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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鸢大惊失色,正想呵斥几句,可刚一开口,嘴唇就被封住,旋即李辰焰的舌头从张开的牙关趁机送了进来。湿润的舌尖失去了镇定,霸道的在她唇齿间每个地方逡巡,掠夺着每一寸的柔软和芳香。带了几分慌乱的疯狂,吮尝着、抚弄着、啃噬着,让两瓣佳人红唇都开始肿胀发紫。似乎是不满于青鸢僵硬的舌头,那带着龙涎香的舌尖含了分怒气,游走过去诱惑缠绕,青鸢只觉得舌尖都发麻,大脑似乎空气不足,有些眩晕的窒息感。
男子宛如被惹恼的饕餮,全然没有了眉宇间的儒雅温厚。他浑身的温度都在上升,略带慌乱的喘息放佛在渴求害怕失去的东西,冰冷而又温柔的帝王威压铺天盖地,让青鸢觉得眼前一片片火花乱放,重重叠叠的迷雾漫漫,生不起任何反抗的力气。
李辰焰的指尖打了个转儿,松开了青鸢的下颌,像只灵巧的游鱼,探进了青鸢的衣襟。些些凉薄的指尖,抚摸过佳人肌肤如玉,脖颈、玉肩、锁骨,一路向下。每到一个地方,都让青鸢心尖一颤,仿若一点点火星点燃。
青鸢灵台一片混乱,唇齿间已经有了血腥味,可身前的男子还是在疯狂掠夺着。她眸底隐隐有泪光闪烁,正在努力抓住最后一丝力气。
忽地,唇齿一空,身前的压迫骤然消失。玄紫色的身影软软的倒了下去。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男子倒地的微响,砸得青鸢灵台瞬时清明。她深深吸了几口气,又打了几下脸颊,让自己恢复镇静。才发现李辰焰似乎是晕了过去,四肢发冷,赫然有中毒的现象。
青鸢心里一动。李辰焰吻了自己,就立马中毒。而前日子,正有一个人,抚摸过自己的双唇。那个人白衣如仙,月光下容颜无双,让她无法抗拒的沉沦。
昆仑公子。
“毒,竟然抹了毒。。”青鸢指尖颤抖着抹上自己的唇瓣,那里还残留着李辰焰吮尝出来的伤痕。此刻,她些些后怕,那个诡异的昆仑公子,用毒于无形,言笑之间,她丝毫都没有察觉。而她唯一吃过昆仑公子的东西,就是那罐荔枝蜜饯,如所料无差,那便是解药。
青鸢慌忙掏出那个小罐,想给李辰焰塞几颗。却发现荔枝蜜饯,早被她贪嘴吃了个精光。她有些无力的叹了口气,毕竟是大魏皇帝,自己还不想弑君来着。
青鸢心下无奈。念着只能把李辰焰送回宫,然后呆在那儿替他瞧瞧,以致痊愈。以免消息走漏,她倒成了下毒的。
“昆仑公子。”青鸢呢喃,恍惚的碰了碰唇,一时间,恍若有咿咿呀呀的传唱:那佳人朱唇如袅娜花,那温柔似世间无情毒。
。
十一月。被八大世家的几个噩耗搅乱。
吴家世子,吴雁棠重伤。好在吴家供奉的道士帮其医治,倒也无性命之忧。不过,听闻自后吴雁棠神情有些恍惚,也不说是谁所伤,只是日日把自己锁在房内,写着一个“沁”字。
后来,赵家大小姐赵宛月不知所踪。赵家出动了无数精兵暗卫前去寻找,但都杳无消息。继而赵家代世子赵宛曜出面,压下了此事。于是不了了之,倒是民间传闻纷纷,说赵大小姐因为金价之乱,惹上了道上的人,才遭此噩耗。
一时间,金价之乱,让京中诸人草木皆兵,谈虎色变。
后来,又有皇帝身体不适,奏折都送往寝宫。朝廷宣召了个民间医女进宫诊断,近身伺候。让民间大小医馆猜测无端,后宫诸女更是艳羡不已。
进入十二月。年关的喜庆气氛开始流转。
