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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元秋面色发白，静默的瞧着一群浑身浴血的魔修从战场退下来，就地盘坐，任凭待命的人匆忙给他们治伤。
这时战场一角，逐渐出现黑色阴云。
数以百计的魔修手持阴魂幡，一片尖锐的鬼哭神嚎里，又有绿云罩顶，正道修士没有一个能笑出来，长眼睛的都能猜出那是毒雾瘴气。
被魔修用邪术炼过的野兽，疯狂冲来。
尽管一个金丹期修士就能轻松的将它们斩杀，但筑基修士就要手忙脚乱一阵了。这是战场，一不留神，脑袋就被对方砍了，哪里轻忽得了？
有小门派的高阶修士坐不住了，寒明宗还能调拨精锐，他们只好自己上。
清元老祖心底愈发不安起来，总觉得好像忘记了什么事。
阴魂幡遮天蔽日，鬼影幢幢，俨然形成了一个新的阴煞鬼门阵，只能听到阴魂痛苦尖叫与厉鬼怪笑的声音，被卷进去的正道弟子无一生还。
很快就有元婴修士仗着修为，怒闯过来。
一进阵，擎出阴魂厉鬼害怕的法宝，烟雾散去，眼前顿时一清，还没来得及得意，当头就是一道刺目弧光。
元婴修士震惊挡下，偷袭的人已经抽身后退。
“是个元婴，一起上！”
说话的声音清脆动听，分明是个女修。
几乎近百种攻击劈头盖脸一起砸来，还有默不吭声在后面捅刀子的，人人都是人影一闪，立刻遁入大幡之内，根本找不着。
“快把这些家伙解决了，让豫州来的看什么笑话！”
詹元秋在远处瞧见了，赶紧下令。
裂天尊者的属下也觉得难堪：豫州过来的同道一出现，就吸引走了正道大部分目光，今个要是拿不出本事，往后见面都要比豫州魔修矮上三分。
“杀！”
拼杀声震动四野，逐渐战场上连化神期修士的身影也出现了。
“是时候了。”詹元秋在面具后面长长的叹了口气。
裂天尊者一挥手：“抽阵！”
战场原本是两方共同布下的阵法互相叠加而成，这类阵法没有什么效用，只是能根绝声音不让凡人听见。
寒明宗自以为高明的在阵法符箓里动了手脚，激得人丧失理智。
魔修同样在玩花样。
清元老祖只觉得眼前一恍，战场上还是混乱一片，魔修越战越勇，阴魂幡所在的那片区域更是顽固不动，正道诸派接连派出多位高手，甚至包括两个大乘初阶的修士，这才击溃了阴魂幡阵，使魔修们仓皇败逃。
他们还没来得及得意，迎面撞上了杀气腾腾的裂天尊者。
“请各位老祖出手！”寒明宗大长老赶紧说。
魔修出底牌了，这边当然也不能闲着。
战势拖入了白热化，裂天尊者带着一众魔修砍瓜切菜似的在横扫没多久，就跟正道高阶修士们对上了，霎时法宝齐出，天地变色，被波及到的修士们纷纷仓皇后退。
这些了不得的大人物战至何地，哪里就空白一块。
逐渐魔修们被打散了，分割成无数块，俨然陷入捉对厮杀的困境。
清元老祖不断的感到眼前一阵恍惚，与他对战的是五个化神魔修，凶神恶煞，持着一套凶灵法器，颇为难缠。
清元老祖虽不惧他们，却实实在在的被拖住了。
无数修士殒命，法宝爆开，符箓乱掷，使得这片区域灵气混乱，甚至人也晕晕沉沉，无边辨清距离身侧更远的地方。
又一个恍惚后，清元老祖猛地意识到，这不是他心神受阻，而是眼前景象虚浮，混乱的灵气扭曲了周围一切。
“不对！”
清元老祖厉声喝道。
“尊者，快杀了他。”詹元秋也在高喊。
裂天尊者会意，再次孤身进阵。
不少掌门长老，都觉得裂天尊者找上了自己，惊怒之中，奋力拼杀。
