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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士-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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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神就像是淬了毒,带着怨恨与诅咒,诅咒拓跋六修天煞孤星,无亲无朋。

拓跋六修不信邪,想要给他母亲尊荣,但母亲却在父亲死后的当晚就自杀了;她只求了拓跋六修一件事,放他长眠的弟弟出来。其实不用母亲求,拓跋六修也会同意。拓跋六修唯一没想到的是,到最后,连他的母亲都觉得他是双生子里邪恶的那个,他害死了他的舅舅,害死了自己的父亲。

【若你还有一丝良知,感念我留你一命的恩情,就放你弟弟出来吧。】母亲的话如刀,比父亲多年来的冷遇、逼迫还要让拓跋六修无法接受。但拓跋六修还是尊重母亲的意愿,放出了他的弟弟。

他那么倾尽全力想要对弟弟好,但弟弟却在迅速掌握了时局的短短几年间,联合堂兄就对他发动了政变。斥他连累舅舅,杀死亲父,逼死亲母,是恶魔的化身。拓跋六修面对背叛措手不及,死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很认真的觉得,这大概就是他弑父的报应,他背叛了他的父亲,他的弟弟背叛了他,这是他亏欠他父亲和弟弟的,他把本应该是至善化身的弟弟逼成了恶人。

拓跋六修也被他父母洗了脑。

所以,卫玠其实是发生在拓跋六修生命里唯一的一件好事。是唯一的能看得见希望的转机。拓跋六修一直希望能有人看到他,但是他一次次的绝望,历经千年才等到了一个卫玠。

而卫玠就像是某个神奇的开关的点,从此,拓跋六修的人生轨迹终于开始走起了上坡路。

他回到了古代,看到了如果当年被封印的是他,那么他的弟弟会有什么人生的古代,拓跋六修终于解开了心结,彻然醒悟,根本没有什么极善极恶。哪怕长眠的是他,他父亲依旧会怀疑弟弟是邪恶的化身,弟弟也并不会比长眠时幸福多少。

他们谁也没有夺走属于谁的幸福,只能说他们同样的不幸。

而面对这份不幸,长着一张脸,却有着不一样性格的双生子,也做出了不一样的选择。拓跋六修上阵杀敌,拓跋弟弟洛京为质,眼睛里都有着复仇的火焰,只不过前者觉得冤有头债有主,杀了父亲就到头了;后者却想要全天下都跟着他一起体验这份痛苦,不能只有他一个人活的不幸。

“我们早点回去吧。”卫玠冷不丁的开口。

【为什么?阿崇他们还没有回来。】

“我心里不舒服。”卫玠道。

【心疾又犯了?】拓跋六修把卫玠的生命当做了比他自己重要百倍的事情,【我这就去叫疾医。】“我在替你不舒服。”卫玠很认真的看着拓跋六修,“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

拓跋六修在那些不断压抑的过去里,养成了什么都憋在心里不说的性格,他觉得他已经变成了一副不知道哭笑、不知道疼痛的木偶,但是没关系,他会替他表达。

拓跋六修一时激动,将卫玠虚抱了个满怀,恨不能就这样永远的把卫玠珍藏,再不让任何人看到。他是属于他的,只属于他一个人!无论卫玠说什么,他都不会放他离开去和别人在一起的,哪怕这样有点恩将仇报的感觉,他也真的没有办法离开卫玠。

卫玠却还尤不自知,继续说着:“所以说啊,我才一直想让你复活,要不然连回抱你都抱不了,只能抱到一片空气。”

“你、你也想抱住我?”拓跋六修的大脑已经停止了工作,他只想整个世界也停留在这一刻。

“……这不是废话吗?”卫玠白了拓跋六修一眼,“我想着抱到你,一如你想抱到我。”

人类表达亲近的方式就是触碰啊。

提前回家之前,卫玠拜托了卫瑜,等下午玩完了,把温峤和四个孩子一起带回家。

一直到金乌西坠,他们才回来。那个时候时候卫玠已经恢复了正常,正坐在自己的小院里,听风观云,顺便自己和“自己”下棋。

疯玩了一下午,司马顼和卫小崇小朋友回到卫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手拉着手来找卫玠玩。

