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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刀记-第2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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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仍是摇头。

「蒲宗只传残疾人,这是千年不易的规矩。为了学艺,你肯戳瞎眼睛,或自断手脚,换取加入蒲宗的机会么?」

阿苗绝艳的小脸煞白,身子簌簌发抖,心中转过无数念头。过去数月,她几已忘记身世、忘记仇恨,忘记惨死的爹娘族人,每晚借琴声逃避梦魇,以换取一晌好眠……这一切,只到她目击商横师徒的神技为止。拥有这般惊人的武功,休说苗骞、冯二喜,连独孤家的皇帝也能刺死!报仇终于有望。没有这些,她会和阿喜继续在荒野流浪,如蝼蚁般苦苦挣扎,只为了悲惨地活下去……

这样的机会,不会再有了。小女孩心一横,拔簪戳向眼睛,却被扑过来的哑巴少年打落。商凤抓着她的腕子气急败坏,咿咿呀呀半天,几乎捏出瘀痕,直到阿苗迸泪哼疼,才忙不迭地松开手。

「罢了!」

老人叹了口气。「我带你去见违命侯。以后别再这样了。」

◇◇◇耿照闯荡至今,从未听过「蒲轮瞽宗」的名号,不由大生好奇,问道:「姊姊后来见到违命侯了么?」

横疏影先是点头,又摇了摇头。

「商师傅蒙了我的眼睛,带去见违命侯,我只记得他的声音非常温和,听了会让人昏昏欲睡。他听完我的要求,不置可否,迳对商师傅说:「上一单买卖,我们损失惨重,如今只余老残如你我。这孩子的容貌比蕙心更出色,我瞧资质也不恶,若善加调教,十年后必成大器。」

「商师傅没答腔,两人沉默许久,违命侯才说:「既然如此,就按你的意思。回去罢。」

商师傅道:「属下告退。」

带着我离开了。」

她幽幽叹了口气。「我那时年纪小,不懂事,料想是商师傅作梗,违命侯不想得罪他,所以便未答允,赌气不跟他说话。

「回到雅音琴舍,商师傅对我说:「阿苗,报仇是后来的事,报仇的法子很多,有学武的,也有不学武的。在此之前,你须先决定的是报仇与否。」

我虽是孩子,也觉这话未免多余,想也不想便说:「我要报仇!」

商师傅摇头:「不忙回答,三日后我再问你。」」商横老人与她耗了一个多月,小阿苗的回答始终都一样。老人似死了心,对她说道:「那好,你收拾收拾,我带你去个地方。」

两人整理行装,这回连商凤、阿喜也没跟,阿苗蒙上双眼,和老人搭了三天三夜的马车,终于离开蒲宗的秘密据地「隔世圈」。

这趟旅程出乎意料的遥远。但刚满七岁的阿苗比同龄的小女孩更早熟,称职地替代了商凤的角色,担任老人的眼睛,即使在她小小的心思里认定了这是老人的缓兵之计,但老人在她心里的地位却丝毫未曾动摇。商师傅是她的光,是黑暗中指引她走向温暖平安的灯芒。只是商师傅一意阻挠她报仇,好不讲理,小女孩心里生气,除了日常必须,她决定再也不跟商师傅说话。师徒俩每晚睡前还是照样抚琴验收,中途遇到了美景,又或心有所感时,也就地打开琴匣,尽情抒发。

阿苗的琴艺在不知不觉中得到飞越性的成长。两人旅行了一个多月,终于来到北关,那满目银白飘雪不断的景象触动了小女孩心底深处的恐惧,她越走越慢,越发不安,连睡前的琴曲都渐渐压不住呼啸而出的恶魇。阿苗常自梦中哭叫着醒来,然后睁眼直到天亮。老人看在眼里,仍一步步领她向北行去。

旅途的终点是一处山谷。

冰天雪地中气味最容易被冰封,那儿却有着浓烈的异臭,仿佛是败坏的香料混合了焦炭煤渣的气味,令人作呕。“这里……是什么地方?」

阿苗掩鼻问。「是你复仇道路的起点。」

老人淡淡回答,伸手将爱徒推入了谷中!

