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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追妻手册-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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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不明就里,但黄氏知道女儿受了委屈,委婉把崔夫人送走了。

崔夫人已经看中庄颜了,今日她虽手劲大了些,不小心伤了那姑娘,但都是要做媳妇的人了,哪里那么娇弱?再说了,家中这些事还得男人说了算,她只消催他们家老爷和庄家三老爷把亲事定下就是了。

送走崔夫人,黄氏追去了庄颜房里,哪儿晓得宝贝女儿躲在房里哭泣,敲了好半天门才打开。

屏退下人,黄氏搂着庄颜坐在榻上,轻拍她的背问她道:“崔夫人弄疼你了?”

这几日各种委屈交织在一起,庄颜再聪慧坚强,也只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而已,抽抽搭搭把崔夫人无礼的行为说了出来。

黄氏握着女儿右手的断掌道:“是娘的不是,没给你生双好手,你莫伤心,若崔家介怀这个,咱们再换一家就是了。”

擦净了泪水,庄颜红肿着眼睛低声道:“崔家介不介怀我都不嫁,那崔夫人太……”崔夫人毕竟是长者,庄颜也没直接说出来。

靠在母亲的怀里,庄颜感觉困了累了,她有好多委屈想说,关于平南侯的,关于小时候的……最后真的就在黄氏怀里睡着了。

黄氏轻声喊来下人,扶着庄颜躺好,给她盖了条薄薄的毯子。吻了一下女儿的脸颊方离去。

庄颜醒来的时候喃喃喊了声娘,伸手去抱,身边空落落的,除了一条薄薄的毯子什么也没有。睁开眼后一阵失落,都多大的人了,还指望谁能像对孩子一样宠爱她么?

*

平南侯府,内书房。

庞致扫落了一地的茶杯、书画,没想到崔家真的敢跟他抢人了!

窗边金钩挂着的林八哥张嘴喊着:“想娇娇,想娇娇。”

走到窗边把林八哥捉下来,庞致问它:“谁教你说这话的?”

“想娇娇,想娇娇……”

这林八哥只由他一人养着,必是听了他的话。可庞致无论如何也记不起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噢,他想起来了,前世庄颜说过,他有时会梦呓。

是了是了,他一定是在睡梦中说过想她的话,被林八哥学去了。

她不见他,他就去见她。

庞致又换了心情,亲自驯着林八哥,教它认着回侯府的路,见这畜生还算聪明,表情总算柔和一些了。

当值的丫鬟小厮对视一眼,松了口气,最近侯爷越来越喜怒无常了啊!

第20章 偷见【高能】

崔夫人回去那天,黄氏把这件事跟庄守义提了。

庄守义为人清高刻板,对这等无礼的行为很是看不惯,又被黄氏劝了几句,便打算把这桩亲事委婉推了。

自打崔夫人相看受辱过后,庄颜对相亲一事没多大热忱了,整日在房里刺绣。黄氏知道她心情不好,也没去提,有客人上门的时候,她都是和霍三娘一道接待,先经她筛选一番,觉得对方人品尚可,准备多来往几次再让庄颜出来待客。

庄颜给弟弟准备了一套衣裳,又觉得光是衣裳太简单,要拿自己的一对金簪去改成长命锁、金项圈、花生样的脚链。

自己画好了花样子,庄颜让丫鬟把东西都放在包袱里,准备跟黄氏打个招呼再出去一趟。她才到常喜堂,院子里的婆子道:“四小姐,黄三爷来了,夫人刚刚去了大厅的东暖阁。”

听说小舅来了,庄颜立马快步走到大厅东边的暖阁去,带着笑踏进暖阁里,行了个礼,站在黄不羁面前道:“小舅终于想起来看我了?”

黄不羁表情柔和地哼了一声,“谁来看你?我是来看我姐姐的。”

黄氏见女儿脸上终于有了笑容,笑道:“你小舅方才还问起怎么不见你,你们两个可就别斗嘴了,坐下好好说说话。”

庄颜这才入座,笑问黄不羁:“舅舅来府上做什么?”问完她才发现,竟想起了另一个人。黄不羁是他们两个之间唯一的联系。

黄不羁摇头哀叹:“都说女大不中留啊,姐你瞧瞧,小侄女还没出嫁,已经把我生辰给忘了。”

噗嗤笑了笑,庄颜才道:“娘,小舅都二十一了,还没娶亲!”

