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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小皇帝-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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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先生大喜,事情发现到现在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轻轻放下朱常洛,歉声道:“小兄弟,今天种种对不住啦。”朱常洛冷然一笑,转头凝视着程先生,“先生是汉人还是女真人?”

“山人祖籍襄阳隆中,正尔八经的汉人。”程先生被他问得一愣。

“既然如此,先生为何助纣为虐,要帮怒尔哈赤这种虎狼之人为非作歹?先生忍看女真铁骑践踏天下,生灵涂炭?在下不才,也知隆中是诸葛武候故居,先生神仙中人、心怀天下,为何不肯为汉室江山造福?在下不解,先生可否教我?”

声音嘶哑难听,朱常洛每说一字,喉头如火烧般难受,可是这些话如鲠在喉,不说不快。

今天就是灭掉怒尔哈赫这个万世之祸首的最好机会,没想到变故一个接一个,直到最后又因自已让这个祸害逃出生天,朱常洛很不甘心。

话不多,胜在句句诛心,把个程先生说的一张脸血似一样的红,钳嘴结舌说不出话来。一旁的梨老飘然上前,叹了口气道:“罢了,朱小兄弟,放他走吧,人各有志,他……他也是有难言苦衷。”

“先生一路好走,今日恩惠在下谨记于心,用不了多久必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程先生愕然望着那个渐渐远去的小小身影,心头一片沉重。

程先生面色灰败,对着梨老一拱手,“镜无梨,今日你不计恩怨,程夫子领情啦,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下次见面,欠你的必定奉还。”

梨老哼一声,负手向天,“不必谢我,若不是看那人面上,我怎么肯放你过关,只这一次,就当我还了那个人情,以后见面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程先生苦笑一声,举手一挥,建州军兵纷纷上马护着重伤昏迷的怒尔哈赤离去,舒尔哈齐骑在马上,边走边回头。程先生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头,二人随着大军渐行渐远。

朱常洛望着叶赫,叶赫望着朱常洛,这一场劫后余生,几番生死,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二人的友情经过此次考验,已成生死之交,那怕为对方付出性命,也不会皱下眉头。

朱常洛现在更关心的是另一个人,这个人就是他没过门的媳妇,李青青。

第四十五章三星

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绸缪束刍,三星在隅。今夕何夕,见此邂逅?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

绸缪束楚,三星在户。今夕何夕,见此粲者?子兮子兮,如此粲者何?

寒夜凛洌,星罗斗列,朱常洛站在李青青养伤的大帐外仰头观天,见天上三星红光煜煜,忽然就想起叶向高教自已诗经里的那一篇三星在户的文章。

据小叶讲,这“三星在户”讲的是恋人相遇,情定终身的吉兆,百年难遇。可这吉兆今天偏偏让自已看见了……想着想着,朱常洛忽然苦笑起来。

想想身裹绷带一身血痕的李青青,想想冷雕雪塑一样的叶赫,再想想那一走一回头的舒尔哈齐,朱常洛长叹一声,这那是什么吉兆,这分明是一盆狗血啊……

看到朱常洛撩帐进来,李如松尴尬的要死,任是谁自已家姑娘在万军面前当着自已名义上的老公去舍身救情人,这事也是好说不好听,得亏李青青和朱常络婚事没有公开,要不这结局真不知怎么收拾干净了。

面对一脸尴尬的李如松,朱常洛淡然一笑,“李将军,能否让我和令媛说几句话。”什么话也说不出的李如松叹了口气,走时用警告的目光瞄了李青青一眼,对此李青青视而不见。

李青青虽然没有伤及脏腑,可是这一刀着实劈的不轻,躺在行军床上的她脸色苍白,可是精神不减,对着向自已走过来的朱常洛横眉立目。

“我没有什么话好说,姓朱的,我的心里没有你,你不要痴心妄想,我决不会嫁给你的!”没等朱常络开口,李青青就连珠炮般的爆发了,声音虽弱,气势挺足。

朱常洛忽然觉得手非常痒,这个女孩子真的被人惯坏了。“李青青,你我婚事已经定下,你有本事去说服你爷爷更改过来,我佩服你!如果不能,我劝你还是安生些的好。”

