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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不想让你别人笑话啊,又或者是破坏了你这几年无心插柳出来的神童形象……’内心戏很足的拓跋六修,却有个锯嘴葫芦似的寡言性格,到最后他说的也只有寥寥数语:【不把对方逼急了,怎么让那人自乱阵脚、浮出水面?】先给一个人无限的希望,在最后再撤走全部的可能,让他感觉到绝望,他才会由幕后的从容淡定,变成孤注一掷的亲自下场。
卫玠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所以,卫家真正的完整计划应该是这样的:
第一阶段:先推波助澜一番,让对方以为谣言已经甚嚣尘上、满城风雨。(已完成√)
前些天,王氏与繁昌公主的卖力演出,让全世界都觉得她们肯定要与丈夫和离了。幕后之人说不定当时就已经在弹冠相庆,坐等收获了。
第二阶段:找个理由,让对方觉得计划卡在关键处的时候,却要功亏一篑。(正在完成,进度50%)
卫老爷子对这个环节,应该本来是有别的安排的。但是他没想到半路杀出个自带血雨腥风buf的王武子,在千里之外的北邙,就轻松用一个李子引动了整个京中的风雨。
这样的巧合,自然要比卫老爷子的计划更加自然,也更加容易让对方上套。
因为不管是对卫老爷子还是对幕后之人来说,王济都是意料之外的非自然不可控因素。王济以一记风骚的走位,成功占据了洛京八卦的半壁江山。没了八卦舆论,王氏和繁昌公主的面子保住了,她们还愿不愿意闹下去,这就不好说了,对吧?如果不和离,那前面那些苦心铺垫的一切不就白搭了吗?
对方的计划十分清晰——诬陷卫恒和卫宣兄弟陷入桃色新闻,逼着王氏、繁昌公主在舆论下与丈夫和离,最后迫使卫瓘老爷子引咎辞职。
在眼看着就要和离成功的时候,再起波澜,不和离了……你说对方着不着急?着不着急?着不着急?肯定着急啊!
这一急,自然就要上蹿下跳。
无数影视小说都教会了我们,不管是主角还是反派,一旦慌不择路的病急乱投医,跟着别人的节奏走,就很容易忙中出错。
对方最有可能做的反击,就是如卫玠对王济的总结,想要掩盖一个绯闻,就需要搞个更大的绯闻出来。
想要力压战斗力max的王济,造谣肯定是不行了,必须上真凭实据。
真凭实据哪里来?仙人跳,找正妻捉奸在床。
而对方最有可能选择的人选,自然就是已经在八卦中有过出镜、很容易让大家信服的的卫恒的“外室”。
又或者可以这么说,卫老爷子在一开始对八卦推波助澜时,就是为了让这位进入幕后之人的视野。
……云来茶楼……
“大人,怎么办?那王武子真的去给和中书(和峤)家赔罪了,带着王尚书(王戎)家李园的地契,和中书亲扫榻以待,亲自迎接。二人握手言论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根本控制不住。”一道黑影因办事不利,而跪在地上请罪,“说不定王武子与和中书一开始的李子之争,根本就是故意在做戏,为的就是压下京中对卫家的不利传言。”
坐在包厢里的某位大人,努力摆出了一副打碎了牙和血吞的从容:“我倒是小看了这个王济。本以为他就是个万事不操心的败家子,没想到能为了他妹妹做到这一步。”
不惜自毁名声,也要转移众人的注意力。
不过也是啊,王济怕什么呢?的名声已经够烂的了,再毁一点,也不过是虱子多了不怕痒。等风波过去,他还是他放浪形骸的名士。
“我们就这样算了吗?”
“不!”杨骏忍不住狠狠地摔下了手中的茶碗,拍的震天响,“不能就这么算了,蛇拿七寸,必须一击即中,繁昌公主和王氏也不是傻子,能糊弄他们一次,不代表了能糊弄第二次。这次达不到目的,就是打草惊蛇,以后也别想成功了。”
“那我们怎么办?”
“我记得传言开始后,不是有个获罪的官妓,说是卫恒的青梅竹马吗?叫红袖是吧?你去想办法联系上她,问问她怎么才愿意承认自己一女侍二夫,又或者卫恒只是幌子,她真正的男人是驸马卫宣!最后让她和卫宣成为既定事实,让繁昌公主看见。”最重要的还是让卫宣和繁昌公主和离,王氏什么的能顺带上自然好,顺带不上就算了。
“这个红袖突然跳出,来路不明……”
“你傻吗?不会先去调查一番吗?如果是卫家安排的,顶多也就是最近这一两个月的事,他们总不能几年前就未卜先知到我要动手了吧?”其实不用查,杨骏就觉得红袖真是卫恒的外室。淫者见淫,他就不信卫恒真能那么干净,家里没有小妾不说,在外面也能忍住不偷腥。
最重要的是,若红袖是假的,不能动摇王氏的地位,以王氏爱面子的性格,她是不可能闹到如今这步田地的。
“大人英明!”
