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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刀记-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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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我正运起青狼诀疗伤,忽见不远处那两名后生动了一动,那红衣少年发出一声微弱呻吟,青袍书生却挪了挪指头,颤着手往地面岩缝间摸索。我福至心灵,伸手往衣内一摸,忽然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觉动了杀机,等不了伤势愈合,以手代脚爬将过去,要将那青袍书生立毙于爪下。”

耿照好奇心大盛:“连身负青狼诀奇功的聂冥途都摔断了腿,那两个年轻人也真是命大,居然还有一口气在。”

不觉喃喃自语:“都已摔掉了大半条命,还要贪图什么物事?聂冥途又何以动了杀机?”

忽听一声银铃轻笑,明栈雪收功撤掌,一抹小巧细额上的盈润汗珠,低道:“正是去了大半条命,那书生才要拼死取得岩缝中的物事,聂冥途也因此动念杀人。这样还猜不出是什么?”

她湿淋淋的发梢贴着额鬓,整个人像从水里捞起似的,白腻的雪肌珠光幽映,姣美的唇瓣无甚血色。

两人四掌甫分,明栈雪的身子酥软软地一斜,耿照忙趋前揽住,才发现自己周身真气畅旺,于四肢百骸中流转自如,经脉再无异状,显已平安度过无比凶险的三关心魔;见她虚耗如此,不禁又怜又愧,又是心疼,俯首低道:“都是我不好,连累了明姑娘。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助你恢复得快些?”

明栈雪小脸一热,苍白的雪靥飞上两抹淡淡酥红,咬着玉唇瞪了他一眼,低声恨道:“哪壶不开提哪壶!普天之下,还有什么比碧火神功更厉害的回复心诀?你不怕惊动外头的两名煞星,我……我可捱不住折腾。”

蓦地大羞起来,心有不甘,又重重拧了他大腿一把。

她虚乏无力,这一下自是不怎么疼痛,可耿照想起她体质极是敏感,兼且元阴松嫩,饶是闺阁教养良好,又颇有女儿矜持,每回欢好总顶不住一轮猛攻,咬紧的贝齿稍一失守,终是叫得如诉如泣,无比动情;一时遐思翩联,浑身发热,不由得束紧双臂,低头以唇相就。

明栈雪无力推拒,“嘤”的一声仰起头,柔软的唇瓣旋即为少年所攫。两人吻得湿滑温腻,舌尖交缠如舐糖蜜,竟是片刻难分。

她香汗浸透薄衫,浑身曲线毕露、玲珑浮突,隔着湿衣入手,只觉肌肤又滑又腻如敷细粉,又热得灼人,怀腋乳间的香泽被体温一蒸,幽甜濡沁,如麝如兰。

耿照衔着她娇软的朱唇,一手搂着玉人浑圆的香肩,直要将这团温香软玉揉碎在怀里,另一手却去解她的缠腰;情急之下解不开腰索,索性用力扯断,“啪!”

一声轻响,数匝腰缠松了开来,裙裳下摆微微捋起,扯开的交襟之间露出两条结实修长的玉腿,以及白腻喷香的腿根处那一抹乌卷细茸……

明栈雪急了,死死夹住探入裙里的粗糙魔手,无奈腿间肌肤汗湿滑腻,什么也夹不住,反将他的指掌濡得温黏一片,一下便被突入了那团烘热娇软的禁地,“哪!”

的一声浆滑液涌,指尖剥开肥嫩如兰叶厚藻的曲折肉唇,扣着蛤顶勃挺的小肉苴蔻长驱直入。

“呜呜呜……不、不行!”

她娇躯一僵、蛇腰拱起,小手死死抓住他铸铁一般的手腕,咬唇眯眼的模样楚楚可怜,犹如一头湿毛敛耳的无助小猫。

“不行……我……捱不住,会……会叫的……”

耿照耳蜗子里迎着她呻吟似的温热吐息,欲念勃发,腿间的怒龙陡地弯翘昂起、硬如铁铸,不住地上下弹动,竟是隐隐生疼,灵台却如电闪般掠过一丝清明,心中一凛:“糊涂!鬼王与那聂冥途皆是一流高手,弥勒腹中若有人欢好取乐,岂能瞒过他二人的耳目?”