李青青气得两眼冒火,这个可恶小孩年纪不大,说话委实太刻薄了!无从反驳的李青青气急败坏,狠狠咬住了唇,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

“李青青,这次来有几句真心话对你说,你听完自已判断,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不勉强你!”从上辈子算起到这辈子,朱常洛就见不得女人哭,赶紧说正事。

李青青眼泪汪汪,边抽泣边道:“任你花言巧语,我也不会嫁你!”

“李青青,我的身份你知道,你爷爷将你许给我是什么意思你也明白,咱们俩的婚事,说白了就是一桩交易。”对这样一根筋的姑娘,朱常洛除了叹气还是叹气。

“我需要你们李家的力量助我上位,同样的上位后的我回报给你们李家自然也是丰厚无比。咱俩的婚事就是联接这个利益的纽带。”此刻的朱常洛在李青青眼里没有半点少年的青涩,眼中闪动俱是狡黠的光茫。

“你不想嫁我,我绝不强求,可是眼前你想退亲是不可能的!给我三年的时间……”朱常洛猛然站起身来,凝视李青青双眼,“三年后你若还是不改初衷,由我出面向你爷爷说项退亲,咱们男婚女嫁,谁也不碍着谁,你看怎么样?”

几句话将两人的婚姻本质一捅到底,赤裸裸的丝毫不加掩饰。可要不要说的这么直白?人家是女孩子,说委婉点能死么?李青青抽泣之声顿止,一双大眼狠狠的盯着朱常洛。

对于叶赫李青青已经有点心灰意冷,这几天虽然来看过自已好几次,除了看出对自已十分歉疚外,再没有其他一星半点的别的情意。到了这个时候,李青青终于领悟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情之一字,果然强求不得。

“你说话算数?”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堂堂皇长子还会说谎骗你一个小姑娘不成?”

看着他一脸的小孩模样,言语老道成熟,自已明明比他大的不少,在他嘴里倒成了小姑娘,李青青忍不住噗的一下笑出声来,“好,就依你!三年后你若反悔,就算进了宫我也会闹得你昼夜不安!

就这一句话大小姐刁蛮任性的本色毕露,朱常洛叹了口气,河东狮远胜白额虎,谁娶回家才叫上辈子烧了高香了,你怕反悔,我还怕反胃呢。什么话都再懒得说,潇洒的一挥手扬长而去。

看着朱常洛出帐背影,李青青心头忽然一阵迷惘。自已一见倾心的叶赫,如同天上骄阳一般可望而不可及,从小认识且对自已一往情深的舒尔哈齐,在她心中就是个机灵讨喜的猴子,可这个可恶的家伙,居然……居然全然不将自已放在眼里?

不知为什么,李青青心头一阵茫然不愤,心里好象多了点什么,又好象少了点什么……

中年心事浓如酒,少女情怀总是诗。这句话应在此时李如松父女二人身上再恰当不过,经朱常络一番调停,原来七翻八犟的李青青居然默认了婚事,这让为此事一直头大如斗的李如松如释重负,对于这个乘龙快婿越发另眼相看,感叹自已老爹的眼光果然不是盖的,李如松如是想……

李青青的事搞定了,朱常洛放下一块心里石头。至于李青青是喜欢叶赫也好,还是舒尔哈齐也好,只要眼前不添乱就行,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对于感情这件事,朱常洛一贯信奉的是天下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自万历十五年开始一直到万历十六年正月为止,赫格济格城之围终于以叶赫部胜利而告终。怒尔哈赤虽然逃了性命,可是身受重伤不说,几万精兵更是凋零残破,建州女真元气大伤,短期之内,已经成不了什么气候。而叶赫部虽然胜利,可也是损失惨重。几个月的围困,原本强盛一时的叶赫部实力大减,比建州部强不到那里去。