一日一夜之后，“魔修”溃败，遍地尸首，寒明宗大长老哈哈大笑，因为他一脚踩在“裂天尊者”的头颅上，清元老祖满身疲惫的走来，看到这一幕时神色丕变：“不好！”
“老祖？”
“我与邢裂天连战一日，堪堪惨胜，你这里的又是何人？”
“……”
寒明宗大长老惊得跳起，很快又来了一个重伤失去右臂的聚合派长老，声称自己杀了裂天尊者。
“幻阵？”
几个大乘期修士惊慌退出战场。
风逐渐吹走了血腥气，隔绝阵法本来就有时效，如今逐渐散去了，在血腥气转淡的地方，之前还抓着“敌人”头颅高笑的修士手一抖，愣住了。
“这不是聚合派的人吗？”
“我…我怎么会杀了师叔的弟子？”
尸骸里有魔修，但更多死去的却是同门。
战场周围空荡荡的，幽州的魔修早就跑了，之前被杀死的“裂天尊者”尸体，随着血腥气退去，混乱的天地灵气恢复，露出了真容。
——不知从何时起，正道诸派开始自相残杀。
他们眼前所见的每个人，都觉得是魔修。
“这不可能！我们亲自动手前…观战时看得清清楚楚！”寒明宗大长老嘶声。
清元老组好似一下苍老了百岁，他喃喃自语：“魔修将我们诱下来，对，就是裂天尊者冲进战场时，那之前还不是幻阵。”
裂天尊者居然？
不惜跟正道苦战数日，用魔血与不断倒下的尸身布下幻阵？最后坑他们一把。
“都住口！”
寒明宗大长老怒喝：“区区诡计，就算我们折损一半人手，幽州还是没有那么多魔修能挽回败局，不然他们何必逃跑？都起来！幽州…”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四面八方，都出现了黑压压的人影。
正北当先一人，银缎羽冠，少年模样。
身后就是重重阴魂幡，他冲着南面围来的裂天尊者微微颔首，漠然看着狼藉一片的战场：“汝等末路，始于今日。”
“你一个化神小辈…”
寒明宗大长老的话又哽在了喉咙里。
因为陈禾轻而易举的用神念，给予他重重一击。
那种天地灵气流向对方，而自己夺之不过的感觉！！
“吾，即将晋升大乘，只差临门一步，故来借尔等性命一用。”
第286章大乘
灵气冲撞，激荡不已，旷野被分隔成无数块。
鲜红的液体飞溅上了符箓流转的金黄，一件件无主法宝破碎坠于泥泞之中，最初还有人贪心去捡，到后来这些惹人眼馋的物件，就像瓦砾一样散落在尸骸之间，被修士们踩在脚下，被刀锋剑气卷得乱滚。
满身疲惫，更受到“误杀同道”事实打击，诸多正道修士浑浑噩噩的抵抗着，有的听见惨叫声后，才一个激灵醒过神。
——不拼，今天就会死在这里！
只要越过战场，离开这些魔修的视线！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正道诸派的精锐弟子，这次攻打幽州几乎倾巢而出，即使连番征战，又被幻阵坑了一把，留下的人数仍然相当可观。
只是在四面皆是魔修的困境下，无心再战，急着保命。
他们心内惶惶，尤以高阶修士为甚。
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般地步的？原本该是十拿九稳的一战，修真界将来几十年甚至数百年，都因此战而改变，魔修…理应成为丧家之犬，无处藏身，不能再与正道宗派争夺资源才是。
寒明宗大长老脑子里嗡嗡作响，只觉得天崩地陷。
伤口的刺痛，勉强唤回了他的意识，定睛一看，竟是几个化神魔修依仗魔器之利，将他围在中间，那兴奋的神色好像捡到什么天大的便宜似的。
