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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缁衣微笑不语。慕容柔见法琛微露失望之色,心知大势已定,正要发话,忽听许缁衣道:“但佛家慈悲为怀,今日死了这么多人,血已流得够啦。望将军本着菩萨心肠,暂且收容流民,则三乘云云,皆不及此生佛万家之香火。”
慕容柔敛起笑容,淡然道:“朝廷有法,用不着生佛菩萨。”
许缁衣螓首细揺,喟然道:“看来是将军执意要打,而非法探长老啦。也罢,水月停轩忝为东海佛脉,虽力量寡小、微不足道,却不能眼睁睁看五万无辜百姓命丧荒野,奉皇后娘娘懿旨,愿与镇东将军府代表一较螅隆!
(可恶!
慕容柔闭目仰头,背脊陷入椅中,一股莫名倦意忽然涌上,几乎佔据清明。
许缁衣最终还是仗着有央土任家这块护身符,有恃无恐;要说全出于对流民的同情,以许缁衣执掌门户逾十年、行事一贯持重的风评来看,似乎过于牵强,除非……
慕容柔忽地会意,冷峻的嘴角泛起一丝蔑笑。流民一事上萧谏纸、邵咸尊均已表态,但都没能成功。原来你意在正道七大派呀!庵堂之内青灯古佛,也养出这等雄心么?
许缁衣语声方落,一人已提剑步下螅ā
耿照五感远较常人敏锐,顿觉背门寒凛,宛若一柄神锋脱鞘贯至,抢先回头,但见双尖交措,自阶上踩落一对彬红快靴来,修长的小腿裏在束紧的双层靴动里,线条仍长得令人枰然,若非胫部绉起些许布褶,剪影直于赤裸无异,可以想见靴中那双玉腿,究竟纤长到何种境地。
女郎柳腰款摆,提着红鞘重剑走过目瞪口呆的少年身畔,迳自前行;半晌发现他并未跟上,这才停下脚步,伸手往莲台一比。
“典卫大人……”
染红霞俏脸凝然,说是英气勃勃,更有几分威凛,似抱了必胜之心,正要开口搦战;谁知视线一交会,雪靥忽飞红晕,不禁有些着慌,赶紧别过头去,低声道:“……这边请。”
提剑快步而行,山风掲起鬓边青丝,连耳根都烘热起来,莹润小巧的耳垂透着酥红,宛若樱桃。
聂冥途狡计得逞,朝慕容柔遥遥行礼,识相地让出了战场。
他没等二人走近,便自行步下莲台,兴许是太过得意,行至阶台中段忽然绊了一下,差点一头栽倒,众人见他身子倏矮,不由惊呼,所幸并未发生老人沿阶滚落的惨事。聂箕途做戏做全套,挨着石墙休息片刻,才扶壁起身,双手拢于袖中,恂着身子缓步离去。
耿照却没心思留意这些,他跟在染红霞之后登台,偶一抬头,见她诨圆结实的臀股绷出裙布,由下往上瞧,更显得一双长腿又细又直,心猿意马,赶紧垂首上阶,不敢多看。
明明是意兴遄飞、一决五万人生死运途的比斗,交战双方却格外拘谨,举手投足莫不是小媳妇的模样,若非莲台位于广场中央,距三面看台颇有距离,怕连脸红的宭态都给瞧得一清二楚。
染红霞毕竟久历江湖,比斗经验丰富,自知挑战的一方,应于下首处摆开车马、行礼请战,快步走到定点,甫一转身,赫见耿照也闷着头跟了过来,又羞又宭,跺脚嗔道:“你……你干什么?快回上边儿去!”
耿照“喔”的一声如梦初酲,赶紧掉头,只差没夹着尾巴。二人分站两头,各举刀剑:“请。”
两声清越龙吟,藏锋、昆吾双双出鞘,才又上前些个。
染红霞一见他来,心中便慌,抢先板起红彤彤的俏脸,低声斥道:“别……别嘻皮笑脸!”
耿照颇感冤枉,强抑住摸摸面颊嘴角确认一下的冲动,悄声道:“我、我没有啊!”
