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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杜慎前来打扰,他定是要睡个日上三竿的。
杜慎微微皱眉,看着孙晋江身上的一身衣服觉得有些怪异,可是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这一身竹叶青的衣袍穿在她身上似乎遮掩了全部的女性特征,可是却又是别样风情。
就连那一头青丝也都是随意挽了个发髻,显得其主人这般随性。
杜慎虽不是成亲,却也知道寻常女子最是注重仪表的,饶是闺房之中也不会让夫君看到自己衣衫不整、发髻凌乱模样。
好比大嫂,每每都是谨言慎行,行为举止简直是世间女子的楷模。就算是他当年游学在外,嵩山学院的诸葛师母性情舒朗,却也不曾这般。
杜慎拧了拧眉头,却见孙晋江毫无芥蒂,自己这般注意似乎太过于计较了似的,他不由一笑。也罢,反正并无外人在。
“这家小店的粥最是清香爽口,你不妨多吃些。”
他是智计无双的杜慎,是名扬天下的杜慎,是一张嘴能巧舌如簧直说的天花乱坠的杜慎,可是独自面对着眼前的人,他却什么妙语连珠都说不出口。
孙晋江早已经食指大动,他久不下厨,手艺早已生疏,何况还要遮掩着红袖,所以昨个儿做的那些饭菜也不过是勉强入口罢了。
闻到这粥的清香,肚子恨不得咕咕作响了,若非是杜慎在一侧,怕是他肚子早就忍耐不住了。
“杜……公子你也没用早饭吧,一起,一起。”
杜慎刚想要起身离去,却听到这么一句,顿时觉得那椅子上似乎有了吸引力一般,攘得他再也不想离去。
红袖刚走到门口,听到这话有片刻间的愣怔。
小姐知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呀!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算是未婚夫妻也要惹人嫌疑的,何况杜公子出身名门,怕是更讲究这些吧!
她刚想要进去,却不料孙晋江已经看见她了,“红袖,把碗筷拿来,快些。”
红袖犹豫了一下,还是去了厨房那边。
算了,小姐那性子自己是说不通的。也许是她在有意试探杜公子?
孙晋江浑然不知红袖这复杂的心思,他之所以留下杜慎,不外乎是因为食盒内的早饭不是一人份量的,也不是两人份量的,而是三人份量的。
三人份量很显然,杜慎在暗示自己他并没有吃饭。
人家大老远辛辛苦苦送饭上门,你总不能把人家的饭留下,把人赶走吧?孙晋江内心无比纯洁,以致于根本没考虑男女之防的事。
而且,面对着杜慎,他也有些疑问,不知为何却是想知道当初自己被红姐他们绑架,杜慎知道自己失踪后,是怎样的心情。
怀着复杂的心情,孙晋江偷偷抬起头来看了杜慎一眼,却不料正好对上了那一双幽黑的眼眸。
他完全没想到杜慎正在打量自己!
对面的人,显然没有半分尴尬,这倒是弄得孙晋江有些尴尬了,摸了摸头,他忽然意识到为何杜慎一直盯着自己,他不由更是尴尬了几分。
“我向来野惯了,还望杜公子不要介意。”
啊呀呸!
孙晋江唾弃了自己一口,他介不介意关自己什么事呀!干嘛还要这么画蛇添足的多说这一句。
“无妨,只是感觉孙小姐倒像是在下的一位故人。”
莫名其妙,适才那片刻的尴尬竟是让他有种熟悉感,好像眼前的人便是那时他义无反顾跳水救了的人一般。
孙晋江顿时警惕了几分,只是脸上却带着几分无所谓,“是吗?杜公子红颜知己遍天下,莫非把我当做了其中一位?”
他话说的尖锐,端着碗筷进门的红袖闻言险些把碗筷都交给了土地公,只觉得小姐这一点实在是太出人意表了。
每每都能说出这等话,好像浑然不怕一般,不管面对的人是眼前的杜公子还是少爷。
孙晋江的眉眼弯弯,望去就好像一道风景,起初并不怎么吸引人,可是越看却越是带了几分耐人寻味,最后才会恍然,这张脸竟是如此令人惊艳!
