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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算什么-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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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过处,大批古修士重新出现在山壁上,领头的正是那个挽弓射死八尾狐的金甲修士,他伫立在那里,神色冷峻。

天尽头浩浩荡荡,冲来无数古荒凶兽。

“诸位,我等背后就是水寰谷,是我故土,西荒六州数万人都在此地!”

金甲修士朗声喝道,“上仙诸神在北疆激战,南合宗与北玄派自顾不暇,别无他援,今日殊死一战,只为吾亲、吾民、吾族!誓死不退!”

“誓死不退!”

“杀!”

凶兽潮来,百丈高崖上古修士们手持冰刃法宝,各种神通法术不住放出,咆哮声震得大地摇晃,血腥扑鼻。

八千年,水寰谷干涸,故土成废墟。

一切化为尘土,骨骸成沙,连早已死去都忘了,还深陷在这一战里。

“动手罢!”长眉老道肃然说,“双方怨气灵力,千年不息,已充斥缠绕了整个小界碎片,只有一方彻底失败,才能解开困局,我们才有机会打破这块小界碎片出去。”

第43章遗失世界(下)

一滴鲜红的血,从陈禾额前缓缓流下。

右眼的视力都有些模糊了,拳头深深陷在一只赤色毛皮的凶兽颈部,利爪划破了他的右臂。这些凶兽生前獠牙利齿皆是毒素,纵然死后魂魄不散,聚沙成躯,重新化作生前模样,血肉之躯看起来一般无二,但终究有些东西,是不同的。

它们只能攻击,咬断修士的喉咙,撕裂躯体,却没法再吃人。

利爪獠牙上也没了剧毒。

河洛派众修士因此屡次捡回一条命,

山壁后面躺满了负伤不起的人,伤势较轻的打坐恢复,严重的已经晕迷不醒,需要别人将灵丹塞到嘴里去。

有些狰狞撕裂的伤口极为可怖,幸好这里都是元婴期的修真者,差不多已脱离凡躯,只要不是一击毙命,紧急时刻还可以自己将血管经脉挪一挪,不至于流血而死。

破烂的道袍,骇人的伤势,压抑的痛吟…河洛派众人看上去凄惨极了。

尤其让他们觉得没面子的是,陈禾与长眉带来的那个小道士,还在山壁上坚持着呢。他们比小辈高两个大境界,结果负伤退得最快,还留在战场前线的寥寥无几。

修真界毕竟多年不见这般惨烈之战。

河洛派道人们被打得措手不及,反而没有以武入道的陈禾,以及重生一遭经验丰富的天衍真人更适应战场。

八千年前古荒时期,委实不是捏个法诀比神通就行的,山壁上的古修士们,皆是一手持冰刃,一手法宝,间或放法术,脚下还不能停,要躲避猛禽扑面而来的袭击,以及矫健攀爬上山壁的凶兽撕咬。

长眉老道更是束手束脚,十分本事只敢拿出一半来使,要分心盯着陈禾的安危,还要注意那个筑基期的小道士。

“这样不成。”

长眉道人招来一道雷狠狠劈开几只罗罗鸟后,拎起不断闪躲间隙扔法术的天衍真人退后,顺手又将与凶兽缠斗的陈禾拖了出来。

看到山壁下伤痕累累的一群人,长眉老道恨铁不成钢的顿足:“尔等真是给河洛派丢尽颜面。”

众人有气无力垂着脑袋。

天衍真人想说什么,但看看这些“师祖级”同门,竟然只有小半他熟悉长相,其余的想必早在自己做掌门前已经阵亡在正道魔修战场上,他心里泛起悲哀,闭口不言。

“还有你!”长眉老道对着陈禾吼,“你不老老实实蹲在后面,也跟着爬到山壁上,想要做什么?随便一只凶兽就能啃死你!”