这一点正是朱常洛乐观其成的最好效果,他希望叶赫和建州两部谁也别倒下,只有他们存在,眼前的平衡局面对于岌岌可危大明江山来讲是最好的结果。攘内必须安外,外头安静了,朱常洛才可以放手一搏,实现自已的抱负。

做为这次大战中首位功臣朱常洛,在叶赫一族内的声望一时无两。直至几十年后,那位河畔大草原上,还有人在流传这位萨满真神转世的传说,这意外的收获倒是让朱常洛始料不及。

在朱常洛调停下,李如松和叶赫部订下攻守同盟,那林孛罗承诺今后叶赫部决不踏进大明一寸土地,李如松也承诺不会对叶赫部轻易用兵。双方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朱常洛趁机提议双方在边境地区开立市区,两边居民可以在市区以物易物,各自交换自已必须的物品。不得不说,朱常洛的这一个提议大大缓解了两族双方的根本矛盾。

女真一族除了骑射放牧之外别无所长,可是过日子用的东西多了去了,总不能全都指着牛羊过吧,如今有这么一个地方,可以用畜牧品换回自已所需的东西,当然是一件大好事。

李如松也很高兴,开市就意味着可以赚钱,这个世道有钱就好办事。所以办成这件事的朱常洛相当的得意:懂历史,就是牛!

虽然两方大佬李成梁和清佳怒都没有出现,但李如松身为李家长子更是辽东总兵,那林孛罗身为叶赫部少主,这个盟约签的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二方订盟之后,就在这建州大营内杀牛宰羊尽情狂欢畅饮。

是夜,朱常洛拉着叶赫漫步草原,寒冬的星空澄清如镜,星光璀璨。凝视夜空久久,“叶赫,我是大明当今万历皇上长子朱常洛,腊八当日永和宫,你见到的那个中毒女子就是我的母妃恭妃。”

早知道他的身份不会寻常,但是叶赫并没有十分惊诧。他少时便随师父长于深山,皇长子什么的他并不看重,他记得朱常洛那天晚上和他说的话,无论他变成谁,他就是自已认识的朱小七。

现在叶赫关心的是另一件事,“你中的毒是谁下的?为什么你的父皇不管你?”

“我母妃身份微贱,偏偏我又是皇长子,挡了别人道,自然得千方计的将我踢开才好。至于父皇……”摇头自嘲的朱常洛,神情落寞又悲伤。

想起阿玛清佳怒身边的侍妾也是不少,庶生兄弟也很多,彼此之间争执不断,可是那最多不过是意气之争,还真没一个象朱常洛有这般遭遇。

“你放心,我明天就去和父汗兄长辞行,带你去龙虎山,先找我师父让他为你解毒。我师父学究天人,你这怪毒肯定难不倒他!”

“朱小七,我答应保护你十年,以后你少一根头发都包在我身上!”

朱常洛一肚子愁思硬生生被叶赫逗笑了,“好,北疆事情也完了,咱们杀回宫去,来个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好不好?”

寒夜寂静空旷,二人爽朗大笑远远的传来了开去,给这寂寥静谧的寒冷夜空添来一丝暖意。

京城乾清宫,万历朱翊钧看着总管太监黄锦呈上来的二道密奏沉吟不语。折子是李成梁写的,上边对皇长子诸般功绩大加追捧,这让万历皇帝对一向视功如命的李成梁刮目相看,他可不知道此刻自已已经和李成梁成了儿女亲家。

另外一份密奏是海西女真清佳怒的降书顺表,表上言辞恭敬,言明受皇长子不世大恩,叶赫部感其恩泽,从此愿意年年来贡,岁岁来朝。并在表中说,愿将自已次子那林济罗为质子,陪在皇长子身边,以示诚心云云……

