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知不觉间,卫玠和傻太子的传统“游戏”里,就多了不少自愿前来的文人群演,不仅不要钱,还自掏腰包买角色,哭着喊着求试镜。
当然,很少会有真的能加入就是了。司马衷这二年好不容易才稍稍摆脱了一些傻子的恶名,谁也不想因为走路风声而功亏一篑。
而等卫玠渐渐反应过来,他貌似、可能、大概成为了新一代中最被看好的值得巴结的潜力股时,他已经习惯了石崇在看到他阿娘王氏、常山公主的马车外出时,狗腿到不忘对着尘土一拜再拜的模样。
“习惯真的是个很可怕的东西啊。”卫玠今日才惊觉。
但真正可怕的是,连卫玠身边的大人,都觉得这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他们游完洛水后回京,并没有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而是提前就包下了洛阳最贵的酒楼续摊儿开宴,花的自然就是石崇的钱。连大手大脚的王济,都用的毫无心理负担。
“这样……不太好吧?”卫玠忍不住私下里拦下他二舅问道。
王济甚至都没反应过来:“不好什么?你放心,有你和仲宝(枣哥的字)以及王家的几个小子在,我们肯定不招妓,就是一些歌姬、舞姬劝酒助兴而已。”
卫玠都不知道该谢谢他舅舅为了照顾他还保持了底线,还是该吐槽他舅舅的底线竟然只是不在小孩子面前招妓。歌姬和舞姬都穿的辣么“清凉”,真的不会影响到青少年的生理健康吗?他真心不明白,为什么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好好的宴会总要整的那么色情低俗。
“我是说不能让石安阳(石崇被封为安阳乡侯)请客……”
王济这才懂了卫玠的担忧,先是恍然,再是哭笑不得,最后揉了一把卫玠的脑袋,朗声而笑,觉得自家妹子哪怕长大了,也还是很可爱:“放心大胆的花吧,你不花,他才会心里不安。反过来说,咱们花的越多,他越开心。”
卫玠觉得这种说法简直匪夷所思,他反讽道:“他得了不花钱就不爽的病?”
王济却很认真的点点头:“是啊,因为他钱太多了。他当年与国舅斗富,导致全国都知道他是大晋第一富,有的是钱。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卫玠把头摇的就像是拨浪鼓,吹弹可破的脸蛋因为激动变得更加白里透红。
“意味着大家都想得到他的钱。”石崇的家世虽也小有名气,但继承家业的是他的哥哥,于他无关。他能有今时今日,全靠他自己那劫商致富而来的“勤劳”双手。眼看着晋武帝一年不如一年,日薄西山,羽翼渐丰的王八,呃,不对是八王蠢蠢欲动,石崇若是再不站队送钱,他的家产大概就要全部充公,成为别人的军资了。
到底是舍弃一点点请客的钱,还是舍弃全部甚至包括身家性命,但凡有点智商的人,都会知道该怎么选才合适。
卫玠也终于明白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聪明。”王济对卫玠满意极了,小时候玉雪可爱,长大了一点就透,不愧是他的妹子,“所以,为了让你的这位忘年交朋友放心,咱们是不是应该努力替他花钱?我最近看上一匹鲜卑拓跋的好马,他是不是应该给我买?”
“好像是这个道理。”但卫玠还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王济忍不住抬手,揉开了卫玠紧皱的眉头:“虽然无论小娘你怎么样都好看,但皱纹显老,答应舅舅,别学你爹未老先衰,好吗?”
卫玠一双明亮的桃花眼,上挑看了一眼他舅舅,散发着强烈的不满,再叫小娘,翻脸!