寒明宗大长老怒吼一声，四柄飞剑齐出，灿如金日，瞬间将一件魔器搅成碎块，冲出了包围圈。
其中一个魔修更是因为大意，被剑气割得鲜血淋漓，踉跄后退。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裂天尊者远远看到这情形，十分恼火。
“吞月呢？”
“……”詹元秋默默的指了下战场西面的一头雪白巨犬。
吞月尊者心头憋了六年的气，终于可以宣泄，简直是见谁咬谁，遇到挡路的一爪子拍飞，完全不挑对手。
急着逃命的正道修士们叫苦不迭。
原本要从混战中杀出一条血路已是不易，猛地来了这么一只妖兽，不讲规矩，跟他们这些修为浅薄的人过不去！
眼见又一个年轻修士闪避不及，要被雪色巨犬一口咬中，突来一道青光，擦着吞月的鼻子飞了过去，大狗及时侧头，眼中怒火熊熊。
循着法宝来源瞧去，插手救人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有大乘期的实力。
吞月尊者并不认识他，不过这无所谓！正道宗派与它有毁家之仇，打了再说。
“受死！”
雪白巨犬咆哮着，天赋神通甩出，霎时天色转黑，伸手不见五指。
只有阴魂幡与法器幽幽光亮照着四周。
尸骸、惨叫，与浓厚的血腥味，使得战场直若人间炼狱。
为求生路，正道修士无不咬牙拼命，势如疯虎，高阶修士还要护着门下弟子，慢慢聚成数块，在魔修的重重包围中奋力冲杀。
运气好的，砍倒数个魔修，得到喘息之机，生路有望。
倒霉的，遇上几支令行禁止的魔阵，直接就送了命。
裂天尊者摩挲着下巴，伸手一指：“这是何人门下，很有些本事啊！”
“…豫州的。”
詹元秋暗暗责怪师兄，连属下有多大本事都不清楚。
裂天尊者不以为意，有师弟在呢，想练出这样的精锐，也不是难事。
他又端详战场片刻，目光落到一个悍勇善战的修士身上，修为不高，但着实了得——“接应那人，不可让他遇到危险，待此战了结，本座重重有赏。”
詹元秋无力提醒：“尊者，此女是五毒门下，也是豫州的！”
“……”
长痛不如短痛，詹元秋索性传音问：“正道溃败之后，师兄可有打算？”
裂天尊者疑惑的看他一眼：“自是打得他们龟缩在自家山门不敢出来，扫平冀州、青州，将那些小门派尽数收归己有，让他正道修士数百年不成气候。就是正道诸派试图加诸在我等身上的法子！”
詹元秋叹了口气：“师兄想得简单了，旁的不说，陈禾会将执掌天下魔道之位，拱手让给你？”
“本座乃是魔道第一尊者。”裂天尊者眉头一皱。
他这辈子只听浣剑的吩咐，而浣剑让他师弟拿主意。
骨子里邢裂天根本不是那种愿意屈居人下，从善如流的人！他连想都没想过。
“陈禾说，会帮我们找师父。”詹元秋押上了最重的一颗筹码。
裂天尊者瞬间动摇：“此话当真？”
“师兄，陈禾身上有许多秘密，你我是看不尽的，要说大势所趋，魔道得天运，这正是改变修真界的好机会！”詹元秋劝说。
他忧心忡忡的补了一句：“陈禾修为即将晋升，北玄功法奥妙无穷，只怕…师兄未必能够赢过他了。”
修真界爱用实力说话，比不上别人的，自然没有权力去争。
“你这话，未免夸大其词。”裂天尊者心中不满，“刚晋升的大乘修士，有何可惧？”
詹元秋默默看他一眼。
“怎么？”邢裂天下意识的紧张起来，扭头冲对面一看，霎时愣住。
詹元秋舍了传音，张口说：“残留之辈，负隅顽抗！还请尊者也亲自出手，给那些正道名门供奉的‘老祖’们一点颜色瞧瞧。”
裂天尊者身边的魔修立刻叫好。
“那些家伙垂死挣扎，伤了不少人！”