染红霞也知他没有,心虚之余,不免有些歉疚;心念一动,语气骤缓,柔声道:“你的伤口疼不疼?虽是皮肉伤,也不该太过勉强。我……我不会留手的,你千万要小心。”
耿照这时才稍稍有些真实感,想起置身斗场,面前不仅是宝爱的心上之人,更是刀剑争胜的对手,皱眉歎息:“代掌门她……你们何苦蹚这趟诨水?今日枉死的人,难道还不够多么?”
染红霞羞赧渐褪,心思恢复澄明,正色道:“便是死忒多人,才不能再坐视^ 耿郎,慕容柔并不打算出手,非是你的将军穷凶极恶,萆管人命,而是他将朝廷政争、保存实力置于流民之先,结果便是眼前所见。将军有他的考量,旁人难以置喙。说白了,今日若无娘娘作主,想救人亦不能够;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如不能挽救无辜,岂有面目自居正道,称一个' 侠,字!”
她说着说着,益发坚定起来,不再迟疑,昆吾剑“唰!”
舞了个剑花,摆开接敌的架势。“耿郎,你知我的心意,未曽变改。但此时此地,你若不弃刀投降,我就得打败你,也必尽一切力量打败你,除此之外,别无他途!你明不明白?”
“我明白了”耿照默然无语,片刻才长歎一声,左臂平伸、竖掌如佛,藏锋斜架臂上,屈膝微沉,拉开架势。
“我的功力今非昔比,二掌院切莫大意。请。”
染红霞面露微笑,却非小儿女情状,而是武者会心、以剑相交的通透。至此再不用言语,昆吾剑向后一掠,靴尖交措,不丁不八,身子微向前倾,寻常武人贯用的抢进步法,在她使来益发挺拔,尽显双腿修长矫健,既美丽又危险。
耿照认得这式起手。他不知《青枫十三》里“不记青枫几回落”的名目,见染红霞闯风火连环坞时用过,发动之际剑与身合,绕着敌人移转,犹如落叶一回,黏缠既精速度又紧,连绵不绝之间,剑尖忽尔寻隙紮落,极是刁钻。
(抢先手!
今日之前,耿照见对手摆出速移架势,当作如是判断。然而如他所言,“今非昔比”!少年身形沉落,刀臂微缩,凝气之间,彤影已飙至身前!
两人相距丈余,染红霞双腿极长,还胜过一般男子身量,这距离于她不过三两跨步。她借疾沖之势一旋剑臂,由身后甩至跟前,所持若是鞭?一类,怕连石柱都能砸碎;昆吾沉锐兼具,破空声中带着撖裂实物般的劲响,令人胆寒。
耿照刀势走圆,下盘未动,整个人竟被抽得平移寸许,薄刃嗡嗡颤震,卸去大股剑劲。众人尚不及暍彩,红影已绕至身侧,又是“經!”
一声金铁交击,倏忽旋到另一侧……
只有对战的两人心知肚明,“不记青枫几回落”的一击,并没有表面看来那般强劲。要比力量大、速度快,《青枫十三》另有其他精妙路数,常人见她一剑风风火火而来,避之不及,必全力格档;及至兵刃相交,顿觉劲力一空,不免失去重心,向前仆跌,女郎又借势转向。不及回身之人,这时便要落败。
然而,纵使勉力应付,亦是以己身之局促,对敌之有余,挡下一击后,不但又给对方借势旋绕的袼度,更埋下“再而衰、三而竭”的痛脚;如此反复,终败于昆吾剑下。
耿照仅以三成劲力格挡,借藏锋之柔轫卸去三成剑劲,其余借来顺势挪移,恰好卡在旋绕的路径上。染红霞本欲绕至背后,这下只到身侧,耿照以逸待劳,又拦住了女郎的第三、第四,乃至其后十数剑。
染红霞招数用老,全凭蛇腰上的惊人弹力移位,差堪合掌的腰肢又旋又扭,连束紧的层层缠腰亦不能稍阻,每一拧皆能带动剑势,依旧是见缝插针,须臾不放。
看台之上,独孤天威率先暍彩,旁若无人,一边鼓掌一边喃喃道:“他妈的,这腰蛇一般细,倒比活虾还跳得!若教这妞骑在上头,还不拧成了麻花?”