最忌讳别人提这事,黄不羁道:“别拿那套来压我,你知道压不住我的!”

庄颜最明白这个舅舅的心性,只偶尔拿他开两句玩笑,从不劝他什么。黄氏和黄家长辈一样操心,叹气道:“束之不是我说你,听说爹都给你看了好几户人家的小姐了,个个模样端正,你怎么就挑挑拣拣的定不下来?”

只觉耳朵要起茧子,黄不羁起身要走,“姐姐,父母亲心意我已经带到了,弟弟就不多留了。”

黄氏无奈,嗔他一眼,道:“一说你就躲,不急便不急,你气个什么!”

赔了笑脸,黄不羁道:“姐,我没气,只是你肚子里还有个小的,我不忍多叫你费心。”

“你呀你,真不想叫我费心,早点——”

黄不羁掏了掏耳朵,打断黄氏的话,“姐你就少操点心吧,你瞧颜儿都还没嫁出去不是?”

“舅舅你是长辈,合该先娶。”拿她做挡箭牌,凭啥?

舅甥两个你一言我一句,这两人说起来又是打不住的主儿,吵得黄氏头大,再不想留黄不羁了,摆摆手道:“要走便走吧,你两个且饶过我!”

一大一小住了嘴,庄颜把自己要打金锁的事同黄氏说了,黄氏道:“正好跟你舅舅一起出去,我也放心些,早去早回。”

黄不羁近日无约,正好也无聊,应了黄氏,和庄颜两个上了马车出去了。

黄不羁虽是个不着调的,对外甥女还是很关心,正经问道:“你父母亲有没有跟你定下人家?若有了准信你且告诉我,我虽不认得什么厉害人物,门道多的朋友倒是有一帮,论你是侯爷世子还是寻常秀才举人,那些人前不露的龌龊事我都查得到一些。我家颜儿这样妙的人儿,可不能叫登徒子给糟践了,知道没?”

知道黄不羁说话向来不拐弯抹角,庄颜眉毛都没动一下,答道:“知道了,要有了准信第一个告诉小舅。”

忽想起崔夫人来府上的事,庄颜心想两家肯定没戏了,便没再提。

黄不羁撩起窗帘,看了一眼路边,道:“快到了银匠坊了,你戴上面纱好下车。”

依言,庄颜带上面纱。不知为何,黄不羁提起了平南侯:“侯爷在我家里连待了好几天,也不知我生辰来不来,来了又送什么礼,将来我又还他什么礼。”

拿着帕子的手明显顿了顿,庄颜压制住情绪,尽量平静道:“小舅什么时候也开始操心人情往来了?”

“嘿,当你舅舅傻呐,外头交朋结友的哪有不往来的,只不过侯爷这样的朋友我是头一回交,有时候也不晓得该如何相处。”平南侯身份在哪儿,即使两人看起来友好,该注意的还得注意,这些黄不羁都明白。

庄颜漫不经心问:“侯爷这样的朋友是哪样的朋友?”

黄不羁一脸认真,仔细想了想道:“也不知道侯爷看中我哪点,竟也肯与我整日待在一块,不过他好像喜欢我那只牡丹鹦鹉居多——你说我要不要送给他算了?”

庄颜有些生气道:“不送!”说完又觉得不妥,解释道:“他是侯爷又如何,好不容易教会说人话的鹦鹉,凭什么送他?”

黄不羁倒是无所谓送不送,见马车停下来,车夫说到了,先行下了车。

庄颜还没下车,便听得外头有人找黄不羁说话。黄不羁对车内的她嘱咐道:“你先别下来,等我喊你。”

重新坐回车里,庄颜静静地等待着。忽听黄不羁道:“颜儿,你先到对面酒楼的雅间里去等我。”

“舅舅,什么事?”

