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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算什么-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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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得太快了,灵力用得不对。”陈禾低头反省。

此地距离赤风沙漠并不远,远远还能看见那道红色。

反向也偏了,至少来时路上都是荒石滩,没有看见树林。

“什么人在树上!”

枝叶遮蔽间,树下传来一声厉喝。

陈禾轻松拨开两根射上来的箭支,这一片胡杨至少有百龄,大树有十人高,两臂不能合围。大部分利箭劲道不够,都稀稀落落的掉下去。

陈禾看看释沣,后者好整以暇的闭眼,摆出不闻不问的模样。

“来呀,烧了这棵树!”

陈禾听见烧这个字就头皮一麻,他还要时间恢复灵力,跳到别的树上倒容易,但下面的人看不见估计会照烧不误。

“等等!”陈禾拨开枝条,冲着下面喊,“我们是路过的!”

“……”

陈禾被释沣教导十多年,神通法术他不会,隔着几丈高看地面还不轻松?很快就将林中一切尽收眼底:这是一支驮着很重货物的车队,牵车的马又老又瘦,押车的汉子有几十人,腰佩匕首,弯弓搭箭,满脸风尘,面相都很凶悍。

“昨夜有野狼群袭击,商队的其他人都走散了,我与兄长爬到树上才躲过一劫。”陈禾坦然的朗声说。

释沣差点咳出声。

林中车队里的人也被震住了:被狼群追得爬树的人不少,但是一口气爬得这么高的,连首领养的波斯猫都做不到。

之前他们听到声音,也是往树中央茂密处射箭,根本没人瞄准树梢。

可人家真真切切的在树上,不是爬上去的,总不至于是天上掉下来的。

“两位好身手!”一个脸上有刀疤的中年男人仰头眯起眼睛。

跑江湖时日多,眼力就长了。

胡杨虽然枝干坚硬,枯死后都原地不倒,但能在树梢偏细的地方稳稳坐着,声音还清晰的传下来,这功夫确实不简单。

“再好也没用,双拳难敌众口…尤其还是一群狼的口。”陈禾饶有兴趣的回话。

“两位欲往何处?若不嫌弃,可跟鄙人车队前往离此处不远的苍石镇。”

陈禾想要拒绝,忽然想到有些修真者能追踪灵力方向,既然灵力不能支撑他与师兄直接用法宝回到黑渊谷,中途混淆下追兵也不错。

看着师弟踌躇满志的应对“追兵”,释沣还是决定不说出就算他重伤在身,来追兵他一只手就能对付的事了。

第19章说话好使

“老大,这样不好吧,那两人来历不明!”

手里握着一把白纸扇的瘦子,悄悄往后面马车看了一眼,又鬼鬼祟祟的在车队刀疤首领耳边嘀咕,“躲避狼群根本不需要爬到那么高的地方,树林里也没有新鲜的狼粪,明摆着在说谎!”

“笨蛋,这么高的树,你上得去?你能任意踩踏几脚枝干就轻松下来?”

“呃,如果有绳子…”

“你看见绳子了?”刀疤首领用马鞭敲了瘦子一下,“如果他们真的有歹心,就算我们直接离开,他们会跟不上?跟我混这么多年都看不透!”

瘦子摸摸脑门又说:“看那两人穿着不同寻常,穿白衣的,那料子布头估摸着是南边郡府织造的,好家伙,一匹起码这个数!”

旁边有人轻轻咋舌:“真的,那身衣裳比咱一车货还贵?”

“你懂什么,线是上好的苏杭货,裁剪手艺也差不到哪去,难道这些都不要钱?真以为一车货就能买到?”瘦子不伦不类的摇着纸扇,他一身短打腰挂匕首,却硬要装狗头军师,故作深沉的说,“老大,我觉得他们身上有大麻烦!没准是在被人追杀!”