司马顼最近一直住在卫家,他当皇帝的爹敲嫉妒他的。

两个玉团子一样的小家伙都出了一脑门子汗,很显然一路上也没忘记继续瞎胡闹,脱下最外面的那层外衣都止不住他们的热,但他们的双眼都是亮晶晶的,像极了耀眼的宝石。司马顼年纪小一点,却反而更加稳重,他昂着小下巴,以一种很努力想要表现出轻描淡写、实则在邀功的语气对卫玠道:“阿崇玩热了,都不知道脱掉衣服,是我提醒了他。”

“殿下可真贴心啊。”卫玠哄孩子很有一套,这都是从眼前这个真孩子的爹(晋惠帝)身上练出来的经验。

“一般般。”司马殿下压下了被卫玠夸奖的兴奋,偏偏要学大人模样的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阿顼好厉害的!”卫崇是个捧场王,夸人总是夸的发自真心,一脸肺腑。

和卫玠一样喜欢听别人狠狠夸自己的司马顼,对于小伙伴的话很是受用,一脸“对哒,没错,本殿下就是这么厉害”的模样。

卫玠看着司马顼和卫崇的互动,早已经笑弯了一双眼睛,这才是他真正的笑,并不比他往日里挂在脸上的淡淡笑意好看,却让看见的人能明确的感觉到他的好心情。卫玠很喜欢和没什么城府的小孩子一起玩,因为他们的单纯可爱总能让他心情愉悦。

说实话,拓跋六修其实很不喜欢司马顼和卫崇这对小豆丁,因为他们占用了卫玠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只要他们一出现在卫玠视线里,卫玠就好像再也看不到其他人了。

重点是再也看不到他了。他恨不能变成一堵墙,将卫玠和世界搁在墙的两端。

但是……

每当看到卫玠这么发自真心的大笑时,拓跋六修有再多的想法也都化为了的虚无,只要卫玠能开开心心的就好。

卫玠趁着两个小豆丁不注意,偷偷对拓跋六修眨了眨眼睛,示意他并没有忘记他,更多的,他想和他一起分享这份惬意与喜悦。卫玠觉得他这种特殊的放松方式,应该也适用于拓跋六修,他想他也变得开开心心,不要再冷着心事重重的脸庞。

拓跋六修分分钟就忘记了他刚刚还在抱怨着什么,只觉得现在的生活真好啊。

“玩尽兴了吗?”卫玠笑着问两个小朋友。

“恩!”脆生生X2。

哪怕一向端着身份的皇子司马顼,都开始顶着一张红扑扑的小脸,配合起卫小崇手舞足蹈的给卫玠讲了这一下午他们都玩了些什么,见了哪些人,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叽叽喳喳,却不恼人,是不常出门的卫玠生活中最喜欢的调剂。

第134章 古代一百三十四点都不友好:

“对了,对了,三叔,我们给你带了礼物。”卫小崇一跳一跳的蹦着小短腿,想要吸引卫玠的注意,“你肯定喜欢!”

卫玠如他所愿:“恩?”

司马顼神神秘秘的凑到卫玠耳边,用其实声音很大,但他偏还觉得自己很小声的声音对卫玠道:“不要告诉十五娘和大娘啊,这是属于男子汉之间的秘密!”

