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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算什么-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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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修士气息一滞,缓下声说:“没有这么严重,梁燕充其量只能寻觅到印记的方向,我们只需要小心谨慎,跟着混进人群之中,他们是无可奈何的。”

“一群海匪,一群私盐贩子?”薄九城气极反笑,“他们藏头露尾,这就是本事?”

奎修士见他目中带着杀意,赶紧喝止:“少主,不可再惹因果,我们这番是要去西域枭风尊者那边,被血魔逼走的鬼冥尊者也在那边。若要报仇,十年不晚。梁燕在南海受了重伤,只要不是她亲身来追,在她伤愈前,我们已经远离东海,更一路混在凡人之中,谁都难以追查,那时纵然印记还在,受距离影响等同无用!”

提到释沣,薄九城就想到陈禾。

他深深吸口气,勉强冷静下来,前世之仇未消,今生又添新恨。

“释、沣。”薄九城恨恨的说,如果不是血魔,这世想杀死陈禾本来轻而易举。

奎修士满是忧恼之色,他不明白薄九城为什么非要跟血魔的师弟过不去。

黑暗中,曲爷的烟杆幽幽亮着火。

外面雷声逐渐消失。

“等雨一停,就准备上路。”海匪首领发话。

“老兄,你拍拍屁股就走了,我们这边还有货,山道泥泞难行,我们怎么运得出去?”私盐贩子嚷嚷。

“这次的活计,事先都说好了!货交给你们,我们去县城收点好东西,再走海路运回去倒手卖掉,船不走空!”海匪首领怒笑,“现在你们被困,只是迟一两日,我们呢?回程的活,还有人等着呢,可不能陪你耗在这里。”

眼见快要翻脸了,曲爷将烟杆一磕,慢吞吞的说:“雨还未停,争个什么劲?不如担心这座庙。”

“啊?”

众人不约而同的抬头,黑漆漆的房梁,冰冷的雨水从瓦片缝隙里落进来,浇在脸上。

“这座庙怕是撑不住。”曲爷轻描淡写扔出让众人惊骇的话,“要塌!”

“胡说!”私盐贩子一蹦多高。

“你花钱请我带了人来,有风险,总得跟你说道说道。”曲爷眼都不抬,镇定的说,“雨要是再下两个时辰,到天明的时候,小半边墙就都泡在水里了。这庙荒废多年,地基稳不稳,谁也不知道…”

“够了!曲爷,您说怎么办?”

曲鸿一顿,张口说:“我看后殿地势高,比这里结实,但是地方小只够放那些独轮车,找些结实的砖石木料,搭个架子撑住,就算房梁倒了也砸不中货。终于我们,出去挨淋总比庙塌了枉死强。”

众人都不吭声了。

薄九城目光一闪,传音问:“这庙真要塌?”

“没这回事,再下两天大雨差不多,只是凡人胆子小。”渊楼修士轻蔑的说。

“哼!”

薄九城不耐烦的说,“这人要是再废话,就杀了他。”

“少主!”

“不然呢,被他这样白白使唤去干活?”薄九城满腹闹骚。

渊楼修士们一听,都不说话了,因为他们也是被使唤去加固后殿的人,颇感不耐,于是磨磨蹭蹭,故意干得慢又偷懒,只一心等着雨停。

“木料不够,要出去砍伐!”曲鸿沉声说。

“你,你,还有你们,去外面树林找一些来!”

不在出力忙活的一圈人都被点中了。

海匪首领见自己属下不少人也在里面,本想说话,又担心货物真出事,对方不肯给钱,翻脸打起来事小,往后做生意又要找下家,不然货没出路是大,于是耐着性子默认。

私盐贩子急得不行,又信服“道上颇有能耐”的曲鸿,一叠声的赞同,又大声叱喝那些迟疑不动的人:“外面雷都停了,还怕劈死你们不成,快去!干得好的,给赏钱!”

