两名尊贵的仙封世子如此慌张,但他们却隐隐觉得,一切变故都和那尸堆中心的皇后娘娘有关。

因为,那是一抹放佛凝固在天地间的倩影。

一动不动,毫无生气。

却仍然保持着翘首期盼的样子,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人的归来。

耗尽一生,只为等你还归。

大魏城池哐当一声大开,王游雪和周鸣海领着数百名道士、御医、宫侍慌慌张张的向尸堆中心奔去。

然而,还不待他们走近,便见得天地间一抹红衣闪现。

诸人的瞳孔都有瞬间的失去焦距。

因为那红衣俊影身法太快,根本看不清,但尽管如此,来者身姿飘逸、气度邪魅就以蛊惑人心。

那红衣俊影一跃而上尸堆,将女子拦腰抱起——

旋即,尸堆中心的血衫倩影就失去了踪影。

天地寂静,晴空万里。

只有遍地的尸骸,蜿蜒数里的鲜血,尸堆中心一柄残破的“越”朝王旗。

放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什么也没有来过。

咫尺崖。

这是一处在三界地图上都找不到的虚空之境。

第488章 咫尺崖

长河静静的流淌过,河水清澈见底,波澜不起,河上一座长桥卧波,一切安静到古怪。

河水中心,有一座芳亭水榭,造型精致,六角飞檐,红罗纱帐微微飘拂,露出水榭内盈盈烛火和脉脉酒香。

水榭中的一处锦榻上,一名青衫女子睁开了眼。

她似乎很是倦怠,有些疑惑的打量着周围,这处她似乎来过,眼熟无比的地方。

“醒了?青鸢。”一名红衣男子破帘而入,驻足在榻前三步外瞧着女子。

男子一袭红衣邪魅,容颜似丹凤泣血,一笔一划精致到完美,眉心一点似是曼珠沙华的红色印记还微微拂动,墨发及腰,红衣些些敞开,露出大理石般的肌肤一痕,他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致命的魅惑。

“风引?”青鸢揉了揉还有些生疼的额角,眸底恢复的清明瞬时被冷意覆盖,“还是说,小女子应当下榻膝行,跪拜北阴酆都大帝?”

最后一句话含了森然的冷意。

然而风引却毫不在意的淡淡一笑:“胡说。你已全部解封,天地同寿,瞧,可不是死了又马上完好重生。要不是你发髻中那白玉响铃簪压制着你的灵力,不然就凭你浑身散发出的威压,连我都要膝盖软几分。”

青鸢默默地看着他,没有应答。

她暗中检查了自己的身躯,完好无损,连头顶的白玉响铃簪都恢复如初。然而淮水平原的最后,她却清晰地记得自己是骤然停止了呼吸。

完全解封,天地同寿,所谓不死之躯。

风引走进来,坐在青鸢的榻边,微微俯下身子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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