黄不羁来不及解释:“你先去,我有事,马上就来。”

庄颜只得下了车马,随黄不羁的小厮先去了酒楼的雅间里。

小厮退出房间,小二送了茶水进来,庄颜戴着面纱绕到珠帘后面,在里间坐着。

才一会儿,雅间的门又被打开了,庄颜顺着密密的珠帘往外看去,隐约看见一个身穿银色竹叶暗纹直的修长男子进来。

庄颜警惕地问:“是谁?”刚站起身欲撩开帘子,却被那穿过珠帘的男子推倒在墙上捂着嘴。

幸好后脑勺被庞致的手掌垫着,否则庄颜非晕过去不可。本能闭上的眼睛睁开来,庄颜看着眼前越来越大,越来越真实的面孔呼吸紧促起来,是他!

庞致长长的浓密睫毛一点一点挪开,以低沉的声音问:“我可以松开手了吗?”

被他压在墙上的庄颜点了点头,待他松开手后也没有叫出声,只是红着脸问:“侯爷……怎么在这里?”

他反问她:“你说呢?”

像是做了错事有些心虚,庄颜眼神往下飘,紧张道:“不知道……我小舅他人呢?”

庞致不作答,直盯着庄颜的杏眼看,看得她心里发毛!

伸手推了推庞致的肩膀,庄颜别开脸问:“侯爷……我小舅就要来了……”

她越是推,他越是靠近,一点一点压向她的身体,勾了勾嘴角道:“是我支走了他。”

庄颜的呼吸声变得越来越重,面纱表面的温度也渐渐增加。平南侯支开黄不羁,这是什么意思?

庞致的脸靠近她的侧脸,在她耳边低声问:“你在躲我?”

眼前的平南侯太过陌生,庄颜眨着眼故作糊涂道:“侯爷这般靠近我……我自然是要躲开的,请侯爷让一让!”

让?庞致笑了,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个光明正大相处的机会,又能贴近她,怎么可能舍得让开!

胸前的男人纹丝不动,庄颜的脸越来越红。就这么僵持着,谁没再说话。

庞致转动脑袋,鼻尖和嘴唇轻轻擦过庄颜的侧脸,他又问了一遍:“你为什么躲我?嗯?”

颈窝酥□□痒,庄颜感觉身子都软了一截,说不出话来。

又往墙上压了两分,庞致又继续逼问:“我不是说我要去找黄不羁么?”

庄颜往里缩了又缩,“侯爷是说找舅舅,又没说……”找我。

看着眼前放大的俊朗容颜,她忽然不敢把后面的话说完。

她脑子开始错乱,只觉得他们随时都会隔着面纱亲上,这可怎么办!

“还敢不敢躲我?”庞致声音很轻。

温热的气体吐在她的脸上,庄颜呼吸缓慢,她当然不敢了,可是更不敢张嘴啊,万一亲上了……她可从来没有和哪个男子这样亲密过!

久久听不见回答,庞致的身体又侵虐性地往前了一步,她胸前的柔软已经紧紧地贴在他的胸膛,刺激着他的心脏。

庄颜感觉到了大腿上有个骰子大的硬物硌得慌,难道说——那骰子还在平南侯身上?!

尽力调整了心情,庄颜小心翼翼答道:“不敢了……”

看着面纱下她朦朦胧胧张合的红唇,庞致嗯了一声,道:“黄不羁生辰我会去,明白吗?”

小幅度地点着头,庄颜不敢说话,真怕最后的距离消失在她唇上。

庞致终究是没有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低着头绕到她的耳边,伸出舌含着她的耳垂,舌尖拨弄了两下,衔下了她的珍珠耳坠,咬在唇齿之间,道:“这是信物,下次见了你我再还给你,明白吗?”