众人这才来了精神。

渊楼的人混在里面,厌烦腻歪,都忍着怒气。

“我带人出去罢,得留心,雨冲得那块山石不稳,跌到山沟里可一时找不回来,脑袋磕破了没得救。”曲鸿颇有深意的说。

暗处薄九城眼睛一亮。

这不就是个脱身的好办法,佯装失踪,合情合理,到时候也不怕人追查。

“少主,我们这么多人呢!”

“你们受着,我去县城等你们脱身。”薄九城傲慢的说。

奎修士本能的感觉到有什么不对,但他又说不出。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出去,钻进树林,挑了几棵树就砍。

曲鸿带的人在旁边指指点点,偶尔也出手帮忙。

事情特别巧,旁边就是一道山沟,很宽阔,深也足够深。

薄九城伸脚将一个海匪踢了下去,自己也随着这声惨叫跳下去,几个早就不耐烦的渊楼修士有样学样,奎修士拦阻不及。

“怎么回事?”山沟上传来怒问。

薄九城心中冷笑,顺着山沟往上走,一边不耐烦的拍去身上泥浆。

这磅礴暴雨,深山密林脚下,梁燕阁什么人能这么快跟着印记追来?奎医师满口都是唬人之言,隐匿行踪就得受这份罪?”

“少主,依我看来,等进城找个商队混进去不是难事。”

“便是这个道理,奎医师死心眼,觉得会有人追来,独行必然被发现——”

薄九城声音戛然而止,他惊恐的一个转身。

这是——

地面猛烈震动,伴随着恐怖的呼啸声。

“不好了,山洪!”

“救命——”

树林边的人惊恐的连滚带爬,往地势较高的破庙跑去。

奎修士先是一惊,随后觉得只是山洪而已,怎么可能伤得了元婴期的薄九城,充其量狼狈些奔逃,正好给少主一个教训。

他还在思量,忽听耳边接二连三的尖叫。

随即脑后风声起,一股危机感窜上脊梁,奎修士本能的一滚,避开了这击“咦,反应不差。”

奎修士还没从地上爬起来,劈头盖脸的又是一阵难以化解的玄妙攻击,招招不离他脖颈胸口要害,虽然没有蕴含可怖的真元,但其势锐不可挡。

最终肩头剧痛,奎修士后仰栽倒,仍是满脸骇然。

——这地方,哪来的大乘期修士?

“少主!”奎修士真正的感到惊恐起来。

然而眼前黑影一闪,那人掠过他,直取下方。

山洪来势汹汹,即使修士也只来得及跃起,慌不择路的奔逃,薄九城眼角扫到身后跟着的人忽然一个个重重坠入泥浆,心中大震,陡然面前一黑,前胸被重重击了一掌,也栽进烂泥之中。

“噗!”

薄九城倒霉的被山洪里一棵圆木撞在伤处,鲜血直喷。

更让他惊骇的是,一个人轻轻落在木上,弯腰伸手扼住他脖颈,目光犀利如刀:“渊楼?要去西域枭风尊者那边?与释沣有仇?”

第213章捡便宜

暴雨未歇,山道面目全非,到处都是倒伏的树木与折断的枝条,积水哗啦啦的沿着冲刷出来的沟渠流淌。

一道人影,突兀的出现在溪水旁。

浅绯的衣裳,点尘不染,水珠不近,俊秀精致的眉眼好似飞仙勾勒,只是目光沉沉,森寒凛然,让人见了首先心中一惊,便不敢近前。

这手中还持着一柄青黑色长弓少年模样的修士,正是陈禾。

陈禾是沿着河流下游寻来的。

山洪携带的泥浆,将河水染得浑浊黑黄,陈禾仔细辨别着方向,发现眼前出现一座山时,神色更显严峻。

——渊楼的那群家伙,确实狡诈。

陈禾从东海一路追来,猜测过薄九城混上散修的船,也仔细查探过商贾的大船,结果统统不是,每次他一无所获微微失望时,神识感应到的印记又再次出现了,指引着更远的地方,明晃晃的证明他找错了目标。

“一日只有两次机会。”