耿照听得目瞪口呆。

「那里是方壶口北的瓦尊谷。」

横疏影轻声道:「苗骞奸贼便是在那儿,活埋了被他所骗的一千五百名报国朝圣军。」

瓦尊谷几乎被尸体填平,雪封下仅有一层薄土,冻得蛋壳也似,她一掉下去便压塌了一处陷坑,沉入烂泥似的焦褐之中,恶臭扑鼻,挣扎几下,周身白骨残肢戟出,才知非是腐土,而是腐尸!

苗骞活埋了澹台匡明等人之后,适逢春暖,冻土冰消,尸体腐败加速,偏偏太宗孝明帝兵进北关,巡至方壶口附近,苗骞只得派人连夜从南边运来大批鲜花草叶,掩盖填坑,北伐大队自瓦尊谷畔行过,竟无人发觉。

「苗骞昧着良心干出这等事来,下场却也极惨。」

横疏影冷笑。「独孤容随便找个理由收了他的兵,此后连连贬官,竟成白丁。他兀自不死心,在平望都四处活动,见缝插针,想找机会起复;后来床头金尽,流落街头。我找到他时,已成了个满身烂疮的乞丐,瘸腿烂眼,吊着一口气而已。」

耿照没问这人后来怎么了,只觉奇怪:「他不是太宗皇帝的心腹么?怎么会是这样的下场?」

横疏影道:「他不过是借刀杀人的刀,独孤容才是授意的屠夫。以皇帝陛下的身份,自也毋须明说,只消稍稍暗示一下,便有苗骞这种逢迎谄佞的小人抢着动手。事成之后再除去这些个杀人之刀,他独孤容的双手又没亲沾鲜血污秽,仍旧是大圣人一个。」

她被商横推入尸坑,吓得嚎哭挣扎,商横在顶上叫道:「阿苗!你若选择了报仇一途,从此尸山血海,再不能回头,便似此间一般!如此,你还要报仇么?」

她吓得失神,脑中无一丝清明,最后竟晕死在腐尸之间,才被老人救起。

此后老人每天将她扔进尸坑里,问一样的问题,她渐渐明白这是试炼,考验她复仇的决心,然而每当身陷腐肉、污泥、白骨及败坏的花草恶臭,恐惧总是轻而易举将她击败。到得第十三天,濒临崩溃的小女孩终于大叫:「不要了……不要了!我不要报仇了!师傅救我!呜……」

被救起来的阿苗直到返回蒲宗为止,都没再和她的商师傅说过话。

在雅音琴舍,老人将那张为小女孩启蒙的十弦琴「伏羽忍冬」推到她面前,正色道:「我知道你没想放弃报仇,我也不奢望你能够。不如,选个可进可退的法子报仇罢,你看怎样?」

女孩坚持闭口,只抬头看他。老人续道:「毁伤肢体,加入蒲宗,这是不能回头的法子。至于还能够回头的法子,是这个。」

五指一捻,弦上铮錝有声。

「学琴,你是稀世的天才。在履迹国王宫震慑全场的除了你的美貌,还有琴音。谁能想得到,这是个才学了三两个月的孩子?琴学到了极致,一样可以报仇;万一你有天反悔了、不想报仇,至少还有琴。在学成绝世琴艺之前,你有许多年月可以慢慢思索,这仇到底要不要报?」

女孩倔强抿唇,一句话也没说。老人当她是答应了。

她在商师傅的安排下,跟着蒲宗最好的哑巴师傅学舞,跟违命侯最宠爱的小妾粱学习姿容仪态、穿衣打扮,跟隔世圈最聪明的七指和尚读书写字,跟膝盖以下空空如也的磐虫师傅学习奕道……她渐渐发觉;在这些名师心里,她是一个名叫「蕙心」的女子的影子,只是她比蕙心更美,比蕙心更能歌善舞、更机锋敏捷;蕙心唯一强过她的,就只有号称蒲宗第一的武功。