见女郎回身一刺,蹬腿凌空,曼妙毫不逊于舞姬,折腰拧臀的力道却非舞蹈可比,想像她腿心里绞扭之甚,差点让他上了天,赶紧攒着巾帕捂脸拭汗,略略平复喘息4 他儿子独孤峰看上了染苍群的宝贝女儿,染红霞离开流影城后,独孤峰为她茶饭不思,颇害心病,闹着要向镇北将军府提亲。独孤天威要是早看到这一幕,没准儿先打独孤峰一顿板子,自认了镇北将军作丈人。
暍彩的不通武艺,只有染红霞自己明白凶险。牵引对手、俟敌自败的“不记青枫几回落”受制,她没等耿照反击,一剑抽落,借势稍退,回过一口气来,“雨急青枫归梦色”应手而出,飕飕剑雨直扑耿照肩侧!
耿照依旧是沉腰坐马,长刀一绞,一阵铮综急响,硬将剑式挡下,不只身刀如金钟一般,连强悍的防御也像,使的正是新牾十二式中的守招。
新招尚须雕琢,仍有许多粗糙处,然脱胎自狐异门的绝学“天狐刀”,又淬于激战之间,被邵咸尊这样内外兼修、身经百战的大螅直谱湃デ即孑迹忍炝贾始由虾筇旎觯淳老嗖秸筇。采蚕铝司裣盖虻摹肚喾闶氛馐健坝昙鼻喾愎槊紊痹频幂妊拊禄氐叮思嗜次薹ù┩冈不〉妒啤9⒄罩匦难沟眉停恳坏抖寄茉铱5闳舾桑竞煜急淮靡黄貌蝗菀孜茸。J接杉熳粒滞献爬ノ峤叩某けㄖ粒乔喾闶罹咄Φ摹敖绷亚喾阃啤保
剑有摧裂江石之威,果然悉数将刀弧弹开,如急转的陀螺一遇障碍,便即转向。
“……着!”
正欲收势,岂料耿照又晃回原处,刀弧反向掠出。染红霞不及提气,被逼着以不自然的体势回剑硬格。
这下强弩之末对上借力打力,高下立判,剑势一触即溃。
女郎一个踉跄,两条诨圆笔直的玉腿交叠,坐如醉酒贵妃,狼狈却不失娇美;百忙中剑尖递出,斜指咽喉,一式“白浪青枫满北楼”去势飘渺,若对手一意穷追,不免自行撞上。她于失足之际犹能出剑如浪,心与剑上的修持不可谓不精,凤台上一声雷釆:“好!”
却是金吾郎瞧得心旷神怡,顾不得场面,忘情抚掌。
耿照甫一追近,心头忽生感应,刀弧旋出,藏锋抽击剑棱,“啪!”
借力退回原处,青枫白浪之剑登时落空。染红霞挣得片刻喘息,拄剑而起,心头一片茫然。
耿照从头到尾,用的都是同一招。
她苦心创制的“青枫十三”,竟敌不过一式刀招!想起在烈日暴雨下挥出的每一剑,以及无数寒夜灯前细细思量,染红霞心底凉透,仿佛这些年耗费的心血不过是笑话,是自己闭门造车、敝帚自珍,俨然不知井外天宽地阔。
寒风吹过,红衣女郎唇面皆白,忽地喉头一搐,一抹殷红溢出嘴角。“红……二掌院!”
耿照大惊失色,却见染红霞医起玉掌,阻止他近身。
她忽然明白过来,难怪自己会做那样的梦。
梦里师父手托香腮,偎着枕头瞧她。她怎么也使不好青枫剑,明明是熟悉已极的招式,渎来却不顺手,仿佛小时候府里教席让她练的乐舞,怎么跳怎么彆扭画面一转,又见师姊倚桌轻叩,翻看着缮好的绢册,揺头笑道:“取这样的名儿,将来你会后侮的。”
这样,怎会后侮呢?有什么好后侮的?