陈禾找出蜘蛛隔着垂幔叮嘱他的那段记忆。

梁燕在数日前告知他,渊楼的总舵紫云岛已成空城,要彻底摧毁那上面的机关与豢养的妖兽,还需释沣裂天尊者等人一同出手,但薄九城与渊楼残党,已经逃离了。

“这是当初他用蛛纸留存下的印记,本来只存于我的感知神念中,我将它炼成了一件小小的法器。”

毒蛛用利足勾起一个罗盘似的东西,将它递给陈禾,“每日子时,午时,天地间阴气与阳气最浓的时候,你用真元催动这个罗盘,便能知晓薄九城所在的方向。”

陈禾接住后,欲言又止,梁夫人嗤笑一声:“你与那人有仇,不是么?”

“夫人所言差矣,记不住的事,何来仇怨。”

前世的薄九城,只是让离焰销声匿迹跑回赤风沙漠避灾,前后几十年的工夫,等离焰自小界碎片出来后,别说薄九城,就算是渊楼,离焰也不放在眼里了。

有些仇,结下了是不死不休。

有些仇,即使再大,旁人也报不回来。

陈禾不信薄云天后来没查出离焰就是当年渊楼格杀令所指的人,但渊楼却从来没有掀起什么大波澜,至少离焰尊者残存的记忆里,没有它的存在。

——在利益面前,薄云天识时务的放弃了儿子。

陈禾冷冷一笑。

这次他没有让薄云天退避三舍的威名,但同样能让薄九城悔不当初。

“多谢夫人。”陈禾立刻下了决定,这事他自行解决,不劳烦师兄。

“薄九城虽然只是一个元婴期修士,但身边必有渊楼之人。”梁燕在帐幔后低声笑道,“可惜这罗盘法宝,只你能用,蛛纸印记,原本牵连的便是你们两人。”

自回忆中抽离神识,陈禾捏紧手中罗盘,仰视眼前泥泞不堪的山道,方才子时,罗盘所指的方向在山脚下某处。

如今半个时辰过去,恐怕已经逃入山岭,或者混在某个村里。

不管如何,薄九城可能经过的地方,陈禾都要仔细查探一番。

——这是一趟追杀,细枝末节,决定了最终能否将渊楼残党自人群中揪出。

陈禾隐匿起身形,呼吸间运转的真元,愈发贴合天地灵气,即使有一位同修为的化神修士在旁,也很难发现他的踪迹。

“夫道者,覆天载地,高不可触,深不可测,无形无相…”

陈禾身影好似一阵微风,连过处带起的叶子飘动,都与真正的清风一样,瞧不出丝毫破绽。

“…混凝长空,浊而徐清。浮而充于六合,沉而弥于四海,施之无穷,约而能张,幽而能明,弱而能强,柔而能刚……”