卫玠忍俊不禁,却也充满了期待。

当轮到卫玠作为长辈的时候,卫玠终于明白了当年王氏、常山公主和王济舅舅等人在面对他送的礼物时,为什么会有那般夸张到好像在演戏的惊喜态度,他们还真不是演出来哄孩子玩的,而是作为大人的他们,在发自真心的喜欢着眼前的这个孩子,不管孩子送了什么,哪怕只是一片叶一朵花,也能让他们开心一整天。

长辈看重的,永远都不会是礼物的贵贱,而是礼物背后那份赤子之心。

“进来吧。”司马顼很有皇子派头的拍拍手,叫进来了一直抱着猫站在外面的拓跋弟弟,以及在后面负责拎着一个精致猫笼的温峤。

“打、打扰了。”温峤同学从进了卫玠院子的那一刻起,整个人就处在一种不可置信的恍惚里,他真的没有做梦吗?不仅被请到了卫家做客,还进了卫玠的小院,说出去相比都不会有人信他的吧?那可是卫玠的院子,连在卫家伺候的仆从都不能随便走动的禁地。

卫玠的院子不算大,但是却别致又古朴,视野开阔,采光通透,自带一方洗墨池,锦鲤畅游,杨柳堆烟。庭院深深,独具匠心。

一如卫玠带给温峤的印象,与世无争,云卷云舒。

直至很多年后,当温峤对别人提有幸初次踏足卫玠的庭院时,他依旧只能说上一句,美人如诗景如画。万物有灵,只有常年生活在那样雅致之景中的人,才能陶冶出那般高远的情操,也只有那般品行高洁的美人,才能渲染出那样蕴哲诗玄的钟灵之地,两者珠联璧合、相得益彰。

卫玠去后,再无卫玠。

美人住的地方都是美人,一路行来,伺候卫玠的婢子书仆,也均是进退有度的妙人。哪怕之前已经在资深颜控王济那里见到了快要审美疲劳一般多的容貌上乘的仆从,但在卫玠这里依旧会被惊艳。前者胜在数量,后者胜在质量,腹有诗书气自华的质量。

“殿下。”“拓跋六修”和温峤从前面走来,远远的看见,仆从就会停下行礼,声音不高不低、不疾不徐,带着一股子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从容不迫。

温峤发现眼前的“拓跋六修”真的是和卫玠很熟,他在卫玠院中走过就像是在自己家里一般熟稔自然。

进了屋,见到了卫玠。

拓跋弟弟的脸上,露出了一副对外惯用的1号表情脸——灿烂又爽朗笑容。

拓跋弟弟无愧于他的野心,在对表情的运用上,比拓跋六修可厉害多了。同样是一张不怎么受主流审美欢迎的棱角分明的硬朗款,拓跋六修笑起来的时候能止小儿夜啼,拓跋弟弟却偏能硬生生的改成邻家无害大男孩。

与拓跋弟弟有过接触的人,对他的感觉差不多都是“虽然这个人其貌不扬,但是性格很好,为人仗义又大方,是个可以结交的没有城府的人”。

温峤也有这种感觉,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个首领之子看上去那么好说话,他却总觉得他哪里有些违和,对他不可避免的带着一些抵触,不深,就是淡淡的不想接近,他也不想卫玠接近这人,但是想想就不可能吧?这可是卫玠人所共知的挚友。

司马顼和卫崇两个小孩子也没什么认人的经验,对拓跋弟弟这个自家三叔的“挚友”,并不会增设什么防备,下午逗团子的时候,拓跋弟弟说要帮他们捉猫,他们也就同意了。

“看。”司马顼指了指拓跋弟弟怀里的那只变得异常安分的大肥猫。

“团子终于肯让别人亲近啦,拓跋叔叔真厉害。”卫。捧场王。崇如是说。

拓跋弟弟一只手抱着猫,一只手好像在抚摸着团子的颈部。就像是变戏法一样,让平时傲的不可一世的团子在他手上变得安静又驯服。在卫玠看过来的时候,他笑着说:“听说你很喜欢,特意送来给你。”

不管在什么时候,拓跋弟弟对卫玠都是一副深情不悔的模样,仿佛他们真的是过命交情的生死朋友。

卫玠在演戏方面也不差,哪怕心里很不喜欢对方,也能用不失亲近的声音说道:“辛苦你了。”