……王家……
【你父亲的“绯闻对象”,早已经在勒马听风街,虚席以待了。】红袖当然是卫老爷子准备的,在得到《晋书》的那年,他就开始在着手布置这个完美的陷阱了。
“等等,不对啊,你们既然都知道幕后之人是杨骏了,那还钓鱼给谁看?”直接neng死丫的啊!
【自然是钓给需要的人看。】好比晋武帝。
这就是计划的第三阶段了——让晋武帝看清杨骏的真面目。(正在准备中……)
好比找繁昌公主去宫中哭诉,然后再安排个恰当的时机,让晋武帝看到杨骏私会红袖。后面就不需要他们说什么了,此时无声胜有声。
卫玠皱眉:“那晋武帝也不会对杨骏怎么样吧?杨骏陷害的是我阿翁,又没害晋武帝。虽然有蒙蔽公主的嫌疑,但……说真的,叔母的重量,还不足以拉下一个晋武帝所仪仗的朝中重臣,特别是杨骏惯会拍马屁,晋武帝就喜欢这样的臣子。”
亲贤臣,远小人。那是贤明的君主才能做到的,很显然晋武帝并不是这样的君主,他越老越喜欢听好话,烦苦口的良药。
更不用说两个重臣不和、内斗,还能保持势力平衡。哪个皇帝没有玩一手天秤的好本事呢?
【所以你舅舅准备了更毒的一计,保证杨骏翻不了身。而你祖父本来的打算只是在晋武帝心中埋根刺,日后再料理了杨骏。】“我更喜欢舅舅的做法。”
第38章 古代三十八点都不友好:
魏晋定都洛阳,皇宫就叫洛阳宫。
起名废的极致也不过如此了。
洛阳宫内九龙殿,是晋武帝日常用来消遣娱乐的地方。由曹魏时期,著名的机械匠人马钧,于四十几年前,制作了引自芳华林之水的水转百戏,供皇帝消遣。前殿还放着由黄金打造的金龙、金凤,龙高四丈,凤高三丈。土豪的一点都不像是一个皇宫该有的样子。司马晋继承了曹魏的一切之后,扩建了洛阳宫,新添了奇花异草,变得更加土豪。
世家贵族纷纷效仿,这才有了石崇、王恺斗富的西晋丑剧。后来王济也加入其中。
时隔多年,当王济试着抽身而出,冷眼旁观红尘浮华时,他不得不说……真是闲的有够蛋疼的。
如果让王济再选,到底是过穷苦但清贵的苦行僧生活,还是当个又土鳖又暴发户的豪强,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
还是有钱好!
王济这日会出现在洛阳宫,自然是应晋武帝传召。
他那天刚与和峤握手言和,当天下午晋武帝就听到了消息,并在第二日与和峤对弈时,充满期待的问:“武子变了吗?”
晋武帝很喜欢与和峤说王济,因为能共同用有王济这么一个难搞的亲戚,也算是一个不小的缘分。
“未曾。”和峤落子,轻道。
“哦?何解?”晋武帝有些举棋不定。不是因为在思考该下在哪里,而是在想王济。他记忆里的王济是个十分骄傲的人,属于那种在皇宫里也会傲然阔步、这辈子都不会道歉的类型。他道歉了,还不能说明他改变了吗?
“因为砍李是他的真性情,送园也是他的真性情。陛下可还记得,二十几年前,武子与王家叔父的故事?”和峤点到即止。
晋武帝依靠自己的记忆力慢慢回想起了王济与王湛的“大才得识”,那是有他亲自参与过的一个人人夸赞的过去,王济举贤不避亲,他善于纳谏、知人善用,终形成一桩美谈。往昔一幕幕闪过眼前,那时他正值盛年,君临天下,壮志酬筹;王济还年轻,翩翩少年,良才美玉;他们都是多么的美好,对未来有无限的期许。
和峤静静的等待,给了晋武帝一个足够追忆的时间,人老了就爱这样,念旧又心软。等估摸着晋武帝差不多脑海里都是王济的好时,和峤才继续道:“武子就是这样的人啊,在他看来,被以理服人不丢人,死撑着不讲理才丢人。”
“对,以理服人。”他和王济最后闹的那么僵,不就是因为他们没有好好沟通吗?他在气头上,王济也在。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
可是,想及此,晋武帝又有些踟蹰。因为他其实不是没有放下身段,想和王济何解过的。他甚至亲自去了北邙,王济也设宴款待。但是在宴会上发生了一些不愉快……
有一道用十分珍贵的器皿盛放的蒸肫,味道鲜美,口齿留香。晋武帝吃后很满意,便问王济,菜是怎么做的。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故意膈应,王济回答说“以人乳蒸之”。晋武帝一阵反胃,饭还没吃完就撂下象箸离开了。
……二人就这样不欢而散,再无相见。
如今再想来,以王济的嘴贱程度,当时肯定是瞎说的吧?