北玄派功法总纲脱胎而出的万劫无象澒冥元功,口诀一字字浮在元神紫府,陈禾神定眸清,气息隐隐有蜕变之相。

陈禾在化神期初阶,遇到瓶颈,越是心急越是无法再进一步。

明明走过的路,再走一次却遇到阻碍,这让陈禾心境生出狭隙,他知道这不利于修行,于是索性放下,除了与释沣双修外,已有数月不再运功苦修。

没想到这次趁释沣不在,擅自决定,孤身出来追杀渊楼残党,倒让一直烦恼的窒碍瓶颈出现了松动。

他这一路踏浪远行,隐于日光与海风之中。

无人发现,陈禾也不与任何人交谈,偶尔追上一条可疑的船,就上去细细搜查,船上的人纷争吵闹,醉生梦死,都像是与他格格不入的三千尘世。

大多数的时间,陈禾眼前只有一望无际的海,以及刺目的阳光。

在踏上海岸的那一刻,陈禾古怪的觉得自己不是在海上走了十几天,而是十几年,那种极遥远、脱离了一切,无喜无悲的感觉笼罩着他,即使看见渔村与山岭树木,也未能消失。

破碎的草木枝叶,泥浆里的石子,暴雨后狼藉的痕迹,抹掉了山道上一切痕迹,昨夜的雨太大,对于一群一心要藏匿起来的修士来说,实在是太有利了。

但只要他们动用法术,催动真元,天地灵气总会出现细微变化。随着距离拉近,被追杀者将越来越不安全,暴露机会倍增。

——藏着吧,是躲在凡人之中么?就看你们的运气与耐性了。

陈禾漠然的想。

他的气息愈发沉敛,瞬间变化万象,碰触到什么,就与那样东西融为一体。

山脚下是大片的泥浆,倒伏着一些动物的尸首,它们可怜的躯体扭曲着卡在石块、圆木中间,有的则剩下半截竖在泥浆里。

雨势已经转弱,夜色中,山沟被爆发的山洪填得满满当当,泥浆下仍有水流声,而沟壑却被滚落的山石截成了一段段。

山洪仍在奔流,陈禾忽然停住脚步。

他听到泥浆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呻吟,这是伤势沉重者的挣扎,天地灵气环绕在那边,却无法被吸纳。

一个修士被埋进山洪暴发的泥浆里,这并不值得惊讶,让陈禾愣住的是在这等险地,竟有一人负手站在块山石上。

“来啦?”

曲鸿像背后生着眼睛一样,将烟杆翻过来在山石上磕了磕,无精打采的说,“徒弟,你来迟一步,跟你结仇的那家伙,已经埋在这里了。”

他指指山石下面的泥浆,慢吞吞的伸了下胳膊,舒展筋骨。

陈禾呆呆的看南鸿子,又看山沟泥浆。

“亏这家伙方才在庙里信誓旦旦的说,不会有人立刻追来,我才没急着走。”曲爷扣着头上斗笠,又紧紧蓑衣,叹口气说,“没想到你这小子,又要当着我的面来捡便宜“你…”

陈禾甫一开口,那种玄妙无形的感觉骤然抽离。

好似从无情无物的世外一下回到了凡尘之中,七情六欲,五感六觉,全部如潮水般返回己身。

曲爷一听陈禾声音,大吃一惊,蓦然回头:“怎么是你?”

恰好陈禾惊问亦出:“师父怎会在此处?”

两人在雨中瞠目结舌的对视。

还是泥浆里艰难的伸出一只手,这才使曲鸿陈禾回过神。

曲鸿重重一脚踢在山石上,同时跃到旁边自上游滑来的树干上,只听一声惨叫,泥浆里的人被忽然滚动起来的石块砸得再次沉下去。

陈禾:……

山洪余势仍在,陈禾不得不纵身跃下,停在曲鸿落足的那棵树上,随洪流前行。

“薄九城?”陈禾盯着泥浆里面瞧。

“谁?”曲鸿纳闷的说,紧跟着反应过来,“姓薄?看来他还是真是渊楼的少主,是薄云天的儿子。”

“师父不知?”

陈禾唤曲鸿师父时有些生涩,毕竟这名义上的师父没教过他一天,有释沣还好,单独相见时,陈禾总有种奇怪的尴尬。

——也许是跟师父第一次见面时,曲鸿对着羊肉猛吃的错。

“我该知道什么?薄云天有没有儿子?少主这个称呼,没准是他徒弟呢。”曲鸿随口说,他看到陈禾也有些不适应,因为方才他竟然把陈禾认成了释沣。

“北玄派的功法我不会认错,但是奇怪,你的真元怎地像我上次见到徒弟时…还有你的气息,我不会认错,你身上为什么会带着释沣的气息?”曲鸿纳闷。

“……”

当你大徒弟与小徒弟双修过后出门,就有了。

陈禾低头看,可惜一个人的气息如何,他自己是很难感觉出的,而且陈禾自己也纳闷,照常理来说,三五天后就很难被察觉出了,怎地这回这么久了还露馅?

难道是修为上涨?