“只要你喜欢,我就不觉得辛苦。”拓跋弟弟挑衅的看回自家兄长。

拓跋六修也如他所愿,降低了周身的气压,天生一张不高兴的脸仿佛变得更加不开心了。

见拓跋六修不开心,拓跋弟弟也就开心了。

卫玠“体贴”的对拓跋弟弟道:“陪他们玩了一下午,你一定很累了,把团子留下,就快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上学呢。”

“我不累。”

“我觉得你累,我说了算。”卫玠这话里赶人的意思其实已经很明显了,但偏偏在别人听来,这只是卫玠和拓跋关系好的证明,唯有不分彼此,才能如此不客气的直接打发他去休息,隐隐还透着些傲娇的关心。

“那我就客随主便,恭敬不如从命了。”拓跋弟弟还在等着卫玠答复他,自然不好得寸进尺。他把猫放入温峤提着的猫笼里就离开了,只留下一句,“明天见。”

“明天见。”卫玠的表情上不见一丝不耐烦。

拓跋弟弟走后,奇怪的事情就发生了,刚刚在拓跋弟弟怀里还人畜无害的大猫,在笼子里变得异常躁动,又闹又叫,声音凄厉吓人,充满了敌意。

温峤赶忙放下了笼子,看着它在地上被团子带动,赶忙解释:“我什么都没做,真的。”

“他怎么了?”卫崇不懂,想要上前仔细看看。

司马顼比卫崇警觉,察觉到情势不对,硬拽着卫崇的小手不让他上前。

很快就有专门的猫仆进屋,来安抚团子。

卫玠默将两个孩子挡在了自己身后,温峤则不能的挡在了卫玠眼前。卫玠有些意外,却也没表现出来,只安静的等着拓跋六修前去与团子沟通,看看能不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拓跋六修的【幻境】不仅能作用在人身上,动物也行,而是效果更好。

虽然拓跋六修不能打破物种之间的语言障碍,但他至少可以从团子脑海里最强烈的攻击意识里,看到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完,拓跋六修已经变得一身寒气。

【怎么了?】卫玠问拓跋六修。

【团子根本不是自愿的!】在拓跋弟弟怀里那般温顺的模样,根本就是因为拓跋弟弟利用功夫巧劲儿,那只了很多猫都会有的脖颈致命点,让它们变得就像是猫妈妈叼着小猫时小猫纹丝不动的状态,那是一种烙印在猫科动物里的本能。也是成年猫很讨厌的本能。

一直“天上地下唯我独尊”惯了的团子被这么冒犯,不炸毛才怪。

了解了前因后果,两个孩子一边可怜猫,一边同仇敌忾的决定讨厌“拓跋六修”。

卫玠放任了他们这种情绪,在真拓跋六修没出现之前,他其实也不太想让家里人接触他。

好不容易团子才被猫仆用小鱼干和酪浆安抚了下来,当确定它不会奋起攻击人的时候,猫仆就把它放了出来,让它在卫玠的屋子里活动,它对卫玠、卫崇等人态度还行,但是却不断的对着温峤叫嚷。

“看来它有点记仇。”温峤面露无奈,这简直就是无妄之灾啊。他只是帮忙提了个笼子,就上了团子的黑名单。

卫玠会怎么想我呢?温峤一回头,正看到卫玠一脸“好巧啊,它也不喜欢我”的战友情。

呃……因祸得福吗?

“好了,你们先玩,我带温家叔叔先去阿翁那里一下。”卫玠起身,披上了一件柳染色的外衣,就带着温峤去找卫老爷子了。庾家的事情可大可小,还是请祖父来拿主意比较合适。卫玠如今也没有官身,只有一个小小的爵位。

“好~”两个小男孩乖乖点点头,继续努力逗着团子,抓紧时间珍惜着这最后一晚的相处时间,卫玠说明天就要把团子送回它熟悉的王家别苑。

温。叔叔。峤一脸懵逼的跟在卫玠身后,此时已经无心赏景,也没空再想美人,只脑海里无限循环着一句话“我看起来很老吗?”。

“怎么了?”卫玠侧头,看向温峤。

温峤当时也没过脑子,直接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我看起来很老吗?”

