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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儒也感觉到肩头剧痛,而力量,似乎正在随着鲜血流出……
他暗叹道:“难道天欲忘我?”
戴朝弃下令分出部分士卒,清除障碍,可是急切之间,也是难以如愿。
这个时候,倭兵已将前面设伏的竹签清楚,接着,倭国的骑兵队也已冲了上来!
戴朝弃银枪一抖,有如长蛇一样,迅疾地刺穿了一名倭兵的身体,接着,长枪一抖,又扫中了另一名倭兵的小腿!
可是,他突然觉得左边身子剧痛!
他连忙后撤步,只见自己刚刚刺穿的那名倭兵,虽然此时已经断气,可是,临死之前,依旧凶悍地冲了上来,砍中了他一刀。
这,难道是在拼命!
戴朝弃都感觉有些胆寒。
这种拼命,与辽东都司府内张府家人面对龙紫雪拼命的意义,完全不同。
张府家人是一种明知必败也要效死的精神,也就是儒家思想里面的舍生取义,为的不过是一种“受人点水之恩,也需涌泉以报”的想法。
可倭兵的这种拼命,更让戴朝弃感觉胆寒,是因为,这场伏击战,对倭兵来说,已经是占据了上风,而且,对倭寇来说,这种侵略的战争,除了利益以外,没有别的东西可言。
在可以不死,而且死了也似乎没什么伟大意义的情况下,依旧拼死,戴朝弃只能将这个理解为狂热了。
当苗尚武带领五百殿后的步兵赶到战场的时候,在那堆障碍后面残留的百余士卒已经全军覆没了。
不过敌军来这边的人也不多,不过也就不过是八百人左右。
双方相隔不过百步,不过对面的倭兵似乎还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出现。
苗尚武的鬓边已是冷汗直冒,混杂在雨水中一起流下,不过做为一名经验丰富的将领,他还是可以做到当机立断的。
他右手立刻举起,同时伸出中、无名、尾三根手指,接着,他立刻张开弓,箭上弦,而五百步兵立刻也全数羽箭上弦。
他这伸出三根手指,就是一种无声的军令,就是下令放箭。
看到这里,读者应该明白训练有素的部队,比起临阵募来的兵,战斗力的差异。
弓箭比起火枪之类武器的优点,一是无视天气,二是施展得开。
如果是火枪或者连弩之类的武器,在这狭窄的道路上,也只能第一排才可以射击,而拿破仑在安排火枪队的时候,让士兵分卧、跪、立而战,也不过才可以打出三排子弹,他的这种打法,在当今的时代自然是无人不会,但在当时也算是一种创举了。
而弓箭则不同,弓箭可以选择直射,也可以选择抛射。
例如养叔百步穿杨之精,李将军射石之力,还有长孙晟之一箭双雕,吕奉先之射戟辕门,选择的都是直射,既求力度,亦求精度。
可是两军对战之时,便不必太过追求精度了,这个时候,第一排射手可以选择直射,而后列的射手便可选择抛射,也就是估摸一下距离,然后向天空中射箭,然后箭在半空中划出抛物线,落下伤敌。
而苗尚武所领这五百人,全都带有弓箭,全箭上弦,随着苗尚武一声大吼,五百支羽箭已全数对着敌军射了过去!
这些箭全数选择抛射,因为选择直射的话,也只能射到前排的敌军,而抛射则可以伤到射程内的全数敌军。
一轮箭雨过去,敌军伤亡已经近半!
立时,倭兵已经对着我军冲了上来!
苗尚武箭又上弦,然后立即射出,而五百士卒选择的都是“快射”,就是只管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射出,只求速度,不求精度。
这种射法属于“连射”又异于“连射”,因为每名士卒的射速又都不尽相同,所以,这其实也是一种战法——“乱射”。
可是,这种“乱射”的射法,看似不成章法,威力却的确很强,在倭兵冲到近前的时候,苗尚武已经射出了五支箭,而五百人里最慢的士兵,也已射出了三支!
那么,这就是两千支箭!
在这么狭窄的道路上,谁都可以想象到,这抛射出来的两千支箭的杀伤力!