和峤也知道王济和晋武帝的这段不愉快,应该说全洛京好八卦的人就没有不知道的。而以和峤对自家妻舅的了解来看,王济不是信口开河的人,他更能是真的那么做了,只用来膈应晋武帝。因为据说,那道蒸肉,王济可一口没动过。
“武子这回不会再不给朕面子吧?”晋武帝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他不介意再放下一回身段,这种事他对不少看重的老臣都做过,他怕的是他做了也没效果。
他当然不会。要不怎么会重金请我当托儿?
一个优秀的托儿,肯定不会说自己是托儿,极有职业道德的和峤提醒道:“臣听闻,常山公主也在京中。”
“恩,阿楚(常山公主)确在京中,前几日回来时候,还来看了我。”晋武帝提起这个双目失明的幼妹时,眼神不自觉的就放柔了几分,以一种明明很得意却非要埋怨一下的语气道,“她因为二郎出京没能亲自迎接的事来和我请罪。我说兄子去看望姑母,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怎么能让长辈迎接小辈。阿楚就是这样,太过守礼了一些。”
和峤在心里止不住的腹诽,常山公主要是真不守礼,她也不会有如今的地位。本一场很有可能会被人钻空子的风波,这不就被她春风化雨、润物无声的解决了?
和峤想起了家中贤妻的话,王济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他背后那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公主娘子。
“陛下不如以请公主来宫中看百戏的名义试探一下。若武子有心,自会跟从。”
“妙计,妙极!”
王济果然选择了送常山公主入宫。无晋武帝的征召,王济是不能入宫的,他选择了等在外面。既可以解释为夫妻情深,也可以说是他终于退了一步。端看个人怎么理解了。晋武帝的理解就是这是王济和好的信号。
于是,这才有了王济被黄门一并请入宫中。
迎接王济的黄门是个老熟人,李公公,是在晋武帝前伺候了多年的老人,很有几分体面,对王济说话也十分大胆熟稔:“可是有些日子没见王大人进宫了。”
“我算哪门子大人?”王济笑骂一声。
“驸马爷怎么不是大人?”李公公很会说话,但彼此都心知肚明他所说的大人是怎么回事,王济很快就会官复原职,说不定还能更进一步,只看王济这回的表现了。
“借你吉言。”王济示意将离上前,奉了一个福袋给李公公,“请你喝茶。”
李公公一掂分量,更是眉开眼笑,虽说世家圈败家子多,但是那些人败家也只是败在自己身上,鲜少有像王济这么豪爽大方的。讲真,他大概是少数真心希望王济能回朝的人之一。
后面的故事就不细说了,王济不想多提。
反正就是那老一套呗,他和晋武帝上演了一出君臣相和,不计前嫌的把戏,晋武帝满足了自己以理服人的想象,王济得到了守护家人的力量。
进宫前还只是个光头驸马的王济,出来时就已经是官复原职的骁(xiao)骑(qi)将军了。
按照晋武帝的潜台词,骁骑将军只是个过渡,王济刚回朝,不能太惹眼,等过段日子,还有的升。
当日,晋武帝还设宴款待了王济和常山公主夫妇,宾主尽欢。待王济和常山公主告退归家,本显得醉眼懵惺的晋武帝,却再一次双眼恢复了清明,全然不负酒桌上的模样。他问李公公:“你可觉得武子是否是真心?”
“这……老奴可说不好。但老奴今日见驸马可是吓了一跳呢,远看去时,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怎么又看到了当年鲜衣怒马的王家二郎。近了才发现,驸马的样貌虽有变化,可是性格脾性几十年如一日,自然容易认错。老奴入宫时的师傅教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当年王家大郎战死,驸马被迫独挑大梁,那么难都不肯变,如今自然也不会变。”
“是啊,他是不会变的。”也就是说,真的是自己以理服人!晋武帝更加满意了。他身边有太多的事情变了,每听到一个老臣去世的消息,他就害怕自己将是下一个。
生命里能有王济这么始终一个不变的,自然是好的。
晋武帝忽而有想起了王济出手大方的习惯,调笑问:“他给你了多少?”