王济却在心里捂脸荡漾的想着,啊啊啊,我妹子怎么能这么好看呢,连生气都这么好看!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
灯火辉煌的晚宴上,无外乎诗酒逐欢、丝竹管弦那一套。
卫玠在老师乐广身边服侍,各种努力的刷着存在感,乐广这个历史上的岳父,在变成了老师之后,对卫玠也还是视如亲子,照顾异常。出门一趟,总要先问问卫玠的身体和心情。
“京郊空气清新,身心反而舒畅。”卫玠这倒没有骗人,在还没离开京城时,他的心就已经飞出了几百里,因为他娘和舅母难得同意他出门一趟,当然,要带上123言情疾医才能出门。在洛川行船时,看着水天一色的景象,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放松了。
王衍坐在一边,受拿一柄玉做的浮尘,笑看乐广与卫玠互动,觉得这二人老师冰清,徒弟玉润,真是再没有比他们更搭配的了。
乐广是个长袖善舞的人,总能照顾到身边的人的感觉,他把王衍也拉入了话题:“你今天如何?”
王衍笑着说:“裴仆射善谈名理,混混有雅致;张茂先论《史》《汉》,靡靡可听;我与王安丰说延陵、子房,亦超超玄著。”
卫玠心想着,这样的自信自夸,也就只会在魏晋出现了,也就只有魏晋才能够接受文人如此自恋。
王衍在说到最后,眼睛一转,看着卫玠又加了一句:“卫家小娘有好颜,楚楚又动人。”
“……”
第48章 古代四十八点都不友好:
被人夸好看,卫玠只能笑笑表示感谢。
因为这确实是魏晋时期一种恭维人的特殊姿势,哪怕是“楚楚动人”这个在卫玠看来并不适合用在男人身上的奇葩词汇,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也再正常不过。
先不说这会儿就流行男生女相,各种夸女人漂亮的词汇往男人身上扔住没错;只说“楚楚”这个词,它本身被创造出来时就是用来夸男人的。始自诗经,“衣裳楚楚”,然后一直延续到了金朝还是,元好问就曾写过“诸郎楚楚皆玉立”。
但是,王衍不仅夸了卫玠,还叫了卫玠的小名。是个人都知道,卫玠对这个小名有多暴躁,哪怕是乐广一般都也只会直接叫卫玠的名字,或者三郎。
王衍出身琅琊王,与太原王走的极近,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卫玠这个不可说的爆点?
但他还是叫了。
为什么?他是故意的呗。
魏晋时期的名士多多少少有点“蛇精病”,只不过有些人的病症轻点,有些人重点。王衍的病情和王济差不多,酷爱先撩你一把,再你夸一下的行为模式。
俗称“贱的慌”。
王衍罗汉果色的杏仁眼饱含期待,兴致勃勃的就等着看卫玠生气。因为他觉得卫玠生气起来,眼角微红、脖颈如血玉的样子是最漂亮的,就像是一只浴火的凤凰,眼睛里有着始终在坚持的信仰曙光,哪怕是拖着焦黑的翅膀,也能冲破层层阻碍,终翱翔于九天之上。
卫玠被王衍故意气过很多回,又怎么可能不知道王衍在打什么主意?所以他偏偏不会如王衍的愿,他憋死他!