不,其实……我早就后侮了。能重来一次的话,录在绢册里的剑式不该是这师父当年以朱笔圈起“青枫”二字、其余一字未改,并非青枫十三剑已臻完备,而是自封面题记起便已错了,其后不必再看。
“青枫不是枫树,是槭。若非种在够高够冷的山巅上,永远都不会红,叶黄便即掉落。”
梦里师父的声音清脆甜润,带着一丝淘气似的,比印象中更可亲。
“你的青枫是不能化出满山枫红的,从一开始就锴啦。”
染红霞猛一抬头,眸中绽出烈芒,耿照心头“突”的一跳,打消了上前关心的念头。女郎拭去唇血,未见颓堂,神色很平很淡,轻声道:“我知道你关心我,我很欢喜。为防你大意轻敌,我须说在前头:接下来我要使的剑法与方才绝不相同,你要留神。”
耿照见她说得郑重,不敢不当一回事,点了点头,暗自留上了心。
染红霞身子前倾,长剑掠至身后,正是“不记青枫几回落”的起手。
“这有什么不同?”
一样的招式连使两次,先机已失。耿照正自怀疑,女郎忽然掠至,暗金色剑芒连削带刺,同样借惊人的腰腿之力出剑,却无一丝周折,犹如西风乍起,刮落满山枫红!
耿照刀弧划出,依旧是借势走圆,不料染红霞去尽花巧,剑出如漫山飒飒,耿照恐四两拨不得千钧,一咬牙立稳脚跟,亦还以钹风快刀!
一轮对斩,铿铿声不绝于耳,众人看不清刀来剑往,只觉寒光自两人衣影臂间淀出,金铁交鸣若合符节,丝丝入扣。耿照仗着鼎天剑脉节力之便,硬是多挪出一分气力,刀锷压着昆吾一推,才得分开;忽闻唰唰数响,胸膛肩膊阵阵锪梗律霞复Ψ至眩什乓宦志嚎欤约壕顾亢琳疾坏缴戏纭R谎慕U衅鹗郑竞煜鍪估匆讶徊煌
许缁衣霍然起身,连李锦屏都吓了一跳,却听方翠屏道:“红姊使的,是本门的剑法么?怎地……怎地……”
没再说下去。李锦屏武艺平平,瞧不出端祝,却知惊动代掌门者绝非泛泛,捏着方翠屏的手安抚似的一笑,揺了揺头。
许缁衣对水月剑法的浸淫远在方翠屏之上,所受震撼更深。《青枫十三》她十分熟稔,然染红霞所使,仅起手收式与“不记青枫几回落”相似,内容迥然不同,招式明快,招意更一反原式之迂回,有股说不出的苍凉萧索。
单就手路而言,新旧两式并无绝对的螅拢幸庥讨赜谡行危馐堑每7ㄌ冒隆⒔肷铣司辰绲尼缯住?銮野惚浜蟮男率剑隳屎先竞煜肌
原式固然竒巧,却不合染红霞大开大阖的性子。就像初学丹青,总想把技巧都放入作品之中;待画技艺成熟,倌手挥洒皆成篇章时,始知留白写意亦是境界,倒嫌工笔流于匠气了。
染红霞钻硏《青枫十三》逾八年,走的是精雕细琢的路子,如今一把推倒旧有块垒,只能说是自承踏蛇,白费了往日之功。
“这样都能别出机杼,走出一条路来,师妹你果真是不世出的天才么?”
许缁衣环抱着沃腴的双乳,凝视莲台上的刀剑激战,心中喃喃道。
染红霞也被剑招的威力所慑,适才耿照铜墙铁壁般的防御,在这式之前终于失去优势,再不是难越半步的雷池。她迟疑片刻,长剑递出,改使“雨急青枫归梦色”,招式、招意与前度相同,剑雨潇潇,打碎一塘卧荷。
耿照福至心灵,忽然会意:原来,她正在试验一门脱胎自旧有招数的新剑法1 故须反复施为,究其短长。他得李寒阳、邵咸尊插手,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刀法,深知灵光一闪时,最需有心人襄助,更无别话,沉身坐马、刀弧绕身,仍是穷守如坚城,欲引出新招的极限。
染红霞无暇细品这份体贴,全神贯注,在剑雨悉数被刀弧扫回的当儿,剑招陡然一变,起手虽与“雨急青枫归梦色”相同,却非以快剑决胜,持剑的右手滑至剑柄末端,旋腰、甩臂一气呵成,剑长暴增盈尺,一把斩开刀围,喑金色的剑刃正中耿照左侧太阳穴!
