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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东苦寒,士卒坚韧,且训练有素,装备精良,已为虎狼之师。
比之东瀛那发了一把倭刀就上阵的“足轻”,以一当十不成问题。
这些,祖承训似乎都明白。
不过,这是事实,但,却也养成了他自大的心性。
畏敌,是为兵家大忌,但轻敌,同样也是兵家大忌。
现在是,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了。
只等朝廷的圣旨一下,他,祖承训,立刻带人渡过鸭绿江,区区倭寇,何足道哉?
估计先锋官这位置,应该是他无疑了。
到时,立下大功,弘扬国威,自己,呵呵,加官进爵,封妻荫子,指日可待啊!
他,正在陶醉,传令官已奔了过来,打千道:“祖将军,张大少在营门之外求见。”
祖承训倒是一奇,“张大少?他在营门外求见?求见?”
于是道:“他,他不进来?”
传令官道:“张大少现在还属补缺职位,未得许可,的确不可擅自出入大营。”
祖承训笑道:“他——他什么时候这么讲究规矩了?快快有请——”
的确,在辽东,张大少三个字,基本就是“和尚打伞——无法无天”,这大营,他几年前还闯过呢,不过,别人也的确拿他没什么法子——
旁边的游击史儒笑道:“祖将军,莫不是大少的缺就要补上了?”
言毕,两人心领神会,哈哈大笑。
的确,如果张傲天的这个缺补上了,那他也就是参将的身份,作为一名将官,约束他的东西自然也就更多。
张大少若是坏了规矩,让他老子责骂几句也就是了,若是张将军坏了军规,那至少是要挨棍子的,严重的时候,军法从事都不为过。
将军的言行,下面一万多人看着呢,要是坏了军规,今后如何服众?
这个时候,张傲天也已经在传令官的指引下走了进来。
只是,此时的他,面上没有丝毫喜色,微微一笑,也显得有些勉强。
祖承训看了史儒一眼,见史儒也是一脸疑惑,还在挠着头,心道:“难道这大少又被他爹责骂了?”于是丝毫不动声色,口中淡淡道:“张世兄好——”
史儒却没他那么多心思,心想不论你大少是高升也罢,受气也罢,反正我史儒是没有得罪于你,该怎么着就怎么着,于是哈哈一笑,抱拳道:“大少,多日不见,近日可好?”
张傲天淡然一笑,“多谢两位挂怀,傲天此来,实是有事相托——”
史儒哈哈大笑,“大少越来越学会客气了哦!”
祖承训道:“大少有话请讲……”
张傲天微微一笑,道:“家父今明两日有事处理,所以,不会前来大营……”
祖承训笑道:“大少太客气了,既然是总兵大人的事情,又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弯子?大少——你准备何日披挂上阵啊?”
他这个问法,属于旁敲侧击。
张傲天道:“本次东征,我亦有心,即便做一名小卒,也决心效命于沙场……”
史儒倒是一怔,“大少,你不是参将吗?这次东征,难道……”
张傲天不愿多言,取出那封书信,道:“祖将军,这封信,是家父写给你的,希望你明晨日出之时拆开……”
言毕,将这封信递给了祖承训。
祖承训接过,立刻放入衣袋之中,道:“在下记住了……”
张傲天想了想,自己还要去铁岭,可是没有马匹,于是道:“祖将军,有没有脚力,借我一匹。”
祖承训倒是有点奇怪,这大少怎会和我借马?
要说将军府里,也不至于缺马吧?
而且,他的神色,怎么如此不振?
难道……难道他……他是从家中跑出来的?
他想了想,道:“大少相求,小将自然是应该尽力,只是不知大少什么时间回来?”
张傲天苦笑,“我……我去一趟铁岭……我也不知道什么时间回来……”
祖承训一脸苦相,道:“大少也是知道的,军中的马,都是有印记,登记在册的,在此时局动荡之时,实是不便外借……”
张傲天只有继续苦笑,“是——祖将军言之有理,这倒是我的不是了……”
祖承训道:“大少,要不……我去帮大少买一匹如何?”其实他心里也知道,大少是不会这么麻烦他的,不过是客气一句而已。
张傲天道:“不必,二位——后会有期!”
言毕,转身便行。
这时候,身后突然传来史儒的声音,“大少且慢!”
张傲天一怔,回头道:“史兄有何贵干?”
史儒道:“大少请稍等!”然后,转身就向后面去了。
祖承训面色微变,旋即又恢复了正常。
的确,我这副总兵都已经回绝了,你一个小小游击,难道还要卷我的面子?