陈禾抹掉额头上的血,遥望山壁。

古修士们实力悬殊,那里金丹期的人有,筑基期的也不少。没有低修为的人被保护在后面这种事,显然水寰谷当日已没有退路。

“道长,我会很小心。”陈禾说。

“你——”长眉老道吹胡子瞪眼,差点说出多你一个有什么用,又不能影响战局,转念想到河洛派元婴期修士们因为常年窝在山门,上去拼命结果还不如陈禾的事,霎时哑然。

“师兄在外面等我,我不会死。”陈禾认认真真的说。

长眉道人气哼哼的将陈禾一扯:“把你手臂上的伤口裹好!”

他转身又训斥众人:

“古修士们守了这道山壁无数年,他们进退都有章法,你们对着凶兽就乱放法术,这是要做什么?贫道把你们带出来,不是给你们送葬的!都机灵点!”

说着狠狠一拍天衍真人的肩,差点把这小道士拍歪没站稳。

“你们还不如这个小道士!”

被迫充当榜样的天衍真人在各种复杂眼神注视下压力很大。

“咳咳,晚辈在豫州城抓妖讨生活,无师无友,修为差劲,善于观察战…嗯,观察形势。”天衍真人多了解河洛派同门啊,立刻低眉顺眼的解释。

顿时不少道人释然,被长老这么劈头盖脸的骂,实在挂不住脸。

“长老…我们没别的办法打破小界碎片了么?”有个负伤严重的河洛派道人虚弱的说。

“哪来的办法?”长眉道人呵斥。

开启小界碎片的八尾狐已死,只需破坏这方古荒残界的灵力平衡——

这本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拿出雁过拔毛的姿态,将小界碎片内的灵草拔走,能炼制法宝的矿石玉石全部挖走,里面的凶兽也杀死,破坏灵气循环,残片世界自然崩溃。

谁会知道,竟有魂魄不散的两方,一战无数载岁月。

“重伤的留下,其他人上山壁,不准动手,守在古修士身边,帮他们抵御攻击。”长眉道人烦躁的揪着胡须说,“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学不会保住自己的命,趁早给贫道滚回山谷凡人中间去。”

这下鸦雀无声。

“走!”

有河洛派的道人默默在山壁上划了一道痕迹做记录。

小界碎片的天空中挂着明晃晃的太阳,不分昼夜,其实那是一团日光精粹,随着破裂的世界永远悬挂在天上,十分炎热。

河洛派布下的结界内,山谷里也从未安生。

本是正月,家家户户都有存粮,西城十三坊又多半都是薄有家产的平民,井水干涸,谷内却有不少山泉,连着地脉,一时倒不缺吃用。

只是骤然遭逢变故,人心大乱,又日日听见外面厮杀咆哮,神仙飞来飞去,偶尔还有凶禽闯来,即使立刻被猎杀,也让许多人惊骇得一病不起。

无春无秋,最终人们接受了再也走不出去的事实。

大批人死去,内讧闹了一次又一次,最终一切复归平静。

山谷果林被摘空,又多出开垦的田地。

沿着林边出现了许多坟冢,没有足够的香烛,只能在坟头垒石块。它们与山壁一侧整齐又密密麻麻的划痕形成鲜明对映。

每当狂风将百丈山壁下的凶兽骨骸所化的沙尘吹向天尽头,沉寂的山壁上,就会浮现出古修士们的身影,他们死了,却还活着,永远走不到明天。

“小兄弟,起来了。”