“擒贼先擒王，将那些老东西拿下，战局便成定数！”
裂天尊者神色怪异的望着陈禾重创一个“老祖”，陈禾的年岁还不够他的零头，不仅那位老祖气恼交加仓皇逃命，裂天尊者也觉得面子挂不住。
“随我来！”
魔修们轰然应允，人人兴奋得眼睛发红。
大乘期修士！平日里想见到一个都不容易，现在只要小心点，没准能捡到大乘修士损坏的法宝，随身物件，甚至储物袋！
喊杀声震天。
清元老祖来救“同修友人”不成，吃惊的看着掷出的法宝都像失了准头一样，歪歪斜斜掠过陈禾身边。
陈禾手掌虚张，掌心向天，就像托着一件东西似的，五指微微一收。
旁人只感到法术，符箓好似泥牛入海，完全沾不到陈禾衣角，清元老祖却清楚的感到天地灵气无声无息的流向对方，好像随着陈禾的心意，任意窜动，挤开了各路攻击。
“这！”
清元老祖大吃一惊。
神念外放，竟然不能清楚的感到陈禾所在，天地灵气混乱的叠加在他周围，变幻不定，这人与旁边的一件法宝、甚至一具尸骸并无分别。
失之分毫，谬之千里。
修士法器皆以真元灵力催动，目标气息骤变，难以追寻，就只好凭自己眼力与推测拼杀了。这让习惯依赖法器的修士们无所适从，攻击屡屡落空。
“你是何人？”
清元老祖觉得陈禾异常面生，想了半晌，勉强猜出陈禾的身份，顿时不可置信：这就是自称血魔师弟的那个年轻修士？
“瞧你功法，并非邪魔中人，为何要助纣为虐？混迹魔道？”清元老祖从未想过，他毕生心血练出的护身灵宝，没有渡劫使，第一次用竟然是这种情形下。
他这一警惕举动，实在明智。
陈禾眯眼打量了一番那件灵宝，便知此物以他现今能力，破除不去，就是加上石中火也没辙，这种扛雷劫的东西，最能消耗真元。
只要是自己杀不了的人，陈禾都会另眼相看：“助纣为虐？天道之下，何为纣？”
“魔修滥杀无辜，炼生魂做法器，谁为纣？”清元老祖面现怒色。
“这‘无辜’是谁？”陈禾慢悠悠的说。
“……”
“是修士、妖兽、厉鬼，一切天道秩序不容的东西。”
陈禾冷声道，“他们为炼制法器肆意杀戮，天道自会跟他们算账，正如我今日杀汝正道栋梁，颠覆修真界大势，扰乱命数，若有因果，也是我一力承担。”
他笑了笑，反手一掌，天地灵气好似凝成一个漩涡，牵扯着忙不迭奔逃的修士，重新栽了回来。
“逆天何难！”
语毕，忽然升腾而起的烈焰，瞬间将周围吞没。
惨叫只在火海里响起数声，便消失无踪。
清元老祖目眦欲裂：“好！好！你是北玄派之人，这是来向吾等报复？”
“你说瞧我功法，不像邪魔中人，然而当年你们说我师兄，功法诡异邪毒，必定堕入魔道，心神俱狂，迎合聚合派放出的谣言。”
清元老祖为躲避石中火，连退数步。
他修为远在陈禾之上，只是从未遇到陈禾这样混淆天地灵气的本领，一时也莫可奈何，只能催促寒明宗弟子赶紧离开。
陈禾蓦然伸手，身影如同鬼魅，稳稳的捏在方才被他打得重伤的聚合派长老喉口，左手跟着挥出，指尖赤炎覆压而下，烧得那长老正欲离体的元婴焦头烂额。
清元老祖连忙来救，陈禾也不缠斗，随手将那元婴掷开。
一直阻碍陈禾的那层迷障：今生他非魔修，离焰却是魔修。若是这次能顺利飞升，究竟是他对天道的屈服，还是天道棋差一着的失败？
正，
魔，
一念之间，纠缠不清。
“顺天从道，逆天为魔，那我便是魔！”
驳斥清元老祖后，陈禾双目神采焕然，长发翻卷，通体灵气在那瞬间，彻底融于天地之间，难分彼此。
步仙通玄之境，大乘。
第287章俗物
幽州长河谷一战，震动了整个修真界。