张傲天见史儒已经走了,自己也的确不便离开,于是也就立于当地。
他和祖承训两人,面对面的站着,极为尴尬,想找个话题,却又实在没什么可说的。
两人就面对面的站了好久。
不过,两个人的心里,都在飞速的运转着。
祖承训心里想的,包括大少惆怅的原因,大少会不会发脾气,会不会告状,史儒究竟是去做什么等等等,不过张炯对他有过吩咐,不得对张傲天有任何的纵容,所以,至少张炯不会责备他。
张大少,他是惹不起的,不过,只要应对好了张大人,那就足够了。
张傲天的心里,却是,祖承训似乎对自己不够友好,这个人似乎心思很重,他,会不会提前看那封信?
如果他提前看那封信,那么,在张炯一行人离开将军府之前,他就应该已经知道了。
那么,会不会生出变故呢?
祖承训这个人,究竟是一个什么人呢?
他突然发现,自己对他,了解得太少了。
不过,娘既然敢把信在这个时候给他,娘,一定有应对之策。
这时候,只听得马蹄之声在后面传来,有如鼓点。
接着,一声嘹亮的马嘶,一匹乌黑的骏马,已经来到了两人身前!
张傲天心中顿生感慨,还未发一言,只见祖承训已经双眼发亮,惊道:“好马——”
史儒从马背上跃下,将缰绳递到了张傲天的手中,“大少——这匹马不是军马,是我老史自己的!借你兜个风!”
张傲天见此马遍体黑毛,毫无杂色,高大矫健,四肢雄壮,有如一片黑云,不由得赞叹道:“好马——真是有如一片黑云!”
史儒哈哈大笑,“大少,你和这马真的有缘,此马的名字,就叫‘黑云’!”
张傲天笑道:“史世兄,你就不怕我将你这宝马赖了去?”
史儒笑道:“大少是个好人,更是个至诚之人,如是真的要赖,难道还会说将出来?如果这匹马果真和你投缘,那……那就送你了!”
张傲天叹道:“这么贵重的礼,我似乎受不起哦……”
史儒道:“大少客气了——实不相瞒,大少可否记得你曾经救过一个小女孩,叫做,史……史红珠的?”
张傲天一怔,想来想去,却怎么也想不起一个史红珠来,于是苦笑道:“史世兄,在下,在下,实在健忘……印象有些模糊……”
史儒笑道:“大少连这个都忘记了?唉——看来大少真是个好人啊……这史红珠嘛,是在下的妹子……”他继续苦笑,“我是个穷苦之人出身,这个游击,也是刚刚当上的,对家里人的关照也还不够,所以,妹子与家父相依为命,我……”
张傲天道:“史兄——你既然如此贫寒,你这马,又是如何得来得呢?”
史儒大笑,“二十两!一个外行人,把这马都饿瘦了……大少——你有急事在身吧!等你回来,我们再聊!”
张傲天想了想,翻身跃上马背,道:“既然如此,那傲天就告辞了,史兄,我们回来再聊!”
转向祖承训,“祖将军,后会有期——”
祖承训见这两人聊得热火,心下不快,此刻见大少走了,也终于和自己说话了,连忙回了一句,“大少一路顺风!”
张傲天点了点头,道:“再会!”
言毕,双腿一夹马肚,已纵马奔了出去。
骏马在官道上疾奔,而张傲天的心里,也是片刻没有停息。
他的心太乱了。
可是,他现在的路,又该如何来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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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订版现在也已经更新了50几万字,剧情进度也已经超过旧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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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章 客栈风波 人生劲敌初相识
更新时间2007…8…2 7:37:00 字数:9640
当天色接近黄昏的时候,张傲天来到了一个小镇上。
歇息一夜,明日就可到达铁岭卫了。
小镇上,有着唯一的一家客栈。
张傲天看了一眼客栈的牌匾——悦来客栈。
他不由得笑了笑,的确,这悦来客栈似乎是太有名了。
尽管他在江湖上走到得不多,但至少已经见过六家悦来客栈了。
这个名字,就真的那么好吗?