好吧,这是一种阿q精神。
如果是在私下里,卫玠不介意关门放六修,让王衍也知道知道他卫玠有着怎么样的两副面孔。
但是,如今老师乐广就在一旁坐着,卫玠不敢放肆,也不想让乐广难做。
王衍除了乐广的好基友和琅琊王家两个身份以外,还有另外一层对于乐广来说很重要的意义,王衍是竹林七贤之一的王戎的嫡亲堂弟,两人的爹是亲兄弟,拥有一个共同的祖父。
乐广能以一介寒门之身,冲破世家的政治壁垒、层层垄断,终发迹获得今时今日的地位,一是他真的有才华,二是在他的人生之路上,总能得遇贵人赏识。
第一个把乐广的才华宣传出去的贵人,是和峤的舅舅夏侯玄。
而真正帮助乐广踏入仕途第一步的,则是王衍的堂兄王戎。
王戎当时在荆州当刺史,他听说了夏侯玄对乐广的赏识,便举荐了乐广为秀才。
这里说的“秀才”,和后世科举考试中的酸秀才是不同的。秀才早在东周时便已经存在,原本的意思只是对“秀异之士”的泛称,及至汉朝魏晋时,“秀才”则变成了荐举人才的科目之一。和“举孝廉”的功能差不多。
成为秀才后的乐广,这才有了入朝为官的资格。
夏侯玄便给自家的妹子(和峤)修书一封,将乐广介绍给了和峤的连襟裴楷和王济;裴楷与乐广坐而论道,十分佩服乐广的意简言赅,就把乐广推荐给了当时担任太尉的贾充,几经调任升迁,乐广这才得到了曾身为尚书令的卫瓘卫老爷子的赏识。
整个魏晋的官场就是如此,他们就像是一条自产自销的作业流水线,结识——举荐——结识——升迁——再结识,互相介绍人才,生生不息的编织出了一张错综复杂的庞大关系网。
可想而知,普通寒门的升迁之路有多艰难,这些世家连自己的家人朋友都不一定举荐的过来,又怎么可能顾得上别人?
乐广本就是个品性极好的人,在深入知道了世家圈的游戏规则之后,就更是对帮助过他的世家子弟心怀感恩,因为一个萝卜一个坑,他占去了一个推荐名额,别人家族里的子侄就会少一个名额。上位后,不管是对夏家、裴家、卫家还是王家的子侄后代,乐广都是多有照拂。能举荐的就举荐,能结识的就结识,遇到实在是太过合心意的,就收来当徒弟,好比卫玠。
卫玠也很喜欢这个与他三观很和的老师,所以他愿意为了乐广忍了没事找事的王衍。
卫玠能忍,拓跋六修却不能忍。他常年跟在卫玠身后当背后灵,只能看,不能吃,还酷爱装深沉的闷骚忍耐,如今真的已经快要忍成“怨”灵了,再加上他活着时本身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儿,所以他此时眼中的王衍已经是个死人了。
当然,拓跋六修还没有真的培养出一般志怪小说里的凶灵一言不合就杀人的毛病。,哪怕沾染上了,他也是断然不会在卫玠面前表现出来的。
他只是打算找找王衍的麻烦。
作为一个活了千年的阿飘,尤其是在他因为穿越而改变了自身技能树之后,拓跋六修想要找谁的麻烦,都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而对付一个蛇精病,最好的办法就是找来另外一个蛇精病。
玩家【拓跋怨灵修】召唤【王。移动式地图炮。济】。
在这过去的九年里,拓跋六修的【幻境】能力有了长足而恐怖的进步,这么说吧,他已经成功从一个简简单单的外挂,变成了技术部门的主管,卫玠想要什么,拓跋六修就能给他创造什么。拓跋六修开发出了一个【环境】的变种新技能叫【造念】,顾名思义,就是能够利用短暂的幻境,在顺着他人正常性格思路走的前提条件下,让别人以为某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是自己的主意。
这个技能的成功的几率,从过去的一九,在拓跋六修勤学苦练的试验下,已经提*到了如今的五五。
王济算是被拓跋六修试验最多次数的人,因为王济经常心生出一些奇奇怪怪的念头,连他自己都不会觉得自己突然这么蛇精病有什么不对的。在这个过程里,拓跋六修发现了一个不算规律的规律,一旦涉及到对待卫玠的问题,【造念】在王济身上的作用就没失败过。
果然,拓跋六修这边一个眼神,本来还在和潘安“相爱相杀”拼酒的王济,就抛下掐了几十年如一日的“死敌”,颠颠跑了过来,一把卡过王衍的脖子,吊儿郎当的威胁道:“说过多少回了,不许叫我们家小娘的小名。”
“你听见了?”