他们自以为隐秘的谈话,被后面那辆四面漏风的破马车里师兄弟听得清清楚楚。

他们每说一句,陈禾就不安的挪动一下,到最后已经缩到距离释沣最远的角落,低着头没精打采,陈禾原先觉得自己借口牵强了点,但总能蒙混得过去,没想到那些谎言如此拙劣,别人不但看出他们没说真话,连他们有麻烦被人追踪都瞧得出。

释沣无声的笑了。

陈禾更加心虚,犹豫着想说什么,脑袋就被师兄抚摸了一下。

这辆马车很破,只能勉强挤进来三个人,纵然陈禾缩到最边上,释沣一伸手还是能轻松的就将他扯回来。

修长的手指握住陈禾左手,悠闲的在他掌心书写。

“不要小看凡俗之人?”陈禾抬头。

释沣颔首。

天地之间万物皆道,修真者可以从游鱼飞鸟身上悟道,又怎能轻视凡俗红尘中人的智慧。

释沣并不希望陈禾成为那种矜傲冷漠,视凡人为蝼蚁的修真者。这样的修真者,首先就忘了自己是人,连人都不会做,还想成仙?

陈禾歪头想了想,继续偷听外面的声音。

“二当家,你说他们被人追杀?”

“什么二当家,要叫我军师!”

瘦子摇头晃脑的说,“他们自称是兄弟二人,行事做主的都是那个年轻人,但他总时不时在意另外一个,好像在征询意见,所以我敢断言,他们两个里面真正说话好使的是另外一人!”

陈禾闷闷哼了一声。

才不是!他师兄根本不说话!!哪来的“说话好使”?

释沣看出陈禾的不忿,好笑的弹了下师弟脑门。

“…最关键的是,凭我黄某人的一双招子,竟然看不出那人身上的衣服是什么料子。这二人的功夫可能臻至化境,就像大雪山那些眼睛长到头顶上的家伙,竟然肯与我们搭话,还上了我们的马车,这不是有意藏匿行踪是什么?”

陈禾露出若有所思的目光。

到最后,连车队的首领也压低嗓门说了一句:“我没闻到血腥气,但从那年轻人小心谨慎,总想扶他兄长的动作看来,另一人只怕有伤在身。虽有麻烦,但我料他们也不过是迷路了,或者在等人,否则就算蹲在树上,也不可能被我们发现踪迹,不像惶恐躲避追杀的人。”

“首领英明。”

“哼,若真是麻烦,我又岂会多管闲事!我带着你们走这条路,大伙的身家性命都在我身上,混迹江湖,遇到有人受困咱们能帮就帮,多个朋友多条道。要是不能咱们扭头就走,也不要有什么愧疚顾忌!”

“是是!”军师黄瘦子心悦诚服,捏着扇子不住点头。

马车里的陈禾也有点发呆,他没想到自己信口胡说,随意在路上搭了车,结果在别人眼中竟是完全没秘密的。

“师兄,他们是做什么的?”陈禾凑近释沣身边追问。

释沣看他一眼,不理睬。

“我想不到,说是押镖的又没镖旗,说是商队又太过凶悍。”陈禾苦苦思索。

至于马贼就更不像了,西北赤风沙漠外的荒原中,这么一队江湖气息浓厚的中原人,到底是做什么的呢?

“师兄!”

释沣没办法,在陈禾掌心写了个字。

“盐?”

陈禾呆愣片刻后恍然大悟,原来是私盐贩子!

漠北荒芜,西北贫穷,盐与铁、茶叶都必须经由关内运出,即使北狄臣服中原,但每年边贸数量仍然有限,一些大部落还吃用不愁,小部族就没法活了,所以草原上年年发生战争,用人命填这个缺口。

贩卖私盐,果然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

也是提着脑袋干的活,荒原上风沙、马贼、狼群,甚至是交易部族的翻脸,都有可能使他们永远葬身关外。

陈禾伸头到窗外看那些骑马赶车,拿着皮囊烈酒,时不时粗俗俚语说笑的人。

“首领…”

黄瘦子扭头看见陈禾,忍不住又过去嘀咕:“老大你说他们长啥样,怎么蒙头遮脸的?”