抓着圆盾法宝的古修士叫醒了陈禾。

他虽然不太记得陈禾,但已习惯这个躺在自己附近的人。

不死的魂魄,每次出现,都始终以为这是凶兽潮来临的前夜,他们聚集到山壁上,等待决定他们故土命运的一战。

河洛派的道人们也结束调息,三三两两的站起。

每个人的道袍都破破烂烂,他们储物袋里的衣服,灵药都差不多用尽了。

陈禾没去数过山壁上到底有多少刻痕,只知道负责凶兽潮每出现一次就添加一道刻痕的河洛派道人,已经换了四个了。

所有死去的人,都没有埋葬。

修真者差不多人手一个储物袋,活着的时候能放东西,死了以后还能充作一个高级草席,等待同门把他们带回河洛派。

——再小心,也总会出现不幸。

第一次看到死去的人魂魄出现时,众多河洛派道人没绷住,嚎啕出声。

之前八尾狐整个头颅都被银箭射穿,什么都没逃出来,以致人们都忘记了,在这片遗失的古荒世界里,纵然死去,他们也无法离开。

作为一个大乘期修真者,长眉老道熬得眼睛发红,眼眶下全是乌青,每天都要大骂好几场,才能把失神的河洛派弟子骂醒。

神态恍惚的人,都被赶到了山壁下。

始终没出过问题的,似乎只剩下陈禾,连天衍真人都疲惫不堪。

长眉老道曾经焦虑的盯了陈禾许多天,最后终于想起来了陈禾有一颗释沣抢来的蜃珠,如果陈禾想忘记,只要封存蜃珠,每天对他来说都是全新的。

长眉顿时释然,全不知每日都不吭声的陈禾,其实什么也没忘记。

陈禾站在山壁上,眺望远方汹涌而来的兽潮,默默想着昨天刚练出新诀窍的混元掌,他的衣服同样破得不成样子,整个人都黑了一层,手臂后背双腿上到处是深深浅浅的伤痕。

疤痕随便一颗上品灵丹就能治愈,在能出去前,陈禾压根不关系它们。

今天他也一样谨慎,死死盯着攀爬而上的凶兽,选取自己能攻击的目标,更配合身侧那个持圆盾的古修士防御。

咆哮声不绝,利爪下血肉横飞。

不断有古修士倒下,化为尘沙,这一幕总是反复上演的。

——要活下去,师兄会在外面等他。

陈禾抿紧唇,闪避过一只犀牛状的凶兽,随掌法而出的灵力,已经变成了浓郁的金色,这是能结丹的预兆,但这种状态已经持续很久了。

甚至天衍真人不久前都顺利结丹了,陈禾还没有动静。

只有陈禾自己知道,他积蓄的大量灵力,没有催化结丹,而是全部灌给了沉睡的石中火。每次调息醒来,他都能看到石中火的封印又少了一道。

快了,很快了…

蹬开一只人面蛛,陈禾反手拧断它的螯钳,顺势戳向一头利齿外凸的巨大猿猴。

差点被猿猴砸死的圆盾修士脱身而出,手持钩状的法宝,捅穿猿猴的胸膛,将它重重踹下山壁,然后这个古修士朝陈禾笑了笑。

这样一场每次都胜利无望的惨烈战争,一度导致许多河洛派修士绝望。

他们付出的努力,似乎只是让修士们死伤的速度慢一点——直到那些沉溺厮杀的魂魄感觉到河洛派众人的存在,并开始默契配合,那寥寥出现的微笑,隔着八千年,就像还活着那样。

这些记忆永远到不了明天的魂魄,谁最能跟他们聊得来?

一切再度化为尘土,圆盾跌落在陈禾脚边。

数个时辰后,那个古修士会笑着问:“小兄弟,你从哪里来?”

“是么,小兄弟想知道北玄派的事?那是很大的宗派啊,听说出现过不少仙人,可惜距离我们太远了,我们等不到援救。”

“北玄派与南合宗的大战?谁知道呢,我们金丹期修士,只是普通的大荒修真者,就算上去凑数也没资格。”

每次都只能在等待着凶兽潮自天尽头而来前,说上一句话。

陈禾也只有问一句话的工夫。

这么做的人不止是陈禾,长眉道人已经领着众人,将山壁上的古修士问了个遍,虽然过程没陈禾这么顺利,却也几乎知道了所有古修士的名字。

包括那个金甲银弓的大乘期修真者。

覆天山姬长歌,在八千年前,覆天山是相当了不得的宗派,可惜浩劫之战过后,与南合宗同盟的他们荡然无存。

这个姬长歌在大战爆发后,就返回了故乡水寰谷,最终葬身此地。

银弓金甲,跌落在尘土中,与旁人一般无二。

看着四周山壁复归平静,长眉老道揉着眉心说:“这次有什么看法,拿不出好主意,我们就只能继续耗在这里,贫道寿元还有三百年,总能熬到你们之中元婴期晋级化神期,给我添加几个帮忙的。”