关中两京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各宫各家的屋檐下都凝出了丈许的冰柱子。游子千里还乡,窗扇黏上了朱红色的窗花。孩子们穿着新制的棉裘,举着糖葫芦串,嬉笑着唱着民谣。
金价依然以恐怖的速度贬价,动荡依然像毒瘤一样,向整个大魏国土蔓延。
华州“华安教”东入兖州、青州,占运河与朝廷对峙;
河南道汴州叛乱推举黄驷为将,号为“黄眉军”,占领宋州、徐州、濠州;
代州、云州分为方家军、龚家军两路,打出“兵谏”的旗号,由北向南,由恒州攻入汾州;
岭南道广州、韶州、潮州金饰胡商以陈甫楠为首,以泉州为本营,西入汀州、虞州;
各州战火纷飞,朝廷战报如山。连天子脚下、长安洛阳的氛围也紧张起来。一派热闹的年关欢庆下,却让人觉得暗流汹涌。
商贾乱金,双十之变。成为了敬天十一年,所有人的噩梦。
十二月初十。
寒辞去冬雪,暖带入春风。
蓬莱殿。龙床镂雕九爪螭龙腾云,赤金色的帷幔彩绣百子百孙万福字,龙涎香似有还无。正是大魏天子的寝宫。
李辰焰着明黄色文绫中衣,墨般的长发用墨玉九股钗懒懒的簪着,他倚在龙床上,瞧着面前絮絮叨叨的人,眸色温软如夜。
“我寻神医求来的解药早早服下了,也不是甚厉害物。怎么数日过去,总还是残留了一脉,到底哪里出了岔子…”青鸢盯住黑乎乎的药汁发神。
李辰焰已经和常人无异,但就是体内始终残留着一脉毒意,让青鸢担心一离开他就会复发。她制的毒,也不是宫中普通御医可以医治的,让她滞留皇宫数日,万般无奈。
忽听得李辰焰有些莫名的道:“鸢儿很想朕快些好转,然后,鸢儿离开大明宫么?”
青鸢眉梢一挑,转过身去把药碗放在案上,不经意的答道:“那是自然。皇宫待一日都闷。”可她的话音刚落,忽的感到李辰焰蓦地从身后搂住她的腰肢,又顺势一把将她拦腰抱起。
第46章 帝王心
“李辰焰!皇上!皇帝!圣上!”青鸢惊慌的叫起来。一时间连称呼都乱了套。
李辰焰抱着她向绿纱窗下的流苏榻走去。一边悠悠道“只许叫李辰焰,朕,特许”。
李辰焰比青鸢高一个头还多,他将青鸢放下,让她坐在榻上,自己也坐在他身后,臂膀锢住她的腰肢。男子胸膛的温度从整个脊背传来,包裹得她密不透风。感到李辰焰微微低下头,唇齿间的气息拂在她耳畔,些些****。
“李辰焰,放开我。”青鸢咬住红唇,沉声呵斥。可通红的耳坠子已经引来身后男子的轻笑。
“听闻民间,庆新岁都要贴窗花。鸢儿喜欢哪一个?”
李辰焰不知从哪儿取出一大叠朱红窗花,他举着一只喜鹊登梅福字窗花,不急不缓的试问青鸢。
“李辰焰,你放开我!放开我!”随着男子言语,唇齿间的温热,混着龙涎香的香氛,一股股喷在青鸢颈间,让她浑身阵阵打颤。
李辰焰自顾地将窗花展开,细心的将糯米浆糊涂上去,然后微微起身,将窗花贴到窗扇上。龟锦纹紫檀雕貔貅白泽的窗扇,忽地增添了几分生气。
“鸢儿,你知道么。天下至尊,然则重不可堪。突厥屯兵边境,随时卷土重来。两京中又闹起了什么金价,各地动荡命案无数…”
青鸢一惊。李辰焰居然兀地给她说起朝政来。而其中的金价之乱,正是她弄出来的纷纭。
没有留意到青鸢的异样,李辰焰继续低声喃喃:“每天都有各地的百姓请命,每天都是朝臣在含元殿上吵吵闹闹,朕真的,头疼…想把他们都杀光…都死了,都没有那些烦人的声音了,烦人的奏章…”
青鸢忽地变色,慌忙肃声道:“李辰焰,你是大魏天子…”
“那又如何!”李辰焰打断青鸢的话,些些提高的音调,带着一丝戾气和无助。