低头只见得明栈雪娇喘细细,坚挺饱满的双峰剧烈起伏,每一下都更溢出衣襟些许,如一双蹦跳欲出的浑圆雪兔;湿发贴鬓、唇黏青丝,说不出的狼狈凄艳。

他不由得心疼起来,连忙缩手,柔声歉道:“我……明姑娘,都是我不好,你别恼我。”

“方才恼了,现下不恼。”

明栈雪喘过气来,嘻嘻一笑,忽见他右掌湿淋淋的,似从水缸中掬出一把芳洌甘泉,掌缘兀自坠着清澈透明的水珠,滴答有声;越往向上瞧,汁水越见滑腻,如裹薄浆;到了指尖处,已荔浆似的满满沾着一小团。汗水断无如此醇厚、如搅稀蜜般的手感,唯有膣中花浆使得。

她大羞起来,忙捉他的手摁下,咬唇低道:“快拿开!脏……脏也脏死了。你做的好事!”

皓腕一紧,反被耿照拿住,一股绵密的碧火真气自脉门间透人体内。她二人内息同源、绝不相斥,真气一瞬间走遍全身,明栈雪精神大振,通明转化诀随之发动,流失的体力真气开始回复。

“你为我做了这么多,让我还你一些。”

耿照将她揽在怀里,柔情忽动,将握着她腕子的湿漉右掌举至鼻端,笑道:“从你身上来的,一点儿也不脏。对我来说,这是世上最最甜美、最最芳香的气味,怎么尝也尝不够。”

明栈雪得他真气相助,雪靥上终于有了一丝血色,双颊酡红,如染桃樱,闭目偎入他的颈窝里,细声道:“好好一个老实人,怎地学了这般唇舌?”

扬起左手轻轻打了他大腿一记,便似搔痒一般,仿佛还怕打疼了他。

耿照低声道:“明姑娘,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可不是故意讨好你。”

正欲赌咒,明栈雪双手一合,将他的右掌轻抱入深深的乳间,闭目微笑:“别乱说话,我信你。待我身子大好了,再教你……再教你尝得够够的,好不?”

说到后来声如蚊蚋,几不可闻,只余颔下一团温香烘热。

耿照胸口怦撞,面上一红,心底似有一股暖流淌过,双臂微微束紧,半晌才点了点头。

“嗯。”

两人相拥而坐,一同望出蚬孔,却见大殿中阴宿冥思索片刻,抚着白骨扶手沉吟道:“我见那青袍书生不是糊涂人,垂死之际仍欲得手的,必是救命之物。莫非……是狼首的——”

聂冥途挥手打断了他,冷笑道:“就算得手,难道立时便能救命?说到了底,此人乃是天生的贪婪,死到临头,仍旧是贪。

“我爬到他身前,一把揪起他的顶髻,冷笑着对他说:”

你不容易啊,都到了这份上,还舍不下这些。‘他摔得只剩一口气了,满头满脸都是血,呼吸都吐出血唾沫子来,勉强开口道:“我……死……妖刀……你……什么……都没……’”老人叹了口气,忽又冷笑起来。

“命悬一线时,你看人、看事,还能不能如此犀利准确?我是在这杀千刀的狗屁和尚庙里待到了第十个年头,才终于承认自己并不如他。我,当年却输给了一个二十啷当的年轻人,那时我一点儿也没察觉。

“为睹你那死鬼师傅的压箱宝,我千里追踪,专程赶到莲觉寺,决计不能空手而回……”

想起卫青营那妖刀附体的杀神之威,想起号令天下的大能,便再也下不了杀手。

“我剥去他喉管上的皮,掐着血腻腻的肌束肉筋,笑道:”

你若爽快招来,我便给你个痛快。集恶道的苦刑号称森罗大干,此地纵无刑具,也能试上百八十种;识相的话,你也少受点零碎苦头。‘“耿照听得一阵哆嗦,缩颈吞了口唾沫,只觉颔下刺痒微痛,浑身发毛。

阴宿冥笑道:“这‘箫声咽’的苦刑十分难当,剥皮挑筋、掐肉束息,教人痛不欲生,偏又无损于声带,便是在用刑之际,当者仍能说话哀嚎。狼首痛下杀着,想必是无有不招,尽得其秘了?”