推着庞致的手,变成了搭着,庄颜酥软着身子扶着他,睁大了双眼咬着唇道:“明白……”

他做了什么?怎么让她的身体发生了这么异样又奇妙的变化……

庞致将耳坠子吐在手掌心,看了看耳坠,又看了看庄颜,仍旧面无表情道:“我走了,你舅舅一会儿就来了,不要食言。”

愣愣地点头,等他走了,庄颜才渐渐回过神来,呆呆地摸着空荡荡的耳垂。

第21章 稀客

黄不羁回来的时候庄颜已经恢复正常,唯一不同的只有耳垂上不见的耳坠子。

黄不羁粗心,一时间竟也没发现,因心里想着另一桩事,催道:“咱们下去吧,交了钗我便送你回去。”

庄颜心里还回想着方才的画面,嗯了一声同黄不羁两个下楼上了马车,把金钗交给金胜斋里的掌柜,提完了要求,付了定金收了契,便打道回府了。

回到碧泉居,庄颜一个人待在屋子里写写画画,手上的兼毫像是注入了灵魂,自己勾出了个男人的轮廓。等她回过神来,发现宣纸上那张熟悉的脸,自己都吓了一跳,忙把笔搁下,揉皱了纸,要烧掉。

临点火前,庄颜有些舍不得,打开摊平又看了眼,才烧了。

摇了摇脑袋,她真觉得自己走火入魔了,摸着自己的耳垂暗暗诘问自己,怎么就那么喜欢他了?

心里躁得没有办法,硬着头皮读了两页《金刚经》,坐在窗边渐渐静下心来。

放下经书,日头已经有些大了。庄颜尚不觉饿,托腮看向窗外,手指笃笃地敲打着桌面,心想着平南侯还是喜欢她的,只是如何叫他开口求娶她呢?

这件事,庄颜肯定不能主动跟父母亲提起。平南侯提那是求亲,她提就是私相授受了,依庄守义那个性格,怕是要剥下她一层皮,得让庞致主动开口才行。

绕了几圈发丝在细白的食指上,庄颜拿不准平南侯喜欢她到什么程度了。斟酌一阵,心想不管到什么程度,就算只有三分喜欢,那也要他变成十分,十分喜欢那就变成十分爱!

人总是有感情的,常常相见,感情自然越来越深,庄颜嘴角带了个笑,小舅过生辰他们又要相见了。

庄颜回忆起前几天自己吃醋闹别扭的时候,惊恐女子一旦动了芳心,果然是不能控制自己,那股思念的*和求而不得的痛苦,实在折磨人。就是不为了侯爷夫人的位置,为了这样冷峻的男子,也要花心思让他对自己爱而不舍。

她是很擅长自省的人,如今冷静下来,又自我检讨了一番,脑子清醒多了,对平南侯的感情也理智了一些。

正午时分,福喜堂的人来传饭了,庄颜换了身水碧色的缠枝纹褙子,雪青色挑线裙,头上一根木簪斜插,答纳珠坠耳轮,不施粉黛,天然去雕饰。

到了福喜堂,庄守义穿着团领衫公服,也坐在东次间里。庄颜行了个礼,道:“父亲今日回的早。”

“天太热到正午便休息了。”再热些,皇上要去颐祥园避暑,三品以下的官员也可以连着休沐上十天了。

庄颜才坐下,丫鬟们便一一把菜上了,糟鹌鹑、油盐炒枸杞芽、豆腐皮包子、银鱼、红焖肉、面筋豆腐和几碟口味不一的酱。

趁还没开饭前,黄氏提起道:“过几日就是束之的生辰了,老爷得不得空去?”

庄守义一向不喜欢黄不羁,一度认为他是纨绔子弟,想了片刻道:“我那里有几幅名家真迹,晚上就叫人包起来,等到了他生辰,叫人带人送去就是。”

这样轻慢不屑的口气,黄氏心里哪里受得了,脸色微微一变,还是好脾气道:“老爷……去年您就没去。”就算黄家人不计较,她也还是计较的。

庄守义道:“礼部的事我也脱不开身。”

庄颜道:“父亲去吃晚宴就是了,舅舅也乐意等的。”黄不羁才不想等庄守义,但庄颜还是希望家里人和和睦睦,母亲心情顺畅。

看了女儿一眼,庄守义道:“你母亲怀有身孕,以后自己在碧泉居吃饭,少打扰你母亲。”