——最终释沣没戴上师弟好心给他裁的蒙面布,只是给自己施加了一个障眼法,让他们以为两人头上扣着斗笠。

“如果他们真的身有麻烦,不让我们知道长相,是为我们着想。”首领不在意的说,他脸上丑陋的刀疤耸动了一下,拎起马鞭抽了一记空响。

“兄弟们注意货物,检查车轴!老规矩,直接睡在车上,酒不准喝过量,远处已经能看到别的商队,再过三个时辰,我们就要抵达苍石镇,都给我警醒点!”

说着首领就开始了一连串指派,谁守夜,谁去盯着厨房做饭,谁盯着喂马饲料,零零总总不尽言述。

陈禾闻声往远方眺望,果然风沙里隐隐绰绰有马队踪迹。

——盐贩子首领不在抵达镇上后吩咐手下,大概也是防止旁人听见吧。

陈禾默默想,果然就算有了师兄的灌顶秘法,他还是有许多东西不懂。

缩回车厢时,看见释沣已经闭目调息了,陈禾也乖乖的盘坐,一边调养经脉暗伤,一边警惕着意外。

他不敢睡觉。

陈禾已经没有多余的玉球了,他要记住今天的事,就必须不能入睡。

黑渊谷就像一个世外桃源,陈禾习惯每天用入定代替睡觉,轻松惬意,但是现在师兄遇到心魔重伤在身,陈禾觉得自己必须学会独当一面。

修真者几日不眠不休应该没问题,陈禾只是没试过。

——等离开这支私盐贩子队伍,重新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再休息吧。

车马辚辚,随着暮色降临,外面吵杂的声音逐渐多起来。

有车队里马匹嘶叫的声响,也有不远处其他商队说话声,有人正焦躁不安的大喊:“这是怎么回事?都堵在前面干什么,天就要黑了,狼群可不是吃素的!”

陈禾眉梢一动,凝气收功。

他没打扰还在调息的释沣,无声的探头出去张望。

果然有很多车队拥挤在一起,夜色将沉,人们都点上了火把。不止是人,连马匹都不安的躁动着。

“首领,似乎就是大雪山那群牛鼻子。”军师黄瘦子匆匆回来,神色紧张,“把通往苍石镇的那条路堵住了,就像丢了什么东西,人人都拿着一个罗盘在那里探查。真是活见鬼了,苍石镇上除了烧刀子,只有丑得我都不想看的女人,那群神神叨叨的臭道士跑来干啥?”

“闭嘴!”首领狠狠瞪他一眼。

据说大雪山上住的都是神仙,不论传闻真假,雪山千里范围内没有朝廷驻军,西北部族也不敢冒进是事实。

“这位道长,我们车队里有被狼咬伤的病患,急需救治,你看能不能——”

“是啊,人马累了一天,跋涉百里才有这么一个歇脚的地方。”

几个穿青袍的道人,任凭众人如何苦求,都半点不为所动,陈禾瞥到他们鞋履上半点尘埃不染,看起来是踩在石块上,实际根本没有踩实。

蹑空虚踏,元婴期修真者!

陈禾目光一凝,迅速缩回头。

可是刚才的窥视,已经引起一个道人注意,他立刻目视这边,看似身影不动,骤然出现在马车旁。

“啊!”瘦军师吓掉了扇子。

青衣道人手持拂尘,头戴三清冠,目光似冰:“何派小辈,还不报上名来!”

陈禾悄悄提掌,他虽然差这道人两个境界,却一点也不觉得害怕。陈禾自己在心中暗暗盘算过多次,要怎么找谷里那些老不死的徒弟报仇呢,怎么可能一个元婴期就把他吓倒了?