站起身来走到宫门前凝望着宫院中一颗白玉兰树,不知何时树梢一点竟然有了一抹鹅黄,朱翊钧沉默良久,心潮起伏脸色颇不平静。

一边上的黄锦斜着眼瞥了一眼打开的那道密折,映入眼帘的皇长子三个字刺目惊心,忙不迭的将眼光收回,一颗心砰砰乱跳。

“陛下,这折子您看……”

“发到内阁吧,这种好事让众臣议一议,看一看,朕也想看他们都要说什么!”

“……奴婢遵旨。”黄锦不敢怠慢,捧着折子一溜小跑往内阁去了。

黄锦走后,万历皇帝终于一声朗笑,“好小子,你走的路果然让朕刮目相看,好,好,好!你到底能走到那一步,朕拭目以待!”

第四十六章绸缪

万历十六年三月,正是草长莺飞、春风送暖的初春时节,自从皇上发下辽东宁远伯李成梁奏折的那一刻起,大明朝廷沉寂了几个月的这潭浑水湾终于又热闹了起来,失踪三个月的皇长子朱常洛再度成为了风云人物、众人焦点,围绕他的离奇辽东经历所引发出的轩然大波铺天盖地,夸张点说比山崩海啸也不差多少。

朝中壁垒森明的分成了两派,一派是以申时行、王锡爵为首的内阁大臣简称立长派,另一派是以沈一贯、郑国泰为首的立三派。在这不得不说一句,本该在万历二十九年才混进大明内阁的沈一贯,居然硬生生提前了十三年,这一点让不久回宫后的朱常洛大为意外。

申府书房内,申时行一身家常便装坐在椅上,双手拢在袖子里,眼睛虚阖。三月将尽,正是乍暖还寒时候,所以书房内还是生着火盆,银丝霜炭微微吞吐火苗,映红了两个人的脸。

王锡爵实在受不了申时行这慢吞吞的性子,一拍桌子,“申汝墨,我说你有没有点正事,半夜三更把我从热被窝拉出来,合着就是来看你发呆的?”

“元驭,你今年五十有二了吧……”

王锡爵最恨别人说他老,尤其这个人还是申时行!顿时眼睛一翻,“啊,你记得倒清,那你今年五十有三了,比我还大一岁呢。”

申时行忍不住,哈哈一声笑了出来,指着王锡爵笑道;“你个老东西,这都半辈子了嘴皮上不肯吃一点亏,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王锡爵仰天打了个哈哈,“有事快说,别卖关子,你知道我的脾气的。”

对于申时行老是半夜将自已拖来骚扰的习惯王锡爵表示非常不满,可是下意识又觉得申时行肯定是有大事要说,所以王锡爵逼着这老狐狸快亮底牌。

“许国走了,沈一贯进入内阁,王家屏一直特立独行,眼下内阁四人中只有你我同心了。”想起自已入仕以来经历多少风雨,申时行似有无限感概。

“我们现下都已是天命之年,这个位子还能坐几年谁都说不清楚,可是在回乡养老前有一件事不办成,我恐怕到死都不会闭眼!”说着话的申时行罕见的激动起来了。

王锡爵和申时行在内阁中一个首辅,一个次辅,申时行擅长和稀泥,讲究一个治大国如烹小鲜,王锡爵却是刚直肃厉,眼睛不揉沙子的主,二人一刚一柔,相辅相成,互有所补。几十年掊养出来的默契不是白给的,对于申时行说的一定要办成的事,王锡爵心里很清楚。

大明内阁一般不会超过五人,这是张居正时定下的规矩一直延续到现在已成惯例。许国离去后,沈一贯力压赵志皋高调进入内阁,其中意味万千。沈一贯的背后站着谁,代表着谁的意思,申时行和王锡爵二人心里都很明白。