张傲天想了想,进了这家客栈。
自然是人去上房,马上精料,不必多提。
他要了一只鸡,二斤牛肉,一盘饼,可是吃的时候,却怎么也吃不下去。
心道:“算了,反正这些东西,明天也可以当干粮。”
于是,干脆将这些东西直接打包,装入了包袱之内。
当他叫店伙来收拾东西的时候,店伙见桌上空空如也,面上立刻露出失望的神情。
张傲天倒在床上,可是,却是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
他正在烦闷,这个时候,隔壁传来的动静,却又偏偏钻进了他的耳朵。
张傲天在练成了“八荒六合功”之后,眼耳鼻舌之功都优于常人,尤其这种寻常小店,板壁不过三两寸而已,他无需留意,便可听到临壁之音。
隔壁的两人,似乎是夫妻二人,正在行欢好之事,这呻吟与浪叫全都传入了张傲天耳中,而且足足有半个时辰,也未见停歇。
张傲天双手掩耳,可是心中,却也是更加烦乱。
这下子,他更是无法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可是,也始终处于一种朦胧之中。
突然之间,只听隔壁传来一个男声,“轻霞——今天,我遇到熟人了——”
接着,是一个惶恐的女声,“什么熟人?难道是东厂……”
接着,听到了“嘘——”的一声,自然是那个男人所发。
张傲天听到这里,立时醒了过来,而且,还出了一声冷汗!
“东厂”这两个字,就足够他清醒过来了。
隔壁的一男一女,“大战”自然是结束了,正在低声谈论,而张傲天此刻留神细听,自然也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只听那女子道:“我们都已经远逃辽东,难道……难道还逃不过厂卫之手?”
那男子缓缓道:“不过,似乎又不太像——麻老大今日遇到我的时候,我既然认出了他,他自然也应该认出了我……”
那女子道:“他放了你?那又是为何?”
那男子道:“一则是私交在身,再者,我估计,他来辽东,应该是另有要事……”
那女子道:“既然如此,我们……我们为何还要留在此地?”
男子道:“我们即便要走,又往何方去?连麻老大都惊动了,东厂至少也得出动上百人,只怕还有后续之人,我们现在出去,如果遇见了,只怕就是自投罗网。”
那女子道:“那万一……”
男子道:“麻老大应该是往辽阳去的,他同行之人,共有八个,每个人的身手都不在你我之下……而那麻老大,更是不必说了……”
那女子道:“那麻老大去辽阳,又能为了什么?”
男子道:“那还用说,去辽阳,除了辽东都司,还能去哪里?”
张傲天的心里,听得是暗暗心惊,这个“麻老大”,不必多说,难道就是“东厂”的麻不凡?麻不凡似乎是大太监张诚的心腹,他来辽阳,又是为的什么?
只听那个女子问道:“麻老大此来辽阳,究竟是为的什么?难道和朝鲜的战局有关?”
那男子道:“战局嘛——似乎不太可能……估计是和辽东总兵张大人的私人恩怨。”
那女子一怔,“私人恩怨?张总兵和麻老大的私人恩怨?怎么以前没有听过?”
那男子道:“怎么会?是张总兵和张公公的私人恩怨……”
张傲天在隔壁听到这个,更是吓出了一身冷汗,“怎么可能?这张诚那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兼职东厂厂督,可以说是权倾朝野,只畏皇上一人。父亲居然与他有恩怨,却从未听他提起?”
那女子奇道:“张总兵既然与张公公有恩怨,又怎能安然至今?”
那男子道:“其实这并非旧怨,而是新仇——在我还未离开东厂之前,就已经和麻老大一起在找这位张总兵的过失了……”
那女子道:“看来的确是有着过节……”
那男子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是几年之前,张总兵那个时候还不是总兵呢,他给张公公送了一尊玉佛,估价应该是在三万两之上,所以,张公公便提拔他做了总兵。”
张傲天听到此言,几乎就要喝骂,你是个什么东西,在这里污蔑我爹的名声?
可是转念一想,也许爹爹是要张公公为善,所以送他佛像,以求度化这大太监?
随即,他又觉得,自己似乎都无法说服自己。
这尊玉佛,如果是按照爹爹的俸禄,一辈子都买不起……
突然之间,他似乎觉得,自己和父亲之间,似乎有很多不了解的地方……
距离,似乎是那样的远……
那女子道:“这应该是交往哦,怎么成了过节了?”
那男子道:“还有,就是张公公听说张总兵有一个十分可爱的儿子,也为了试探张总兵是否对他贴心,就和张总兵说,要过继张总兵的公子为儿子,结果,却被张总兵拒绝了……”
那女子道:“张总兵为何要拒绝呢?”