☆、214。214 够破格
“没有。”杜慎淡淡答了一句,尝了一口温热的粥又说道,“正好,赶些吃吧。”
没有?
是没有把自己当作那红颜知己中的一位,还是没有那遍布天下的红颜知己?
孙晋江心头疑窦不解,只是闻到鼻端那清香的粥味,顿时把这些问题都抛之脑后了。
他吃饭向来专心,因为当初抢饭抢得厉害,没能抢到饭食就会挨饿,孙晋江还是孙海的时候吃饭速度就很快,以致于后来日子过的从容了,他吃饭的速度却还是不减。
这些日子因为一直担心自己被红袖等人瞧出端倪,吃饭速度可以减慢了些,可是却只是专心吃饭,严格恪守老祖宗的训导:食不言寝不语。
米粥清香,再加上小笼包滋味确实很好,杜慎也不是孙乾,孙晋江这顿饭几乎是吃得最为舒心的了。等他抬起头来才发现杜慎似乎神色有些不对劲,不知何时,他额角上竟是挂了一层密密的汗珠。
“你这是怎么了?”
孙晋江连忙起身,刚走到杜慎身边却不料他手中筷子落在了地上,身子摇摇晃晃的,整个人似乎意识都不清醒了,只是眉头紧皱的厉害,似乎有股疼痛难忍一般。
孙晋江连忙唤了红袖,原本坐在椅子上的杜慎却是身形一晃,倒在了他身上,无意识的手却还是试图揉按额头。
孙晋江见状顿时明了,杜慎怕是后遗症发作了。
当时那老大夫不是说他失明是因为脑部淤血积压吗?看来虽是如今能重见光明,怕是也留下了后遗症。
想到这里,他一阵后怕。杜慎会如今这般模样怕是与他脱不了关系,若非当初为了救自己,他何至于如今这般?
何况这就要乡试了,若是他因为病情耽误了,怕是这结果不旦自己承受不住,杜府那边也不好交代。
红袖进来时只看到自家小姐抱着杜公子,顿时目瞪口呆站在了那里。
孙晋江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大声喝道,“还不赶快去请大夫?”
红袖这才如梦方醒,忙不迭的转身出去请大夫。
孙晋江却觉得有些难受。杜慎原本就比他高了些,何况自己的身体原本就是瘦弱型的,杜慎看着虽是白面书生,却也是不轻的分量。当初多亏了那牛大哥帮忙,自己也没怎么出手,如今搀扶着他去了卧房,只是一小段距离,他就觉得浑身上下的力气被抽尽了似的。
“喂,你没事吧。”
孙晋江摸了摸他的额头,并没有发烫,只是手还没收回,却是被杜慎忽然间抓住了。
“不要走。”
孙晋江不知道陷入半昏迷状态中的人哪来的那么多的力气,可是杜慎的声音太过于孱弱,似乎自己一旦离开,他吊着的最后一口气就会没了似的,这让他一时间心中滋味陈杂,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只是身体却似乎习以为常,竟是搀扶着杜慎倚在他腿上,手又是不自觉的为他按揉头部。
杜慎紧闭着双眸,似乎在孙晋江刚碰触到他的时候猛地一震,想要逃离,可是下一瞬间却又是安安分分的任由着孙晋江按捏处置,似乎是砧板上的鱼。
顾玦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杜慎枕在一个男子腿上,看不清表情,可是浑身却好像很是舒朗,没有半点的不适于僵硬。
而那男子,双手如玉,指节微微动作,似乎很是专注,垂下的发丝掩盖了他大半的面容,看不清样貌。
这样的情形,竟是如此的和谐!脑中出现这个念头时,顾玦脚下踉跄,弄出了声响,打破了室内的静谧。
“红袖,快让大夫来瞧瞧。”
孙晋江只觉得手腕有些酸痛了,可是看到杜慎神情宁和,他还是坚持着按揉,直到听到外面的声音这才抬起头来。
“你,你是谁?”