“这天下,本就不是我的。”
最后一句语调蓦然沉下去,片刻的寂静。
忽地,一个大力将青鸢一推,让她来不及反应,“噗通”一声,已然兀地倒在了榻上。明黄色衣袍整个向她压下来。
“李辰焰!你做什么!”青鸢脑门一凉,猛地撑住李辰焰的胸膛。她秀眉紧蹙,眸子里一半担忧,一半寒光凛凛。甚至下一刻,她的匕首就要刺出去,然而她的指尖终于僵在了半空。因为,李辰焰的眸。
那是一双,没有倒映出任何东西的瞳仁。倾尽九州三百六十道繁花,三界百万神明似锦,都无法激起一丝波澜。通通都化为了无边的黑暗。
青鸢顿时心里发寒,双手像溺水般挣扎起来。
“鸢儿不要动,小心朕把蓬莱殿的宫婢都杀光哦。”李辰焰的声音带着些些的嘶哑。他将青鸢的手擒住,顺势推到她头顶,女子玲珑的身躯顿时无比清晰。使得他的呼吸有些紊乱。
“鸢儿呐。”李辰焰叹息似的喃喃,旋即垂头吻上青鸢的红唇。
似乎是怜惜的,又似乎是迷醉的。李辰焰湿润的唇尖勾勒着青鸢的唇形,不缓不慢,一如他容颜的儒雅淡然。将红唇上的每一寸柔软,每一寸香甜都尝尽,那湿润的唇尖才轻轻叩开了青鸢的齿间。
青鸢像个傀儡般身不由己,龙涎香将她整个包围,男子的气息往她的俏脸扑来,无尽的****和沉迷。
那湿润的唇尖终于探进了佳人檀口。灵活如同水藻间的游鱼,熟练地魅惑着青鸢僵硬的丁香舌,待到那丁香舌有了丝丝反应,他又忽地往后回撤,在她的唇齿间打着圈儿。如同两只嬉戏的游鱼,缠绵不休。
青鸢终于本能的呼吸加粗,浑身的温度开始升高,似乎感到整个人再一点点被融化,她两靥绯红,娇躯开始不自然的扭动,眸中开始一点点染上****。
干净而凉薄的指尖在她的浑身游走,让经过的地方都开始颤栗。罗带轻解,碧色衫子从她肩膀处毫无声息的滑下,露出玉肩雪肤,精致的锁骨,玉色鲛绡抹胸,绣着一枝紫玉兰。
李辰焰的眸色终于失陷。他含住青鸢玉珠子般的耳坠,灼热的唇滚过玉颈,****着线条优美的锁骨。每一寸雪肤,都开始泛起丝丝粉色。
纵然蓬莱殿温暖如春,可是裸呈肌肤的寒意,让青鸢不禁打了个寒战,唤回了一丝理智。“李辰焰,不要。李辰焰。”可是这样的话说出来,却带了娇嗔的味道,方李辰焰夜般的双眸燃烧起星火。
一声轻响,碧色外衫如水般滑到地上。天鹅般的玉颈,雪脯上两痕锁骨迤逦,莲藕般的纤细臂膀,仅剩的鲛绡抹胸上,刺绣紫玉兰完美的勾勒出骄人的曲线。
灼热,两个人的身子,四周的温度都开始上升。沉重的喘息开始慌乱,青鸢已经感受到李辰焰身体的变化,让她的脑子雷鸣般轰响。
明黄色的龙袍“刷拉”一声被扯下,男子滚烫的肌肤再次贴紧佳人玉肌冰骨。滚烫的唇一路而下,走到鲛绡抹胸,湿润的舌尖魅惑般勾勒起那枝紫玉兰。
满堂暧昧,春色无边。忽的,一线寒光,破空而来。
下一秒,青鸢身上的压迫陡然消失,李辰焰软软的倒在一边。脊背中插着一柄利刃。正好对着前胸心口的方向。
似乎这把匕首本来就要贯穿脊背,直刺心口,可偏偏由了什么迟疑,让匕首的力道只刺进了四寸,不多一分,不差一分,不会要命,但剧痛难耐。
青鸢脑门冒出冷汗,浑身的灼热瞬时消退。她完全没有看到匕首来自何处,而且如此精准的手法,简直是神出鬼没。
李辰焰依旧软软的趴在一边,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四下安静,听得清雪风吹得琉璃宫灯中的烛火摇晃。
第47章 棋局了
“李辰焰,对不住了。”青鸢眸色一闪,翻身披衣,拢了拢凌乱的青丝,跌跌撞撞的推门离去。