「蕙心是哪儿不方便?」

她忍不住问粱:「蒲宗之内,不是只有残疾人能习武么?」

粱嘻嘻一笑。她的小脑袋里有个地方「坏掉了」——这是粱的口头禅——不只左耳听不见,身体也永远长不大,永远都是幼女的模样。但粱拥有常人难以想象的姿仪与媚术,据说只消从裙里稍稍抬起一条着袜的纤白细腿,就能逼得男人为她疯狂。

「她呀,心坏掉啦!」

尽管扮皇后时比皇后还要母仪天下、扮荡妇又比娼妓更淫媚诱人,但在违命侯看不见的地方,粱就只是个顽皮的小女孩,一如外表。

「阿苗,你可千万别像她一样呀!」

「蕙心呢?」

「死掉啦!」

她眨眨眼睛,笑着叹息:「那单买卖,咱们死了好多人哩!连蕙心也赔了进去,真是亏大了。那个男人也未免太难杀,侯爷直说后谢不够,区区九郡卅二县的赋税,至少要再拿它个十年才够本。」

样样都有人教她,唯独琴没有——这不难想象,因为商师傅本是蒲宗最出色的琴师,谁也不敢来教他最得意的高足,直到三个月后,阿苗才见到了风姿绰约的韵梅师傅。她的琴艺在蒲宗内可算是第二把手。

她忽然什么都明白了。从南陵回来之后,商师傅的气色越来越不好,背上的斧创很深,而他毕竟有了年纪。在雅音琴舍把「伏羽忍冬」给她的那晚,老人非是向女孩赔罪,而是告别。

商师傅走了,阿苗需要新的琴艺师傅,违命侯终于召来了琴师韵梅。

她深深悔恨自己为什么要跟商师傅呕气,惩罚老人似的不同他说话……她甚至没来得及亲口说「谢谢」。女孩趴在琴几上崩溃大哭,仿佛要将心子都呕出来似的,凄厉的哭嚎震动了隔世圈,但谁也没敢打扰她。

就在那天,阿苗的童年结束了,她从此变成一名小大人。

世上再没有阿苗,五年之后,取而代之的是色艺双全的绝代花魁横疏影;横,是商师傅的「横」。她花了五年的时间,用心钻研各门技艺,并练习到身体无法再稍稍负荷为止,风雨晨昏,从未间断。每当受不了想要放弃时,能慰藉心灵的就只有「伏羽忍冬」,以及一天天长大的弟弟阿喜。

横疏影初次现身平望都即造成轰动,其实是意料中事。她和蕙心一样,都是蒲宗倾尽全力打造出来的完美女子,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就连姿容媚术都是倾世无双;摒除武艺不论,她甚至比蕙心更趋近完美。

未有残疾的孩童一旦长成,就再也不能回「隔世圈」。横疏影已许久、许久没见弟弟阿喜了。或许这一生都不会再相见。

“这就是姊姊的故事。我都说完啦。」

她淡淡一笑,抬头望着爱郎,眸中隐泛泪光:「在遇到你之前,我一直在报仇与否之间摇摆着。北关的小兵叔叔、阿喜的姊姊和妈妈,还有我爹我娘……这么多无辜的人都牺牲了,似乎应该要报仇才对。直到现在,我才真正明白世上有比报仇更重要的东西。我很感谢商师傅,替我想了这个可进可退的法子。」

两人并头相拥,久久不能自己。

关于姑射的真貌以及妖刀的来由,横疏影所知有限,只知阿兰山某处的秘窟中刻有妖异图字,似乎是妖刀最初的成因,如点玉庄的大庄主卫青营,便是进入秘窟后才变成刀尸的;至于她和古木鸢何以能平安出入,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其余知道的也尽都说了。

耿照沉吟道:「如此说来,刀尸不只是被妖刀寄附才能生成,而是进入秘窟、发生某事之后亦会化为刀尸……那么目前变成刀尸的人里,究竟是妖刀或洞窟所为,便十分耐人寻味。这或许是值得一查的线索。」