众人默然不语。

陈禾忽然整个人摇晃了下,似乎要跌倒。

长眉老道大惊站起,却见一道火光冲天而起,火焰穿透窍穴而出,如果陈禾自己的衣服不是早坏了,现在穿得是河洛派多余的道袍,只怕要被这火焰烧得彻底无遮没拦了。

“这是怎么回事?”

陈禾拼着灵气一沉,火焰脱离他身躯,裹成了一个椭圆形的球。

“啾啾。”石中火兴奋的在空中蹦跶。

陈禾也不搭理石中火的蹭动,二话不说往山壁下跑。

“陈禾?”长眉老道放心不下,伸头张望。

“没事,我要结丹了。”

“哦!”长眉跟众人一样纳闷,结丹就结丹,这么赶是做什么?

陈禾没解释,他总不能说忍不住——石中火一脱离,他丹田灵气顿时多得快要撑裂经脉了。

第44章困战间隙

数日后。

“你,你——”天衍真人震惊得说话都磕巴了。

陈禾视若无睹的从他面前走开。

石中火悬浮在半空中,就像一个睡得迷迷糊糊的小孩,跌跌撞撞的跟着飞,时不时还冒出一缕火苗,然后哧溜一下又吸回球体表面。

虽然被困在小界碎片里很久了,但陈禾与天衍真人还是“不熟”,跟河洛派众人也不熟。

主要是大家都陷在这场轮回的惨烈之战里,不是打仗,就是在调息,实在没有什么说话交谈的机会,河洛派众道士都猜测过陈禾的来历,可惜知道答案的人是长眉老道,他们不敢问,天衍真人也知道,但是他没法说。

迎面飘来几个半透明的魂魄,这是河洛派死去的修士。

受困于小界碎片,他们只能吸纳狂暴的灵气,无可奈何的停留在这里,与还活着的同门为伴,他们不像古修士,拿不起法宝,用不了生前的法术,只能做一些照顾重伤者之类小事。

更多时候他们会进入结界中,帮助那些凡人生存,扫除凡人里那些想不劳而获拼拳头奴役别人的渣滓。

修真无岁月,但是他们停留在这里的时候确实不短了。

没有昼夜四季之分的破碎世界,所有修士只好从自己的骨龄判断究竟在这里待了多长时间。

十年,看这生生死死,重复十年。

“让你大意!死了吧!”

一个新出现的魂魄被其他灵魂虚影一顿胖揍。

那修士简直想哭,刚看到自己的尸体被放进储物袋,还没好好感慨这一场生死无常,大梦泡影,就被长眉老道指着大骂,这番惨痛的语言暴力过后,又被“早早”死去的师兄弟们没有魂魄爱的猛揍。

“难道你们没大意?”他不甘心的边飘边逃。

“你以为我们想揍你?打你是给别人看,别废话!”

“……”

说完一群魂魄拖着那个倒霉的新魂,趾高气扬的在山壁上游行:“这是长老的新命令,都看好了,谁要是敢死,他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

还活着的河洛派众道士,调息的睁开眼睛,治伤的咬着绷带呆住,包括那些对出去这件事失去希望的人,全都生生打了个寒噤。

——太可怕了!

活着的时候没被同门欺负,死了却反要遭罪,徽机长老太狠。

陈禾就是迎面撞到了这么一支另类的游行队伍。

“小家伙,结丹成功了啊。”某魂魄不在意的说,将陈禾忽略过去。

“努力增进修为,不要死,不然揍得你连人都认不出。”路过的第二个魂魄补充。

倒是那个被凄惨拖拽的新魂发现陈禾的异样,吭吭哧哧的嘀咕:“救鬼啊,我真被打得认不清人了,怎么把这小家伙看成了金丹中期修为。”

众人闻声齐刷刷扭头。

不管是活人还是魂魄,目光都聚焦到陈禾身上。

“啾!”