她摸索着漆黑的宫道,一路踉跄的跑回自己住的绛棠阁。刚喘一口气,才发现浑身的罗裙都被冷汗打湿了。她整个把自己裹在了锦被里,紧紧的抱住自己的双膝,沉沉昏睡过去。
绛棠阁佳人安睡,暮色渐沉。太液亭中却似有絮语。
太液亭中置着一张黄梨木翘头案,案上几碟糕点,一个博山炉熏香,两个男子相对而坐。其中一个明黄色的龙袍,正是皇帝李辰焰。
“那一刀没有结果朕,方夫子是不是觉得无趣。”李辰焰拨了拨博山炉熏香,背上刚包扎的伤口还有鲜血渗出,可他看向方陵朔的表情没有丝毫异样。
“要不,再来一刀?”方陵朔的指尖戳着一块糕点,兰陵王面具后,星眸似笑非笑。
“那就不必劳烦了。她才为朕调理好中毒的身子,朕还珍惜得很。”李辰焰泛起莫名浅笑。
片刻的寂静。一把利剑赫然抵在了李辰焰腰间。
方陵朔的面容笼上了月光,俊逸不凡,没有一丝温度的平淡无波。
“你,伤了她。”
被利剑抵住的李辰焰微眯了眼,轻道:“你,到了最后,更会伤她。”
话音刚落,那利剑兀地刺进李辰焰后背,鲜血汩汩淌下,顷刻便弄脏了龙袍。可似乎想起了什么,匕首到了半路就停下,再要片刻就会贯穿李辰焰的身子。
“怎么,恼了?朕都还没生气呐。边患紧张,胡宝有价无市。你操纵道上官牙人,控制了我大魏暗中所有西域市场。获利甚巨,以商制政,朕可都看得清楚。”李辰焰的眉宇间闪过剧痛的苍白,但他只是微微眯眼,任精光如炬从他黑夜般的瞳仁里射出来。
方陵朔嘴角一翘,面容邪魅,晦暗不明,凛然的气息让人不由地臣服:“皇上圣明。可最近各郡市令总是不长眼,查处牙人,颁布惩令。连我这个主子的话,都不放在眼里。倒戈相向,皇上好手段。”
大魏市令,掌坊市交易规则,全国郡县,数百之众。曾是方陵朔控制大魏商贾的臂膀,可如今却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生生割断了这条臂膀。
许是身后的鲜血淌得太过厉害,让李辰焰觉得不舒服。他修长的食指往后背一抹,指尖上顿时鲜红一片:“朕,嫉妒你了。”
说了一半的话却让方陵朔抽出了利剑,他蓦地莞尔。笑容冰冷无暇:“很好。当年的你也长大了。若是没有蚂蚁挣扎,这盘棋就我一人对弈也是无趣。不过,你给我记好了,若是你再敢那样对她,就凭你手中官牙人几颗棋子,挡不过我半日。”
方陵朔的语调满是轻蔑和傲然。他伸手抓了个糕点,就转身离去。再没有回头看李辰焰一眼。
李辰焰些些叹了口气,夜般的瞳仁里浓重无彩:“朕,真的嫉妒你了。不是因为天下呐。”
后宫中的某处。夜色浓重。绛棠阁。没有一丝声响。
“鸢姑娘,醒醒。”申癸淡淡的声音从一旁传来,青鸢猛地睁开眼。
却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处郊外,初春绿意萌生,青翠连天。骇人的是上百个坟头,零落的散在绿意中,安静又带着死气的和风呜咽。
青鸢一怔,不可思议的瞳孔扩大,如果她没有记错。她应该是为了李辰焰的中毒,留在大明宫。现在应该是深夜,自己在绛棠阁安睡。
“这是哪儿。”青鸢忽地眼皮子猛跳,她瞧向申癸,不由的拔剑出鞘,往后退了两步。
“是鸢姑娘的梦境。”申癸淡淡应答,这个申屠的长子,道上尊称“大公子”。因为青鸢和申屠齐名,所以申癸一直对她执晚辈之礼。
梦境,申癸入了她的梦境。这绝不是俗世的范围,唯有鬼神仙法,才能如此出奇。
“好一个大公子。”青鸢眉梢一挑,凛然而笑。片刻的震惊后,她已然恢复了平静。只是看向申癸的眼神愈发警戒。