“对啊。”王济感觉他听的真真的。虽然事实上宴会的管弦呕哑,并不足以让坐在远处的他听到,但他就是听到了,所以他是不会放过王衍的!
王衍给了王济一个“我已经说了,你奈我何”的挑衅眼神。
王衍和王济,这是两个魏晋有名的放诞之士,不仅都姓王,出身世家,属性毒舌,还有着一模一样的讨人厌的嚣张人设。王济曾比箭吃过王国舅的八百里驳,王衍也曾比箭吃过彭城王司马权的快牛。两人的任性,简直如出一辙。
但王济是因为年少时以为有长兄顶门立户,王衍身为嫡长子……蛇精病就是他的真性情。
两人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王济已经从熊孩子的梦里醒了,王衍却依旧在口无遮拦中醉生梦死。
王衍与王济是平辈,王衍要比王济小上很多,冲劲儿也更大,不仅不惧人嫌狗避的王济,还特别爱上赶着与王济练嘴炮,因为他特别享受和王济来一场“来啊,来互相伤害啊”的技能切磋,他跃跃欲试道:“你叫得?我就叫不得?”
王衍和王济之间的关系时好时坏,就像是他们所代表着的两大家族,存在互相竞争,却也觉得能打败对方的唯有自己。
“废话,这是我妹子,”王济应战,勾唇坏笑,两个字就轻松制住了敌人,“丽奴。”
全场寂静三秒,然后爆发出了哄堂大笑。
丽奴是王衍十分鲜为人知的小名。
在魏晋时期,丽还是“麗”这样写的,丽的下面有个鹿字,取义雄鹿站在山岗之下,鹿角在金色阳光下的美好模样。鹿角又被称为头角,在古代是生命阳气最高端的象征。美丽的丽的象形文字就是这样来的。
王衍出生时,她的母亲做梦梦到了一只雄鹿站在高处与她对视,然后孩子就出生了,所以就给王衍取了个小名叫丽。
奴则是古人很喜欢给孩子取的搭配贱命,好比刘寄奴(南朝皇帝刘裕)、石齐奴(石崇的小名)什么的。
但是,丽奴……还是有些超出了王衍所能接受的底线。
勃然大怒的分分钟就变成了王衍,他没想到王济竟然如此卑鄙,嘴炮还带揭短的!
结果全场除了笑,还是笑,因为在场的人基本的都是出身沾亲带故的世家,多多少少和两王有些关系,而且都比王衍大,换言之就是,他们其实都知道王衍的小名的。有这样一群熟知你所有黑历史的亲戚,真的没办法愉快的玩耍。
王衍被一直取笑到了酒足饭饱,大家纷纷登车回家。
卫玠还未走出酒楼,就看到了门口红色的灯笼下,站得笔直的石勒。石勒手里拿着一件素色羽衣,见卫玠带着酒气出来,就赶忙上前给卫玠披上了这件轻盈的外衣,虽然已经是春天了,但晚上还是十分寒凉的。
“你怎么回来了?”卫玠一边被石勒扶着上车,一边询问。
五年前,在卫老爷子觉得石勒和卫玠培养够了感情,对卫家的忠诚度十足后,就被卫老爷子派去了军营,放着这么一个优秀的军事人才不用,那简直就是暴遣天物了。
“得了一段时间的假期。”石勒如今说话已经没了过去的胡人口音,要不是高鼻深目黄眼珠的胡人特点太过明显,几乎不会有人能猜到他曾经的奴隶经历,“回家后就听说郎君出来喝酒了,我怕新来的婢子不会照顾您。”
“她们照顾的很好,我也没喝酒,是别人在喝。而且123言情两位疾医也都跟着我呢。”卫玠很开心于石勒的关心。
拓跋六修就有些黑脸了,好不容易才利用幻境让卫老爷子把石勒弄走,他怎么又回来了?卫玠有我保护!不需要任何其他外人!