“看来,你师傅真是什么都没跟你说。”

聂冥途冷哼道:“那书生硬气得很,虽是惨叫不绝,却足足支持了一刻有余,一屁也没吭。老子火了,随手捏断他一条助骨,正要来个‘弹琵琶’时,忽听一把苍老的声音道:”

阿弥陀佛!施主擅动无名,于缘起中造业,于缘起中受报,无尽轮回,何其虚妄!‘“我虽无南冥恶佛‘杀尽比丘’的誓言,平生也没少杀了啰里啰唆的秃驴,转身一爪,谁知竟尔落空;回头才见那两名年轻人滑出一丈开外,两人均盘膝而坐、五心朝天,一名灰袍老僧抵着他俩背门,三人头顶白雾氤氲,已至疗伤的紧要关头。”

聂冥途会过无数高手,那灰袍老僧动作之快,实是平生仅见,就算聂冥途全盛之际,也明白自己绝无胜算,一时恶胆横生:“不趁此时杀之,哪天再撞着这名鼠衣秃驴,岂非便是老子的末日?”

伸手往地面一撑,凌空探爪,迳朝灰衣老僧的天灵盖插落!

运功疗伤最忌横遭惊扰,轻则入魔走火,重则施受双亡,耿照听他一说,不由得心头火起:“这人真是坏得无可救药!那僧人与他素不相识,这也要取人性命?还有那恶鬼道的冥主南冥恶佛,竟立誓要杀尽比丘……这帮恶徒,实在是无法无天!”

却听聂冥途续道:“……其时我的‘狼荒蚩魂爪’业已大成,连你师傅都忌惮三分,不则也不必订下妖刀之约了。谁知这一抓居然落空,我却连老和尚动了什么手脚也没看清,他兀自端坐不动,只吓得老子脑中一片空白,七十二路蚩魂爪唰唰而出,进招连绵,直将老和尚当作了沙包拳靶,不敢轻易松手。

“越打,我却越是心惊:老和尚一双肉掌抵住二人,运功疗伤,两腿正盘端坐,那么究竟是谁与我攻守拆解,有来有往?

“到后来,我索性连想都不敢再想,打算引得老和尚分心,蚩魂爪净往两名年轻人身上招呼,却仍伤不了他们一根毫毛。

“那画面想来真是滑稽得——在场四人席地而坐,下盘不动,其中三人专心疗伤,却只有我一人与一只……不,说不定是几十只、甚至几百只看不清的鬼手缠斗不休,斗得精疲力竭,《青狼诀》的寒阴功体逐渐受一股绵和柔劲压制。

“原来在交手之际,老和尚的内力已不知不觉透入我的四肢百骸,一面克制青狼功体,一面……替我疗伤。”

阴宿冥不觉一凛。

“什么?”

“那是我平生从未有过的奇耻大辱。”

老人冷笑,青黄交闪的异眸中掠过一丝疲惫。“就算是你现在问我,只要有一点机会,我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活下去‘。然而,被敌手以这等手法拯救性命,当下不禁有种’恨不得死了好‘的屈辱——“◇

◇  ◇聂冥途并没有选择。

他连敌人是如何与自己交手都弄不清,在这场战斗之中,他并没有任意喊停的权利,只能身不由己持续着最初由自己所引发的无聊搏斗,犹如一具荒谬可笑的扯线傀儡。

但很快的,《青狼诀》的致命缺点即将剥夺他的行动能力,再也无法与那只看不见的鬼手维持攻守之间的平衡。聂冥途突然抽搐起来,整个人如风干的蝙蝠般缩成一团,倒在地上不停发抖;青皮刺发的奇特异相迅速消退,赤裸的身子显得既苍白又瘦弱,仿佛突然瘦了一圈。

诚如先代鬼王所书,《青狼诀》是一部寅食卯粮的邪术。它惊人的爆发力与恢复力,乃是凝缩体内精元于一时一地,倏然迸发,不可长亦不可久;使用过后,必须补充大量的食物——通常是新鲜的血肉——并佐以特殊的龟息深眠,才能回复被凝缩挪用的生命精元。

历来修习《青狼诀》者,无不残忍嗜血,这不只是因为心性改变,同时也是练功所需,难以割舍。

聂冥途为迅速修补坠崖受创的身体,不惜超用体力,全身精元耗尽,生命飞快流逝,必须补充大量的营养。他整个人缩成干瘪瘪的一团,全身肌肤焦黄黯淡、皮皱形萎,嘶声呻吟:“血……给我……给我血肉……”

灰袍老僧轻叹一声,垂首道:“福报、恶报皆是缘行,施主这又是何苦?”