那男子道:“张总兵可是只有一个儿子啊——而且,将儿子过继给太监,难道是一件光荣的事情吗?而且,张总兵是那种很爱惜名声的人,偷偷送礼他肯做,至于明面上,还要牺牲自己的儿子来巴结大太监,他是不会做的……”
那女子道:“原来如此哦……”
张傲天在隔壁听得更是惊心,什么,过继给太监当儿子?
虽说事情没有发生,可是……现在想到,他都觉得恶心。
这时候,外面的厅堂突然传来一阵杂音,似乎进来了好多人,接下来就是吵吵闹闹的争执之声。
接着,就是一声脆响,张傲天不用猜就知道,是那跑堂的小二挨了一记耳光。
接着,就听一个大咧咧的声音道:“无论什么人,都给我赶出去!这家客栈,东厂的冯千户冯大人就要至此,立即征用!”
接着,小二就惊慌失措地来各房间拍门。
众房客大多都已睡下,见小二拍门,大多暴怒发火,可是一听东厂前来征用,立刻均是一言不发,收拾东西立刻出门。
东厂——
多么可怕的字眼,谁愿意和他牵扯!
这时候,只听那大咧咧的人又喝道:“所有的客人,都集中到厅堂里,老子顺便看看,有没有要抓的钦犯!”
张傲天心下不快,可是,此刻的他,也实在不愿多事,便也随同人流,来到了厅堂之中。
只见大厅里的番子,一共坐了三桌,两张都是坐了六个人,另一张坐了两人,一胖一瘦,显然是其中的首脑,也许大小是个档头?
东厂,是一个由宦官掌领的侦缉机构,东厂的首领称为东厂掌印太监,也称厂主和厂督,是宦官中仅次于司礼监掌印太监的第二号人物。
除此以外,东厂中设千户一名,百户一名,掌班、领班、司房若干,具体负责侦缉工作的是役长和番役,役长相当于小队长,也称档头,番役就是百姓俗称的番子。
而这冯千户,自然也就是东厂的第二号人物了。
三年之前,东厂厂督张鲸由于贪赃(其实哪任厂督都贪赃,他下台不过是因为他的时候到了)被免职,而司礼掌印太监张诚便兼管了东厂,更集行政监察大权于一身。
还有在这里说明一下,明史记载的大太监张诚,一共有两个,这个是后一个,也就是万历年间的大太监张诚。
自成祖朱棣起,大明的历代君王,没有不重用太监的!
说起这个,太监们还要感谢朱棣!
朱棣他爹朱元璋,本来是禁止太监识字的,所以,明朝初起的太监,都没文化,所以,即便想要兴风作浪,也没那么大本事。自朱棣开始,让大学士来给太监们上课,将太监们都教育成了知识分子,然后,授予各种大权。
理由很简单,他们都认为,太监再坏,也不会有篡位的!
而且,也不会给他绿帽子戴,所以,太监和后妃之间,勾朋结党,也属合法。
皇上既然认为太监是“自己人”,太监就自然得势了。
而冯千户这么大的人物,不在京师呆着,不远千里来到辽东这苦寒之地,自然是有所图的了。
张傲天的心,似乎难以安定下来。
至于什么麻老大,他是不放在心上的,可是,什么事情,可以惊动这位冯千户呢?
而自己的爹娘,究竟有没有离开辽阳呢?
如果麻老大一行人,赶到辽阳了呢?
东厂之人,个个都是高手。
而自己父母若是无伤,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似乎只有小蛮没受伤了……
小蛮——
而铁青花和雪晴岚呢?
她们应该和与自己的父母一起立刻,应该可以同舟共济……
张傲天突然心头火气,暗道:“他娘的,区区一个太监,就可以做到如此嚣张,还想给老子当爹?他娘的——当兵打仗,究竟是为了谁卖命?是为了国家,还是天子?还是那位大太监?
这样的朝廷,如果不励精图治,还能坚持几年?
如果这些话,他当着他爹的面说出来,只怕现在就已经挨上耳光了……
张居正的改革,的确对朝廷有了很大的帮助,可是,张居正死后,朝政立刻又立刻恢复到了未改革之前,虽说这些年积攒了点银子,可是,又能禁得起几年开销?
想到张居正那凄惨的结局,他也不禁为之叹息。
自商鞅五马分尸起,中华这两千多年来的改革家,又有几人能得以善终?
自己少时习文时,父亲便说过,“士不可不通文,但亦不可独行文。”也就是说,要想当官,就不能不懂文,但是要是单靠嘴皮子来混日子,那就太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