自从腊八宫中进了刺客,皇长子离奇失踪后,申时行等人失了希望,个个沮丧之极。相反的郑国泰一干人等日益猖狂,对于王锡爵深感担忧。

可是任谁敢没想到,意外离宫的皇长子居然到了辽东,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没用大明一兵一卒一分钱粮,只用叶赫部就将建州女真打了个落花流水,其后更将海西女真首领清佳怒收降,递上降书顺表,言明永世称臣,再不犯境。

这个时候的怒尔哈齐在大明朝这里还不算什么厉害角色,可是海西女真一直是大明北疆的一个心腹大患,皇长子化大患为祥和,这个功劳比起开土辟疆也小不到那去。

“皇长子天纵睿智,有大功于社稷,福泽于万民,这次回宫来,必定是当仁不让的太子不二人选,你现在这态度是不是有些杞人忧天了?”

王锡爵说这话是有根椐的,自从皇上将李成梁的折子和清佳怒的顺表发下来,朝廷上下顿时刮起一阵风暴,先前那些摇摆不定的墙头草瞬间转向。郑国泰之流偃旗息鼓,或是称病不朝或是钳口结舌,让那些鸟人搅了几个月的朝野风气为之一清。

申时行摇了摇头,“元驭,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老子有句真言说的好,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啊……”

就在申时行和王易爵忧心仲仲商量的时候,离申府不算太远的白水街郑府秘室内,正中东首一把椅子上坐着一个中年文士,西首椅上坐着一个胖子,正是郑国泰。下边两把椅子上依次坐着沈一贯和叶向高,这个阵容可比申府书房壮观的多。

身为国舅,郑国泰手掌五城兵马司要职,随着郑贵妃的地位越涨越高,皇三子越来越受宠,郑国泰的地位随着他的一身肥膘一样越来越厚。

沈一贯拿起盖碗,茶香伴着氤氲水汽缭绕而上,睨了一眼身边坐着的叶向高,沈一贯打心底哼了一声,如果不是郑国泰找了郑贵妃说了句话,恐怕今天坐在这个位子上的就是这个小子了,想起郑贵妃,沈一贯的眼神悄悄落在郑国泰身边的那个人身上。

东向为尊,能在郑府内坐到这个位子的人自然不是凡人,可好笑的是秘室四人中,就数他的官位品阶最低……一个六品的吏部给事中,顾宪成。

“今日请二位到此,朝廷这几日风雨喧嚣,几位怎么看?”沉吟片刻后顾宪成开口了。叶向高聪明的看了沈一贯一眼没有说话。郑国泰是个草包,你若是问他京城里那个小娘最美,谁家班子唱得最好,肯定张口就来。

做为内阁成员之一,沈一贯最有发言权,当仁不让的开口,“这几日朝廷中因为皇长子立下不世大功,要求立为皇长子为太子的言论喧嚣直上,其势之猛可称近年之最。”明知道在座都是保三派,他还故意这样说,足以证明沈一贯确实一如既往的耍滑头。

郑国泰拍案而起,怒道:“那些墙头草,咱们皇三子身份尊贵,那点比不上那个贱婢之子,一个个全是有眼无珠的腐儒混蛋!”

顾宪成皱起了眉头,不满的看了一眼沈一贯,挥手制住郑国泰的勃然大怒,随后目光就落到了叶向高身上,淡淡道:“进卿,依你看皇长子有功于社稷,一旦回宫,这太子之位是不是注定是他的了?”

叶向高今年才二十九岁,却是一脸的少年老成。沉思片刻,“依学生看也不尽然,皇子离宫,便是大过,即便回宫,想登大位也是不可能之事!”沈一贯手中的茶碗猛的一抖,他好象明白叶向高说的意思了。

顾宪成哈哈一声长笑,猛然从椅上站了起来,“进卿一言,正合吾心。明日我们各修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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