庄颜的心凉了一截,还是面色平静地答应了。

黄氏也再不多说,对庄守义却生了几分怨气。其实她这个丈夫应该算是很好了,不纳妾,也不粗鲁,虽说两人还不到伉俪情深的地步,但她真的很满足,可庄守义这样轻慢自己的弟弟,到底意难平。

饭罢,庄颜着人去厨房吩咐了一声,以后她的饭就直接送到碧泉居了。

*

六月中旬,热浪不减,树上的蝉鸣声越来越大,吵得庄颜睡不着,晴儿正送水进来,她吩咐道:“去喊两个丫鬟婆子把蝉粘一粘。”

放下茶杯,晴儿道:“莲儿姐姐已经吩咐人去做了。”

点了点头,庄颜道:“什么时辰了?”

晴儿答不上来,兰儿看过更漏,上前一步道:“未时过半了。”

都未时过半了,不知道父亲走了没有,庄颜又重新躺下,蝉鸣声渐弱,她才睡着了一会儿。

等她起来重新梳洗一番,时候也不早了,便带着两个丫鬟去了常喜堂。

常喜堂里,黄氏正坐在廊下黄花梨绣架前,旁边的竹编笸箩里放着剪刀、各色彩线、碎锦帛等物。见女儿来了,放下针线道:“睡了起来的?”

“嗯,才睡好。母亲绣的什么?”庄颜低头去看。

“是连年有余三角纹,你父亲喜欢,想来你弟弟也会喜欢,先给他绣着。”黄氏绣的是蜀绣里的花纹。

庄颜也给没出世的孩子做了套衣裳,是湘江幽竹纹,湘绣里的花样子。希望他将来如竹子一般挺拔,虚心。

黄氏重新拿起针线刺绣。

大丫鬟素月端了个锦杌来,庄颜坐下道:“母亲,小舅生辰您去不去?”

刚拿起的针线又停了下来,黄氏盯着绣面呆呆道:“你父亲多重视这个孩子,你也知道的,容不得一点闪失,他身旁的长青姑娘一天要来问我好几次吃穿住,你小舅又是那个性子,老爷他……不让我去。”

听到母亲声音里的哽咽,庄颜安慰道:“外祖父和小舅能理解您的,我一定把您的祝福带到。”

黄氏吸了吸鼻子,两滴热泪落在绣面上。其实她不是伤心见不到父母亲,只是觉得自己在家里一句话都说不上,只能送些冷冰冰的死物去黄家,有点对不起父母罢了。

松霞从次间里端着青花白瓷小碗过来,里面盛着十几粒饱满的梅子。

见黄氏收了眼泪,庄颜接过梅子,尝了一个道:“母亲,忒酸,您吃吗?”

黄氏又笑得灿烂,拈了一颗放进嘴里,道:“我爱吃。”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有撒娇的意味。

庄颜自然明白母亲高兴什么,酸儿辣女,这一胎肯定是男胎了。

陪黄氏小坐了一会儿,商量了送什么礼给黄不羁,庄颜便要起身走了,走之前道:“母亲,女儿晚上再不能来陪您吃饭了。”

黄氏看着她不说话,良久方点了点头道:“平日里来坐坐就是了,我近来也吃的味重,去吧,我也准备进去了。”

女儿不过是替她说了句话,庄守义就不准庄颜再来吃饭了,她的婚事黄氏肯定更插不上话了。

母女两个都想到这点,一个赛一个担心。

回到自己的院子,庄颜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箭竹长势很好,已经压在地上了,想起开春的时候她还挖过笋。院墙边上挖坑埋了大水缸,水缸里养着锦鲤和睡莲。踩着水缸旁边松软的泥土,庄颜盯着里头两条首尾相连的红锦鲤道:“拿个竹棍来,我逗逗它们。”

莲儿忙顺手把粘蝉的竹棍拿来,庄颜才接了棍子伸进来,雯儿来禀报:“小姐,外头有婆子说,礼部侍郎家的孟小姐来找您了。”

拿棍子的手顿了顿,两只锦鲤惊吓地分开,犹如大难临头的同林鸟,各自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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