倭兵早已伤亡大半,而苗尚武早已提起朴刀,带头冲了上去。
可是倭兵虽然所余不多,可依然负隅顽抗,但毕竟所余不多,又输了气势,所以很快便已崩溃。
苗尚武连忙下令清除障碍,同时命令外围士兵分持盾牌,守住阵形。
他们这面清除障碍,就要容易得多了,因为他们没有后顾之忧。
可是,在他们清除到一半的时候,山上又有倭兵冲下,众兵卒既不前进,也步后退,只是守住阵形,铁盾外围,射手居中。
这种“方圆阵”,行动缓慢,攻击力弱,但却是防守的最佳阵形。
而这个时候,道路中间的障碍,已经被清理出了一条小路。
苗尚武大吼一声,已经冲了过去,而此时,他的目光也有些呆滞。
史儒浑身浴血,身上更插着两根长枪,看来已经性命不保。
而戴朝弃早已伏尸于地,前军的一千五百人,所剩不过数十人了……
苗尚武喊道:“史将军!快撤——”
史儒听得此音,精神立刻为之一振,随即苦笑,大喊道:“苗将军——都怪我史儒啊——害苦了众家兄弟——你——快带着弟兄们走!一定要给我报仇——”
言毕,他大吼一声,喝道:“不怕死的就上来!”
他已身负重伤,眼看便是性命不保,可是依然威风凛凛,霸气十足,就连这凶猛如虎狼的倭兵,也都停下了手。
场中已是一种僵持之局。
明军所余,不过是苗尚武所部后军三百余人,再加上史儒身边之伤兵,一共加起来也不到四百人。
而倭兵的数量,则在明军的几十倍以上。
倭寇虽说都是残暴之师,缺乏人性,此次攻入朝鲜的先头部队,是小西行长所部的第一军,是倭寇中的精锐部队,但其残暴也是一流的。
正因为倭寇在朝鲜烧杀掳掠(仅晋州一地,军民被屠杀者达六万人),所以也引发了很多百姓的反抗,各地义军纷起,纷纷从事游击战争,这也是后来抗倭战争中一股很强大的力量,这是后话不提。
倭兵虽然残暴,可是他们也有自己崇尚的所谓“武士精神”,而史儒这种宁死不屈的精神,让对方“肃然起敬”,所以,倭兵也都停下手来。
雨,似乎已经停了,空气应该是很清新,可是,此时谁又有心情来品味其中的滋味呢?
史儒贪婪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可是,在这里面,他嗅到了一种血腥之气,让他伤痛欲绝。
他,是一个不畏死的人,可是,他心疼的是这些和自己一同死去的士兵。
“兄弟们——哥哥对不起你们了——”
的确,他的指挥失败,是这次战争失利的重要原因。
这个时候,猛然听得一声尖锐的破风之声!
接着,一支急速旋转着的铁箭,已经对着史儒的眉心飞至!
史儒大刀挥起,迎上了这支铁箭!
同一时间,苗尚武喊道:“走——撤——”言毕,人已经向后退了回去!
只是他们是通过一条小路过来的,所以要想回去,自然也要从这条小路回。
而此时,苗尚武也已听到了身后的破风之声。
这支箭,和射向史儒的箭,应该是同一个人所发。
而这个人,的确是一个可怕的箭术好手。
苗尚武此时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回身去挡,只是单凭这弓箭破空的声音,就可以知道,自己如果去挡,这一延迟,只怕就很难脱身了……
所以,他选择了后者——
只见他一个翻身,人已飞身跃起,一下子跃到了那堆乱石之上!
而此时,他突然听到了一个可怕的声音,让他几乎无法想象……
在苗尚武选择躲避的同时,他听到了一声猛烈而且很持续的破甲之声!
接连着的是六个人几乎在同时发出的惨叫!
他的头皮都有些发麻……
由于士兵都在狭窄的通道中,所以十分密集,而后面来的这一箭的力道更是大得惊人,所以一箭之下,竟然有六名士兵被穿透!
苗尚武心头发寒,什么人可以有这样的功力?
而此时,他又听到了史儒的半声虎吼……
苗尚武自然明白,史儒的后半声没能喊出口来。
因为,他死了……
这次兵败,最重要的原因是什么呢?
毫无疑问,就是因为史儒的冲动和自负。
再一点原因,就是对倭寇战斗力的估计过低。
中国人自古就知道:“骄兵必败。”
史儒死了,接下来面对小西行长的人,就是辽东都司的副指挥使——祖承训。
而祖承训是个更为自大的人。
所以,苗尚武觉得,自己必须将这次受挫的前因后果,完整的反映给祖承训,所以,他,不可以死。
他连忙又是一个翻身,已跳下了石堆,跃到了自己的马匹之上!
从这里可以看出,他的轻身功夫,也是一流。
接着,他调转马头,已向来路折了回去!