聂冥途蜷着身子,痛苦万分,意识仅余一丝清明,忽觉身子轻飘飘一晃,周围景物竟已瞬变,原本崖底的那一大片荒林乱石俱都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刺入骨髓的阴湿寒冷,头顶上漆黑如夜,似有无数石钟乳垂落,栉比鳞次,蔚为奇观;身下却是一洼碧莹莹的青绿水塘,水中荡漾着细小的幽亮蓝藻,衬与粼粼波映,仿佛天地倒转,光源却是自底下透出。

老和尚是活生生的人,非是什么鬼怪,自是他施展了绝顶轻功,眨眼将三人携来此间。他将两名年轻人浸入水塘,只露出口鼻呼吸,回头提起聂冥途的后领,也沉入水中。

池水出乎意料的黏稠,略一搅动便发出唧唧声响。聂冥途直没至顶,骨碌碌地吞进了大把腻滑的发光藻浆,正欲挣扎,忽觉藻粒入口如肉角,外脆内韧,一咬便迸出浓汁也似的浆液来,咀嚼起来有血膻之气,咽下后腹中饱是,如食生肉,体力竟隐隐恢复。

(这是……天助我也!

聂冥途绝处逢生,大口大口吞食藻浆,一面潜运内力、活动筋骨,才发现这种奇特的青绿异藻不仅能提供大量的给养,恢复体力的效果甚于生肉鲜血,对伤处亦有神奇的疗效。

他浸得片刻,吞了满腹藻粒,竟尔沉沉睡去。再恢复意识时,只觉腿骨已愈合大半,在池中悄悄踢动,似已无碍。

定睛一瞧,老和尚正盘腿坐在池塘边,双手按着书生与少年的脑门,三人身上不住窜出云霭似的滚滚白雾,显然还在疗伤。他心中骇异:“我不知睡了多久,连身上的伤口都将痊愈,决计不是一时半刻之间。老秃驴若一路运功为他二人疗伤,不会止歇,这……这是何其可怕的修为!”

这是他平生仅见的高人,正寻思脱身之法,忽听一声朗笑:“圣藻凌云浴佛处,仙歌促宴唤回春!大师慈悲,云游处必不离此疗伤圣品,我等一路追踪,果遇佛驾。奉兄,这一局,该算是我赢了罢?”

声音温和,闻之如沐春风。

另一人的语声却充满威严,明明口气平缓,依旧命整座地下岩窟隐隐震动,绿藻池上波纹潋滟,泛起阵阵涟漪。“胜负无端,不争也罢!十年光阴,倏忽而逝,大师久见。”

闻其声不见其人,聂冥途心中暗自叫苦:“这两人的修为绝不在老和尚之下。老子真是倒了八辈子楣,哪来忒多绝顶高手?”

老和尚又叹了口气,垂眉道:“将军镇守边关,身系天下安危,却为老衲擅离职守,是我之罪过。”

先前那名声音慈和之人朗笑道:“应是诸天观下界,一微尘内斗英雄。大师方外之身,芥子须孺,岂有别乎?奉兄莫听他瞎说,大师在耍赖哩!”

那威严的声音沉默片刻,说道:“庸临行前会卜一卦,得‘天火同人’,曰‘升高其陵,三岁不兴’。既然做好万全准备,便不怕异族乘虚而入,大师勿忧。”

老和尚淡然一笑。

“只恐‘伏戎于莽’。异族虎视眈眈,将军不可不防。”

另一人朗声大笑:“凌云削落成刀笔,浮生只配作书隶!大师占了不世宝地,却劝人困守边疆,寸步不离,当真是好狡猾!何不说‘利涉大川,利君子贞’,便是渡过赤水,来此三川之地,才觅得大师仙踪。愿赌服输,请大师打开禁制,将宝顶交出来。”

密室之内,耿照听得一头雾水,低声问:“明姑娘,这三人说话好难懂,活像打哑谜。他们说的是帮派切口,还是江湖黑话?”