横疏影忽道:「你之前来过阿兰山么?」

耿照笑道:「来过几回。要是知道秘窟在哪儿就好了。」

见窗外天蒙蒙亮,再不离开栖凤馆,只怕脱身就难了,又舍不下姊姊,也不放心把雪艳青放在她这儿,正自为难,灵机一动:「蚕娘本事忒大,可不能教她置身事外。」

谨慎询问横疏影:「姊姊,蚕娘前辈本事极大,我蒙她相救,信得过她。能得这位前辈相助,对付姑射也多几分把握。姊姊以为如何?」

横疏影思索片刻,点头道:「你信得过她就好。只是姑射中人,不知隐于何处,你若说给染家妹子、沐四侠、胡大爷等知晓,纵使这几位人品无虞,是一千个一万个信得过,他们身边未必没有姑射之人潜伏,贸然打草惊蛇,反倒是害了他们。」

耿照一凛,犹豫道:「那蚕娘……」

横疏影笑道:「桑木阴之主倒是无妨。一来身份特殊,串连阴谋的可能性太低,再者她与「鬼先生」深溪虎是敌非友,不会是一路。其三,以她的武功,真要取我们的性命,不过反掌之间。你可是古木鸢下了格杀令的对象,连番坏了姑射的好事,她当日人就在风火连环坞,非但不该救你,反而该杀你才是。」

一人拍手笑道:「说得好!你这小丫头倒挺聪明的呀。」

两人吓了一跳,赶紧分开。却见镂窗纱缕飘飘,当中混着绫罗也似的大把白发,一名人偶般的娇小女郎坐在窗沿,俏皮地踢着腿儿,不是蚕娘是谁?

耿照本想找她,一见人来,舌头突然打结,「你」了半天,好不容易迸出一句:「你怎么在这儿?」

蚕娘笑道:「一山里放了两只母老虎,这么精彩的戏码没叫上蚕娘,一点也不孝顺。亏我还怕你一不小心,被胭脂虎爪波及,巴巴地赶来救你呢!现在的年轻人啊,啧。」

「……年轻人都快被你玩死了。」

耿照听得无名火起,面色阴沉:「你在窗外听了忒久,该听的也都听到啦,不用重复一遍了吧?」

「只听到后半截。」

蚕娘拈着手绢直晃摇,满脸不豫。「我才刚到,就看见一个黑漆漆的家伙扑下楼,料想定是做贼,便追上去看个究竟。」

「那是古木鸢!」

耿照大吃一惊:「蚕娘有什么发现?交手了么?」

娇小细致的白发女郎无奈摊手。

「那人轻功不坏,约莫在附近还伏有暗道之类,一眨眼就不见人啦。这几日蚕娘有空再来掀掀地皮,没准能揪出一头大田鼠唷!」

耿照急着离开,忙请蚕娘留下照应,本以为她会巧言推辞,不想蚕娘极是爽快,笑道:「好啦好啦,你赶快走罢,这儿就交给蚕娘啦!还是你怕蚕娘欺侮你这粉嫩粉嫩的小媳妇?」

捏着嗓子学横疏影的口气,双手交握,眨眼望天:「碧蟾朝的公主,给你做小妾呢!弟弟欢不欢喜?姊姊……」

耿、横两人「唰」地胀红面颊,扭捏得不得了。耿照连耳根都红了,顾不上与姊姊好好话别,满屋子乱转几圈,飞也似的逃了出去。

屋内又只剩横疏影与蚕娘默然相对,片刻蚕娘嘻嘻一笑,走到榻边,双手撑着榻缘向后一跃,跳上绣榻的同时也踢掉了软绸便鞋,舒服地裹着锦被滚了两圈。

她身子委实太过娇小,长榻被她一衬,倒像是条小沙船。

「啊,还是皇后的屋里舒服呀!好大的床唷……」

她滚着被子呻吟半天,见横疏影仍站在原处、双手抱胸,周身充满警戒,抬头笑道:「我把那小子支开啦,你有话同我说吧?」

横疏影身姿不变,淡然道:「蚕娘把雪艳青送到我房里,想必已看过暗格里的物事。」

蚕娘道:「也没这么精细。只是你这屋里时有黑影来去,蚕娘才留上了心。黑衣夜行必是贼呀!你是耿小子的心头肉,我也得帮忙照看不是?不过,你既然向他坦白了,足见其诚,我本有些恼你的,现下原谅你啦!」