同时,他奋力喊道:“全军撤退——”
其实,此刻的全军,也不过只有不到三百人了,而且绝大多数都位于“死地”。
看到这里,也许有的读者会认为,苗尚武的逃亡,远不如史儒的死战来得英雄。
但,苗尚武对战局所可以起到的作用,可能会比史儒大得多——
关键,就看他能不能逃得出去了。
而此时,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立于土山之上,张开长弓,将狼牙箭对准了苗尚武的背影。
只听的“啪”一声弦响,长箭已经迅疾地飞出,直取苗尚武的后心!
此时此刻,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怕要有五百步。
不过此人居高临下,弓箭的速度和射程应该会有加成。
但这也许是他射向苗尚武的最后一箭,因为骏马的奔速也是非同一般,这箭如果不中,下一箭也就没有机会了。
苗尚武也听到了那破空的风声,同时他似乎也感觉到了那后面追上来的杀意!
他,该怎么办?
苗尚武一咬牙,大刀全力向后挥出!
只听得一声金铁交鸣,接着,他的大刀已经断成两截!
随即,他听到了自己肩背之间骨头碎裂的声音。
这一箭,已钉在了他的右肩之上!
一股强大的冲力,让他前倾疾行中的身子更加向前方冲去,险些被撞下马背!
他只觉得眼前发黑,勉力咬住嘴唇,让自己保持清醒,同时用缰绳缠住手臂,双腿用力一夹马肚,骏马长嘶一声,已加速奔了出去,他的人也伏在马背之上,越奔越远。
大明东征的第一战,以失败告终……
传说中的十万大军,先行者仅两千,焉能不败?
附:《明史》第三百二十卷节选:
二十年夏五月,秀吉遂分渠帅行长、清正等率舟师逼釜山镇,潜渡临津……廷议以朝鲜为国籓篱,在所必争。遣行人薛潘谕昖以兴复大义,扬言大兵十万且至……游击史儒等率师至平壤,战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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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章 时也命也 玉指清菊定单双
更新时间2007…8…5 21:12:00 字数:8451
铁岭卫,李府,花园。
已经是秋天了,但此时园中之菊并未绽放,不过含苞之态,更加动人。
李如枫悠然道:“秋丛绕舍似陶家,遍绕篱边日渐斜。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她此时已换回女装,身段高挑,体态妖娆,依旧是削肩披发,看上去英姿动人,的确是将门虎女,巾帼英雄。
但当她吟起唐人元稹的这首《ju花》诗的时候,张傲天倒也从她的身上看出了几分文气。
这姑娘的个子比起张傲天,不过也就矮了小半个头,所以一开始张傲天还真就没想过她居然是一位姑娘!
此时她大病初愈,面色变得苍白,脸颊也瘦削了许多,看上去倒增添了几分柔弱之态。
张傲天也实在是猜不懂她的心思,他只能感觉到,每一个姑娘的心思,都是那样的扑朔迷离,而且,都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李如枫缓缓道:“不管怎么说,这次我还是真的要谢谢你……”
张傲天叹了口气,道:“何必客气,无论如何,咱们两家……”
李如枫摇头道:“不要再说了……你是不是又想说,两家世交,就冲这一点你就应该把我送回来?”
张傲天听到她的话里,又多了那种嗔怪之意,自己倒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李如枫已经缓缓摘下一朵即将开放的*,口中道:“有的人说过,如果可以猜到一朵花花瓣的单双,就可以实现自己的一个心愿……”幽幽一叹,然后道:“这个你相信吗?”
张傲天见她又说出这么“幼稚”的话来,只觉好笑,苦笑道:“我觉得,人的心愿就在于,是否合理。如果合理,那么就应该可以实现……”
李如枫道:“那么,究竟什么样才算合理?还有,这个理,究竟是不是人之所定?”
张傲天苦笑道:“不过,我认为,你可以一试,人世间……似乎真的很难规定一个尺度,也就是一个规范……或许,一个人如果感动了上天,也可以将不可能变成可能……”
李如枫幽然道:“一个人……感动上天……真的可以吗?”她缓缓地转过身来,一脸茫然的看着张傲天。
张傲天见她如此坦然的看着自己,倒觉得有几分不好意思,轻轻地侧了侧身,缓缓道:“人都说,只要心诚,必可感动上天——”
李如枫幽然一叹,摇头道:“其实,即便是人,很多时候也都是难以感动,何况上天?”
张傲天沉声道:“人……”他欲言又止,他似乎感觉到了,李如枫对自己似乎很有好感,而且已经演变成了一种情意。
是“兄弟”之情,还是“朋友”之意,抑或是其他?