李公公如实把袋子拿了出来,摊开给晋武帝看,笑的毫无掩饰:“请老奴喝茶这点上,驸马爷也是没变的。”
“嚯,可真大方。走走走,难得武子请客喝这么贵的茶,朕也定要来讨一杯尝尝。”
“皇上想去哪儿喝?”李公公没有不从的。出宫这种事,不论是晋武帝,还是他之前的东汉魏晋的皇帝,都是很喜欢干的。
“就,就,胡贵嫔前几日提过的云来茶楼吧,说是贵人云集,穷奢极侈,他弟弟都去不起,贵的很。”
晋武帝微服私访云来茶楼的结果,就是听到了一桩令他心惊肉跳的密谈。
云来茶楼果然是贵人云集,晋武帝看到了他的老丈夫杨骏杨太傅,胡贵嫔那个据说是来不起这里的从弟。奇的是,这两个看似全无关系的人,在躲过了众多眼线后,却进了同一间屋子。
晋武帝的心,咯噔了一声。
“想办法听听他们都说了什么。”一如常山公主对晋武帝的了解,这是个十分多疑的人,他看似对谁都情深意重,实则谁都没有真正相信过。
李公公很有本事,又或者说当他亮出天子近宦的身份时,没有谁是不敢卖他面子的。
晋武帝如愿以偿的旁听了三人的密谈。一开始的话题很“寻常”,就是杨骏问胡贵嫔的弟弟,他给他的那些“助兴”的药,红袖收了没?
“收了,她说保证能完成任务,让繁昌公主捉奸在床。”
繁昌公主和驸马卫宣最近在闹和离,这事儿晋武帝是知道的,他对此的态度就是没有态度,随繁昌公主高兴,反正理亏的不是他们。这会儿听到杨骏故意陷害,也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一如王济和卫玠的预料,他并没有太当回事儿。杨骏害的是卫瓘,又不是他。他需要做的顶多是事后多多安抚繁昌和卫瓘,惩罚一下做的有点过了的杨骏。
但等晋武帝回宫后,在控制不住的与胡贵嫔来了一发之后,他多疑的性子开始发作了。胡贵嫔的弟弟有“助兴”的药,可以给卫宣用,那为什么不能给他用呢?
如果他用了,那他被用了多久?
杨骏是怎么说这药来着:“药性猛烈,易上瘾,早晚会掏空了他的身子!卫宣要是能死了,对卫瓘那老匹夫的打击肯定更大。”
杨骏既然知道这药不好,那他知不知道,晋武帝也被用了药呢?当皇帝老丈夫,可没有当皇帝的外公舒服。最近这几年身体每况日下的晋武帝,陷入了深深地沉思。他这到底是病,还是……
第39章 古代三十九点都不友好:
“二舅怎么可能算的这么准?这又不是演电影,那些人也不是他手上的提线木偶,他怎么可能预料到每个人的印象,并让他们如他期望的走呢?”卫玠在听说王济做了什么之后,第一个表示了不信。
而且,这个计划如果只是这样,其实也不见得会奏效。
晋武帝只是怀疑杨骏有问题,无凭无据的,他又怎么会因为一个怀疑就处理掉一个重臣呢?晋武帝多疑,老了之后却又容易心软,这是个十分矛盾又致命的性格缺点。
要是晋武帝真有魄力,能为了保护傻儿子而彻底牺牲其他儿子,那他死后也就不会有什么八王之乱了。
【每个巧合,都是必然。】拓跋六修不是在故意装什么够深莫测,他只是有些心痒难耐,卫玠貌似终于不再那么盲目崇拜王济了呢。
卫玠振振有词:“理性当粉,人人有责!”
拓跋六修却没听清卫玠说了什么,因为他的注意力都被卫玠微微昂起的光滑下巴尖、以及微敞的领口露出的锁骨吸引了过去。他不得不开始在心中默念清心咒,这已经算是他的一个小日常了。他不断告诉自己,卫玠现如今还是个孩子,你不能当禽兽,哪怕你想当,你也没有那个条件当。
整个世界都变得干净了许多呢。
“喂?”
卫玠冲着拓跋六修挥了挥手,结果……
“你在干什么?”不知道何时出现的傻太子司马衷,双手托腮的看着眼前无论怎么看都白璧无瑕的卫玠。他想着,仙人这么小就已经长的这般好看,日后长大了是要出落成何等风光霁月的模样呢?真叫人期待啊。
“吓!”卫玠真的是被司马衷吓的不轻,好不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第一时间询问,“嵇大人呢?”
卫玠真的很怕这是又一次走丢。
“延祖在前面与姑父(王济)说话。”这回是卫玠想的有点多了,司马衷能来王家,自然是嵇绍领着来的,要不以司马衷的脑子,他根本不可能一个人就找到地址。上次他能稀里糊涂的跟着众人去摘李还毫发无损,已经算是所有人不知道积攒了多少辈子的运气了。
卫玠点点头,放心了,嵇绍在就成。
“你刚刚在干什么?”司马衷坐到了卫玠旁边,隔着小桌,侧着身子看卫玠。他的专注度其实蛮高的,最起码他很执着,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