“我不是人,不是鬼,自然也不是仙。”申癸却似乎看透了青鸢所想,淡淡应道。
青鸢挑眉。六道轮回,申癸不是凡人她知晓,可她也只是凡人,自然看不出申癸到底是谁。可他却那么简单的回答了出来,就不知道申屠是否知晓。
申癸看向面前的坟头,数万之巨,一望无际,像一堆堆馒头,散落在青草丛中,坟头上没有任何碑铭,也没有丝毫祭品,显得格外凄清。
“此次金价之乱,大魏举国上下,直接和间接的,牵连无辜性命九万三千四百六十一。癸将汝等魂招来此,以为坟茔。近十万条性命,无论是女子,还是腹中胎儿。”
“最后一条命,第九万三千四百六十条命,是一个六岁小童。她母亲拼了命救下他。贪官却不放过,打断他的双腿,将他丢在坟地里,小童最后被活活饿死。三日后,春草绵延,顷刻就掩埋了。”
“这是一个书生。常州人士,官在长安。当时满城尸首,无人收捡。这书生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七日,为近九百条人命收棺掩埋,入土归乡,最后活活累死。”
“这是城中手艺最好的一个铁匠…”
申癸的声音依然如昔,青鸢却浑身发抖起来,她放佛看到无数条冤魂从九百个坟头中钻出来,冒着绿光的眼睛,浑身死气斑斑,呼啸着,哭喊着,嘶鸣着,向她扑过来。
“为什么…我有什么罪…俺没有得罪任何人…贪官…妖女…”嗡嗡呀呀的声音像潮水般,一个个浪头打来,震得青鸢耳膜钻心的疼。
第48章 棋局了
“不…我不是故意的…”青鸢步履踉跄,颤抖着躲避着,苍白的脸上已经有点点泪痕。
“鸢姑娘,你没罪,他们也没罪。不过因果循环,总要冤冤相袭,报个干净。”申癸的声音有些飘忽。这让青鸢浑身一抖,恢复了神智。
她干干的咧了咧嘴角,道:“大公子带我来这里,想让我如何谢罪?”
话音刚落,青鸢的脚踝便是一阵锥心的疼痛,噗通一声瘫坐在地上。脚踝放佛筋骨碎裂,让她没有半分力气再站起来。
“申癸!你竟敢打断我的腿!放肆!我和你父亲平辈论交,你竟敢伤我屠鸢!”青鸢蹙眉,袖中的匕首毫不留情的刺出去,却被申癸轻松躲过。
青鸢一声冷笑,另一手的烟火已经绽放在上空,是召唤桓夜和道上的信号。但旋即她就笑意僵硬。那烟火在半空中忽地没了踪影。
“鸢姑娘,别费力气了。这是,我申癸的世界。在这里,我就是九霄上仙。”申癸负手离去,最后的一句话飘散在风里“近十万人,他们很寂寞呐,鸢姑娘陪陪他们罢”。
瞧着那白色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青鸢终于有了一分慌乱,她完全不能站起来,她试着挪动了几里,却发现,总会诡异的回到原地。正如申癸所说,在这里,是他的世界。
青鸢放弃了动弹,倚坐在一个坟头,脑子里一寸寸镇定下来,既然无法逃脱,不如安静等待,申癸说不定真的只是让她待几日,“陪陪”这些亡魂。
青草萋萋,坟头绵延。四下安静,连鸟声都无。没有时间流逝,也感不到饥饿,她一个人百无聊赖,四下又安静至极。四周青草慢慢枯黄,凉飙始发,肃气蔓延。不一会儿,青草尽数凋零,半空中纷纷扬扬落起雪来,近十万坟茔像一个个白馒头,愈发孤寂。
如此封闭的空间里,竟然还有四季时间转换。唯独青鸢就这么呆呆的坐在坟头旁,可能一个时辰,可能一天。
“咳咳。”青鸢从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