眼前的男子,他并不认识,只是男子的眼中似乎诸多诧异,这让孙晋江觉得有些异样。
顾玦同样亦是惊诧,他和杜慎可谓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却从不知杜慎什么时候竟也是喜欢上……
只是眼前的人,眉眼间却没有半点风尘模样,顾玦神色微微好转,却是看向依旧枕在孙晋江腿上的杜慎,“他怎么了?”
孙晋江这才发觉似乎有些不妥当,可是他刚要把腿移开,杜慎却是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裳,孙晋江敢打赌,自己要是再硬动作几分,怕是衣袍下身会被杜慎扯掉的。
“头……头疼吧,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孙晋江这才注意到,来人声音喑哑,就连一身衣衫似乎都有些凌乱,而神色间虽是有所诧异,可是迎向自己的目光时,竟是有些闪躲。
“可有大碍?”顾玦没想到自己来这边别院避难,却不料杜慎也适逢不幸,他不由苦笑,只是脸上却还是有些严肃模样。
孙晋江低头看了杜慎一眼,只觉得他似乎面色好多了,额头上也不再出汗,便实话实说道,“好多了,不过还要等大夫确诊,喂,你……”
门口那人却是离开了这边,孙晋江不由诧异,想要追上去问个究竟,杜慎却又不放手。僵持了一会儿工夫却是红袖带着大夫匆匆赶到。
“大夫,他,他怎么样了?”
正在诊脉的大夫眯了眯眼,看着孙晋江道,“我诊病的时候不喜欢有人打扰。”
孙晋江愕然,这人谁呀,竟然比太医院的太医都谱大!
只是孙晋江却忘了,太医院的太医每每去给宫人看病,却也是收不菲的诊金的。而至于给宫里的贵人们,那可都是提着一口心头气的。
红袖连忙拉了一下孙晋江的胳膊,低声道,“小姐,你不用着急。”
算上这一遍,小姐已经是第五次问杜公子如何了,也难怪人家大夫会生气。
那大夫听到红袖唤了一声小姐,不由仔细瞧了孙晋江一眼,眼中透着一股惊艳之意,旋即吩咐道,“去烧些热水来。”
红袖连忙去办,孙晋江张开嘴,却想到刚才大夫的话,不由欲言又止。
“他可是前些日子受了伤?”
神医!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孙晋江心里头的那点不满顿时消失无踪,犹豫了一下方才说道,“是……”
“可是有短暂的失明?”
孙晋江瞠目结舌,这也能诊断的出来?
那大夫却好像根本不在意孙晋江的回答似的,接着道,“这些日子让他注意些饮食,不要辛辣,忌寒食,然后每日热水敷面,再加以按摩就可以了。”
说完,意识到身后并无人应声,大夫回过了头,神色一凝,“寸心在哪里,难道杜慎也想要金屋藏娇?只可惜……”
可惜什么,却没说。
孙晋江闻言不由一愣,这才意识到,似乎这大夫和杜慎竟是旧相识。
“可是,大夫他还要参加乡试,可有影响?”万一像今日这般突然间头疼病发,那可该如何是好?
乡试一连三日,连考场都出不得,若是无人发现他病发,岂不是怎么死的都无人知晓?想想,孙晋江就觉得胆寒。
大夫闻言瞪了昏厥的杜慎一眼,“那是他自找的。”
知道自己要参加乡试却还是这般漫不经心,以致于弄伤了自己,还好遇到他这妙手神医乐亦非,否则回头有他受的。
孙晋江为之一噎,难道自己猜错了?这神医和杜慎并非好友,而是仇人?