“噗,”卫玠发现他还是和这个时代有代沟,最起码身为一个男人,他很少会去考虑别人眼中他的老不老的问题,“你比我还小两岁,咱们算是同辈人,要是你都算老,那我算什么呢?”

“诶?我们是同辈人?对哦,我们是同辈人!”卫玠是三叔,他可不就是温叔叔?

温峤莫名其妙低落的情绪又莫名其妙的好了,甚至觉得外面乌云密布的夜色,都变得格外晴朗漂亮。

卫玠:“……”

拓跋六修:【这种抽风的人,在他没有放弃治疗之前,还是离得远点好。】卫玠点点头。

当卫玠和温峤找卫老爷子谈完话之后,卫玠就送温峤离开了,温峤始终处在一种飘飘然的状态里,因为他竟然真的见到了辅政大臣卫司空!对方还夸他了!夸他了!夸他了!

卫玠再一次坚定了自己对温峤的认知,人是好人,就是偶尔有点脱线们不知道在想什么。

回到小院,刚在门口,就刷的一下有一道黑影从卫玠眼前闪过,吓了卫玠一大跳,再去看的时候,院墙上已经站了一只看上去挺肥的、但是体态轻盈的胖花猫,嘴里叼着草杆,正用一双竖瞳直勾勾的看着卫玠。

“你想我陪你玩?”卫玠大胆猜测,并试探的伸手,想要拿过团子叼着的草杆。

团爷却灵活的躲了过去,晃了晃胖胖的大盘脸,只是冲卫玠抖了抖嘴里的草杆,并没有给卫玠的意思。卫玠困惑不懂,只能选择先回屋。结果他一动,团子就也跟着动了,继续冲卫玠晃着它嘴里的草杆。

“……”猫语真的好难懂,只有人类话满级的卫玠如是想。

团子也怒了,这个两脚兽怎么回事?!上午你逗大爷的时候,大爷是怎么回应你的?怎么轮到大爷逗你,你却说走就走,还敢摆脸色看?!敲生气der!

作者有话要说:  团爷小剧场:

卫玠:拓跋弟弟好讨厌!

团爷:拖下去,处以逗猫棒之极刑!

第135章 古代一百三十五点都不友好:

卫玠最后终于想明白了团子这只特立独行的猫大爷到底在想什么。它确实是想找卫玠玩没错,但是比起卫玠拿草杆玩它,明显它更喜欢自己拿草杆玩卫玠。

“……”

好吧,大概在猫主子眼里,他才是那个被圈养的宠物。

卫玠收拾好心情,快速融入到了新角色里,为了得到猫主子一个“爱的拥抱”而奋斗了起来。闪展腾挪,出其不意,很是尽职尽责的一直陪着猫主子玩到它尽兴,在它露出一脸“你可以跪安了”的表情后,卫玠便很识相的“谢喵隆恩”,捧着御用草杆回了房间。

到最后团爷也还是没有让卫玠抱到,就是这么高贵冷艳!

屋内,晕黄的灯火下,司马小顼正很乖的跪坐在专属于他的玉几前,垫着臂搁练习书法。臂搁是古代的一种文房用品,古人的书房里不只是笔墨纸砚这文房四宝,还有很多现代已经见不到的用品,臂搁便是其一。臂搁既能当腕枕,还能止汗祛暑,在唐代的时候直接就把竹子作的臂搁叫做了“竹夫人”,备受推崇。

很多人总说书法要悬腕、悬肘,方能挥洒出一种大局观上的气。这样说是没错的,但也要分年纪,司马顼如今的年龄就明显不太适合那一套,有个辅助工具反而会更好。

当然啦,也是因为这孩子是司马顼,才能用得起臂搁。

臂搁不是书房必需品,而是奢侈品。卫玠生在卫家,小时候不懂这些,以为臂搁很常见,因为他有不只一个臂搁,玉制的、竹制的、沉香木的,各式各,花样繁多。自诩为现代普通劳苦大众的他,等去了洛阳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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