忽然一只手按住他,释沣不知何时睁开眼。

师兄?陈禾无声又忧虑的问。

“小辈,莫不是连大雪山乾坤观都没听说过?”那道人轻蔑的一扬拂尘,马车前面帘幕立刻飞起。

道人却微微一怔,因为以他用的力道,这辆马车都该全散架变成飞灰才对。

众人也在悄悄目视这边,只见帘幕扬起,一个披着绯色宽袍的人,袖摆自膝上垂落,清晰可见修长五指,散在红衣上的乌发如漆。

还没看清容貌,就被那双隐含厉光的眼睛一扫,众人顿时如侵冷水,全身僵硬动弹不得。

帘幕重新落回去,他们才感到周围的马嘶,炽热的空气与火把燃烧的剥嗤声响。

别人没看见释沣长相,青衣道人却是例外,但他也好不了多少,立刻颤抖着深深稽首:“不知前辈在此,多有失礼,望请见谅。”

陈禾:……

作者有话要说:小陈你这就不知道了吧,你师兄不用说话,他的脸就很好使了╮(╯_╰)╭

第20章雪山神师

荒原四下一片安静,人人惊骇。

这些关外跑商的汉子们,都听说过大雪山,那里来的道人眼高于顶,不管在中原关内还是北狄荒漠,都没人敢得罪他们。

关于大雪山的传说很多,什么上山寻雪莲遇到冰裂被仙人救了,什么镇上乞讨小儿偶遇道长被带走修仙,还有李将军重病不起遇到当年有一饭之恩的道人,几帖药下去不到三日将军痊愈等等。

现今盛世,天子重儒法,子不语怪力乱神,只有愚夫愚妇才相信鬼神之说。

在许多人眼里,大雪山只不过是一个江湖门派,内家绝顶高手很多,很神秘,大伙惹不起。

这种想法也不能说错。

天下练内家养气法门的人不少,练内家功夫的还能以武入道呢。

修真界最多的就是筑基期的修真者,一辈子晃悠,到死都结丹不成,没法踏进真正的修仙路。

大宗派由此分为内外两门,外门弟子多是世俗中人,自上古开始,学不成道的人半途跑去当武将做官的比比皆是。这种风俗在一次改朝换代时惹来了大因果,外门弟子斗殴牵出内门修真者,不同宗门支持不同王朝,到最后已经飞升的仙人都在天界掐起来了。

经此一番,修真界元气大伤,许多宗派灭绝,自此人人闻“因果劫数”色变,再也不敢过多干涉凡俗之事,也不允许修真者暴露身份。

数千年隐匿,神仙方术成了虚无缥缈的传说。

大雪山地处漠北,终年冰雪不化,西域诸国北狄草原无人敢冒犯。大雪山不弘道法,不公开招纳门人,神秘莫测。关外商路上混饭吃的人都知道大雪山不能惹,但对方到底有何能耐,着实不太清楚,这才是最可怕的事——活着的人都不知道。

火把剥嗤的安静燃烧着,青衣道人深深稽首,半天都没抬头。

气氛怪异凝重,众人四顾,交换着迷惑惊讶的目光,军师黄瘦子弯腰捡纸扇的动作都停顿了,像个蛤蟆那样弓着,又大张着嘴。

马车的帘幕轻轻晃拂,直至垂落不动。

青衣道人这次没有用缩地成寸的神通,他一步步后退,然后松口气,拂尘一扬,脸色铁青的回到同伴中间。

面对另外三个道人疑惑的眼神,这个元婴期的道修用神识传了句话。

血魔。

这下煞白立刻扩散到其余人面上,他们目光接触,缓缓摇头。

“大雪山门人听令,速速让开一条道。”

不仅是各个商队马队的人好奇,拿着罗盘在荒原上做苦工的大雪山普通弟子也很好奇。他们最清楚这些道人的实力,都是元婴期师祖太师祖,让他们投鼠忌器口称前辈,那还不得是化神期的传奇人物?

放到修真界,化神期都够资格做一派掌教了,不管哪一个都是天资卓绝,有说不完故事的大人物。

通往苍石镇的路被让出来,可其他商队都不敢动。

一群盐贩子快被无数羡慕惊奇的眼神戳成筛子,他们硬着头皮拉起马,刀疤首领还算镇定,大踏步走过去,在靠近马车五步远的地方停下低声询问:“前方不远处就是苍石镇,贤昆仲若不嫌弃,这辆马车就送给阁下了。”

他属下大惊,一个劲的扯他袖子——这样厉害的大人物,首领不去套近乎就罢了,也不能想送瘟神那样赶啊,惹恼了对方怎么办?