“看着我的手势,这两日好好给他按捏头部。”
孙晋江伸头望去,却见这大夫的手势比自己的竟是还要曼妙几分,好像这一双手是女人的手一般,天生的细腻。
一时间,他竟是只愣愣地看着那双手。
“可是记住了?”乐亦非抬头望去,却发现孙晋江竟是目光专注,可是看着的却是自己的手,他不由一恼,声音也顿时冷了几度。
“好看吗?”
“好……手法!”感觉到浑身上下都是冷意,孙晋江顿时改了口,却见那神医瞪着自己的目光恨不得在自己身上挖出几个洞似的。
“学会了自己来一遍。”
真不知道这半男不女的女人有什么好,竟然值得杜慎也学那汉武帝金屋藏娇,他倒是要看看她出丑!
“大夫,我……”孙晋江有些犹豫,杜慎看样子就要醒了似的,他可不想被瞧出端倪。若真是被外人知晓,当初清风楼的月莲姑娘乃是孙府的小姐,怕是孙府的名声就要被自己毁了。
毁了孙府名声,孙晋江并不在乎,可是这后果呢,孙老爷和孙乾那冰山脸怕是天南海北要追杀自己吧?
“我有姓,叫我乐神医。磨磨蹭蹭,还不快些?”
女人有什么好?乐亦非腹诽了一句。
算了,孙晋江走上了前,大不了自己不承认便是了,反正杜慎也不能严刑逼供不是?就算到时候他真的知道了,自己也……就走一步算一步呗。
☆、215。215 动之情
他记性很好,虽然刚才很是关注乐亦非的手,可是所谓的按捏的动作百变不离其宗,他又是练过手上功夫的,虽然不能百分百的一样,却也是有模有样学了个七八分的,以致于乐亦非目光中也不自觉流露出一丝诧异和满意。
“还不错,倒也是个聪明人。”
孙晋江闻言顿时笑了,谁不喜欢别人夸自己聪明?“那是,本……杜公子,你醒了?”
睁眼就听到孙晋江略有些得意的笑,因为她坐在自己床头,他只能看到她微微翘起的唇角,只是凭着一个唇角,他似乎便能想到她笑的模样,应该是狡猾的那种。
“哟,咱们杜大才子还知道从美梦中醒来呀?”
杜慎这才发现乐亦非竟也是在这里,不由摇头道,“你怎么来了?”
他怎么来了!瞧瞧这没心没肺得问题!乐亦非想痛扁他一顿的心都有了。
他这别院正好靠近自己的医馆,那小丫头找上门的时候他正在温存,却被那鬼叫魂的敲门声弄得没了半点兴致,只好随着那丫头来瞧病,却不料这病人竟是杜慎!
“来看你死没死!”乐亦非没好气道。自己为了瞧病扔下了被窝里的人,怕是这几日都别想再上床了。
想到这里,乐亦非更是没了好脸色。
杜慎却是习惯了乐亦非这般,竟是笑了起来,“刚才是你帮我按捏的?”却是问的孙晋江。
“是乐神医教我的,可是哪里舒服?”孙晋江神色有些不安,只觉得杜慎似乎瞧出了什么似的。
“没什么。”杜慎有些失望,大概是心中有些印记,所以竟是恍惚间觉得方才给他按捏的竟是他家小娘子。
“麻烦你了。”自己独身一人出门,刚才忽然间昏倒怕是吓坏了孙晋江主仆两人了。乐亦非是神医,可是神医却都是有脾气的,怕是去请他的时候也是没少被冷眼热讽了一顿。
孙晋江连连摇头,“哪有哪有,本就是我麻烦你的。”
见两人推来让去,乐亦非不由冷声一笑,他可没见过杜慎对谁这般客气过,果然是红颜祸水吗?
不过这红颜一身男装倒也是不差的,“你们慢慢说,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大夫你不能走!”
门口的吼声吓得乐亦非浑身一颤,拎着的医药箱险些掉了下去砸在脚上。
“红袖,怎么了?”