原本津津乐道谈着魔道势微，正道将兴的人们，被突如其来的噩耗惊得两眼发直——以寒明宗聚合派为首的正道精锐修士，全军覆没？只有几位大乘老祖护着一些亲信弟子侥幸逃出？这战后正道修士生还的人数还不过百？
开什么玩笑，那可是正道扛鼎的两大门派。
聚集了三山五岳，数十宗门之力，几乎囊括了当今修真界所有正道大乘修士，化神上百，元婴更是数不胜数，金丹修士凑在里面都说不上话，怎么就输了呢？
魔修不是连战连败，在幽州天鹤山更是大败溃退？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修真界众人急着想知道真相，原本聚在那里凑热闹捞好处的诸多小门派与散修，狼狈的退出了幽州。
他们带来了魔道一直藏拙，在幽州设局的消息，更恨恨的提起他们所经之处，不少地方的凡人都是魔修伪装，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监视之下。
最可怕的是，为了预防这种情况，诸派早就查过暂时落脚的这些县城小镇状况，客栈必定要是几十年的老店，随便一户人家在县衙必须要籍贯可查。
就算魔修处心积虑隐藏在这里，除非能将一座村落小镇完全换空，否则对凡人施了法是有痕迹的，而凡人一辈子住着不走，对外乡人态度生疏，这等伎俩一看就发现。
——裂天尊者就是做得这么绝。
某些小村落城镇真的被全部换过，剩下的那些，两三年前就已经在那个地方了，五六年前也是有的，这是早准备将幽州布置成最后的陷阱。
修士轻视凡人，几乎不与凡人来往，这才让魔道钻了空子。
这些潜伏的魔修，既没有乘机行谋害之事，也没有特意跟踪修士，只是将见到的一切，通过凡世的手段将消息传达而已。
长河谷酣战时，他们即刻翻脸拦下了得到消息要赶去战场的散修与诸多小门派——否则在遍布正道修士的地方，陈禾带着魔修从豫州而来，根本不可能瞒过那么多双眼睛。
这也是当日清元老祖感觉自己好像遗忘的事情：他们在天鹤山连战数天，又追至长河谷，一来一去，都有十五日了，那些散修与小门派之人却不见踪影……
可惜这个破绽，正道诸派无人想起。
发现“凡人百姓”狰狞面目时，反抗者尽数被杀，其余人都被驱赶出幽州，这些小争执，没有激起丝毫波澜，甚至等他们将消息带出去时，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寒明宗大长老重伤逃回宗门，当即就闭关疗伤了。
整个门派都交由清元老祖暂时发号施令，清元老祖护住了他嫡传的十数个弟子，其他支不敢发话，心里如何想的不得而知。
聚合派四个长老，只有一个元婴逃遁回去了。
最惨的可能是大雪山乾坤观，连掌门带弟子一起无声无息的失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众人义愤填赝的咒骂完魔道的无耻狠毒之后，回过神一想，霎时浑身冰冷。
正道折了最精锐的数十个宗门，包括隐隐占据鳌头之位的寒明宗，聚合派就更不用提，如今这般形势，该如何是好？
一瞬间，无数道纸鹤传书发往长仙门、河洛派。
有急着报仇的，有认定魔道此刻必然实力大损，必须趁早扳平战局的，修真界在一瞬间陷入惶惶之中。
自然，也有欣喜如狂的魔修。
血战的时候没有他们，赶来援助幽州的人里也没有他们，这些早早找好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