黄瘦子一扇将人打到旁边,赔笑说:“有幸相逢,不敢多加打扰,小人可以亲自为两位赶车,不知…”

恰好这时一阵风过,再次吹起帘幕。

“啊!”

军师黄瘦子再次跌倒在地,结结巴巴的说,“老大…人,人不见了!”

盐贩子首领上前撩起粗布车帘,里面果然空空荡荡。

“果然是绝顶高手!”四周人们纷纷感叹,伸着脑袋看那辆破马车。说书人不都这么讲的嘛,绝世高手就是踏雪无痕隔山打牛,夜盗百户来去无踪,有神鬼莫测之能。

多少人学武一辈子,到处拜师,期望成为那种凌风站树梢,飘摇不落,一苇渡江的绝世高手,但练一辈子都练不成。因为他们不知道,其实那些人不是武林高手…方向都努力错了,哪里会有结果?

大雪山的道人们冷眼旁观。

随着第一个厚脸皮拖着马车顺着路离开的商队后,之前被堵在这里的人们都陆续开拨,更有许多人都跑来跟盐贩子打听情况。

吵吵嚷嚷中,一个青衣道人不着痕迹的放出了一个传讯符。

此时陈禾紧紧抓着释沣的袍袖,眼前陆地山川走马灯似的飞逝。

师兄忽然拿出一件法宝带他离开,让陈禾不由在心中嘀咕,难道大雪山乾坤观是个很难惹的门派?否则为什么师兄吓住对方后,就立刻不顾伤势也要催动法宝带他离开呢?

“师…”

陈禾还没说完,就被释沣捂住嘴。

这是在逃命么?

陈禾努力分辨脚下不断变化的景物,整个人都被释沣紧紧揽在怀中,连胳膊都抬不起来。陈禾十岁之后,释沣就再也没有这样抱过他,这个位置让陈禾更加不安了。

——很明显,敌人来自身后。

“释沣道友,多年不见,甚为惊喜。不知为何感到我在附近,你却转身就走呢?”

清晰的声音好似在耳边响起,语调柔和,极富感染力。

陈禾眼前一黑,意识就像滑向无尽深渊,整个人都无力的往下瘫软。

揽住他的手臂一紧,随即陈禾听到意识中传来一个振聋发聩的声音,魂魄为之一醒,陈禾当即一口咬住下唇,疼痛刺激得他灵力重新流转,全力抵抗那个柔和如春风的语调。

“听闻你舍弃一切,进了黑渊谷。本以为我二人相逢无期,除非身历六道轮回。不想今日荒漠风烟,竟能巧遇故人,幸甚幸甚。”

陈禾只觉魔音灌耳,再怎么定神,意识都飘飘浮浮,好似无根浮萍。

如果不是被紧紧抱住,陈禾已经茫然转身迎着那声音走去了。

——在迁徙到大雪山之前,乾坤观这一脉,一直都是前朝国师。

声如春风细雨,伴随着强大的蛊惑力,能将凡人糊弄得团团转。金丹期以下的修真者听后一旦心神失守,就再也无法摆脱这个声音的暗示。

大雪山神师亲口所出的话语,纵然有法宝阻隔,陈禾也支撑不了多久。

“住口!”

释沣陡然发出一声厉喝。

耳边忽然一清,陈禾重重喘口气,终于缓过神来。

他还没来得及疑惑追来的人是谁,就感到头发上一阵温热,有液体慢慢滴落到自己额头上。陈禾伸手一摸,触目惊心的红色惊得他迅速抬头。

师兄!

猩红血痕从释沣唇边溢出,沿着白皙的脖颈滑落胸襟。

师兄刚刚,说话了?!

陈禾又惊又痛,他不敢动,理智告诉他,释沣遇到了仇家,而自己现在是释沣的累赘。

“黑渊谷隐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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