横疏影凝着她,轻道:「对不起,前辈。我全心全意信赖他,可我信不过你。」

蚕娘不以为意,笑道:「但这事你偏偏不能同他商量,想来想去,也只能找你信不过、可他信得过的蚕娘啦,是不?」

横疏影俏脸一沉,双臂环着傲人的酥盈乳瓜,片刻忽道:「前辈……见过他在风火连环坞被妖刀附身,是么?」

「是持刀之时便即失神!」

蚕娘纠正她。「未必是什么妖刀附身。」

「附身也好、失神也罢,总之就是被人控制了心志,不能自己。「刀尸」云云,指的就是这种乱神失心之症。」

“这是你要同我商量之事?」

「嗯。」

横疏影松开双臂,白皙的手掌自乳下抽出,掌心里翻出一团物事:“这就是控制刀尸的东西,姑射中人称之为「号刀令」。古木鸢命我用这个,来控制耿照!」

(第十九卷完)

第二十卷 世间至邪

【内容简介】

传说天佛刺血,玄鳞以鲮绡贮之,做为缔盟的信物。千百年来,央土正教、南陵僧团,甚至大日莲宗都曾投入大量人力物力找寻,以证明天佛存在或者不存在,然而从未有人成功。

承宣帝命镇东将军取得圣物,欲在三乘论法会上,赐予新任法王。佛血之争暗潮汹涌,幕后黑手蠢蠢欲动,只可惜它们并不知道:自己费尽心机抢夺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第九六折 驱民为剑,刀血翼扬

失了金字腰牌,耿照仍是将军跟前的红人,对守城门将来说,他的脸就是铁打的关条。况且将军已找了他一天一夜,只差没将整座越浦城掘地刨根。众人正折腾得不行,见典卫大人自行返回,几欲落泪,连忙飞马传报。

耿照不敢耽搁,解了匹军马迳去,抵达驿馆时,但见六扇中门大开,门内从人齐列两旁,「典卫大人到!」

「典卫大人到!」

的呼喝声相连,沿阶递入,与人威武肃穆之感。慕容来此不过数日,越浦城驿脱胎换骨,原本的散漫荡然无存,摇身成为军纪整肃的大营,也不知是多少人掉脑袋捱鞭子才换得。

慕容柔不在大厅,改在内室召见,显是事涉机密,听的人越少越好。苍白羸弱的镇东将军照例又在案后抽看公文,直到耿照闭起门户,才随口问道:「风火连环坞之事,听说了么?」

「当夜,属下人就在现场。」

将军搁下卷宗,抬起头来,双目迸出锐芒。「说下去。」

耿照遂将为崔潋月讨还公道、两度进出风火连环坞的事说了,趁机狠参了赤炼堂一本。慕容柔自称能目虚假真实,耿照不敢冒险,这番说词在返回越浦的路上,已反覆推敲过十数次,用的仍是之前「隐而未提不算说谎」的法子,不提雷奋开及蚕娘,连染红霞的名字也未曾出现,把重点放在鬼先生纠集七玄同盟、火烧连环坞一事上。

他口才不算便给,描述妖刀离垢肆虐的景况,质朴的语句与凝重的神情却意外地具有说服力。慕容柔十指交握,枕于颔下,纵使听的是血河尸洲燃江之夜,麾下十万兵甲、君临东海的镇东将军依旧冷漠宁定,除了偶尔眉心微蹙,可说是不动如山。

将军的沉静不带肃杀,反而令人安心,耿照越说越见澄明,极言天罗香之主正直单纯,缺乏心眼,才轻易受人唆摆,于废驿一役冒犯将军,继而知鬼先生居心不良、已然翻脸云云;乃至坠江之后又遇强梁,今晨才拖命而回。正要说下去,忽生犹豫。对抗「姑射」一事上,慕容柔与他是同一阵线,且不论鬼先生伏击将军、欲夺赤眼的私怨,观古木鸢种种形迹,分明意在白马王朝;光凭这点,慕容柔便与他势不两立。耿照之所以和盘托出,正为争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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