等回了卫府,遣了下人,卫玠这才哈哈大笑起来,最后笑到上气不接下气。刚刚在酒楼里,他毕竟是晚辈,而且又端着架子,实在是不好笑话王衍,如今总算是可以笑个够了。他其实比别人更容易笑,因为他还想到了另外一个词——《绝对丽奴》,一个知名的耽美漫画。
拓跋六修:……你有没有觉得你知道了很多身为一个直男其实并不应该知道的东西?
第49章 古代四十九点都不友好:
天还没亮,卫玠就醒了,凝神静气的继续躺在床上,开始练习笑面狐狸晋疾医教给他的内家的呼吸吐纳之法,这可以帮助他顺畅呼吸,缓解疲劳。
别人经过一晚上的充分睡眠,醒来后都是神清气爽、精神奕奕。
卫玠却完全不同,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头疼欲裂,昏昏沉沉,有时候还会舌尖发麻,满嘴苦涩,唇瓣总是青紫发白,手脚就像是绑上了气球被虚浮带着飞走了,放空想法的时候甚至很难感知到它们的存在。
卫玠醒后,一千个一万个的不想动,但是硬躺着却也并不会再睡着。
这与卫玠小时候截然相反,以前他是不想睡,却总是控制不住的睡过去;如今则是严重缺觉,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睡不着并不是什么好的体验,那与身体功能正常情况下的清醒是两种概念。卫玠经常觉得自己就是一具行尸走肉,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我好累、我好累的各种乏力,可灵魂却不知道已经偏差着飘到了哪里去。
拓跋六修曾以为这是他每天把卫玠拉进【幻境】所导致的(他没试过长时间、连续不断的对一个人施展【幻境】会是什么结果),当时的他简直要被自己的愧疚自责所溺毙。但卫玠却坚持觉得这不是拓跋六修的锅,后来通过几次反复的试验也证明了,卫玠的睡不着和拓跋六修的【幻境】没什么关系,他就是单纯的神经衰弱。
随着年龄一点点的增长,卫玠的觉越来越少,饭量却没有明显的增加。
眼下总是青黑色的眼圈,但因为卫玠本身的底子实在是好看到不像是正常人类,所以旁人很难看出他的憔悴,只觉得他弱不胜衣的样子就像是随时会驾风而去的仙人。
虽然【幻境】并不会给卫玠造成影响,但拓跋六修还是坚持,把他和卫玠的【幻境】之旅,从最早的每天晚上变成了如今的三天一次,一次最多三个时辰。
拓跋六修坐在卫玠的床边,安静的守着卫玠。虽然他可以直接很酷炫的漂浮在空气里,但他却总是倔强的想要尽可能的拿一个活生生的人类标准来要求,因为他需要无时无刻的提醒自己,他是个人,不是别的什么东西。
卫玠躺在屏风塌上,闭着眼时,真的很像是一尊雕工精美、五官栩栩如生的玉人。拓跋六修忍不住试探抬手鼻息,只为确定卫玠还活着。
当然,拓跋六修作为一个灵魂,不管是暖流,还是寒气,他都是感受不到的,别人也感受不到他的靠近。
除了卫玠。
卫玠吐出最后一口浊气,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他生理上确实感受不到拓跋六修的靠近,但是心理上可以,很玄妙的一种感觉。他安静的看着拓跋六修伸过来的手,待拓跋六修确定他无事后,这才哭笑不得道:“我真的还活着。”
拓跋六修用漆黑的双眼,一错不错的看着卫玠,道了句:“我知道。”
一旦卫玠睁开眼睛,黑色双眸里便会出现仿佛能让整个世界都活过来的流光溢彩,傍有梨颊生微涡。
……但知道归知道,害怕归害怕,害怕再也见不到卫玠对他微笑,害怕眼前的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梦醒了,他还是他,卫玠却不再是卫玠。
小院外面一片万籁俱寂,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
刚开始有睡不着觉这种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