陈禾倒没反应,石中火却像打了个喷嚏般警觉的清醒了。

纵然被抹过一次灵智,石中火仍然对修真者有本能的厌恶,除了陈禾——陈禾是它的住宅加饭堂。

椭圆火球嗖的一声,瞬间熊熊燃烧起来。

孰料陈禾一巴掌把它扑灭了。

“嗤啾?”砸到地面上的火球疑惑又委屈,索性闹脾气,待在石缝里不动了。

“好,好啊!”闻讯赶来的长眉老道十分欣慰。

倘若河洛派弟子也有这样跳级增长的速度,还愁什么呢?

“了不得!对了,小兄弟到底是何门派?”

“是啊,怎么会认识徽机长老呢?”

七嘴八舌一堆问题砸过来,陈禾当然不能回答北玄派,也不想说任何与释沣有关的事。多年在小界碎片内的相处,他虽不算认识河洛派所有元婴修士,但总有那么一份同陷危难、并肩作战的情分。

“我是黑渊谷的人。”

陈禾故作为难,摆出一副“是你们要我说的,不能怪我”的表情。

众人全部哑了。

半天,才有人弱弱的说:“黑渊谷什么时候连筑基期也收了,门槛降低?”

“那我们也去试试!”

“对哟,XX师兄,XX师叔你们死在这里,错过六道轮回,想再投胎,好像要走黑渊谷呢!”有个颇有见识的道人猛一拍掌。

旁人纷纷诧异发问:“啊,这是何故?”

“黑渊谷里的潭水,会流往地府的忘川河呀!”

“原来如此,捷径!”

许多魂魄也是第一次听说,面面相觑。

“师叔,你生前懂水性吗?”

“笨蛋,会水也不能游忘川河!三魂七魄都被洗得干干净净不说,万一爬不上岸怎么办?奈何桥下多厉鬼,我可不想变成其中一员!”

“那我们要怎么办?去蛮山无底洞做鬼修吗,别呀,我们以前都是抓妖抓鬼的!”

闹哄哄的一片,陈禾趁机脱身,绕着百丈山壁转了一圈。

这里是最佳的防御天险,同时也是一个没有退路的绝地,面对汹涌疯狂的兽潮,根本找不到什么有效的战术。

“魔头,是不是后悔了?”天衍真人也在溜达。

事实上这四面山壁,他转过无数圈了,作为未来的正道领袖,他自然也会观摩地形,绞尽脑汁的想办法。

陈禾侧头看他,忽然问:“你为什么总是叫我魔头?”

“别装傻,你不就是——”

天衍真人卡壳,他到现在都没搞明白陈禾到底是不是跟他一样重生回来的。

他一会儿希望不是,毕竟没有入魔的陈禾,与魔道尊者比起来,哪个更好对付显而易见。一会儿又希望是,为什么呢,重生就意味着之前死了,魔尊飞升没成功!

天衍真人最悲愤的一件事,就是自己好像是被陈禾飞升的事实气得呕血而亡。

这仇结大了!

麻烦的是,陈禾目前还没有入魔迹象,天衍真人想“除魔卫道”都做不到。

尤其陈禾现在看起来,跟离焰尊者还是有些区别的——小界碎片与外界灵气不通,也没吃的,只是辟谷,大家外貌都没什么变化。而且一旦结丹,外表就固定不变了——陈禾还是十七岁的模样,前世魔道尊者要更高一些,长发全白,冰冷慑人。

多年困战,除了给陈禾天衍真人添上满身伤痕,就是气息变得更沉稳。

长眉老道已经不止一次满意的表示,出去就收小道士做关门弟子,修行见悟性,危难见心性,他觉得天衍够资格做一派掌门。

这个决定,天衍真人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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