只见李如枫的玉指,已轻轻地挟住了一片花瓣,淡然一笑,“这样吧,傲天兄,你我一同来猜猜这花瓣的单双如何?”
张傲天苦笑,“这个……”
李如枫傲然道:“你难道连猜一次命运的勇气都没有了吗?”
张傲天怎能忍受她如此之言,接道:“好,我猜——单——”旋即道:“那么你呢?”
李如枫微微一笑,“那我似乎只能选择……双了——”
张傲天道:“好——一言为定!”
李如枫却道:“且慢——既然我们已经猜了单双,便应设立一个赌注!”
张傲天一怔,“赌注?”
也的确是啊,如果没有赌注,那又赌的什么呢?
李如枫冷笑,“你不敢?”
张傲天见她的神色在瞬间之内,连续变换了四种,也可以说是风情万种,心中一动,脱口道:“有什么不敢!我只怕不敢的人是你。”
李如枫嫣然一笑,道:“好——我们就赌命好了——”
张傲天大惊失色,“赌命?”
他实在想不到,李如枫居然会和自己赌命?按道理来说,除非血海深仇之人,绝对不会有赌命之说。
而且,两人之胜负,都很随机,各占五五之数。
见他如此失神,李如枫又是微微一笑,略带嗔怪之神色,笑道:“看把你吓的……人家说的……是赌命运……”
张傲天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心里已经捏了一把冷汗,连忙道:“说的就是嘛——不过,这命运如何赌法?”
李如枫微笑道:“如果你赢了,我就为你做一件事,任凭你来选择——”
张傲天哑然失笑,“什么?也就是说,假如我赢了,要你嫁给我,你也得嫁了?”
李如枫面上一红,旋即道:“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赢的本事了……”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音调也比平时要低得多了。
张傲天叹了口气,道:“换句话说,假如我输了,也得为你来做一件事了……”
李如枫娇躯微微一侧,又摆了一个曼妙的姿势,然后轻轻点头,“然也——不过,这件事情是有要求的……”
张傲天道:“什么要求?”
李如枫正色道:“这件事情,不可违背天理人伦,不可违背忠孝廉耻,不可违背江湖道义——”
张傲天想了想,有了这三条,还算合理,自己输也输得起,于是道:“好吧,那你就数数看?”
李如枫幽然道:“这既然是我们赌的,自然要我们一起来数。”
张傲天心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于是道:“好吧——”
两人相对而立,李如枫轻轻地摘下了一枚花瓣,然后将它轻轻地放在张傲天的手里。
她的动作是那样的温柔,仿似害怕对那花儿造成伤害一般。
可是,让花瓣和花萼分离,是否就和从一位母亲的怀抱中夺走她的孩子一样残酷?
李如枫将第一枚花瓣放在了张傲天的左手之中。
而当她在将花瓣放下的时候,她的柔荑在不经意之间,在张傲天的指缘轻轻地滑过。
在这瞬间,给张傲天的心里带来了轻轻的一震。
这是一种,有如触电一般的感觉。
她的心里,究竟是什么用意?
李如枫又摘下了第二枚花瓣,放入了张傲天右手掌心内,柔声道:“二——”
张傲天此时突然感觉心乱如麻,自古人言,“最难消受美人恩”。而自己居然是如此的没用,多位美女都对自己有着救命之恩……
难道我还真的以身相许,许给这么多位对自己有意的佳人?
李如枫的手指还在摘着花瓣,花瓣,已经越来越少了。
淡香幽雅。
是那清菊的清香,还是佳人身上的芬芳?
看着她那低垂的眼帘,一动一动的红润小嘴,张傲天只觉自己的定力的确不佳,于是想将目光移开。
可是他低下头来,却见到了对面佳人那玉揉粉搓一样的玉颈,以及一截有如奶色一样润白的酥胸。
他只觉心跳都在加速,而喉咙也开始发干。
唉——
自己什么时候可以练成那些大师父一样的定力呢?
其实,他真的理解错了,面对美女最有定力的,并不一定是他师父、或者是什么少林寺方丈、五台山长老一样的世外高人。
最有定力的,应该是秦飞一样的采花大盗,或者是那些陆留香楚小凤一样的江湖浪子。
而张傲天之所以没有定力,正是因为他没有行过男女之事。
换句话说,一百两银子都可能让一个穷书生动心,可是即便将一千两放在一位大贪官的面前,他可能眼皮都不会眨一下。
海瑞不贪?他是更大的贪官,只不过他喜欢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