可惜碧火神功的感应独步天下,耿照先于剑尖仰头,锋刃只斩开了残影,锐风掠过鼻尖,刀背一振,柔劲荡开长剑,唰唰两刀守紧门户;起身见染红霞平举昆吾,确是“雨急青枫归梦色”的收式无误,却没有快剑使罢无以为继的狼狈,气度凝然,恢弘如江上云开,随时都能再赞一击,不由赞道:“好!”
“自然是好。”
凤台三层里,蚕娘抿嘴轻笑,不无得意。“也不看看是谁教出来的。”
暴民平息之后,任逐流率金吾卫士逐层搜索,欲寻裏胁迟大人的刺客一一虽然宫女太监倌誓旦旦说是“狐仙”置于第三层的向日金乌帐自也没能躲过。
看在流影城主面上,金吾郎搜得还算客气,掀起藕纱不见有人,便算是搜过了。
加上横疏影的美貌委实太过惊人,任逐流差点把持不住,本欲上前攀谈,趁着理智尚在赶紧收队走人,适逢莲台开战,金吾郎的注意力随之移转,刺客什么的也就不了了之。
橫疏影松了口气,可惜没能安生太久。她不懂武艺,看不出交手时的强弱,只能依对战的结果倒推回去:染红霞号称水月门下武功第一,自然是螅⒄占饶芰芾睢⑸哿酱篌{手,虽说颇有运气的成分,实力还是有的。
交手之初,他的确稳稳压制女郎的攻势,符合横疏影的推断,岂料染红霞越战越勇,耿照裂衣迸血一路倒退,竟不比战邵咸尊时来得轻松。
横疏影完全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能认为他历练尚浅,面对在意的姑娘,狠不下心应付,既恨法琛卑劣,亦恼染红霞无情,枉费自己苦忍柔肠,甘居嬖妾,一意促成她与耿郎的好事。
(不识好歹!
且看耿郎心中,更着紧谁!二总管动了真怒,艳极无双的俏脸一扳,提起裙摆便要下楼。“等一下。”
蚕娘抱着枕头,舒舒服服地由金乌帐的那头滚至这头,又厚又软的长发宛若垫在身下的白狐裘,小小的脑袋瓜子冒出藕纱,笑得猫儿也似。
“上哪儿去呀,丫头?莫说如厕,这理由粗鲁得要死,简直是践踏人智。我光从你下体曲线,以及身子里气味的变化,便能掐准你几时该去。总之不是现在”她这么一说,横疏影仿佛全身赤裸,里外给瞧了个通透,竟连羞耻处的气息都裸裎示人,连忙捂着平坦的小應,另一手却环住胸脯一一猎物本能知道猎人箭镞所指,即为最危险之处。
“没……没有。”
她脸颊热烘烘的,慌乱不过瞬息间,定了定神,勉强笑道:“此间既已无事,我想回城主身边,以免他派人来寻,反倒不美。”
蚕娘嘻嘻笑道:“嗯,这理由好些,有几分像是聪明人想出来的。你想站到看台上,让耿小子见了你,想起要好好保重自己,拿出实力对战么?不准,给我老老实实待着。染家丫头的剑法,已到即将突破的紧要关头,可不能教你坏了事,白费蚕娘的苦心。”
橫疏影一怔,突然会过意来,忍不住睁大美眸。“她的剑法是……是前辈…”
“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蚕娘拍拍榻畔,横疏影心知拂逆不了,乖巧坐落。
“我教耿小子是教,教染丫头也是教,连臭小子都教了,怎教不得又香又美貌的长腿丫头?”
横疏影哭笑不得,忽想起一事不对。染红霞的脾性,她算摸得七七八八,莫说承魔宗七玄之惠,便教她另学别派的武功都不能够,蚕娘是如何指点了她?
“这么说罢,”
蚕娘趴在她腴滑的大腿上,笋芯似的指尖揉着软绸裙布,抿嘴一笑。“少女情怀总是诗。这丫头爱七言诗的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