孙晋江也是吓了一跳,红袖向来都是轻声细语的,哪有这么野蛮的时候?哦,除了上次和寸心吵架。
“隔壁,隔壁房间有人!”
红袖连忙端着热水进了门,躲在乐亦非身后。
他们现在一个是卧床的文弱书生,两个手无寸铁的女人,怎么能打得过隔壁房间的那个男人呢。
红袖只觉得心惊胆颤,刚才她端着水从长廊走过来的时候忽然听到房间里面传来的声音,她还以为是小姐,谁知道却是一个男人!当机立断,她端着热水赶紧跑到了这里,只是心到现在还在砰砰乱跳。
“我说杜慎,你到底藏了多少人呀?别新欢旧爱的撞到一起,那多尴尬呀。”
乐亦非幸灾乐祸道,只是孙晋江脸上却有一丝恍然,连忙看向杜慎道,“适才的确有人来找你,只是我不认识,也没空招呼他,还以为他就走了……”
杜慎闻言微微诧异,从床上起身却是被孙晋江拦住了,“我和乐神医过去看看就好,红袖你帮杜公子用热毛巾擦擦额头。”
杜慎这才发现,孙府这位小姐打定了主意的时候,眼神却是如此坚决。
他向来是个有主意的人,一旦下定了决心,就算是父亲母亲也别想劝住自己,所以自己的事情多是他自己拿主意。今个儿被孙晋江这般要求,却也是头一遭,起码是女子之于他的头一遭。
乐亦非冷眼瞧着,顿时来了兴趣。
这不男不……女子言语间和杜慎相当的客气,可是却又是这般不见外的要求,还真是罕见呢。
“好,麻烦乐兄了。”
乐亦非乐了,杜慎这是在托付自己照顾这女人?还真是没看出来,他小子竟还有这般心思,还以为他是个石头呢。
“不麻烦不麻烦,回头杜公子诊金给高些便是了。”正好他能买下那一套玉佩送给文卿,想必文卿定会十分高兴的。
杜慎闻言皱了皱眉,“既然乐兄想要诊金,那也省事,原本我是打算送乐兄一副月下美人图的。”
乐亦非闻言乐颠颠的脚步顿时停下了,他身后孙晋江险些撞到了他背上。
“还是麻烦些好,麻烦些好,金银之物岂不是俗气?我看病救人只是为了普度众生,阿慎回头给我做一幅画便是了。”语气间,已然是十足的谄媚。
孙晋江愣了,神医不愧是神医,变脸的速度也是神速呀!
杜慎满意地笑了。乐亦非几乎和阮策一个性子,唯恐天下不乱。不过他不似阮策那般浑身上下没有一点漏洞,徐文卿是他的最大的弱点,每每从徐文卿下手,百战不殆。
谁让徐文卿最是喜欢丹青,而自己恰恰最是擅长丹青呢?
“这不过是小毛病,热敷一下活血就好,我去帮你看看。”乐亦非几乎是屁颠屁颠地离开了,原因无他,因为只要有了杜慎的画作,怕是自己晚上多要几次文卿都不会反对的。
这一趟出门,可真是值了!
乐亦非心情舒畅,只是在看到隔壁房间内的人的时候不由诧异了一下,回头望向孙晋江。
“现在梁上君子难道都是劫富济贫的不成?怎么还施舍衣服给阿慎?”
孙晋江闻言不由笑了,他哪里知道这人竟是□□着上身,衣衫随意的扔在了桌子上,听到门口的声音,迅速的穿上了衣服。
只是孙晋江却发现,这人身上竟是有不少瘀痕。
“你这是……”乐亦非当即便明白了,只是看顾玦脸色不善,欲言又止。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你个女人在这里干什么?”乐亦非这才发现孙晋江竟是跟在自己身后并未离开,眼睛也盯着顾玦,不由连忙赶人。
孙晋江有些狐疑,只是看顾玦身上的伤痕却越发觉得眼熟,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不由一步三回头的出了门。
乐亦非当即掩上了房门