“都不是。”

明栈雪摇了摇头。

“他们说的是卜卦。‘同人’是易经第十三卦,干上离下,干为天、离为火,故说‘天火同人’。那三人以同人卦的卦象爻辞相辩,和尚劝那将军不可擅离职守,不则异族虎视眈眈,边关必定有难。”

边关、异族、“将军”……耿照陡地想起一人,颤声道:“莫非那人是……-”“你想的没错。三十年前,普天之下只有一人镇守北关,身系万民——”

明栈雪掠了掠鬓发,如羊脂玉般微带透明的绝美侧脸透着一股凝肃。“若我所料无差,此人便是你那挂名的便宜师父、人称刀皇的‘奉刀怀邑’武登庸!”



◇  ◇阴宿冥愕然道:“那人……便是刀皇武登庸?”

聂冥途冷笑。

“你师傅没告诉你么?如假包换,正是三十年前号称刀法天下第一、名列五极三才文武两榜的刀皇武登庸!”

即使绝迹江湖三十年,时至今日,“五极天峰”这四字仍是东胜洲大地上的武学巅顶,是令世人抬头仰望-心生敬畏。这么多年来,江湖上无数英杰兴衰起落、繁华过眼,却始终都没再出过那样耀眼璀璨的传奇人物,便是三才、五极次第凋零,依旧无人能够取代他们的地位。

饶是阴宿冥自负武功,也不以为自己能构着“五极天峰”的名位,摇头道:“狼首当日的运气,可说坏到家啦,居然撞上刀皇武登庸这样的煞星。”

他这话倒非存心挖苦,是真的感叹聂冥途运气不佳,偏就遇上了嫉恶如仇的刀皇。

谁知聂冥途只是一迳冷笑,半晌才道:“这算什么‘运气坏到了家啦’?真正杀千刀的坏运气,岂止是遇到刀皇武登庸而已?

“我沉在圣藻池里假装昏迷,心中盘算着如何全身而退。老和尚、死穷酸既与刀皇论交,本事定然不差。那老爱吟诗的死穷酸不见其人,尚且说不准;老和尚拼着修为不要,猛灌内力救人,待他油尽灯枯之际,便是老子突围而出之时。

“果然要不了多久,老和尚身子一斜,撤下手掌,脑袋从幽影中软软垂落,露出一张焦黄憔悴的老脸来,生得也没甚特别,倒是神气委顿,两只眼窝乌黑深陷,活像是中了什么成瘾的邪毒,与他那道貌岸然的口吻全不相称。

“武登庸见了也惊讶得很,道:”

大师模样……怎又与前度不同?‘老和尚淡淡一笑:“因缘生灭,无有究竟,将军又何必执着于此,徒增烦恼?’说着睁开浮肿的眼皮,两只眼睛已遭利刃所坏,居然是个瞎子。

“我一看,心中可乐坏啦。任老和尚武功再高,内力耗竭,不过就一干瘪老头,加上双目俱盲,还不手到擒来?武登庸与死穷酸似是有求于他,与之订了个赌局什么的,投鼠忌器,自不敢轻举妄动。”

那场景想来极其诡异:地底岩窟中,一洼绽着青绿幽芒的黏滑藻池,三位高人分据三角,俱都藏身于暗影之内。池里泡着三个半死不活的伤患,其中两名昏迷不醒,另一人却是暗藏鬼胎……

“大师不惜耗费真力,这两位可与大师有亲?”

武登庸问老和尚。

“素昧平生。”

老和尚回答:“倘若将军于道中遇见,救是不救?”

武登庸沉默半晌,把手一扬,池中泼啦一声,赭衣少年仿佛被一条无形索拉出水面,“噗通!”

落入藻池另一头。仔细一瞧,几根细韧的红丝线分连着少年的头顶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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