“渊楼其他人呢?”陈禾回过神,警惕的朝周围张望。

“死了六个,其他的被一个姓奎的修士带走了。”曲鸿负手笑道,“他以为遇到了一位大乘期修士,少主的命,也比不上他自己的命重要,受伤后立刻逃之夭夭。”

“师父——”

“勉强能冒充下大乘期的修为罢了。”曲鸿漫不经心的笑了笑,感慨道,“去岁见释沣无事,心中碍难执念顿去,或许大道可期。”

“这要恭喜师父了。”陈禾低头恭敬的说。

“不必,这人还有渊楼是怎么回事?”曲鸿半点不在意脚下的晃悠,轻描淡写的一勾手,不用丝毫灵力,山沟旁松动摇晃的一块石头扑通滑进泥浆里,准得下面立刻传来半声闷叫。

陈禾:……

到底是谁跟薄九城有仇?

作者有话要说:注:北玄派功法,概念,以及口诀,都是从《淮南子》里借用或者改用的。

第214章坑害

薄九城他在泥浆里听见陈禾声音时,心就凉了半截,竟然这么快就有人追来,那人还是陈禾!等薄九城听到陈禾唤那古怪的偷袭者“师父”时,更是惊骇难言。

离焰尊者是没有师父的……

离焰只是接了北玄派的传承,但北玄派最后一人应是血魔释沣。即使今生陈禾与释沣师兄弟相称,薄九城也觉得这只是个称呼,因为释沣的师父,北玄派最后一位掌门南鸿子,早在陈禾出世前就死于非命这一切究竟是这么回事?

薄九城挣出泥浆,认出曲鸿的模样,惊怒不止。

“你!”

他忽然想明白,为何自己会倒霉的直接遇到山洪来袭——他为了摆脱那群凡人,跳进树林旁边的山沟。破庙在高地,树林也在高地,站在那里的人安然无恙,只有往山沟里蹦的渊楼修士,已经被他们踢下去的凡人,最终被山洪埋没。

谁提出要到树林来,伐木撑住庙宇?

——破庙根本不会塌。

谁点出人手,囊括了所有渊楼修士,带出破庙去树林伐木?

又是谁在离开庙前,出声警告众人小心足下,不要滑进山沟,还说雨大夜黑,不会去找寻相救?这不是告诫,而是充满恶意的隐晦教唆,让薄九城动了脱身之念。

陷阱,全是陷阱!

薄九城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他无力的挣扎了下,紧跟着整个人一轻,竟被曲鸿硬是自泥浆里单手拽出,随手甩落在脚边树干上。

“你怎么知道山洪要来——”

薄九城话还没说完,就不断的吐乌黑淤血,胸口已经塌陷下去,如果不是修士,他早就一命呜呼了。

这伤势不像一掌打出来的,北玄派也没有这样霸道的招数。

陈禾看看身边在奔涌洪流载沉载浮的巨石横木,沉默了。

“这山,我走过十几次,这路,我踩过无数回。”曲鸿嗤笑一声,抖抖烟杆说,“知道什么叫走江湖吗?看雨势,观天象,就该知道往哪里躲避最安全,连这点本事没有,还敢活到今天?”

“卑鄙小人!”

薄九城强行提起一口元气,摇摇晃晃的站起,用怨毒的目光盯着曲鸿,“我岂畏区区山洪…若非你背后偷袭,还借山洪落石之力…咳咳。”

眼见薄九城呛咳着接连吐血,陈禾若有所思。

——果然曲鸿是将人踹进山洪中,然后凭踩踏之力,巧妙改变横冲而下的石块树木撞击的方向,连续不断,硬生生把一个元婴期修士砸懵了?

承万物之力,借天地之势,化物己用。

陈禾原以为离焰尊者对北玄派功法的感悟够深,重修正确的澒冥元功后,更是脱胎换骨,未曾想过北玄功法尚有这等境界。

离焰是魔尊,夺天地灵气,强行镇压周围一切,目光所及之处,焚尽所有,逆者殒身。与这样的境界差别悬殊,换了从前的陈禾,很难感觉出其中玄妙,但这趟他自东海行来,元神灵窍隐隐与世间万象相融,这与离焰格格不入的道法,对陈禾毫无窒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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